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赵景泠用扇子挡着嘴,娇笑,“大姐,她算个什么小姐,身上衣服怕不是前几年布料。丑八怪,看看大姐头上首饰,怕不是一辈子都没有见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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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能出去,不代表她们进来。
大姐赵景沅,二姐赵景泠,三姐赵景漾都是府中不同姨娘所生。
但,在欺压我这方面,她们倒是志同道合。
“呦,这不是我们嫡——小姐吗?”赵景沅扶着头上金簪。
金簪在太阳照射下折射光线,刺着我的眼睛。
我的头上却什么首饰都没有。
听下人说最近在为赵景沅看婚事。
她一直嫉妒我的嫡出身份,不然她的婚事可以好好挑拣挑拣。
赵景泠用扇子挡着嘴,娇笑,“大姐,她算个什么小姐,身上衣服怕不是前几年布料。丑八怪,看看大姐头上首饰,怕不是一辈子都没有见过吧?”
嗯,没见过呢。
毕竟我那位好母亲从来也没有过来看望我,只会派人来看我死了没有。
哪里去看这么贵气的穿搭。
我没理会她们的奚落,她们心情好时,总会来上这么一遭。
不就是嫉妒我的嫡女身份嘛,越缺什么越在乎什么。
我猛然抬头,将三人吓个够呛。
她们惊魂未定拍着胸口平复,脏话不断从口中喷出。
我则是哈哈大笑,这么多年了,怎么还没有长记性。
赵景沅吩咐侍女将我抓起来,她带着长指甲的手就要甩在我脸上。
一只兔子咬住赵景沅小腿,逼得她不得不松开手。
“啊啊啊啊,妖怪啊……”
一行人左脚拌右脚,互相搀扶逃出院子。
我抱起小红,点着它的鼻子。
“不是跟你说不要出现在人前嘛,这下恐怕不能......”
善了了。
小红用兔爪子拍开我的手,“哎呀,放心吧。我不会被她们抓住。”
小红是一年前自己跑进院子,自此与我为伴。
一开始看着它长着一张人脸,还会说人话,把我吓一大跳。
也不是哪里来的恶趣味,小红每几日就会出现来吓我。
时间一长,我知道它不会伤害我,便将心中愁苦都跟它说。
我们成为朋友,它是我第一个朋友。
妖怪又如何?它没有伤害我,伤害我的一直那几位跟我有血缘的关系的“亲人”。
我看它眼睛是红色,便给它取名为小红。
小红对这个名字不甚满意,没办法,相比于其他名字,还是小红好听。
“我去玩了,你自己小心点。过几天再来看你。”
小红跳下膝盖,又从小院狗洞中跑出去。
可小红又说谎了。
我撑着下巴看着院中大树飘落,这是我在院中唯一乐趣。
2
赵景沅三人又带着侍女过来,压着我两边肩膀。
我以为她是要教训我,上次让她受到惊吓。
下人却呈上一盘香味扑鼻的肉片放在我鼻前,赵景沅在我鼻尖扇着香气。
“妹妹这么瘦,该是要好好补补。还不赶紧喂四小姐。”
她们抓起一把把肉直接往我嘴里塞,在我想要吐出时,捂住我的嘴巴。
强行逼我咽下,有不少肉片下肚。
今天赵景沅是吃错了药,还是这盘肉被她们下了什么药,想要看我出丑。
不过,我也很久没有吃肉,管她乱七八糟。
算了,死也要当个饱死鬼。
我的份例早已本身边恶仆瓜分,好久没有吃过这么香的肉片。
见我将肉片全部咽下,赵景沅凑到我耳边。
“好吃吗?忘了告诉你,这是你身边那个怪模怪样的兔子肉。”
我愣愣抬头,赵景沅眼中是不加掩饰的恶意与得意。
赵景泠跟赵景漾在一边说笑,“看她这个样子,真丑。”
“哎呀,二姐,别说了。我可不想被人知道我有这么个丑八怪妹妹。”
赵景漾用手帕遮住眼睛,转过脸。
我撑着树干,用手指抠着嗓子眼,吐出一大堆。
赵景沅迅速避让,用手帕捂着鼻子。
“啧,真恶心。哪里还有个大家小姐的样子。”
是啊,哪里有个大家小姐的样子?
这些年被糙养,能活着就不错。
眼睛混合着泪水模糊看向赵景沅。
她有着一双白里透光的手指,精致站在那,太阳光仿佛也偏爱着她。
照射在她身后,为她做陪。再看我的手,黑沉瘦弱,跟鸡爪也差不了两样。
凭什么你可以在府中好吃好喝被伺候,我却只能任由自生自灭。
我一抹嘴上污渍,在所有人没反应过来前,将赵景沅狠狠一推。
赵景沅连退几步,白嫩的脸蛋刮上二姐赵景泠头上首饰。
脸上被划下一道长长疤痕,瞬间渗出血。
赵景沅颤抖着手,触碰脸蛋,见手指间沾上血迹。
“啊......”
尖叫将树间栖息的鸟儿惊吓走。
赵景沅恶狠狠瞪着我,下一刻似乎就要将我吞吃入腹。
“你个贱 人,竟然毁我的容。你知道我已经商量了知州家婚事吗?母亲不会放过你。”
身边侍女就要抓我,我脚掌往后探,随时准备逃跑。
不忘挺直胸膛,严肃纠正她的错误。
“胡说,我明明看见你身后没人。是二姐姐刻意往你身边踏了一步。”
侍女跟着赵景沅往后看,赵景泠连连摆手。
“不不,不是我。”
赵景沅却直接一巴掌甩在赵景泠脸上,
“贱 人,你是不是还妄想替代我。我说那日你怎么直往李公子跟前凑。”
刚才听那声清亮响脆,可惜,赵景泠捂脸太快,没看清伤势。
赵景沅跟赵景泠两人打起来,我抱胸在角落看这场大戏。
听到院外有脚步声,连忙放下胳膊,低着头。
“住手,你们这像什么样子?”
我那好母亲第一次屈尊来我院子,还是为处理庶女矛盾。
真是可笑。
赵景沅熟练跟主母哭诉,指责赵景泠故意将她毁容。
赵景泠当然不肯承认,不过她头上首饰沾着血迹可是事实。
赵景沅被打发走治伤。
提到我,主母才将视线投向我。
我能感受到一道视线在我身上扫视。
“不是每年都有新料子,你身上怎么是这起子布料?”
问我吗?我天天待在这院子中,哪里清楚什么是新布料,旧布料。
我低着头,没有回答。
负责院子的下人齐齐跪在主母跟前,她冷漠眼神巡视在小翠身上。
“我倒是不知什么时候,下人穿的比主人还好。”
小翠额头都磕出血,见主母脸上神情不变,又跪倒在我面前求我。
我还是低着头,不理会外界纷纷扰扰。
3
院中所有下人都被发卖,很快,我的新侍女小连被送来。
看见我脸一刻,我清楚看见她眼中惊吓。
很快小连便反应过来,“小姐,我是新来伺候你的侍女小连。”
“嗯,你下去吧,有事我会叫你。对了,这府中有什么新消息记得说给我听。”
赵景沅脸上伤疤恢复不了,即使伤好,也会留下一道印记。
攀上知州这门亲事,本就是李公子看上赵景沅的好颜色。
赵景沅不行,赵景泠顶上去。
李公子也同意,一个侍妾而已哪里值得他费什么心思。
我不去找麻烦,不代表麻烦不找上我。
赵景沅带着面纱直接冲到我院中,“你是不是看清楚了赵景泠是故意冲着我脸来?”
四目相对,我缓缓说出。
“是。”
赵景沅拉着我非要去主母面前说个清楚,我挣开她的手掌。
“你想要什么?金银还是首饰,我都给你,只要你陪我去作证。”
她的眼中带着孤掷一注的慌张。
“我困了。”
赵景沅跌坐在凳子上。
她清楚,我也清楚,知州婚事在谁身上,谁就多了一道护命符。
赵景沅握紧拳头捶在桌上,茶杯被震起又落下。
“这个贱 人,我不会放过她。”
“大姐,这是要不放过谁?”赵景泠扶着头饰,慢悠悠走进来。
说一句话,就要摸一下,生怕别人看不见头上的玉簪。
不就是玉簪,我又没有,现什么现。
赵景沅跟赵景泠又吵起来,赵景泠摸着自己光滑脸蛋。
“哎呀,谁让我有一张好脸。赵景淑,你当然冤枉我的事,我还没忘记呢,你给我等着。”
说着,眼神还高傲在我俩脸上扫过,优越离开。
赵景沅气呼呼跟在后面离开。
虽然说现在不能出府,好歹院子能出来。
一男子拿着书在花园小径来来回回走动,这看着也不像赵家人。
我瞄到他腰间香囊,这针脚怎么看有点眼熟。
另一边,入口出走进来一道熟悉身影,这不是我的好二姐嘛。
他俩对视一眼,打过招呼错身。
假山后,听到俩男女说话,这声音怎么听着像赵景泠。
“表妹,我给你寄的信怎么都不回?你给我的定情信......”
我想起来,主母确实有一门表亲姓孙。
赵景泠连忙打断,“孙公子可不能乱说,你是主母表亲,不是我这个姨娘之女能攀上的亲戚。”
赵景沅跟赵景泠只差一岁,看赵景沅能攀上知州亲事,赵景泠倒是会为自己做打算。
还没等我听到更多,赵景沅得意声在假山另一边响起。
“赵景泠,你竟然敢私下私相授受。”
我悄悄探出头,赵景沅带着面纱,只能看到她眼中实质的恶意。
也是,抢了本该属于她的婚事,现如今赵景沅只能低嫁。
她怎么会咽下这口气。
喊声吸引来更多人观看,也引来后院主事人主母的注视。
孙表公子被送到前院。
赵景沅毫不掩饰的得意在声音中展示,她一口咬定赵景泠就是不知廉耻,私下与人定情。
我们的好主母闭上眼,深吸一口气。
末了,声音平静问道:“还有要补充的吗?”
我低头减少存在感,没想到赵景沅目光却向我投来。
“小......景淑也看见了。”
蠢货,偏偏要将所有人都扯进来。
“看见什么?又听见什么?”
我抬头,满室目光向我投来。
鼻子接触到面纱,将我惊醒。
如果没带面纱,她们看见我样貌第一时间眼中怕不都是厌恶。
而不是现在这样,眼中都是各人算计。
赵景沅眼中焦急,似乎想要代替我开口;
主母目光淡淡,似乎什么都不放在眼里;
赵景泠紧张,眼中有哀求;赵景漾眼中是好奇。
“我撞见好几次赵景泠与孙公子在花园相会。”
“你撒谎,我明明......”
赵景泠当即反驳,就要上前跟我争辩。
赵景沅一双眼睛充分暴露她心中所想。
她拿着手帕捂住翘起的嘴角,却忘记她带上了面纱。
“主母,你看。这可不是我乱攀咬,可不知道李公子看不看得上名声不太好的二妹妹。孙表哥可是对二妹妹用-情-至-深呢。”
赵景泠前行几步,跪在主母跟前,拉着她的衣袖。
“主母,你知道的。难道我放着知州家李公子不要,犯得上与孙表哥在一起吗?”
主母脸色如墨染。
孙表哥也是她的亲侄儿,虽然她对侄儿不争气有所怨怼。
不过,一个庶女怎么敢在她面前说出这句话。
赵景沅在一边煽风点火,“哎呦,还不止呢。我到的时候他俩就快亲上,不是我反应快喊一声,还不知道要发生什么。”
赵景泠咬着下嘴唇,瞬间渗出血迹。
她瞪向赵景沅,泪水在眼中要落不落。
“你胡说。”
可这后院都是女人,可没人会怜惜她。
赵景沅翻了个白眼,“妹妹啊,你这套估计是用在孙表哥身上用的太熟吧。那不如问问景淑看见你们做了什么?”
她装作惊讶,捂住嘴唇。
“不是你已经不是完璧之身?哎呀,这下还怎么嫁给李公子。”
赵景泠扑上去撕烂赵景沅那张嘴。
所有人目光看向我,赵景泠也等着我的最后宣判。
赵景沅开始布下陷阱,“景淑,你是不是也看见了?看见就直说。”
“看见了。”
赵景泠跌坐在地上,她知道一切都回不去。
我跟主母对视,她什么都没说,起身离开。
4
赵景沅跟赵景泠分别被关在自己院中。
后来,听说知州家李公子来找赵景治外出时,看见赵景漾,人选当即要换成赵景漾。
赵景漾与赵景泠相差几月而已,换了一次怎么不能换两次。
赵景治是我同父同母的大哥,可是如今我连他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赵景沅大仇得报,天天都能听到她院子传来的大笑。
可惜,接受不了毁容打击,得了失心疯。
毁了容还能送到哪家,只能嫁给比县令低的人户。
可赵景沅一向心高气傲。
在赵景漾出嫁前,不对,在赵景漾被抬入知州府前,赵景泠被孙表哥带走。
只不过,不是她心心念念的正妻之位,只是个姨娘。
听说是主母不忍心一对有情人分离,临行前同意孙表哥的苦苦哀求。
院中树叶也开始落下。
也开始迎来了新的人。
赵景漾满面荣光,拨弄着手腕上的玉石手镯。
“小妹,你还不知道吧。这是李公子送给我的礼物......羡慕吗?......也不知道你这副样貌能嫁到谁家,只在家吃白食可不行......”
哦,这是院内没有人可以秀,只能在我这找存在。
我懒得理她,有一搭没一搭回答。
“嗯,羡慕,不知道,你有本事......”
“唉,小妹以后嫁的人家不知能不能吃到肉食。说起来,你第一顿肉食该不会是那只兔子肉吧,哈哈哈......”
看来,她们仨都臭味相投。
这是确定府中没有人跟她争,我长得丑,在她眼中哪有竞争力。
也是,人以类聚,物以群分。
赵景沅疯了,赵景泠被带走,也该轮到赵景漾。
5
府中最近发生不少事,主母为了府中安稳,决定一家子都去寺庙上香。
哼,该不会是怕赵景漾抬入知州府前出现什么变故。
影响到赵县令在上司心中的形象。
左脸胎记带上面纱后看不见,只能看见一双眼睛和眼下一点皮肤。
主母不知是良心发现,还是为了让赵景漾更名正言顺坐进同一辆马车。
车厢内只有我们三人,赵景漾熟练讨好主母,哄她开心。
她瞟我一眼,拿出点心,推到我面前。
“饿了就填点肚子。”
我跟母亲对视上,低头回答一句。
“是。”
手却没往点心盒里伸。
等我摘下面纱,恐怕是另外一副嘴脸。
我不介意以最大恶意揣度别人。
主母叹口气,“这些年是我们对不起你,但你脸上要是没有这些,哪怕是长得普通一点。我们都能帮你找一个好一点的人家。你怨恨我们也是人之常情。”
我低头掩饰眼中讽刺。
“母亲说笑了。父亲母亲对我有养育之恩,女儿岂能忘记恩情。”
在我心里她是赵家的主母,而不是我的母亲。
帮我找个好人家,只怕是在心底惋惜巴结上知州的不是她亲生女儿。
怕赵景漾在知州得意,又怕她不如意。
毕竟她亲生母亲只是个姨娘。
后院中,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
主母现今能在赵府稳坐主母之位,不就是他有个好儿子赵景治。
赵景治如今已经有秀才功名,正要一步步往上考。
这让我的好父亲对他更为重视。
有望带着家里更近一步的好儿郎,怎么能不重视。
寺庙上香无非就是那几样。
回城路上却遇上最近流窜到这地界山匪。
前面赵县令坐的马车突然在所有人没准备时,窜出去,我这一辆驾驶马车的车夫也跟着有样学样。
还好,山匪没有马匹,只能跟在后面用双腿追。
身后渐渐失去山匪踪影,我才松下一口气。
前面马车却再次出现意外。
只见前方马匹突然暴动,甩开车厢,直接跑路。
赵县令和他的好大儿从车厢滚出来。
一辆马车五个人,再加上车辕处的车夫。
身后叫喊声再次出现在耳畔,这么一耽搁,山匪再次追上。
赵景治着急之下,直接将车夫踹下,坐在车辕赶马车。
马匹背上都是被抽出的血痕,这么下去,怕是会跟上一辆马匹一样罢工。
赵县令催着他的好大儿,“治儿,快点,他们要追上来了。”
“爹,这已经是最快速度了。”
赵县令眼神在车厢内打转,他的眼神在我跟赵景漾身上循环。
赵景漾捏紧手帕,脸色苍白,努力证明自身价值。
“爹,李公子说下次要带我去游湖。”
他摸着下巴处留下一小撮胡子。
“淑儿,是爹对不起你。”
说着,他扯着我的胳膊想要将我丢下去。
我看着快速略过的土地,地上有不少石子。
不说马车在快速移动,就这么直接丢下去。
但凡有一颗石子磕在脸上,我会直接毁容。
我上半身悬在车辕处,右手紧扣车厢木头。
手指因为太过用力而泛白,指甲狠狠扣在木头上,开始泛出血迹,赵县令一根一根掰开我的手指。
将我往下一推,没管我面庞朝下。
被推下前,我往车厢里看了一眼。
我那好母亲跟赵景漾紧紧抱着一起,好似赵景漾才是她的亲生女儿。
亲兄长却头也不回,只顾着赶马车。
这处正好是一块大斜坡,我捂着脑袋顺着地面滚到路边草丛。
手背上都是伤痕,即使这样我也不敢随意动弹,生怕被山匪注意到。
还好,伤势有点严重,幸运保下一条命。
赵景治刚驾车离开,过了一刻钟,我却再次听到他的声音。
原来不是我的错觉,他们正好遇上出来剿匪的守备军。
我被送回院子,他们没人送上一句关心。
似乎我在赵府无关紧要。
可不是嘛,长得不好看,不能为赵县令巴结上司。
又不是男儿郎,怎么会被看重。
在他眼中,利益可比一切都重要。
不然,推下的就是赵景漾,而不是我。
可我还是低估了他们的铁石心肠。
6
再次见到主母,是她来通知我的婚期。
我被嫁到镇上一户地主家中,这是通知而不是商量。
主母抿下一口茶水,“淑儿,那位财主名下有不少首饰铺,布庄,还有田地。这是爹娘能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希望你能明白我们的苦心。”
我躺着床上,看不清她的表情。
伤势还没好,他们就着急将我嫁出去。
“是,女儿会一直记得爹娘的好。”
主母没再说什么,离开院子。
小连打听府中事情,已经成为习惯。
送进来的聘礼和嫁妆却一句话都不说,倒是听说聘礼送来那天。
我们那对庶女嫡女一视同仁的好主母,让赵景漾带着一个小箱子离开院子。
那箱子外饰很像财主送来聘礼,其中箱子中一个。
依照他们的想法。
赵景治一步步往上考,留着正妻之位笼络看中他的官员。
赵景漾进入知州儿子后院,给他吹枕头风。
确保赵县令能够进一步高升。
整个赵家都沉浸在日后荣华富贵的美梦中。
成婚那天,我刻意没有掩饰脸上的胎记和鼻下黑斑。
钱有财看了我一眼,转过头去。
“你好好做好钱家夫人,我不会亏待你。我今晚睡书房。”
我知道他愿意娶我,不过是看中赵县令手中权力。
同样,我也不想在他面前委曲求全。
大家相安无事最好。
他挺着大肚子,长相粗狂。
也难为主母能为我找到这么一门亲事。
连赵景泠嫁的孙表哥身上都有个童生功名。
钱有财府中有不少侍妾,我不用她们来请安,让她们有事没事不要来我面前晃悠就行。
赵景漾听说我被嫁到一户土财主家中,特意架着马车来嘲笑我。
“妹妹,这院中都充斥着一股土财主味,也亏得你能在这住下去。不好意思,差点忘了,妹妹这副尊容,这是能够找到的最好人家。”
赵景漾打量室内装饰,看见什么嫌弃什么。
“嗯,倒是听说姐姐要嫁入知州府。恭喜,以后府中和我都要仰你鼻息生活。”
赵景漾一听这恭维,笑得跟刚盛开的花朵。
“妹妹放心,怎么说你也姓赵。可惜啊,妹妹虽然是个嫡女,却嫁的连我这个庶女都不如。”
赵景漾该不会身边都恭维她,便以为抬入知州府便可以一步登天。
不说她只是个侍妾,光看李公子看她一眼就要换人的举动。
也不是个长情人。
至于,赵家主母在里面出了多少力,赵景漾看来一无所知。
她该不会真以为她长得小家碧玉长相,能够让李公子一见钟情。
“姐姐怎么还没有记到母亲名下,我可是听说母亲打算将你记在名下。”
赵景漾激动站起身,“真的。”
没等我回答,急冲冲就要往家中赶。
正好钱有财回来,遇上赵景漾。
虽然被赵景漾无视,却兴冲冲向我打听赵景漾。
“她是我嫡姐。”
钱有财眼神都暗淡下来,怎么想,赵县令都不会将另一个女儿嫁到这土财主中。
7
一年后,府中侍妾剩下一个儿子。
我抱来自己养,记在我名下。
这让钱有财颇为高兴,认为我识大体。
“夫人不愧是官家小姐,为为夫打好后院,注重子嗣。最近我看中几个美人,夫人帮我纳进来吧。”
我逗着孩子,头也不抬。
“这是夫君第一个子嗣,怎么能不重视。纳妾事宜我会处理好。”
钱有财说完就往后院钻去。
几月后,钱有财在侍妾床上暴毙。
愿意离开的侍妾我都给了一笔银子,让她们离开。
不愿离开的,也可以在府中养老。
至于既要又要的人,直接发卖。
没事在府里养那么多闲人干什么。
赵景漾也在出嫁前如意,成功被记到主母名下。
至于她是在主母手下争取到这个身份,估计只有她们知晓。
可赵府故事远远没有结束。
新上任知府派人将我带入县衙。
我刚进去,就见主母跟赵景漾抱在一起躲在角落。
赵景治跟赵县令身上都是伤,被丢在地面。
从赵府中搜出成箱银两,珠宝,够养整个县城两年所需。
说来也巧,寺庙上香那次遇到的山匪盘踞在附近已一年之久。
直到被解决之后,却迟迟没有找到他们抢下的金银。
知府怀疑赵县令跟山匪暗中勾结,不然怎么遇到山匪之人就他们没事。
8
“本官听说,他可是亲手将你推下马车。说出实情,本官可恕你罪。赵县令是否与山匪勾结?”
我张张嘴,脸颊肌肉不受控制。
“是。”
主母直接冲上来扯着我的头发,厮打,嘴里还不忘责骂。
“我们供你吃,供你穿,你就是这么回报我们。早知道,看在你长得这么丑,应该将你溺死。”
赵县令躺在地上,“呜咽”出声,想来也是赞同主母话语。
我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将她往赵景漾怀中一丢。
看来主母在赵府养尊处优太久,力量小的可怜。
打斗间,脸上面纱掉落。
县衙所有人都避开我的目光,没有避开的人眼中也是同情。
大概是同情我怎么长得这么丑。
赵景漾条件反射接住,看清是谁后,又将人往旁边一推。
我忍不住笑出声,在心中嘲讽。
哈哈哈,这就是你看重的好女儿。不惜用我的聘礼去讨好她,怎么样,现在你的女儿能救你吗?
我向主母前行几步,低头认错。
“对不起,母亲。女儿只是条件反射想到恶仆欺压我的情景,手重了一点。”
她手腕青紫一片。
我能感受到上方投来的同情目光。
知府家中有两子一女,小女儿最小,是个宠女狂魔呢。
既然要调查山匪,怎么不会将赵府查个底朝天。
在赵府出事后第一时间,我就收到消息。
赵府主母摔倒在地面,恶狠狠瞪着我。
可这里不是赵府,站立在两边也不是她身边听话的仆从。
她跪在地上哭泣,“大人,老爷真的没有跟山匪勾结。”
可她不肯说出府中金银出处。
就在知府下令将赵景治拖回监牢时,主母一把抱住赵景治。
“府中一部分都是钱有财上供,大部分是其他商户自己给的。求大人,饶了治儿,他什么都不知道。”
她不知道,还有一种罪行叫官商勾结。
赵县令躺在地上看向主母,嘴唇蠕动。
可谁会在意,只有我一人看见,我会装作没看见。
一辈子见一次,还是要送女儿去死的父亲谁要。
赵县令跟赵景治因为跟山匪勾结,害人性命,被判斩首。
我因为主动说出实情,再加上是外嫁女,留下一条命。
至于其他人,与我何干。
钱有财不在世,钱府是我的一言堂。
早就不需要看别人脸色生活。
路过赵府时,众多仆从,侍女,老奴纷纷背着包袱,怀中抱着抢来的花瓶,字画跑出大门。
放下帘子,犹如放下过去一切。
……
西南荒中出讹兽,其状若菟,人面能言,常欺人,言东而西,言恶而善。
其肉美,食之,言不真矣。
讹兽,外形像兔子,拥有人面能说话的能力。
以欺骗人为乐,常常说谎。
另外,讹兽的肉非常美味。
但吃了它的肉之后,人也会变得爱说谎,不再说真话。
(全文完)
来源:颜言读故事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