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当最后一个镜头定格在猫咪踩碎人类头骨的画面时，我突然想起六年前被第一季《齐马蓝》震撼到失眠的夜晚。

凌晨三点，我对着电脑屏幕骂出了声。

当最后一个镜头定格在猫咪踩碎人类头骨的画面时，我突然想起六年前被第一季《齐马蓝》震撼到失眠的夜晚。

同样是深夜，同样是盯着屏幕，如今的我只觉得眼眶发酸 ——

曾经的「成人动画天花板」，怎么就变成了一场充满馊饭味的狂欢？

《爱，死亡和机器人》第四季

01

从宇宙级惊艳到马桶级敷衍

2019年，《爱死机》第一季像一颗陨石砸进动画圈。

18个故事里，有机器人拆解自我寻找生命本质的《齐马蓝》；

有狐狸精在蒸汽朋克时代怒吼的《狩猎愉快》；

还有把死亡变成艺术表演的《桑尼的优势》。

大卫・芬奇用镜头告诉所有人：

动画不是儿童的专利，它能装下宇宙的熵增，也能剖开人性的褶皱。

那年豆瓣9.2分的盛况，至今没被任何成人动画超越。

但谁能想到，这场狂欢会以「拉稀」的姿态收场？

第二季玩形式玩到失重，第三季勉强抓住救命稻草，而第四季——

当我看到红辣椒乐队的提线木偶在屏幕上蹦跶十分钟唱完一首《Can’t Stop》时，终于明白：

网飞把「爱死机」的棺材板钉死了，顺便在上面跳了段踢踏舞。

02

炒冷饭成为主旋律

第四季的十部短片里，至少有一半让我产生了「记忆闪回」。

第二集《与微型物的近距离接触》，外星人开着飞碟来地球搞「微缩战争」，最后被人类一炮轰掉太阳系——

这剧情和第三季的《迷你亡灵之夜》有什么区别？

不过是把僵尸换成了外星人，把小镇换成了地标建筑。

当镜头扫过被踩扁的自由女神像时，我甚至能听见编剧在后台打哈欠：「反正观众记不住，换层皮就行。」

第三集《蜘蛛玫瑰》更离谱。

同一个导演，同一个宇宙，连「人类与外星生物共生」的主题都和第三季《虫群》如出一辙。

女主角抱着「异形史迪仔」的画面，像极了低配版《阿丽塔》，但人家至少讲了个完整的故事，这里只剩下血浆飞溅的空洞爽感。

最让人无力的是第五集《另一个巨物》。

机器人+猫咪的组合，第一季《三个机器人》已经玩出花了；

猫咪统治世界的梗，第三季《迷你亡灵之夜》也用过了。

当机械猫用激光眼扫平人类城市时，我突然想起小时候写作文，为了凑字数把同一个比喻句反复用的窘迫 ——

原来顶级IP也会江郎才尽，把观众当金鱼。

03

我们不需要口号，需要手术刀

《爱死机》最迷人的，从来不是血浆和裸女，而是藏在科幻外壳下的「解剖刀」。

第三季的《吉巴罗》用聋哑骑士与黄金女妖的虐恋，剖开了殖民主义的血腥内核；

《虫群》借昆虫文明的视角，质疑了人类中心主义的傲慢。

这些故事像带刺的玫瑰，让你在美感中感受到刺痛，在震撼后陷入沉思。

但第四季的主题表达，只剩下小学生喊口号式的直白。

第七集《霸王龙的咆哮》里，刺着狼图腾的亚裔角斗士对着镜头朗诵：

「我要自由！」

下一秒突然插入一首唐诗，画面生硬得像抖音土味剪辑。

导演似乎觉得，只要让角色皮肤黝黑、穿上肚兜、吼两句中文，就能代表「亚非拉反殖民」——

这种对东方文化的刻板想象，比角色手中的激光剑还要刺眼。

环保主题的《各各他山》更让人窒息。

太空克苏鲁外星人听了一只「耶稣转世海豚」的控诉，就对人类发动圣战。

短短几分钟里，导演塞了屠杀海洋生物、宗教隐喻、星际战争等元素，却没一个讲清楚。

最可笑的是用真人演员出演，让动画失去了最后一层幻想滤镜——

当我看着真人对着绿幕假模假样地惊恐时，突然想起被《上海堡垒》支配的恐惧。

04

那些不该被原谅的「闪光点」

必须承认，第四季并非全无可取之处。

第九集《智能家电，低能主人》用定格动画让扫地机器人、智能马桶开口吐槽人类：

您的屁股已经在马桶上黏了40分钟

是否需要启动通便程序？

这种对现代生活的讽刺，让人想起《黑镜》的锋芒。

但当我为这几分钟的精彩露出微笑时，突然感到一阵悲凉 ——

曾经随便拎出一集都能封神的系列，如今要靠「智能马桶骂人类」这种边角料来挽尊了。

还有第一集的MV《Can’t Stop》，红辣椒乐队的提线木偶在舞台上狂躁摇滚。

灯光闪烁间，我看见大卫・芬奇的名字挂在监制栏里。

这位拍出《七宗罪》的大师，难道真的觉得，用摇滚乐和赛博朋克画面堆砌，就能掩盖内容的空洞？

或者说，他早就知道这季是坨屎，所以亲自上阵拉了坨稍微好看点的？

05

是谁杀死了「爱死机」？

看着豆瓣5.1的评分，我突然想起导演提姆・米勒说过的话：

「我们想做的，是让观众在15分钟里经历一场灵魂地震。」

现在想来，这句话像极了墓志铭。

第四季的主创们不是没有能力，而是失去了「地震」的勇气。

他们在资本的催促下，把曾经的先锋精神磨成了迎合市场的光滑鹅卵石——

反正观众记不住细节，只要有血浆、裸女、爆炸，就能骗到点击率。

但更让人心寒的，是整个行业的「摆烂传染病」。

从《权游》第八季到《西部世界》第四季，流媒体时代的顶级 IP 似乎都逃不过「高开低走」的诅咒。

资本要的是快速变现，创作者要的是安全落地，观众成了最后被献祭的羔羊。

当《爱死机》第四季用猫咪统治世界作为结局时，我突然懂了。

或许在主创眼里，人类早就没救了，不如让猫来玩这个烂摊子。

06

我们怀念的不是动画，是敢于打破天花板的勇气

关上电脑时，窗外已经泛起鱼肚白。

六年时间，足以让一个婴儿学会走路，让一棵树苗长出年轮，让一部神作变成庸作。

我不难过《爱死机》的陨落，毕竟没有永远燃烧的火炬。

我难过的是，在这个流媒体速食时代，再也难找到愿意花三年打磨一个故事的匠人。

他们说「爱死机」死了，但或许它从来没死 ——

当某个深夜，还有人愿意为了一个动画镜头辗转反侧时，属于它的灵魂就还活着。

只是下次，麻烦别再用「猫咪拯救世界」这种烂梗搪塞我们了。

毕竟，人类虽然愚蠢，但值得更高级的讽刺。

来源：cc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