摘要:“小姐,您看前面怎么这么乱啊?”车夫小李的声音透过车帘传来,带着几分疑惑,“好像是江衙内在跟人拉扯呢。”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小姐,您看前面怎么这么乱啊?”车夫小李的声音透过车帘传来,带着几分疑惑,“好像是江衙内在跟人拉扯呢。”
“江衙内?他又在欺负谁?”我皱了皱眉,掀开车帘往外看了一眼,只见江衙内正拽着一个书生,那书生衣衫褴褛,满脸惊恐,拼命挣扎着。
“小姐,要不要我过去看看?”小李凑过来,小心翼翼地问。
我冷哼一声:“江衙内这种人,还能干出什么好事?肯定是欺负人!”
“那书生看起来挺可怜的。”小李小声嘟囔了一句。
“可怜?哼,这种人我见得多了。”我放下车帘,语气冷淡,“前世我一时心软,救了那个举子,结果呢?他害得我父兄含冤而死!”
“小姐,您说的是那个探花郎?”小李惊呼了一声,“他不是对您很好吗?”
“好?”我冷笑了一声,“他对我好,是因为我救了他。可他却忘恩负义,为了自己的前途,不惜捏造罪证,害得我全家。”
“那小姐您当时怎么没揭穿他?”小李追问道。
“我质问过他,他却说:‘江衙内死的时候,我也是这般心焦,可谁来救过他?’”我声音里带着一丝愤恨,“他就是个忘恩负义的东西!”
“小姐,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小李小声问道,“江衙内还在前面挡路呢。”
我淡淡地吩咐:“绕道吧。这种人,不值得我去管。前世我就是因为管了不该管的事,才落得那样的下场。”
“小姐说得对。”小李点了点头,转身去吩咐车夫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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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不好了!江衙内又在街上闹事,把路都给堵死了,咱一时半会儿过不去。” 车夫的声音急切又无奈,透过车窗,我看到外面一片混乱。
听着这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话,我猛地睁开眼睛。
我竟然……重生了!
上一世,我就是在这里遇到了被江衙内调戏的程仕穆。当时,他被一群小厮围在中间,江衙内拿着扇柄顶着他的下巴,嘴里说着些不堪入耳的话。
“你们这些臭男人,欺负人也不看看地方!” 我实在看不下去了,气冲冲地从马车上下来,大声呵斥。
程仕穆的脸涨得通红,羞愤得几乎要哭出来。而围观的路人却只是嘻嘻哈哈地看热闹,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帮忙。
“这位小姐,你可别多管闲事,这可是我们江家的事。” 江衙内斜着眼睛看着我,语气里满是轻蔑。
我却毫不畏惧,冷笑了一声:“江衙内,你可知我朝律法?调戏良家男子,可是要吃官司的!”
江衙内被我这话噎住了,气急败坏地瞪了我一眼,最终只能灰溜溜地带着人走了。
程仕穆感激地看着我,眼中满是泪花:“小姐,多谢你救了我。”
“没事,你快回家吧,别再被这种人欺负了。” 我摆摆手,转身准备回马车。
可程仕穆却跟了上来,一路跟我说着江衙内的种种恶行。我越听越气,回到家后,把这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御史父亲。
“爹,这江衙内实在是太过分了,您一定要为民除害啊!” 我急切地说。
父亲点了点头,开始搜集江家的罪证,一一上报。皇上本就对江家不满,这下正好有了借口。江家获罪,江衙内也被流放,最终死在了路上。
可我怎么也没想到,程仕穆竟然把江衙内的死都怪罪到了谢家头上。
谢家被抄的那晚,火光冲天。我看着父兄的尸体倒在血泊中,心中悲痛欲绝。
程仕穆却像疯了一样,冲到我面前,面容狰狞:“你这jr,我何时让你多管闲事?你们害死江衙内,我就要让所有人都去给他陪葬!”
他拿着匕首,一刀一刀地扎向我的腹部。我疼得几乎昏过去,可那一句“我腹中有了你的孩儿”却堵在喉咙里,和着鲜血咽了下去。
意识模糊的最后,我死死拖住想要逃跑的程仕穆,用尽最后的力气将他留在燃烧的书房里。
“程仕穆,既然这么爱你的江衙内,何不随他一起去了?”
再睁眼,四周没有灼热的火焰,也没有凄厉的哭喊,春意融融,阳光正好。
我对车夫道:“小鸳鸯之间的情趣罢了,改道吧!”
这一次,我便如他所愿。
2
车夫听了这话,刚要调转马头,远处传来了一声呼喊:
“车内可是谢御史家的小姐?”
我一听,认出这是程仕穆的声音,不禁微微皱了皱眉。
我还没来得及回话,程仕穆的声音就更急了:
“在下程仕穆,这次进京赶考的书生,也是你家兄长的同窗。小姐要是能帮帮忙,程某感激不尽呐!”
他一边喊,一边还拼命朝我使眼色,好像在说:“看在你哥的面子上,帮帮我吧!”
我心里清楚,他这么着急想摆脱江衙内,不是不愿意,而是不敢在大庭广众之下被带走。
江衙内那可是京里出了名的好色之徒,男女都喜欢。那些想攀附权贵的公子哥儿,也只能在夜里偷偷摸摸地跟他见面。
要是程仕穆今天真在大伙儿眼皮子底下上了他的马车,别说仕途了,以后连人估计都做不成了。
“谢小姐也在?”
江衙内听到动静,也来了兴趣,他赶紧叫停了小厮,笑嘻嘻地往这边瞅。
“在马车上有什么好玩的,下来聊聊呗?”
程仕穆瞅准机会,一下子挣脱了,赶紧朝我这边走来。
透过竹帘的缝隙,我能看到他清俊修长的身影在车前站住了。
他趁机朝江衙内喊道:
“我跟谢小姐关系可不一般,衙内做事可得好好想想!”
江衙内听了,不紧不慢地打开折扇,装出一副翩翩君子的样子:
“程兄这话可真是让我惭愧了。我不过是请你去府上喝杯茶,你推三阻四就算了,还把我江某人说得跟坏蛋似的!”
程仕穆也不敢真得罪他,只能抬头,一脸哀求地望着马车。
我可不想掺和进去,就在车里大声说:
“我跟这位兄台也就是见过几面,哪谈得上什么关系。江衙内都这么说了,兄台就别扫兴了,不就是品茶论道嘛,这点面子总要给吧?”
“难不成程兄自诩读书人,还瞧不上衙内的席面?”
我这话一出,把两人都给贬低了。
江衙内居然也不恼,反而乐呵呵地收起扇子,还连连拍手:
“想不到谢小姐平日里这么谦和,私下里还挺有意思的。”
“你……”
程仕穆气得脸都青了,下意识地往前迈了一步,好像要跟我理论,但又不敢真的发作。
我赶紧拜别江衙内,他见我没帮忙的意思,挥了挥扇柄。
一群小厮立刻围了上来,看样子是没耐心了,打算直接动手了。
3
程仕穆见状心一横,跨步向前,不顾男女大防,打算撩开帘子直直闯进马车。
“谢小姐对不住了,江湖救急,日后程某定会赔礼道歉。”
围观的百姓惊呼一声,一个个都像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心里还琢磨着咱俩关系肯定不一般,不然他一个读书人怎么敢这么冒犯。
丫鬟彩砚大喊:“哪来的登徒子,连我们小姐的车都敢闯!”
马夫反应更快,抬手就把鞭子甩出去,结结实实打在程仕穆手臂上。
程仕穆本来已经抓住车扶手,正要抬脚上车,全身的气力都用在手臂上,这下疼得一缩手,整个人就从车上摔了下来。
我冷冷开口:“给他二十鞭,让他长长记性。”
马夫应了一声,数不清的鞭子就落在程仕穆身上。
他痛得满地打滚,涕泗横流,哪还有往昔坚毅不屈的风骨。
一顿鞭子打完,程仕穆已经瘫软在地上,满身泥泞,狼狈不堪。
江衙内凑近踢了一脚,看清程仕穆的容貌后“啧啧”两声,面露嫌弃:“谢小姐好魄力,就是可惜了这美人。”
说完,他带着一干人马浩浩荡荡地离开了。
我也继续行车,心底暗自发笑:“程仕穆最是珍爱这张脸,如今在心上人面前这般狼狈,不知他作何感想。”
回到家,还没来得及理清前世今生的思绪,父亲就派人唤我去大堂。
我向里张望,只见父亲手拿戒尺,正在堂前踱步。
见我进来,他厉声道:“跪下!”
我不明所以,却也只好照做。
“你今日做了什么?”他问。
我努力回想,除了在街上遇到江衙内和程仕穆,并无其他不妥,于是回道:“女儿做错了什么?还请父亲明示。”
戒尺“啪”的一声打在我脚边的地砖上,我大惊,急忙道:“父亲,女儿真的不知道错在哪里啊!”
“唉……”父亲叹了口气,“你兄长都跟我说了,你把程仕穆毒打一顿,我从前教你们的道理都抛到脑后了吗?”
“父亲!”兄长进来,见我跪着,面露不忍,“婉儿不过是明哲保身,她一个弱女子,在江衙内手下保全自身已是不易,何况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救不下仕穆也不是她的错。”
父亲沉默了一会儿,叹道:“话虽如此,但她也不该把那孩子毒打一顿啊。”
兄长语塞,片刻后才说:“孩儿已将程兄带回府中照料,请了城中最好的医师看诊,相信他不日便可痊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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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刚说完,程仕穆就被抬着进了屋。他一脸无奈地说:
「谢大人家风清正,程某真心佩服。您家小姐就是有点儿骄纵,不过她也是个女子,这点小毛病没啥大不了的。今天我运气不太好,还请大人别怪罪小姐。」
说完,他好像不小心碰到伤口,一下子倒吸了一口冷气。
我爹又开始发火的迹象,我却镇定得很,从地上站起来,冷笑着说:
「姓程的,这种女儿家的做派,你还是留着给江衙内看吧!怎么?还想在我这儿占点便宜?是不是觉得挨的鞭子还不够多啊?」
我爹听了这话,气得脸都红了:
「谢婉!我啥时候把你教成这么骄狂的!」
程仕穆抬起头,一脸傲气地说:
「我程某虽然是个男子汉,可被人羞辱了,也不该被人这么奚落!我还以为谢小姐跟别的闺阁女子不一样,没想到……唉,既然谢府不欢迎我,那我也不好再待下去了。」
说完,他有点儿失落地看向我哥,苦笑着说:
「多谢谢兄的好意,可惜我程某没这个福气,改天等我伤好了,一定找你一起喝几杯。」
我哥皱着眉头,把手伸出去,好像想把他留下来。
我却冷笑了一声,直接把街上的事儿给挑明了:
「正经男子可不会想着拉别人下水。」
我爹和我哥一听这话,脸瞬间就阴沉下来。
「你既然知道人言可畏,还怪别人因为你是男子就对你视而不见,那你为啥又想着毁掉另一个女子的清誉来保全自己呢?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都听不得几句调笑,可这世道上,女子生存比你们难多了。」
我越说越气:
「你只知道自己跟江衙内走得太近,名声会受损,可我呢?要不是有马夫护着我,我只怕就得嫁给你了!再说了,当时那种情况,你要是装疯卖傻也好,出言制止那恶人也罢,哪怕去求求在场的其他男人帮忙,也比找我这个弱女子强啊!你是不是心里藏着什么别的念头啊!爹、哥,你们说,他该不该挨打?」
程仕穆还想辩解:
「谢大人,我也是情急之下没办法才这么做的。要是您家千金帮我脱困,我也不会落到这种地步。」
我爹气得攥紧了拳头,程仕穆额头上都冒冷汗了,他又转向我哥:
「谢兄,我连您妹妹的手都没碰到,她就让人把我打得遍体鳞伤,我到底哪儿做错了?」
我哥终于忍不住了,一拳就挥了过去:
「你还想碰婉儿的手!」
「把他扔出去!」我爹发话了。
程仕穆刚进谢府就被扔了出去,刚刚包扎好的伤口又崩裂了,浑身都是血,样子特别吓人。
他在京里没有亲人,有个同窗知道这事儿后,心肠软,想把他带回去。
我哥马上在酒楼请所有学子吃饭,大家都知道他的意思,没人再敢管这闲事。听说程仕穆自己爬到半夜,才找到一家临街的医馆去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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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仕穆的伤势越来越重,足足缺了半月的课。
听我兄长说,夫子对他很不满,再加上江衙内整天缠着他,弄得学堂里的同学们都抱怨连连。
“也是程仕穆太不识抬举了,每次都拒绝江衙内的邀请,可第二天又对他温声细语的。要是江衙内想更进一步,他又立刻翻脸不认人。”
兄长摇摇头,满脸都是不赞同。
我面色如常,为他研墨的手也丝毫没抖。
“这程仕穆啊,既想出名,又不想放弃权势。在京里读书的,哪个不是人精?他这种做法早就被看在眼里了。虽然没人明说,可大家心里都明白,都离他远远的,生怕自己也被牵连进去。”
我轻声说道,语气里带着一丝不屑。
“哎,这人呐,总得有点自知之明。”
兄长叹了口气,不再多说。
没过多久,程仕穆就发现自己在京中学子圈里已经没地方立足了。
前世的时候,江衙内自身难保,根本顾不上他。而他因为不畏权势在京城出了名,还搭上了谢家这条船,在各类宴会上风头无两。
可如今,没了前世那些能让他出名的宴会,眼看春闱就要到了,他急得不行,就找上门来。
那天,我在谢府侧门前,正要出门,他突然堵住了我的去路。
“小姐,等一下。”他见我停下,立刻挺直腰杆,对我施了个礼。
可他接下来的话却让我差点气乐了。
“半月后是李侍郎父亲的寿宴,小姐想必会随谢大人出席吧?能不能跟大人美言几句,带上我程某,也好结个善缘?”
我怒极反笑,这程仕穆的名声,难道就是靠这种不要脸得来的?
“你还想被我爹扔出去?”我冷笑一声。
他愣了一下,但很快又换上一副讨好的表情。
“小姐,小姐,是我上次鲁莽,冲撞了您,您大人有大量,别往心里去。”他往前凑了凑,语气软软的。
我皱起眉头,他却没察觉,继续说道:
“书上不是说‘宰相肚里能撑船’吗?您虽然是个女子,也该读读圣贤书,学学道理,不然以后嫁到夫家,被人嫌弃可就不好了。”
我一听这话,差点没笑出声。
“行,本小姐给你个机会。”我微微一笑。
“不如你掌嘴吧!打到我满意了,这事就揭过去。”
他一听,脸都绿了,但还是硬着头皮说:
“小姐,您这玩笑开大了吧?咱俩这关系,用得着这样吗?”
我假作骄纵,瞪了他一眼。
“不打,那你就别想让我帮你!不然我现在就走。”
说完,我直接略过他,径直走向停在路旁的马车。
他还在原地愣着,眼中满是不忿和屈辱。
我懒得看他,心里想着,这种神态我前世见过太多次了。不管是父亲给他安排差事,还是兄长为他介绍同好,他都是这副模样。
从前我还不明白,现在才清楚,有些人啊,生来就这么玻璃心,不管别人对他好还是坏,在他眼里都是恶人。
没走几步,身后突然传来“啪”的一声。
彩砚在我身旁,扑哧一下笑出声来。
我放缓脚步,回头一看,程仕穆正捂着脸,眼神里满是不甘。
我勾起唇角,温和地说道:
“不错,继续打。”
他咬了咬牙,又狠拍了几下,还偷偷瞄我的反应。
见我还是没说话,他终于忍不住了,阴沉着脸说道:
“谢小姐,我见你是个女子,才顺着你。你父亲没教过你做事别太绝吗?莫欺少年穷!”
我看着他,无所谓地笑了笑。
“欺你又怎么样?”
他被气得不轻,指着我半天说不出话来。
我只觉得无趣,吩咐门房以后见了他便打,莫要到我面前碍眼。
6
这次之后,程仕穆就没再来谢府找麻烦了。
我听到消息说,他又装了几天病,等再回学堂的时候,脸蛋上居然还带着一丝红晕,时不时还露出点娇羞的样子。
“这人怎么变得这么奇怪?”我忍不住跟兄长说道。
兄长却告诉我:“有人打听到他这几天都住在花月楼呢,巧的是,江衙内也在里面。”
“哼,真是自作自受,我倒要看看他能折腾出什么花样来!”我冷笑着说道。
没过几天,京城里就闹腾开了。
“你听说了吗?谢家那个小姐,看着挺正经,没想到这么嚣张跋扈,真是谢大人没管教好!”有人在茶馆里议论纷纷。
“可不是嘛!谢景明还当着御史呢,他女儿居然眼睁睁看着一个清白的学子被人欺负,还让马夫当街鞭打人家,太不像话了!”旁边的人也跟着附和。
“我听说更离谱的呢,说谢家和江家暗地里勾结,谁知道他们在背后干啥呢!”流言越传越邪乎。
兄长气得拍桌子:“这些流言简直是胡说八道!我得去辩解一番!”
我赶紧拦住他:“哥,别急!你忘了,老百姓最喜欢看当权者被人踩一脚。我们这时候出面澄清,不但没用,还会显得我们心里有鬼。”
父亲叹了口气,眼神里满是心疼:“婉儿,我知道你说得有道理。可要是不澄清,这些流言闹下去,你以后可怎么嫁人啊?”
我思来想去,突然有了主意:“要不,让程仕穆自己去澄清?”
兄长愣了一下:“你是说收买他?这办法倒也不是不行。”他转头看向父亲。
父亲皱着眉:“程仕穆可不是什么好人,要是跟他扯上关系,以后想脱身可就难了。”
我摇头笑了笑:“我不是那个意思。哥,你不是要去李侍郎父亲的寿宴吗?干脆把程仕穆也带上。”
兄长疑惑地看着我:“李侍郎是这次科举的主考官,要是他惹出什么事来,我们岂不是也跟着倒霉?”
我神秘一笑:“不,我就是要他惹事。”
7
江衙内笑盈盈地凑上前:“我的欢好不就在此处?”
“你!”程仕穆一下子涨红了脸,眼神飘忽不定,“我乃堂堂男子汉,怎会是衙内的相好!”
“那夜是谁找来花月楼,求我帮忙的?”江衙内抓起程仕穆的手,按在自己胸口,凑到他耳边轻声说,“忙我已经帮了,可这报酬还没给我呢!”
程仕穆猛地甩开他的手,后退一步:“你别胡说!那是我一时糊涂,你别当真!”
江衙内却步步紧逼,手指轻轻从程仕穆的脖颈往下,挑开他的衣襟:“哎呀,别这么紧张嘛,我又不会吃了你。”
“放开我!”程仕穆挣扎着,但江衙内力气太大,他根本挣脱不开。
江衙内见他时不时紧张地望向门口,拍了拍他的脸蛋:“别看了,李侍郎不会来的,他连你是谁都不晓得。”
“你骗我!”程仕穆终于意识到自己被耍了,气得直瞪眼。
“哎,别生气嘛。”江衙内凑近他,声音低得像在耳语,“谢家已经知道那些流言的事了。你得罪了他们,还想再得罪我?你可要想清楚喽。”
程仕穆愣住了,江衙内趁机解开他的衣带。
我偏过脸,只听得里面传来一阵衣料摩擦的声音。不过片刻,又响起让人面红耳赤的嘤咛。
8
正在此时,李侍郎带着一干学子来到书房门前,喧闹的声音被静室里的两人捕捉,双方皆是一静。
“哎呀,这动静怎么这么大?”李侍郎皱着眉头说道。
程仕穆因怕人发现,赶忙噤声,推了推身上的江衙内:“喂,你能不能安静点?”
江衙内却毫不在意,面上更显兴奋:“哈哈,这可太好玩了,别怕,让他们发现又能怎样?”
程仕穆急得不行:“你别闹了,要是被发现,我可就完了!”
可天不遂人愿,正当李侍郎带着学子们观赏大家画作时,我瞅准时机,将一直握在手里的石头掷出,打在静室门前。
“砰!”石头砸在门上发出一声巨响。
李侍郎率先走出,问道:“这屋中还有人不成?”
见无人应答,正要退回,兄长出言:“方才程仕穆程兄离席,不知是否是他在里面。”
说着,他敲了敲静室的房门:“屋内可是程兄?”
程仕穆心里一慌,不敢作答,从地上捡起衣裳,手忙脚乱往身上套:“怎么办,怎么办,这可怎么办?”
良久,他才衣衫不整地出来,见到众人疑惑的目光,他讪讪地笑了笑:“哈哈,方才有侍者不长眼,弄脏了我的外衫,我便来此更衣。”
众人不答,李侍郎更是面色凝重:“屋中可还有人?”
程仕穆心下一紧,冷汗从额间冒出,还是摇头道:“不……没有人,那侍者说要为我取衣裳,到现在还未归来。”
说着,本就松松系着的腰带又应声滑落。
李侍郎怀疑之情更甚,对一旁的小厮吩咐:“叫夫人带着婆子们过来一趟,我倒要看看是哪个不知检点的丫鬟做出如此丑事。”
眼见侍郎夫人到了跟前,身后还跟着一群女眷,程仕穆在人群中轻扫一眼,顿时有了主意。
他拱手道:“侍郎、夫人,屋内乃是谢御史家的千金谢小姐。我与她两心相悦,虽有违礼法,还请大家看在小姐清誉的份上,就此离去吧。程某在此谢过了。”
众人闻言,在女眷中果然未见到我,几位与我不对付的小姐咯咯一笑:“女儿家做出如此丑事还有何清誉可言?就该让大家都来瞧瞧,御史家的小姐做了何等腌臜事。”
“我说她怎么没一会儿就离席了呢!原来是会情郎来了。御史就是这么教养女儿的?”
程仕穆板起脸,不悦道:“小姐慎言,您怎么编排我都行,莫要对谢小姐出言侮辱。”
当真是好一个情深义重的情郎。
一些清正之人见此,不欲与人为难,便向侍郎夫妇求情:“侍郎大人,夫人,这事儿就别追究了,年轻人嘛,难免有些冲动。”
侍郎夫人是个心善的,正打算带着人离开:“好吧,这次就放过他们,下次可别再犯了。”
兄长不悦道:“我谢家小姐绝不会干出这种事,就凭你空口白牙一句话,便要将屎盆子扣到家妹头上?还请夫人查个明白,莫要让妹妹平白蒙羞。”
程仕穆刚松了口气,闻言立即挡在门前,指责道:“谢兄,亏你还是她兄长,怎么如此不顾自家妹妹的清誉?这门一开,谢小姐日后还有何脸面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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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暗处缓缓走出来,刚好开口说道:
「你们这是怎么了?为啥没脸见人呢?」
众人回头,看到我妆饰得整整齐齐,头发一丝不乱,脚步轻缓地走过来,完全没看出有啥不对劲的地方。
「我刚才实在是酒喝多了,怕打扰大家的兴致,就带着丫鬟出去溜达溜达。刚回到宴席这儿,才发现大家都不见了,这可让我找得好辛苦啊。」
大家的目光在我和程仕穆之间来回扫了好几遍。程仕穆那表情,就跟见了鬼似的,半天说不出话来。
侍郎夫人眼神一转,对上程仕穆那心虚的目光,冷哼一声:
「开门!我倒要看看是哪个xtz在里面搞鬼!」
还没等婆子们动手,身后的木门「啪」的一声就被打开了。大家往里一瞧,只见江衙内已经穿好了衣服,脚步虚虚晃晃地从里面走出来。经过程仕穆身边的时候,还不忘在他身上摸了一把。
这一穆,大家心里都清楚是怎么回事了。一位穿着青衣的学子忍不住凑到旁边的同学耳边小声说:
「我以前就听人说程兄去花月楼,我还以为是误会呢,看来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旁边的同学也跟着揶揄起来:
「刘兄这话就不对了,要是没有一副好皮相,江衙内又怎么会看上他……」
他一边说还一边挤眉弄眼,最后呵呵一笑:
「你说是不是啊?」
「既然他们两情相悦,那上次谢家小姐也算给他们牵了红线。程兄,这谢媒礼你可不能忘咯。」
程仕穆的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白,急得直跺脚:
「不是的!我们真的啥都没发生,只是碰巧碰到,随便聊了几句而已。」
我装作是从别人嘴里听说了真相的样子,慢悠悠地开口:
「要是程兄真的想证明自己清白,不如让小厮带下去好好检查一番。不然,这事儿谁信啊。」
程仕穆还想再解释,可一时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急得差点昏过去。
我哥哥这时候站了出来,冲着众人拱了拱手:
「程仕穆干出这种丑事,还敢攀扯我妹妹。要不是我妹妹来得及时,她以后可就背上了不少脏名声了,这人真是可恨!大家今天都在这儿,给我做个见证。这种无耻之徒,我谢家跟他势不两立!」
这话一出口,那些有血性的人都被激得热血沸腾,纷纷喊着要把程仕穆赶出去。
李侍郎挥了挥袖子,小厮们见状,一左一右架起程仕穆,直接把他从大门扔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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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暗处缓缓走出来,刚好开口说道:
「你们这是怎么了?为啥没脸见人呢?」
侍郎夫人眼神一转,对上程仕穆那心虚的目光,冷哼一声:
「开门!我倒要看看是哪个小蹄子在里面搞鬼!」
李侍郎挥了挥袖子,小厮们见状,一左一右架起程仕穆,直接把他从大门扔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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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席散了,一点儿都不欢,侍郎府前,我和江衙内脚前脚后地出了门。
他那张脸,满是得意,还哼着小曲儿,看到我,嬉皮笑脸地就凑了过来。
“多谢谢小姐保媒!”他笑得眼睛都弯了。
我可不想和他多扯,就随口应付了一句:“不必谢,恭喜衙内终于抱得美人归。”
他一听这话,脸立马就拉了下来,冷哼一声,说:“哼!这程仕穆,敬酒不吃吃罚酒。从前我还觉得他性子烈,想着多迁就迁就他,没想到他一边吊着我,一边还惦记着你兄长。要不是小姐你跟我说,我可不就成冤大头了?”
说着,他气呼呼地就朝马车走去。
“婉儿!等等我!”我正发愣呢,就听见兄长在后面喊我。
我回头一看,心里有点儿发虚。前些天我在茶楼见江衙内,为了把他气得够呛,我就故意编了程仕穆对你哥有意思的瞎话,这才让江衙内不惜代价地去追程仕穆,还在大庭广众之下显摆,才有了今天这出闹剧。
好在兄长没看出来,问我:“江衙内最是放荡不羁,他咋就肯帮我们呢?”
我赶紧揽着他的胳膊,撒娇说:“兄长莫要操心了,还是好好准备过些时日的春闱要紧。”
他看我不愿多说,也就没再问。
放榜那天,兄长中了进士,父亲拍着他的肩膀,难得露出一丝慈父的神情。母亲去世后,父亲虽然也疼我们,但他整天忙朝政,没空,偶尔见我们,就抽问功课,从来没像今天这么放松过。
报信人也是一脸喜色,还说榜下有个学子,因为没上榜,气得吐了口血,醒了就去考场大闹,说春闱有黑穆,现在被官府捉了。
“那人叫程……程什么来着,虽说每年都有几个这样的,这么疯癫的还是头一个。”报信人一边说,一边摇头。
一家人都明白了,父亲就拿了银子打发报信人走了。
“婉儿,是哥哥的错,哥哥识人不清,差点害了你。”兄长看着我,脸上喜色没了,全是歉意。
我赶紧摇摇头,说:“哥,没事儿。”
“那程仕穆心术不正,要是让他当了官,还不知道要闹出多少风波。好在他自食恶果,等风头过了,就把他赶出京城。”父亲叹了口气,我和兄长对视一眼,心里都下了决心。
程仕穆要是不死,随时会害我们。
可还没等我们动手,消息就来了,程仕穆见仕途没指望了,就开始巴结江衙内,还吃醋,把江衙内身边的莺莺燕燕都赶走了。
他这是自甘堕落,也不在乎别人怎么说,就想抓住这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可江衙内那人,朝三暮四,玩物多得很。从前程仕穆对他若即若离,江衙内还觉得新鲜,坚持了两个月就强要了他。现在他百依百顺,还不让江衙内去风月场,江衙内哪受得了?新鲜劲儿一过,就把程仕穆扔到一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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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我正坐在院子里,一边晒着太阳一边看书。突然,探子慌慌张张地跑过来,气喘吁吁地跟我说:“少爷,不好了!程仕穆又跑花月楼去了,还跟一个小倌抢江衙内的喜欢。结果被督水监的杜少丞看上了,硬是把他拉到雅间里去。”
我一听,心里“咯噔”一下,赶紧问:“然后呢?”
探子接着说:“程仕穆不肯啊,哭着闹着去找江衙内,求他做主。可江衙内就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当晚就把他送到了杜少丞的床上。听说那晚,花月楼里到处都能听到程仕穆的惨叫声。”
我挥了挥手,让探子退下,然后把书合上,手指不自觉地在书页上轻轻点着,心里开始琢磨起来。
前世的事像放电影一样在我脑海里闪过。江氏一族倒台,跟他们有关系的杜少丞也被贬到岭南。五年后,岭南发大水,圣上派我哥去治水,程仕穆负责监察。他从中捣乱,治水效果很差。等到要上报的时候,程仕穆就勾结杜少丞,一个为了报仇,一个为了好处,编造说我哥贪污受贿,还找了流民作伪证,诬陷我哥有起兵自立的心思。那时候,我爹已经告老还乡,也被牵连进去,和我哥一起被关进了州府大牢。幸亏我爹和我哥都扛住了严刑拷打,我在外面到处奔波,就盼着能让他们等到真相大白的那一天。可程仕穆不等圣上发话,就私自做主,让我爹和我哥死在了狱里。
想着想着,我心里越来越害怕,我哥现在正在都水监当差,我得赶紧提醒他们早点儿做准备。
到了吃晚饭的时候,我哥皱着眉头,一脸愁容。我心里一紧,忙问:“哥,出啥事了?”
他勉强扯了扯嘴角,说:“杜少丞向圣上举荐,让我去加固渭河堤坝。按理说,我这官职还小,不该独当一面,突然给我这么重要的任务,我心里有点儿发慌。”
我握紧拳头,心里想,该来的还是来了。我犹豫了一会儿,深吸一口气,让下人都退下去,然后把我前世的事一股脑儿都跟我爹和我哥说了。
我哥听完,气得一掌拍在桌子上,把桌子都拍裂了,咬牙切齿地说:“程仕穆这小子居然干出这种事,就是千刀万剐也不够!”
我爹平时最沉得住气,这时候也红了眼眶,说:“婉儿,我们死了以后,你受了不少苦吧?”
我垂下眼帘,轻声说:“女儿不苦,女儿已经给你们报仇了。”
他抬起手,想像小时候一样摸摸我的头,但又放了下来,说:“是爹没护好你。婉儿,你别怕,明天我就进宫面圣,这次我一定不会让你们出一点儿事!”
12
我松了口气,难得睡了个安稳觉。
次日一早,父亲穿戴整齐进了宫,直到掌灯时分才回来。
到家后,他对白日里的一切闭口不谈,只说:“你们安心,别担心。”
不久,圣旨下来,兄长果然被派往渭河。
出发那日,我去城门口送行,令人惊诧的是,整装待发的人马中还有程仕穆的身影。
“程仕穆怎么也来了?”我小声问身边的侍卫。
“谁知道呢,他现在也有了品阶。”侍卫低声回道。
他骑在马上,看样子也是有了品阶,但看向最前方的兄长时,眼中满是嫉恨。
我心惊不已,又雇了不少侍卫暗中保护兄长。
三月后,竟是程仕穆率队归来。
“小姐,程仕穆回来了,说兄长勾结土匪,逃窜身亡了。”彩砚慌慌张张地跑来跟我说。
“怎么可能?!”我惊得说不出话来。
据程仕穆所说,兄长勾结土匪,意图私吞钱款,被他发现后逃窜身亡,尸身还在河中尚未打捞。
圣上赏了程仕穆不少金银,并让他顶替了兄长的位置。
一时间,京城沸沸扬扬,朝堂上,父亲又被江太尉率众参了一本管教无方,当夜便被圣上留在宫中。
府里人心惶惶,我闭紧大门,不许闲杂人进出。
“小姐,这可怎么办啊?”彩砚急得直哭。
“别慌,咱们先把府里稳住。”我安慰她道。
好在马夫尽忠职守,仍然在宫门口等着父亲出来,我便差人一日三餐都去给他送饭,一来不能让忠仆寒心,二来可以趁此机会打听一些消息。
中间又抓了几个偷了府里财产逃跑的小厮丫鬟,我着人扭送官府,偌大的府邸这才消停。
一连五日,府里安静得可怕。
第六日一早,门前便有敲敲打打的锣鼓声传来。
“小姐,不好了,是那个程仕穆!程仕穆闯了进来,要跟你提亲!”彩砚去探听消息,马上慌慌张张地跑回来跟我说。
我从雕花木椅上站起,果然听见外院一阵嘈杂声,嚷嚷着让谢小姐出去定亲。
“谢小姐,快出来定亲啦!”外院传来一阵起哄声。
眼见阻拦的小厮都被他带来的侍卫打倒在地,我毅然推开房门,朝着程仕穆走去。
“又见面了,谢小姐,从前我在谢府被你三番四次折辱,你可还记得?”程仕穆一见我,叹了口气说道。
“记得。”我不假思索道,“你还想掌嘴吗?”
“好好好。”他怒极反笑,“我从前好话说尽,你却屡屡不给面子,今天我就要在谢家当新郎,生米煮成熟饭!”
他带来的人在一旁连声叫好:“程公子,快把这谢家小姐拿下!”
我轻巧躲开,威胁道:“程仕穆,婚事讲究你情我愿,你贸然闯入欲行不轨,已经触犯本朝律法,届时你那衙内相好也未必保得下你!”
“哈哈,清白人家?”他放肆笑起,“不久以后,你就是罪臣之女,届时你想爬我的床,我也不稀罕!”
他拿着红绸就要来绑我,彩砚早已被他带来的侍卫牢牢绑住,身后都是人墙,我退无可退。
13
程仕穆刚举起手,突然一个人影猛地窜了出来,一把抓住他的胳膊,用力一甩,直接把他扔到了地上。
“哎哟!”程仕穆愣了一瞬,疼得哇哇乱叫,抱着胳膊在地上直打滚,那胳膊都快被扭成麻花了。
我瞬间湿了眼眶,激动得差点喊出声来,是兄长回来了!
兄长的脸黑了许多,下巴上长出不少青黑色的硬茬,看起来像是在风里浪里闯荡了好些日子。可那双眼睛,看向我的时候,还是满是关切。
他冷冷地扫了程仕穆一眼,抬脚就狠狠碾上了程仕穆的右手。
“少废话,你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兄长的声音冷得像冰渣子。
程仕穆疼得直骂娘,咬牙切齿地瞪着兄长,恶狠狠地说:“谢松,你想造反吗?私调官兵可是犯法的,你要罪上加罪不成?”
兄长冷笑了一声,用程仕穆的衣服擦了擦脚底,不屑地说:“你还有脸提这个?你一个罪臣不跑就算了,竟还敢回来。你等着,我这就去皇上告你!”
兄长根本不理他,直接吩咐手下:“带下去,跟江氏一族关在一处。”
程仕穆面露惊讶,临走前还在叫喊:“造反了,谢家造反了!”
兄长见我安好,没多做停留,匆匆安慰了我几句,就又忙着去处理事情了。
一连忙了多日,父兄二人终于回了家。
我这才得知真相。原来那日父亲进宫和圣上商量了一个将计就计的计策。先让兄长假死,又把父亲留在宫里,还传出对谢家不利的谣言,就是为了把江氏及其党羽的注意力都吸引到谢家身上。趁着他们放松警惕,圣上彻查了朝堂所有人,终于把那些dl连根拔起。
这事牵连甚广,菜场门前一连砍了半个月头,整个京城都在瑟瑟发抖。
斩首前,程仕穆被押在囚车上游街。百姓们怨愤不已,纷纷拿着石头、菜叶砸他,生生把他砸晕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他的神色明显慌乱了许多:“你们……你们干什么?这是哪儿?为什么把我抓起来?”
“你这jr,我何时让你多管闲事?你们害死江衙内,我就要所有人都去给他陪葬!”他还在那胡乱叫嚣。
“(圣)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本朝年纪最轻的侍郎,前途无量,赶紧放了我!”他突然又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闻言,我瞳孔骤缩,他竟也重生了?可惜一切都晚了。
官兵不耐烦地转身,恶狠狠地威胁:“再敢碰我就按越狱罪斩杀!”
上一世的程仕穆哪被人这样对待过?他左顾右盼,望见了在远处看好戏的我,眼睛一亮,扯着嗓子喊:“婉儿!婉儿你快救救我!”
见我不理,他再一次对官兵道:“你看见了,谢御史家的小姐,那是我夫人,谢御史是我泰山,快放了我,不然他们不会让你好过的!”
13
官兵们被他烦得不行,其中一个忍不住骂道:“你能不能闭嘴!”说着,掏出匕首,塞进程仕穆嘴里,从里面剜出一块血肉。
“啊——”程仕穆疼得捂着嘴巴呜呜直叫,却再也说不出话来。
“闭嘴!现在谁人不知你是江衙内的禁脔,谢家人光明磊落,岂是你这个阶下囚能攀扯的?”我冷冷地看着他,语气里满是不屑。
程仕穆不可置信地望着我,眼神里满是惊恐和愤怒,我却只是挑了挑眉,回了他一个胜利者的微笑。
“哼,你也有今天。”我轻声嘟囔了一句。
尘埃落定后,我跟着告老还乡的父亲回到了祖宅。
“闺女,你看看这上门求亲的人,怎么这么多?”父亲一边说着,一边把那些提着厚礼的人一一推拒。
“爹,您别管了,我可不想嫁人。”我小声嘀咕着。
“你这孩子,怎么就这么倔呢?”父亲无奈地摇摇头。
渐渐地,外面开始有传言了。
“你说,这谢家小姐是不是得了什么隐疾,不然这么好的年华,怎么还在家里陪着个糟老头子?”
“可不是嘛,肯定是不能生育,不然哪有这么好的姑娘没人要。”
我和父亲听了这些传言,却一概不理。
因着从小读书识字,闲暇之余,我在族中开设了女塾,专为女子授课,每年仅收取一斗米作为束脩。
“谢家小姐,这女塾真的能教出好女子吗?”刚开始,族里的人半信半疑。
“你们放心,我一定会尽力教好她们。”我认真地回答。
开始的时候,女塾少有弟子,但渐渐地,大家看到从这里结业的女子,不仅都能写会算,还能吟诗作对,成了少有的人才。
“哇,谢家小姐,你教得太好了!”
“是啊,我女儿现在可厉害了!”
来此学习的女子便多了起来。
日子久了,附近的百姓便都唤我一声女师,也无人再提及我婚育之事。
五年后,岭南一连下了几个月暴雨,水患如期而至。
“妹妹,你说这水患真的要来吗?”兄长有些担忧地问我。
“哥哥,你放心,我已经提醒过了,赶紧把附近的百姓撤离吧。”我语气坚定。
“好,我这就去办!”兄长说完,便匆匆出门。
因有我的提醒,兄长以乌纱帽作保,早将附近的百姓撤离一空。洪水退去,我带着妇人们重建家园,把所知所学皆传授给了她们。
“谢家小姐,多亏了你啊!”妇人们围过来,纷纷感谢我。
“大家别这么说,我们一起努力,家园一定会重建起来的。”我笑着回答。
圣上对此大加赞赏,兄长借机为我求来诰命,谢家女从此被传为美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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