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我站在镜子前,仔细地系好丝巾,遮住脖子上那道已经淡得几乎看不见的淤青。周明远上周喝醉后掐住我脖子时留下的痕迹,对外我只说是过敏。十年婚姻,我已经习惯了为他遮掩这些"小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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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镜子前,仔细地系好丝巾,遮住脖子上那道已经淡得几乎看不见的淤青。周明远上周喝醉后掐住我脖子时留下的痕迹,对外我只说是过敏。十年婚姻,我已经习惯了为他遮掩这些"小意外"。
"薇薇,我出门了。"周明远在玄关处喊道,声音温柔得仿佛昨夜那个摔碎酒杯的男人不是他。
"路上小心。"我微笑着转身,看着他西装笔挺的样子。四十岁的周明远依然英俊,岁月只在他眼角添了几道细纹,反而更添成熟魅力。我们站在一起,任谁都会说是一对璧人——上市公司总裁与他的贤内助,模范夫妻的典范。
门关上的声音在空荡的别墅里回响。我放下伪装的笑容,拿起手机拨通了私家侦探的电话。
"张先生,有新发现吗?"
"程女士,您丈夫今天又去了那个小区。待了三个小时才出来,这次带着一个婴儿车。"电话那头的声音平静而专业。
我的手指无意识地掐进掌心,直到疼痛传来。"照片发我邮箱。"
挂断电话,我走向酒柜,给自己倒了半杯威士忌。琥珀色的液体在阳光下闪烁,像极了周明远哄我签下那份婚前协议时眼中的光芒。那时他说是为了公司稳定,我信了。现在想来,真是天真得可笑。
电脑提示音响起,我放下酒杯,点开邮箱。照片上,周明远推着婴儿车,身边是个年轻女孩,看起来不超过二十五岁。他低头看着车里的婴儿,表情是我多年未见的温柔。最后一张照片,他搂着那女孩的腰,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
我的胃部一阵绞痛,像是被人狠狠揍了一拳。十年婚姻,我为他放弃事业,陪他白手起家,忍受他的暴躁和控制,甚至在他酒后动手后还为他找借口。而这一切换来的,是他在外面养了情妇,还有了孩子。
酒杯被我摔在墙上,玻璃碎片和酒液四溅。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愤怒解决不了问题,我需要知道更多。
第二天,我借口参加同学聚会出了门,实际上是去见张侦探。咖啡馆角落里,他把一个文件袋推到我面前。
"您丈夫的情人叫林悦,24岁,曾经是你们公司市场部的实习生。孩子叫周小阳,两岁三个月。"张侦探的声音很低,"他们在碧湖湾有套公寓,登记在林悦名下,但购房款来自周明远的秘密账户。"
我翻开文件,手指微微发抖。照片上,我的丈夫抱着一个眉眼与他有七分相似的男孩,笑容灿烂。还有他们三口的"全家福",林悦穿着睡衣靠在周明远怀里,背景是他们共同布置的儿童房。
"两岁三个月..."我喃喃重复,突然意识到什么,"也就是说,在我们结婚七周年纪念日那天,他借口公司紧急会议不能回家时,实际上是在陪这个女人生孩子?"
张侦探沉默地点点头。
我合上文件,从包里拿出一个厚厚的信封推给他。"继续盯着,我要知道一切。特别是财务往来。"
回到家,周明远罕见地早早回来了,正在书房处理文件。我端了杯茶进去,他头也不抬地说:"放那儿吧。"
"明远,"我轻声说,"我们好久没一起出去旅行了,下个月是你生日,要不要去瑞士?就像我们刚结婚时那样。"
他终于抬起头,眼神闪烁了一下。"下个月恐怕不行,公司要谈那个并购案,我可能得出差。"
"是吗?真可惜。"我微笑着,心里却在冷笑。并购案?是去陪你的私生子过生日吧?根据资料,周小阳的生日就在下个月。
晚上,我假装睡着,听着周明远规律的呼吸声。等他睡熟后,我悄悄起身,摸向他的书房。我知道他所有的密码——不是因为他告诉我,而是因为我太了解他的习惯。
电脑解锁,我快速浏览着他的文件。一个加密文件夹引起了我的注意,密码尝试了几次都不对。我皱眉思考,突然灵光一闪,输入了周小阳的生日。
文件夹打开了。
里面是一份遗嘱草稿和几封律师咨询邮件。我的血液瞬间凝固。周明远在咨询如何在他"意外死亡"的情况下确保我能继承全部财产——表面看是情深义重,但结合另一封邮件内容就令人毛骨悚然。
那封邮件里,他详细询问如果我先于他死亡,婚前协议如何影响财产分配,特别是公司的股权结构。律师回复说,由于我们结婚时公司已经成立,根据协议,我若死亡,他不仅能继承我的个人财产,还能通过一个条款漏洞获得我名下的公司股份——那原本是我父亲的投资转化而来的。
我的手指在键盘上颤抖。这不是简单的背叛,而是一场精心策划的谋杀。周明远不仅要我的命,还要夺走我父亲留给我的一切。
回到卧室,我看着熟睡中的丈夫,第一次感到彻骨的寒意。这个男人,我同床共枕十年的人,正在计划如何杀死我。
2
接下来的两周,我表现得一切如常。周明远似乎毫无察觉,依然维持着他模范丈夫的假象——除了那些"加班"和"出差"的日子。私家侦探发来的照片堆满了我的秘密邮箱,每一张都在刺痛我的神经:周明远抱着周小阳在公园玩耍,周明远和林悦在餐厅庆祝"纪念日",周明远带着孩子去医院体检...
但更让我心惊的是他电脑里不断更新的文件。他开始频繁联系一位专攻意外死亡案件的律师,询问各种"假设性"问题。最可怕的是,他下载了大量关于药物相互作用和心脏病发作的资料——我母亲就是突发心脏病去世的,家族有此病史。
我知道,时间不多了。
周五晚上,周明远又"加班"了。我独自在家,翻出了医学院时期的药理笔记。毕业后我虽没从医,但这些知识从未忘记。我仔细研究着各种药物组合可能产生的心脏毒性,特别是那些在尸检中难以被发现的组合。
电话突然响起,是周明远。"薇薇,我今晚可能回不来了,公司这边出了点状况。"
"没关系,你忙你的。"我柔声说,眼睛却盯着笔记本上画出的化学结构式。"注意身体,别太累了。"
挂断电话,我继续我的"研究"。一个大胆的计划逐渐在脑海中成形。如果周明远想要一场意外,那我就给他一场真正的意外。
第二天,周明远难得地在家休息。我做了他最爱吃的菜,席间不经意地说:"对了,我最近睡眠不太好,医生开了点安定。你最近压力大,要不要也试试?"
他眼睛一亮,随即掩饰住。"是吗?我确实睡得不太好。"
晚饭后,我"贴心"地把药瓶放在床头柜上。"一次一片,千万别多吃。"
周明远点点头,眼神飘忽。我知道他在想什么——这正是我想要的。
一周后的董事会上,我作为副总裁出席。会议结束后,财务总监私下告诉我,周明远最近从公司账上转出了几笔大额资金,用途不明。我假装惊讶,表示会询问丈夫,心里却清楚这些钱去了哪里——碧湖湾那套公寓的贷款提前还清了,林悦名下还多了个教育基金账户。
那天晚上,我"偶然"提起想重新装修主卧。"我们结婚时的风格现在看太老气了,不如趁你下个月出差时动工?"
"下个月?"他警觉地问。
"是啊,你不是说要去新加坡谈项目吗?至少要一周吧?"我无辜地眨着眼。
周明远的表情放松下来。"对,对,大概十天左右。"
我在心里冷笑。根据私家侦探的报告,他根本没有新加坡行程,而是计划带林悦和周小阳去三亚度假——用公司的钱。
"那装修的事就这么定了。"我笑着说,"对了,你最近还吃那些安定吗?效果怎么样?"
"挺好的。"他随口答道,"就是有时候白天有点头晕。"
"可能是剂量问题,下次我陪你去医院调整一下。"我关切地说,同时注意到他西装内袋里露出的药瓶一角——比我给他的那瓶体积小了不少。看来他已经自己"加码"了。
3
计划实施的那天,天气很好。周明远早上出门前,我特意提醒他:"别忘了今晚的应酬,七点,帝豪酒店。"
"记得,不就是和银行那些人吃饭吗?"他系着领带,不耐烦地说。
我帮他整理领口,顺手把一粒纽扣大小的东西别在他西装内衬。"早点回来,我等你。"
周明远走后,我立刻打开手机上的追踪软件——那粒"纽扣"其实是个GPS定位器。屏幕上,代表他的红点正向公司方向移动,一切如常。
下午三点,我接到周明远电话。"薇薇,我头有点晕,可能昨晚没睡好。晚上的应酬你一个人去行吗?"
"当然可以,你在公司休息吧,别开车了。"我体贴地说。
挂断电话,我盯着追踪软件。红点并没有留在公司,而是向郊外移动——碧湖湾的方向。我冷笑一声,拨通了另一个号码。
"他过去了,按计划进行。"
夜幕降临时,我盛装出席晚宴,与银行高管谈笑风生。八点四十五分,我的手机响起,是个陌生号码。
"请问是周明远先生的家属吗?"一个男声急促地问。
"我是他妻子,出什么事了?"我声音颤抖,表演得恰到好处。
"周先生发生了车祸,在环城高速上。救护车已经..."
我没等他说完就"惊慌"地告别宾客,驱车前往医院。一路上,追踪软件显示红点已经停在医院位置。我掐着时间,确保自己是"刚刚得知噩耗"的悲痛妻子。
急诊室外,警察告诉我详情:周明远的车在高速上突然失控,撞上护栏后翻滚多圈。初步怀疑是疲劳驾驶或突发疾病,需要尸检确认。
"尸检?"我"震惊"地抓住警察的手臂,"你是说...他..."
"非常抱歉,周太太。当场死亡。"
我"晕倒"在医院走廊上,醒来时周围满是同情的目光。接下来的日子,我完美扮演了猝失丈夫的悲痛寡妇。周明远的葬礼隆重而体面,商界同仁无不称赞我的坚强。
葬礼后第二天,我去了他的办公室整理遗物。在抽屉暗格里,我发现了一份尚未签署的新遗嘱——将所有财产留给"我的爱子周小阳及其监护人林悦女士"。我冷笑着将文件烧毁,灰烬冲进马桶。
根据律师确认,由于周明远没有生效遗嘱,作为合法配偶,我将继承全部财产。我迅速办理了手续,将他的资产全部转入我名下,包括那套碧湖湾的公寓——登记在林悦名下,但购房款来源可查。
一周后,我收到了尸检报告:血液中检测到高浓度镇静剂成分,结合目击者描述的车辆异常行驶轨迹,认定为药物导致的意外事故。案件就此了结。
第四章
将周明远火化的那天,阳光明媚得刺眼。我独自站在殡仪馆外,捧着那个沉甸甸的骨灰盒,心中没有悲伤,只有一种奇异的平静。
"终于结束了。"我想。
然而命运总有惊喜。就在我准备将骨灰安置在家族墓地的前一天,门铃响了。监控屏幕上,一个年轻女子牵着个小男孩站在我家门前。
我深吸一口气,换上得体的微笑开门。
"您是程女士吧?"女子——林悦——怯生生地问,手里紧攥着孩子的手。"我是...周明远的朋友。这是他的儿子,周小阳。"
小男孩怯怯地躲在她身后,只露出一双眼睛——那双与周明远如出一辙的眼睛。
"孩子想见见他爸爸..."林悦继续说,声音渐渐坚定,"而且,作为周明远唯一的儿子,小阳有权继承他父亲的财产。"
我笑了,那是一个发自内心的、愉悦的笑容。"当然,当然。"我柔声说,转身进屋,片刻后捧出那个骨灰盒。"来,孩子,这就是你爸爸。"
林悦的脸色瞬间惨白。"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我依然笑着,"周明远上周出车祸死了,这是他的骨灰。既然你们这么想念他,就拿去吧。"
"你!"林悦突然激动起来,"你不能这样!小阳是他唯一的儿子,有权继承一切!包括公司!"
"哦?"我挑眉,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真有意思,因为根据这份检查报告,你口中那个'爸爸',我的丈夫周明远,先天输精管缺失,根本没有生育能力。"
林悦的表情凝固了。"不可能...这..."
"所以,亲爱的,"我俯身对那个小男孩说,声音温柔得可怕,"你能告诉我,你真正的爸爸是谁吗?"
林悦猛地拽过孩子,踉跄后退。"你...你早就知道..."
"我知道的比你想象的多得多。"我平静地说,"比如周明远每个月从公司挪用的钱,比如碧湖湾那套公寓,比如你们计划在我'意外死亡'后结婚..."
"我们没有..."
"哦,别装了。"我打断她,"我看了他所有的邮件,包括他咨询律师如何在不引起怀疑的情况下除掉我的那些。有趣的是,他至死都不知道你给他戴了绿帽子。"
林悦面如死灰,小男孩开始小声哭泣。
"现在,"我向前一步,"你有两个选择。第一,拿着这个骨灰盒滚出我的生活,永远别再出现。第二,我报警调查周明远挪用公款和你们诈骗的事——毕竟,用一个假儿子骗了他两年多,应该捞了不少好处吧?"
林悦的嘴唇颤抖着,最终伸手接过了骨灰盒。
"明智的选择。"我微笑着说,然后关上了门。
透过猫眼,我看着那个曾经威胁到我婚姻的女人抱着骨灰盒,牵着不是周明远儿子的孩子,踉踉跄跄地离开我的别墅,走进阳光里。
转身回到客厅,我给自己倒了杯酒,举杯向着壁上周明远的遗像。
"敬你,亲爱的丈夫。"我轻声说,"感谢你的不育症,让我有了完美的复仇。"
阳光透过落地窗照进来,温暖而明亮。我终于可以开始真正属于自己的人生了。
-全完
来源:泉水小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