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逼我捐肾补偿白月光,看到我苍白的手时,她撕碎协议跪地哀求

360影视 国产动漫 2025-05-16 05:06 3

摘要:安宁站在门口的时候,我正对着墙壁出神。屋里一股子混着汗味、药酒味和廉价泡面味的糊烂味道,只有靠窗那盆吊兰还勉强算点活气。她没敲门,也许是门根本没锁,也许是她根本不需要敲门。她穿着一件剪裁得体的米色大衣,跟我这个连T恤都洗得发白的男人简直活在两个世界。

安宁站在门口的时候,我正对着墙壁出神。屋里一股子混着汗味、药酒味和廉价泡面味的糊烂味道,只有靠窗那盆吊兰还勉强算点活气。她没敲门,也许是门根本没锁,也许是她根本不需要敲门。她穿着一件剪裁得体的米色大衣,跟我这个连T恤都洗得发白的男人简直活在两个世界。

她开口,声音带着点焦急,是那种好久没听过的,属于“我的老婆”的声音:“东海,丁辉出事了。”

我没动,甚至没扭头看她。丁辉。这个名字像根针,扎进三年没愈合的旧伤疤。

“他骑摩托车摔了,伤得挺重……家里一团乱,他爸妈都吓坏了。”她的声音有点颤抖,似乎想从我这里得到某种回应,某种我早就给不了的回应。

我还是没说话。三年了,我以为我已经麻木了,对她,对那个名字,对所有的一切。可听到“丁辉”这两个字,胸口还是会闷,像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攥紧。

“……我想让你去看看他,帮衬一下,你在外面人脉广,说不定能找到更好的医生……”她还在说,声音越来越小,语气里的恳求听起来格外刺耳。

人脉广?我低头看看自己这双满是老茧、伤痕累累的拳头,特别是那只扭曲得不太自然的右手。三年前,就在那个灯光晃眼的拳击台上,我的金牌梦碎成渣,我的职业生涯被亲手葬送。

那是决赛,对手丁辉。我领先,几乎就要赢了。然后,他就摔倒了。比赛暂停,他捂着右手,脸色惨白,指着我,声音带着哭腔,却在全场都能听见的麦克风里清晰无比:“李东海,你故意打断我手!你嫉妒我!”

荒谬。完全是意外,他自己没站稳,可那一刻,所有人都选择相信他,因为他是丁辉,是安宁的白月光,是家世显赫的丁少爷。

安宁冲上台,眼睛猩红,像一头护崽的母狮。她抓住我的右手,当着所有人的面,当着直播镜头,当着我的教练、我的父母、我的所有支持者……她猛地一拧。

骨头断裂的声音清脆得像鞭子。疼痛像潮水一样瞬间将我淹没,比任何一个对手的拳头都要狠。她甩开我,眼神里的厌恶和恨意像刀子一样割在我身上。

“丁辉说得没错,你就是个卑鄙小人!从今以后,我们恩断义绝!”

恩断义绝。多狠的词。她甚至不等医生检查,不等调查结果,就亲手废了我。

那之后,什么都没了。赞助商跑了,俱乐部把我开除,教练也避而不见。右手废了,意味着我这辈子都别想再打职业拳击。我试过找别的工作,可一个只有小学学历、右手又伤残的人能做什么?

最后,我进了这个拳击俱乐部,不是拳手,不是教练,是活沙袋。每天被人打,被人骂,被人当出气筒。丁浩,俱乐部老板,是当年主办方的一个小头头,也跟丁辉家里有点关系。他说,是我违反合同,导致比赛中断,让他赔了不少钱,这三年,就是我还债。用我的身体还债。

三年,一千多个日夜,每天都在疼痛和屈辱中度过。这双手,这具身体,早就不是我自己的了。

安宁还在门口站着,她似乎没料到我会这么平静,或者说,这么死寂。她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像是后悔,又像是别的什么。

“东海,求你了……丁辉他……”

我终于转过身,看着她。笑了笑,带着血腥味的那种笑。

“安宁,”我说,声音沙哑得不像话,“你让我去帮你的白月光?当年他随便一句话,你就废了我一条胳膊,毁了我一辈子。现在他摔了一跤,你就要我巴巴地凑过去?你觉得我他妈还是三年前那个傻子吗?”

她脸色变了,嘴唇哆嗦了几下,没发出声音。那个高傲的安宁,好像被我这几句话打懵了。她转身,匆匆走了,留下一屋子挥之不去的廉价香水味,和空气中弥漫的,更浓烈的,绝望的味道。

这三年,真是漫长啊。像爬不出的泥潭。只有李娜,这个比我小几届、在我刚拿金腰带时总爱跑来送水的小学妹,一直默默地在我身边。她现在在附近酒吧打工,有时晚上会过来,给我带点吃的,或者就安安静静地坐着,看我给胳膊上药。她不问我疼不疼,也不问我怎么会变成这样,就像知道问了也没用一样。她只是在。这份“在”,在那些快要熬不下去的日子里,像微弱的烛光。

那天,安宁又来了。这次更荒唐。她没有上次那种焦急,反而带着一种奇怪的,好像下了很大决心的表情。

“东海,丁辉的肾出了点问题……”

我预感到了什么,心跳开始不规则地乱跳。

“……医生说配型挺难的。家里找了很多人,都不行。”她避开我的视线,盯着地面,“后来……后来医院查了下亲属配型库,发现你……你跟他配型成功率很高。”

荒谬感达到了顶点。让我给他捐肾?那个毁了我一切的人,现在还要我的器官?

“你想说什么?”我冷冷地问。

她终于抬起头,眼神里是一种扭曲的期待和恳求:“东海,我知道三年前的事……我对不起你。可是丁辉他真的需要这个肾。你就当……当是帮我一次,好不好?就这一次……”

她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上面写着“人体器官捐献协议”。我看着那几个字,觉得像是活在梦里。

“帮安宁女士的远房表哥丁辉,捐献一个肾脏……”我念出协议上的字,然后笑了。笑声干涩,带着咳喘。

“远房表哥?安宁,你瞎了吗?协议上写得清清楚楚,远房表哥!当年你为了这个‘远房表哥’,把我右手拧断,现在又为了他,要我的肾?你知不知道……”我指了指桌上,那张昨天刚拿到的病危通知书,上面写着:李东海,肝硬化晚期,心功能不全,随时可能危及生命。这三年的折磨,把我这具原本强悍的身体彻底搞垮了。

安宁的目光落在通知书上。她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比纸还白。她拿起那张薄薄的纸片,手抖得像筛子。

“病危……通知书?”她喃喃着,眼泪啪嗒啪嗒掉了下来。她猛地抓住我的胳膊,力量大得吓人,“怎么会这样

……通知书?”她喃喃着,眼泪啪嗒啪嗒掉了下来。她猛地抓住我的胳膊,力量大得吓人,“怎么会这样?你不是……不是一直在俱乐部……”

她没说完。声音哽在喉咙里。她用力地,用一种我从未见过的慌乱,撕碎了手里那份器官捐献协议,纸屑像雪花一样飘下来。

“不捐了!我们不捐了!”她语无伦次,“东海,你别吓我……你不会有事的,对不对?我们去看医生,找最好的医生!”她抓住我的手,那只还能动,但关节变形、布满旧伤的手。

我看着她,看着她脸上混杂着眼泪、鼻涕和灰尘的狼狈样子。三年前,她决绝得像冰,三年后,她脆弱得像个孩子。但这三年里,我一个人在地狱里爬,她在哪儿?在她白月光的羽翼下吗?

“现在知道怕了?”我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死水,“晚了。”

她哭得更凶了,抱着我的胳膊,头抵在我胸口,身体颤抖。她身上淡淡的香水味,和我身上常年洗不掉的汗味、血腥味混在一起,说不出的怪异。

门外传来敲门声。咚咚咚,带着不耐烦。是丁浩。

“李东海!滚出来!今天还有三场呢!想赖账是吧?”

我推开安宁,站起身。身体里每一块骨头都在抗议,特别是肝区,像被火烧一样疼。

“来了。”我应了一声,声音比丁浩的更沙哑。

安宁抬起头,眼睛红肿得可怕,“谁?怎么回事?”

“我的老板。”我平静地说,“三年前拜你所赐,我现在靠这个活着。”

我走出屋子,穿过俱乐部肮脏狭窄的过道,来到训练场。空气里弥漫着橡胶和汗水的味道,混着淡淡的血腥气。丁浩正叼着烟,皮鞭在他手里一甩一甩。他看到我身后的安宁,愣了一下,然后脸上堆起虚伪的笑容。

“哟,这不是安小姐吗?稀客啊。”他的目光在我身上扫过,带着明显的戏谑,“怎么着?来看你前夫?三年不见,我们李东海可‘进步’不少啊。”他故意在“进步”两个字上加重语气。

他走过来,在我胸口猛地杵了一拳。我疼得闷哼一声,向后退了两步。

“站直了!没吃饭是吧!”他骂道,“以为装病就能躲?合同签着呢,三年!少一天都不行!”

合同。三年前,被安宁废了右手后,我一无所有。丁浩找上门,说可以给我一口饭吃,条件是签一份陪练合同。合同期三年,期间我不能以任何理由离开,否则要赔偿巨额违约金。我当时走投无路,只能签。现在才知道,这份合同是他跟丁辉联手做的局,就是为了困住我,折磨我。他们还说,我在决赛上违反了比赛规则,导致他们蒙受损失,这三年,就是我的“赔偿期”。

我闭了闭眼。三年前,那个充满希望的夜晚,我以为自己会捧起金腰带,走向人生巅峰。安宁会为我欢呼,父母会为我骄傲。结果呢?我成了这场阴谋的牺牲品。安宁的决绝,丁辉的栽赃,主办方的冷漠(其中就有丁浩),把我从云端直接打进了泥沼。

“今天加练,”丁浩在我耳边低声说,“把你这三年的‘违约金’,好好给我挣回来。”

他转身冲外面吼了一声:“过来!给我打!”

几个俱乐部里的壮汉冲了上来,他们知道我的底细,知道我不能还手,所以下手格外狠,拳头,脚踢,打在我身上,我只能咬牙忍着,像个人形沙袋一样晃动。耳边充斥着他们的吆喝声和丁浩的嘲笑声。

安宁站在不远处,她似乎想说什么,但看到这场面,嘴唇动了动,最终什么也没说。她的脸色很差,像是想过来,又像被什么定住。

我不知道打了多久,直到眼前发黑,浑身剧痛,耳朵里嗡嗡作响。丁浩似乎打够了,示意他们停下。

“行了,拉回去。”他嫌恶地看着倒在地上的我,“记住,别耍花样。”

两个壮汉把我架回了那个狭小的屋子。他们把我扔在地上,转身就走了。我躺在冰冷的水泥地上,连呼吸都觉得困难,每一次吸气,胸腔和肝脏都在撕裂般疼痛。

门又轻轻开了。李娜。

她手里端着一碗热腾腾的面,看到我这副样子,碗差点掉在地上。

“东海哥!”她扑过来,看到我身上的伤,眼圈立刻红了。

我扯了扯嘴角,想说没事,但发出的声音只有嘶哑的喘息。

她小心翼翼地扶我起来,靠在墙边。把面放在床头柜上,然后去拿药箱。她熟练地处理着我身上的淤青和擦伤,动作轻柔得像怕弄疼一只受伤的小动物。

“他们又打你了?”她低声问,声音里带着明显的哭腔。

我没说话。她知道是为什么,每天都一样。

她帮我上药,一边上药一边抹眼泪。她只是个在酒吧打工的普通小姑娘,瘦瘦弱弱的,自己也好不到哪去。我看到她胳膊上,有时会有新的淤青,我知道那是怎么来的。酒吧里,总有不清醒的客人。

我伸出还能动的那只左手,轻轻摸了摸她脸颊上的泪痕。她愣了一下,把脸贴在我手心。

“李娜,你疼吗?”我沙哑地问。

她摇摇头,眼泪掉得更多了,“不疼,东海哥。你才疼。”

我心里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拧了一下。我们两个,像两个被世界抛弃的残兵,蜷缩在这个阴暗潮湿的角落里互相舔舐伤口。安宁来的时候,李娜应该看到了吧?她什么都没问,只是默默地给我拿药。

就在李娜给我上药的时候,门又被推开了。是安宁。她换了身衣服,似乎刚从外面回来,脸色稍微好了一些,但眼神依然复杂。

她看到李娜坐在地上给我上药,我手里还轻轻摸着李娜的脸。空气一下子凝固了。

安宁的目光在我和李娜之间来回扫视,眼神里的复杂瞬间变成了冰冷的嘲讽。

“哟,这么快就有人来‘体贴’了?”她走进来,语气刻薄得像刀子,“李东海,你还真是走到哪都有女人缘啊。当年跟我在一起的时候,是不是就这样?一边跟我卿卿我我,一边在外面勾三搭四?”

李娜吓得猛地站起来,脸色苍白。

“安小姐,你别误会,我只是……”

“误会?”安宁冷笑一声,“我瞎了吗?大晚上,孤男寡女,在一个屋子里,还拉拉扯扯,这不是勾搭是什么?”她转向我,眼神更冷了,“李东海,我就说你不是什么好东西。三年前你诬陷丁辉,现在又勾引小姑娘。你的道德底线到底在哪里?”

我看着她,听着她字字诛心的话,觉得心脏都快麻木了。道德底线?废了我人生的人,现在跟我谈道德底线?

“安宁,你少胡说!”我站起身,虽然站不稳,但还是想挡在李娜前面,“李娜跟这事没关系!”

“没关系?”安宁笑了,笑声里带着一股恶毒,“有没有关系,不是你说了算。”她的目光锐利地看向李娜,眼神里的威胁显而易见。

李娜害怕地缩了缩。我心里咯噔一下。

“你想干什么?”我问,声音里第一次带上了明显的怒意。

安宁走到我面前,压低声音说:“明天是我爷爷百岁生日宴会。全城有头有脸的人都会去。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她顿了一下,眼神在我脸上扫过,像在衡量什么。

“你得跟我一起去。”她说,语气不容置疑。

“我?”我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你觉得我这副样子,适合去那种地方吗?你不是早就跟我恩断义绝了吗?带我去,不怕丢人?”

“怕丢人?你早就让我丢尽了人!”她声音压得更低,“但你必须去。对外,我们还是夫妻。我爷爷他……他身体不好,只认你这个孙女婿。如果我带别人去,或者一个人去,他会怀疑的。你也不想让老爷子在生日这天不开心吧?”

她爷爷,李家的老爷子,确实对我不错。当年我只是个穷小子,安宁执意要嫁给我,李家大部分人都反对,只有老爷子力排众议,说看中我这个人,看中我的努力和品性。现在想来,真是讽刺。

“我不去。”我拒绝得很干脆。去那种场合,看那些人虚伪的嘴脸,听那些风言风语,对我来说是凌迟。

安宁的脸色沉了下来,眼神里的温度彻底消失,只剩下威胁。

“李东海,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我是没办法,才来找你。”她向前一步,凑到我耳边,用只有我俩能听到的声音说,“你要是不去……我可不保证你这个‘小妹妹’的安全。丁浩这人,可不是什么善茬。他手底下的人,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的目光瞟了一眼李娜,眼神里的含义再清楚不过。她知道我最怕什么。

我看着她,胸膛因为愤怒和无力剧烈起伏。安宁

我看着她,胸膛因为愤怒和无力剧烈起伏。安宁,她怎么可以这么狠?用李娜来威胁我!

“安宁,你别太过分!”我咬牙切齿地说。

她笑了,那笑容不像笑,倒像是在脸上撕开一道口子。“过分?李东海,从你三年前害丁辉摔断手那天起,就没有什么过分不过分了。我说到做到。想让你的小妹妹平安无事,明天就乖乖跟我去。穿体面点,别给我丢脸。”

她说完,转身,踩着高跟鞋嗒嗒嗒地离开了。留下我和李娜,以及一屋子的压抑和愤怒。

李娜走到我身边,小心翼翼地拉了拉我的衣角,“东海哥……你别为了我……”

“傻姑娘。”我叹了口气,拍拍她的手,“没事。我能应付。”其实我心里一点底都没有。安宁的威胁,比丁浩的拳头更让我感到无力。为了李娜,我别无选择。

第二天,安宁派人送来一套新的西装。黑色的,看起来很贵。我套在身上,感觉别扭极了,像穿了别人的衣服。这三年,我身上只有破旧的运动服和带着血汗味的背心。

去李家的路上,安宁坐在我旁边,一言不发。她化了精致的妆,穿着华丽的晚礼服,在我这个“活沙袋”身边,显得格外不协调。车窗外是繁华的都市夜景,万家灯火,像是在嘲笑我的格格不入。

宴会厅里灯火辉煌,衣香鬓影。我僵硬地站在安宁身边,感觉自己像个猴子被围观。那些曾经认识我的人,看到我这副样子,眼神里带着明显的惊讶、怜悯,甚至幸灾乐祸。

丁浩也在。他穿着西装,人模狗样,正跟几个老总谈笑风生。他看到我,嘴角的笑意更深了,眼神里带着挑衅。

“哟,这不是李东海嘛!”他故意提高声音,吸引周围人的注意,“怎么着?安小姐心善,把您从俱乐部带出来放风啊?”

周围立刻有人窃窃私语。我感觉无数双眼睛像针一样扎在我身上。

安宁脸色有点难看,但还是维持着镇定。

“丁总说笑了,”她挽上我的胳膊,笑得很勉强,“东海身体不太舒服,我带他出来散散心。”

丁浩哈哈大笑,“散心?我看是‘散架’吧!听说最近俱乐部来了个厉害的陪练,把人打得挺惨啊。安小姐,您可得小心点,别哪天您这拳击手老公一个没控制好,把您也给‘陪练’了!”他刻意咬重“拳击手”和“陪练”两个词,语气里充满了恶意。

周围有人低声笑了起来。我攥紧了拳头,指甲快要嵌进肉里。如果不是安宁的威胁,如果不是为了李娜,我真想冲上去,用仅剩的这只左手,把他那张令人作呕的脸打烂。

“丁总说笑了,”安宁脸上笑容快要挂不住了,“东海这些年身体确实不太好,我一直在想办法给他调养。”她这话像是解释给我听,又像是在向别人撇清关系。

“身体不好?我看是心病吧!”丁浩步步紧逼,“三年前那场比赛,听说他可是耍了点小聪明,才把丁辉的手打断了。心术不正的人,身体怎么会好?”

他把三年前的事故,又添油加醋地搬了出来。周围的议论声更大了。

就在这时,老爷子在众人的簇拥下走了过来。他精神矍铄,目光扫过人群,最终定格在我身上。

“东海啊!”老爷子看到我,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他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手劲很大,“好小子!听说你身体不太好?要注意休息啊!你和安宁,什么时候给我生个小曾孙啊?”

老爷子的话像一颗炸弹,在人群里引起了一阵更大的骚动。生孩子?我和安宁?这个话题对我们来说,比任何羞辱都更尴尬。

安宁的身体僵了一下,脸色红一阵白一阵。

“爷爷,我们……我们再等等。”她含糊其词。

“等什么等!”老爷子瞪了她一眼,“你们结婚都几年了?别再拖了!我这把老骨头,就等着抱曾孙呢!”他拉着我的手,语重心长地说,“东海啊,安宁脾气不好,你多担待点。以后好好过日子,早点给我添丁。我这辈子,就认你这一个孙女婿!”

老爷子的话,像定海神针一样,让那些看热闹的人瞬间没了声音。他当众表明立场,意思很清楚:不管我们现在怎么样,在他眼里,我还是李家的孙女婿。

宴会总算熬过去了。我像个提线木偶一样,跟着安宁应酬、敬酒,脸上堆着虚假的笑容。每说一句话,每一次跟人握手,都觉得耗尽了力气。

宴会结束后,安宁没有立刻送我回去,而是把我带到了李家老宅的一间偏厅。

“今天谢谢你。”她在我对面坐下,语气里带着点疲惫。

我没接话。谢我?用李娜威胁我,让我来被羞辱,然后说谢谢?

她看着我,眼神有些复杂。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了。

“东海……有件事,我一直没告诉你。”她的声音很轻,轻得像是怕惊醒什么,“你爸妈……两年前就去世了。”

我猛地抬头,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你开玩笑吧?”我这三年一直联系不上父母,他们之前住在老家小县城,电话打不通,我当时以为是他们换了号,或者生我气不想理我了。但去世?这怎么可能!

安宁低着头,避开我的视线,“不是开玩笑。是……是两年前的一场意外。他们住的那个小区,好像煤气泄漏……”

“不可能!”我打断她,“怎么会是意外!如果真是意外,为什么没人通知我!为什么!”我站起来,因为激动和愤怒,身体摇摇欲坠。

“是因为……医院的疏忽。”安宁的声音越来越小,“当时……当时场面有点混乱,医院把……把你的联系方式搞错了,没通知到你。后来我才知道的,但……但那时候你已经这样了(指着我),我怕你承受不了,所以……所以没敢告诉你。”

医院的疏忽?搞错了联系方式?我怎么听怎么觉得不对劲。我的联系方式,安宁知道,我的父母肯定也存着。怎么可能找不到我?

“安宁,你看着我的眼睛!”我上前一步,抓住她的胳膊,力气大得让她吃痛皱眉,“告诉我实话!是不是你做的!是不是你怕我分心,故意不告诉我!甚至……是不是你……”脑子里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我不敢说下去。

她挣脱我的手,连连后退,“不是!东海,你怎么会这么想我!我怎么可能做那种事!我只是……只是不知道怎么告诉你!”

她极力否认,但眼神里的闪烁和脸上的慌乱,让我无法相信她。

“不知道怎么告诉我?所以你眼睁睁看着我在外面像狗一样活着,却瞒着我父母去世的消息?安宁,你怎么敢!”我感觉心里的弦彻底断了。这三年所受的屈辱,身体上的折磨,再加上这个晴天霹雳般的消息,像山一样压过来,让我几乎窒息。

“我受够了!”我冲着她大吼,声音嘶哑得像砂纸摩擦,“安宁,我们离婚!我再也受不了你了!”

提出离婚,像是一个解脱的按钮,按下之后,身体里所有的痛苦和压抑,都化作了这一句话。我不想再跟她有任何关系,不想再呼吸同一片空气。我只想逃离,逃离这个女人,逃离这个让我窒息的牢笼。

安宁愣住了,她似乎没想到我会提出离婚。脸上闪过各种复杂的情绪:错愕、慌乱、甚至一丝解脱?

“东海,你别冲动……”她试图挽留,但语气听起来毫无说服力。

“我没有冲动!”我后退一步,拉开我们之间的距离,就像拉开过去和现在,“我清醒得很。从今天起,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了。协议我会找律师写,你等着签字吧。”

我转身,不再看她,朝着门口走去。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走出李家老宅的大门,夜风吹在身上,冰冷刺骨。我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着,脑子里一片混乱。父母去世了?两年前?那个我一直期待着能回家,能告诉他们我熬过来了的家,已经没了?

我不知道走了多久,直到身体彻底撑不住了,倒在街边。意识渐渐模糊,只剩下身体传来的阵阵剧痛和心里无法平息的悲恸。

在昏迷中,我好像听到有人在说话。声音断断续续,不清晰。

“……他就是个废人,故意把丁辉的手打断,自己才没落到这步田地……”

“安宁,你还管他干什么?趁他现在病成这样,赶紧离婚……”

好像是丁浩的声音,又好像是丁辉的声音,他们在议论我,在诋毁我。

然后又响起安宁的声音,听起来很近,带着哭腔,好像在跟谁争执。

“不!你们别管了!放他走!我不想再看到他这样了!”

我努力想睁开眼睛,但眼皮重得像铅块。

不知过了多久,我醒了过来。躺在医院的病床上,白色的天花板,消毒水的味道。

安宁坐在床边,眼睛红肿,脸上带着明显的疲惫。看到我醒了,她像是松了一口气,又像更加紧张。

“东海……你醒了。”她的声音沙哑。

我没说话,只是看着她。

她似乎想说什么,但犹豫了一下,还是没开口。

“离婚协议,我会签的。”她低声说,声音里听不出情绪。

听到她这么说,我心里反而没有预想中的解脱感,只剩下麻木和空虚。

“安宁,”我开口,声音依然沙哑,“三年前的事,你真觉得是我的错?”

她沉默了。

“你真的相信,我会在那种时候,故意打断丁辉的手?”我问。

她还是没说话。

我叹了口气,从枕头底下摸索出手机。这个破手机,这三年里只用来接收信息,发信息都很少。我翻找出一个视频文件。

“你看这个。”我说。

视频很模糊,是在一个赌场拍的。画面里,丁辉正跟几个男人在玩牌,输了不少钱,看起来很焦躁。他似乎跟一个男人发生了争执,然后那个男人猛地抓起丁辉的右手,狠狠地往桌角上撞去!

视频里,丁辉发出一声惨叫,捂着右手倒在地上。

视频结束。

安宁的脸色变得无比难看。她看向我,眼神里是震惊、难以置信,还有……后悔?

“这是什么?”她声音颤抖。

“三年前,丁辉右手骨折的真相。”我说,“不是我打断的,是他自己惹了麻烦,被人报复。他怕丢人,也怕事情闹大,所以找了个替罪羊——我。而你,选择了相信他,而不是我。”

我看着她,看着她脸上复杂得快要扭曲的表情。当年的真相,像一把钝刀子,狠狠地捅进她的心里。

“不可能……”她喃喃自语,“他……他怎么会……”

“怎么会撒谎,怎么会陷害我?”我冷笑一声,“安宁,你信不信是你的事。反正,视频在这儿。”

她抓起手机,反复播放着视频,似乎想从中找出任何一点破绽。但视频很清楚,虽然模糊,但动作和结果都一目了然。

她抬起头,眼睛里蓄满了泪水,“东海……我……”她伸出手,似乎想碰我,但又缩了回去。

“我现在不想听你解释,也不想听你道歉。”我说,声音疲惫不堪,“安宁,这个视频,不是为了证明给你看,只是想让你知道,你的白月光,不是你想象中那么纯洁无辜。而我,不是你想象中那么卑鄙。”

“我只想离婚。然后,离你远远的。”我说。

她哭了起来,哭得很伤心,身体抽泣着。这眼泪,比起父母去世的消息,比起我这三年受的折磨,似乎来得晚了点。

就在这时,一个护士走了进来,给我换药。她看到我的名字,愣了一下。

“李东海?”护士好奇地看着我,“这名字有点耳熟啊……你妈妈是不是叫王秀英?前几年在我们医院住过。”

我心头一跳。“我妈妈?”

护士点点头,“是啊,人很好,可惜……”她欲言又止。

“可惜什么?”我急切地问。

护士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可惜走得有点突然。当时我们都觉得奇怪,说是煤气泄漏意外,但听说当时你妈妈身体挺健康的,煤气报警器也刚换过新的……而且你爸爸,好像是想救你妈妈,结果也没出来。”

她的话像一道闪电,劈开了笼罩在我心头的迷雾。煤气泄漏意外?健康?新的报警器?爸爸想救妈妈?

安宁说过,是意外,医院疏忽。但护士的描述,怎么听都觉得不对劲。

“护士,你确定吗?我妈妈叫王秀英,爸爸叫李建国。”我追问道。

“确定啊。”护士肯定地说,“你妈妈的病房号我记得很清楚,她经常说起你,说你打拳可厉害了,将来肯定有出息。”

我的眼睛湿润了。妈妈……

“谢谢你,护士。”我声音哽咽。

护士离开后,安宁看着我,脸色苍白,她似乎也听出了护士话里的不对劲。

“东海,这……”她想说什么,但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我脑子里一片混乱。煤气泄漏意外,新的报警器,健康的妈妈,想施救的爸爸……怎么可能?这背后一定有问题!

我立刻拿出手机,给李娜发了条信息:“查一下我父母两年前去世的详细情况,尤其是当时的报警记录、消防报告。”李娜认识一些三教九流的人,也许能帮上忙。

李娜很快回了信息,说她会尽快去查。

接下来的几天,我忍着身体的剧痛,在医院接受治疗。安宁每天都来,在我床边坐着,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我。她不再提捐肾的事,也不再提离婚。她只是在。但对我来说,她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折磨。

李娜查到了线索。她在信息里告诉我,当时那场火灾确实有很多疑点,消防报告里有些地方语焉不详,而且丁辉家跟当时处理这起事故的某些部门人员走得很近。

丁辉!我的脑子“嗡”地一声。赌场视频,他的撒谎和陷害,再加上父母的死……难道这一切都跟他有关?

就在我准备出院去查个明白的时候,我接到了一个陌生号码打来的电话。接通后,是丁辉的声音。

“李东海,听说你出院了?”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阴狠的笑意,“看来你这条贱命,还真挺硬的。”

“丁辉!我父母的事,是不是你干的!”我厉声问。

他沉默了几秒,然后发出刺耳的笑声,“哈哈哈哈!没想到啊,这都被你查到了?不愧是当年差点拿到金腰带的拳击手,脑子还挺灵光。”

他承认了!我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冲上了头顶,愤怒像火山一样爆发。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害我父母!”我嘶吼道。

“为什么?很简单啊,”他的语气变得轻蔑,“因为你碍事啊。当年你打断我的手,让我颜面扫地,我就发誓要让你一无所有!让你痛不欲生!”

“而且……”他顿了顿,声音里带着一丝疯狂,“安宁是我的!你算什么东西?一个穷小子,也配娶安宁?我得把你赶走,让她回到我身边!”

为了安宁?为了财产?这个疯子!

“你害死我父母,安宁知道吗!”我问道。

他哈哈大笑,“她?她那时候眼里只有你那个废人样子,哪知道这些!不过就算她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她现在还不是巴巴地求你,帮你那个快死的白月光捐肾?”他这话是知道安宁来找我的事。

“你别痴心妄想了!安宁根本不爱你!”我骂道。

“爱不爱?这可说不准。”他语气突然转冷,“不过,我现在手里有个东西,能让你听话。”

“什么东西?”我心里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

“你的那个小妹妹,李娜。”丁辉慢悠悠地说,“她好像挺关心你的嘛。你说,如果我把她带到偏僻的地方,做点什么……你会怎么样?”

“丁辉!你敢动她!”我感觉头皮都要炸开了。

“我敢不敢,你试试就知道了。”他得意地说,“我现在就在郊区的水库,带着她。想让她没事,就一个人过来。不许报警,不许告诉任何人。否则……后果自负。”

说完,他挂断了电话。

水库!我抓起手机,立刻给李娜打电话,但电话一直无人接听。

安宁正好推门进来,看到我焦急的样子,问:“怎么了?”

我顾不上跟她解释,冲出病房。

“东海!你去哪儿!”安宁在后面喊道。

“去救李娜!”我头也不回地说。

我打车去了郊区的水库。一路上心急如焚。丁辉那个疯子,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到了水库,荒无人烟。我大喊李娜的名字,没有回应。

远处,几辆车停在那里。我慢慢走过去,看到丁辉带着几个人,李娜被他们控制着,嘴被堵住,眼睛里充满了恐惧。

“丁辉!放了她!”我冲过去。

丁辉看到我一个人来,笑得很猖狂,“哟,真来了啊?算你还有点种。”

“放了她!我跟你之间的事,跟她没关系!”我说。

“没关系?她是你的人,就是我的仇人!”丁辉眼神阴鸷,“今天,我就当着你的面,让你尝尝失去重要的人是什么滋味!”

他冲身边的手下使了个眼色。那几个人立刻抓住李娜,往水库边拖去。

“放开她!我跟你们拼了!”我怒吼着冲上去。

我已经没有了当年的身手,右手又废了。我只能用左手,用牙齿,用身体,像野兽一样,冲进人群,试图撕开一条口子。

那些人都是丁辉的打手,身手不差,而且毫不在意我的死活,拳头、棍棒雨点般落在我身上。我感觉骨头都要散架了,嘴里尝到了腥甜的血味。但我拼命地扑向李娜的方向,哪怕只能靠近她一点点。

就在我快要撑不住的时候,远处突然传来警笛声。几辆警车呼啸而来,紧接着是安宁带着一群人。

“丁辉!住手!”安宁远远地喊道。

丁辉脸色一变。他没想到安宁会带着人来。他想抓李娜做人质,但安宁带来的人太多了。

“警察来了!”丁辉的手下开始慌乱。

丁辉恶狠狠地看了我一眼,“李东海,算你走运!今天就先放过你!”他一把推开李娜,转身就想逃跑。

安宁带来的人冲了上去,围住了丁辉和他的手下。场面一片混乱。

我挣扎着爬向李娜。她被推倒在地上,手脚被绑着,嘴里的布条也被丁辉扯掉了。

“东海哥!”她哭着喊道。

我爬到她身边,解开她手脚上的绳子。刚解开,我就感觉一阵天旋地转,身体像是被掏空了一样,倒在了地上。腹部传来剧烈的疼痛,低头一看,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捅了一刀。

“东海哥!”李娜惊恐地喊道,“血!好多血!”

我的意识开始模糊,耳边是警笛声,喊叫声,还有安宁焦急的声音:“东海!东海!”

我感觉自己被抱了起来,闻到了淡淡的香水味。是安宁。

“别睡!东海!坚持住!”她的声音带着哭腔。

我扯了扯嘴角,想说什么,但没说出来。眼皮越来越重。

再醒来,又是在医院。这次,安宁守在床边。

“你醒了。”她看着我,眼神复杂而疲惫。

我动了动身体,感觉腹部传来一阵钝痛。

“李娜怎么样?”我虚弱地问。

“她没事,已经回家了。”安宁说,“她很担心你。”

“丁辉呢?”

“他被抓了。”安宁说,语气很平静,“故意杀人(未遂)、绑架、非法拘禁……他所有的罪行,都会受到惩罚。”她顿了顿,“包括你父母的事。警方已经立案调查了。他会受到应有的报应。”

听到这话,我心里并没有解脱,也没有快感,只有无尽的悲凉。父母的仇,要用这种方式来报吗?

“安宁,”我看着她,声音很轻,“离婚吧。”

她身体僵了一下,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挣扎和痛苦。

“东海……对不起。”她低声说,“三年前的事,我错了。我不该相信丁辉,不该那样对你。我……我后悔了。”

“后悔?”我笑了,带着血腥味,“这三年里,我活得像个鬼,生不如死。你后悔有用吗?安宁,我们之间,早就回不去了。”

“不!东海,我们可以重新开始!”她抓住我的手,“我错了,我承认。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我们一起离开这里,去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重新开始……”

“重新开始?”我抽回手,“安宁,你以为我是谁?我是李东海,那个被你亲手废了的拳击手,那个在拳击俱乐部被折磨了三年,眼睁睁看着父母死去却不知道的废人!我心里全是伤疤,全是恨,怎么重新开始?”

我看着她,眼神平静而坚定,“我们已经结束了。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吧。”

她看着我,眼泪再次流了下来。她知道,这一次,我是认真的。

丁辉很快被判了死刑,罪行累累,罄竹难书。听说在监狱里,他彻底崩溃了,把所有事情都交代了,包括怎么贿赂消防和医院的人,怎么伪造现场,怎么制造煤气泄漏的假象,就是为了除掉我父母,让我一无所有,从而控制安宁。

安宁得知真相后,据说整个人都崩溃了。她去监狱见了丁辉,具体说了什么没人知道,但从那天起,她像是变了一个人。听说她动用了李家的力量,对丁家进行了彻底的报复,让丁家的产业迅速瓦解,丁父丁母也因各种问题被调查入狱。她亲手毁掉了那个曾经是她白月光,也是毁掉我一切的人。

我出院后,身体还没完全恢复。李娜一直在我身边照顾我。

“东海哥,以后怎么办?”她问我。

我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自己这双伤痕累累的手。拳击这条路是彻底断了。

“开个拳击俱乐部吧。”我说。

“拳击俱乐部?”李娜有点惊讶。

“嗯。”我笑了笑,“不是那种靠打人赚钱的,是教人强身健体,防身自卫的。我这辈子除了打拳什么都不会,但把经验传下去,也许还能有点用。”

李娜点头,“好!我跟你一起干!”

我们租了一个小场地,重新装修,买器材。我当教练,李娜帮我打理日常事务。因为我的名气(虽然是负面的),加上李娜的努力,俱乐部慢慢有了起色。

安宁时不时会来。她不再像以前那样高高在上,也不再言语刻薄。她只是默默地送来一些花,或者一个蛋糕。她站在门口,远远地看着我教课,然后又默默地离开。她从未进来过,也没有跟我说过话。像是一个沉默的旁观者。

我没有再找她,也没有拒绝她送来的东西。我们之间,似乎只剩下这种无声的,带着距离的联系。

一天,李娜问我:“东海哥,安小姐好像……一直在等你。”

我摇了摇头,“不等了。我们都回不去了。”

也许安宁一直在等我的原谅,等我能回到她身边。但我心里的伤太重了,重到连呼吸都觉得疼。原谅,对我来说太难了。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我教拳,李娜打理俱乐部,生意越来越好。我也在慢慢康复,虽然右手的功能无法完全恢复,但至少不再是废人。

就在我以为生活会就这样平静下去的时候,意外再次发生了。

那是三年后,我正在机场送李娜去外地参加一个培训。候机大厅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几个持刀的匪徒冲了进来,见人就砍,场

场面瞬间失控,尖叫声、哭喊声响成一片。

我第一反应就是把李娜护在身后,寻找能躲避的地方。匪徒越来越近,其中一个挥舞着砍刀,朝我们这边冲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身影猛地冲到我前面,张开双臂,挡在了我和匪徒之间。

是安宁。

她怎么会在这里?我脑子里一片空白。

“安宁!让开!”我大喊,想把她拉回来。

但已经晚了。匪徒的刀狠狠地砍了下来。安宁发出一声闷哼,身体晃了一下。血瞬间染红了她的衣服。

“安宁!”我眼睛瞬间红了,推开她,扑向那个匪徒。我用左手抓住了他的胳膊,拼尽全力把他甩了出去。

安宁倒在地上,捂着腹部,血不断地涌出来。她的脸色苍白得像纸,但嘴角却带着一丝微笑,看着我。

“东海……小心……”她虚弱地说。

更多的安保人员和警察冲了上来,制服了匪徒。但安宁……

我跪在她身边,抓住她冰冷的手,“安宁!撑住!救护车!快叫救护车!”

“没……用了……”她的声音越来越弱,“东海……我……我把命还给你……”

“别胡说!你不会有事的!”我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

她伸出手,颤抖地摸了摸我的脸,“我……错了……这三年……很想你……”

她的手无力地滑落。眼睛慢慢闭上。

“安宁!安宁!”我撕心裂肺地喊着她的名字,但我知道,她再也听不到了。

救护车来了,把安宁抬走。我呆呆地坐在地上,看着地上的血迹,脑子里一片空白。

她死了。那个曾经是我的妻子,亲手毁了我,又亲手救了我一命的女人,死了。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出现在机场,为什么会毫不犹豫地冲上来为我挡刀。也许是愧疚,也许是爱,也许是别的什么。我永远不会知道了。

安宁的死,给我带来了巨大的冲击。虽然我们之间隔着深仇大恨,但她毕竟是我生命中很重要的一部分。她的死,像是在我的心上又狠狠地挖了一块肉。

我变得更加沉默,甚至有些颓废。俱乐部的生意受到了影响。

是李娜,她一直在照顾我,鼓励我。她接手了俱乐部的大部分事务,让我有时间消化这一切。她不逼我,不问我为什么难过,只是默默地陪伴着。给我做饭,陪我散步,听我发呆。

“东海哥,”有一天,李娜轻轻地对我说,“往前看吧。活着的人,要好好活下去。”

她的眼神清澈而坚定,像一束光,照进了我阴暗的心房。

我看着她,这个一直在我身边,默默守护着我的女孩。她没有安宁那样的家世,没有安宁那样的容貌,但她有一颗最真诚的心。

我握住了她的手。她的手有点凉,但很柔软。

“好。”我说。

慢慢地,我走出了阴影。安宁的死,像一个沉重的句号,结束了我们之间所有的恩怨情仇。我不会忘记她,但我必须继续生活。

我把俱乐部经营得越来越好,也开始培养新的拳击手。我把自己所有的经验和技巧,都教给他们。我希望他们能少走弯路,不要像我一样,经历那么多磨难。

我和李娜一直在一起。我们没有轰轰烈烈的爱情,也没有海誓山盟的誓言。我们只是这样,平平淡淡地,互相扶持着,一起经营俱乐部,一起生活。

晚年的时候,我坐在院子里,晒着太阳。李娜坐在我旁边,给我剥橘子。我的右手依然不太灵活,但左手还能帮她做些事。

“东海哥,还想打拳吗?”李娜问。

我笑了笑,“想啊。做梦都想。”

但我也知道,那已经是过去的事了。

我的生命,经历了巅峰,坠入谷底,又慢慢爬了起来。我失去了很多,父母,事业,还有安宁。但也得到了很多,李娜的陪伴,内心的平静,以及对生命的新的理解。

这是一个不完美的故事。没有大仇得报的畅快淋漓,也没有皆大欢喜的结局。但它真实,像我的人生一样,充满了遗憾、痛苦和无可奈何。

这就是我,李东海,一个曾经的拳击手,一个活下来的男人。

来源:小莫瞰世界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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