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齐衍打心底里瞧不起这些资质平庸的人,以他的资质,就该把所țűₚ有人踩在脚下,享受万人景仰。
他们要让卧底进山门,那给他们一个机会不就行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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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衍跟魔族密谈结束回到住处,觉得隐隐有些不对劲。
同寝的三个师弟横七竖八睡在地上,像是昏迷了一样。
齐衍仔细一闻,还有一股酒味。
「一群废物。」
齐衍打心底里瞧不起这些资质平庸的人,以他的资质,就该把所țűₚ有人踩在脚下,享受万人景仰。
只有魔尊能实现他的愿望,师父只会说拯救苍生。
他不懂,那些弱小的人有什么好拯救的。
杀了不就好了。
就快了,他期待的那一天很快就要来了。
齐衍强忍住内心激动,想着戏还要演到最后一刻,只好尽大师兄的职责,把师弟们扶上床休息。
可他没想到,他才把人拉起来,刚刚还昏迷不醒的师弟突然睁开眼睛,然后醉醺醺地对他捏了个定身诀。
齐衍面色僵硬:「师弟你干什么?我是大师兄啊。」
醉汉装没听见,顺便把其他两人叫起来:
「快……快起来!有……小偷!打他!」
头顶被蒙上被子按在床上打的时候,齐衍是绝望的。
9.
第二天齐衍鼻青脸肿地出现。
师父夸张地呦了一声:「这是怎么了?」
齐衍脸色很差,他身后几个弟子满脸歉意地上前自行跪下:「弟子们昨日偷喝了师叔酿的酒,发酒疯把大师兄打了,弟子们知错,请师父责罚。」
「好!好……没规矩!」
师父清了清嗓子:「跟我去思过崖领罚!齐衍,你受苦了。」
齐衍故作大度:
「师父向来奖罚分明,但师弟们也是无心的,就不要过于责怪他们了。」
没错。
师父向来奖罚分明。
出门一定会奖励他们大鸡腿。
等他们走后,我盯着齐衍的脸,从怀里掏出一瓶药:
「他们也真是……师兄,回去抹些药吧,我这灵药治外伤很有效。」
齐衍温润地笑笑:
「多谢师妹了。」
他接药的时候指尖刻意划了一下我掌心。
给我恶心出一身鸡皮疙瘩。
「哼,师兄才不用你的药呢。」
沈瑛瑛从门外进来,茶里茶气地挽着齐衍的手臂说:「她的药哪有我的好,我这可是一千灵石买的。」
齐衍有些为难:「我已经有药了。」
「师姐的药好,我的药就不好,我知道,你只是讨厌瑛瑛。」
沈瑛瑛低着头,说着话眼眶已经红了。
齐衍没办法,只好两瓶药都收了。
当天晚上,男修住处爆发出杀猪般的号叫。
齐衍因为同时用了两瓶属性相克的药,浑身如火炙烤般刺痛,整个人肿得像头猪。
另一边的女修住处,我跟沈瑛瑛对视了一眼。
「你那药里加东西了?」
「你也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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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衍平白无故伤得下不来床了。
师父带我前去慰问,深表遗憾:「你是为师最得力的助手,现在这样子,必然要多休息。」
齐衍生怕误了魔尊大计,恨不得立刻爬起来打拳:
「弟子身体强健,没什么大碍……」
我连忙扶他躺下,顺手戳了一把他命脉穴。
齐衍一声尖叫,瘫软下去。
我若无其事地看他:
「大师兄身体都这样了,还是好好休息吧,其他杂事有我处理呢,就是……你平日里喂养的那些灵鹤离不开人,你可有擅长饲养灵鹤的人推荐?」
齐衍眼睛一亮,强撑着坐起来:
「我在山下有一朋友,很擅长饲养灵鹤,他可以帮我。」
我们如他所愿递上了机会。
齐衍也很配合地抓住了。
可他不知道。
这山门一进来,可就出不去了呦。
那魔族奸细叫老孙,长得贼眉鼠眼,还说他对灵鹤很了解。
师父笑盈盈地拜托他照顾好灵鹤,转头就给他安排了一间紧挨着茅厕又漏雨的房间。
老孙进来当晚就跟齐衍碰上了头。
见齐衍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不满地骂他废物。
说如今他进了山门,必定如鱼得水,很快就能把灵剑宗打探得清清楚楚。
可他万万没想到,灵剑宗竟这么危险重重。
他去挑水,无故掉进扎满尖刺的洞。
去摘菜,从土里冒出三米长的大蚯蚓。
就连在房间睡觉,房顶也能天降巨石,差点把他砸成大饼。
可灵剑宗越危险,老孙越对这里藏着无尽宝藏深信不疑,对未来屠戮灵剑宗充满期待。
只有一点出乎我们意料。
几天下来,老孙把灵鹤照料得还真不错。
师弟挠头:「那些灵鹤灵智未开,要是被这魔物潜移默化影响了怎么办?」
沈瑛瑛傲娇地哼哼:「看我的。」
第二天趁老孙还没来,沈瑛瑛带着一篮子好吃的去偷偷喂它们。
边喂边说:「可怜的鹤鹤,昨天听老孙说,每次给你们吃的都是烂果子ŧṻ₄,好果子被他悄悄送到镇上卖钱了。他也太过分了,只有我心疼你们,给你们带上好的灵果。」
说完又懊恼:
「我给你们吃的,老孙不会介意吧,都怪我,心太软,看不得你们受委屈……」
后来听说那天灵鹤们集体发疯。
把不明所以的老孙啄得一脑门洞。
师弟们惊出一身冷汗,纷纷表示以后得罪谁都不能得罪小师妹。
我只笑:「不是挺可爱的吗?」
老孙被灵鹤围攻本可以反击,但又怕一出手暴露自己的身份,只好咬牙忍下来。
他去药田采药疗伤的时候,我跟沈瑛瑛「恰巧」路过。
「天呐老孙,你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
老孙干笑:「饲养灵鹤受点伤也是常事。」
沈瑛瑛嘀咕:「那些灵鹤以前最听大师兄的话了,我有一次得罪了大师兄,他就唆使灵鹤啄破了我的裙子。」
老孙不知道想到什么,微微皱眉。
我接着说:
「你跟大师兄相识,受了伤,他没给你特级药吗?他那里的治伤灵药应该有不少。」
老孙一愣:「他说没有……」
说到一半才反应过来,表情变得很难看。
沈瑛瑛连忙捂住我的嘴打圆场:「大师兄一定是忘了,不是故意不给你。都是我们不好,没搞清楚就乱说,老孙你别生大师兄的气。」
这话无异于火上浇油。
老孙离开的时候脸色铁青。
沈瑛瑛拍手:「有好戏看喽。」
一转头对上我的目光,不禁嘚瑟:「怎么样?你的确修为高,可我也不差啊,我是不是很聪明?」
我被逗笑:「是,小师妹真聪明。」
沈瑛瑛很是别扭地摸了摸鼻子,转身就走:「再不回去赶不上晚上看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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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老孙跟齐衍在灵湖边秘密碰面。
老孙直接怒气冲冲地质问:「你是不是故意让我去喂那些畜生,又唆使它们攻击我!」
齐衍一脸蒙:
「你在说什么?」
老孙在魔族地位不低,本身就看不起齐衍,现在更是正眼都不看他。
「我看就凭你,根本找不到破解镇山阵的法子。我亲自去寻,若是我先找到,你对魔尊而言跟废物也没两样!」
最后两人不欢而散,决定各自去寻破阵之法。
殊不知此刻的我躲在巨石后,给师门上下实时转播。
敌人离心,我们也该开始下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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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齐衍故作随意地问我:
「师妹,我见镇山阵运行了数百年仍然威力无穷,平日里师父有跟你说过阵法的事吗?」
我懒懒擦着剑,瞥了他一眼:
「没有,师父不是说了吗,再过十年就会教我们如何掌握镇山阵法,你急什么?」
齐衍的表情犹如吞粪。
他能不急吗?再等十年黄花菜都凉了。
以他的狼子野心根本等不了。
我见吊足了他胃口才慢悠悠地说:「哦对了,在后山避世的师祖对镇山阵颇有研究,师兄你若是真感兴趣,不妨去问问他。」
其实我们没打算把师祖拖下水。
毕竟他老人家已经避世数百年了。
只不过前几日他不知道从哪得知我们一群人正在给两个奸细排戏,突然就来了兴致,又是威逼又是耍赖,非要我们给他安排个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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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边,老孙应该跟小师妹已经偶遇了。
沈瑛瑛满脸委屈地蹲在他去喂灵鹤的必经之地,老孙路过,故意打探:「这是怎么了?」
沈瑛瑛愤愤不平:「师父真是大惊小怪,禁地的花开得正好看,我只不过想进去采一束,他就大骂了我一顿。我知道禁地危险,还藏着师门镇山阵的秘辛,我又不乱碰。」
老孙眼睛一亮,忙蹲下来殷勤地安慰小师妹。
「别伤心啊,这么漂亮的姑娘哭了可不好看。这样吧,你带我去禁地,我帮你采花,反正我也不是你们师门的人,你师父也罚不了我。」
「真的吗?」
「当然!我给你采最漂亮的花!」
沈瑛瑛立马崇拜地看着他:
「孙哥哥真厉害!我这就带你去。」
她领着老孙进入禁地,又故意失足跌进隐秘地洞,让老孙去找人救她,给他自由活动的机会。
老孙转头碰到我,装作一脸着急:
「你师妹掉进了前面的地洞里,我一普通人没办法,你快去救她吧。」
我点点头,临走前特意嘱咐他:
「这是我师门禁地,危险重重,你快出去!」
「哎!好好好!」
我知道,我一离开他就迫不及待地往禁地深处走了。
既然沈瑛瑛说这里有镇山阵的秘密,他不可能不去找。
我跳进地洞时, 沈瑛瑛正和一众师兄弟围成一圈吃点心。
「师姐你来了!」
师弟擦擦嘴,给我让了一个位置。
然后挨个汇报。
「禁地前一百米,我布了一个毒瘴阵,中瘴的人会脑子混乱,又哭又笑。」
「前二百米我放了灵雷,整整五十个。」
「前三百米我挖了巨坑……」
他们按照我说的布下了各种危险的阵法,只要留他一条命就行。
年纪最小的师弟犹豫很久问:
「虽然他是魔族奸细,但咱们这么坑他是不是太坏了?」
我看了他一眼,不知道该说什么。
上一世,他死在魔族血阵中,尸骨无存。
在场这么多师弟师妹,没有一个人留了全尸。
灵剑宗被破,庇护的山下城镇没了依仗,魔族如同蝗虫过境,把原本富饶安乐的地界变成被绝望包裹的地狱。
我们这么做残忍吗?
不,对敌人仁慈才是真的残忍。
我说:
「这禁地越难闯,他才会对自己的发现深信不疑。」
我估算着时间差不多了,准备带他们离开,转头发现沈瑛瑛愣愣地站在地洞深处。
「这是什么?」
师弟凑过去,只见是一面嵌进墙里的镜子。
「师叔醉酒时曾无意间说过,禁地里藏着上古时期留下的一些宝贝,前尘镜就是其中之一。我们没一个人信,原来还真有。」
我没在意,只说:「这些东西威力无穷,不要乱碰,出去告知师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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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我早早入睡,躺在床上却突然感知到了沈瑛瑛的通感术。
我不解,施法跟她连上后却看见了禁地里的前尘镜。
镜中一片血腥,是齐衍举剑屠杀的一幕。
「我都看见了。」
沈瑛瑛说:「上一世齐衍成功了,他带着魔族屠戮了师门。」
我一愣,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她继续说:「原来如此,半个月前你突然变得反常,对我格外好,又提前预知了齐衍要叛变的消息,我们才能提前防范。师姐,你是不是……经历了那一世?」
我默然:
「是。」
只听沈瑛瑛松了一口气,长叹:「果然如此,还好,我们重来了一世。」
「师姐,我只能看到我自毁容貌假装你,对齐衍拔剑,后面都看不见了。你告诉我,我有没有伤到他?」
回想起上一世,小师妹在我怀里断气前苦笑:
「都怪我……平时不好好学,竟然一剑也没伤到他。」
可她尽力了。
我知道。
沈瑛瑛执着地等着我回应,我便点了头:
「有,你的剑刺穿了他左臂,多亏有你。」
她高兴得语调上扬:「我可真厉害。」
半晌,她唤我:
「师姐。」
「嗯?」
「这一次,我们一定要守住灵剑宗。」
「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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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衍为了得到镇山阵的破解之法,跑到师祖面前献殷勤。
被他使唤倒了三天粪,喂了五天灵猪,还不小心被后山的蛇吞了,困了三天才被放出来。
再见到他时,齐衍双目无神,眼底乌青。
好歹没Ťŭ̀ₖ有空手而归,师祖告诉了他关于镇山阵的破解之法。
另一边,老孙被禁地折磨数天后终于在一处山壁上看到了另一个法子。
两个人各怀鬼胎,为了在魔尊面前抢功,根本不打算跟对方通气。
终于等到师父跟我离山这天。
齐衍在山门口送我们,眼里的兴奋都藏不住。
「师父师叔放心,弟子一定会把灵剑宗打理好。」
师父深深地看了他很久。
「齐衍啊,你来师门多久了?」
齐衍一愣:
「十五年。」
十五年的光阴,即便是冷血动物也该焐热了。
可齐衍,却对师门同袍毫无感情。
「为师相信你,师弟师妹们就交给你了,你可有……什么难处与我说?」
这是师父给他最后的机会。
可惜,齐衍甚至有些不耐烦,Ṭú⁺垂首迅速道:
「没有,时辰不早了,师父师叔早些上路吧。」
「好。」
师父带着我们离开师门,在山下的镇子上等了两天,跟其他仙门的人会合。
半个月前,我们就向各仙门发送密信,请他们共同诛魔。
他们有人提前到达,伪装成小镇凡人,时刻关注着魔族动向。
果然,我们离山第二日,魔族开始大肆震荡。
现以灵剑宗为笼,我师门弟子为饵。
仙门百家将于今夜,诱魔道众畜,还人间安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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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衍还想着今夜之后,他就是灵剑宗的主人。
不,不只灵剑宗。
一旦他追随魔族杀尽仙门,这世间万物,不管是宝藏还是术法。
只要他想要,就没有得不到的。
魔尊带着魔军已到山门外,他现在只要关闭笼罩在山门四周的镇山阵,他们就可以长驱直入,杀尽这些仙门废物。
齐衍朝着师祖告诉他的阵眼所在处加快了脚步。
迎面几个师弟却在跟他打招呼:
「大师兄,快来,小师弟又在师叔那儿发现了一坛好酒!」
齐衍就连装都懒得再装。
冷冷地应了一声:
「你们多喝点吧,以后可就喝不到了。」
说完匆匆往前走。
根本没注意到原本还嬉皮笑脸的师弟们,瞬间沉了脸色。
「这酒明天再喝吧,今夜还得诛魔呢。」
师祖说阵眼在灵湖底,齐衍按照他说的跃入湖底,果然在底下找到了闪着暗光的阵眼。
齐衍持剑捏诀,剑光闪过。
阵眼的光逐渐变得微弱,直到彻底暗下去。
成了!
庇护了灵剑宗数百年的阵法如今已经没了!
齐衍从湖里出来,抬头看天,只见魔气弥漫。
ŧŭ²一只只魔兴奋地尖叫着涌进灵剑宗门,齐衍强忍着激动去接应魔尊,路上碰上惊慌失措的师弟们。
「大师兄!魔族入侵,快传信给师父!」
他冷笑着,只觉得痛快。
废物,都是废物,这个世界上早就该弱肉强食了,一群忧心凡人的废物就该去死!
临到山门口,只见魔族已经进来大半。
齐衍正寻找魔尊身影,突然整个灵剑宗都开始震荡。
刚刚已经消失的镇山阵正在以难以置信的速度复原。
不,这不是镇山阵!
齐衍脸色惨白,不明白是哪里出了问题。
就在这时,老孙跌跌撞撞地跑过来说:
「怎么回事!我亲眼在禁地看到的,破解镇山阵的法子要以四方为眼,山门五行为引……」
听老孙说完,就算对阵法不精通的齐衍也反应过来了。
这是一个威力巨大的诛魔阵。
而今晚,是对魔族的诱杀。
「痛!好痛啊!」
老孙突然发出一声绝望的尖叫,身体便开始在阵里发出缕缕黑烟,直至消失不见。
齐衍一脸惨白。
他现在怎么办?
只能救下魔尊逃出去,以后再作打算。
齐衍正要跑,沈瑛瑛在一片混乱中看到他,像看到救命稻草一样朝他跑来。
「呜呜呜大师兄,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魔族,我好害怕,你能不能保护我?」
齐衍不耐烦地甩开她的手:
「我还有要紧事,你自己一边躲着。」
「师兄要去哪?不能带上瑛瑛吗?呜呜呜瑛瑛好害怕。」
「烦死了我说了不能!」
齐衍再也装不下去,转头就要走。
刚跨出一步突然顿住,不可思议地低头看着胸口插的剑。
一向矫揉造作的小师妹此刻的声音冷得不像话:
「要么留要么死,既然你要跑,那我不介意送你一程。」
齐衍气红了眼,一掌震开她。
沈瑛瑛修为太低,直接被震倒在地,齐衍的剑在刺向她的前一瞬,被我一剑挡开。
沈瑛瑛在我身后开心地拍手:
「师姐你看他胸口的剑,我干的!」
我挑起嘴角:
「真棒。」
然后纵身一跃朝齐衍冲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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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衍用尽浑身解数逃离了山门,我一人追击。
终于将他逼到死路。
齐衍似乎这才回过神,冷笑:「原来你们早就知道,你们一直在设计我?」
我淡淡看他:
「显而易见。」
「什么时候发现的?」
「这不重要。」
跟敌人废话太多,是兵家大忌。
我直接冲上去,招招致命。
可齐衍纵使被小师妹扎了一剑,内力也充沛得不像话。
他冷笑:
「你一直是我的手下败将,就凭你一个,也想杀我?」
我挑眉:「不行吗?」
话音刚落,他身上被我刺中的伤口便开始流血不止,静脉逆行。
我缓缓收了剑:
「以前我的确不如你,可你这些日子为模组效力而耽于修习的时候,你以为我也在躺着吗?」
自重生那日起。
我便下了决心要手刃这个叛徒。
齐衍瞪大眼睛,无论怎么挣扎也再难站起来。
他死死盯着我,不甘心道:「为什么……我明明已经关掉了镇山阵法。」
师祖没骗他,湖底的阵眼的确可以关掉镇山阵法。
可老孙的操作再度重启,以整座灵剑宗做阵眼,将阵法进阶转化成了针对魔族的杀阵。
这些我不准备对齐衍说。
将死之人,只要记住他该记住的。
例如——
「师门有训,背叛师门者,杀!」
我抬手捏诀。
齐衍看出我想干什么,眼里满是害怕,他脸色惨白地求饶:
「师妹!别杀我!我只是一时误入歧途,给我一个改正的机会吧!」
「勾结魔族,令师门蒙羞者,杀。」
「师妹!你还记得你刚入山门的时候吗?是我每天带着你修习啊!你都忘了吗?」
「残害同门,祸乱苍生者……」
我冷冷看他:「杀。」
齐衍绝望地嘶吼:「师妹!」
「剑来!」
我的剑从他的身体一穿而过。
齐衍不可置信地低头看着心脏上的窟窿,终究是倒了下去。
我擦干净剑,低头看了他一眼,道:
「师兄,这辈子就这样了,下辈子注意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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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去的时候,对魔族的清剿已经到达了尾声。
只剩下几只逃窜的魔,师弟们已经追去了。
沈瑛瑛身上都是血,看起来伤得不轻,连一只胳膊都可怜兮兮地垂在一旁。
可她的眼睛是从未有过的明亮:
「师姐!我杀了三只魔!三只哦!」
一旁师弟笑她:
「明明是灵鹤把那魔啄得就剩一口气,你补了一剑而已。」
「哼,那也是我杀的。」
沈瑛瑛撇嘴,蹭到我旁边告状:「师姐你看他,我也不知道是哪里惹得师兄不高兴,他竟然这样冤枉瑛瑛。」
「沈瑛瑛你再做这死样子试试!」
师弟咬牙切齿,撸起袖子一副要揍她的架势。
我一本正经地把小师妹挡在身后:
「干什么?这不是挺可爱的吗?」
转头的那一瞬正好看见她在悄悄对师弟做鬼脸,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
师父跟其他仙门长老互相客套,探讨下一届的仙门大赛。
归隐的师祖提着漏网之魔出来,骄傲地表示师门还得靠他。
另一侧,师弟们抢走了师叔珍藏多年的灵酒,大声嚷嚷着今夜不醉不归。
真好啊。
小师妹依旧可以当她无忧无虑的小绿茶。
师门还在,所有人都在。
能隐隐听到山下镇子传来的歌声,空气里还弥漫着烟火气。
而天上繁星熠熠。
抬头就能看见的,除了星光,还有希望。
前世番外:
「小师妹!咱们灵剑宗是山下万千生灵的最后一道防线!一定要守住镇山阵!」
二师兄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喊出这句话,身体便被一把长剑刺穿。
是大师兄齐衍。
他背叛了师门,带着魔族攻了上来。
我提着剑的手止不住地颤抖。
齐衍一步步靠近,看着我的手嗤笑:「小师妹,你不是最喜欢我的吗?怕什么?告诉我,师父有没有告诉过你,镇山阵怎么破?」
「师妹快走!向师父求援!」
师兄们已是强弩之末,却仍挡在我前面。
他们在用命替我争取时间,我强忍着泪水转身就跑。
飞快给师父传去灵鸽。
师父师叔带着穆凌师姐下山已经两日了,他们回来得再快也要一刻钟。
可齐衍已经带着魔族杀光了将近一半的弟子。
怎么办……怎么办……
为什么我平日里总是偷懒,为什么到现在还要别人保护。
有什么办法,可以拖住他?
我突然想到,若是……他以为穆凌回来了,会不会有所忌惮?
他看穆凌师姐在,必定会猜测师父师叔很快就会赶到。
震慑他的时间,总比我强撑的时间要长。
可是……我不会化形术。
我看着手里的剑,手指慢慢收紧。
紧紧闭眼朝脸上划去。
把脸毁掉,他就认不出了。
疼,好疼啊……
常下山的师兄们说,我长得跟人间的公主一样好看。
但穆凌应该不会,我好看的时候她都不理我,丑的时候应该也一样。
我跑进她的房间,换上她的衣服。
在齐衍要集结魔族全力强行攻破Ṭù₀镇山阵时,独自一人挡在了山门。
那里血流成河,师兄们躺在地上,血不停地从身体里流出来。
啊……他们没有机会笑我丑了。
我有点想笑,但一闭眼就哭了。
「穆凌?你回来了?」
齐衍看见我果然愣住了。
我模仿着穆凌冷漠的姿态,挽了一个剑式。
师父说,穆凌是弟子中最为刻苦的一个,本门的独门剑式寒霜十七剑她已经学到了第十六剑,而我才学到第三剑。
我以前就讨厌她,那么勤奋做什么?
对比之下,我又懒又笨。
现在还是讨厌她,那么厉害做什么?
我出三招就要露破绽了。
「你的脸怎么了?受伤了?」
齐衍狐疑地盯着我:
「师父跟师叔也回来了?」
我虚张声势地站在山门口, 居高临下看着他,一言不发。
齐衍不敢贸然前往, 便折返吩咐魔族在四周排查有无埋伏。
我强撑着一动不敢动。
内心无比奢望师父他们能回来得快点,再快点。
终于,齐衍发现了不对劲。
「哈哈哈哈哈竟然只有你一个人, 穆凌,你以为就凭你也能拦住我吗?」
他欺身上前,我用第一个剑式挡开。
齐衍冷笑:
「你内力空虚,看来受了很重的伤?」
真是扎心,人家的内力就这么多我能怎么办?
下一剑, 齐剑下了死手, 我没躲开, 正中下腹。
齐衍很快发现不对劲。
「不对, 你不是穆凌。」
他是剑尖挑起我的下巴打量, 放声大笑:「是你啊,我娇滴滴的小师妹, 怎么?假扮师姐好玩吗?」
真是可惜,原本我以为能撑三招的。
看来……等不到他们回来了。
师门有令,修道者, 当战至生命的最后一刻。
我强撑站起来,挡在山门前。
整个师门只剩我一个了。
就算是最没用的我, 只要能阻挡他们几秒钟, 也无愧于师父让我吃的几年白饭了。
等死后见了师兄们,他们可不能嘲笑我。
「叛徒, 要想过去,除非我死。」
我冷冷看着齐衍, 他却嗤笑:「就凭你?」
他修为比我高太多,我甚至看不清他的动作, 只感觉到身体被一刀刀割开, 我努力睁开眼, 想着好歹碰到他的衣角。
可惜, 我没有力气了。
我单膝跪在山门前,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耳边似乎传来穆凌那个讨厌鬼的声音。
我听不清,强撑着最后一口气埋怨:
「烦死了……你那么厉害干什么……我Ṱṻ₉学的……一点也不像。」
眼前被鲜血染红, 我睁开眼。
在生命的最后一刻, 看见了穆凌提剑迎上齐衍的身影。
加油啊,师姐。
虽然我从没承认过, 但在我心里,你一直是师门最厉害的一个。
这一次,你也一定会赢的对吧?
我答应你, 你要是赢了, 我以后就再也不跟你作对了,我还要跟你学剑法,再也不偷懒了。
做Ṱū₅英雄真的好累, 我一直以来的梦想就是做一只好吃懒做的米虫。
可现在,我只想好好睡一觉。
真希望一觉醒来,这一切都是一场梦。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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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甜炒栗子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