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年我在火车站蹬人力三轮车时,顺道送一个老人,好运来敲门

360影视 欧美动漫 2025-05-20 06:17 3

摘要:那时候我二十七岁,带着一身倔强和不服输,眼角还没有岁月留下的痕迹,但掌心已经长满了老茧。

"老爷子,我送您回家吧?这么晚了,出租车不好打。"

1993年的夏末,我在青河镇火车站蹬人力三轮车。

那天接近午夜,最后一班火车刚到站。

我看见一位拄着拐杖的老人,背影孤独地站在站台边,犹豫着要去哪里。

站台的灯光昏黄,照在老人花白的头发上,像是镀了一层淡淡的金边。

那时候我二十七岁,带着一身倔强和不服输,眼角还没有岁月留下的痕迹,但掌心已经长满了老茧。

我原是县棉纺厂的一名机修工,每天和机器零件打交道,日子过得踏实。

九二年底,厂里效益不好,一批工人下了岗,我是其中之一。

那时的下岗,就像一块沉重的石头,突然砸在平静的水面上,激起的涟漪让无数家庭措手不及。

出来找活干,眼见着别人跑运输挣钱,我也攒了一百八十块买了辆二手三轮车。

那三轮车是从一个老修车师傅那里买的,车身已经掉了漆,但车轮和链条都保养得不错。

白天跑货,晚上接送客人,每天天不亮出门,半夜才回。

媳妇儿小芳总心疼我,说:"福生,你这样熬,身子骨吃得消吗?"

我总笑着说:"男人不能服输,日子总得过下去,你看咱们的小宝才两岁,正是用钱的时候。"

每次这样说完,小芳就会抿着嘴角不再言语,只是深夜里,我感觉她偷偷在被窝里抹眼泪。

那天晚上,老人迟疑地望了望我和我的三轮车,他穿着一身有些旧的中山装,手里提着一个布包,看上去挺精神的,不像是没钱坐出租车的人。

"小伙子,我住东关,路远,给你五块钱行吗?"老人的声音温和,带着一点口音,应该不是本地人。

五块钱!那会儿我接个近的客也就两块钱,远点的三块。

五块已经是很好的价钱了,相当于我那时候大半天的收入了。

我忙不迭地答应,把老人的行李——一个破旧的帆布包和一个木箱子搬上车。

老人坐稳后,我发现他手里还抱着个纸包,四四方方的,包得很仔细。

他见我看,笑了笑:"这是给我孙子带的书,现在的孩子,看的书太少。"

蹬上三轮车,我使劲踩着踏板,脚下的力道传到车轮,车轮碾过青石板路面,发出规律的声音。

青河镇的夜,已经安静下来,街上只有稀疏的路灯照着我们前行的路。

路灯的光晕一个接一个,像是给我们指引方向的小灯塔。

月光洒在老旧的小镇上,给一切都笼上了一层银色的光晕,连路边破旧的平房都显得温柔起来。

"小伙子,你多大了?"老人突然问道,声音盖过了车轮的噪音。

"二十七。"我喘着气回答,不由得放慢了一点速度。

"有家室了吧?"老人接着问。

"结婚三年了,有个两岁的儿子,叫宝子。"提到儿子,我的语气不自觉地温柔起来。

"做这行多久了?"

"半年多。以前在棉纺厂上班,下岗了。"提起这个,我的声音低了几分。

我不知道为什么要跟一个陌生老人说这么多,也许是夜太深,路太长,心里的话憋得太久了。

在老三轮的吱吱呀呀声中,说出来的话似乎不那么沉重。

老人听了,叹了口气:"现在不容易啊,到处都在改革,有些人就得先经历苦日子。"

确实不容易。

那阵子,全国多少国企工人下岗,多少家庭生活陷入困境。

我所在的棉纺厂,年初还在开表彰大会发奖状,年底就不少人拿着解除劳动合同书黯然离开。

我算好的了,至少手上有门手艺,能养活自己和家人。

有的同事,四十多岁了,什么都不会,只能在家靠媳妇养活,那日子过得,眼神都是躲闪的。

"小伙子,你看上去很精神,不像那些垂头丧气的下岗工人。"老人的声音里带着赞许。

"没办法啊,愁也没用。日子总要过,儿子总要养,屋子总得租,柴米油盐总要买。"我一边使劲蹬着,一边回答,嘴上说着轻松,但额头上已经沁出了密密的汗珠。

"你这脾气,我喜欢。"老人肯定地说,"吃苦是财富,年轻人。"

三轮车的轮子压过一块石头,颠了一下。

老人忙抱紧了手里的纸包,我听到纸包里面似乎有硬物相互碰撞的声音。

"老爷子,您是回家探亲吗?"我问道,想缓解一下蹬车的疲惫感。

"是啊,我在省城住了十多年了。我儿子在那边一家机械厂工作,我跟着去的。"老人顿了顿,声音低了下来,"这回回来,是想看看我那个不成器的侄子。"

"您侄子怎么了?"听他这么说,我不免有些好奇。

"唉,不争气啊。"老人摇了摇头,声音中带着无奈,"他爹,就是我弟弟,十年前就走了。我这侄子,没人管教,现在听说整天赌博,欠了一屁股债,他媳妇带着孩子都跑回娘家了。"

我听了,摇摇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那年头,镇上确实有不少人迷上了赌博,不少家庭因此妻离子散。

车轮压过一片水洼,溅起小小的水花,打湿了我的裤脚。

"你呢?"老人又问,"做这个,一个月能挣多少钱?"

"如果天天干,能有三四百吧。不过车子要修,人也有累的时候,实际到手也就二百多点。"我如实回答。

"够花吗?"

"勉强。房租六十,儿子奶粉尿布要钱,家里柴米油盐酱醋茶也要钱。"我笑了笑,"不过,比下岗在家强多了。总有活路,不是吗?"

老人沉默了一会儿,说:"你这个年轻人,我看着挺顺眼的。"

这话让我心里一暖,这半年来,被人看不起的眼神我没少见,能得到一句肯定,还真是不容易。

我没回话,只是更用力地蹬着三轮车。

夜风有点凉,汗水顺着我的背往下流,衣服都湿透了,黏在背上,有些不舒服。

我们穿过了几条小巷,路两边都是低矮的平房,时不时能听到犬吠声,偶尔有些窗户还亮着灯,透出温暖的黄光。

"就前面那个小院,绿色的大门。"老人指着前方说。

我把三轮车停在了院门前,帮老人把行李搬下来。

"小伙子,进来喝口水再走吧。"老人掏出钥匙,打开了那扇掉漆的绿门。

我犹豫了一下:"不了,这么晚了,我还得回家呢,媳妇该等急了。"

"来吧,就一会儿,这大热天的,你出了这么多汗,喝口水再走。"老人坚持道,眼神中透着真诚。

我拗不过,只好跟着进了院子。

院子不大,却打扫得很干净,种着几盆花,月光下看不清是什么花,但能闻到淡淡的香气。

院子一角停着一辆老式的二八自行车,看起来保养得不错。

老人熟练地打开了屋门,摸索着拉亮了电灯。

屋子里简单整洁,家具不多,但都摆放得很有条理。

墙上贴着几张老照片,一张是穿着军装的年轻人,一张是一家人在门前的合影,还有一张是拿着毕业证的青年。

屋子一角放着一台老式的黑白电视机,上面盖着一块绣花的防尘布,显然已经很久没有使用了。

"坐,我给你倒水。"老人把那个纸包和帆布包放在桌上,拄着拐杖去了厨房。

我坐在一张木椅上,环顾四周。

沙发上放着一个旧靠垫,绣着牡丹花,样式有些年头了。

老人家的住处总是这样,保留着过去的痕迹,凝固的时间讲述着他们的故事。

老人端了杯水出来,放在我面前的桌上:"喝吧,刚烧开的。"

水杯是那种带盖的搪瓷杯,边缘有些磨损,但洗得很干净。

我道了谢,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温刚好,不烫不凉。

"小伙子,你是做机修的,懂机械?"老人突然问道。

"会一点。"我放下杯子,谦虚地回答。

"修过收音机吗?"

我点点头:"修过,厂里的师傅教过我,有时候车间里的收音机坏了,都是我帮着修。"

老人眼睛一亮,转身从那个木箱子里拿出一个老式收音机:"那帮我看看这个能修好不?我侄子的,坏了好些日子了。"

收音机是个老式的半导体收音机,红旗牌的,大概是七十年代的产品了,我爹以前就有一个这样的。

我接过收音机,拧了拧旋钮,没反应。

表面有些灰尘,但整体保存完好,没有明显的外部损伤。

"我看看啊。"我从口袋里掏出随身带的小螺丝刀,这是我的习惯,从厂里带出来的,干修理这一行,没个工具在身上总觉得不踏实。

我把收音机后盖卸下来,借着灯光看了看内部,电池有些漏液,白花花的结晶附着在触点上,接触点也锈了。

这是常见问题,在厂里,我没少修理这类故障。

我用螺丝刀清理了一下锈迹,又把发黑的电池取出来,用手帕擦了擦触点。

电池触点的弹簧已经没有弹性了,我小心地把它拉直,再重新弯曲成合适的形状。

老人站在一旁,目不转睛地看着我的操作,眼神中带着欣赏。

"您有新电池吗?"我问道,检查着线路连接。

老人摇摇头:"明天去买。"

"那这样,我先把锈清理干净,明天您换上新电池应该就能用了。"我继续仔细检查着内部,发现一根线松了,便重新接好,然后把后盖装回去。

"谢谢你,小伙子。"老人笑眯眯地看着我收好工具。

"不用谢,举手之劳。"我站起身,"那我先走了,家里还有人等着。"

"等等。"老人从那个纸包里拿出几本书,递给我一本,"送你的。"

我接过来一看,是本武侠小说,金庸的《射雕英雄传》,书皮有些旧了,但保存得很好。

"我不能要这个..."我有些不好意思,书在那个年代还是比较珍贵的东西。

"拿着吧。年轻人应该多看书。"老人坚持道,"你帮了我忙,这是我的一点心意。"

他的眼神真诚而坚定,让人难以拒绝。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收下了:"谢谢您。"

临走前,老人又塞给我五块钱,说是车费。

我推辞不过,只好收下,心里暗想着以后有机会再报答这位善良的老人。

回到家已经凌晨一点多了。

出租的小屋只有不到二十平米,一张床,一张桌子,一个旧衣柜就占了大半空间。

媳妇李小芳还没睡,正在昏暗的灯光下缝补儿子的小衣服。

儿子宝子已经睡着了,小小的身子蜷在床的一角,呼吸均匀。

看见我回来,小芳放下针线,给我倒了杯水。

她的手指上有一个小小的伤口,应该是缝衣服时不小心扎的。

"今天这么晚?"她轻声问,眼圈有些发黑,显然等了很久。

"火车晚点,最后送了位老人家。"我掏出十块钱递给她,"今天挣得还行。"

这十块钱里有老人给的五块,加上我下午拉货的五块。

小芳接过钱,小心地放进衣袋里,犹豫了一下:"福生,我想跟你商量个事。"

"什么事?"我喝了口水,把今天的疲惫冲下去一些。

"李姐跟我说,县里食品厂在招人,做包装工,月薪一百四十,不知道..."小芳的声音越来越小。

我皱了皱眉:"你要去上班?儿子怎么办?"

"我妈说可以帮忙带。"小芳轻声说,眼睛不敢看我,"她说反正在家也是闲着,这样我们两个人一起挣钱,日子会好过些。"

我放下水杯,叹了口气。

小芳的妈妈住在隔壁镇上,来回不太方便,但确实是个办法。

我把今天遇到老人的事情告诉了她,还有那本武侠小说。

"那老人挺好的。"小芳说着,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是这半年来难得的轻松表情。

"是啊,人老心不老,很和气。"我拿出那本《射雕英雄传》,翻了几页,发现书页之间夹着一张纸条。

"这是什么?"小芳凑过来,好奇地问。

我展开纸条,上面写着:"年轻人,看你踏实肯干,我有个小生意想交给你做。明天上午十点,来我家一趟。老王。"

我和小芳面面相觑。

"什么生意?"小芳的眼睛亮了起来,提高的声音不小心惊动了宝子,他在床上翻了个身,但没醒。

"不知道,明天去看看吧。"我把纸条小心地放回书中,心里却充满了期待。

纸条上工整的字迹透露着主人的严谨性格,让我有种莫名的信任感。

第二天,我吃过早饭,就骑着三轮车去了老人家。

小芳本想跟着去,但宝子有点发热,只能留在家里照顾。

推开院门前,我整理了一下衣服,确保自己看起来整洁一些。

敲了门,老人很快开了门,笑眯眯地请我进去,桌上已经泡好了茶。

屋里坐着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戴着眼镜,穿着一身笔挺的中山装,看起来很有精神。

老人介绍说是他儿子王建国,从省城来的。

王建国站起来和我握手,他的手很有力,眼神里透着精明和友善。

"小伙子,我昨晚仔细想了想,"老人开门见山地说,"我想请你帮个忙。"

"什么忙?"我坐下来,有些好奇又有些紧张。

"我那个侄子,就是我跟你提过的那个,他欠了赌债,人躲起来了。债主天天上门讨债,还堵在门口闹事,我这把老骨头,实在应付不来。我想请你替我跑跑腿,帮我找到他。"

我有些犹豫:"老爷子,我不认识您侄子啊,青河镇这么大,哪里找去?"

"我有他照片,"老人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照片,递给我,"就在镇上,你骑车到处跑,说不定能碰上。"

我看着照片上那个瘦瘦的中年人,皱着眉头:"这...恐怕不好找啊。"

照片上的人约莫三十多岁,眉眼和老人有几分相似,但神情中透着一种漫不经心,和老人认真严谨的样子完全不同。

这时,王建国开口了:"小伙子,是这样的。我父亲年纪大了,不方便四处奔波。我得明天就回省城上班,厂里正在搞技术改造,走不开。我们家在这边有个小车修店,目前没人打理。如果你愿意帮忙找到我表弟,这个修车店就交给你经营,收益五五分成。你有机修基础,应该能很快上手。"

我惊讶地看着他们父子,一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老人笑了,眼角的皱纹堆成了一朵菊花,"那修车店是我弟弟生前的产业,本来是要给他儿子的,但那孩子不成器,我看你手艺不错,人也实在,不如你来经营。"

我心里翻江倒海,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修车店!这可是个正经营生,比起蹬三轮车强多了!

而且还是技术活,符合我的专长,干得好的话,以后说不定还能扩大规模。

"我...我需要回去和媳妇商量一下。"我结结巴巴地说,感觉喉咙有些发干。

"理解。"王建国点点头,眼神中透着智慧,"不过我们需要尽快找到我表弟。如果你同意,今天就可以开始找了。"

我想了想,决定先答应下来:"好,我先帮您找人。"

王建国递给我一张纸条:"这是我表弟几个朋友的住处,你可以去这些地方问问。"

我接过纸条,上面工整地列着五六个地址,有茶馆、棋牌室、小饭馆等地方。

"知道了,我这就去找。"我认真地点点头,心里已经有了些想法。

离开老人家,我直奔纸条上的第一个地址——镇西的"老友茶馆"。

走进茶馆,里面烟雾缭绕,几桌人正在喝茶聊天,有的在打牌,气氛很是热闹。

我拿出照片,询问老板是否见过这个人,老板摇摇头,但一旁的一个中年人瞟了一眼,说好像在"和平棋牌室"见过。

我心里一喜,连忙骑车前往和平棋牌室,但到那里后,又扑了个空。

整整一天,我跑了七八个地方,都没有找到那个叫王小明的人,只是得到一些模糊的线索。

傍晚回到家,我把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了小芳。

"修车店?"小芳眼睛亮了,声音里充满惊喜,"那可比你蹬三轮强多了!而且你在厂里就是修机器的,这不正合适吗?"

"可我还没找到他侄子呢。"我有些泄气,拿出那张照片给小芳看。

"这人我好像在哪见过..."小芳盯着照片,若有所思。

"真的?在哪?"我一下子来了精神。

"好像是上周二,我去菜市场,看见他在跟一个穿灰色衣服的男人说话,好像还挺紧张的。"小芳回忆着,"当时我买菜找零钱,注意到他们躲在角落里嘀嘀咕咕的。"

我一拍大腿:"那明天我就去盯菜市场!"

第二天早上,我就骑车去了菜市场,挨个摊位询问,却还是没找到人。

接下来几天,我白天继续帮老人找他侄子,晚上还是去火车站拉客。

每天回家都已经筋疲力尽,小芳心疼我,给我煮了红糖姜水,说是补气。

功夫不负有心人,第四天下午,我在镇南的一个棋牌室门口,终于看到了一个和照片上相似的人。

他鬼鬼祟祟地从棋牌室出来,不时回头张望,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

"您是王小明吗?"我上前询问,心里有些忐忑。

那人警惕地看着我,身体明显绷紧了:"你是谁?"

"我是您王叔托我来找您的。"我压低声音,尽量显得友善一些。

王小明脸色变了变,眼神闪烁:"我叔找我干什么?"

"您叔身体不好,想见您。"我没有提债务的事,怕吓跑他。

王小明迟疑了一会儿,问:"就我叔一个人吗?"

"还有您表哥,从省城来的。"

听到这话,王小明明显紧张起来,脸上的肌肉抽动了一下:"我...我现在不方便去。"

他说完就要走,我赶紧拦住他。

"小明,"我压低声音,"你叔说了,关于你欠债的事,他们会帮你解决。"

王小明惊讶地看着我,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真的?"

"真的。您叔年纪大了,很担心您。"我诚恳地说,"我这几天找您找得够呛,您叔天天盼着您回去呢。"

经过一番劝说,王小明终于答应跟我回去见他叔叔。

一路上,他坐在我的三轮车上,神情紧张,不停地东张西望,好像担心被人发现。

到了老人家,王小明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低着头站在院子里。

老人看见他,眼圈红了,拄着拐杖走过去,二话不说给了他一记耳光。

"畜生!让我一个老头子到处找你!"老人气得发抖,声音里充满了失望和心疼,"你爹九泉之下要是知道你这样,不得气活过来!"

王小明不敢吭声,任由老人责骂,只是低着头,肩膀微微颤抖。

一旁的王建国叹了口气,把王小明拉到一边谈话去了。

老人转向我,脸上露出笑容:"小伙子,多亏了你。没想到这么快就找到了。"

"老爷子,不用客气。"我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是他自己想回来的。"

"我说话算话。明天我带你去看修车店,以后就是你的了。"老人拍了拍我的肩膀,仿佛是在确认我的可靠性。

那晚我回家后,兴奋得几乎睡不着觉。

小芳也高兴坏了,拉着我计划未来:"要是真能接手修车店,咱就能多挣钱,明年宝子就能上幼儿园了,还能攒钱买房子..."

我听着她的畅想,心里满是幸福和期待。

"小芳,咱们的日子会慢慢好起来的。"我握着她的手,坚定地说。

第二天一早,老人带我来到镇中心附近的一条小街上。

那里有个不大不小的店面,大概有三十多平米,门口挂着"王氏自行车修理部"的牌子,虽然有些旧,但字迹依然清晰。

这条街上店铺林立,来往的人不少,位置相当不错。

"以前只修自行车,现在小汽车多了,你可以学着修小汽车。"老人说着,打开了店门。

店里面积不小,工具架上摆满了各种工具,有扳手、钳子、螺丝刀等基础工具,墙上挂着自行车的零部件,还有一个小办公室。

角落里放着一台老式缝纫机,老人说那是用来缝自行车座垫的。

"这些都是基本工具,你看还缺什么,我们再添置。"王建国环顾四周说道,"还有这个工作台,很结实,是我叔亲手做的。"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摸着那些工具,感觉像做梦一样。

这么好的店面,就这么交给我了?

"这...这太贵重了,我..."我支支吾吾地说不出完整的句子。

"不贵重。"老人笑着打断我,眼神中透着信任,"我们只是需要一个信得过的人来经营。你放心,我们不会亏待你的。前三个月你先熟悉业务,每月保底给你二百块。之后就按五五分成。"

听到这个数字,我的心砰砰直跳。

比蹬三轮车强多了!而且是正经营生,不用风吹日晒,也不用半夜出门。

"我们会把这里的所有文件和手续都交给你,"王建国补充道,"你只需要按时把账目报给我们就行。"

我激动得语无伦次:"谢谢您,老爷子,我一定好好干,不会让您失望的。"

"我相信你。"老人拍拍我的肩膀,"年轻人要有志气,不能被困难打倒。这个时代,能吃苦的人,总会有出路。"

回家的路上,我蹬着三轮车,感觉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轻松。

街上的行人和店铺,在我眼里都变得鲜活起来。

推开家门,我看见小芳正在收拾屋子,儿子在地上玩玩具,窗外阳光透进来,照在他们身上,温暖而美好。

"小芳!"我兴奋地抱起她转了一圈,"我要开店了!修车店!就在镇中心!"

小芳惊讶地看着我:"真的?那老人真把店给你了?"

"对!明天就可以开始干了!保底工资二百!"我忍不住又抱了抱儿子,小家伙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

小芳激动得哭了起来:"福生,我就知道你会有出息的。"

宝子被我们的情绪感染,也跟着手舞足蹈,虽然他根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那天晚上,我们一家三口围坐在小桌旁,吃了顿难得的丰盛晚餐,还买了瓶啤酒庆祝。

次日一早,我早早地来到修车店,仔细清点了所有工具和设备。

昨晚我几乎没怎么睡,满脑子都是对未来的规划。

老人和王建国也来了,带着几个箱子。

"这是一些关于汽车修理的书籍和资料,"王建国说,"你可以先学习一下。现在个体户修车的不多,你得抓住机会。"

他们还请了镇上修汽车的老师傅周师傅来指导我两周,教我基本的汽车维修技术。

周师傅五十多岁,是镇上有名的老师傅,手艺很是了得。

在他的指导下,我很快掌握了基本的汽车维修技能。

老人把侄子安排去省城跟王建国一起工作,说是要监督他改过自新。

听王建国说,那小子也不是完全不可救药,就是缺少管教,到了省城,被安排在厂里的仓库工作,每天按时上下班,不久就规矩多了。

就这样,我开始了新的生活。

修车店的店门重新漆成了醒目的红色,我和小芳起了个新名字——"福顺修车部",取自我们俩名字里的字,也寓意着生活顺遂。

刚开始,顾客不多,大多是修自行车的。

我就趁着空闲时间看书学习,有时还去镇上的汽车修理厂"偷师",活到手才有底气。

小芳也经常来店里帮忙,负责接待顾客和记账,我们还买了个收音机放在店里,播放着流行歌曲,慢慢地,店里的气氛越来越活跃。

修车店的生意慢慢好起来,我也从修自行车、摩托车开始,逐渐学会了修理小汽车。

半年后,店里的收入已经稳定在每月六七百元,比起以前蹬三轮车,简直是天壤之别。

小芳不用出去上班了,可以安心在家带儿子,下午会带着宝子来店里,一家人其乐融融。

我们还在镇上贷款买了一套小房子,五十平米的两居室,虽然不大,但总算有了自己的窝,再也不用租房子住了。

搬家那天,老人和王建国也来了,还送了一幅字画作为乔迁之喜。

每个月,我都按时把账目报给老人和王建国,他们对我的经营很满意。

老人常说:"我这双老眼没看错人,这小伙子踏实肯干,有股子拼劲儿。"

一年后的夏天,店里的生意越来越好,已经需要请人帮忙了。

我找了原来厂里的一个下岗工友来当学徒,他叫老张,比我大几岁,人踏实,虽然技术不如我,但很肯学。

那天,王建国带着老人来看店。

他告诉我,他们打算把整个店面都转让给我,只要我每年给他们一笔固定的分红就行。

"但是为什么?"我不解地问,放下手里正在修理的自行车链条,"生意这么好,为什么要转让给我?"

老人笑了笑,坐在店里的小凳子上,那是专门为等待的顾客准备的。

"年轻人,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在那天晚上坐你的三轮车吗?"他问道,声音温和而充满智慧。

我摇摇头,擦了擦满是油污的手。

"因为我看人很准。那天晚上,有好几辆三轮车等着拉客,但我选了你,因为我从你眼神里看到了诚实和坚韧。"老人顿了顿,眼神中透着回忆,"我这一生,看人很少看错。我弟弟去世后,我就一直在找一个可以信任的人来打理他的产业。"

王建国补充道:"我父亲年纪大了,我在省城工作忙,我表弟虽然现在好多了,但还不够成熟。这个店放着没人管,迟早要垮。与其这样,不如交给一个靠谱的年轻人,这样店还能传承下去。"

我感动得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不停地道谢。

那双布满老茧的手曾经蹬过三轮车,如今熟练地修理着汽车和自行车,生活的痕迹在上面刻下了深深的印记。

老人摆摆手:"不用谢我。这世界上,机会总是留给那些准备好的人。你蹬三轮车时的那份执着和坚持,就是最好的准备。如果你当时垂头丧气,怨天尤人,我就不会选中你。"

我深深记住了这句话,也把它作为店里的座右铭,写在了墙上。

两年后,我的修车店增加了卖配件的业务,又扩建了隔壁的店面,生意越做越大。

到了1996年,我已经能够同时修理各种型号的汽车了,技术在镇上是数一数二的。

小芳在家专心带孩子,宝子也上了小学,成绩很好,老师常夸他聪明。

我们又添了个女儿,小名叫丫头,是个活泼的小姑娘,像小芳。

老人每年冬天都会来住一段时间,看着我们的生活越来越好,他总是笑得合不拢嘴。

多年后,我的修车店发展成了镇上最大的汽车修理厂,又开了家汽车美容店,我也从一个下岗工人变成了小有名气的企业家。

每当有人问起我的创业故事,我总会提到那个夏末的夜晚,那位拄着拐杖的老人,和那本《射雕英雄传》。

有时候我会翻开那本书,书页已经发黄,但那张纸条我一直保存着,它提醒我命运的奇妙。

宝子长大后,也对汽车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上了技校学汽车维修技术,毕业后回来帮我打理店面。

2001年,老人离世了,享年八十三岁。

葬礼那天,我抱着一束白花,心里满是感激和不舍。

王建国对我说:"我父亲生前一直很欣赏你,说你是他晚年最正确的一次选择。"

那一刻,我泪流满面,感谢命运让我遇到了这样一位改变我生活的人。

如今,我常常会在夜深人静时,想起那个夏夜,想起那辆载着我和老人的三轮车,在月光下缓缓前行的样子。

那是我人生的转折点,是我的好运来敲门的时刻。

镇上的人都说我命好,我却知道,所谓的好命,不过是在对的时间遇到了对的人,然后自己足够努力罢了。

在这个世界上,你永远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也许就在你认为一切都无望的时候,转机就在不远处等着你。

所以,不管生活多么艰难,都要昂首挺胸地走下去,因为,下一个转角,可能就是希望。

来源:留住美好旧时光一点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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