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我叹了口气,望着这个战友之子,想起了他父亲当年在我身边牺牲的场景。赵进是我最好的战友,临终前拉着我的手说:"老李,我儿子就交给你了..."那时小赵才三岁,如今已经是个大小伙子,在部队服役整整八年。看着他倔强的眼神,我知道这次说服他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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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年了,我到底为什么还要继续留在这里?"小赵一拳砸在桌子上,脸憋得通红,"爸,你别逼我了!这次我真的决定退役了!"
我叹了口气,望着这个战友之子,想起了他父亲当年在我身边牺牲的场景。赵进是我最好的战友,临终前拉着我的手说:"老李,我儿子就交给你了..."那时小赵才三岁,如今已经是个大小伙子,在部队服役整整八年。看着他倔强的眼神,我知道这次说服他不容易。
小赵高中毕业那年,我和他妈商量着让他去当兵。当时他还不情愿,抱怨我们非要把他往苦路上推。乡下孩子,本想着凑合考个中专,拿个文凭,然后去县城找份安稳工作。可我这个当了大半辈子兵的"二叔"坚持认为,部队是锻炼人的好地方。何况,他爸当年为国捐躯,这份军人精神不能在他这代断了。
送他上车那天,天刚蒙蒙亮,村口的老槐树下聚了不少送行的乡亲。小赵妈哭得稀里哗啦,手里攥着给儿子准备的一包家乡咸菜。我却板着脸,拍了拍他的肩膀:"小赵,记住,当兵不是玩的,要吃得了苦,扛得住累。你爸在天上看着你呢。"他点点头,眼圈红了,却没掉一滴泪。那一刻,我看到了他爸的影子。
头几年,小赵在部队表现不错,每次休假回来都能听到他在训练中的好消息。他妈特别自豪,逢人就说:"我家娃在部队立了三等功呢!"村里人都羡慕得很,说赵家有福气,儿子这么争气。我心里也暗自高兴,觉得自己没辜负战友的嘱托。
小赵每次休假回家,我都能看出他的变化。那身板越来越挺拔,说话做事越来越利索。他妈总是变着花样做他爱吃的家常菜,一碗热腾腾的肉丝面,一盘酥脆的锅贴,桌上永远少不了他小时候最爱的糖醋排骨。饭桌上,小赵会讲讲部队里的趣事,说起战友之间的情谊,眼睛里满是光彩。
转眼到了第五年,问题开始出现了。同批入伍的战友陆续退役,有的去了城里打工,有的回家帮着种地,还有的在县城开了小饭馆。小赵也动了心思,休假时跟我提起想退役的事。
那天正赶上集市,我和小赵在街上买东西。他看着一个退伍老兵在县城街边开的小摊,支支吾吾地说:"二叔,我想出去闯闯。"
我当时就急了:"什么闯不闯的!部队就是最好的地方!你爸当年..."
"我知道我爸怎么样,可我不是我爸!"他顶了我一句,然后又低下头,"对不起,二叔,我不是那个意思。"
村口的老槐树下,我们坐了很久。他说城里同学开网店挣得多,有同村战友在工厂当了班长,收入也不错。我心里清楚,乡下孩子都想往外走,都想过上更好的日子。可我就是舍不得他放弃军人这条路。
那次谈话不欢而散。他回部队后,我躺在老藤椅上,看着院子里他小时候栽的那棵柿子树,如今已经枝繁叶茂,心里五味杂陈。我知道自己固执,可是又放不下对战友的承诺。我想让小赵成为一名像他父亲一样优秀的军人,可我是不是太自私了?强迫他走我希望他走的路?
第二年休假,小镇上新开了家小饭馆,我带小赵去尝尝。饭馆老板正是他的老同学,退伍后回乡创业。吃饭时,小赵又提起退役的事。
"二叔,饭馆里的小周才退伍两年,现在都有自己的生意了。"他双手捧着茶杯,目光躲闪,"部队生活太单调了,我想看看外面的世界,想挣更多的钱,想..."他顿了顿,"想找个对象,组建家庭。"
我沉默了。望着窗外来来往往的乡亲,孩子们在街边追逐打闹,年轻人成双入对地经过,老人们坐在街角的石凳上晒太阳。这些都是年轻人正常的想法。我拿什么理由阻拦他?因为他爸爸当年牺牲,所以他就必须在部队待一辈子吗?这对他公平吗?
"再坚持一年,"我放下筷子,语气缓和了许多,"如果一年后你还是这么想,我不拦你。"
他点点头,勉强答应了。走出饭馆,街上响起了广场舞的音乐,一群大妈正跳得起劲。小赵说,他在部队也学会了跳舞,战友们闲暇时互相教几步,挺有意思的。我看他提起部队生活时眼里的光彩,心想这孩子对军营还是有感情的。
第七年,小赵休假回家,带回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个年轻姑娘,扎着马尾辫,笑靥如花。他不好意思地说,这是在县城医院工作的小护士,两人通过同学介绍认识的,正在谈恋爱。
"二叔,我真的想好好过日子了。"那天晚上,我们坐在院子里乘凉,蝉鸣声此起彼伏,他递给我一根烟,眼神坚定,"下个月服役满七年,我准备申请退役。"
我急了:"你现在退役干啥去?出去找工作没经验不说,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再说了,你不是快评上三级士官了吗?"
"评上又怎样?还不是一辈子在部队?小杨她爸妈希望女婿有个稳定工作,最好能在县城买房,这样离他们近。"他第一次这么坦率地说出自己的打算。
我火冒三丈:"你这孩子,怎么就不明白呢?军人是最光荣的职业!你爸..."
"我爸牺牲是为了保家卫国,不是为了让我当一辈子兵!"他打断我的话,眼睛红了,"二叔,我尊重您,但我的人生我自己做主!"
说完,他摔门而去。院子里的老黄狗被惊醒,迷茫地看着我。我望着门外漆黑的夜色,一时不知所措。
"老李,"他妈从厨房出来,手里还端着没洗完的碗,"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咱们不能总拿他爸压他。"
我没吭声,只是猛吸了几口烟。是啊,我一直把小赵当成战友的延续,却忽略了他作为独立个体的存在。我强迫他走军人这条路,到底是为了完成对战友的承诺,还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某种执念?
当晚,我翻出了一个旧铁盒,里面装着赵进生前的遗物:一枚铜质军功章,一封发黄的家书,还有一张我们并肩作战的老照片。照片背面,赵进歪歪扭扭地写着:"愿我们的后代生活在和平年代,自由选择自己的路。"
这行字像一记重锤,敲醒了我。赵进希望的不是让儿子接过他的枪,而是让儿子有选择的自由!这些年来,我一直以为自己在履行承诺,其实却是在违背战友的真正心愿。
第二天一早,鸡还没叫,我就起床烧水准备做小赵爱吃的鸡蛋面。他推开厨房门时,我正在切葱花。炉子上的水壶发出尖利的哨声,水汽模糊了视线。
"小赵,"我的声音有些哽咽,"对不起,是二叔错了。"
他愣住了,半天没说话。
我掏出那张照片,指着背面的字给他看:"这是你爸写的。他希望你能自由选择自己的路,而我却一直在强迫你走我认为正确的路。"
小赵接过照片,摸着那行褪色的字迹,眼泪无声地滑落。"我从来不知道...爸爸是这么想的。"
"他是个好军人,但更是个明白人。"我拍拍他的肩膀,水壶的哨声更急了,"如果你真的决定退役,二叔尊重你的选择。我可以托村里的老刘,看能不能在县里的建材厂给你找个活儿。虽然辛苦点,但起码稳定。"
小赵擦了擦眼泪,帮我把水壶端开,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他缓缓地说:"二叔,其实...我也不是非要退役不可。"
我一愣:"什么意思?"
"这些年在部队,虽然苦点累点,但也学到了不少东西。"他帮我把面条下到锅里,水迅速沸腾起来,"前段时间,我们连长找我谈话,说看我这几年表现不错,想推荐我评四级军士长,还说如果我再干几年,评五期士官都有可能。"
"那你还闹着要退役?"我不解地问,手里的葱花撒进了热气腾腾的锅里。
小赵低下头,不好意思地说:"我...我就是想试探试探你的态度。看看如果我真要走,你会不会拦着。"
我哭笑不得:"你这臭小子!"我用勺子轻轻敲了一下他的脑袋,就像他小时候犯错一样。
"再说了,"他接过我手里的盐罐,往锅里撒了一小撮,"小杨其实挺支持我在部队发展的。她说军人最有担当,最值得托付终身。她爸本来就喜欢军人,听说我还有机会评上士官,可高兴了。"
听到这话,我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锅里的面条熟了,我盛了一大碗给他,又打了个荷包蛋放在上面,撒上葱花和香菜。看着他狼吞虎咽的样子,我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欣慰。
"小赵,无论你选择什么,都要考虑清楚,不要因为外界压力做决定。"我坐在他对面,认真地说,"如果你真心喜欢军旅生活,想在部队有所作为,二叔当然支持你。但如果你只是因为不想让我和你爸失望,那就大可不必。"
他放下筷子,喝了口面汤,眼睛亮了起来:"二叔,这面跟以前一样好吃!"然后他又严肃地说,"我还是想再干一年,争取评上军士长看看。到时候再决定去留,行吗?"
"这是你的选择,二叔尊重。"我点点头,心里却暗自高兴。窗外,晨光透过老槐树的枝叶洒进院子,新的一天开始了。
第八年服役期满时,小赵打来电话,说连队安排他参加士官选拔考核,如果通过了,就能直接晋升为四级军士长。电话那头,我能感受到他的紧张和兴奋。我没有表现得太过激动,只是叮嘱他:"按照自己的心意来,不要有负担。多喝热水,注意休息。"
放下电话,我看着院子里那棵柿子树,果实已经开始泛红。小赵妈在一旁择菜,听我说完电话的内容,手里的活儿也没停,只是笑着说:"这孩子,终于找到自己的路了。"
考核那天,村里碰巧停电,我和小赵妈坐立不安,不知道考核结果如何。直到第二天中午,电话才打通。小赵兴奋的声音传来:"二叔,我通过了!以后就是一名四级军士长了!"
我和他妈激动得老泪纵横。院子里的公鸡扯着嗓子打鸣,好像也在庆祝这个好消息。我给他打电话祝贺,他在电话那头笑着说:"二叔,谢谢您这些年的坚持。如果没有您,我可能早就走了,也就不会有今天的成绩。"
"不,小赵,这是你自己的选择,自己的努力得来的。"我真心地说。
转眼又是三年。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我和几个老伙计在村口的小卖部前喝茶。小卖部的收音机里正播放着乡村小调,几个孩子在一旁玩耍。忽然,有人喊道:"小赵回来了!"
我抬头一看,果然是小赵,身边还跟着一个年轻女子,正是照片上的那个小杨。更让我惊讶的是,小赵穿着崭新的军装,领子上的肩章格外醒目——他已经是一名五期士官了!
乡亲们围上来,七嘴八舌地恭喜他。小赵害羞地介绍道:"这是我媳妇小杨,我们上个月刚领了证。部队给我们分了房子,就在县城边上的家属院。"
小杨腼腆地向大家打招呼,手里提着几袋礼物,是给村里几位老人准备的。她说,虽然自己不是本村人,但听小赵常提起村里的长辈,早就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第二故乡。
晚上,我和小赵坐在院子里乘凉,他妈和小杨在厨房里忙活。夏夜的星空格外明亮,萤火虫在草丛中时隐时现。我问他是否后悔当初的决定。
他摇摇头,喝了口我泡的老白茶:"二叔,我现在明白了,人生的路有千万条,没有对错之分,只有适不适合自己。部队的生活虽然艰苦,但它给了我归属感、成就感,让我感到自己是有价值的。最重要的是,这是我自己的选择,我为此感到骄傲。"
我望着眼前这个成熟稳重的年轻人,恍惚中仿佛看到了当年的赵进。一样的眉眼,一样的倔强,一样的责任感。只是小赵比他爸幸运,能在和平年代自由选择自己的路。
"对了,二叔,"小赵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这是我想送给您的。"
我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枚崭新的军功章。"这是...?"
"这是我立功受奖的,想送给您和我妈,感谢你们这些年的支持和理解。"小赵眼中闪烁着泪光,"如果没有你们,我不会坚持到今天。特别是您,二叔,您不仅仅是父亲的战友,更是我人生的导师。"
我紧紧握住他的手,老茧贴着老茧,一时无言。院子里的老黄狗懒洋洋地趴在我们脚边,偶尔抬头看看我们,尾巴轻轻摇晃。
夜深了,厨房里的灯还亮着。小杨和小赵妈不知在聊些什么,不时传来笑声。小赵告诉我,小杨怀孕了,已经三个月。他们准备明年春天办喜事,请全村人吃饭。
"二叔,我想给孩子取名叫赵军,您看行吗?"小赵期待地看着我。
我点点头,眼前浮现出赵进的笑脸。我知道,在天国的他,一定为他的儿子感到骄傲。不是因为小赵选择了和父亲一样的道路,而是因为他勇敢地做出了自己的选择,并为之坚持不懈。
几天后,小赵又休假回来了。他带来一个好消息——他被推荐参加军官培训,如果顺利的话,明年就能成为一名军官。他兴奋地说:"二叔,我想穿上那身军装,就像我爸当年那样。"
我和小赵妈送他到村口的车站。初秋的阳光温柔地洒在田野上,稻子泛起金黄的波浪。小赵站在车门前,挺直了腰板,向我们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看着他坐上开往部队的班车,我心中百感交集。从最初的被迫入伍,到几次想要退役,再到如今的全心投入,小赵的军旅之路走得曲折而坚定。他不再是为了完成父亲的遗愿,不再是为了满足我的期待,而是真正为了自己的梦想而奋斗。
回家的路上,小赵妈挽着我的胳膊,说:"老李,你这个当二叔的,做得真好。"
我笑了笑,看着远处连绵的青山。其实我知道,真正做得好的是小赵自己。他用八年的时间,寻找并坚定了自己的选择。而我,只是在他迷茫时提供了一些微不足道的帮助。
最近,我常常梦见赵进。梦里,他穿着军装,站在金色的麦田中,冲我竖起大拇指,笑容满面。我知道,他的愿望实现了——他的儿子生活在和平年代,自由地选择了自己的路,而这条路恰好与父亲重合。这不是命运的安排,而是经过挣扎、思考后的自主选择,因此更加珍贵。
老槐树下,村里的老人们还是会聚在一起喝茶聊天。每当有人提起小赵,我都会骄傲地说:"我战友的儿子,如今可是个五期士官了!"然后大家会竖起大拇指,赞叹不已。
而我心里明白,比起"五期士官"这个头衔,更值得骄傲的是小赵找到了属于自己的路,成为了最好的自己。这,才是对战友最好的告慰。
师友们,这个故事最打动你的地方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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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李德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