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您这位老指导员,还认得我不?当年我恳请您帮我加入党组织,您没答应,让我白白等了这么多年!”中年男子伫立在病床旁,望着一脸惊愕的我,眼中浮现出难以揣测的神情。
“您这位老指导员,还认得我不?当年我恳请您帮我加入党组织,您没答应,让我白白等了这么多年!”中年男子伫立在病床旁,望着一脸惊愕的我,眼中浮现出难以揣测的神情。
1974年2月,春节过去没几日,窗外仍有稀疏的雪花飘落,北风呼呼地撞击着营房的窗户。
八连营房里,营长和政治处刘主任神情凝重地走了进来。战士们满是好奇,纷纷打量着这两位首长,猜想着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发生。
在会议室中,营长先清了清喉咙,随后公布了一项任命决定:我从政治处组织股干事岗位调至八连担任指导员。
那个时候,我仅仅24岁,一头乌发又黑又密,目光里满是年轻人独有的冲劲与锋芒。
当接下这份责任时,内心满是难以言表的兴奋,同时也夹杂着些许不安——毕竟在整个团里,八连向来都是表现出色的连队。之前的指导员转业后,这个岗位已经空了一阵子了。
政治处的刘主任轻拍我的肩膀,说道:“小赵,首长对你颇为赏识,你在机关撰写材料很有水平,下去锻炼两年,好好努力!”
那天夜里,我在指导员宿舍的床上躺着,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满脑子都是连队的事儿——一百多名战士,性格各异,背景不同,我得逐个了解清楚,才能把工作开展好。
次日清晨,我便开始通宵查看战士名册,期望能迅速牢记每位战士的籍贯、专长、表现以及姓名。
连队的资料数量繁多且内容丰富,那一堆堆的表格与记录让我目不暇接。有时,即便到了半夜从睡梦中醒来,我的脑海里仍不断浮现着那些人名与数据。
全连有一百多号人,想要在短时间内把所有人都记住,着实不简单。我打算先从排长和班长记起,毕竟他们能在我开展工作时帮上大忙。
犹记抵达连队的第五日,午饭后阳光正佳,洒落在营区的水泥地面,映照出一片刺目的白。
我才从食堂出来,肚子被装得满满的,步伐轻盈地朝着连部走去,心里思索着下午要开展的政治学习安排。
突然,背后响起一个带着些许口音的声音:“赵指导员,我叫钱志远,听您讲话觉着咱俩是老乡呢!”
我止住步伐,回身望去,瞧见一名身材中等的战士,双眼颇为灵动,嘴角挂着谄媚的笑容。
我略带惊讶地询问道:“你同样是山东人?”
他赶忙点头说道:“我是聊城的,一听您说话的口音,就晓得咱俩是老乡!”
于相隔甚远的部队碰到同乡之人,那股熟悉的感觉瞬间在心头弥漫开来。
我仔细地看了他好一会儿,他看上去神采奕奕,身上的制服也穿得十分规整,显然是个注重整洁的军人。
“没错,我同样来自聊城,正所谓老乡碰面,格外动情呐!”我笑着道出一句家乡俗语。
他眼睛瞬间放光,仿佛找到了坚实的依靠,说道:“指导员,以后要是有啥事儿,您说一声,老乡肯定帮衬!”
我面带笑容地点了点头,然而内心却思忖着,在部队里,战友们就如同一家人一般,绝不能搞那种老乡相互帮衬的小圈子。
没过几天,连队中便有了传言,说钱志远四处宣扬自己和指导员是老乡,讲话时声音比以往响亮了不少,就连班长批评他,他都敢回嘴几句。
排长魏大勇向我反馈情况:“赵指导员,钱志远近来有些得意忘形了,老是拿和您是老乡这事儿四处宣扬,还对其他战士产生了不好的影响,您得提醒提醒他。”
我的内心猛地一震,开始暗自留意起来,果真察觉到这位老乡的确存在诸多问题——人前一套做法,人后又是另一套。
领导在跟前的时候,他工作十分卖力气,嘴也特别会说话;等领导一离开,便开始偷奸耍滑,还热衷于拉帮结伙,搞小圈子。
我曾与他交流了一番,含蓄地提示他留意自己在连队的表现,他嘴上应承得十分干脆,可实际上却没做出多少改变。
在训练场地,钱志远向来热衷于展现自我,然而一旦碰上单调乏味的基础训练,他便会寻觅各类托词来偷工减料。
在一场五公里的武装越野过程中,他中途声称肚子疼,跑不下去了。然而,等其他人都离开后,后面的班长却发现他正在小树林里抽烟。
班长让他去清理厕所,他满脸不悦地说:“你瞧着,我去跟指导员讲!”
班长愤怒得满脸涨红,质问道:“你觉得指导员会袒护你吗?”
那一年的六月,气温日益升高,连队的训练也步入了关键且紧张的时期。
上面下达通知,要求在“七一”之前发展一批党员,我曾在组织股任职,所以对这项工作尤为看重。
党员发展事宜需遵循原则和程序,绝不可掉以轻心。
我安排团支部从优秀团员里挑选表现卓越的同志,还和班排长深入交流,全面了解每一位候选人的具体状况。
夜里返回宿舍后,我燃起一盏煤油灯,认真查看每位战士的表现记录以及群众给出的评价。
有些时候,我沉浸在思索中难以自拔,连煤油灯的火焰将灯罩熏黑了,我都毫无察觉。
在经过反复的挑选与研讨之后,我最终召开了支部会议展开研究,作出决定,让三名表现出色的战士加入了党组织。
有三个人,其中一位是上等兵张勇,在全连里射击成绩独占鳌头,还带出了一个训练标兵班;另一位是通信员刘明,技术十分精湛,哪怕是深夜也能在野外把电台架设好;还有一位是炊事班的王铁柱,工作兢兢业业,从来不把个人得失放在心上。
钱志远未能入选,这早在我预料之内了。
尽管他平常口头上宣称追求进步,但实际的表现却难以令人满意,特别是在群众当中的口碑欠佳。
他的班长态度坚决,不同意他加入党组织,直言道:“这个人净搞形式主义,表里不一,要是入了党,会让党内风气变差。”
在“七一”这一天,连队举办了盛大的宣誓典礼,三位新党员朝着党旗肃穆宣誓。
在会场的后排位置,我留意到钱志远面色不佳,眼神之中,失落之情难以掩盖,还带着一丝怨恨。
暑热消退,秋意渐浓,转眼间已至十月下旬。此时,树叶变得金黄灿烂,秋风带着丝丝凉意吹拂而过。
很快就要到老兵复员退伍的时候了,连队里的氛围有些不同寻常。那些即将离开部队的老兵们心情各异,有人开心,有人发愁。有的打算回到家乡从事农业生产,有的则想着去城市里寻觅工作机会。
身为指导员,我需把老兵的思想工作做到位,保证他们怀揣着荣誉与责任感回归地方。
某晚,窗外秋风呼啸,我于宿舍灯光下正筹备老兵教育课的资料,蓦地,一阵轻柔的敲门声传入耳中。
“进来!”我连头都没抬便说道,还以为是文书送某些紧急文件过来。
随着一阵吱嘎声,门被打开,走进来的竟是钱志远。他手里拎着一个纸袋子,目光游移闪烁。
“指导员,我过来探望您,这份小小心意希望您能接受。”他不容我拒绝,便将袋子搁在了我的桌下。
我刚一抬眼,便瞧见袋子里探出的烟盒与酒瓶,心中立马警觉起来。
“这可使不得,你带回去!”我赶忙把袋子拎出来还给他,“有什么事直接说,用不着这些物件。”
他没接,接着把袋子挪到桌子的另一端,一屁股坐到我对面的椅子上,脸上勉强挤出笑容说:“指导员,咱俩是老乡,我马上就退伍了,想求您帮个忙……”
“有啥忙尽管说。”我停下手中的笔,目光直直地看向他的双眼。
他双手相互摩挲着,说话结结巴巴:“我……我打算在离开前加入党组织,您瞧瞧可不可以……”
我暗自叹息,其实早就料到他的目的了。
“入党并非我个人能够说了算的,需要经过严谨的组织流程,得经过党支部研讨,要征求群众的看法,还得上级党委审批。”我耐心地作出解释,“七一之前我们连已经发展了三位同志入党,当下不会再有新的党员名额了。这件事我着实没办法帮忙。”
他的脸色瞬间大变,腾地站起身来,扯着嗓子提高音量说道:“咱俩是老乡,我就求你办这一桩事儿,你怎么如此不给情面?我都给你送了礼,你还装什么假正经?”
我同样站起身来,语气变得冰冷:“钱志远同志,你这是何种态度?入党是极为严肃的事,并非靠送礼物就能达成。你先回去认真思索一下,共产党员的标准究竟是什么!”
他愤怒得满脸涨红,转过身径直离开,将那袋烟酒甩到门后,让其狠狠砸落在地,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次日,我指使文书将物品偷偷送还给他,他连碰都没碰,直接把东西扔在宿舍门口便离开了。
在临近退伍的那段时间,钱志远的表现十分糟糕。他不遵守作息时间,对待班排长的态度蛮横无礼,干活也敷衍了事。
连长王建国没办法,只能和他谈了一回:“你就这么回去,以后咋有脸见乡亲们呢?”
钱志远耷拉着脑袋,沉默不语,然而眼神中流露的不满与怨恨却难以掩饰。
11月末尾,寒冷彻骨的清晨,钱志远同其他退役老兵一道立于营区大门前,打算离队回乡。
我同连长、排长们前来为他们送行,其他老兵都纷纷与我们握手作别,唯有钱志远,独自站在不远处,眼神刻意躲开我所在之处。
我内心泛起一阵酸楚,却又无计可施,只能静静地目送他踏上那辆驶向家乡的大巴。
车辆发动之际,我清楚地瞧见他透过车窗望向我,目光里满是复杂与苦涩。
我本以为这事儿就这么完结了,没想到事情出现了意料之外的转变。
次年春季,电台广播称山东多个地区遭受严重洪灾,我的家乡聊城也未能幸免。
部队迅速组织捐款活动来援助灾区,我身为聊城人,理所当然地踊跃响应,并且号召战友们一同奉献爱心。
恰在此时,我收到一封来自老家的信,写信的是我的小学同学。
信件里提及,钱志远家中状况极其糟糕——房屋被洪水冲塌,他父亲又身患重病躺在县医院,家里连基本的生活都难以维持。钱志远整日愁容满面,仿佛瞬间老了十岁。
我在办公桌旁落座,凝视着这封信,钱志远离开时那复杂的眼神在我脑海中浮现。
思索了一整晚,次日我拿出自己少量积蓄的大部分,让同学以匿名的方式送到了钱志远家中。
到了汇款的时候,我特地叮嘱同学:“一定别说这是我帮忙的,就说是部队给予的关怀。”
同学满脸疑惑地问道:“你们不是闹过别扭吗?怎么还去帮他呀?”
我微微一笑,说道:“在部队的时候大家是并肩作战的战友,回到地方后依旧是有着乡情的老乡。他家的状况那么艰难,我只要有能力就会拉他一把,没什么别的想法。”
彼时心中思量,不论他对我存有何种看法,这都是一名军人理应去做的事。
转眼间到了1985年,国家推行百万大裁军举措,我们团的编制被撤销。
彼时,我已担任营教导员一职。鉴于我的工作能力与表现,组织为我提供了一个颇为理想的转业安置方案——返回故乡,于县委办公室出任副主任。
初返故乡之际,周遭尽是陌生之景,长达十数年的军队生活,令我与故乡之间生出了些许疏离。
所幸县里有许多昔日部队里的老战友,时不时聚一聚,小酌几杯,一起回忆在部队的时光,也算得上是一种心灵上的宽慰。
某次战友的聚会上,我见到了钱志远,他相较当年瘦了许多,不过精神头看上去挺好。
我主动迎上前去搭话:“老钱,许久没见,日子过得如何?”
未曾料到,他一瞧见是我,脸色瞬间变了样,端着酒杯径直走到了远处。
身旁的战友轻声跟我说:“别去搭理他,这人爱记仇。他私底下老是发牢骚,说你当指导员那会儿不讲一点老乡情分,就是不肯让他入党。”
我无奈地挤出一丝苦笑,并未再多言。
在那之后,我又碰见他几回,每次他都远远地躲开,仿佛我是会带来灾祸的凶猛野兽。
慢慢地,我也适应了他的冷淡,心里琢磨着,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志向,不能强行要求别人。
公私分明,在原则问题上绝不为一己私利而损害集体利益,这是我多年军旅生涯坚守的准则。对于当年所做的决定,我从未有过丝毫悔意。
时光飞逝,转眼间十年已然过去。
1995年秋末的某一日,我才结束一场关键的会议,忽地胸口一阵剧痛,好似有把利刃在心脏处猛割。
同事们赶忙将我送往县医院,我在神志不清的状态下被推进了抢救室。
迷蒙间,我瞧见一个朦胧的身形立于病床旁,好似颇为眼熟,可就是想不起来曾在何处相逢。
“患者的冠状动脉存在严重堵塞情况,必须马上实施手术……”说话之人嗓音沉稳,流露出一股专业的权威气场。
在麻醉药发挥作用之前,我听到有人发问:“钱医生,病人要输血,可他的血型极为罕见,医院的库存不足……”
“我和他血型一样,先抽我的血救急!”那声音坚定果决,没有商量的余地。
在浑浑噩噩了几天之后,我总算苏醒过来,发觉自己正躺在重症监护室里,胸口裹着一层厚厚的绷带,手臂上还插着输液管。
光线穿过窗帘间的空隙,在病房的地面上投下一条条金色的光痕。
房门开启,一位身着白大褂的医生走进来,手中拿着我的病历,正低着头查看。
我定睛仔细瞧,居然是钱志远!他已然四十多岁,鬓角添了些白发,眉宇间增添了几分稳重。
他抬起头,发现我已经醒了,嘴唇轻轻颤动,好像有话要讲,却又把话咽了回去。
“你可算醒了。”他以一种公事公办的口吻说完,接着便转身准备离开。
“稍等一下……”我试图喊住他,然而嗓音微弱得几近难以察觉。
护士见我有说话的意思,赶忙过来解释道:“赵主任,您终于醒啦,钱医生守着您整整三天三夜啦!您的血型极为罕见,是钱医生献了血才把您救回来的。”
“钱医生?”我满心狐疑地发问,内心好似涌起了汹涌澎湃的浪涛。
“就是钱志远大夫呀,他可是咱们心内科的权威,是全县都知晓的好医生呢!”护士满脸敬仰地说道。
我一下子呆住了,无论如何都没料到,那位在退伍之前给我送烟酒,请求入党,之后见到我就避开的老战友,竟会救我一命!
在住院这段日子里,我有好几次都打算找钱志远聊一聊,然而他一直都忙得不可开交,查房的时候也是快速走过,根本不给我说话的时机。
病房中的电视机正在播报新闻,内容是某某贪官遭到了查处。钱志远进来更换药物的时候,突然开口说道:“瞧见没,这便是没有原则的后果。”
我瞬间愣住,不明白他说这话究竟是何意图。
他随后说道:“曾经你拒绝我用烟酒去换取入党的资格,那时我对你痛恨至极,如今回想起来,你是正确的。”
我没料到他会冷不丁说出这话,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回应。
他低下头,专注地为我更换绷带,接着说道:“实际上,那场洪灾过后,我就查出来了,给我家捐款的人正是你。当时我父亲病情危急,全依仗那笔钱才捡回一条命。”
“你究竟是如何知晓……”我满脸惊讶地发问。
“军人这职业,心里藏不住事儿。”他的嘴角微微扯出一抹苦笑,“我花了好长时间去查,最终是从咱们连队的老王那儿问出了情况。”
我陷入了沉默,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表达。
出院当日,秋风宜人,庭院中的梧桐树叶纷纷飘落,铺满地面,脚踩上去,发出簌簌的声音。
钱志远主动过来送我,他身着一套干净的白大褂,显得成熟稳重了不少。
途中,他率先打破沉默:“对于当年发生的事情,我要向你致歉。我不应该带着烟酒去找你,更不该这么多年一直对你心存不满。”
我微笑着摆了摆手,说道:“都已经过去了,别把这事放在心里。感谢你救了我。”
“不,我一定得把事情讲明白。”他止住脚步,眼神真挚,“退伍之后我的日子过得相当糟糕,家里遭遇了灾祸,父亲病得很重。正是那笔匿名的捐款挽救了我的家庭,让我父亲得以接受治疗,我家才得以重新振作起来。”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在得知是你出手相助之后,我既感到十分羞愧,又被深深打动。后来我仔细思索,终于想通了,你当年拒绝我加入党组织是正确的决定。那个时候,我满心都是些小算计,根本不够格加入党组织。”
他的脸庞被阳光笼罩,我察觉到他眼中流露出的真挚与动容。
“你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做人得有原则。”他的声音略带哽咽,“我不想再做那种凭借关系、走捷径的人了,于是我努力读书,考上了医学院,立志成为一个像你这般既有原则又富温情的人。”
听闻此事,我内心涌起阵阵热潮,未曾料到昔日的一桩琐事,竟对一个人的一生产生了深远影响。
如今,他已然成为县医院的中坚医生,每日都能够拯救生命、医治伤病,他认为这特别有价值。他的目光中洋溢着骄傲。
行至医院大门处,秋日暖阳倾洒在我们周身,树影摇曳多姿。
“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他真的把我打动了,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
蓦地,钱志远从白大褂的衣兜中取出一个红色的小本子,递到我面前,说道:“这是我三个月之前写的入党志愿书以及党员证。并非要你帮忙,而是希望你能做个见证。”
我打开一看,上面已然盖着党组织批准的印章,日期显示是三个月之前。
“祝贺你!”我真诚地讲着,内心泛起一阵温暖。
“历经多年,我总算领悟到,加入党组织并非为了获取什么特殊权益,而是要更出色地为民众服务。”钱志远眼眶微微泛红,“倘若当年你没有坚守原则,我或许无法走到如今这一步。指导员,多谢你!”
在阳光的照耀下,我俩牢牢地握住彼此的手,两个中年男子的眼中都泛起了泪光。
我真诚地说道:“咱们曾经并肩战斗,往后有闲暇时间就多聚聚。”
他点头应道:“肯定会的!下个月我儿子办喜事,您务必要来啊!”
我满脸惊愕地发问:“你家儿子都长这么大啦?”
他面带笑容地讲道:“确实如此呀,都从大学毕业啦,正在省城做老师呢!”
我们一边走着一边交谈,好似重新回到了往昔在部队的时光,只不过没了军装,添了几分人生的沧桑。
在那一瞬间,我领悟到:坚守原则并非意味着缺乏温情,相反,它能够让人生之路走得更为笔直。
钱志远在部队未能入党,然而在更为宽广的人生舞台上,他寻得了自身价值,成长为一名名副其实的共产党员。
光阴似箭,日月如流,曾经那个因未能入党而对我心怀怨恨的年轻士兵,如今已然成了一位悬壶济世的良医,成了社会的中流砥柱。
如今回想起他站在病床边说的那句话,我心里满是欣慰与感动。他当时说:“您这位老指导员,还认得我不?当年我求您帮我入党,您没答应,让我白白等了这么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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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JohnTerry2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