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电话里传来娇滴滴的女声，我攥着胎监仪突然变平的曲线图纸，指甲掐进掌心："我是他法定妻子姜暖，麻烦转告他......"
血浸透了真丝睡裙下摆
120来的时候胎心已经停了
我躺在救护车上给贺庭深打第七个电话
源自网络
【1】"贺总在顶层甲板开香槟呢，您哪位？"
电话里传来娇滴滴的女声，我攥着胎监仪突然变平的曲线图纸，指甲掐进掌心："我是他法定妻子姜暖，麻烦转告他......"
"姜小姐？"那声音突然染上蜜糖似的甜腻，"庭深说今晚就算是地震海啸都不要打扰他，要不您试试发短信？"
胎动停止的第三十七分钟，我终于听见贺庭深懒散的声线："又闹什么？上个月刚给你妈续了半年的药。"
"来医院签字......医生说孩子要立刻剖......"我疼得蜷缩成虾米，监护仪发出尖锐警报。
"姜暖，同样的戏码演三次就没意思了。"玻璃杯相碰的脆响刺破耳膜，"上个月你说见红，上上个月说胎心不稳——"
护士突然夺过手机："家属到底来不来？产妇血小板数值危险，必须马上......"
"让她去死。"贺庭深轻笑，"死的时候记得把婚戒摘下来，省得晦气。"
我望着天花板上摇晃的顶灯，想起领证那天他把我抵在民政局立柱上："姜暖，你这种贫民窟爬出来的脏东西，也就配当个摆设。"
凌晨两点四十七分，手术室传来机械的电子音。
"死亡时间......"
我猛地扯掉氧气面罩，腹部的伤口崩裂渗出鲜血："你说什么？"
"节哀，是个很漂亮的男孩。"护士抱着青紫色的襁褓匆匆闪过，"产妇家属还没联系上吗？"
我摸到枕头下的手机，屏保是贺庭深搂着林雪薇在游艇上的自拍。五分钟前刚更新的朋友圈，九宫格正中间是他们交叠的唇印。
【2】"暖暖！"手术室门被撞开，宋瓷白大褂上沾着血扑过来，"阿姨看到抢救直播画面，突然吐血......"
我赤脚踩在冰凉的地砖上，染血的病号服拖出蜿蜒痕迹。重症监护室里，心电监护仪正发出绵长的嘀声。
"患者姜淑华，死亡时间凌晨三点零九分......"
宋瓷死死抱住我后腰时，我正趴在太平间的铁皮柜上找标签。第三个抽屉拉开，妈妈眼角还凝着泪，掌心里攥着没编完的虎头鞋。
手机在口袋里疯狂震动，林雪薇发了新的九宫格。第四张照片里，贺庭深脖颈上的草莓印清晰可见，配文是"他说要给我摘星星呢~"
"我要出院。"我盯着反光的金属柜门，倒影里的女人像具骷髅，"今天能火化吗？"
宋瓷红着眼眶拽我："你刚剖腹产七小时！"
"贺庭深给殡仪馆打过招呼了。"值班医生欲言又止，"他说...说野种的骨灰没资格进贺家祠堂......"
我笑出声来，喉间泛起腥甜。三个月前暴雨夜，贺庭深把我按在老宅祠堂的蒲团上，咬着我的耳垂说："祖宗看着呢，暖暖给我生个继承人好不好？"
此刻停尸间冷白的光落在我无名指婚戒上，钻石折射出七彩光斑。我忽然想起领证时他说："戴上了，这辈子都别想摘。"
【3】"太太？"陈姨开门时打翻了玄关的青瓷瓶，"您怎么......"
我抱着黑绸包裹的骨灰盒径直上楼，木楼梯吱呀作响。主卧卫生间传来哗啦水声，林雪薇裹着贺庭深的衬衫赤脚走出来。
"姜姐姐回来啦？"她晃着红酒杯倚在雕花门框上，"庭深在洗澡呢，要不要帮你叫他？"
湿漉漉的脚步声从身后逼近，贺庭深带着雪松香气的手臂环住我的腰："昨天不是故意不接电话，雪薇刚回国......"
我转身将骨灰盒怼在他胸口："我妈和孩子，你选个地方埋。"
他像是被烫到般后退，骨灰盒砰然落地。黑绸散开，素白瓷罐骨碌碌滚到林雪薇脚边，她夸张地尖叫着踢开。
"你疯了？！拿死人的东西......"
贺庭深突然掐住我下巴，眼底翻涌着我看不懂的情绪："跟我置气？故意摔儿子？"
我望进他琥珀色的瞳孔，那里倒映着十八岁那个暴雨夜——他把我从泥泞里拽出来，说"暖暖，我疼你"。此刻那里面却盛满令人作呕的怜悯。
"置气？"我笑得浑身发抖，"贺庭深，你儿子死的时候四斤三两，你要看看吗？"
他触电般松开手，我趁机抓起梳妆台上的玉石镇纸。林雪薇的尖叫声中，镇纸擦着贺庭深耳畔砸在油画上，玻璃碎碴迸溅在他颈侧。
"姜暖！"他擒住我手腕按在墙上，"发什么疯！"
我盯着他渗血的伤口笑出眼泪："贺庭深，我当年就该让你淹死在翡翠湖。"
【4】十五岁那年，我蹲在翡翠湖畔洗全家唯一一床棉被。贺庭深就是那时候坠湖的，黑色迈巴赫撞断护栏的巨响惊飞了白鹭。
等他湿淋淋地爬上岸，我已经抱着棉被跑出二十米。
"站住！"少年沙哑的嗓音裹着水汽，"你见死不救？"
我盯着他腕间百万名表，把补丁摞补丁的棉被藏到身后："我没看见。"
他忽然笑了，水珠顺着喉结滑进衬衫领口："要不要跟我走？"
后来我才知道，那天是他大哥的忌日。贺家掌权人酒后驾车，载着最器重的长子沉入湖底，而私生子贺庭深在岸上看了全程。
"暖暖，你身上有血的味道。"此刻他把我禁锢在床榻间，指尖摩挲着我腹部的纱布，"我给吴昊打过电话，新药......"
我弓起膝盖顶在他胃部："贺总现在该在邮轮上陪林小姐看星星。"
他闷哼一声反而压得更紧，滚烫的吻落在我结痂的咬痕上："吃醋了？我和她......"
浴室突然传来重物倒地声，林雪薇裹着浴巾楚楚可怜地倚着门框："庭深，我胸口好闷......"
贺庭深起身的瞬间，我抓起手机按下快门。闪光灯照亮林雪薇胸口新鲜的吻痕，和她瞬间惨白的脸。
"滚出去。"我晃了晃手机，"或者我帮你买热搜？#贺氏集团太子爷浴室双人浴#"
贺庭深系扣子的手顿了顿，突然笑出声："姜暖，你终于有点贺太太的样子了。"
【5】凌晨三点，我抱着妈妈的骨灰盒蜷缩在飘窗上。手机屏幕幽幽亮着，匿名论坛的新帖正在发酵。
[爆]贺氏少夫人殒子当日，丈夫豪掷千万为白月光庆生
九宫格照片里，贺庭深抱着林雪薇切蛋糕的侧脸温柔得刺眼。最后那张游艇卧室的偷拍照，床尾搭着件沾血的孕妇装——是我上周落在主卧的。
"太太，喝点燕窝吧。"陈姨端着珐琅盅欲言又止，"先生刚回来，在书房发脾气......"
我舀着燕窝的手突然顿住。盅底沉着几颗圆润的红枣，妈妈临终前最后那条语音突然在耳边炸响："暖暖，贺先生送来的阿胶枣妈妈舍不得吃，给你留着......"
瓷勺摔碎在地毯上时，书房传来重物倒地的巨响。我冲进去时，贺庭深正把抗抑郁药塞进抽屉，脚边是砸碎的相框——我们唯一的婚纱照。
"谁准你进来的？"他眼底泛着不正常的潮红，"来看我笑话？"
我踩过玻璃碎片抓起相框，照片里的我正低头整理头纱，他凝视我的眼神温柔得近乎虔诚。拍摄那天他撕了三十版底片，最后掐着我后颈说："姜暖，你笑不出来就别笑。"
"药是怎么回事？"我指着抽屉。
他突然暴起将我按在书架上，檀木香混着酒气扑面而来："装什么傻？你每天端来的安神汤里有什么，自己不清楚？"
顶层的文件夹哗啦啦砸下来，泛黄的诊断书飘到脚边。2018年12月24日，贺庭深被确诊为双向情感障碍——是我们结婚的前一天。
【6】"安神汤是林雪薇配的。"我弯腰捡起诊断书，泛黄的纸页上是贺庭深龙飞凤舞的签名，"这三年你每次发病就砸东西，第二天却问我为什么客厅换了新茶几。"
他忽然踉跄着扶住窗台，腕表磕在大理石窗框上发出脆响："你以为我为什么娶你？那年翡翠湖......"
"因为我是唯一没被你买通的证人！"我扯开衬衫第三颗纽扣，锁骨下方蜿蜒的疤痕在月光下泛着青紫，"贺大少车里那个行车记录仪，拍到你站在岸上笑。"
空气突然凝固，贺庭深瞳孔剧烈收缩。楼下车库传来刺耳的刹车声，林雪薇带着哭腔的呼喊由远及近："庭深！那些照片......"
我当着他的面拨通报警电话："我要举报贺氏集团董事长贺庭深，涉嫌谋杀贺庭宇。"
"你疯了？！"他夺手机时指甲划破我手背，"当年是老头子酒驾！"
"可你拖延了二十分钟才报警。"我把行车记录仪U盘拍在桌上，"你大哥的手机最后定位在翡翠湖南岸，那里有座瞭望塔——别说暴雨天你在塔里看风景。"
林雪薇破门而入的瞬间，我按下录音笔播放键。
[2015年7月19日，翡翠湖值班亭接到匿名电话，称看到贺庭深在车祸后曾接近事故车辆......]
【7】贺庭深突然掐住我脖子按在落地窗上，二十六层的风掀起窗帘："你以为这些能威胁我？"
"松......手......"我掰着他泛青的指节，"宋瓷......带着证据......去警局......"
林雪薇突然尖叫着扑上来："庭深！楼下全是记者！"
他触电般松开手，我顺着玻璃滑坐在地。警笛声刺破夜空，十几辆采访车将贺宅围得水泄不通。
"贺总，请问三年前令兄车祸案是否有隐情？"
"林小姐，您插足贺氏夫妇属实吗？"
贺庭深猛地拽开领带，抓起外套往密室跑。我擦着嘴角的血沫笑出声："逃生通道装了人脸识别，你猜现在谁有权限？"
他转身时眼底泛着血丝，像穷途末路的困兽："姜暖，我们明明......"
"明明什么？"我举起左手，婚戒在警车灯下闪着冷光，"你在我孕期出轨六十一次，给林雪薇买游艇的钱挪用集团公款，需要我继续数吗？"
林雪薇突然抓起水果刀刺过来："你去死吧！"
刀锋没入皮肉的闷响让我愣住。贺庭深徒手攥住刀刃，鲜血顺着西装袖口滴在我婚纱照上。他望着我的眼神突然变得温柔，和领证那天重叠："暖暖，药在书房《追忆似水年华》里......"
【8】三个月后，贺氏集团破产拍卖会。
我摸着微隆的小腹走进会场，宋瓷紧张地扶着我胳膊："孕早期还是要注意......"
"姜暖！"林雪薇戴着墨镜冲过来，香奈儿套装皱得像咸菜，"你把庭深害进精神病院不够，连贺家祖宅都要抢？"
拍卖师正在介绍翡翠湖地块，我举起号码牌："三亿。"
"你哪来的钱？！"林雪薇的Gucci手包砸在展台上，"是不是偷了庭深的......"
我摘下墨镜露出眼角缝合的疤痕："拜你所赐，家暴受害者保护协会帮我申请的补偿。"
大屏幕突然插播紧急新闻，贺庭深从疗养院逃跑的消息在会场炸开。宋瓷立刻护着我往外走，冰凉的金属突然抵住我后腰。
"跟我走。"贺庭深沙哑的声音带着药味，"不然我开枪打你肚子。"
我摸着第二次移植的胚胎轻笑："你确定这是你的种？"
他手一抖，我趁机转身夺枪。拉扯间我们栽进喷水池，他湿透的白衬衫下露出狰狞刀疤——是替我挡林雪薇那刀的位置。
"翡翠湖......"他呛着水把我托上池边，"那天我跑向车不是为了灭口......是想救他......"
警笛声由远及近，他最后塞给我染血的药瓶："助孕药换成避子丸是怕你身体......孩子......对不起......"
【9】第二年清明，翡翠湖畔开满白色洋桔梗。
我抱着双胞胎站在新立的墓碑前，宋瓷撑着伞欲言又止："他庭审时突然病发，说想埋在能看到湖的地方。"
婴儿突然哇哇大哭，我轻拍着襁褓哼唱摇篮曲。墓碑照片是贺庭深大学时的样子，和行车记录仪里23岁的他一模一样。
"妈妈！"两岁的小女儿指着湖面，"有彩虹！"
暴雨后的阳光穿透云层，我在粼粼波光里看见18岁的自己。棉被沉入湖底，少年贺庭深浑身湿透地举着玻璃罐："要不要跟我走？里面有99颗阿胶枣。"
"太太，记者会要开始了。"秘书轻声提醒，"关于贺氏老宅改建孤儿院的提案......"
我最后摸了摸冰凉的墓碑，转身时婚戒滑落草丛。走出百米远，突然听见重物落水声。
"有人跳湖了！"
我死死捂住女儿的耳朵，没有回头。
宋瓷说的对，双向情感障碍患者发病时有自杀倾向。而我在整理贺庭深遗物时发现，2015年7月19日他的就诊记录写着：目睹至亲溺亡导致创伤后应激障碍。
翡翠湖打捞队作业到黄昏，捞上来个锈迹斑斑的铁盒。里面是99颗化成黑泥的阿胶枣，和我的补丁棉被。
来源：舟舟故事汇一点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