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当他浑身是血地带着城防图回来时,正在看地图的毛主席立即脱下自己的棉大衣裹住他:"我们的侦察英雄比火炉还暖和嘛!"那件带着烟草味的旧大衣,至今仍保存在曾思玉的樟木箱里。
让我们把时光拉回到1973年的北京,中南海。
当时时任武汉军区司令员的曾思玉将军接到紧急通知时,正在审阅边境防御工事的图纸。
电话那头传来总政干部局同志略显紧张的声音:"曾司令,请您立即进京参加军委扩大会议,有重要人事调整。"
会议室里十二位开国将领围坐在长桌前。
当听到"八大军区司令员对调"的决定时,曾思玉注意到坐在对面的许世友将军猛地攥紧了茶杯。
"思玉同志啊,"毛主席突然用浓重的湖南口音点了他的名,"你去济南军区怎么样?那里的泉城百姓可热情得很呐!"
曾思玉立即起立敬礼:"主席指到哪里,我就打到哪里!"
谁也没想到,这次会议竟成了曾思玉与毛主席的最后诀别。
1974年金秋,当他在济南军区司令部值班室看到电视转播画面时,手中的钢笔"啪"地掉在了作战地图上。
荧幕里的毛主席正缓步走下东湖宾馆的台阶,曾经能徒步考察长江的矫健身姿,此刻却需要两名工作人员搀扶。
"首长,您怎么了?"警卫员小张慌忙递上手帕。曾思玉这才发现自己的军装前襟已被泪水浸湿。
02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1938年平型关大捷后的庆功会上,还是年轻参谋的曾思玉第一次近距离见到毛主席。
当时他正偷偷把分到的肉包进荷叶里,想带给受伤的战友,却被走来的毛主席撞个正着。"后生可畏啊!"
毛主席笑着把自己碗里的肉都拨给了他,"告诉伤员同志,延安的猪都在长膘呢!"
1947年石家庄战役前夕,曾思玉化装成商人潜入敌营。
当他浑身是血地带着城防图回来时,正在看地图的毛主席立即脱下自己的棉大衣裹住他:"我们的侦察英雄比火炉还暖和嘛!"那件带着烟草味的旧大衣,至今仍保存在曾思玉的樟木箱里。
电视机里的外宾已经离开,镜头切换到东湖宾馆的樱花林。曾思玉突然站起身,对着荧幕敬了个标准的军礼。值班参谋们惊讶地看见,这位在战场上被子弹打穿肠子都没掉泪的老将军,此刻却哭得像个孩子。
031935年4月的乌蒙山区,春雨淅淅沥沥地下个不停。红二师师长陈光踩着泥泞的山路,深一脚浅一脚地找到通信部主任曾思玉时,这个江西老表正蹲在崖壁下修理缴获的电台。
"思玉同志,"陈光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压低声音说:"有个重要任务。毛主席连日高烧不退,中央保卫部要我们选几个可靠的担架员。"曾思玉手里的螺丝刀"当啷"掉在石头上,他猛地站起身:"我这就去办!"
在临时搭建的草棚里,曾思玉举着松明火把,把担架队的花名册翻得哗哗响。火光映照下,他额头上的伤疤格外显眼——那是三个月前在娄山关被弹片划的。突然,他的手指停在"刘长庚"这个名字上,眼前浮现出去年在桐梓县的情景:自己得了疟疾打摆子,就是这个江西老表抬着担架,在黔北的暴雨里走了整整一天。
"老刘!"曾思玉掀开雨布钻进军帐,正在补草鞋的刘长庚吓得针都扎进了手指。"曾主任,你这火急火燎的......""别补了!"曾思玉一把夺过草鞋,"主席需要担架员,算你一个!"
五天后,金沙江畔的乱石滩上,毛泽东正坐在一块青石上翻阅《反杜林论》。突然听见刘长庚扯着嗓子喊:"曾主任!你们二师跑得比赤水河的浪还快嘛!"毛泽东合上书卷,饶有兴趣地问:"哪个曾主任?"
"就是那个!"刘长庚指着不远处正在帮伤员系绑腿的年轻人,"红二师的曾思玉,咱们江西信丰的老表!选担架员那会儿,他挨个问我们家里几口人、走过多少山路,连脚底板的老茧都要摸一摸哩!"
曾思玉小跑过来敬礼时,毛泽东注意到他绑腿上沾着血渍,草鞋已经磨得露出了脚趾。"主席,老刘抬担架最稳当,"曾思玉喘着气说,"去年我打摆子,他在桐梓县的山路上......"
"我晓得我晓得,"毛泽东笑着用书卷轻拍曾思玉的肩膀,"刘同志都告诉我了。你们信丰老表做事,就像你们那里的脐橙——皮实,内秀!"这话引得周围战士都笑起来,连正在煮野菜的炊事员都回头张望。
毛泽东忽然压低声音:"听说你修电台是把好手?上次缴获的发电机......"曾思玉不好意思地搓着手指上的老茧:"就是凑合能响。要是有个万用表......"
"等到了延安,"毛泽东眨眨眼睛,"我请你抽哈德门香烟!"他忽然剧烈咳嗽起来,刘长庚连忙递上军用水壶。曾思玉趁机把兜里藏的盐巴悄悄塞进老刘的干粮袋——那是他半个月来省下的伤员补给。
夕阳把金沙江染成金红色时,部队要继续行军。毛泽东被扶上担架前,突然回头问道:"小曾啊,信丰的油山游击队现在......"曾思玉鼻子一酸:"我三叔还在那里坚持。"毛泽东轻轻点头,担架吱呀声中,他哼起了兴国山歌的调子。
多年后,已经成为开国中将的曾思玉,在回忆录里用毛笔写下这段往事。写到最后"哈德门香烟"时,老人突然停下笔,对秘书笑道:"你说巧不巧?到了延安第二天,主席还真让警卫员送来半包哈德门。可惜啊,我不会抽,全分给电台队的同志们了。"窗外飘落的梧桐叶,轻轻覆在了未干的墨迹上。
041935年9月的川西北草原上,秋风卷着枯草打着旋儿。曾思玉攥着那封烫手信函站在指挥部外,听见里面传来激烈的争论声。陈光师长掀开帐篷出来时,脸色比锅底还黑:"思玉,跟我去见主席。"
毛泽东正弯腰查看地图,煤油灯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听到脚步声,他直起腰来,眼睛一亮:"这不是我们的信丰老表嘛!"他拍拍曾思玉的肩膀,手指间的烟卷冒着青烟,"上次你选的担架员,抬着我过了七条冰河都没打晃。"
朱德总司令递过个粗瓷碗:"先喝口热水。"曾思玉双手接过,发现碗底沉着两颗红枣——这在当时可是稀罕物。周恩来突然掀帘进来,棉衣上还带着夜露的湿气:"主席,侦察兵报告,右路军已经过了噶曲河。"
帐篷里的空气瞬间凝固。毛泽东深吸一口烟,把信郑重塞进曾思玉的内衣口袋:"要亲手交给徐总指挥。"他的手指冰凉,"就说我毛泽东请他看在过去一起打游击的情分上......"话没说完,一阵咳嗽打断了他。
"报告主席!"曾思玉突然立正,"要是遇见张国焘的人......"彭德怀猛地拍案而起:"就说你奉的是朱总司令的命令!"朱德默默解下自己的配枪塞给曾思玉,枪柄上还带着体温。
三天后的傍晚,曾思玉带着满脚血泡追上徐向前部队时,正撞见几个参谋在烧文件。徐向前看完信,拳头砸得桌子上的马灯直跳:"胡闹!"他一把扯开领口,"去把陈昌浩同志请来!"转身对曾思玉说:"小同志,告诉毛主席,我徐向前不是忘本的人!"
返程途中遭遇巡逻队,曾思玉带着战士们趴在沼泽里整整一夜。冰凉的泥水浸透棉衣,怀里却死死护着徐向前的回信。当他把沾着泥巴的信交给周恩来时,这个素来沉稳的参谋长竟红了眼眶:"好同志!主席说得对,你们江西老表果然靠得住!"
一个月后,在哈达铺的关帝庙里,曾思玉正给电台天线缠胶布。侦察连长老王风风火火闯进来,甩给他一张皱巴巴的《大公报》:"快看!陕北有红军!"报纸上"刘志丹"三个字像火苗般灼痛了他的眼睛。
毛泽东读报时的手在微微发抖,烟灰掉在报纸上都没察觉。"曾思玉啊,"他突然抬头,眼睛亮得吓人,"你这一张报纸,抵得上一个军团!"当晚的干部会议上,毛泽东挥舞着那张报纸宣布:"到陕北去!那里有我们的人!"
很多年后,曾思玉的孙子翻出爷爷的战地日记,指着1935年9月那页问:"这个墨点是怎么来的?"老人眯起眼睛笑了:"那是主席的烟灰。当时他拍着我肩膀说'小曾立大功',烟头差点烧着我衣领子。"窗外夕阳西下,仿佛又见当年陇东高原上那团指引方向的篝火。
051967年盛夏的沈阳城,曾思玉刚结束凌晨的防空演习,军装还带着露水的潮气,办公桌上的红色电话机突然炸响。他抓起听筒,那头传来周总理特有的清朗嗓音:"思玉同志,中央决定派你去武汉当这个'消防队长',有没有信心啊?"
电话线滋滋的电流声中,曾思玉仿佛听见总理轻轻咳嗽了一声。他下意识挺直腰板:"请总理放心,我这就......"话没说完,总理突然压低声音:"主席特意点了你的将,说'曾思玉打仗有章法,治乱也得法'。"窗外的晨光正好照在墙上的作战地图上,武汉三镇的位置被铅笔圈得发亮。
八月的武汉像个蒸笼,曾思玉的吉普车穿过贴满大字报的街道时,警卫员小吴突然指着窗外:"首长快看!"几个戴红袖章的年轻人正把武斗用的长矛扔进长江,浪花溅在曾思玉的车窗上,像一场突如其来的雨。
两个月后的东湖宾馆,毛泽东握着曾思玉的手哈哈大笑:"我们的灭火队长来了!"主席的手心有些潮热,曾思玉注意到他茶杯里泡着熟悉的信丰脐橙皮——那是江西老表们治咳嗽的土方子。"外国记者说中国要乱,"毛泽东转身对杨成武说,"他们哪知道我们有个曾思玉,比消防车还管用!"
宴会前的暴雨来得突然。曾思玉正检查阿尔巴尼亚代表团的行车路线,妻子洪林撑着伞冲进指挥部,军装下摆全淋湿了。"老曾,主席问你要不要借件干衣服。"她递上个油纸包,"顺便让我带点豆皮给你垫肚子。"曾思玉咬了口豆皮,突然笑了:"主席是不是又拿你打趣了?"洪林脸一红:"他说咱家是'现代版杨家将'......"
这话勾起二十年前的记忆。1950年丹东的雪夜里,时任六十四军军长的曾思玉把调令拍在桌上:"洪林,敢不敢跟我跨过鸭绿江?"正在缝补军装的妻子头也不抬,针线在油灯下划出银弧:"早把裹脚布扔了的女人,还怕美国人的炮弹?"那夜她缝的护身符,至今还藏在曾思玉的内衣口袋里。
"报告!"秘书的声音把曾思玉拉回现实,"代表团车队五分钟后到。"毛泽东不知何时站在了窗前,望着雨幕中隐约可见的长江大桥:"思玉啊,你媳妇刚才跟我说,要是完不成任务,她就学穆桂英挂帅出征。"主席转身时,曾思玉分明看见他眼中闪动着年轻时那种狡黠的光,"这样的虎将,我得给洪林同志敬杯酒!"
宴会厅的水晶灯将雨水折射成彩虹。当阿尔巴尼亚客人惊叹于武汉百万群众欢迎的壮观场面时,周恩来悄悄对曾思玉竖起大拇指。
061950年的朝鲜战场,曾思玉正伏在掩体里研究作战图,忽然听见战壕外传来熟悉的江西口音:"曾军长,您家穆桂英又端掉个地堡!"通讯兵小张猫着腰钻进来,冻得通红的脸上满是兴奋,"洪主任带着医疗队,顺手把美军迫击炮阵地给端啦!"
曾思玉手中的铅笔"啪"地折断,地图上顿时多了道裂痕。他想起临行前夜,妻子在油灯下擦拭手枪的模样——那还是打石家庄时缴获的勃朗宁。"老曾,"她当时头也不抬地说,"咱俩比一比,看谁先立个一等功。"洞外突然传来欢呼声,洪林披着满是弹孔的棉衣钻进来,怀里竟抱着个印有USA字样的罐头。"给!"她得意地甩了甩短发上的冰碴,"从美国佬厨房顺的,够咱们开个党小组会了!"
这份战报传到中南海时,毛泽东正在菊香书屋批阅文件。读到"六十四军政治部洪林率女兵班炸毁敌地堡三座"时,他笑着对周恩来说:"恩来啊,咱们该给曾思玉发个奖状——不仅会打仗,还会找媳妇!"窗外飘落的雪花,仿佛又见朝鲜前线那场席卷美军阵地的暴风雪。
转眼到了1952年秋,西北的黄土高原上刮着刀子般的风。曾思玉望着手里锈迹斑斑的铁道图纸,耳边回响着彭德怀的嘱托:"老曾,这回可比打兰州还难!"战士们正围着苏联专家学打道钉,有个愣头青一锤子砸在自己脚上,疼得直跳:"军长,俺宁愿去炸碉堡!"
"放屁!"曾思玉夺过铁锤,抡圆了砸向枕木,"看见没?要使巧劲!"他抹了把汗,忽然想起洪林在朝鲜拆哑弹的手法——那丫头总说"打仗修路都一样,得找着七寸"。半年后的通车典礼上,当第一列火车鸣笛驶过渭河大桥时,老养路工跪在铁轨旁直抹眼泪:"国民党七年没啃动的硬骨头,解放军拿铁锹就给剁喽!"
1973年冬天的中南海会议室里,暖气片滋滋作响。当读到"曾思玉调任济南军区"时,许世友突然把茶杯墩在桌上:"主席,我在南京待惯了!"毛泽东不紧不慢地点上烟,目光扫过在座的将帅们:"当年在井冈山,朱老总说'革命战士是块砖'..."话未说完,曾思玉已经起立敬礼:"坚决服从命令!我今晚就交接工作。"
散会后,毛泽东特意留下曾思玉。夕阳透过窗棂,在将帅们的将星上跳动。"思玉啊,"主席忽然用当年金沙江畔的称呼叫他,"还记得在武汉,你给我唱过的兴国山歌不?"老人家的手有些颤抖,烟灰飘落在曾思玉的军装上,烫出个小小的焦痕。
赴任济南的专列启动前,曾思玉忽然对秘书说:"等等!"他跳下车,对着中南海方向郑重敬了个军礼。寒风中,老将军的眼泪在皱纹间蜿蜒成河——他当然不知道,这竟是永别。直到1976年那个撕心裂肺的九月,当哀乐响彻济南军区大院时,曾思玉把主席当年送他的那包哈德门香烟,一根根点燃插在窗台的积雪里。
071974年的秋天,大连的晚风已带着丝丝凉意。曾思玉将军像往常一样打开电视机,突然,他的手指在旋钮上停住了。
"这是...东湖宾馆?"老人眯起眼睛,身子不自觉地向前倾。电视里,熟悉的廊柱和窗帘让他瞬间认出了这个曾经工作过的地方。但当镜头转向那位被搀扶着的白发老人时,将军的手突然颤抖起来。
"老曾,你这是怎么了?"老伴连忙放下毛线。
曾思玉指着电视,声音哽咽:"你看主席...怎么老成这样了?上次见面时,他还能自己散步..."话没说完,两行热泪已经顺着布满皱纹的脸颊滚落。
三个月后,当广播里传来毛主席逝世的噩耗时,曾思玉正在书房整理抗战时期的笔记。钢笔"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墨水溅在裤脚也浑然不觉。
"备车!马上备车!"他对着门外大喊,"我要去北京!"
深夜的火车上,曾思玉一直望着窗外漆黑的夜色。对面坐着他的秘书,小心翼翼地问:"首长,您要不要休息会儿?"
"睡不着啊..."老人摩挲着胸前的毛主席像章,"想起四二年在冀鲁豫,主席教我们打游击战的情形。那会儿他多精神啊,讲起战略战术来,眼睛都是亮的..."
在北京的遗体告别仪式上,曾思玉坚持不要搀扶。他颤巍巍地站直身体,对着水晶棺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眼泪却模糊了视线。
退休后的日子里,将军的书房总是亮灯到深夜。女儿经常端着热牛奶进来劝他:"爸,都凌晨两点了,您该休息了。"
"再写一会儿,"曾思玉头也不抬,钢笔在稿纸上沙沙作响,"这段关于平型关战役的细节,必须原原本本记下来。这些历史,后人得知道啊..."
2012年冬天,102岁的老将军在病床上还惦记着未完成的军史修订工作。临终前,他对守在床前的子孙们说:"我这一生,最光荣的就是跟着毛主席、跟着党...你们要记住..."
病房窗外,大连的第一场雪静静飘落。
来源:三联影咖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