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2年特务诡案,积极分子竟暗通台湾,全家一夜消失藏惊天血案

360影视 国产动漫 2025-05-18 15:41 1

摘要:店堂内的油缸、酱缸被逐一挪开,缸底的污渍都被仔细查看;厨房里的灶台、水缸,甚至连后院杂物小屋的破烂堆积物也没放过;盐池中的食盐被一铲铲挖出,池底被敲击得叮当作响。然而,所有的努力都毫无结果,侦查员们累得满头大汗,眼神中透着疲惫与沮丧,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无形的压抑

1952年9月,武汉市武昌区粮道大巷被沉闷的暑气笼罩。

巷口那家不起眼的“大鼎昌油酱店”门前,贴着刺眼的红封条,几名刑警进出忙碌,脸上带着一丝焦急。

店铺外,几个闲散的民众聚在一起,低声议论,眼神中透着好奇与不安。

有人小声嘀咕:“听说这老板犯了大案,怕不是个反动分子?”

另一人压低嗓音接话:“可不是,店还开得好好的,怎的一夜之间人就没了?”

近几日,刑警们几乎将这小店翻了个底朝天。

店堂内的油缸、酱缸被逐一挪开,缸底的污渍都被仔细查看;厨房里的灶台、水缸,甚至连后院杂物小屋的破烂堆积物也没放过;盐池中的食盐被一铲铲挖出,池底被敲击得叮当作响。然而,所有的努力都毫无结果,侦查员们累得满头大汗,眼神中透着疲惫与沮丧,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无形的压抑。

这家油酱店的老板名叫仲以川,字必诚,湖北孝感人,年44岁。

表面上看,他是个热心肠的生意人,还是反“一贯道”的积极分子,多次配合政府现身说法,揭露会道门的黑幕,因表现突出还受过官方表扬。

然而,这光鲜的外表下,却藏着不为人知的祸心。

早在当年5月上旬,武汉市公安局截获了一封密信,署名“段洛”,寄往香港一个神秘的信箱——“跃字第091信箱”。

信是用明矾水写就,内容提及一个名为“善福会”的帮会组织,声称已掌握一定实力,“愿为某方效力”。

而这个信箱,正是台湾电台对大陆广播中公布的联络地址,收信方直指台湾特务机关。

“善福会”究竟是何来头?

警方翻查早前破获的“一贯道”反动会道门案件材料,发现1948年春,“一贯道”总坛主曾从成都来武汉“巡视道坛”,提出在“一贯道”下创建分支“善福会”,并已在四川、湖南等地启动,湖北亦被列入计划。

武汉公安将此情报上报中南公安部,获批密切关注,必要时展开专案侦查。

市局政保处随即恢复密信原样寄往香港,同时监听台湾敌台广播。

一周后,敌台开始呼叫“段洛”,双方建立联系,意图昭然若揭。

武汉市公安局迅速行动,决定针对“善福会”反革命案件成立专案组。

鉴于信件邮戳显示“段洛”在武昌区,时任副市长兼公安局局长的朱涤新亲自拍板,案件的严重性甚至惊动了中南公安部部长杨奇清。

专案组共6名侦查员,组长为汪清德,三人来自武昌区公安局政保科,其余三人来自市局政保处。

经过一个多月的艰苦查找,专案组终于确认“段洛”真名为仲以川,正是“大鼎昌油酱店”的老板。

仲以川的人生经历颇为曲折。

他幼年随父母迁居武汉,少年时在武当山做过五年道士,练就一身拳脚功夫。

下山后,他当过小贩,做过警察,还考入南京国民党宪兵学校,结业后担任两年宪兵,因违纪被开除。

回到武汉后,他在武昌开设了这家油酱店,娶妻成家,生下两个儿子。

1942年,他加入“一贯道”,凭借武当山学来的技艺和江湖手段,蒙蔽徒众,为组织扩张立下不少功劳。

然而,1947年,他却公开宣布退出,登报声明与之势不两立,揭露其欺骗伎俩。

新中国成立后,他表现得异常配合,带头认购爱国公债,捐款慰问志愿军,赢得了不少好评。

但这一切不过是表象。背地里,他暗中筹划组建反动会道门“善福会”,以“段洛”的化名与台湾特务机关勾连。

专案组通过监听敌台发现,台湾方面对“段洛”极为重视,频频在广播中热情回应,甚至宣布为其存入报酬于香港银行,欢迎随时领取。

半个月前,敌台再次呼叫“段洛”,要求“善福会”配合“韩战”,在大陆制造“若干动作,造成政治影响”,并承诺提供活动经费。

仲以川迅速回应,表示“积极响应号召”。

专案组得到情报后,立即向上级请示抓捕仲以川,因为一旦“善福会”开始行动,后果将不堪设想。中南公安部很快批准。

汪清德生性谨慎,9月19日抓捕当晚,他事先安排侦查员纪小果和任忠化装监视,确认目标全家已歇息,无外人进出。

“大鼎昌油酱店”仅是一个半门面的夫妻小店,前店后家,无雇员无学徒,汪清德仔细分析后,确定六人专案组足以胜任任务。

他下令行动:一名侦查员潜伏于店铺后方小河对岸的石桥,防止目标从水路逃遁或销毁罪证,其余人员从正面进入。

一切准备就绪,侦查员张锦城上前敲门,里面却毫无动静。连敲数次,仍无回应。

汪清德注意到邻家已有灯光亮起,担心动静过大,遂命一人绕至后院,砸碎玻璃跳窗而入,迅速打开前门让众人进入。

然而,店堂与住家皆寂静无声,厨房、后院杂物小屋亦无人影。

两名侦查员纪小果和任忠急得满头是汗,搬梯上屋顶查看,却也一无所获。事实摆在眼前:仲以川全家四口,在严密监视下凭空消失。

汪清德心头涌起不祥预感,命人分头搜查前后房间,依旧空空如也。

进一步检查发现,所有现钞、贵重物品不翼而飞,橱柜箱笼中仅剩旧衣老账,连那台收听敌台的十七灯收音机也不见踪影。

抓捕行动彻底失败。

汪清德,这位老八路出身、久经政治保卫工作的硬汉,头一次遭遇如此窘境。

他强压震惊和不甘,命众人返回武昌区公安局驻地,随即向市局值班领导汇报。

值班者正是局长朱涤新,这位1927年投身革命的老干部听闻后勃然大怒,在电话中详细询问后下令:专案组六人即刻起不得离开区局,需待命接受命令,禁止任何单独活动。

汪清德向组员传达指令,大家默然无语,心知此等失误必将引来组织审查。

清晨四时,朱涤新亲自赶到区局。

他在接报后第一时间下令全市五个城区局布控,出动警力巡查旅馆、浴室、车站、码头等场所。

朱涤新召集专案组面谈,查阅各人书面材料,确认除纪、任二人外,其余四人行动期间始终在一起,无可疑之处,遂命汪清德彻查纪、任二人情况后上报。

抓捕失利后的几个小时,武昌区公安局专案组驻地内气氛凝重。

汪清德迅速展开对纪小果和任忠的审查。两人均为山东贫农出身,参加革命已有七八年,一个曾是武工队成员,一个在县大队效力,抗战胜利前夕随部队编入八路军。之后,他们辗转东北、天津,参与城市接管和公安工作,武汉解放后调至此地,分配在原“武汉市人民政府公安总局武昌局”第一分局从事政保工作,近期调整至武昌区局政保科。

审查结束,未发现他们有泄密的可能。

汪清德与他们分别谈话,了解行动当晚的监视细节:纪小果化装成乞丐,守在“大鼎昌”后方小河石桥上,监视水路;任忠扮作卖菱角的乡下人,蹲守店铺一侧桥下,负责正面观察。

两人位置分布合理,且能通过暗号及时联络,细节也没有可疑之处。

汪清德完成书面报告,上报领导后获批,两人继续参与侦查。

再看全市布控的结果,至上午七时,均无发现。

八时,市局决定:原专案组继续侦查,迅速查明抓捕失利真相,抓获仲以川。

专案组稍松一口气,随即商讨下一步行动,准备再次前往“大鼎昌油酱店”进行细致勘查。

02

专案组驻地内,气氛却压抑得让人透不过气。

组长汪清德坐在办公桌前,眉头紧锁,手中握着一支钢笔,目光却停留在桌面上的一张地图上,久久没有动静。

他心里明白,这案子不破,不仅仅是任务失败,更是关乎新中国公安的颜面。

专案组成员围坐一圈,讨论着下一步行动的方向。

有人提出,仲以川全家或许在察觉到危机后连夜逃走,但纪小果和任忠立刻摇头否定了这种猜测。

纪小果语气坚定:“水路我守得死死的,河面虽窄,但任何动静都逃不过我的眼睛。”

任忠也补充道:“正面桥下我盯着,街巷口人来人往,一家四口要走,动静不会小,绝不可能悄无声息地溜掉。”

汪清德点了点头,目光扫过众人,沉声说道:“既然水陆两路都被封死,那他们要么是通过店铺内部的隐秘通道,要么是翻越邻居围墙脱逃。我们必须再回‘大鼎昌’查个仔细。”

于是,专案组再次赶往“大鼎昌油酱店”。

撕开封条,推开木门,一股霉味扑面而来,店堂内空荡荡的,油缸和酱缸还保持着上次搜查后被挪开的样子。

众人分头行动,敲击地面,查看墙角,试图找出任何可能的暗道。这一次,两侧邻居的围墙也成了重点关注对象。后院墙上爬满了爬山虎,绿叶层层叠叠,遮住了墙体,侦查员用手拨开藤蔓,仔细检查墙面,发现并无攀爬痕迹,墙体也完好无损,翻墙的可能性被排除。

店铺内部一无所获,专案组转而检查两侧邻居的房屋。

左侧是一家糕团铺子,老板姓金,体态臃肿,脸上挂着和气的笑容,店铺格局与“大鼎昌”相似,前店后家,粗略查看并无异常。

右侧则是一间空置已久的烟纸店,原老板陈得富因历史问题在镇反运动开始后畏罪自杀,家眷回乡,房子空置数月,被当地人称为“凶宅”,无人问津。直到两周前,有人租下这间房子,打算开饭馆兼包饭作坊,眼下正在装修。

侦查员敲响了烟纸店的门,片刻后,一名三十多岁的麻脸男子开了门,得知是公安局来人,脸上闪过一丝不悦,但还是将众人引入屋内。

店堂内原有的柜台和橱柜已被拆除,堆积在角落,看起来装修已进行了一段时间。

后院中,两个乡下汉子正在化石灰,池中白气升腾,呛鼻的气息扑面而来。侦查员四下查看,店内与左侧糕团铺并无不同之处,没有发现任何可疑迹象。

专案组返回驻地时已过午饭时间,食堂特意留了饭,还按领导指示加了荤菜。然而,大家毫无收获,心思不在吃喝上,个个神色阴郁。

汪清德见状,开口勉励了几句,带头拿起筷子,气氛才稍稍缓和。

饭吃到一半,侦查员张锦城仍旧食不下咽,汪清德问了问,张锦城眨了眨眼,答道:“哦!不是我想不通,而是有点儿走神了。”

他顿了顿,接着对同志们说:“烟纸店白天闭门装修,是否隐藏与案件相关的秘密?”

汪清德听后点头认可,众人匆匆用餐完毕,再次赶往“大鼎昌”。

路上,汪清德与张锦城商议,此行暂不惊动隔壁,先在“大鼎昌”查看,留两人在外暗中留意。

店铺面积有限,前两次勘查几乎掘地三尺,众人仅作例行巡查,准备转向隔壁。

侦查员姜志曦走在最后,离开后院时无意瞥向左侧围墙一角的爬山虎,目光突然定住。

之前勘查时,藤蔓尚郁郁葱葱,现在这一片却显得有些萎靡。

他喊住大家,走近拨开叶片,发现墙面已非平整石灰墙,而是一个用砖头粗糙堵住的窟窿!

专案组迅即反应,决定控制隔壁装修匠人。

他们敲门却无人应答,果断破门而入,却发现屋内空无一人。从墙洞推断,昨晚抓捕前,“装修匠人”已挖通墙体,潜入“大鼎昌”,杀害或绑架仲以川全家四口,再通过墙洞转移至隔壁。

汪清德提议兵分两路,分别在两处再细查。很快,侦查员在“大鼎昌”后院平房与围墙交界处,泥墙下发现几滴几不可辨的血迹。

邻居也告诉专案组,抓捕行动前后,他们都没有听见异常动静。

专案组断定:仲以川全家已遇害,且尸体还在这两家店铺之内,并没有运走。

屋内外搜查无果,专案组推测凶手可能在他们离开后,将尸体绑上重物沉入后河。于是,他们联系派出所,借来工具并召集治安积极分子,用门板代舟打捞,折腾一小时仍一无所获。

此时,有人提及上午见“匠人”化石灰,疑尸体藏于石灰池,用竹竿探查亦无异物。

汪清德询问张锦城意见,张锦城盯着石灰池,沉吟道:“把石灰起出来,挖开下面的砖头检查!”

工具现成,侦查员轮番上阵,将石灰浆尽数挖出,露出池底砖头。

天色已暗,接出电灯继续作业,撬开砖头后,泥土中现出四具被肢解的尸体,从头颅辨认,正是仲以川全家四口。

法医检验表明,仲以川被钝器击中后脑昏迷后勒死,妻子及两子被活活扼杀,凶手至少四人,且可能有武术好手。

武汉市公安局第一时间向中南公安部报告,杨奇清部长指示将灭门血案与“善福会”案并侦,三级公安部门协力,务必速破。

次日,朱涤新局长下令增派三名侦查员,汪清德仍任组长,刘渠生为副组长,成立“9·19”二案侦查专案组,准备迎接接下来的挑战。

03

9月21日上午,专案组在武昌区局驻地召开案情分析会,针对“大鼎昌”灭门碎尸案的作案情节进行复盘。

众人一致确认之前的推断:凶手在仲以川全家纳凉时挖掘墙洞,潜入店铺,趁其返回时突袭行凶,随后将四具尸体通过墙洞运至隔壁烟纸店,碎尸后埋于石灰池下。

天明后,凶手一边碎尸一边冲刷天井地面,用竹筐装运尸块至后院掩埋,关闭大门以避人耳目。令人懊恼的是,专案组初次检查烟纸店时,凶手竟当面化石灰掩盖罪证,而无人起疑。

凶手作案动机是什么?

是求财,还是因为仲以川的特殊身份?

刘渠生分析道,烟纸店两侧商铺中,“大鼎昌”资产远不及右侧“君利钟表眼镜店”,后者经营成本高、财富厚,且夜间仅一人守店,作案风险与收益对比下,若为求财,凶手必选钟表店。

然而,凶手偏舍多取少,针对“大鼎昌”下手,显然不是为劫财,极可能与“善福会”相关。

至于凶手是否因为得知公安的抓捕行动而杀人灭口,专案组认为不成立:抓捕决定于9月13日上报,18日获批,仅组长汪清德知晓,19日下午三点才通知全组,而凶手早在14日已租下烟纸店并张贴装修告示,时间上不符。

调查随即展开,重点锁定烟纸店租户。

侦查员张锦城、纪小果前往武昌区政府房管科查阅出租合约备案,获知租户登记名为薛明贵,地址为三道街湘竹巷口“品味馆”饭馆。

另一路侦查员景义、柳毅、周四海前往福成区三里湾庄,找到烟纸店原房主陈王氏。

她胆小如鼠,见公安局证件惊慌失措,定神后述说:丈夫陈得富自杀后,她回乡谋生,房子因“凶宅”之名久未租出,十天前一麻脸男子找上门,欲租房开小酒馆。

她坦言“凶宅”情况,对方豁达道:“什么凶宅不凶宅的,这都是旧社会的封建迷信思想,如今是共产党领导的新社会,这一套不行了!要说死人,我们脚下踩着的这块地上哪里没有死过人?中国历史悠久,不过我们不知道罢了!嫂子,这点你完全可以放心,我不会计较的。我们还是说实在话吧——房租每月多少钞票?

陈王氏不知市价,愿低于行情,对方却说:“嫂子你真是一个老实人,我在生意场上的规矩就是不能让老实人吃亏。这样吧,我按照市价支付房租。你那套房子一共是前后两进四间,另有厨房、小屋,这样吧,我每月付房租十二万元(旧版人民币,下同),先租一年,租金三个月付一次,行吗?”

价格竟然远超市场价,陈王氏欣然同意。

当日进城看房,双方满意后请代书先生秦老先生起草合约,另有文具小贩华某见证,租户签名为薛明贵。侦查员核实合约内容,找秦老先生及华某确认,均称不认识此人。

与此同时,张锦城、纪小果在三道街“品味馆”找到薛明贵本人。

饭馆地段极佳,邻近古刹及中药材市场,生意兴隆,贴出告示称租约到期将迁址,优惠顾客。两人亮明身份,薛明贵满脸堆笑,双手作揖道:“二位先生找在下有何见教?”

查验工商营业执照确认身份后,询问是否租下粮道大巷房子,薛明贵吃惊否认:“我半个多月前贴出优惠顾客的告示后正要着手选择饭馆新址时,房东又来告知说愿意续约。这边的地段很好,我自是乐意续约。至于那纸告示,既然贴出了,就不便揭下将许诺的优惠措施取消,否则让老顾客认为这是耍弄欺骗手法招揽生意,一生气以后就不登门了。我准备到一个月优惠期快满时,与房东联名出具一纸启事说明情况。”

薛明贵从未寻觅新址,秦老先生及华某见了薛明贵后连连摇头,说他并不是当天来购房的麻脸男子。

薛明贵的线索就此中断。

专案组转而调查仲以川生前社会关系,制定名单,分头访问亲属、邻居、行业公会同行。

从9月22日起,五天内走访177人,未发现特别密切或有重大利害关系者。

仲以川为孝感人,在武汉无亲戚,家乡兄弟姐妹少有往来;其妻邵佩珍为汉阳人,娘家亲戚有接触,但仲以川不参与,对其情况不了解。

关于“善福会”,无人听闻,仅少数人提及“一贯道”,也仅限于政府打击时仲以川的现身说法。

与此同时,专案组想到凶手劫取了仲家所有的财物,一定会去销赃。

于是,市局布控了旧货行。

10月3日,汉阳区车站横街“寄昌旧货行”老板宋寄昌参加座谈会后回店,发现店员小仇收买七件衣服,价五十万元,其中一件军用皮夹克。

宋老板心思细致,一眼就看出这件衣服可能和仲以川宪兵背景相关,于是他报至派出所,层层上报至专案组。

刘渠生率侦查员张锦城、景义、纪小果前往,经过仲家亲属的确认,皮夹克及毛衣为仲家之物。

但旧货行无售客的登记信息,账房先生认真回忆,想到这名客人在顺利售出赃物之后,还高兴地说:“我回家去翻翻,可能还有些东西,还拿到贵行来卖。”

看来这名凶手还会回来!

专案组决定蹲守,化装潜伏,三人一岗,内外轮班。10月8日,蹲守第四天无果,专案组讨论后决定继续,获市局同意。

10月11日午前,麻脸男子再现,售一块“英纳格”老怀表,宋寄昌亲自接待,成交四十二万元。侦查员按计划,对麻脸男子暂不抓捕,跟踪继续查清楚其下榻处及同伙。

嫌疑人先至面馆用餐,随后走向码头,江面薄雾,轮渡缓行,乘客很多。三位侦查员呈“品”字形包围,上船后雾散,靠岸时却因人群拥挤,竟然将人给跟丢了。

刘渠生急中生智,想到嫌疑人曾与一名光头胖子交谈,于是询问了这名光头胖子,幸而得到了新的线索,嫌疑人姓洪,住仪襄乡。

专案组赶往乡政府,公安特派员小朱不熟户籍,一旁的民兵队长赵世骥闻讯失声道:“啊!莫非是他?”

通过赵世骥提供的线索,专案组确认目标为河塘村洪彬,泥瓦匠出身的小包工头。专案组连夜前往,控制洪家宅院,然而洪彬不在,其妻称其常年不在家。

侦查员在洪家米缸底部发现木盒,内有金银饰物,与仲家失物吻合,洪彬确为凶手之一。

专案组连夜在武汉全市布下严密防线,仪襄乡更是加强警戒,准备抓捕洪彬归案。

04

专案组全体出动,市局及各区局临时抽调四十名警察协助,各村民兵亦全员参与,决心将洪彬及其同伙一网打尽。

然而,次日晚八时,距河塘村五里地的孝女庄外孝女桥下,一具尸体浮出水面,经辨认,正是洪彬。法医鉴定其死因为酒后失足溺亡,体内酒精含量极高。

专案组对此颇感意外,汪清德与刘渠生约见法医,探讨另一种可能:洪彬或被灌醉后推入河中,存在他杀嫌疑。

专案组经过激烈讨论,决定暂不深究死因,重点追查洪彬生前社会关系,寻找另外两名凶手。

洪彬作为泥瓦匠出身的小包工头,社会交往极广,亲戚、结拜兄弟、干亲及行业朋友众多,初步查摸名单多达三百余人。

汪清德与刘渠生商议,先从名单入手,若工作量过大再请调警力。

侦查员任忠在抄录名单时,发现洪彬结拜兄弟中有一熟悉名字——赵世骥,与仪襄乡民兵队长同名。

任忠记忆力惊人,记得乡政府墙上分工名单,当即向汪清德汇报。

既然是结拜兄弟,赵世骥故意给专案组提供了线索,就显得非常可疑。

刘渠生果断道:“行了!跟这位赵队长聊聊吧!”

赵世骥正在乡政府另一间屋内待命,协助破案多日,面容憔悴,眼布血丝。闻召入内,见汪清德、刘渠生神色严峻,愣了一下。

汪清德使眼色,两名侦查员上前将其夹住,卸下配枪。

赵世骥急道:“干吗?干吗?”

刘渠生喝道:“别嚷!坐下回答问题!”

然而,无论如何询问,赵世骥矢口否认与洪彬有结拜关系。

专案组将其就地看管,一面调查其背景,一面追查另外两名疑似泥工的凶手。

刘渠生调阅赵世骥履历:1914年生于仪襄乡五牛庄,雇农成分,1934年被国民党抓壮丁,两年后逃回武汉打工,抗战胜利后回乡务农兼做泥工,解放后履历无历史问题。

正查阅时,传来消息:抓获一姓邹的泥瓦匠。

原来,邹宝根在侦查员询问其父时突然回家,见公家人现身,因为心虚拔腿就逃,被当场扭获。

侦查员马上认出其为烟纸店化石灰者之一,邹宝根到案后迅速交代,随后专案组逮捕另一同伙孟庆生,两人供词一致。

面对铁证,赵世骥不得不坦白一切。

1952年10月13日,这起“双料专案”彻底查清。赵世骥早年在武汉打工时加入“一贯道”,引路人正是仲以川,两人关系密切,赵还向仲学习武术,视其为半个师傅。

抗战胜利后,赵世骥回乡务农兼做泥工,仍热衷“一贯道”,非因信仰,而是欲借此谋求上升空间,与仲以川志同道合。

1948年春夏,仲以川闻湖南“一贯道”分裂,有人自立“善福会”,大感兴趣,与赵世骥商议在武汉组建,欲与“一贯道”分庭抗礼。

赵世骥起初响应,但因缺钱缺人,半年后心灰意冷,渐与仲疏远。

解放后,政府取缔反动会道门,仲以川因早年公开反叛成“香饽饽”,四处做报告,赵世骥嗤之以鼻,知其真面目。

8月中旬,仲以川突至仪襄乡找赵,赵意外,问其来意。

仲以川长话短说:“咱俩许久不见面,老弟你可能已经忘记哥哥了,可我还是常常惦念着你的。我也留意着老弟的情况,知道你如今在共产党手下混得还不错,当了乡民兵队长,还加入了共产党,属于预备党员了,呵呵,恭喜!恭喜!”

随即话锋一转:“不过,我看共产党的天下是坐不长的,联合国军出兵朝鲜已经一年多了,因此,我看老弟你还是适可而止,为自己留条后路吧。我不跟你多说,只是告诉你,我已经跟台湾取得了联系,把我们当初组建的‘善福会’报告他们了,他们对此极感兴趣,颇多鼓励,不时在短波广播里呼叫呢。下一步,我准备跟他们取得实质性的联系。我已经搞了一份‘善福会’的名单,会长自然是我,你老弟呢,是唯一的副会长,成员呢,我已经把你手下的那些民兵都报上去了。你问名单是哪里来的?呵呵,乡政府墙上不是一个村一个村都贴出来过嘛,我已经不是第一次过来了……”

仲以川未说完,赵世骥气炸了,怒吼打断:“滚!他妈的,你乱说些啥呀!”

仲以川哈哈一笑:“老弟啊,这件事你自己掂量吧,我不强迫你,你也别强迫我。反正我要做的事,肯定要进行下去的,只怕到时候你还要再三道谢呢!如此,告辞了,后会有期!”

仲以川扬长而去。赵世骥被此言惊得心神不宁,他隐瞒历史问题,伪装积极,混入体制,若被仲以川拆台,前途尽毁,几日思量后决定灭口。

赵世骥佯装妥协,进城拜访仲以川,称愿合作,一切听安排,仲信以为真。赵发现隔壁烟纸店出租启事,精心策划灭门方案,找结拜兄弟洪彬,指使其行凶,拿出五十五万元作案经费,并称仲家财物归其所有。

洪彬讲义气,答应后拉拢铁哥们邹宝根、孟庆生,许诺均分财物。洪彬假借“品味馆”老板薛明贵名义租下烟纸店,三人假装装修,9月19日晚动手,作案过程如专案组推断。

碎尸埋石灰池为赵世骥设计,因后河为断头浜,抛尸易暴露,赵欲造成“仲家出走”假象,碎尸后无法外运,只得暂埋。

作案后,三人卷走细软及“善福会”名单,交赵世骥,赵见名单含自己及乡九百多民兵姓名,立即烧毁。赵世骥叮嘱洪彬藏匿赃物,待风头过后再销,洪彬却半月后擅自行动。

侦查员至乡政府查麻脸男子时,赵世骥惊觉事发,脱口称认识洪彬,当晚搜捕未果,赵世骥借布置抓捕之机,指使邹、孟找到洪彬,灌醉后推入河中溺毙,称若洪彬被捕,两人难逃法网。

两人已杀人,思量再三,决定动手,诓洪彬至孝女庄外土地庙喝酒,灌醉后推入河中。

1953年1月23日,赵世骥、邹宝根、孟庆生被判死刑,立即执行,案件告破。专案组成员整理完案卷,准备向上级提交最终报告。

来源:史飞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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