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那些事别说了,都与我们不相干。听我说一个新鲜事,你们知道吗?俺村那个网络员又流产了,你们猜是谁干的?猜准了我自罚半斤。谁要是猜不对,这一次性杯子要一口闷!”醉眼惺忪的赵嘉一手拿着杯子,一手晃着酒瓶。
“那些事别说了,都与我们不相干。听我说一个新鲜事,你们知道吗?俺村那个网络员又流产了,你们猜是谁干的?猜准了我自罚半斤。谁要是猜不对,这一次性杯子要一口闷!”醉眼惺忪的赵嘉一手拿着杯子,一手晃着酒瓶。
五一小长假正是不冷不热的时候,柳塬村在城里打工的人陆续回到老家。乡里乡亲的,几个月没见大家分外亲热,从小一起光屁股长大的几个年轻人呼哥唤弟凑到一起,在村东小酒馆里喝起来。
四瓶“牛二”空瓶子东倒西歪躺在方桌下,在酒精的催化下他们的话也多起来。先前聊今年钱难挣,老板还欠着去年工资的事,接着又聊起台海军演、胡塞武装、中美贸易、印巴冲突等海阔天空不着边际的话,现在又扯上村子里的新鲜事。
听到赵嘉抛出的话题,酒桌上几个人顿时像打了鸡血一样来了精神。
“不用猜,准是咱村那个一把手干的好事,别看他平时会上规章制度,道德准则理想信念不离口,分头锃亮西装挺直一副道貌岸然模样,其实就是个好色之徒。权色交易轻车熟路,他就是因为作风问题在张汪村干不下去了,才调到我们村来的。网络员的事不是他干的还能有谁,我猜的对不对?”钱毅愤愤不平说道。
“你不要无的放矢,抹黑我们村的领头人形象,上次他还获得“青年文明之星”称号,并代表我们柳塬在市里“新农村精神文明表彰大会”介绍经验。这样的典型人物能干那事吗?不可能是他。快点自罚一杯!”赵嘉一口否决。
“八成是村长所为,那怂原来就有前科,人家背地里都喊他“骚羯羊”,那年他在西坡村行苟且之事被人家捉奸在床,用绳捆起来吊在梁上像团毛毬样,打得鼻口蹿血,最后他大哥磕头求情交钱赎人。他天生就那副德行,你们想这事不是他干的,还能有谁?”孙炳言之凿凿语气坚定地说道。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啊?人家早改过自新了,现在常在广播和村务群里宣传《村规民约》,还说要把我们村打造成风清气正水绿天蓝的文明乡村,听说他本人还积极要求进步,已交入D申请书,他不可能言行不一说一套做一套干这种事。快点,你自罚一杯。”赵嘉摇头催促。
“可能是会计,那小子一贯以权谋色,用低保申请,帮扶贴息贷款作诱饵勾引留守妇女,那些在家带孩子上学及照顾老人的妇女人人自危,搞得我们在外打工的人身在城里心在家中。这哈怂不论老少辈份,不讲远近亲疏毫无廉耻,想出手时就出手,你们说不是他还能是谁呀?”李钉拍着桌子说。
“不可能!听说他和老婆正在闹离婚,他那醋坛子老婆已经把检举材料交给巡查组了,上面马上要来调查落实,他这个时候顶风作案,岂不是自找麻烦吗?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快点自罚一杯。”赵嘉理直气壮地否决了。
“肯定是治调主任那家伙 ,原来上边让他管治安就是以毒克毒。他平日里胆大妄为黑白两道通吃,以处理村民纠纷,维护治安为名常在村里游荡,一旦月黑风高夜干那些翻墙越脊偷鸡摸狗的事小菜一碟。那个网络员又年轻,这厮又是老江湖,把她玩于股掌之间易如反掌。准是他啦!”周武推断道。
“也不可能,现在打黑除恶已成常态,听说他上头的保护伞都已落马。他自己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他现在敢做这事吗?赶快自罚一杯。”赴嘉干脆反驳。
“一定是老民兵营长干的,他年轻时沾花惹草风流成性,现在是不是旧病复发了?”吴计得意地说。
“别扯他了,我最了解他。他是我表哥,表嫂曾偷偷对我说那年他在田埂上和三妮演习“济公戏嫦娥”,被她男人逮住,下边受伤以后就成了中看不中用的银样蜡枪头,早没那功能了。你没猜着必须自罚一杯。”没等吴计说完赵嘉就反击回去。
“或许是那位刚来的驻村干部吧?他是大学生村官有文化又英俊潇洒,是我们村少妇的偶像。网络员老公去非洲打工已经三年了,她耐不住寂寞红杏出墙也未可知。驻村干部是城里人,可能对率真泼辣的村妇情有独钟。你们说是他吗?”郑耕搔着头最后一个说。
“人家上头有人,他是来我们村镀金的,年底就提上去了,前程似锦。他能犯这样的低级错误吗?你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不准吃菜,快自罚一杯!”赵嘉一拍大腿反驳。
大家把村子里的干部从大到小猜完了,又都被赵嘉否定完了。
“这个也不是,那个也不是,你说是谁呀?”有人甩开筷子。
“对,对对!你说吧,说的不对必须罚酒半斤!”几个人随声附和。
“好吧,我说了你们可能要大吃一惊,意想不到。”赵嘉还在卖关子。
“咣一”门突然被推开,“别谝闲传了,你们的水盆羊肉早做好,快吃吧,等会凉了!”在饭店帮厨的王二哥端着菜进来,说完又往门外瞅了一眼,一个身影倏地闪开。二哥把菜放桌上转身关上门回头才小声劝道:你们这帮后生喝点小酒嘴没把门的,啥话都往外扯,你们刚才的话,有人在门外全听到了。网络员的事咱柳塬人人心知肚明,偏你们几个酒后耍贫嘴胡咧咧。虽说你们在外打工,可还是柳塬的人,今后宅基审批贷款帮扶,门前花草美化道路硬化,粮食补贴土地流转,哪一样不需要村里审批呀?你们没考虑过后果吗?二哥说罢提着空茶瓶出去了。
几个人听完像霜打的茄子,好一会赵嘉才回过神来:“别喝了,算账回家睡觉去!”
“热他娘的,真扫兴!俺爷们喝酒谝闲偏偏有人偷听。”
“说点闲话怕啥子嘛!”
“闲话?妄议两委抹黑村官,明天准有人找你谈话。”
没有人再作声,众人各自回家。静静的夜晚只有杂乱的脚步声回荡在黄土岭间,月亮悄悄隐入云层不见了。
来源:乘风破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