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管家第五次进来添茶水时,我终于把银叉戳进了提拉米苏。奶油沾在艳红指甲上,像十年前被混混扯断的草莓发绳。
红色床单上的银行卡折射着水晶灯的光
旗袍开叉处还残留着玫瑰香
二十九岁的谢凛转身时带起一阵檀木气息
我攥着那张黑卡突然笑出了眼泪
源自网络
【1】"许小姐,大少爷说今晚有跨国会议。"
管家第五次进来添茶水时,我终于把银叉戳进了提拉米苏。奶油沾在艳红指甲上,像十年前被混混扯断的草莓发绳。
手机在蕾丝吊带裙里震动,谢燃发来十二个龇牙笑的表情包:"我哥真让你独守空房?要不我现在翻墙进来?"
"滚。"我刚打出这个字,浴室门突然滑开。
水汽裹着雪松香扑面而来。谢凛擦头发的动作顿住,湿发垂在眉骨,水珠顺着喉结滚进睡袍领口。我下意识咽了咽口水,旗袍开叉处突然灌进冷风。
"许棠。"他的声音像冰镇过的勃艮第红酒,"谢许两家的协议里,不包括这个。"
黑卡擦过我锁骨掉在床沿。我盯着他握门把的左手,无名指婚戒硌出红痕。十年前这只手把我护在身后时,手背被钢管砸得血肉模糊。
"谢凛。"我赤脚踩上羊毛毯,丝绸睡裙滑到大腿根,"你猜我爸给谢氏注资三百亿时,协议里有没有写必须验货?"
他转身的瞬间,我抓起银行卡砸过去。金属边角在门框弹起清脆的响,走廊感应灯明明灭灭,像极了我暗恋的第十年零七个月。
【2】"少夫人,二少爷说..."
"说个屁!"我叉起最后一块舒芙蕾,"让他把昨天偷吃的车厘子吐出来!"
张姨端着杨枝甘露的手抖了抖。落地窗外,谢燃正趴在我陪嫁的玛莎拉蒂上贴小猪佩奇贴纸。阳光给他栗色卷发镀了层金边,二十二岁的人还穿着破洞牛仔裤。
手机弹出特别关注提示音。谢凛朋友圈更新了定位——纽约肯尼迪机场。配图是杯黑咖啡,杯沿隐约映出半张侧脸。
"看什么呢?"谢燃突然从阳台探进头,鼻尖沾着亮晶晶的贴纸,"哇靠我哥居然发朋友圈?上次动态还是五年前收购案..."
我猛地扣下手机:"把你哥微信推我。"
"你们不是结婚了吗?"
"他扫完结婚证二维码就拉黑我了。"
谢燃笑得差点打翻芒果西米露。他挤到我旁边时,青柠香水混着少年体温扑面而来:"许棠棠,你暗恋的怕不是座冰山?要我说你现在离婚,嫁妆分我一半,我天天陪你..."
我抓起抱枕砸他后脑勺。手机突然震动,谢凛助理发来邮件,主题是《婚前协议补充条款》。
【3】"他要你签放弃谢氏股权?"林悠悠的尖叫几乎掀翻咖啡厅屋顶,"这他妈是骗婚!"
我搅着抹茶拿铁上的天鹅拉花。玻璃窗外,世纪广场大屏正在播放谢氏集团新品发布会。谢凛站在镁光灯下,眉骨投下的阴影遮住了所有表情。
"三百亿嫁妆换他半年。"奶泡在齿间泛苦,"悠悠,你知道十年前他满手是血还笑着哄我别怕的样子吗?"
闺蜜涂着丹蔻的手指戳到我额头:"许棠你脑子进水了?谢凛二十八岁执掌谢氏,你以为靠的是菩萨心肠?他后妈带来的拖油瓶..."
"谢燃不是拖油瓶!"
瓷杯重重磕在云石桌面。隔壁桌西装革履的男人抬头,金丝眼镜闪过冷光。我莫名想起谢凛批文件时的样子,钢笔尖总要把纸张戳出凹痕。
林悠悠翻了个惊天白眼:"行行行,你们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但谢凛为什么同意联姻?谢家海外资产被冻结,他上个月刚裁了三分之一员工..."
我望向广场大屏。镜头扫过谢凛左手时,婚戒反射的寒光刺痛眼睛。发布会背景板写着"智械未来",而我的爱情还停留在工业革命前。
【4】谢氏总部电梯镜面映出我滑稽的模样。左手保温桶右手文件袋,香奈儿套装裹着昨晚烫伤的膝盖——练习煮醒酒汤时打翻了砂锅。
"许小姐,谢总在开股东会。"
秘书周慕白挡在门前,鼻梁上同样架着金丝眼镜。我忽然想起咖啡厅那个男人,他们连嘴角下撇的弧度都一模一样。
"我是他法律意义上的妻子。"
"谢总吩咐过,尤其是您。"
保温桶把手在掌心勒出红痕。我仰头看墙上电子钟,九点十七分,纽约暴雨应该刚停。谢凛每次雷雨天都会胃疼,这个秘密我藏了七年。
"那他有没有吩咐你准备胃药?"我把保温桶塞进周慕白怀里,"陈皮老鸭汤,文火炖了四小时。"
文件袋突然被抽走。谢凛不知何时出现在走廊,西装沾着鸢尾香——他私人休息室总插着这种花。我下意识后退,后腰撞上消防栓。
"许董让你来的?"他抽出并购案扫了两眼,"告诉岳父,谢氏不会让出AI医疗板块。"
血顺着烫伤处渗进丝袜。我踮脚抽回文件,呼吸拂过他滚动的喉结:"我爸说,你要不签字,他就把三百亿变成谢氏做空报告。"
谢凛突然扣住我手腕。他掌心有枪茧,是十八岁被绑架时留下的。当我们无名指的婚戒相撞时,他像被烫伤般猛地松开手。
【5】"你哥左手无名指第二关节有疤吗?"
谢燃正在帮我涂烫伤膏,棉签差点戳进我眼睛:"许棠棠,虽然咱们熟,但讨论我哥身体细节是不是..."
我踹开他伸来的爪子。那晚谢凛握我手腕时,戒指下闪过细长疤痕。十年前小混混的蝴蝶刀,本该落在我动脉上。
手机突然弹出监控提醒。我送给谢凛的结婚礼物——智能安防系统,此刻正显示他办公室画面。周慕白端着陈皮鸭汤进来,保温桶盖打开时热气氤氲了镜头。
"这算婚内冷暴力吧?"谢燃把纱布剪成兔子形状,"要不在他咖啡里下点西班牙苍蝇?"
我抓起枕头闷住他的笑声。监控画面里,谢凛揉了揉眉心,突然从抽屉拿出药瓶。浅蓝色药片滚落掌心时,我放大画面浑身发冷。
那是氟西汀。
记忆如潮水涌来。二十岁的谢凛站在天台风口,白衬衫被吹成破碎的蝶。我抱着数学作业本躲在消防门后,听见他对着电话说:"母亲,抗抑郁药我会记得吃。"
谢燃突然伸手在我眼前晃:"喂,你脸色好难看..."
我抓起车钥匙冲出门。玛莎拉蒂撞开雨幕时,十年前那个暴雨夜在眼前重叠。谢凛把我护在怀里,血和雨在他白衬衫上开出一串红梅。
【6】暴雨砸在挡风玻璃上像爆裂的银河。我闯了三个红灯,高跟鞋卡在油门踏板缝里。谢氏大厦顶楼亮着唯一的光,像海啸里最后的灯塔。
电梯门开时,周慕白正抱着文件仓皇后退。我赤脚踩过满地狼藉,保温桶碎片混着褐色药汁溅在谢凛裤脚。他左手攥着撕碎的诊断书,右手还停在半空——那个装满氟西汀的药瓶刚刚砸中我额角。
"2016年3月12日,暴雨。"我抹掉流进眼睛的血,"你把我藏在储物柜里,自己引开绑匪。他们用盐酸泼你后背时,我咬破了嘴唇不敢哭出声。"
谢凛的瞳孔剧烈收缩。我捡起半片诊断书,泛黄的纸页上印着"创伤后应激障碍"。十年前的雨声穿透时光,在二十八层的落地窗上重演。
"那年我偷听到你和心理医生的通话。"我走近他颤抖的指尖,"你说'如果当时没救那个小姑娘,我现在是不是不用每天数着药片过日子'?"
他突然掐住我肩膀,力道大得像要捏碎骨头:"许棠,商业联姻最忌动真心。"
我扯开衬衫第三颗纽扣,锁骨下方纹着NY2016.3.12:"那年你被推进手术室前,护士问要不要见最后的人。我躲在ICU窗帘后,听见你说'让她好好长大'。"
【7】谢燃踹开门时,我正蜷在谢凛的西装外套里发抖。他扔过来热可可,杯底黏着便利店小票:"我哥被董事会叫去开紧急会议,老东西们要罢免他。"
液晶屏上跳动着做空警报。谢氏股价暴跌30%的新闻下,我爸的声明正在循环播放:"许氏将重新评估与谢氏集团的战略合作..."
"你爸真狠。"谢燃把暖宝宝贴在我脚心,"当年绑架案就是他..."
"谢燃!"
谢凛的声音裹着风雪撞进来。他西装皱得像腌菜,左手缠着渗血的绷带。我忽然想起诊断书上那句话:患者惯用自残行为缓解焦虑。
"签完字就两清了。"他把离婚协议推过来,钢笔尖指着财产分割栏,"三百亿原数奉还,谢氏5%的股权。"
我抓起钢笔扎进他手背。鲜血在离婚协议上晕成彼岸花,他连眉头都没皱:"许棠,谢家是个吃人的魔窟。十年前那场绑架..."
"是你继母和我爸合谋的。"我舔掉他手背的血珠,"为了逼你交出海外资产监管权,没想到你真会为我拼命。"
谢凛终于露出裂痕。他颓然跌坐在皮椅里,腕表磕出沉闷的响。我跨坐到他腿上时,窗外开始飘雪,像无数撕碎的诊断书。
【8】圣诞夜,谢氏老宅的火光映红半个夜空。我攥着谢凛的病例报告冲进书房时,他继母正把翡翠镯子往行李箱塞。
"二十年前你给谢凛下致幻剂,让他被绑架。"我把燃着的窗帘扯下来,"十年前你找人伪装绑匪,这次直接纵火?"
贵妇的尖叫被消防警报淹没。谢凛突然从背后抱住我,滚烫的呼吸贴着我耳垂:"小心房梁。"
木质吊灯砸在我们脚边时,他把我整个裹进大衣里。我摸到他后背凹凸的烧伤疤,那是十年前盐酸留下的印记。
"为什么要离婚?"我在浓烟里咬他喉结,"怕我像你生母那样,被逼到跳海?"
他浑身僵住。阁楼传来谢燃的咳嗽声:"哥!保险箱卡住了!"
谢凛把我推到安全通道口,逆光的轮廓像尊破碎的神像:"许棠,我每天靠幻想你穿婚纱的样子吃下药片。"他的婚戒烙进我掌心,"但谢家这座坟,不该葬着两个活人。"
【9】股东大会当天,我穿着染过烟灰的婚纱闯进会议厅。大屏正在播放谢凛继母的认罪录音,我爸在证人席抖成筛子。
"三百亿收购谢氏31%股权。"我把U盘插进主机,"现在我是最大股东。"
谢凛的蓝条纹领带歪在锁骨,他昨夜肯定又没吃药。我当众解开他衬衫第二颗纽扣,疤痕蜿蜒到心口:"十年前的伤换十年后的股份,谢总觉得这买卖值吗?"
他突然扣住我后颈吻下来,薄荷混着血丝在唇齿间蔓延。台下快门声响成暴雨,我在他舌尖尝到氟西汀的苦。
"值。"他抵着我额头轻笑,眼泪坠在我婚纱的焦痕上,"但新娘该换戒指了。"
绒布盒里躺着两枚素圈,内壁刻着2016.3.12。谢燃在最后一排吹口哨,把纵火案判决书折成纸飞机。
【10】心理诊所的樱花开了第八年。我趴在咨询室窗台戳盆栽,谢凛的钢笔尖又在本子上戳出小洞。
"患者最近还有自残行为吗?"医生推了推眼镜。
我晃着腿抢答:"有!他昨天咬我锁骨..."
谢凛捂住我嘴的手在抖,耳尖红得像婚礼那天的晚霞。诊室突然闯进个小团子,举着蜡笔画扑进他怀里:"爸爸!我把你背上的疤画成小龙啦!"
窗外,当年纵火的老宅遗址上开了家幼儿园。谢燃正被孩子们揪着卷发要糖,当年那把车钥匙挂在他腰间——里面藏着谢凛所有的病历复印件。
暮色漫过百叶窗时,谢凛突然握住我手腕。他指尖摩挲着那道陈年烫伤,无名指婚戒闪着温润的光:"当年你冲进火场时,怕吗?"
我咬开他衬衫纽扣,吻上那个盘踞多年的伤疤:"比十八岁偷看你换药时,怕得轻点儿。"
樱花裹着药香落进咖啡杯,诊室的门牌在春风里轻晃——主治医师:周慕白。
来源:一遍真命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