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的能力

360影视 欧美动漫 2025-05-16 10:00 2

摘要:友人老卢有一个保持多年的习惯——每到一个城市,就去逛一逛这个城市的书店。这是播种在他心上的一片绿洲,是一种精神上的美好漫游。在北京、杭州、上海、成都,还有24小时不打烊的书店,深夜里书店亮起的灯光,让老卢身处这样的城市,都有一种故乡般暖暖的归宿感。

友人老卢有一个保持多年的习惯——每到一个城市,就去逛一逛这个城市的书店。这是播种在他心上的一片绿洲,是一种精神上的美好漫游。在北京、杭州、上海、成都,还有24小时不打烊的书店,深夜里书店亮起的灯光,让老卢身处这样的城市,都有一种故乡般暖暖的归宿感。

老卢喜欢在书店与书神秘地相逢,每一本书都是有命运的,它只和有缘人发生关联。我去老卢的书房,书柜里满满当当的书,早已超过万册。有天,老卢叹道,这些越来越多的藏书,最终不知该如何发落。这些书,它不像金钱可以挥霍掉,它像血肉之身堆放在那里,压沉了心。那些藏书,也许就是一个人一生游走的世界,灵魂上的全部行李。

这些年,老卢还不住感叹,他购买的书,大多没有读完,有的刚刚打开就合上了,心里给自己开脱一个理由:等有时间再读下去吧。但这些书差不多都没再打开过,面对那些书,老卢的目光简直不敢碰触。大凡天下读书之人,都有猎尽所有好书的野心,但这些纳为己有的书,如果不去做深阅读,买书的意义又何在?老卢自责成了一个伪读书人。

老卢的苦恼,来源于网络碎片化对他的绑架与切割,他一天的时间,由此显得支离破碎。有一天,老卢看到学者马家辉表达这种“碎片化”对个体的伤害:“当你看多了所谓的碎片化、零碎化、片断化的知识,当你习惯了用那种模式来理解、来摆正你跟资讯或知识的关系时,你已经回不去了,这不是你不想读,是你已经失去了那个能力,包括你阅读的耐心、你的理解力、你的逻辑推理能力。”

老卢的碎片化,主要是微信朋友圈、各类网络信息、短视频的包围,特别是那些大量的网络社交媒体,让老卢的心瘾越来越大,欲罢不能。熟人发了朋友圈,你难道不点个赞吗?那些短视频,刷了又刷,一直到眼前发黑,它像黑洞一样吞噬着这个从前的阅读人。老卢读到李敬泽的一篇文章《如果杜甫有手机》,大意是说,如果杜甫有了手机,他一生中的1400多首诗,因为资讯的发达,因为迢迢时空的不再阻隔,起码有五分之一的诗是不必写的,也没有了写诗的欲望。这令老卢感到共鸣。微信好友删删减减,到现在还保留上千人,在一些社交场合上相见,拿出手机扫一扫微信二维码成为一种习惯。但这些在网络上发生着交集的人,因为常常在网络上相遇,失去了见面的冲动,有的多年老友,连打个电话也失去了勇气。

图片源自网络

老卢的感叹,同样戳痛了我的心。在这样一个网络时代,网络也接管了我,让我的灵魂常常出窍。它时常切割着我,把我深入的思考、专注的精神切割成碎片。一纸风行的阅读时代,似乎已经成为了传说。我们的阅读,对这个纷繁世界的信息的接收,是一个又一个的链接。尼古拉斯·卡尔说:“Google在扰乱我们的大脑,在改造我们的记忆,在重构我们的神经系统。我们的大脑已经习惯了网络传输的碎片化接收方式,如快速流动的粒子流;从前,我们是词语海洋中的潜水员,而现在,我是坐在水上摩托艇上贴水快速滑行。”

很怀念从前那些慢阅读的时光。比如1998年春天,我曾坐一艘慢船,从我居住的城市到下游南京。三天三夜,我在船上看完了一位俄罗斯作家的巨著。开头的风景描述,油画一样缓缓铺陈,足有三万余字。这位作家有着犀利的眼睛、黝黑的脸颊、白色粗浓的卷胡须,俄罗斯的高天厚土贮藏在他的灵魂深处,他的笔就是农夫在沃土里耕耘的犁铧,犁铧翻卷着泥土,能看见土里黑黝黝的油。

在浩瀚的经典古代诗词中,那些行吟在大地上的旅者,他们心无旁骛地关于人生自然的咏叹,至今在天幕上熠熠闪光,他们是在用血肉塑造汉字的精神骨相。

那年,国学家王国维在浙江海宁遇到了钱塘大潮,这个忧郁的人这样写潮水:“辛苦钱塘江上水,日日西流,日日东趋海。”他把滚滚海潮写成辛苦之潮,让人无尽感叹。还有11岁的清朝人况周颐,跟着父亲登泰山,他这样写:“举头天外烟云低,俯视大千无一物。”他15岁时再登山,又留下诗句:“此时凭栏一望远,忽觉乐事都可哀。”一个少年,便有阅尽千山的胸襟,对天地的慈悲慨叹。读张承志的《北方的河》,书中描述“一块块半凝固的微微凸起的黄河水在稳稳前移,老实巴交而又自信强悍”,让黄河瞬间具有了人性温暖。

网络时代的技术大革命带来信息流动的快捷方便,为生活赋能,但生而为人,阅读是一种与世界、与生活交流与共享的基本能力,这也是人类历史传承的精神根基。人,不能失去这种脚踏大地的根基,也不能失去仰望星空的漫漫心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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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阅读时代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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