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我点头,认真地说:“对啊,上辈子你倒霉,我也不好过。这一世,咱俩换种活法,说不定能好过些。”
上辈子,我和堂姐一起出嫁。
堂姐那性子,高雅得很,最看不上功名利禄那一套。
她夫君呢,天天在朝堂上钻营,想往上爬。
堂姐就受不了他那副嘴脸,一气之下把他给告了。
结果,她夫君全家都被抄家灭门了。
堂姐倒好,因为“大义灭亲”,被皇上封了个洁清县主,风头一时无两。
我那夫君,和堂姐夫正好相反。
他师从名门,本该大有作为,但他偏不,就靠着我的嫁妆,整天游山玩水。
我呢,里里外外操持家务,最后积劳成疾。
他倒好,落了个“志洁山人”的名号,被天下学子追捧。
这辈子,我重生了。
刚见到上辈子那个倒霉姐夫,我就忍不住开口了:“嘿,姐夫,还记得我吗?”
他愣了一下,仔细打量着我,然后点点头:“嗯,是你啊,小妹。”
我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说:“姐夫,要不,咱重新来过?你娶我吧。”
他愣住了,眼神里满是惊讶:“你说啥呢?娶你?”
我点头,认真地说:“对啊,上辈子你倒霉,我也不好过。这一世,咱俩换种活法,说不定能好过些。”
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咧嘴一笑:“行,那我就娶你。”
01
沈重竭说完,就让他家的下人把那些价值不菲的珠宝送到了我们东院。
“哎呀,若风,我怎么觉得沈重竭这人这么不靠谱呢。”沈重竭刚走,我娘就看着院子里堆得像小山一样的箱子,直叹气。
“娘,沈家是书香门第,可今天这做派,咋跟暴发户似的呢?看着是挺体面,可我心里就是不踏实。”我娘皱着眉说。
“娘,您别担心。沈家可是世代清贵,就算沈重竭看着有点风流,可那样的人家养出来的公子,肯定错不了。”我赶紧安慰她。
“是啊,聘礼这么多,不也是挺重视我的嘛。娘,咱们该高兴才是。”我笑着说。
“高兴啥呀,我还是觉得贺家那孩子看着踏实。他从不跟那些纨绔子弟混在一起,一心只读圣贤书,这才是好女婿的料。”我娘又开始唠叨了。
“娘,您又来了。贺知书是好,可他那架子也太大了吧。有权有势的,在他眼里都是纨绔,谈银子就是俗,提官职就是虚荣,成天端着个两袖清风的架子,好像随时都能羽化成仙似的。我这俗人,哪配得上他。”我心里冷笑着,嘴上却没说出来。
“哎,你堂姐那孩子,心有大义,能欣赏文人风骨,她跟贺知书才最般配呢。”我娘又叹了口气。
02
上一世,我和堂姐孟晴孀同一天出嫁。
堂姐是京城有名的才女,样貌秀丽,才学广泛,求娶她的人踏破了门槛。
“晴孀啊,你看看这又来了多少提亲的帖子,咱家门槛都要被踩断了。”大伯母一边翻着帖子一边感叹。
“伯母,这些帖子我都看过了,还是沈家的沈重竭最好。”孟晴孀轻声说道,语气里带着一丝笃定。
沈家是世代清流,书香世家。可沈重竭却和其他沈家人不同。
“哎,这沈重竭啊,学问虽说也还凑合,但他的处事圆滑,左右逢源,可真是让人头疼。”大伯母摇摇头,但还是千挑万选,选中了他。
沈重竭入仕后靠着沈家积累的名声,和自身滑不溜手的为人处世之道,在朝堂上混得风生水起。
“重竭,你看看这朝堂上的局势,可真是复杂得很。”沈重竭的父亲曾这样叮嘱他。
“爹,您放心,我自有分寸。”沈重竭微微一笑,眼神里透着精明。
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却在皇位之争中被自家妻子出卖。
“沈重竭,你竟敢谋逆,真是罪不容诛!”太子登基后,怒斥沈重竭。
沈重竭跪在地上,满脸的不可思议:“殿下,我……我何曾有过谋逆之心?”
但为时已晚,太子以谋逆罪将沈家满门抄斩。
天下读书人唾骂沈重竭失了风骨,连带着沈家先祖都被蒙了尘。
而我呢,嫁给了贺家公子贺知书。
贺家与白鹤书院的院长有故交,贺知书从小就在白鹤书院学习,是万千学子敬仰的大师兄。
“贺公子,真是才学出众,人品也是一流。”父亲总是这样夸赞他,所以在贺家来求娶之时便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可直到新婚那日我才发现了贺知书的不正常。
“娘子,君子不耽于美色,你不要靠近我。”贺知书一脸严肃地对我说,然后把我从新房里轰了出来。
我哭着去找婆母:“娘,他这是什么意思?新婚之夜把我赶出来?”
婆母叹了口气:“孩子,贺知书这孩子啊,读书读得太认真了,有些迂腐。你多担待些。”
“可是娘,我……”我还没说完,就被婆母打断了。
“好了好了,你先去歇着吧,我来和他说说。”
后来婆母和公爹都去世了,没有人再能管束贺知书,他更是变卖了家产说要回归山林。
“知书,你别这样,婆母临终前最后的愿望就是你能出仕,在朝堂上博出个名堂啊。”我哭着劝他。
“哼,你懂什么?出仕那种地方,全是尔虞我诈,我才不要。你是不是也想让我像那些俗人一样贪慕虚荣?”贺知书挥手将我推到一边,斥责道。
自那以后他便失去了踪迹,只有每月寄来的府中账单能够证明他还活着。
我一个人撑着这个家,最后因劳累过度,郁结于心,也早早过世了。
这辈子,我刚刚重生,就借着别人的口,把自己塑造成了一个喜爱金银珠宝的庸俗女子。
“哎呀,你们听说了吗?孟家那个小堂妹,就爱那些金银珠宝,真是俗气得很。”有人在背后这样议论我。
我故意让这些话传到贺知书的耳朵里。
“什么?孟家那个女子如此俗气,我贺知书怎能娶她?”贺知书果然中计,立即修书一封,拒绝了这门亲事。
我又在我的刻意而为下,让他转而求娶了堂姐。
想起上辈子我穷困潦倒,为了几两银子和要债之人讨价还价之时,已经是县主的堂姐路过,不仅没帮我还冷嘲热讽。
“哟,这不是孟家那个穷亲戚吗?整天就想着几两银子,真是俗人一个,还脏了沈家的门风。”孟晴孀当时冷着脸说。
“堂姐,你就帮帮我吧,我实在是没办法了。”我可怜巴巴地望着她。
“哼,你这种人,就该自己去想办法。”她扭头就走,还阻止沈家一直帮助我的婶子再来帮我。
我眼中满是凉意。
孟晴孀,你这般不食人间烟火,不如你也试试供养一个君子夫君。
我倒是要看看你是否还能像上辈子那样云淡风轻。
03
大婚那天,沈重竭骑着白马过来娶我。他身边跟着的可都是京城里叫得上号的官家公子,那阵仗,排场得不行。接亲队伍后面,还有散财的小童,一路撒着红包,引得百姓们纷纷围过来。最厉害的是,三皇子还亲赐了赏赐,就在队伍后面压阵。这阵势,那叫一个浩大,引得街上的人都停下来看热闹,场面别提多火爆了。
“哎呀,看看这排场,这可是咱们京城难得一见的大婚啊!”有个老奶奶在人群中感叹。
“可不是嘛,沈公子这婚事,真是风光无限啊。”旁边的大婶也跟着附和。
反观堂姐孟晴孀那边,接亲的队伍就清冷得很。贺知书板着个脸,孤零零的,身边连个兄弟朋友都没有,看着就特别晦气。跟着沈重竭来讨赏的百姓们都伸着脖子,好奇地往孟晴孀家那边瞅。我呢,一点儿也不奇怪,毕竟上辈子不就是这样嘛。
“这贺知书也太不像话了,娶亲就这么冷冷清清的。”有个小童忍不住嘟囔。
“就是啊,这哪像是来娶亲的,倒像是来讨债的。”旁边的人也跟着起哄。
孟晴孀家里倒是张灯结彩,热闹非凡。而我这边,来接亲的就只有贺知书一个人。阿兄看着这场景,气得脸都红了,直接质问贺知书:“你这是什么意思?娶亲怎么这么冷清?是不是看不起我们家?”
贺知书却满脸正气,回道:“敬重自在心中,何须以人多人少评判?阿兄莫要落了下成。”
阿兄一听这话,顿时火冒三丈:“你这是什么道理?娶亲这么大的事,就这么随便?我今天非要给你个教训!”说完就要动手。
我娘赶紧拦住他:“今天是大婚的日子,冲突是大忌讳,忍忍吧。”
阿兄气得直跺脚:“这口气我咽不下去!”
我娘劝道:“忍忍吧,等回门的时候再说。”
回门的时候,阿兄又提起了这事,就是想为我求个公道。哪知道贺知书还是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留下一句“道不同不相为谋”,然后就拂袖而去了。
那天,正好也是孟晴孀回门。她听到这事,特意跑来劝我:“若风妹妹,妹夫是个难得能够守住本心的人,不以物喜,不以己悲,这品行是上成。你读书少,怕是不懂,但也要理解他,不可污了文人风骨。”
我听了,心里一阵冷笑,嘴上却淡淡地说:“孟晴孀,我可没那么高尚。我是俗人,就喜欢热闹。你既然觉得清静好,这回可是让你好好体会了。”
回忆到这儿,听着外面敲锣打鼓的声音,我淡然一笑。
04
吉时到,我坐上了喜轿。这大红轿子稳当得很,心里就想,上辈子贺知书也不知道从哪儿找的轿夫,颠得我头晕目眩的,可真是糟心。
只不过还没走两步路,我就感觉接亲的队伍好像转了个弯。身后撒钱的童子喊得更大声了,我靠在窗边,悄悄问侍女流云:“这是到哪了?”
流云憋着笑,忍得脸都红了,说:“大娘子,姑爷特意让队伍来西院走了一圈,也不知道咋回事,这童子叫喊声也大了几分呢。”
我一听,愣了一下,忍不住笑出声:“这沈重竭啊,真是个记仇的性子,不过我喜欢。”
我琢磨了一下,跟流云说:“姑爷做得还不够妥当,等咱们队伍过去,你就上大房问问,就说咱们童子可以借给他们用用,给他们添几分喜气。”
流云捂着嘴偷笑,连忙点头:“好嘞!”
我又补充了一句:“对了,跟大姐姐说银钱咱们出,就当是我这做妹妹的给大姐姐添个福气!”
流云笑得更厉害了,说:“大娘子,您这招太绝了,孟晴孀肯定气得跳脚。”
我笑了笑,没说话,心里却想,这人情冷暖,只有自己最清楚。
一路来到沈府,拜完了堂,我回到新房,流云也已经回来了。
她一进门就忍不住笑着说:“大娘子,您可不知道,大姑娘那脸色黑得不行,脸上涂了粉都盖不住。”
我问:“咋回事?”
流云说:“我去送童子的时候,正赶上孟晴孀发脾气,摔了一屋子的东西,还大声叫嚷着不嫁了。”
我挑了挑眉:“哦?那后来呢?”
流云接着说:“那自然是不可能,花轿都到门口了,大伯为了自己的名声也不会让她如愿,最后还是强押着送她上了花轿。等我把您的话转达之后,她更是怒不可遏,直接把手中的团扇扔了出来。”
我叹了口气,说:“她和我不一样,我有真心疼爱我的爹娘和阿兄,而她,所有的苦难都只能自己忍受。”
流云听了,也沉默了一会儿,才说:“大娘子,您心真善。”
我摇了摇头:“其实要是孟晴孀真的淡泊名利,我倒也真佩服她。只可惜,如今看来,不过如此。”
05
沈重竭回来的时候天已经大黑了。
他身上带着点酒味,白皙的脸蛋儿也泛着红,看样子是喝了不少酒。
他晃晃悠悠地往这边走,我藏在袖口下的手,不知不觉就攥紧了。
我小声嘟囔:“这可咋办,上辈子洞房花烛夜,我被贺知书赶出去了,最后只能在偏房凑合一晚。他之后也从来没碰过我一根手指头,我这夫妻之事,还是一窍不通呢。”
这一世,我和沈重竭也不熟,咋就阴差阳错成了夫妻呢。
我越想越紧张,心里直打鼓:“他这架势,咋看都不像是要走的样子,可咋整啊。”
沈重竭好像察觉到了我的不安,他脚步一顿,扭头看着我,轻声说:“我刚才嘱咐下人送些吃的过来,你先吃着,我去沐浴,就不用等我了。”
他又犹豫了一下,补充道:“别怕,我不吃人。”
我松了口气,小声嘀咕:“他咋这么善解人意呢。”
等他身影消失在视线里,我才松开了紧握的拳头,那乱跳的心也稍微平静了些。
我小声念叨:“沈重竭这人,比我想象中要好很多。”
我之前对他的了解,就只限于他在官场上处事圆滑,游刃有余。
我嫁给他的时候,也只是觉得他有一家之主的担当,能撑起我的后半生。
我小声感慨:“看来他不止有担当,还特别尊重人,真细心。”
没一会儿,下人就送吃的过来了。
管家是个胖胖的中年男人,笑起来嘴边还有两个梨涡,看着特有福气。
他笑呵呵地说:“大娘子,这些都是老爷特意嘱咐的,您看合不合口味。”
我低头一看,桌上摆的都是我做姑娘时最爱吃的东西。
我忍不住又问了一遍:“真是老爷特意嘱咐的?”
管家只是笑而不语。
饭菜的香气在鼻尖萦绕,我忍不住小声感叹:“这心里头,就像被春风拂过一样,可熨帖了。”
06
三日后,出嫁的姑娘要回门。
爹娘都笑脸相迎,只有阿兄拉着个脸。
这顿饭主宾尽欢,当然除了阿兄。
下午我带着沈重竭来到我的闺房休息,想到刚刚阿兄拽着他喝酒的样子,我有些不好意思。
“那个,阿兄是武将,今日他是有些喝多了,你别放在心上。”
沈重竭闻言倒是不在乎地摆了摆手,“阿兄为人直爽,这样的赤诚难得,我又怎么会放在心上。再说我把他的宝贝妹妹娶走,他不放心是正常。只要是日久见人心,阿兄会知道我是对你好的。”
说到这儿,我就有些好奇上辈子他陪孟晴孀回门是怎样的场景。
我刚问,沈重竭一下子脸色难看了,随即露出了一个冷笑。
“世人都说我狡诈如狐狸,可不知道这孟大人才是真正的胸有城府。”
“好好的一顿饭吃成了鸿门宴,每句话都暗含他意,旁敲侧击的打听我和三皇子的事情,只怕是真以为我是无知小儿。”
他越说越气愤,而我却若有所思。
“大伯这人惯是以利益为主,这辈子他能够选贺知书做女婿,必定也是看中了白鹤书院在文人之中的位置。”
想到这儿,我眼中闪过一丝戏谑,靠在沈重竭的身边。
“夫君,时候不早了,咱们该去看戏了。”
我和沈重竭穿过院子,正好就看到孟晴孀拽着贺知书,两人拉扯着。
“知书,你就答应我这一次吧!我也是为了咱们的将来着想啊!”
孟晴孀急切地说道。
贺知书猛地一甩袖子,将孟晴孀推倒。
“读书人正应该心智清明,怎能为官场钻营,失去了本心!我真没有想到原来你也是这样的人,此事休要再提!”
他指着哭泣的孟晴孀,大声斥责。
周围的下人都看着他们。
贺知书气得脸色涨红,挥袖转身就走,独留孟晴孀呼喊他。
等到下人婆子将孟晴孀扶了起来,她这才看到了看热闹的我和沈重竭。
“你是专门来看我笑话的是不是!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就是这样来羞辱我!如今你看到了,你满意了?”
她那声嘶力竭的模样,已然失去了平日里的云淡风轻。
她发了疯地向我冲了过来,抬起手就要打我。
沈重竭一个错身挡在了我的身前。
“大姐姐,这是要做什么?”
声音中是难得的狠厉,吓得孟晴孀后退了两步。
但是这并不妨碍她用恶毒的眼神看着我。
从小到大,她凡事都要压我一头,如今她的夫君不如她的心意,可不是得恨我。
只不过她越是恨我,我越是开心。
“大姐姐,孟晴孀,这才哪到哪呀,今后有你难过的时候。”
如今这一切,也不过是她的报应。
若不是她贪恋贺知书身上君子名声,也不会走到这个地步。
我伸出了手上提着的礼晃了晃:“大姐姐,我只是来给大伯母送礼,没想到却遇到了你们。不过大姐姐,也别怪我说,大姐夫一身文人风骨难得,官场上波云诡谲,怕也不适合姐夫,你也就别强人所难了。”
她脸色越发的难堪。
我笑莹莹地看了她一眼,拽着沈重竭往里走。
身后孟晴孀崩溃大哭。
07
晚上回去的时候,我坐在书房里写字,心里还在琢磨着那些珠宝商楼的计划。
沈重竭走了过来,笑嘻嘻地说:“嘿,若风,没想到你居然有几分才华在身上。”
他拿起我写的计划,认真地看了起来,一边看一边点头:“这想法不错啊,挺有商业头脑的嘛。”
我有点不好意思,挠了挠头说:“其实我一直有个想法,就是开一家属于自己的珠宝商楼。上一世我本来想做,结果嫁给贺知书后,那些铺子都被他给卖了。他说商贾低贱,不让我抛头露面。”
沈重竭听了,微微皱了皱眉,然后抬起头看着我:“那这次呢?你打算怎么做?”
我赶紧解释:“这次不一样,我只是想做点生意,真的。你放心,万事都有掌柜打理,我绝对不会抛头露面,别人肯定不会知道的。”
虽然沈重竭之前跟我说过他不在乎,可我下意识还是想跟他解释清楚。
沈重竭没说话,只是叹了口气,然后伸出手摸了摸我的头顶,轻声说:“若风,你不必怕我。我是你的夫君,也是你的亲人,你想做的我全都支持。在我面前,你别这么谨小慎微,好不好?”
我抬起头,看着他,心里暖暖的:“真的吗?你不会怪我不安分?”
沈重竭笑了笑:“傻瓜,我怎么会怪你呢?你有自己的想法,这是好事啊。要是你整天无所事事,那才让人担心呢。”
我被他的话感动得不行,心里想,沈重竭是个做大事的人,要是我的计划能成功,说不定也能帮他一臂之力呢。
我试探着说:“夫君,要是我的生意能挣到钱,说不定也能帮上你的忙。”
沈重竭听了,大笑起来:“哈哈,若风,你这小脑袋瓜子还挺灵光的。不过三皇子倒是用不上你的银钱,有我为他殚精竭虑就够了,银子的事情他自己想办法。你挣的可都是咱家的钱,是要留着给咱们自己的孩子的。”
他看着我,眼神里满是宠溺。
我被他看得有点不好意思,慌张地低下了头,脸颊止不住地发烫。
“知道了,夫君。”
08
我琢磨着要开一家特别的珠宝商楼。现在那些珠宝商啊,都一门心思追着稀有的原料跑,样式上却没啥新意。就说京城这地方,热闹得跟啥似的,可也就春风荟萃楼能把原料和样式都兼顾好。不过它家的东西太贵啦,只有那些有钱有势的人家才买得起。要是我能用普通的价格做出又精美又有特色的饰品和衣裳,靠样式取胜,肯定能吸引不少客人。
这天,我正看着匠人递上来的图纸,心里琢磨着:这设计虽说挺好看,可还是差了点一鸣惊人的感觉。我正犯愁呢,沈重竭就踏着星光走了过来。
“你这团扇何不提些字?”他突然开口。
我愣了一下,抬头看着他:“提字?读书习字大多是男人的事儿,女人家不是更喜欢花花草草、蝴蝶什么的吗?”
沈重竭笑了笑:“你这话就不对了。三年一度的春闱马上就要开始了,有些人家不是也有榜下捉婿的习惯嘛。要是请些寒门学子为这扇子衣裳提字,既能给物件添几分文雅,还能借着春闱的热闹给咱家的生意造造势。”
我眼睛一亮,拍手道:“哎呀,这主意太妙了!虽说女人家平时不喜欢字画,但要是和科考扯上关系,那就不一样了。闺中女子都爱才子佳人的故事,要是把团扇衣裳和诗文结合起来,肯定受欢迎!”
09
经过两个月的筹划,终于赶在考生们进京的时候开了张。
商楼的名字就叫扶摇楼,寓意祝愿学子们能像鲲鹏一样扶摇直上九万里。
在原先的基础上,我们还增加了男子样式的荷包、发带等等。
开业第一天,扶摇楼的名字就在京城中打响了,来的客人简直络绎不绝。
特别是经由那几个寒门学子的竭绍,越来越多的书生学子前来。
这天,我正听着掌柜给我竭绍这些日子的营业情况,就听外面传来一阵吵闹的声音。
我用眼神示意掌柜出去看看是发生了什么事。
等他回来跟我说:“是贺家大爷,相中了一柄扇,看了半天也没说要买下。恰好城阳侯府的二公子也看上了这柄扇,这才吵了起来。您看这是怎么办?”
贺知书?我一下子就想起来了,他最喜欢这些能衬托他风骨的物件。
那时候他花我的嫁妆毫不手软,这回我可得好好的宰他一笔。
我嘴边露出了一丝戏谑的笑,说道:“咱们这也是开门做生意,你去跟他们说,东西只有一个,自然价高者得。”
掌柜出去之后,我也走到了门口,听着他们说话。
贺知书大声说:“不行,这扇本就是我先看上的,自然是要卖给我。”
城阳侯家的二公子也不甘示弱:“怎么就是你先看上的?我昨天来的时候就相中了,今天取了银钱来买,掌柜守信,自然应该把这扇子卖给我。”
贺知书被这无赖言语堵住了嘴,只拿着那扇子不肯松手。
掌柜陪着笑说:“这是我们东家的意思,我们也是做生意的,求两位爷体谅体谅。”
城阳侯公子倒是爽快得很:“我倒是没问题,就是贺家公子,不知你是不是囊中羞涩。”
周围的人都看着笑话,有人起哄:“是啊,贺家公子,要是没有银钱就算了,别耽误人家做生意。”
贺知书脸上挂不住,咬了咬牙说:“我当然有银钱,赵公子,请。”
这扇子原本只有五两银,那赵公子却开口就是二十两。
贺知书的脸一下子就黑了:“哪有你这样叫价的?”
赵公子一脸不耐烦:“别磨叽,你加是不加。”
贺知书在众人的注视下,脸憋得通红,咬牙说:“加!”
他犹豫了一下,接着说:“二十……二十三两。”
周围哄堂大笑。
赵公子面露不屑:“我出五十两!”
贺知书不想加了,当即就想走,可周围的人越聚越多,只喊着:“别走啊,继续加!”
和赵公子的云淡风轻比起来,贺知书简直狼狈极了。
他离不开,又拉不下脸说不要,只能继续跟着加。
直到贺知书喊到了一百两,赵公子才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脸,说:“掌柜,这扇子就给贺公子吧。”
他转身离开的时候还跟身边的小厮说:“谁用一百两买这么个扇子,大傻子吧。”
四周的人听了哈哈大笑。
贺知书的脸已经从红转变成了黑,这时候也没有人再拦着他,他便也想走。
“诶,贺公子。”掌柜拦住了他,并把扇子递到了他的面前。
“一百两。”
10
贺知书打了欠条,灰溜溜地走了。
我跟掌柜说:“把欠条收好,隔一天去贺府要一回,要是他们不给,就坐在贺府门口不走。”
掌柜点了点头:“好嘞,大娘子放心,我这就去办。”
我接着说:“贺知书最要面子了,肯定能要回来。”
果不其然,第二天,掌柜就兴冲冲地跑回来,手里拿着银子:“大娘子,银钱拿到了!”
我笑着说:“干得漂亮!”
这时候,隔壁当铺的李掌柜路过,凑过来跟我闲聊:“大娘子,听说贺公子昨天拿了一副顶好的红宝石头面去当了,就只要了一百两,简直赚大了。”
我一听,心里一惊:“红宝石头面?我记得孟晴孀出嫁前,大伯母还给她从春风荟萃楼花大价钱打了一副,不会是那副吧?”
我沉吟片刻,对掌柜说:“你去找李掌柜,我出一百五十两,把那头面卖给我。”
掌柜愣了一下:“大娘子,这……”
我打断他:“快去吧,别耽误了。”
掌柜这才应了一声,匆匆忙忙地去了。
等到掌柜把头面拿回来的时候,我仔细一瞧,果然是那副头面,当时孟晴孀还特意戴在头上跟我显摆来着。
我让流云收了起来,流云边收边嘀咕:“大娘子,这头面看着倒是华丽,可也没咱们扶摇楼的精致啊。”
我笑了笑,靠在椅背上说:“我买的可不是这幅头面,而是日后我能嘲笑孟晴孀的本钱。”
说完,我接着道:“孟晴孀那性子,傲得很,落魄了还不想让我瞧见,更别说她被夫君卖掉了首饰。要是我带着这幅头面去见她,定能把她气个半死。”
最近扶摇楼的生意越来越好,我忙得不可开交。这天,我好不容易抽出身回家看望爹娘,还特意带了扶摇楼即将推出的新样式给我娘看看。
刚到家,孟晴孀就来了。
她还是一如既往地端着架子,只不过眉眼之间生出了些许皱纹,身上的衣服首饰也有些老旧款式。
看样子,她在贺家的日子也不好过。
她进门后,一眼就看到了桌子上精致的珠钗图纸,撇了撇嘴说:“这不是那扶摇楼的珠钗?将文人诗词与绫罗绸缎放在一起,简直就是污了文人风骨,这样的东西也就盛行一时,成不了气候。”
我没理她,只是好奇地问:“大姐姐,这么巧,你今日也在家中?”
孟晴孀的脸色瞬间变了变,手上用力地扭着手帕,半天才挤出一句话:“我就是听说妹妹你回来了,特意来叙叙旧。”
我娘在旁边悄悄跟我说:“是孟晴孀被贺知书赶了回来。”
我略带诧异地看着我娘,我娘又冲着我眨了眨眼。
我心领神会,笑着说:“哦,原来是这样啊。”
我们的动作都被孟晴孀看在眼里,她脸色变了又变,最后竟然坐了下来。
11
我把这件事跟他说,他听后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这事儿可真奇怪,孟晴孀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我叹了口气:“我也想不通,她到底想干什么。”
三日后,我正坐在书房里看账本,管家突然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气喘吁吁地说:“大娘子,不好了,老爷,老爷被抓了起来,下了大牢!”
我手里的账本“啪”地一声掉在地上,我猛地站起身,眼前一片漆黑,差点没站稳。流云赶紧扶住了我,急得直叫:“大娘子,您可别急坏了身子!”
我深吸了一口气,紧紧抓住流云的手,定了定神,才开口问:“快说,这是怎么一回事?”
我本以为是朝堂上的尔虞我诈让沈重竭不小心着了道,可没想到管家却说:“大娘子,今日太子在朝堂上当众拿出了扶摇楼那些还没上新的饰品,控告三皇子利用这些饰品上的文字结党营私,煽动民心。”
我愣住了,喃喃自语:“这怎么可能?那些未上新的饰品都被锁起来了,钥匙只有我有,连工匠之间都不知道彼此的图纸。”
流云也是一脸疑惑:“大娘子,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突然反应过来,脱口而出:“只有那日我带回娘家的被孟晴孀看到了!也只有她有那过目不忘的本领!”
我越想越心惊,忍不住问流云:“你说,她是不是故意的?”
流云摇了摇头:“大娘子,这可说不准,但孟晴孀做事向来不按常理出牌。”
我咬了咬牙,心里乱成一团。这时,管家又补充道:“皇上震怒,斥责三皇子,随即查封了扶摇楼。沈老爷为了保全三皇子,一力承担罪责,只说扶摇楼只是沈家的家业,和三皇子并无关系。”
我忍不住叹气:“沈重竭这又是何苦?朝堂上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他是三皇子一派的,但这话又不能直接拿到明面上说。”
流云也跟着叹气:“是啊,这事儿闹得太大了。”
皇上已经将沈重竭关押,并将此事交由大理寺调查。若是查出沈重竭背后有人,必定严惩。
12
“大娘子,要不咱们去找三皇子吧,老爷肯定是被冤枉的啊!”管家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好像恨不得自己去大牢里替沈重竭受罪。
我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不行啊,管家,现在沈府被盯得死死的,要是这时候去找三皇子,不就把他也扯进来了吗?那可就真完了。”
管家急得直跺脚:“那怎么办呀,大牢里那些人可狠着呢,老爷是个文人,身子骨弱,万一被严刑逼供,可怎么受得了啊!”
我心里乱成一团,额头直冒冷汗,我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坐到椅子上,皱着眉头说:“让我想想,让我好好想想。”
就在这时,我突然眼前一亮,拍了一下桌子:“有了!去查太子妃的弟弟!我记得李掌柜说过,太子妃的弟弟好赌,当了不少东西,那些东西来路不明。要是真有这事儿,咱们就把它散播出去;要是没有,咱们就弄点事儿出来。只要把火引到太子身上,他哪还有时间对付沈重竭!”
管家一听,眼睛都亮了,激动得直拍手:“大娘子,您可真是聪明绝顶!奴才这就去办!”
管家动作很快,没多久就查到了不少事儿。原来太子妃的弟弟真是个坏蛋,搜刮百姓,强抢民女,坏事做尽。太子妃虽然每次都帮他遮掩,但京城里的人早就看在眼里,只是没人敢说。
管家跟我说:“大娘子,这事儿可得好好办,我有个主意,让咱们的人扮成良家女子,去勾引他,然后告他!”
我点了点头:“好主意,就这么办!”
没过多久,管家就安排好了。一个jn扮成良家女子,成功把太子妃的弟弟给引了出来。事情一闹大,就有了一纸状书告了上去。紧接着,越来越多的受害者也站了出来,纷纷要告他。
民间一下子议论纷纷,正直的御史大人知道了这件事,觉得不能不管,就把这事呈报给了皇上。
“陛下,太子妃的弟弟草菅人命,强抢民女,这可不是小事啊!”御史大人在朝堂上严肃地说。
皇上听了之后,皱着眉头说:“这事儿可不能轻饶,把他抓起来,让大理寺彻查!”
没过几天,太子妃的弟弟就被关进了大牢。可没过多久,他就死在了大理寺。虽然现场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但朝堂上谁不是人精呢?大家心里都清楚,这人是谁杀的。
13
我瞅着外面乱成一团,心一横,赶紧收拾了一下,带了些衣裳、吃食,还有伤药,打算悄悄溜进大牢瞧瞧沈重竭。
等夜深人静的,我裹上斗篷,小心翼翼地进了大牢。
我心里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想着沈重竭肯定被打得惨不忍睹,我带的伤药也不知道够不够用。
可我万万没想到,我担心得要命的人,居然正坐在月光下,慢悠悠地喝着茶,一口接一口,那叫一个自在。
“沈重竭!”我气得直跺脚。
“我要和你和离!”
我都要气死了!我在外面为他操心费力,他倒好,还有闲情逸致喝茶。
这摆明了是早就安排好了,就我一个人被蒙在鼓里。
沈重竭倒茶的动作一下子停住了,他转过头,一脸诧异地看着我:“若风?你怎么来了?”
我咬着牙,气呼呼地说:“我怕你死在这里,这不是特意来给你收尸来的。”
他一听,慌了神,赶紧站起来,声音软软的:“是我不好,没能提前告诉你,你肯定害怕了吧。”
他甚至还想伸手摸摸我,我赶紧往后退了一步,没好气地说:“怕什么呀,等你死了,那些铺子田产不就全是我的了,我再去找个小白脸,什么都听我的,那才叫快活呢。”
沈重竭的脸一下子拉了下来,声音也高了起来:“你敢!”
我被他这一嗓子吓了一跳,又往后退了一步。
这几天我吃不好睡不好,满脑子都是怎么把他救出来,可他居然还这么大声跟我说话。
我心里越想越委屈,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
沈重竭见我哭了,也急了:“诶,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别哭啊。”
“我当初就不应该嫁给你!”我一边哭一边把东西往地上一扔,转身就跑。
他在我身后喊我,我头也不回,就当没听见。
晚上躺在床上,我心里还憋着一口气,心怦怦直跳。
我就想,他要是回来不给我好好道歉,我绝对不理他!
14
太子这招本想置三皇子于死地,却不想玩火自焚,那把烧向政敌的火,最终烧到了自己身上。
大理寺的晨鼓声还未散尽,一封匿名密函就摆在了大理寺卿的案头。泛黄的宣纸上密密麻麻列着太子府这些年包庇恶徒的桩桩劣迹,墨迹未干,透着股刺骨的寒意。
消息传到御书房时,皇上正对着奏折皱眉。这位以仁政治国、整日把 “百姓生计” 挂在嘴边的明君,看着密函上的内容,手都开始微微发颤。那太子行事,分明是在他这个父亲脸上狠狠扇耳光!
就在皇上气得要摔奏折时,殿外传来太监尖细的通报声:“昭华长公主求见 ——”
鎏金屏风外,年逾花甲的长公主身着绣着丹凤朝阳的朝服,缓缓跪了下来。她鬓角的白发在晨光里泛着银光,眼角的泪却滚烫得灼人。
“皇弟啊,” 长公主声音发颤,“你还记得那年咱们被叛军围困,是谁把最后半块干粮塞给你吗?” 她抬手轻抚鬓边那支精致的珠钗,“这支钗子,是三皇子特意托江南巧匠打造,说是要哄姑姑开心。怎么到了太子嘴里,就成了结党营私的罪证?”
皇上喉头滚动了一下。当年若不是这位长姐散尽私产,带着旧部拼死护他,哪有今日的太平?后来长公主为了避嫌,早早隐居,他心里本就愧疚,如今这事一出,传出去让天下人怎么想?
太子哪肯轻易松口?他咬着牙往前半步,蟒袍上的金线在烛光下泛着冷光:“父皇!儿臣亲眼看见沈重竭与三皇子深夜密会,此事背后必有阴谋!不严刑拷打,如何能揪出乱党?”
“住口!” 龙案上的茶盏 “砰” 地碎裂,茶水溅在太子的靴面上,“你还有脸提严刑拷打?百姓被你纵容的恶徒害得家破人亡,你倒好,还想着罗织罪名!”
满朝文武 “哗啦” 一声全跪了下去。丞相白发苍苍,额头贴着冰凉的地砖,声音都在发抖:“陛下息怒!太子殿下许是一时糊涂……”
“糊涂?” 皇上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太子的手都在发颤,“从今日起,你就给我回东宫闭门思过!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是储君该做的事,什么时候再出来!”
话音未落,明黄龙袍已经消失在雕花门外。空荡荡的大殿里,只留下太子面如死灰地跪在原地。这场惊心动魄的朝堂博弈,终究以三皇子的完胜落下帷幕。
15
沈重竭回来了。虽说我知道他在牢里过得还不错,但到底还是清瘦了几分。
“哎呀,你这脸怎么变得这么瘦了?”我忍不住说了一句。
他笑了笑,摸了摸自己的脸,说:“还不是为了你,天天在牢里想怎么出来,都瘦了。”
我撇了撇嘴,心里还存着他骗我的气呢。
“哼,想让我原谅你,没那么容易。”我说完,就交代下人好生伺候他,自己回了屋子。
没多久,他收拾好就眼巴巴地来找我了。
“若风,我真是没想到你这么厉害,要是没有你,我这会儿还在牢里呢。”他凑过来,满脸讨好地说。
我白了他一眼:“少来这套,一开始是我吹的风,后来的浪都是三皇子掀起来的,跟我有啥关系。”
他不说话,从怀里掏出一把东西递到我面前,笑着说:“这可是为夫的私房钱,如今都给你,看在这些金灿灿的小豆子的份儿上,娘子就原谅我这一回吧。”
我回头一看,哪里是小豆子,拇指大的金珠有好几个。
“哟,还挺会来事儿的。”我忍不住笑了。
他眼带期冀地看着我,那模样,硬生生从狡诈的狐狸变成了摇尾巴的狗。
我心里觉得好笑,但面上没显出来,伸手把那几个金珠拿了过来。
“什么你的我的,你的,全都是我的。”
16
大伯一家真是倒霉透顶,偷鸡不成蚀把米。
“这事儿闹得,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我忍不住摇头叹气。
太子犯了错,那些平日里跟太子混得热乎的臣子,现在也跟着倒霉,皇上对他们可是一个个都不待见。
“真是墙倒众人推,朝堂上还有沈重竭那家伙盯着他们呢。” 我心里暗想。
可我现在更恨的是孟晴孀。
“她到底在想什么?明知道把那几份图纸偷走会惹出多大的麻烦,居然还这么做,把我这个堂妹的情分全不放在眼里。” 我越想越气。
“既然如此,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我咬咬牙,下定了决心。
上辈子我和贺知书虽然名义上是夫妻,可根本没有夫妻之实。我一直以为是贺知书对女人不感兴趣。
“谁知道呢,临死前我才知道,他居然喜欢上了一个罪臣之女。” 我心里满是不甘。
“那女人到底有什么好的?学了一手好琴,气质淡雅,就引得贺知书对她迷得神魂颠倒。” 我越想越窝火。
我派人去打听,找到她的时候,她正拿着她那把琴,站在河边,一副要投河自尽的模样。
“真是个傻女人,为一个男人就寻死觅活的。” 我冷哼一声,但还是出钱把她赎了回来。
“我帮你照顾你的家人,你入贺府当妾就行,怎么样?” 我直截了当地提出了条件。
秦洛抬起头,眼神里闪过一丝犹豫,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好,我答应。” 她的声音很坚定。
“果然是个有魄力的女子。” 我心里暗赞。
三月后,我听说她怀孕了。
“看来我果然没看错人。” 我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她图的可不是贺知书的心,而是整个贺家。这种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女子,和孟晴孀比起来,孟晴孀简直太嫩了。” 我心里想着。
最近李掌柜收到的孟晴孀的嫁妆越来越多,他时不时还来问我,
“夫人,要不要买几件回去,也能嘲讽一下她。”
我摇摇头,
“若是要嘲讽她,只要一件就够了。”
17
皇上对太子的偏爱,那真是藏都藏不住了。听说太子被斥责后心里不痛快,生了病,皇上就赶紧把他放了出来。
朝堂上,太子和三皇子的明争暗斗越来越激烈。
正统派的人一直喊着,太子是嫡子,按祖宗礼法,太子继位是天经地义的事。
可举贤派也不甘示弱,他们觉得三皇子,无论是才能还是心胸,都比太子强上百倍。
最让人琢磨不透的,还是皇上的态度。他既不打压三皇子,又总是容忍太子犯错。
就在这节骨眼上,我听说贺知书竟然同意出仕了。
我跟秦洛说:“上辈子,婆母临死前还拽着他的手,让他放下傲气,光耀门楣。可他那时候无动于衷,还觉得婆母不可救药。这回到底是什么让他改变了?”
秦洛说:“我打听过了,是太子三顾茅庐,给足了他面子。贺知书扬言太子是嫡子,才应该是正统,他要凭自己之力,匡扶正道。”
我惊讶地说:“这贺知书,居然还这么有想法。”
春闱在即,贺知书也要参加。我心想,人人都说他学问好,我倒要看看他到底有多厉害。
出榜那天,我特意派流云去瞧瞧。
流云回来时,脚步急得不行,一路小跑着进来。
“大娘子,大娘子!”
我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流云说:“大娘子,贺知书上榜了,可只有二甲十三名。他看到自己名字的时候,当场就叫嚷起来,说有人调换了试卷。”
我惊讶地说:“还有这种事?”
流云接着说:“周围全是士兵,就怕有人闹事。可他越嚷越大声,最后直接被绑起来带走了。”
我忍不住笑起来:“哈哈哈哈,这贺知书,我还以为他真有状元之才,结果不过如此。”
傍晚,沈重竭回来,我跟他说起这事。
我说:“沈重竭,你听说了吗?贺知书居然只考了个二甲十三名,还闹着说试卷被人调换了。”
沈重竭说:“这次的监考官是王大人,那是出了名的刚正不阿,绝不可能有人在他眼皮子底下做手脚。”
我一脸不屑:“那不就说明贺知书的实力也就这样?”
沈重竭却笑着说:“你以为二甲十三名很容易拿到吗?贺知书这个人是有几分才学,但太死板了,全是书本上的东西,大多是纸上谈兵。要是让他去修书,倒也合适。可要是太子非要提拔他,那可就难说了。”
我知道他不会平白无故这么说。
18
贺知书大闹放榜处这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偏就王大人是个耿直的,非要彻查此事,还他自己一个个清白。
“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我一定要查清楚!”王大人当时拍着桌子,一脸严肃。
“哎呀,王大人,您就别较真了,这事儿闹大了对谁都没好处。”旁边有人劝他。
“不行,朝廷的清白不能被玷污,我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王大人态度坚决。
经调查,贺知书的成绩确实没问题。
“看来这事儿是有人故意陷害啊。”调查的人感慨道。
“那可不,我儿子怎么可能作弊,他读书读得辛苦得很!”贺知书的大伯在一旁急得直跳脚。
“污蔑朝廷命官是重罪。”调查的人提醒道。
“那就好,那就好,这下我儿子有救了。”大伯松了口气。
最后还是大伯到处打点,才把贺知书捞了出来。
贺知书回到家,气还没消,直接和沈晴孀大吵了一架。
“都是你们,非要我去做官,我哪受得了这委屈!”贺知书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沈晴孀的鼻子大喊。
沈晴孀也不甘示弱:“你没本事还逞强,丢人现眼,连我都跟着你丢脸!”
“你什么意思?我怎么就丢人现眼了?”贺知书怒道。
“你自己心里清楚!你去闹放榜处,这不是让人笑话吗?”沈晴孀嘲讽道。
“你……你等着,我这就休了你!”贺知书气得不行。
秦洛在旁边添油加醋:“姐夫,沈晴孀这话说得也太不讲理了,你可别受这委屈。”
“就是,她这不是故意找茬吗?”秦洛又补了一句。
夫妻二人的矛盾越发激烈。
“你别听他胡说,我可没找你茬!”沈晴孀反驳道。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早就看我不顺眼了!”贺知书瞪着她。
“行了行了,你们别吵了。”秦洛劝道,但根本没用。
孟晴孀二话没说就收拾了东西回了娘家。
“我受够了,我回娘家去!”孟晴孀气冲冲地说。
“你别走啊,有话好好说!”贺知书还想挽留。
“没意思,我再也不想待在这个家了!”孟晴孀头也不回地走了。
可没到三天,她就灰溜溜地回了贺府。
“哎呀,晴孀,你怎么又回来了?”贺知书有些意外。
“还不是因为大伯说的那些话,我实在没办法。”孟晴孀低声嘟囔。
“大伯说了什么?”贺知书好奇地问。
“他说出嫁的姑娘就应该孝顺婆母,顺从夫君,三天两头回娘家成何体统。”孟晴孀抱怨道。
“这话说得也没错啊。”贺知书小声说。
“你别帮着他说话!”孟晴孀瞪了他一眼。
而孟晴孀的这番作为,更是把贺府上下得罪了个干净。
“这孟晴孀也太不懂事了,三天两头折腾。”下人们在背后议论纷纷。
“就是,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另一个下人附和道。
只听得沈晴孀在自己院子里抚着琴,一边弹一边叹气:“唉,这命运怎么就这么不公呢……”
19
但不管怎样,贺知书还是秉持心中大义,继续支持太子。
“太子殿下仁德宽厚,将来一定是个好君主。”他总是这样对身边的人说。
而他在学子眼中的威望确实不小,越来越多的学子奔向太子。
“贺知书都支持太子,那太子肯定错不了。”有学子议论道。
太子的动静越来越大。
“殿下,现在我们的势力越来越强了。”手下向太子汇报。
太子微微一笑:“是啊,贺知书的影响力确实不小。”
三皇子则按兵不动。
“三哥,你怎么还不行动?太子那边已经风生水起了。”有人问三皇子。
三皇子只是淡然一笑:“急什么,好戏还在后头。”
如今的京城中暗潮涌动。
“京城里的局势越来越复杂了,太子和三皇子,不知道谁会笑到最后。”有人私下里猜测。
但谁也没有想到,打破这个僵局只需要一个贺知书。
太子提拔贺知书,给他安排了御书房的差事。
“贺知书,你好好干,以后前途无量。”太子拍着他的肩膀说。
“殿下,我一定不负所托。”贺知书满脸感激。
那可是直接能够接触皇上的位置,是这届举子中的独一份。
“贺知书,你可真是运气好啊。”同僚们纷纷羡慕。
贺知书被人恭维,得意的不行,渐渐的忘记了自己的本分。
“我现在可不一样了,可不是从前那个小举人了。”他心里暗自得意。
那一日,他竟然拦下了地方送上来的急报。
“所有的奏报都要经过审阅统一呈送给皇上,无论你这是有什么事,都必须遵循规矩。”贺知书对送急报的人说。
“贺大人,这急报事关重大,南方瘟疫蔓延,不能再耽搁了啊!”送急报的人急得满头大汗。
“规矩就是规矩,不能乱。”贺知书却毫不留情。
回去的时候还和同僚说:“官场之上总有这些耍小聪明的人,要是人人都如此,这朝堂可还有纪律可言。”
这一番大道理讲下来同僚们都只是笑而不语。
“贺知书啊,你这话说得可有点过了。”有同僚提醒他。
“哼,我只是说事实。”贺知书不以为然。
原本的举人做官都得是从最底层开始做起,通过观察学习才能了解每一步应该是什么章程。
“贺知书,你刚入官场,得多向我们这些老家伙学习学习。”有前辈好心劝他。
“哎呀,我都懂,不用麻烦了。”贺知书却摆摆手。
哪怕就是你什么也不会,平日里谦虚一些,同僚前辈也愿意指点一二。
可是这贺知书为人处事之道半点也不懂,平日里狂妄的很,跟本没有人想去帮他。
“这贺知书,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同僚们背后议论。
但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这回送上来的急报,并不是什么无关紧要的事。
南方发生了瘟疫,传播速度之快,已经不可控制,仅仅是耽搁的这几天又死了很多的人。
“怎么会这样?瘟疫已经这么严重了?”皇上看到奏章的时候眼睛一黑,急火攻心都昏了过去。
等到皇上醒了过来,第一件事就是要杀了贺知书。
“来人,把这个误国误民的贺知书拖出去斩了!”皇上气得浑身发抖。
“父皇,且慢!”太子急忙拦下。
“太子,你还护着他?他耽误了奏报,害死了多少百姓!”皇上怒斥太子。
“父皇,贺知书虽然有错,但他也是无心之失,还请父皇饶他一命。”太子苦苦哀求。
这段时间贺知书给太子带来了太多好处,所以他暂时还舍不得贺知书死,几经思考还是出面保下贺知书。
“太子这步棋算是走死了。”沈重竭摇了摇头。
“太子以为他将贺知书救下来,就能够让天下学子看到他会是个仁慈的君主,会让这些读书人更加拥戴他。”有人分析道。
“可他忘记了这天下百姓有多少读书人,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国之根本说到底其实是百姓。”沈重竭继续说道。
“贺知书耽误了奏报,是害了百姓性命的罪人,把他救了下来可就算是真正的失去了民心。”
太子不懂,我大伯不懂,贺知书亦是不懂,他们从出生之时眼睛便是向上长的,百姓在他们眼中不过蝼蚁。
这次皇上真的对太子失望了,他将贺知书放了出来,但同时也罢免了贺知书的官职。
“贺知书,你这次算是彻底完了。”同僚们冷笑着议论。
另一面皇上偷偷召见了三皇子。
“三皇子,南方瘟疫肆虐,朕希望你能亲自去疫区安抚人心。”皇上对三皇子说。
“儿臣遵命,一定不辱使命。”三皇子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此行危险,但若是能够成功回来,便是能够得到百姓的拥戴。”皇上看着三皇子,眼神中带着期待。
“父皇,儿臣明白,儿臣一定会尽全力。”三皇子坚定地说。
皇上也是想要看看三皇子的胆量和智谋是否能够承担起大任。
三皇子看透了皇上的心思,自然是义不容辞。
可笑的是太子还天真的以为他的父皇依旧宠爱着他,把这份困难的差事交给了三皇子。
“三哥,这次父皇让你去疫区,是不是想考验你啊?”有人问三皇子。
“不管是不是考验,这是我的责任,我必须去。”三皇子回答道。
直到两个月后,三皇子回来,皇上封他为承亲王的时候,太子才发现事情不对劲。
20
皇上最近对三皇子越来越倚重了,差事一件接一件地交给他。下朝之后,皇上也总是把三皇子留在身边,让他随侍左右。就连泰山封禅这样的大事,都让三皇子跟着去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皇上这是在逐渐放手,有意把皇位传给三皇子啊。
太子终于坐不住了。曾经那个百般宠爱他、无论他犯什么错都能被原谅的父皇,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已经不再把他当回事了。
就在这当口,孟晴孀来到了沈府。
“妹妹,若风,我实在是过不下去了!”孟晴孀一进门就哭得稀里哗啦的,扯着我的衣袖,眼泪鼻涕糊了一脸,“贺知书他不是人!他拿走了我所有的嫁妆,整日在外面胡混,喝多了就回来打我!还有秦洛那小贱人,天天在贺知书身边吹枕边风,我真的受不了了,你救救我吧!”
我看着她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心里却是一片平静。这事儿,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大姐姐,你先别急,坐下慢慢说。”我轻声安慰她,但语气里带着一丝疏离,“当初是你逼着姐夫去当官的,现在吃点苦头,也是没办法的事。”
“当初?当初是你答应帮我劝他的!”孟晴孀突然激动起来,眼睛瞪得圆圆的,“你答应我的,说会帮我让贺知书出仕,可你什么都没做!”
我笑了笑,这话说得可真是冤枉我了。“大姐姐,我可没答应你什么。是你自己跟贺知书说太子赏识他,让他去当官的吧?这事儿我可没参与。”
“你……”孟晴孀被我堵得说不出话来,气得直喘粗气,“你明明知道我没办法,才故意推脱的!”
“大姐姐,你这话可就不对了。”我语气依旧平和,“当初的日子过得好好的,是你非要逼姐夫去当官。现在姐夫不开心了,你又来找我。这事儿,你得自己担着。”
“他现在成什么样了你不知道吗?”孟晴孀急得直跺脚,“他天天在外面鬼混,还打我!”
我叹了口气,心里却在想,这都是她自找的。“大姐姐,我早说过,做当家主母的要大度。姐夫不过多了个妾室,也不算过分。你要是天天闹,那可就真犯了七出之罪中的妒了。”
“你……你怎么能这么说?”孟晴孀气得脸都红了,“你明明知道他不是那样的人!”
“大姐姐,你冷静点。”我站起身,准备送客,“时候不早了,我家夫君最近升了官,找他吃饭喝酒的人不少,估计也快回来了。我得去准备准备,服侍他。你看……”
孟晴孀听出了我的逐客之意,猛地站起来,手颤抖着指着我:“你……你这个无情无义的东西!”
我微微一笑,语气依旧温和:“大姐姐,我们女子嫁人后要以夫为纲,可别失了分寸。要是让大伯知道你在外头这样说自己丈夫,大伯可是会生气的。毕竟,别人会以为孟家的家教不严呢。”
21
眼看着皇上的身体越来越不好了,太子也越来越心急。他整天愁眉苦脸的,嘴里还念叨着:“这可怎么办,要是父皇有个三长两短,我这太子位可就悬了。”
就在他得知皇上留下了继位遗旨后,更是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他拍着桌子大喊:“这不可能!我怎么可能和皇位无缘!”
于是他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暗中给皇上下了毒。他一边往药里下毒,一边咬牙切齿地说:“父皇,别怪我,这都是为了我的前程。”
同时,他还联合朝堂之上跟他站在一边的大臣,以谋逆之罪将三皇子下狱。他得意地对那些大臣说:“各位,这三皇子野心勃勃,我们得联手把他拿下,不然以后麻烦就大了。”
沈重竭已经很久没有回来了,我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我到处找他,可就是找不到。我着急地对身边的人说:“沈重竭到底去哪儿了?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
就连阿兄也联系不上了。我给阿兄送信,可信就像石沉大海一样,一点回音都没有。我急得直掉眼泪:“阿兄,你到底在哪儿?怎么连个信儿都没有?”
我帮不上他们什么忙,就只能耐心等待,不断祝祷他们能够平安归来。我每天都在心里默念:“沈重竭,阿兄,你们一定要平安无事啊!”
那天夜里,外面的厮杀声音震天响。阿兄派来保护我的侍卫紧张地说:“夫人,您别怕,只要关起门,便不会有事。”
我坐在屋内一夜未眠,终于在天晓之际,丧钟响起。我手上的茶盏掉在了地上,我惊恐地问:“是谁赢了?”
外面传来了脚步声,我的心提了起来。侍卫也紧张地说:“夫人,您别动,我去看看。”
门被推开,来人将我一把抱住。我抬头一看,是沈重竭!我激动得眼泪都流了下来:“沈重竭,你终于回来了!”
他紧紧抱着我,声音带着欣喜:“若风,三皇子登基,我们赢了!”
我看着他身上的血腥味,心疼地说:“昨夜一定很凶险吧,你可吓死我了。”
他笑了笑:“好在如今都挺了过来。我和阿兄都平安无事。”
我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我好奇地问:“三皇子是怎么这么快清除太子余孽的?”
沈重竭眼光流转,半晌薄唇轻启:“多亏了一个人,太子妃。”
我惊讶地问:“太子妃?”
他点了点头:“太子为了撇清自己,把太子妃的弟弟杀了,还把她囚禁起来,打算登基后就废了她。太子妃怀恨在心,偷偷送出了密信给三皇子,把太子这些年所有的谋划都泄露了出来。这才让三皇子他们有了防备。”
我叹了口气:“原来如此,真是大快人心。”
沈重竭眼中有报仇雪恨后的爽快:“上辈子太子买通了孟晴孀,害得我沈家一家惨死。如今这辈子也终食恶果。”
我安慰他:“那就好,恶有恶报,善有善报。”
三皇子登基后,按照先皇的遗旨,把太子贬为庶人,幽禁于常宁宫。三皇子冷着脸说:“你害得父皇早逝,还妄图篡位,罪不可恕!”
至于他的一众党羽全部问斩。大伯一家也在这行列,大伯临死前还哭喊着:“我冤枉啊!”
而孟晴孀却因为是嫁出去的女儿免了一死。她被押下去的时候,还哭着说:“我也是被太子逼的。”
沈重竭和阿兄也因为从龙之功,官职一路高升。阿兄高兴地说:“我们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了。”
这辈子最后的结局和上一世好像都反过来了。我家家庭美满,大伯家命丧黄泉。
我和沈重竭也从被别人不屑,到了人人都要巴结讨好我们。沈重竭得意地说:“这日子可真是越过越好了。”
沈府也不会被天下读书人所不齿,反而地位有所提高。大家见了我们,都恭敬地说:“沈大人,您真是了不起。”
我摸着圆滚滚的肚子,如今我也有了自己的孩子,却还要去做最后一件事。我对流云说:“帮我把那副红宝石的头面带上。”
流云帮我戴好后,我满意地说:“走吧,我也该去见见大姐姐了。”
如今我得意了,也得去看望看望落魄了的大姐姐,以报答上辈子她的“提点之恩”。
22
“孟家出事之后,晴孀的脑子就不好了。我们怕她胡言乱语,就只能把她关起来。”贺家婶婶带着我来到了关着孟晴孀的屋子。
孟晴孀穿着一身白衣,坐在镜子前,一遍又一遍地梳着头发,嘴里还念叨着:“我是结清县主,我是结清县主。”她看起来像是着了魔一样,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镜子里的自己。
我心里一紧,原来孟晴孀不是真的疯了,她什么都想起来了。
我对贺家婶婶说:“婶婶,您先出去吧,我有几句话想单独跟她说。”
等门关上后,我开口了:“别装了。”
孟晴孀原本梳头发的手一下子停住了,她慢慢地转过头来,眼神里带着几分幽怨:“你早就知道我会想起来,对不对?你故意让我嫁给贺知书,就是为了报复我,是不是?你的心可真狠,你自己过得不好,就想把我拖下水!”
她猛地冲过来,我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冷笑着回应:“没错,我就是要报复你,还有贺知书。你们平时不是挺讲究品节高尚的吗?踩着别人的性命来衬托自己,就应该想到会有这一天。我受过的苦,现在都加倍还给你们!”
孟晴孀听了这话,手一下子松开了,整个人跌坐在地上,突然大笑起来:“哈哈哈哈,你说得对,这都是我自找的。我认了!不过你也不能放过贺知书,你得让他也下地狱来找我,哈哈哈!”
我看着她笑得那么疯狂,心里不禁有些发寒。曾经的我,是不是也像她一样,被贺知书、被命运逼得疯魔?
我摸了摸头顶的血红宝石头面,这东西太沉了。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它取了下来,放在桌子上:“这头面本来就该是你的,现在物归原主。”
转身离开的时候,我听到孟晴孀抱着那副头面,还在那里疯狂地大笑。
她屋子里已经没什么像样的东西了,估计都被贺知书给卖了。想起上辈子那段最绝望的时候,我多希望能有人拉我一把。现在看着孟晴孀,就好像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罢了,她如今也算得到了教训,就让她往后余生都在这贺府,和贺知书互相折磨吧。
23
“哎呀,你看看她那副样子,成天端着个两袖清风,随时都能羽化成仙的架势。”有人在背后议论着,声音里满是不屑。
“我没。”她低声嘟囔着,眼神里透着无奈。因为孟家的事儿,贺家对她的葬礼也没大操大办。贺知书更是不知去向。
“知书,你去哪儿了?”有人问,但他只是沉默,仿佛心里藏着什么秘密。
一年后,贺知书死在了酒楼之中。身中数十刀,行凶之人被抓住的时候仍不知悔改。
“我一家人都死在了瘟疫之中,就差一点点他们就能够活下来,都是他,害得我妻离子散,我就是要他偿命!”凶手咬牙切齿地说,眼神里满是仇恨。
“因果循环,杀人偿命,贺知书却也应该为此付出代价。”周围的人议论纷纷,声音里带着一丝冷漠。
贺知书死后,他的父母也相继离世。秦洛带着孩子,成为了贺家的当家之人。
“重竭,你看这圣旨。”沈重竭的官越做越大,在沈元宝三岁的时候,他给我带回来了一张圣旨。我拿着圣旨,淡淡地说。
“上面写着册封你为一品诰命夫人。”沈重竭一脸期待地看着我。
“哦,我知道了。”我淡定地把圣旨收了起来。
“你不高兴?”沈重竭有些奇怪。
“怎么会,一品诰命夫人何等荣耀。”我笑了笑。
“那你为何不笑?”他凑过来,眼神里满是疑惑。
“因为这诰命夫人可是我用钱买来的,毕竟皇上还在扶摇楼上占了股。”我轻描淡写地说。
“这本就是我应得的。”沈重竭听完,一脸无奈地看着我。
“你呀,钻钱眼儿里了。”他摇了摇头,笑着说。
“没办法,我就是喜欢银钱。”我耸了耸肩,回应道。
“和银钱天下第一好。”我俩相视一笑,就像是重生回来的那天。
没错,我就是喜欢银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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