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丞相大人,这已经是您第九个孩子,夫人再流掉的话,不仅再难生育,身体也会彻底亏空,余生缠绵病榻……”
声明: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已完结,请放心观看!
第1章
“丞相大人,这已经是您第九个孩子,夫人再流掉的话,不仅再难生育,身体也会彻底亏空,余生缠绵病榻……”
大夫一边递出药包,一边苦口婆心地劝道。
裴时裕一身紫金长袍笔直地站在书房里,接过药包时不甚在意地开口。
“谢晚鸢命硬,再小产几次也不会有事,只有让她一次次怀上却每次都保不住,她才会彻底放弃要孩子的念头。”
“这世上,只有婉婉一人能生下我的孩子。”
书房外,谢晚鸢听见这番话,心脏狠狠一抽,满脸的难以置信。
她那些来不及出世的孩子,竟都是被生父亲手杀害在腹中?!
谢晚鸢心痛到窒息,眼前一阵阵眩晕。
她揪着心口缓了片刻,才顶着通红的双眼回房。
刚坐下没多久,裴时裕就端着药来了。
见到她红着的眼眶,裴时裕微微一愣,连忙问。
“怎么哭了?莫不是孩子又闹你了?”
“正好今日的安胎药已经煮了出来,趁热喝了吧。”
谢晚鸢看着他手里黑漆漆的汤药,想到方才听见的话,寒意从背后蔓延上来。
她缓缓抬起头,试探地说道:“这药太苦了,我不想喝,以后也都不想喝。”
从前只要她不愿意,裴时裕从来不会逼迫她。
她祈祷今晚只是自己的一场噩梦,裴时裕依然还是那个爱她的裴时裕。
但现实总是残酷,谢晚鸢没有错过他眼中微不可察的不悦。
裴时裕脸上依然挂着温柔的浅笑,只有语气里多了几分不容拒绝的意味。
“良药苦口,喝了它才能生下健康的孩子,你也不希望这次的胎儿依旧保不住吧?”
“乖,我命人给你送些蜜饯过来便不苦了,你先把这碗喝了。”
她看着这碗药,怎么也下不了口,于是抓着裴时裕的衣袖又说。
“我们前八个孩子安胎药都没能保住,这一次我不想保了,我们就听天由命吧?”
闻言,裴时裕眼神一暗,端起汤药喂到她嘴边。
“晚鸢,别任性,别的我都能答应你,唯独这件事不行。”
看着他眼里的坚决,她的心就像被针扎了似的难受。
她不忍地别过头,丢下一句:“我不喝。”
亲手杀死自己的孩子,她做不到。
两人僵持间,一名小厮急匆匆赶来附在裴时裕耳边说了什么。
裴时裕脸色一变,放下药碗就朝外走去。
行至门口才想起来回头和她说:“陛下急召,你记得把药喝了,我去去就回。”
看着裴时裕匆匆离去的背影,谢晚鸢揉了揉已经痛到麻木的心脏,端起桌上的药朝窗外泼去。
这哪里是陛下急召,分明是清歌楼的萧婉出事了。
清歌楼是官妓所在之所,而萧婉……则是这个世界的女主。
没错,谢晚鸢根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她本是21世纪的大好青年,因为心疼强制爱小说里被做成人彘的深情男二裴时裕,来到这个小说世界将近十年。
这十年里她尝试了各种办法想要改变结局,却都无疾而终。
直到她意外怀孕,才发现剧情因此发生些许偏离。
所以她一直努力怀孕保胎,想要以此保下裴时裕,也是真心希望能和他孕育子嗣。
即便三年小产八次,她都没有放弃。
可现在她才发现,这一次次的小产,竟都是裴时裕的手笔!
而他作为小说里的深情男二,也从没放弃过对萧婉的爱……
算算时间,剧情已经发展到萧婉被原书男主顾郁囚禁折磨,男二裴时裕怒闯清歌楼英雄救美的时候了。
正是因为这件事,顾郁和裴时裕结下了死仇。
顾郁在登基后便立刻抄了裴家满门,并将裴时裕做成人彘摆在寝殿里,日日夜夜见证他和萧婉恩爱。
谢晚鸢本以为,只要自己取代萧婉将裴时裕从裴府救出来,陪着他从不受宠的庶子走到丞相之位。
裴时裕就不会再和萧婉纠缠不休,最终落得那样的下场。
可没想到,即便萧婉什么都没有做,裴时裕依然会为了她付出一切,甚至不惜杀掉他们的九个孩子……
谢晚鸢红了眼眶,心口的剧痛让她小腹也坠痛起来。
想要离开的念头再也压抑不住。
可她却根本不知道怎么才能离开……
就在她茫然无措的时候,她的脑海中突然响起一道电流声。
【改文系统已连接,成功绑定穿越者谢晚鸢。】
【只要宿主扭转剧情,就能改变命运,回到原来的世界。】
第2章
谢晚鸢一愣,反应过来后眼里燃起一抹希冀。
“系统?你是说……我能回家了?”
系统说:【是的宿主,由于你的出现导致剧情崩坏,你需要将剧情修正,就能扭转成为炮灰的命运。】
【一个月后是七星连珠,只要你完成任务,系统就能为你开启时空通道送你回家。】
谢晚鸢听着系统的话,不由抚上小腹。
“我能带着孩子一起走吗?”
【可以的。】
得到肯定的回答,谢晚鸢才放下心,眼神中多了一丝坚定。
从前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改变裴时裕的命运。
但以后,她只为改变自己的命运!
第二天谢晚鸢是被人推醒的。
一睁眼,便看见裴时裕带着个陌生姑娘站在她床前。
“晚鸢,这是萧婉姑娘,从前与我是旧识,在投奔我的途中被歹人所伤,她受了惊吓一个人睡不着,我思来想去还是让晚鸢你帮忙照顾最稳妥。”
虽是对她说话,可裴时裕的眼睛却半点没离开怀中的萧婉。
萧婉的手甚至还缠在他脖子上。
两人亲密无间,谢晚鸢却如同被人当头敲了一棒,头晕目眩。
她张了张嘴,话到嘴边只变成一声苦笑:“是旧识,还是旧情?”
裴时裕神情一僵,欲言又止片刻,耳根居然红了:“你、你莫要乱讲……”
萧婉却像被吓到一般缩回手,柔若无骨地朝谢晚鸢盈盈一拜,
“夫人恕罪,奴家只是一时受到惊吓,奴与裴大人是清清白白……”
她这副模样,让谢晚鸢看得直皱眉:“你也曾是官家小姐,何必一副勾栏做派?”
萧婉一僵,顿时红了眼眶。
“夫人,是我在这里污了您的眼,我这就走……”
她说着转身就要走,却忽然一个踉跄,朝一边摔下去。
“啊!”她惊叫一声,下意识拽掉了裴时裕身上的大氅,又带倒了绣架上的虎头鞋,掉进了炭盆里。
谢晚鸢愣了一瞬,连忙冲过去将大氅和虎头鞋从炭盆里夺了出来。
看着上面被烧穿的痕迹,她心头钝痛。
大氅是她亲手为裴时裕做的,虎头鞋更是她为她的孩子做的东西,是她唯一的念想。
她看着被裴时裕扶起的萧婉,极力压着情绪问。
“绣架离火盆那么远,你就刚好摔一跤让它掉进去了?”
闻言,萧婉似乎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夫人,我……”
裴时裕顿时皱紧了眉头,不动声色地把萧婉往身后藏了藏。
“大氅没了再做就是,虎头鞋做了三年也没有用武之地,又不是重要物件,你何必发这么大的火?”
说完,裴时裕一愣,像是意识到什么似的,连忙补充道。
“我的意思是这已经是三年前的款式,若孩子出生也该穿新的,你不要多想。”
看着眼前满眼不耐的裴时裕,谢晚鸢明白,这才是他本来的模样。
明知道孩子是她心中刺,却为了安抚萧婉,将自己的心里话也不小心说了出来。
她还没开口,萧婉又噙着泪落寞地说。
“恭喜谢夫人又要做娘亲了,我之前也有过一个孩子,可惜他没有福分,被他爹亲手杀死了。”
闻言,裴时裕顿时满眼心疼。
“孩子还会再有的,他不珍惜你和孩子,换一个良人就好。”
“这些婴孩服饰我们也用不上,不如你拿回去备着,也算我给孩子的一份心意。”
谢晚鸢只觉得荒谬:“裴时裕,你做这个决定问过我吗?”
从前裴时裕恨不得把所有珍宝都捧到她面前,而现在却问也不问就要将她的珍宝送给别人。
就因为他心里知道,他们之间注定不会有孩子?
谢晚鸢红着眼苦笑一声,不等裴时裕回答,直接把自己做的小衣服全部丢进了火盆。
裴时裕一愣,皱着眉问她:“你这是做什么?”
谢晚鸢看着一点点燃烧的小衣,心里似乎也有什么东西随着去了。
“没什么,就是突然想通了,你说的不错,这些东西早就过时了,留着没用,不如都烧了做新的。”
裴时裕眉头这才松开,说:“那就好,晚鸢,辛苦你重新做了,今夜萧婉就先在你这院子里住下,你也好帮我照看她。”
说完,他就带着萧婉离开了。
只剩谢晚鸢怔怔看着火光,无声落泪。
入夜。
谢晚鸢正准备歇下,关窗时却见旁边厢房萧婉独自出了门。
她心头一动,下意识跟了上去。
就见她轻车熟路地去了书房,而里面此刻正燃着烛火。
很快,两道人影就交缠在了一起。
谢晚鸢的心像被人拧了一把。
她走到近前,就听萧婉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我这辈子可能都不能有孩子,难道你也打算一辈子不要吗?”
半晌,裴时裕隐忍的声音响起。
“我答应过不会和你以外的人有孩子,就决不食言。”
“只恨我早早和她结为夫妻,给不了你名正言顺的庇护,害得你我都饱受折磨。”
第3章
谢晚鸢从没像此刻这样恨过裴时裕。
她本没想过会嫁给裴时裕,她只想改变结局,远远地看着他安好便已心满意足。
是三年前裴时裕主动求婚,承诺她永不背弃,此生不悔。
可没成想,裴时裕表面说爱她,心里却恨上了她。
他不忍心对萧婉食言,却忍心戕害她的孩子!
九个孩子,都换不来他一丝心软……
她颤抖着吐出一口气,在脑海中对系统说。
【系统,不是要修正剧情吗?裴时裕只是个男二,他不需要孩子,给他绝育吧。】
裴时裕要杀掉她的孩子,那他这辈子也都别想再有子嗣!
系统沉默了瞬,同意了。
【宿主,我给你兑换了道具——男性绝育散,你找个机会下在他的鸡汤里就好。】
谢晚鸢拿了药,不愿再听裴时裕和萧婉互诉衷肠,转身离开了。
次日一早,谢晚鸢就准备亲自去街市买只鸡来炖汤。
细雪初霁,经过梅园时,她没忍住多看了两眼。
就是这一驻足,她却看见两道熟悉的身影。
裴时裕和萧婉都穿着一身绛红,站在成片的红梅之后。
好像他们才是真正的恩爱夫妻。
这样温馨的画面刺痛了谢晚鸢的眼。
她压下心口的涩痛,一言不发地转身就要离开。
“晚鸢!”裴时裕却注意到她,赶上来牵住了她的手。
他眉头微蹙,把手里的暖炉塞进她怀中。
“手怎么这么凉,下人怎么照顾你的,竟让你一个人出来赏梅?”
谢晚鸢垂头看着暖炉,没有解释,只是扯了扯唇角轻轻开口。
“我能照顾好自己,不需要人陪。”
她说着,似笑非笑地看了眼裴时裕身后的萧婉。
裴时裕恍若未觉,只是笑着说。
“只要你开心就好,不枉费当初花大价钱把它们移植过来。”
他说着话锋一转,突然问:“你这两天身体如何,可有不适?”
谢晚鸢下意识摇头,刚想开口,就发现裴时裕的眼神若有似无的落在她小腹上。
心猛地往下一沉。
裴时裕是在试探她有没有喝堕子药!
谢晚鸢的脸色一下变得苍白。
“对不起时裕,我们的孩子……我又没能留住。”
她说的是假话,可心里的痛却没有减少半分。
裴时裕悄悄松了口气,面上却装作悲痛,抱着她哽咽。
“是这孩子没有福分,晚鸢你也别太过伤怀,等你身体好了我们再要一个。”
谢晚鸢听着身前男人的哽咽,一双手死死抠住暖炉,才勉强压下心中的恨意。
她从来没发现,裴时裕的演技竟然这么好!
谢晚鸢还没开口,不远处忽然传来萧婉微弱的呼喊声。
“时裕,救我……”
下一瞬,她就被一把推开,踉跄着撞到梅树上。
她下意识护住肚子,忍着痛看去,就见裴时裕已经将萧婉抱在了怀里。
而萧婉此刻呼吸急促,脸色涨红。
“对不起时裕,我忘了我闻不得梅香……你带我去梅园外歇会儿就好,你多陪陪夫人吧。”
这样拙劣的言辞,谢晚鸢听着都觉得荒唐。
但裴时裕却立刻抱着萧婉往外走,脸上是毫不掩饰的焦急和担忧。
“这怎么行,事关你的性命怎么能大意?”
离开梅园之后,萧婉的脸色依然没有好转,裴时裕回看向梅园,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的纠结。
谢晚鸢跟出来看见他这副神情,顿时明白他想做什么,立刻开口。
“萧姑娘既然有哮喘之症,不如将她送去郊外别院,那里空旷更适合她居住。”
她紧紧盯着裴时裕,红着眼眶提醒他。
“这满园梅花,是你亲手为我种的。”
萧婉眼中闪过一丝暗色,很快又可怜兮兮地开口。
“这些红梅意义特殊,我这一条贱命如何能比?时裕,你就让我自生自灭吧!”
说着,萧婉挣扎着从裴时裕怀里起身,却没想到一动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裴时裕连忙按下她:“别乱动,你还有伤在身。”
说完,他又沉着脸看向谢晚鸢。
“婉婉正被人追杀,外面不安全,树砍了还能再种,人没了可就真没了。”
“晚鸢,你是我的妻子,更要大度。”
看着裴时裕隐隐责怪的目光,谢晚鸢的心一点点凉了下去。
但凡裴时裕稍稍有些理智,便能发现萧婉口齿清晰,丝毫不似哮喘之人。
可他就是没有发现,反而呵斥下人赶紧动手。
下人们再不敢耽搁,立刻拿着工具冲进梅园。
红梅很快被打掉,树也被砍倒。
方才还争奇斗艳的梅园转眼间只剩破败。
谢晚鸢看着园中纷纷扬扬的落花,一滴清泪缓缓落下。
裴时裕亲手打落她等了三年才等来的红梅,就仿佛希望出现又被他亲手掐灭。
梅花落了,她的感情也彻底落下了。
第4章
裴时裕看见谢晚鸢的神情,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
他眼中闪过一抹愧疚,伸手想去拉谢晚鸢的手:“晚鸢,我……”
谢晚鸢退开一步,抬手抹去脸上的泪痕,扯出一抹笑。
“你说得对,只是几棵树而已,砍了就砍了,我会大度。”
说完,她没再看裴时裕的神情,转身离开了。
谢晚鸢亲自买了只鸡回来,熬了一锅汤。
她刚把系统给的绝育粉撒进鸡汤,装了一碗,就被裴时裕从背后抱了个满怀。
谢晚鸢一惊,手狠狠一抖。
滚烫的鸡汤直接泼在她手上,白皙的手上顿时通红一片。
“怎么这么不小心?”裴时裕眼中满是心疼,握住她的手轻吹。
谢晚鸢不动声色的把手抽回来。
“我没事,这么晚你怎么过来了?”
裴时裕这才想起此行的目的,带着愧疚开口:“今天在梅园是我对不住你。”
“只是萧婉被歹人所伤,又呛入梅粉,而太子也正派人在大张旗鼓的找她……”
“如今正是多事之秋,她的身体经不起折腾,只能暂时委屈你了。晚鸢向来良善,肯定能谅解我对不对?”
谢晚鸢看着他眼里的心疼,知道愣了愣,默默盛了碗汤递到裴时裕面前。
“是我不好,明知你公务繁忙却还让你为内宅分心,公务的事我帮不上忙,只能给你熬些鸡汤补补身体。”
“今天的事我不往心里去,以后你也不要再提,你喝了这碗汤,我们便就此揭过。”
闻言,裴时裕看向她的眼神愈加柔和。
“晚鸢,能娶你为妻是我此生最大的幸事。”
说完,他端过鸡汤一饮而尽。
“好了,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你也早些休息。”
裴时裕一走,谢晚鸢顿时敛了神色,眼中闪过一丝快意。
“裴时裕,这么不想要孩子,就此生都别再有了。”
第二天一早。
太阳还未升起,谢晚鸢就被系统吵醒。
【宿主快醒醒!太子派的禁卫军来搜查萧婉的下落了!你需要让萧婉回到太子身边!】
谢晚鸢心头一惊,想起了原著中的这段剧情——
太子顾郁为名正言顺抢回萧婉,借口太子印被盗,派人到丞相府大肆搜寻。
而裴时裕为保萧婉,将一名无辜丫鬟推了出去。
那丫鬟入太子府不过短短一日便气绝身亡,被人抬出来时浑身上下没一块好肉。
想起书中对丫鬟死状的可怖描写,谢晚鸢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她刚披衣起身,门就被人一脚踹开,一块纯金的令牌随即出现在眼前。
“太子印被盗,禁卫军奉旨办案,闲杂人等速速撤离。”
话音落下,那些禁卫军不等她反应就将她推搡出房间。
仓皇踉跄之下,是裴时裕及时出现将她扶住,她才没摔在地上。
“小心。”
谢晚鸢扭头看去,就见裴时裕另一只手还牵着惶恐不安的萧婉。
见到他们,她心头陡然生出一股不祥的预感。
“裴时裕,这是怎么回事?”
裴时裕神情复杂地看了她一眼,没开口。
下一刻,那群禁卫军就捧着一块玉质印章从她房里走了出来。
“太子印在此,还请丞相将贼人交由太子府处置。”
萧婉的脸色刷的一下变得惨白。
裴时裕立刻安抚似的捏了捏她的手,冷声对禁卫军道。
“本相府上哪来的贼人?”
禁卫军统领闻言也沉了脸色,绣春刀直接出鞘。
“看来丞相是执意要包庇你家夫人,那就休怪下官不客气,直接拿人了。”
话落,他身后的手下直接冲上前,却是将谢晚鸢拿下!
谢晚鸢来不及反应就被人制住手脚,心头猛地一惊,反应过来。
所以这次,被推出去的人变成了她?
她下意识看向裴时裕。
却见他脸上已经全然没了刚才的紧张,反而有种如释重负的神情,甚至在统领称呼萧婉为“夫人”的时候没有反驳。
“偷盗太子印的确罪无可赦,不过她毕竟是我府上的人,还请太子殿下看在本相的面子上,手下留情。”
谢晚鸢的心顿时像被一把刀狠狠劈开。
萧婉是女主,被捉回去顶多受些不可描述的对待。
可其他人被捉过去,让顾郁发现抓错了人,就会死的很惨!
千钧一发之际,谢晚鸢连忙冲着萧婉方向大喊。
“你们认错人了!她才是萧……”
“婉婉!”裴时裕大声呵斥住她。
谢晚鸢猛然住口,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竟在裴时裕眼中看见了威胁。
他皱着眉头大步走上前,在她耳边低声道。
“婉婉已经受了很多苦楚,她的身体经不起折磨。”
“你去了,太子发现抓错了人自然会放你出来,若是婉婉去了怕是就没命了。”
“晚鸢,你帮过我那么多次,这次再帮帮我好不好?”
第5章
谢晩鸢瞳孔骤然一缩,满脸的不可置信。
她不敢相信自己朝夕相处了十年的人竟会变得如此厚颜无耻。
“你和顾郁早就结下了死仇,凭什么认为他不会伤害我?”
萧婉受不得折磨,难道她就受得住,她就活该替萧婉入狱吗?
裴时裕安抚般拍了拍她,解释道。
“晚鸢,你放宽心,半个月后是陛下寿宴,朝臣官眷都要出席,你是我的妻子也在受邀之列,他不敢贸然动手。”
“你等着我,等时间到了我一定亲自接你回家。”
谢晩鸢只觉得心脏都被怒火烧得灼痛起来,还想说什么。
禁卫军统领已经大手一挥:“带走!”
谢晚鸢就被强行拖走,带去了太子府,关在阴暗潮湿的牢房中。
系统这时出声:【宿主,你没能让萧婉被带走,如果被太子打死,我们是救不了的。】
谢晚鸢被绑在刑架上,却已经冷静下来。
【放心,我还有办法。】
就算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她也不会让自己有事。
很快,穿着一身蟒袍的太子顾郁出现在地牢,看到她的那一刻,神情骤然冷下。
“看来我派去的人没长眼睛,竟抓错了人……”
他缓步走到一旁,抽出一根烧红的烙铁,端详着开口。
“外界都传裴时裕爱妻如命,他竟舍得推你出来?”
“既然如此,裴夫人只好受些皮肉之苦了。”
谢晚鸢紧紧盯着那根嘶嘶冒气的烙铁,强压着心里的恐惧开口。
“太子殿下,与其折磨我泄愤,不如与我合作,我能让萧婉回到你身边,不再逃跑!”
顾郁难得来了丝兴趣:“哦?说来听听。”
谢晚鸢心脏狂跳,嗓音发颤:“殿下凑近些……”
一番耳语过后,顾郁盯着她看了良久,才轻笑一声。
“我便信你这一次,半月之后的宫宴上,若计划不成,我一样取你性命!”
说完,他便甩袖离去。
谢晚鸢很快被人松了绑,虽然依旧戴着脚镣,但之后都没再受刑了。
她就这样在牢房坐了半个月,直到裴时裕来接她。
裴时裕把她半抱在怀里,语气中满是担忧。
“晚鸢瘦了,等回府我让小厨房做些你爱吃的菜品好好补补。”
谢晩鸢一言不发地从裴时裕怀中挣脱出来,没想到刚迈出第一步,就双脚一软摔在地上。
裴时裕一惊,下意识伸手扶住她:“怎么了?难不成他们对你用刑了?”
说着他掀开她的裙摆,白皙双脚上的一圈红痕格外刺眼。
谢晩鸢甩开他的手把衣摆拢好,哑着嗓子开口。
“没有,只是腿麻了而已。”
若不是她和顾郁达成协议,早在第一天便死在地牢里。
半个月他从没问过一句,如今做出一副关心的模样,又有什么意义?
裴时裕看着空空的双手,心里莫名失落。
他叹了口气,带着一丝无奈开口。
“你这不是没受伤,何必闹脾气?”
“我知道你顶替婉婉过来心里有怨,可……她也是个可怜人,你怎么就不能体谅一下呢?”
一句话顿时勾起了谢晩鸢强压着的怒火。
她蓦地抬头:“我为什么要体谅萧婉,她和我有什么关系?”
裴时裕一愣,眉头微微蹙起。
“婉婉身体不好,你们同为女子……”
‘嗡’的一声,谢晩鸢的理智似乎也随着这一声没了。
她一巴掌甩在裴时裕脸上。
“萧婉身体不好,那我小产了九次的身体又能比她好多少?”
“顾郁喜欢萧婉,根本不会下死手伤害她,他们夫妻间的情趣关你什么事,你非要腆着脸瞎掺和?”
“明知顾郁只要萧婉却偏偏把我送给他,你究竟把我当什么了?”
地牢门口人来人往,不少人频频向他们看来。
裴时裕脸色变了又变,语气里染上些许怒意。
“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婉婉只是一个可怜人得了我几分帮助而已,你何必和她争风吃醋?”
谢晩鸢怒极反笑,眼眶渐渐红了。
“原来你也知道你给萧婉的‘几分帮助’会让我吃醋,你明知这些行为不对,可你偏偏还是做了。”
“你喜欢她对不对?你要为了她背弃我们的诺言是吗?”
裴时裕顿时僵住,眼神躲闪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晚鸢,我知道你怨我,但你有什么都朝我来,婉婉无辜,你别迁怒她。”
“婉婉和顾郁的关系绝不如你所说,他们没有爱只有恨。”
“事关女子清誉,晚鸢慎言。”
闻言,谢晩鸢忍不住冷笑出声。
“裴相不愧是十里闻名的大善人,这样舍己为人的精神属实令人敬佩。”
萧婉一个连赎身自由都没有的官妓,也只有裴时裕会觉得她冰清玉洁。
好言难劝该死鬼。
希望往后他被做成人彘的时候,想法还能这样坚定。
第6章
仿佛被她眼中的嘲讽刺激,裴时裕皱着眉反驳。
“你我夫妻一体,何必这样咄咄逼人?”
“你说我和婉婉有私情,可太子阴鸷残暴,你入府却毫发无伤,那我是否也可以说你和太子有私情?”
谢晩鸢愣了愣,险些要为他出神入化颠倒黑白的本事鼓掌。
她死死攥紧了手,咬着牙道。
“半月前,是你自己说陛下寿诞在即,顾郁不敢轻举妄动,难道你是骗我的?”
“还是说,你看见我毫发无伤很失望?”
裴时裕一噎,被谢晩鸢堵得无话可说。
可脑中却不由自主地想起刚才在谢晩鸢脚腕上看见的那圈红痕,不知为什么心中总有种莫名的膈应。
就好像有什么事情脱离了他的掌控。
不等他想明白,就看见谢晩鸢已经头也不回地朝外走去。
裴时裕顾不上其他,连忙跟了上去。
第二天,宫宴。
夜渐渐深了,宫宴也过了大半,可谢晩鸢却心事重重,目光时不时落在裴时裕身上。
裴时裕注意到她的目光,带着笑意握住她的手。
“晚鸢昨天还不肯理我,今天却连视线都不肯从我身上挪开,还是和以前一样口是心非,你的身体可比嘴诚实多了。”
“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贪杯的。”
谢晩鸢朝他扯出一抹笑,不动声色抽回自己的手,在宴几下擦了擦。
再抬眼时,视线就不期然撞进顾郁幽深的眼眸中。
谢晩鸢眼神一凛,朝顾郁微微点头,眼神不自觉瞥向门口。
那里站着被裴时裕打扮成随侍模样带进宫的萧婉。
萧婉还不知道,从她出现的那一刻,她就已经入局了。
顾郁显然也发现了,他唇角微勾朝着她遥遥举杯。
“裴相和裴夫人果然如传闻中一样恩爱,真是羡煞旁人。”
谢晩鸢听着这话,心里更觉讽刺。
正要举杯时,裴时裕却直接夺过她手中的酒杯,将酒一饮而尽。
裴时裕薄唇紧抿,脸上隐隐有些敌意。
“多谢太子关心,臣与夫人的确感情甚笃,方才夫人还在关心臣的身体,得妻如此实乃我幸。”
谢晩鸢神色复杂地看了眼裴时裕,没说什么。
她心里却在盘算。
原著中,顾郁因为没有顺利找回萧婉而对百般阻挠的裴时裕怀恨在心,在宫宴上给他下药,将他丢进后妃寝宫。
又谎称后宫着火,把皇帝引去寝宫捉奸。
皇帝震怒,把裴时裕一家全部下狱,半月后顾郁登基,第一件事便是将人拉出斩首。
谢晩鸢不想被裴时裕牵连而死。
于是她喊出系统:【我要把原著中裴时裕的通奸对象换成萧婉。】
系统诧异:【宿主,你之前在牢房跟顾郁可是说好,让皇帝给裴时裕和萧婉赐婚,帮她脱离贱籍,为顾郁登基后的强取豪夺剧情做准备。】
【我们是男女主1V1的小说,女主可不能跟男二真的发生关系!】
谢晚鸢讽刺地勾了勾唇:【放心,我会把握好时机。】
系统这才同意了。
没多时,裴时裕就和书里描写的一样,说要出恭。
谢晚鸢点了点头,而后直接给顾郁使了个眼色。
顾郁身边的随从就过去找了个理由,将萧婉也引走了。
半盏茶工夫过去,谢晚鸢看见顾郁给她做了个口型:“御花园。”
她随即起身朝御花园走去,果然听见假山后传来暧昧的动静。
裴时裕正背对着她,压着萧婉忘情地亲吻。
萧婉衣衫半褪,脸上尽是春情,口中却还故意说。
“时裕,你是丞相大人,怎能这样对待奴家……”
“婉婉……”裴时裕听着这样的声音却更加兴奋,动作也更放肆。
谢晚鸢把一切尽收眼底,缓缓攥紧了手。
若说心里不难受是假的,她爱了裴时裕十年,看着他向别人求欢做不到无动于衷。
但更多的是理智占据上风的冷静。
他本就不是她心目中的裴时裕,被当作棋子才是他的命运。
就在这时,一道威严震怒的声音在另一边响起。
“朕竟不知裴爱卿如此饥渴,连回府都等不及了!”
不远处的皇帝脸色铁青地瞪着他们,裴时裕猛然回神,顿时吓得面色惨白。
他慌乱地将萧婉护在身后,扑通一声跪在了皇帝面前。
“皇上恕罪,臣、臣只是……”
他支支吾吾也说不出个理由,皇帝见状眉头皱得更紧。
谢晚鸢看准时机,冲过去双眼含泪地在皇帝面前跪下。
“陛下恕罪,夫君与萧婉早生情愫,奈何她非良籍女子无法迎娶入府,此番愿以丞相之位为她求个良籍和名分。”
“臣妇实不忍夫君郁郁寡欢,今日斗胆请陛下赐婚!”
第7章
此话一出,满场寂静。
裴时裕诧异地看向谢晚鸢,欲言又止片刻,却没有反驳,默认下了这个请求。
谢晩鸢将他的反应看在眼里,在心底冷笑一声。
裴时裕是皇帝亲手提拔,现在谢晚鸢替他以辞官做威胁求娶萧婉,皇帝就算答应,心里也必定会留下一根刺。
果然,皇帝听到这话脸色更加阴沉,半晌才沉声开口。
“裴爱卿既深情如此,朕岂会棒打鸳鸯?寻个黄道吉日你们早日完婚罢。”
说完,皇帝甩袖带着众人离开。
谢晩鸢嘴角勾起微弱的弧度。
皇帝答应下来,但他已经对裴时裕起了疑心。
往后裴时裕的仕途绝不会顺利。
她历尽千辛才送裴时裕位极人臣,他既背叛她,那从她这得到的一切也都该还回来才是。
“你为什么求皇帝赐婚?”
裴时裕这时从地上起来,看着谢晚鸢的眼里带着些许疑惑和不悦。
谢晩鸢拍了拍衣裙,平静道:“这不正合你意?以后你便可以光明正大照顾萧婉了。”
话落,裴时裕心情似乎好了些,眼神也软了下来主动牵起谢晩鸢的手。
“还在为萧婉的事生气?我既承诺过和你一生一世一双人,便不会食言。”
“我拼命守诺,你怎么反而求下圣旨强行要我背弃诺言呢?”
闻言,谢晩鸢冷冷勾唇,扫了眼他身后的萧婉。
“你方才同她颠鸾倒凤不知天地为何物的时候,可还记得曾经许下的诺言?”
“反正你们什么都做过了,我特意为你补上一个形式,也给你的心上人一个名分,不好吗?”
裴时裕笑容一僵,脸上的神情有些不自然,还想说什么。
萧婉却在此时退到了荷花池旁,满脸泪痕地盯着水面。
“时裕,你贵为丞相大人,可我入过奴籍,做过官妓,现在又被那么多人看光身子,我配不上你,更没有颜面继续活着……”
裴时裕一惊,急忙跑上前将萧婉拉进怀里,语气里满是后怕。
“我怎么会嫌弃你?陛下已经给我们赐婚,你也已是良籍,往后我们的福分还长着,你别再做傻事了好不好?”
萧婉愣了愣,像才回过神来一般,埋在裴时裕怀里哽咽出声。
谢晩鸢看着紧紧相拥的两人,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是啊,萧姑娘,陛下刚赐了婚,你此刻自尽可就是抗旨了。”
轻飘飘说完,她懒得继续看看他们上演苦命鸳鸯的戏码,扭头就走。
……
府里的喜事很快筹备了起来。
成亲事宜裴时裕亲自准备了小半月,规模虽不及谢晩鸢当年比肩公主的十里红妆,却也胜过京城大多数宗妇。
不知是出于心虚还是亏欠,自赐婚那晚过后,裴时裕便再没找过谢晩鸢。
谢晩鸢乐得自在,恨不得裴时裕从她的世界里消失才好。
大婚前夜。
谢晩鸢经过喜房,却在门前看见一对造型奇特的鎏金鸳鸯灯笼。
上面的纹路和花样她再熟悉不过。
这是当年她成婚前裴时裕花重金打造的,象征着她与裴时裕百年好合。
当年裴时裕就是在这对灯笼下对她许下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诺言。
可惜灯笼尤新,送灯笼的人却已经变了心。
当真讽刺的很。
裴时裕不知何时站在了谢晩鸢身后,愧疚道。
“抱歉,下人不知这灯笼的意义,瞧着好看就挂上了,我这就让他们换掉。”
“不必,这灯笼很应景,就用它吧。”谢晩鸢淡淡开口。
鸳鸯虽成双成对伴侣却换得勤快,这一点倒是和裴时裕一模一样。
裴时裕看着她云淡风轻的模样,心里莫名不安。
“晚鸢你放心,我娶婉婉只是为了不让她再寻短见,我不会碰她。”
谢晩鸢点点头,随口说:“我相信你。”
反正裴时裕张罗这么久也不过是为他人做嫁衣。
明天的婚礼,他这个新郎官注定没法参加。
得到谢晩鸢的承诺,裴时裕这才松了口气。
“你肯信我就好,晚鸢,时候不早了,你快回去休息吧,明日还要观礼呢。”
说完,裴时裕就走了。
空旷的院子只剩谢晩鸢一人。
她抬头仰望夜幕中越发明亮的七颗星星。
她终于要回家了。
不过在此之前,她还要给裴时裕送上最后一份大礼。
第8章
谢晚鸢转身回了院子。
屋里有一盆鸡血,里面浸泡着一个她特意找人定做的假胚胎。
她将假胚胎捞出来,放进了一个檀木盒里,又拿起一支做工粗糙的木簪。
看着木簪,她眼中泛起点点寒光。
这是裴时裕送她的第一件礼物,也是唯一一件他亲手做的礼物。
那是她来到这里的第二年,裴时裕终于在她日日夜夜的陪伴下接纳了她。
他笨拙地花了一个月的时间雕刻出这只簪子,说是送给她的生辰礼物。
因为是他亲手雕刻,所以她无比珍视。
哪怕后来裴时裕给她送了无数珍宝,在她心里也不及这根簪子珍贵。
可现在看来它不仅粗糙,甚至连木头用的都是路边随处可见的杉木,放了几年,一折就断了。
可见,裴时裕从没对她用心。
谢晚鸢看着断成两截的簪子,随手把它丢进木盒,嫌弃地擦了擦手。
从前自己竟眼瞎到这种地步,把这样的东西视作珍宝。
不过好在这一场闹剧终于要结束了,她马上就能回家了。
大婚当日。
谢晚鸢陪着裴时裕在门口等待,冷眼看着他来回踱步。
吉时未到,裴时裕就早早在府门前等着,这是她成亲时都不曾有的待遇,足以见他有多么在乎萧婉。
可惜,他在乎的都注定得不到。
就在这时,有人快步上前对裴时裕耳语,他脸色猛地一变,露出纠结之色。
只一瞬他就握住谢晚鸢的手,匆匆说道。
“晚鸢,陛下病重,我必须立刻进宫,你可否帮我将婉婉迎进府?”
帮他迎新娘?
谢晚鸢诧异地看着他,好笑地问:“你不怕我伤害萧婉?”
自从半月前她从太子府回来,裴时裕就防她如同防贼,从不会让她和萧婉同处一片空间,怕极了她会对萧婉动手。
裴时裕听到这话,脸上顿时闪过一丝迟疑,似在安慰自己也在警告她。
“晚鸢你从来不与人冲突,何况这桩婚事是你向陛下求来的,我信你。”
她笑着将手抽回。
“你放心,我不会做什么的,我还为你和萧婉准备了新婚礼物,等着你们拆呢。”
裴时裕这才松了口气,满眼感动地紧紧抱住她。
“晚鸢,你终于有当家主母的风范了。”
谢晚鸢面上笑着,心里却不屑。
替他纳妾便是有了主母风范,这也太过讽刺。
“孩子……”裴时裕顿了顿又开口。
谢晚鸢心头一跳,双手下意识挡在肚子上。
难不成裴时裕发现她没有喝堕子汤,又要来害她的孩子?
满腔的恨意压不住,她连连后退:“你又要害死我们的孩子吗?”
裴时裕一愣,眼中顿时闪过一丝慌乱。
“我怎么会害我们的孩子?晚鸢可是听说了什么风言风语?”
说到后面,裴时裕语气里带上了几分小心翼翼的试探。
谢晚鸢对上裴时裕眼里的探究,后背瞬间惊出一身冷汗。
不能让他知道孩子还在,更不能让他现在发现自己已经知道了全部。
她努力平复下自己狂跳的心脏,装作落寞。
“没有,昨天我去看了大夫,说是你粘我太紧闷着孩子才导致小产,所以我才迁怒了你,你别放在心上。”
闻言,裴时裕顿时松了口气,佯装不悦。
“不让我靠近你那可不行,一定有其他办法让孩子平平安安来到这个世界上。”
谢晚鸢被他抱着,指甲深深嵌进掌心才勉强压下心中恨意,良久才轻笑一声对他说。
“嗯,一定会平安的。”
现代先进的医疗技术一定会让她腹中的孩子平安出生。
她的笑容太浅,浅到整个人都变得飘忽。
裴时裕心头又划过熟悉的不安,那种东西脱离掌控的感觉越发明显。
他想张口询问,宫人却又来催促。
“丞相大人,宫中急召,不能再耽搁了!”
“在家等我。”
裴时裕留下这句话后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谢晚鸢嘴角的笑意扩大了些,等裴时裕彻底没了踪影,才吩咐嬷嬷。
“找只大公鸡来代替丞相大人与萧氏拜堂。”
说完,她就直接转身去了裴时裕的书房,把装着胚胎和木簪的盒子压在用鸡血写的血书上。
上面只有一行字:【裴时裕,你我只剩血仇,再不相见。】
最后一笔落下的瞬间,外面拜堂的声音也响起了。
系统同时出声:【恭喜宿主,成功扭转剧情,改变炮灰命运,今晚你就可以回家了!】
谢晚鸢抬手覆上小腹,红着眼笑了。
夜幕降临,宾客渐渐散去。
谢晚鸢按照系统的指示,独自划着小舟去了后花园的湖心。
天上七颗明亮的星子倒映在水中,渐渐连成一线。
很快,湖中慢慢升起一个带着光圈的神秘漩涡,堪堪只能容下一人。
随着漩涡的慢慢缩小,这一刻,谢晚鸢毫不犹豫地纵身一跃。
瞬间水声四溅,却恰逢烟花炸响,盖住了这方动静。
待到烟花散去,湖面也重新归于平静。
此后这方世界,再无丞相夫人谢晩鸢。
而不远处,几个下人正打着灯笼朝这边走来……
第9章
“是谁在哪里?”
一个下人听见动静提着灯笼查看。
却见周围一切如常,湖面上连丝涟漪都没有。
其他人打着哈欠,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是不是太困产生幻觉了,这大晚上的除了我们还有谁会在这里?”
那下人突然惊呼一声:“你们看湖心停着一叶小舟!”
“谁这样胆大包天,竟敢擅自挪用夫人之物,快去禀告夫人!”
第二天傍晚。
裴时裕满身疲惫从皇宫里回来时,刚到府门口就被萧婉挽住了胳膊。
萧婉嗔怪道:“时裕你去哪里了,怎么现在才回来?”
裴时裕却罕见地先没有回答她的话,反而是四下张望皱着眉问:“晚鸢呢?她怎么没来?”
从前不论他什么时候回府,谢晚鸢永远都会提前等在门口。
他回家见到的第一个人必定是她。
可现在他已经走到了门前,她却还没有出现。
裴时裕蓦地又想起入宫前谢晚鸢那个近乎缥缈的笑容,心头狠狠一跳,莫名的慌乱自心底深处蔓延开来。
他下意识朝谢晚鸢房间里走去,却又因胳膊上的拉扯感而停下了脚步。
裴时裕低头看着萧婉,只见她好看的红唇紧紧抿着,眼里霎时蓄满了泪。
“你只顾着关心谢晚鸢,那我呢?”
“外头的人现在都笑话我被夫君厌弃,新婚当日与公鸡拜堂,明明是平妻却还不如小妾。”
“若早知婚后是这种情形我便不嫁你了……”
说话间萧婉眼中的泪便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簌簌落下,砸在裴时裕心上疼得厉害。
他连忙将人搂进怀里,拭去她眼角的泪。
“昨晚陛下急召,我让晚鸢替我迎你,没成想她心胸竟会如此狭隘竟让你与公鸡拜堂,我定为你讨个公道!”
顿了顿他又道。
“我见你似乎挺喜欢门前那两盏鎏金鸳鸯灯笼,如今我做主将它赠与你当做赔礼,你莫要哭了好不好?”
萧婉顿时破涕为笑:“当真?”
裴时裕点点头:“当真。”
这灯笼在谢晚鸢手上也不见她用过几回,想来是不大喜欢,如今拿来送萧婉正好两全其美。
萧婉收了礼物也不再闹腾,勾着裴时裕的衣襟贴在他耳边轻吹一口气。
“时裕,春宵苦短不如我们……”
裴时裕心念一动,揽着萧婉的手蓦地用力。
气氛旖旎间,有下人满脸惊惶地赶来,重重地跪在裴时裕身前。
“大人!求您救救夫人吧大人!”
裴时裕满脸都是好事被打搅的不悦,:“夫人好端端的能出什么事,怕不是嫉妒婉婉的宠爱耍的手段?”
那丫鬟跪在地上头都不敢抬。
“大人明鉴,夫人绝无争宠之心!昨晚下人发现有人擅自挪用夫人的小舟便想着上报,可夫人迟迟未回应。”
“今早奴婢伺候夫人洗漱时却发现屋内无人,被褥也整齐的不似有人睡过。”
“奴婢对天发誓绝无半句虚言,求大人救救我们夫人,奴婢怕夫人想不开……”
裴时裕心头一跳,下意识松开萧婉朝院子里走去。
萧婉怯怯地扯住他的衣袖,状似无意道。
“我刚入府夫人便出事了,莫不是我与夫人相克,要不还是我走吧说不定夫人便回来了。”
裴时裕闻言,步子一顿对着丫鬟沉声开口。
“胡言乱语!晚鸢心思澄明怎会想不开,你回去告诉她今日我歇在婉婉院里,明日再去看她让她别闹脾气。”
“这次我便不计较了,若再有下次你拾掇夫人耍这些手段便将你发买了!”
丫鬟被吓得一颤,整个人抖得不成样子,却仍然大着胆子扯住裴时裕的衣摆。
“可夫人在婉夫人入府、失去第九个孩子后愈加寡欢,甚至好几次拿着剪刀对着自己的手腕比划!”
“求您去看夫人一眼,一眼就好……”
第10章
丫鬟的话如同晴天霹雳狠狠砸在裴时裕头上。
他顿感头晕目眩,整个人仿都被定在了原地:“晚鸢想过自残?为什么没人告诉我?”
丫鬟的声音染上了几分哽咽。
“夫人勒令不许我们说,夫人说您的心思都在婉夫人身上,这些事情告诉您反而会惹得您厌烦……”
裴时裕心脏猛地一阵刺痛,向后踉跄几步神情恍惚,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他怔愣良久,才像终于反应过来似的一脚踹开脚边的丫鬟匆匆赶往谢晚鸢的院子。
在看见空荡荡的屋子时和随处可见的剪子时,终于对丫鬟的话信了几分。
他原本以为谢晚鸢只是对他照顾萧婉有些微词而已,却没想到竟会让她难受到自残。
脑中莫名幻化出一副谢晚鸢对着烛火用剪子比划的画面来。
裴时裕猛地一激灵,从思绪中回神,转头吩咐道:“加派人手,无论如何都要把夫人找回来。”
说完,他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吩咐道:“去把那晚值夜的下人找来。”
不多时那几人便已跪到裴时裕面前。
待细细盘问之后才裴时裕才发现谢晚鸢没有出府,最有可能藏匿之地便是后院的观星湖。
裴时裕立刻赶往观星湖。
那艘小船仍停留在湖心,他在角落里搜到了一枚精致的碧蓝耳饰。
正是他进宫那天谢晚鸢戴的那只!
裴时裕盯着幽深的湖水红了眼:“搜!就算掘地三尺,抽干湖水也要将晚鸢找到!”
他紧紧将耳饰捏进手里,即使手心被扎得鲜血淋漓也不肯松手。
可一转眼一月过去,观星湖的湖水也被抽得所剩无几却依然没有谢晚鸢的消息。
希望越来越渺茫。
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在告诉他,谢晚鸢已经彻底地离开他了。
可裴时裕不愿意相信,他将自己锁在她的房间里,日日对着那枚耳饰发呆甚至连早朝都告了假。
观星湖里没有找到谢晚鸢的尸体,便说明她还有存活于世的希望。
他一定会找到她的。
可比裴时裕更先失去耐心的是萧婉。
她将院门拍得砰砰作响。
“裴时裕!你当初费尽心思把我娶回来现在又不理我是什么意思?”
“你若是不喜欢,当初何必在大庭广众之下夺我清白让陛下赐婚?现在又对我万般嫌弃,我可有半点对不起你,竟要这样折磨我?”
“既如此,还不如当初让我溺死在荷花池一了百了!”
萧婉越说越伤心,到后来甚至已经泣不成声。
门内的裴时裕于心不忍,可谢晚鸢便是因她而产生自残轻生的念头,以至于现在都杳无音讯。
他愧对谢晚鸢,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萧婉,只能将自己锁在房间里独自忏悔。
这一月来,萧婉几乎日日都来寻他,却一次都没见成功。
他以为这次也会和从前一样,萧婉哭够半个时辰便会离开,却没想到她却擤了擤鼻子止住了哭声。
“我听下人们议论,都说是因为我入府所以才害得谢晚鸢投湖,你是不是也这样认为?”
良久的沉默在萧婉听来却是默认。
她胡乱用袖子摸了摸眼泪,自嘲道:“我原以为你和他们不一样,却没想到连你也猜忌我。”
“既然你们都觉得我亏欠了谢晚鸢,那我用这条命来还你们可否会满意?”
说完,她便捂着脸抛开了。
裴时裕听见外面渐行渐远的急促脚步声,又听见萧婉一口一个‘溺死’、‘偿命’心头不由得一惊。
他立刻开门,却发现门外已经不见了萧婉踪影。
裴时裕心头的慌张更甚,自谢晚鸢失踪后他就格外听不得死字,更害怕萧婉真的投湖。
第11章
正焦急寻找的时候,裴时裕突然听见书房里传来一道凄厉的惨叫。
是萧婉的声音。
裴时裕心头一惊,连忙赶了过去。
赶到书房时,萧婉正瘫坐在地上瑟瑟发抖,见他过来一把抓住他的袖子指着地上某处满脸惊恐。
“人,好多人……”
裴时裕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那里只有一个檀木匣子,他不由得心生奇怪:“什么人?”
“好多小人,它们是不是来找我们索命来了?”
萧婉死死拽着裴时裕,拼命往他怀里钻。
闻言,裴时裕眉头微蹙:“我们一生与人为善,从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有谁会找我们寻仇?”
“定是有人在装神弄鬼……”
裴时裕一边说一边上前把木匣捡起来,却在看见里面的东西时愣在原地。
木匣里装着的是九个血肉模糊到有些腐烂的胎儿,透过层层血迹甚至还能隐约看见他们狰狞痛苦的表情。
不远处落着断成两节的染血木簪,桌案上还有一封叠的整整齐齐的信。
裴时裕心头狠狠一颤,仿佛意识到什么似的把匣子远远扔开,连连后退几步离那东西远些。
木匣再次摔在地上,惊得萧婉又抖了抖。
她突然道:“谢晚鸢……是谢晚鸢带着她的九个孩子来找我们索命了!”
“闭嘴!”裴时裕难得对萧婉发了火,“晚鸢没死!索命一事更是无稽之谈,你别疑神疑鬼吓自己!”
“我倒要看看是谁敢在相府装神弄鬼!”
说着,裴时裕拿起桌上的信拆开,鲜红色的字迹带着鲜血独有的血腥气扑面而来,刺痛了他的眼。
【裴时裕,你我只剩血仇,再不相见。】
短短几个字却犹如当头棒喝将裴时裕砸得晕头转向。
一颗心也仿佛被人拿着坠子砸得稀碎,痛到他险些呼吸不上来。
他堕胎之事明明做得那样隐蔽,谢晚鸢小产后又时时刻刻陪伴在侧,她是如何发现,又是什么时候存了死志?
蓦地,裴时裕灵光一闪。
谢晚鸢的异常似乎是从第九碗堕胎之后,他将萧婉接近府里后开始。
自他将萧婉接进府里之后,谢晚鸢盯着某处发呆的时间越来越长,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淡,整个人似乎都变得郁郁寡欢。
原来她竟如此介意萧婉的存在,可她却从来不向他说她的想法甚至向皇帝求来赐婚圣旨。
明明在他进宫前她表现得那样异常,可他却从头到尾都在嘱托萧婉的事。
如果……
如果当时他能多问一句是不是事情就会变得不一样。
她是不是就不会离他而去……
眼前一阵阵晕眩,裴时裕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再醒来时,眼前已经换了一副模样。
“你醒了?大夫说你伤心过度才导致昏厥,喝了这幅药就没事了。”萧婉见他醒来,眼中闪过一丝欣喜。
说着就将药碗喂在他嘴边,却不慎倒了他一脸。
萧婉一惊,连忙找来手帕为裴时裕擦拭,却不想又碰倒了烛台,险些将床帐烧毁。
好在下人及时赶到才不至于闹出人命。
一阵手忙脚乱过后,裴时裕撑着身子半靠在床上满脸疲惫道。
“这里有下人就行,你就先别帮忙了。”
萧婉自知理亏,盯着他不甘地撇了撇嘴转身走了。
裴时裕看着萧婉离开的背影,头疼地揉了揉眉心。
谢晚鸢服侍他的时候总是井井有条,一举一动都是恰到好处的舒适,从来不会像萧婉这样笨手笨脚。
不要说侍奉汤药,便是烛火被打翻谢晚鸢也会处变不惊地将火扑灭。
她明明那样好那样爱他,他之前也满心满眼都是她,为什么最后他们之间会变成这般模样。
第12章
裴时裕仔细想了想。
似乎自从萧婉出现后,他的目光便不可抑制地停留在她身上。
可明明萧婉不及谢晚鸢贤惠,也不及谢晚鸢温柔,甚至没有谢晚鸢陪伴十年的感情基础,为什么他萧婉一出现就挪不开眼。
莫不是她或者她身后之人对他下了什么东西。
这样想着,他立刻沉了脸,唤来下人暗地里去查证。
裴时裕双拳紧紧攥握,眼中寒芒闪烁。
最好别让他查到证据,否则他定让幕后之人生不如死!
这一查便查了两月有余。
所有的探子都说萧婉一切正常,裴时裕这才松了口气。
还好,萧婉只是笨拙了些,并不是他人蓄意安插的探子,他对她的心动没有人在背后插手作祟。
这口气还没完全松下来,便有下人急匆匆赶来。
“大人,陛下派人来接婉夫人入宫,如今人已经闯进了婉夫人的院子。”
话落,院外便响起萧婉略带哭腔的声音。
“我是时裕的夫人,你不能带走我!你放开,我不要跟你走!”
裴时裕心猛地往下一沉,匆匆赶去时正好和顾郁撞个正着。
顾郁不顾萧婉的反抗扛着她,沉着脸大步朝外走。
“别在我面前提别的男人,他护不住你,跟我回去做皇后难道不比你在这里守活寡好吗?”
萧婉却不管不顾拼命挣扎:“这是我的自由,你管不着!”
说话间萧婉手脚一直在往顾郁身上招呼,甚至还有几掌落在顾郁臀部。
顾郁愣了愣,怒意一滞,耳尖悄然爬上了丝丝红晕。
他在萧婉臀部轻拍。
“婉婉还是这样口是心非,身体可比你的嘴巴诚实多了,不过若是婉婉想要,在这里也未尝不可,正好我有些新花样……”
萧婉被顾郁这句话惊得忘记了挣扎,恼羞成怒一掌拍在他脸上:“无耻!下流!”
裴时裕也同样被这句话震惊到愣在原地,不过更令他震惊的是顾郁的反应。
顾郁顶了顶被打的脸颊,不甚在意道:“随你怎么骂,只要你肯在我身边就是想骑在我身上我也会乖乖洗干净等着你。”
顾郁这话说的暧昧,裴时裕盯着他们的动作,脚下的步子怎么也迈不出去。
谢晚鸢的话再次浮现在脑海中。
【他们夫妻间的情趣你瞎掺和什么?】
原来她没有骗他,顾郁真的喜欢萧婉,甚至他们已经有了夫妻之实……
那他前段时间为帮萧婉躲避顾郁而做的那些事,岂不都成了一场笑话,谢晚鸢也平白多受了那么多折磨。
裴时裕一时接受不了这个事实,转身欲走却又被人抓住手腕。
他偏头一看,萧婉不知什么时候从顾郁手中挣扎出来,浑身颤抖地站在他身旁。
身体比脑子更快,等裴时裕回过神来他已经将萧婉护在身后,而身前是脸色阴沉得仿佛要将他就地处决的顾郁。
裴时裕愣了愣,刚想侧身把萧婉让出来就听顾郁道。
“裴相果真一如既往的眼瞎,看不出婉婉在和朕打闹,也看不出谢晚鸢一心求死。”
裴时裕猛地抬头,一把掐住顾郁的脖子:“你什么意思?”
御林军长剑顺时出窍对准裴时裕地脖子。
顾郁却挥了挥手让他们退下,勾着唇笑道。
“裴相是不是好奇当初谢晚鸢入了太子府为什么毫发无伤地出去,告诉你也无妨,她和朕做了交易。”
“她替朕看住婉婉不乱跑,为婉婉脱贱籍换我在父皇驾崩时拖住你一日,否则你一介外臣又岂能在宫中待上一天一夜。”
“她早就存了死志,不愿和你继续纠缠下去,是你逼死了她。”
第13章
裴时裕闻言,双手猛地一松向后踉跄几步,久久不能回神,就连顾郁和萧婉什么时候离开的都不知道。
他愣愣看向自己的双手,隐约看见上面鲜血横流。
他心头一惊,猛地将手浸泡在水中疯狂搓洗,低声喃喃道。
“我不是,晚鸢我不是故意要害我们的孩子,我把手洗干净了已经没有鲜血了,你理理我好不好?”
见裴时裕这幅模样,府中渐渐有他失心疯的流言传出。
时间一长,丞相府竟成了百姓口中的凶宅,一时之间人心惶惶没人再敢靠近相府,就连下人们都收拾好细软连夜逃走。
深夜。
夜空中电闪雷鸣,大雨瓢泼而下。
裴时裕提着盏灯笼站在观星湖心盯着湖水出神。
如今他什么都没有了,也不知从这里跳下去是否能见到谢晚鸢。
这般想着,他朝着湖心一跃而下。
大雨掩盖了所有痕迹,意识昏沉间他似乎看见了谢晚鸢。
她和身边的人都穿着不成体统又奇形怪状的衣服穿行在各种奇方块和铁盒子之间。
甚至露着胳膊和大腿和各式各样的男男女女一起朝着一个方块比心。
身边不仅带着喊她【妈妈】的三四岁女娃,甚至身后还跟着个俊美男人,男人眼中的爱意毫不掩饰。
偏偏谢晚鸢对他们笑得极其灿烂,这样的笑他只在幼年时的谢晚鸢脸上见过。
他恨不得伸手将那男人的脸挠花再将他撂倒在地,警告他离谢晚鸢远点。
可他够不着,甚至无法靠近他们。
裴时裕气得胸口剧烈起伏,一伸手就碰上了一片温热的柔软。
“哥,我知道错了,我都保证以后再也不拿你和顾郁写同人文了,你怎么还打我?”
萧婉委屈的声音自头顶传来。
裴时裕猛地睁眼,入目是一片纯白,旁边坐着捂着脸满脸委屈的萧婉。
久远的记忆如狂风暴雨般袭来。
裴时裕终于想了起来。
他根本不是什么丞相,而是21世纪裴氏财团最年轻的总裁。
前几天因为加班处理公司事务又意外发现自己的表妹萧婉写了一本以她为原型的古代强制爱小说。
还发现她将自己写成了爱而不得最后被做成人彘的深情男二才气晕了过去。
没想到竟阴差阳错在萧婉的小说世界里走了一造。
裴时裕头疼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对萧婉说:“赶紧把那不伦不类丢人现眼的小说下架,否则你那黑卡就别想用了。”
萧婉哀嚎一声:“不要啊哥!版权已经卖出去改编成了漫画,我实在做不了主啊!”
闻言,裴时裕眉心狠狠一跳:“还改编成了漫画?”
萧婉顿时缩了缩脖子,但爱好还是战胜了恐惧,硬着头皮指着手机说。
“对啊,还是我最喜欢的晚鸢大大主笔,你看是不是画的很好?”
裴时裕在看清照片上的人时,心都漏了半拍。
那上面抱着草莓熊巧笑嫣兮的女人正是他心心念念的谢晚鸢!
裴时裕猛地捏住萧婉的手腕,指着屏幕激动地问她。
“你认识她?”
萧婉愣了愣,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小心翼翼地问道:“哥你这副表情,难不成她和你有什么过节?”
裴时裕摇了摇头:“不,我想见她。”
萧婉悄悄松了口气,扬起笑脸道:“这还不简单,正好今天晚鸢大大有场签售会,就在隔壁商场,我带你去?”
裴时裕立刻点了点头,好好收拾了一番才满心欢喜地跟着萧婉朝发布会走去。
没想到原来晚鸢竟真的存在于世。
可这样的好心情在抵达发布会时戛然而止。
梦里那个碍眼的男人正俯身吻在谢晚鸢唇上,另一个碍眼的小女孩在旁边兴奋地鼓掌,嘴里还喊着【爸爸妈妈】。
就连谢晚鸢脸上都洋溢着原本独属于他的幸福微笑。
那一瞬间,他浑身的血液倒流,完全来不及思考就将谢晚鸢拉至身后藏起来。
盯着男人的双眼满是敌意。
“这是我的夫人,还请你放尊重。”
来源:大气原野一点号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