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近日,某地夜宵摊扰民事件引发关注,业主因不堪噪音侵扰,选择播放哀乐进行“反击”。这一行为看似是弱势群体的无奈抗争,实则暴露了城市治理中公民权利冲突、法律执行困境与社会矛盾化解机制缺失的深层问题。从法治视角与社会治理角度审视,这一事件折射出以下多维度矛盾:
近日,某地夜宵摊扰民事件引发关注,业主因不堪噪音侵扰,选择播放哀乐进行“反击”。这一行为看似是弱势群体的无奈抗争,实则暴露了城市治理中公民权利冲突、法律执行困境与社会矛盾化解机制缺失的深层问题。从法治视角与社会治理角度审视,这一事件折射出以下多维度矛盾:
一、事件本质:权利冲突下的非理性对抗
夜宵摊扰民与业主播放哀乐的冲突,本质上是公民休息权与商业经营权的碰撞。根据《噪声污染防治法 》第八十二条,商业场所若在噪声敏感区域使用音响设备且音量超标,属于违法行为 。然而,现实中许多夜宵摊主为吸引客流,常通过高音喇叭、喧哗等方式招揽顾客,导致周边居民被迫承受噪音污染。业主在多次协商无果后,选择以“哀乐对抗”作为反击手段,虽能暂时震慑扰民者,却可能因音量超标或播放时段不当(如深夜)构成二次扰民,甚至面临法律追责 。
此类对抗行为的非理性在于:以违法对抗违法,以情绪宣泄替代规则协商。例如,重庆某酒吧扰民事件中,业主因长期投诉无果,播放哀乐并加入“哀乐不祥,敬请回避”的讽刺性语音,虽引发舆论共鸣,但客观上加剧了社区矛盾 。律师指出,此类行为可能违反《治安管理处罚法 》中关于“制造噪声干扰他人正常生活”的规定 。
二、法治困境:执法效能不足与维权成本高企
从执法层面看,夜宵摊扰民问题长期难以根治,暴露了监管滞后与执法力度不足的短板。尽管法律明确规定了对噪声污染的处罚措施(如警告、罚款甚至停业整顿),但实践中存在两大难点:
取证困难:噪音具有瞬时性,居民自行录制的音频常因设备不专业、缺乏分贝检测数据而难以作为有效证据 。
执行软化:部分基层执法部门对扰民投诉响应迟缓,或仅以口头警告代替实质处罚,导致摊主产生侥幸心理 。
对居民而言,维权成本高昂亦加剧了矛盾。例如,湖南衡阳某小区居民因钢琴班扰民与邻居发生冲突,最终需通过司法程序解决,耗时数月 。这种“投诉—无效—对抗”的恶性循环,使普通民众对法治途径产生信任危机。
三、社会矛盾根源:公共空间治理与利益平衡的缺失
夜宵摊扰民问题本质上是城市公共空间分配失衡的缩影。一方面,夜市经济作为城市烟火气的重要载体,承载着就业与消费需求;另一方面,老旧小区缺乏隔音设施、商业区与居住区混杂等规划缺陷,放大了噪音对居民的影响 。例如,岳阳某小区因商铺户外音响扰民,居民多次投诉后仍需通过检察公益诉讼推动整改 ,凸显了行政监管与社会调节的脱节。
更深层的矛盾在于规则意识与共情能力的匮乏。摊主可能认为“经营自由”高于“他人安宁”,而居民则视休息权为不可侵犯的基本权益。缺乏有效的沟通平台与利益协调机制,导致矛盾易从经济纠纷演变为情绪对抗。
四、破局之道:构建多元共治的噪音治理体系
破解夜宵摊扰民困局,需从法律完善、执法强化、技术赋能与社会共治四方面发力:
细化法律标准:明确商业噪音的分贝限值、时段限制及处罚细则,例如参考广东等地对“社会生活噪声”的分级管理 。
提升执法效能:推广便携式噪音检测设备,建立“接诉即查”快速响应机制;对屡教不改者纳入信用惩戒体系 。
技术降噪与空间改造:鼓励摊主使用定向音响、隔音屏障;推动老旧小区加装隔音窗,规划“夜市专区”实现商住分离 。
培育协商文化:通过社区议事会、线上投诉平台等渠道促进居民与摊主对话,探索“分时段经营”“噪音押金”等柔性方案 。
结语:在秩序与温情中寻找平衡点
夜宵摊扰民事件中的“哀乐对抗”,既是公民维权意识觉醒的体现,也是社会治理精细化不足的警示。法治社会不应容忍以暴制暴的丛林法则,而需通过制度设计将矛盾导入理性轨道。唯有当法律威慑、技术治理与人文关怀形成合力,才能让夜市经济的活力与居民的安宁权真正共存。毕竟,城市的温度不仅在于灯火通明的夜市,更在于每个群体都能被温柔以待的文明底线。
来源:蓝色的海岸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