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等到了监控室，却得知因为昨天跨年，调皮孩子放烟花，把监控的总电路给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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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胡小鹿

我住在出了名的宠物友好小区。

元旦这天，业主群里出现了一张照片和一则消息：

「看好自家的狗！否则，后果很严重！」

照片里，是一条被齐根切断的狗尾巴！

01

发出这条群消息的人，叫「M」。

在我们这个业主群，所有人的群昵称都是房号＋名字。

他是什么时候，怎么进的群，根本没人知道。

收到这条具有强烈威胁意味的消息后，群里炸了锅。

「他 ND 这是个变态吧！」

「这是哪个房间的业主？」

「物业呢？没人来管一下吗？」

……

所有的人都在试图找出「M」的真实身份。

而我的目光则定在了那张图片上。

那条白色的狗尾巴，切断处还残留着不少血渍。

实在是刺眼……

对于爱狗人士而言，只怕这比任何恐怖片都令人害怕。

可我却没忍住，笑了。

02

我曾经也养过狗，养了三个月，狗丢了。

从那以后，我就再没养过狗。

所以这看似吓人的威胁，对我无效。

倒是和我同住的姜淼，她有一条小比熊。

她现在应该很害怕吧。

想到这里，我突然想起，那条爱叫的比熊，今天出奇安静。

从姜淼把它带回来之后，它就一直在我的门口叫个不停。

我无数次有冲动打开房门，叫她俩一起滚蛋。

我是个喜欢清净的人。

要不是因为……

我才不会和姜淼住在一个屋檐下！

03

我和姜淼就像两个世界的人。

她早 7 晚 8，早睡早起。

而我昼伏夜出，天天宅家。

我最喜欢的，是天黑之后。

一个人在房间里发呆。

偶尔我也会在窗户边跟楼下的朋友聊聊天……

就算我闹出一些动静，姜淼也从不过来询问。

我们默认了彼此互不打扰，互不干涉。

所以，业主群里，她的发言我也懒得理会。

「我家汤圆不见了！」

「这条尾巴……好像是它的！」

04

我听到重重的关门声，姜淼离开了屋子。

大概是出去找她的「汤圆」了。

但她却时刻在业主群里汇报着自己的动向。

大家也纷纷给姜淼出主意。

有人让姜淼立刻去物业调取监控。

等到了监控室，却得知因为昨天跨年，调皮孩子放烟花，把监控的总电路给烧了。

监控丢失了。

群里也在这时候，出现了不同的声音。

「一开始管好狗，不乱跑不乱拉，根本不会发生这种事！」

说这话的是 302 的业主。

他之前最爱干的事就是看到楼栋里有狗屎就拍下来，发业主群。

05

「交的物业费里包含了清理费！你不去责怪虐狗的变态，反而在这里说我们。难道你和他是一伙的？」

这个带头为狗发言的叫于大力。

这栋楼一楼的四套房子都是他家的。

他把四间屋子加前后院都打通了，拿来做狗舍。

虽然楼里爱狗人士很多，但大多数人很鄙视「狗贩子」。

所以，于大力之前一直是楼里的公愤对象。

没想到这话一说出，他多出不少支持者。

「对啊，狗狗是无辜的！变态才该得到惩罚！」

好几个人开始自发组织要扫楼，把这个叫「M」的找出来。

「大不了挨家挨户找，还怕找不着他？」

于大力更是放言：「等我找到他，我也要断了他的『尾巴』！」

302 业主试图在群情激奋中，努力维持平衡。

「大家冷静一点！」

姜淼却在这时候发了一条语音。

「冷漠的人，你们听好了，现在不为别人的狗狗发声，说不定哪天厄运就降临在你家狗狗头上！」

06

姜淼的声音里带着嘶哑，听起来那么可怜。

有邻居安慰她：「别难过了，汤圆也不希望她的妈妈伤身体。」

「其实我第一眼就认出来了，那就是我家小汤圆的尾巴！到底是谁？对一只小狗这么残忍？！」

姜淼这次的语气不仅有着悲，更多的是怒！

她这话一出，群里再也没有了理智的声音。

「302，你不养狗，你怎么懂我们爱狗的心情！事不关己，你当然可以冷静！」

于大力在群里牵头，很快有几个业主跟他在群里约好，第二天，挨家挨户去盘查。

这里面也包括了姜淼。

这栋九层楼高的小高层，一梯四户，一共 36 户。

人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

我也不由得好奇地等待着事情发展。

07

第二天，有人在 7 楼楼道里，发现了一条黑白花纹的狗腿。

发现的时候，血淋淋的，似乎刚刚才被割下来。

楼道的墙壁上，红色字迹触目惊心。

【你以为你是谁？】

血迹顺着楼梯一路滴到 5 楼的 501 房门口……

这句话的含义还来不及被揣摩，于大力这边卖力在群里吆喝着开了直播，让大家看他在线抓变态。

凑近门口，才发现 501 根本没关门。

留了一条极小的门缝。

透过门缝往里看，大白天的，里面仍是黑漆漆的一片。

于大力带头一脚踹开门，冲了进去。

08

沙发上躺着一个男人，正在睡觉。

一见家里闯进来好几个人，吓得直接从沙发上跳起来。

「你们谁啊！」男人大喊。

「快报警！抓住这个变态！」

于大力说着，上前就要去逮住男人。

两个人在屋子里你追我跑……

直到于大力一把将男人扑倒在沙发上。

看男人拼命挣扎，满脸无辜的样子，好像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有个同去的邻居，便把前后说了。

男人刚听完，整个人都瘫软了，直接放弃了挣扎。

「这条狗……这条狗不会是我的阿木吧！」

直播镜头里，男人的脸上没有表情。

他的目光呆愣，好像在说着别人的故事。

「阿木很聪明，我有时候上夜班，早上实在起不来，都是他自己开门出去溜。」

「他还会留个门缝，等在草丛里上完厕所，他又会自己回来……」

说到这里，男人好似如梦初醒，满脸惊惶地冲出门去。

于大力几人跟着他出了门。

见他直奔 7 楼楼道。

在看到狗腿的那一刻，男人彻底崩溃了。

当即跪在楼道里，失声痛哭起来。

09

我没想到，晚上，我住的 404 成了大家的集散地。

姜淼甚至都没有同我商量过！

她唯一对我的尊重就是对每一个来家里的人说：「那间次卧上锁了，不要过去。」

哼，我也不想八卦什么变态和狗的故事！

可他们讨论的声音太大了。

于大力的声音更是隔着墙壁都震得我耳朵发麻。

「从 9 楼下到 5 楼，除了 802、603 这两户没有养狗，其他人都核实了在群里的身份。」

「802 肯定没问题，人老头老太太不会玩手机不加群很正常。你看他们走路都费劲，还逮狗杀狗，那不能。」

「603 是租户，一个陪读妈妈，孩子才 6 岁，看起来也不像。」

「可你别忘了，就是她家孩子放烟花烧了监控线路……」

「603……」

于大力沉吟了一会，然后重重地敲了敲桌子。

「把她划到怀疑对象里！张扬，你不是住 503 吗？你听着点楼上的动静！有情况随时跟我们说。」

突然，有一个微弱的声音响起。

「不知道你们听没听过，20年前，有人在咱们这栋楼的天台跳下，摔死在了一楼的前坪……」

10

一阵短暂的沉默过后，于大力率先回答。

「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提他干嘛。」

「你很清楚吧！所以你花超级便宜的价格买下一楼整层，拿来做狗舍！」

「我做狗舍是想给狗狗一个家，顺便养活自己，你瞎猜什么！」

于大力说着，语气急躁起来。

那人也急了，像是要证明什么一般，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大。

「那人死后，住户们请来一位法力高强的师傅，师傅说养狗可以辟邪，还可以化解煞气。

从那以后，这栋楼里养狗的人越来越多，慢慢成了一种风气……」

姜淼第一个质疑道：「这是真的，还是传说？」

于大力讪讪地说：「甭管这事儿的真假，他跟这虐狗的事也没关系呀，大家别扯开话题了！明天我们继续排查，相信很快就可以抓到这个变态！」

虽说如此，但我还是听到那些人叽叽歪歪，继续在说着什么神啊鬼的。

他们聊到快午夜才四散开。

我都快烦死了！

要知道，到了晚上就该是属于我一个人的时间了。

我忍了好多次，才忍住没有出去找他们理论。

我听到这些人离开后，故意生气地踢了一脚门。

「……谁？」

姜淼听到动静，大声喊道。

没有任何回应。

隔了好久，才听到姜淼回了她自己的房间……

我有种恶作剧得手的快感，心里也没那么生气了。

11

第三天。

又死狗了。

前面的狗，全都没有找到全尸。

这一只不一样。

发现的时候，这只小泰迪躺在草坪里。

只是已经四分五裂。

不，准确来说，是七零八碎。

肢解它的人好像在玩一个有趣的拼图游戏。

将已经零散的肉块，一一拼好。

狗的嘴更是被扳到了一个极限。

看起来好像还在疯狂的吠叫。

地上有一张纸片，上面凌乱地写着：

【你永远也做不到！】

于大力将这些照片发到了群里，立马引来不少人的反感。

「这种照片不要直接发群里好嘛？！」

他却义正词严地说：「好好看看！如果不把变态抓住！下一只就是你们家的狗！」

这次之后，小区里走动的狗子少了好多。

我从阳台往下看。

原本晚饭后的草坪里，全是铲屎官。

可今天，却连一个人影也见不着。

有一些人甚至在群里打起了搬家的主意。

「不许走！不许你们向变态低头！」

「我们养狗有什么错？他虐狗，心理变态，错的人是他！」

纵然如此，我还是看到了阳台下面有人牵着狗，搬家离开。

不仅仅是虐狗者给大家带来的阴影。

更重要的是，昨夜过后，小区里多出了很多流言蜚语，都是关于 20 年前那起跳楼事件的。

我看着这些人提心吊胆、胡乱猜测的样子，只觉好笑。

12

等到晚上，我问楼下的那位朋友。

「你听到小区的流言了吗？20 年前……」

「我就说我没骗你吧，你看，这事还是掩盖不住了，20 年前的元旦夜吧……唉……」

「停停停，别说了，这事你都说过好多遍了！诶，我倒想问问你，你觉得是 20 年前的冤魂可怕，还是现在隐藏着的变态可怕？」

他很认真地想了想，然后说：「我谁也不怕，你呢？」

「我也都不怕，哈哈。」

说完，我俩都笑了。

还想跟他多聊几句，一转头的功夫，他又不见了。

随后那一群人来到了我家。

姜淼的声音里有着急切。

「这次死的是 701 杨阿姨家里的狗。她差点因此心肌梗死！现在已经不是狗的问题了！难道我们真的没有办法吗？」

「昨天我们怀疑的 603 陪读妈妈，今天我牵着奥利在电梯里碰到了她。原来她对狗过敏。我出电梯的时候，她眼睛都红了，一直打喷嚏。这么严重的过敏……应该杀不了狗吧？」

「我昨天在楼下听了一晚她家动静，除了那孩子爱蹦蹦跳跳的，也没啥异样。」

「现在嫌疑最大的，应该是 302 那个讨厌狗的业主和 202 的租户。」于大力大声地做出总结。

立刻有人反驳他。

「得了吧，302 在这里住了多少年了，他要是虐狗也不会等到这两天。他就是一个爱研究狗屎的人，别在他身上浪费时间。」

又有人犹犹豫豫地说： 「202 是挺奇怪的，我站在门口，都快被他屋子里消毒水的味道熏晕了……」

「我从门缝里看到了……一些好像是动物标本的东西。」

「看来他的嫌疑最大。」

「他叫什么来着？」

「宋鸣。」

宋鸣……鸣……M？

难道是他？

13

于大力提出直接闯进 202 的想法。

姜淼的声音还是哑的，语气却十分坚定。

「我跟你去！」

其他人纷纷表示否决这个提议。

「我们已经有了眉目，只要盯紧他们就好了。」

「万一误会了 202，那这事儿就尴尬了，你看上次 501……」

最终他们决定继续观察。

等他们走后，姜淼一个人在客厅里走来走去。

直到大半夜才回了房间。

等到第二天，她很早便出门了。

晚上回来的时候，我听到了男人的声音。

「不进来坐坐吗？」

姜淼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暧昧。

男人说的什么我听不清，大概是因为他在门外吧。

姜淼撒娇道：「那下次吧，我做几个好菜，请你来吃。」

门关上了。

姜淼趿着拖鞋，去了厨房，在里面呆了好一会儿，才回到她自己的房间。

前几天还为了一条狗要死要活，这下又谈上了恋爱。

女人真是善变！

连续几天，他们都没来家里开会。

好像这场风波已经过去。

我也再没听到姜淼的哭声。

她好像换了一个工作，在家里的时间越来越长。

好几次，她可能以为我睡着了。

总是踱步到我的门前，一站就是很久。

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同我说……

14

半个月后，姜淼带回来一个男人。

估计是之前那个暧昧对象。

我听到他俩在客厅里聊天。

其实这时候我该出去制止他们，毕竟我也住在这里呢！

姜淼不征求我的同意，不应该放进来一个异性。

那样很危险！

可听他们俩人的对话，又实在有意思。

我的八卦之魂正熊熊燃烧。

今天是姜淼的生日，她特地做了一桌菜，请男人上门来品尝。

看了一眼时间，晚上 7 点，也不算太晚。

就让他俩再多相处一会儿。

实在不行了，我再出去赶客。

气氛太好了，姜淼提出想让男人陪她喝两杯，男人答应了。

也不知道这两人喝了多久。

突然，一阵玻璃砸地碎裂的声音。

接着男人开始大声求饶。

「你干什么？！快放下刀!」

「是你杀了我的狗吗，宋鸣？」

15

宋鸣？

姜淼竟然把 202 的宋鸣带回来了！

「你说什么啊我听不懂！」

「你不要动！」姜淼喝止道。

「好好，我不动了，你也别动！到底是怎么回事？什么狗？」

「你别装了，501 的阿木，也是你杀的，对吧？」

「姜淼，你冷静一点，你说的这些，跟我没关系。」

姜淼突然发出一声冷笑。

「那为什么，你的房间里全是动物标本？」

「因为我是一个动物学家啊！你不信的话，我带你去家里看我的研究资料！」

「那你在业主群里说的那句话，又是什么意思？」

宋鸣的声音里好像带了几分哭腔。

「什么业主群？我一个租客哪里进得了业主群？」

姜淼对此毫不在意，反而更加强势！

「宋鸣，你最好诚实坦白！」

「嗷哟嗷哟！」宋鸣发出疼痛的叫唤，「我承认！我是个没爱心的人。可是杀狗这种事，我真干不出来！」

姜淼冷哼一声。

「我知道你们这些变态，当生活中有了新乐子，就会停止施虐行为。宋鸣，自从我主动找你之后，小区里就再也没有出现过虐狗事件了！」

「哎呀！姜淼，这只是巧合！」

姜淼一个字一个字地说：「我，不，相，信，你。」

接着，两个人的脚步声朝着我这边走来。

姜淼该不会是想……

我还没来得及锁门，下一秒，我的门把手被人拧动了。

16

这个房子已经有一些年头了。

把手有些迟钝，姜淼狠狠地拧了几次，门开了。

她站在门口，一把将一个男人推进了我的屋子。

「好好呆着，不要碰这个屋子里的任何东西，否则……」

我躲在衣柜里，看到门口的寒光闪了几闪。

真是够了！

这是我的房间！怎么就让她拿来做囚禁人的地方了！

我气得想要跟她当面理论。

可是好汉不吃眼前亏。

她手里有刀。

又神神叨叨地为了狗。

这个时候去跟她扯皮，我真是不要命了。

姜淼关上了门。

我听到门外传来反锁的声音。

透过衣柜的缝隙，我看着那个叫宋鸣的男人。

他很高大，身材很壮实，应该是有健身的习惯。

没想到他这么强大的身躯，竟然被不到一米六的姜淼胁迫了……

宋鸣靠着床边支撑起自己的身子，缓缓地落坐在我的床尾。

他伸手擦了一把脖子，带下来丝丝血迹。

只听他沉重地叹息着，起身走到了窗台前。

这里是 4 楼。

如果从窗户走，不一定能活着落地。

果然，宋鸣提着沉重地步子又回到了床边。

眉头皱得更紧了。

我看着他眼神定定地看着地板，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在衣柜里蜷缩久了，我手脚有些发麻，想要动弹一下。

却不小心碰到了衣架……

衣架直接掉在了我的脚边。

「哐」的一声。

这么大的动静，宋鸣当然也听到了。

只见他警觉地起身，顺手在桌子边拿了一张椅子，朝着衣柜走来。

他要发现我了？

万一他是那个变态，那我是不是也会跟那些狗一样，被他杀害？

在他的手搭上柜门的那一刻，我害怕得闭上了眼睛。

衣柜被猛地拉开……

宋鸣在见到我的那一瞬间，他的嘴长大到一个诡异的幅度。

就好像那只死掉的泰迪一般……

我尽量朝他挤出一个看起来友好的微笑。

宋鸣却直接瘫软在地。

真没想到，这一身的腱子肉，竟然只是充门面的！

17.

姜淼冲进房间，看到面前的一幕，朝宋鸣翻了个白眼。

「都叫你不要乱翻了！」

宋鸣整个人像一滩烂泥一般匍匐在地上，不停抽搐。

原来一个人害怕到极致，是叫不出来的。

姜淼走到柜子前，忽视了我的笑容，直接将柜门关上。

她再回头看向宋鸣的时候，宋鸣突然爆喊道：「你你……你是鬼啊！啊啊啊啊！」

然后不知他从哪里来的力气，直接跑到窗边，一把拽开窗户，跳了下去！

这件事惊动了警察。

宋鸣运气爆棚，跳下去的时候，被卡在了三楼的雨棚上。

等警察来将他救下，立刻送进了医院，只有一条胳膊扭伤了。

警察上门来问询姜淼。

只听到她回答：「我和宋鸣是在暧昧期……我们因为一些小事吵架。都怪我脾气太差了，说着说着我去拿了把刀，他可能吓着了……」

「这个里面有什么？」

警察环顾了一圈次卧，最终目光定在了衣柜上。

姜淼当着他们的面，打开了衣柜。

里面是一张黑白照片。

照片上的人，分明和她长得一模一样。

我看到警察的眼神也慌乱了，甚至不自觉向后退了一步，手摸向了腰间的枪套。

姜淼尴尬地笑了。

「这是我妹妹——姜慧。」

18.

我叫姜慧。

三年前，我患上了抑郁症。

母亲得知后，指着我骂：「我看你就是闲的！都说让你赶紧嫁人，踏实过日子，比吃什么药都强！」

父亲更是说：「让她去死啊，我就不信她敢！」

我的双胞胎姐姐姜淼知道，如果继续和父母生活在一起，我只怕真的会死得更快。

于是她带着我离开了原来的家。

在这个小区租了一套房子。

害怕我寂寞，姜淼送给我一件特殊的礼物——

一条小金毛。

我说我连自己都照顾不好，怎么照顾好这条小狗？

姜淼却说金毛性格好，又皮实，只要你饿不死它就行。

我叫它「大黄」，只因它是黄色的。

我一叫他，他就摇着尾巴，屁颠颠地跑过来。

他是一只懂事的狗。

我不吃，他不吃。

每次他都要看到我吃了东西，他才会扒拉扒拉他的狗粮。

一个月之后，我牵着他，第一次走出了家门。

阳光晒在他的皮毛上，闪闪发亮。

他像个天真的孩子，撒开腿脚在草坪奔跑，带着泥土清香直接扑进我的怀里。

我感受到了，他需要我。

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有「人」需要我。

19.

回家的途中，我们在电梯里碰到了一个保安。

他笑得和蔼可亲。

「嘿，小姑娘，没见过你呀。」

我也笑笑。

「嗯，我刚搬来。」

「哦，这样啊，我是这里的保安，你叫我老赵吧，以后有什么事，找我就行。」

「这毛孩子真可爱。」

老赵说着，用手摸了摸大黄的头顶。

可从来温顺的大黄，竟然直接转头咬了他一口。

幸好老赵收手快，只擦破了一点皮，没有见血。

太久没有社会活动的我，当场怔住了。

我犹豫着接下来该做什么，可脑子却如同死机一般，只能死死盯着老赵受伤的手。

还是老赵自己解了围。

「没事没事，没破皮，你们这种家养的小狗啊，都打过疫苗，安全得很哩，你别担心。」

「哦。」

我呆呆地回道。

电梯到了我的楼层，我全身僵硬走了出去。

老赵在我身后朝我挥手。

「下次见！」

原来，世界上还是有很多好人的……

20.

之后，我每天带着大黄下去散步。

这个宠物友好小区，小狗们互相玩耍的时候，邻居们也会热闹的聊天。

虽然我不会主动参与聊天，但没有人会用另类的眼光看待我。

他们都叫我「大黄妈妈」。

我慢慢习惯了这个称呼。

也习惯了和大黄一起生活。

我想，也许很快，我可以变回一个正常人。

21

大黄一天天长大，从一只活泼的小狗变成了一条健壮的大狗。

他跑起来的时候，我很吃力，跟不上。

于是，我做了令我后悔不已的事。

我解开了绳子……

他跑到草坪的那一头，我叫大黄，他便飞快地回来。

像个玩游戏的孩子。

可当我第五次喊他，那边没了回应。

我来来回回在那附近找了他好久，直到天黑，也没有找到他。

我的嗓子都哑了。

碰上了小区的年轻保安。

我磕磕巴巴地说我的大黄丢了，请他帮忙找一下。

他却皱起了眉头。

「谁让你自己不牵绳，活该！」

我愣在原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纵然这小保安之后不情不愿陪我找了很久，但我们并没有找到大黄的踪迹。

我的世界又一次停转了……

22.

整整一夜，我在屋子里来回踱步。

第二天早上，我打算再次出去寻找大黄。

打开房门，我看到门口放着一个纸箱。

箱子里有一个真空的塑料袋。

一条覆满黄色皮毛的狗腿混着血液被封在袋子里。

还有一排摆放整齐的牙齿……

我在看到的一瞬间，昏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姐姐姜淼在我身边。

她心疼地对我说：「我们再养一只小狗吧。」

我没有说话。

在她去厨房给我做饭的时候，我把自己藏进了衣柜里。

之前每次绝望感袭来的时候，我都会把自己关在这个柜子里。

这次，我抬头看到了柜顶的衣杆……

我甚至站起来，用力拽了拽那根杆子。

很结实！

我曾无数次想过自己会死。

只是没想到，最终我给自己选择的「坟墓」会是衣柜。

这种感觉很好……

黑黑的，封闭的，紧促的，只能装下我……

我用牵大黄的那根绳子，穿过我的脖子，打上死结。

然后双膝放松，将自己吊在了衣杆上……

23.

我发现自己的意识脱离了身体，变成了特殊的存在。

跟电视剧里的「鬼」不一样，我只是一团意识。

我无法影响或者伤害人类。

用科学的说法来解释，现在的我，处在与人类不同的维度。

平行共存，但绝不会相交。

无奈的是，我被禁锢在了死亡的地方，无法离开。

我看到了姜淼拉开柜门，见到我的死状后，失声痛哭到几近昏阙的样子。

我很愧疚。

我的姐姐，是真的有在用心爱我。

可我却这样，对不起她。

从那以后，姜淼搬了过来。

她偶尔会在我的房间里坐着，一坐就是大半天，什么也不干。

就看着这个柜子，默默流泪。

直到有一天，我看到她带回来一只白色的小比熊。

那是下雨天，她在车站捡到的，应该是走丢的。

过了几天，小比熊的原主人找到了她，把狗接了回去。

正是因为这条狗，让她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24.

她站在我的照片前，露出久违的笑容。

「慧慧，我想明白了……」

「是杀死大黄的人害了你，我要把他找出来，给你报仇！」

我看到她在网上买了仿真的狗尾巴，淋上「假血包」，然后拍成照片，用小号发到了业主群里。

姜淼说：「慧慧，你知道吗？所有的变态，都不能容忍自己的『风格』和『杰作』被人抄袭，我相信，他很快就会按耐不住，浮出水面。」

如她所料，第二天，边牧阿木不见了。

第三天，小泰迪被分尸了。

那个人用带血的文字隔空喊话。

【你以为你是谁？】

【你永远也做不到！】

这不仅仅只是为了施虐，更是一种挑衅的证明。

这些狗狗的惨死，令姜淼痛心不已。

她好几次躲在房里哭到失声。

如果再抓不到这个变态，所有狗狗的死都将变得毫无意义。

我担心继续这样下去，姜淼只怕会彻底崩溃。

直到姜淼认定了虐狗者是 202 的宋鸣。

她想办法与他制造偶遇，故意与他暧昧，只为了能同他独处，然后找机会控制他，逼问出真相。

可姜淼没想到，宋鸣不是虐狗者……

但这里，确实有一个点，令我感到奇怪。

正如姜淼所言，她和宋鸣暧昧的时候，虐狗者也停止了施虐行为。

这又是什么原因呢？

25.

宋鸣逃命的时候过于慌不择路，把我们次卧的窗户把手都给拽断了。

等警方调查完离开后，姜淼打电话叫物业派人过来维修。

不到十分钟，屋里进来一个人。

「小姑娘，是你家的窗户坏了嘛？」

我在看到来人的身后时，差点魂飞魄散！

我想要跟姜淼说话，可我们不在同一个维度，我根本没法告诉她！

「砰！」

我的遗照直直地倒了下来，柜子里传出来的动静不小，两人都吓了一跳。

「不好意思。」

姜淼打开柜子，看到我的照片扣倒在柜子里，皱起了眉头。

她没有拿起我的照片摆正，只是轻轻将柜门关上。

「柜子也坏了么？需要我修吗？」

这是那个叫老赵的保安，他看着姜淼，眯眼一笑。

只有我能看到，在他的身后，笼罩着一股巨大的黑色阴影。

阴影里全是各种各样的狗狗，它们无一例外都是畸形的样子！

我在这片黑雾里，一眼就看到了我的大黄！

还有阿木……和那只小泰迪！

原来杀狗的人——是他！

「小姑娘一个人住啊？要注意安全呀。」

老赵离开的时候，看似关心地嘱咐着姜淼。

我急得团团乱转，却不知道该如何告诉姜淼真相。

只因刚刚，他转身离去之时，那团阴影里，不仅有狗，还多出了一个扭曲的人形！

我也终于明白，为什么他在分尸小泰迪之后，就不再「作案」。

因为他找到了更刺激的项目，那就是——杀人！

26.

晚上，我们的屋子来了几波不速之客。

第一个来敲门的，是于大力。

「你把宋鸣逼到跳楼，这闹出的动静也太大了！其他人都怕事，说既然已经没有狗失踪了，他们就不参与行动了，你还继续查吗？」

姜淼说：「当然，你有新的怀疑对象了？」

「谈不上怀疑，只是搜集了一些大家的说法，保安里面有一个年轻的，叫陈巍，挺不喜欢狗。」

「之前有狗跑到保安室去，被他一脚踢了出来。」

「有好心业主给流浪狗准备了狗粮，转头他就往里丢沙子……」

「还有业主的狗走丢了，让他帮忙找，他倒反过来骂业主不牵绳。」

姜淼沉吟道：「陈巍吗……我知道了。」

于大力离开后，宋鸣来了。

我只听他的声音，都知道他在强装镇定。

「姜淼，我听警察说了，那个，是你的双胞胎妹妹？」

「嗯。」

「哦……我来这里，只是想问你一句话……我和你，我们……我们还是……朋友吗？」

没想到这个宋鸣，出人意料啊！

他难道还想和姜淼继续发展？

这算越战越勇？

还是有被虐倾向？

姜淼没说话，转身回了屋内的厨房。

给宋鸣吓得大声叫喊道：「姜淼！你拒绝我直说就行，不用再拿刀了！」

等姜淼出来的时候，宋鸣的语气却瞬间变得惊喜。

「这是……」

「对不起，误会你了。还得谢谢你在警察面前维护我，这是我特地给你炖的安神汤，原本应该我主动去楼下找你道歉的，没想到你先上来了……正好，你拿去喝吧。」

「姜淼！那……那是不是，我们，我们还是朋友？」

我听到一声轻不可闻的「嗯」。

「宋鸣，但是目前找到虐狗者对我而言，是最重要的事。我希望你能明白……」

「我知道！我会帮你的！」宋鸣信誓旦旦地说。

下楼的时候，他如孩子般欢乐的脚步声响彻了整个楼道。

27.

宋鸣走后，我以为家里要清静一会儿了。

可从不来往的 603 邻居，竟然也来敲门。

「你好，打扰了……请问，你有没有看到我家孩子。这是他的照片，他大概这么高，穿着一身蓝色的运动服……」

我越听越怕，603 形容的男孩我见过！

正是老赵身后多出来的那一条人影！

28.

当晚，送走了这几波人，姜淼又在屋子里坐了一会。

像是打定了主意，她起身出了门。

我透过窗户看到姜淼去了保安室的方向。

我的心揪得紧紧的，却没有办法阻拦住她。

我一边希望变态老赵能够被绳之于法，得到惩罚；

一边又十分担心姜淼的安危……

「喂！」

我看到一楼的草坪里出现了熟悉的身影。

「你能帮我拦住我姐姐吗？」我请求他。

他躺在地上，四仰八叉，却一动不动，只有眼珠子滴溜溜地转。

「我也想啊，可是你知道的，我们自杀的人，是没有办法走出去的。」

他就是 20 年前从楼顶跳下来的人。

我不知道他的名字，一直叫他「喂」。

我死之后的某个夜晚，看到窗前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走到窗户前，才发现一楼摔死了一个「人」！

我吓得大叫，浑然忘了自己只是一团意识。

地上那人却悠哉哉地睁开了眼睛。

「别叫了，我和你一样。」

其实他比我更惨……

到了晚上，他会直接出现在天台。

然后跳下来……

摔死在一楼的前坪。

以这种诡异的姿势躺上 3 个小时后，又会突然消失。

消失的时候，他是没有意识的。

他也不知道自己去了哪里。

只知道睁开眼，他又出现在了漆黑的天台，会习惯性地往前跳下。

他就这样一日复一日，每天重复着自己死亡的过程。

整整二十年！

29.

「其实办法我之前告诉你了，你干嘛不用呢？」

我想起之前，我们聊天的时候，他告诉过我：

唯一和人类产生沟通的办法就是——思维链接。

通俗点，可以理解为世人常说的「附身」。

可这是有代价的。

代价就是被强行链接的人类，会减少 10 年的寿命……

我做不到！

可现在，我不得不做……

但姜淼不在我所处的这个房间里，她离我太远太远了！

我根本没办法对她实施思维链接！

我急得直勾勾地盯着保安室那边，生怕会出事！

好在，姜淼进去没多久就出来了。

一个年轻的保安送她出了门。

他们俩人的脸上都带着笑，与我想象中的危机重重完全不同。

我看着姜淼走回我们的楼栋，纷乱的心这才算彻底平静下来。

姜淼回来之后，给宋鸣打了个语音电话。

「我可能找到虐狗者了……」

宋鸣在那头问道：「是谁呢？我马上上来，我们当面说。」

敲门声响起，打断了二人的谈话。

姜淼说：「等会儿，有人敲门。」

我听到门被打开的声音。

老赵笑嘻嘻地说：「姑娘，是你们家水管坏了吗？」

30.

我在屋子里横冲直闯，试图制造出大动静，提醒姜淼，不要放老赵进来！

没过多久，次卧的门被打开了。

我以为是姜淼进来了！

却没想到，是老赵拖着已经昏迷的姜淼出现在门口！

老赵将失去意识的姜淼一把扔在床上，从口袋里掏出一捆细麻绳。

一圈圈地缠绕在姜淼的手脚上，将她死死捆住。

然后他狞笑着，从后腰拿出了一把刀……

我想也不想直接往老赵身上冲，试图与他建立思维链接。

却没想到，他周围的黑气如同带着腐蚀性，我甚至都没有碰到他，就已经被灼伤。

我想起一句俗语——鬼怕恶人。

难道是这个原因？

我又尝试了好几次，果然，我根本近不了他的身！

姜淼在这时恰好醒来，她先是惊惶地连连往后退，靠着床头，退无可退，这才大声呵斥老赵：「你想干什么？！」

「你不是都已经在保安室里看到这个了么？」

老赵从口袋里掏出一串东西，丁零当啷的。

看起来像是钥匙扣，但上面挂着数不清的铃铛。

上面有一颗金闪闪的铃铛，分外刺眼。

那是我家大黄的！

「你很聪明，但是太激进了，效仿前辈的手法很拙劣，如果多给你一些时间，你也许会做得比我好……」

「但是，你没有时间了。」

「原本我可以留下你，我们一起来看看，到底将一条狗杀死能有多少种方法。」

「但现在，我找到更好玩的东西了，那是一种比杀狗更快乐的体验……

既然你这么聪明，又爱模仿我，那我就大发慈悲，让你成为我的第二个体验对象。」

31.

姜淼很聪明，老赵刚说完这些，她立刻产生了联想。

「603 的孩子不见了，是你干的！」

老赵面色一凝。

「这个世界上比狗更讨厌的东西，就是孩子！」

「元旦你们都在快乐过年，我一个人守在保安室里，本来就无聊，好不容易约了个妹子，结果那小王八蛋烧了监控线路，害得我一个晚上没睡，还挨了好多骂！」

「昨天我在电梯里碰到他，我好心叫他不要乱按楼层，不要在电梯里蹦蹦跳跳，他不听，还骂我们保安是看门狗……呵呵呵！」

「其实你知道吗？杀孩子跟杀狗差不多，都是捂住嘴巴，一刀放血的事。」

「他那么喜欢玩电梯，我就让他永远呆在电梯里呗。」

姜淼听到这里，又怒又惊。

「你就不怕遭到报应吗？」

老赵露出被烟熏得黑黄的牙齿，嘿嘿一笑。

「屠夫会怕牲畜？好笑！你放心，我对你不一样，你这么聪明，我要掀开你的脑子，看看里面装了什么宝贝！」

老赵拿着刀，狰狞着走向姜淼。

我不能再等了！我径自向姜淼的身体冲去……

「住手！」

门口传来一声喝阻！

是宋鸣！他竟然来了！

32.

身高一米八几，浑身肌肉的宋鸣站在门口，整张门都被他堵死。

可当他看到老赵转身，手里拿着的那把刀时。

这如山一般高大的汉子，竟然两眼一翻，又昏了过去！

太没用了！

老赵愣了一愣，随即往地上啐了一口。

「你男人？啧啧啧，这么弱啊。不如我可怜可怜你，让你死之前快活快活吧。」

说完，老赵扔了刀，直接开始解腰间的皮带……

他这有恃无恐的样子，令姜淼彻底慌了。

她带着颤音放声大喊：「救命！救命！」

老赵此刻已脱得只剩下一条内裤，见姜淼慌张的样子，他的面容更加兴奋。

只见他脱下最后的遮挡，一把塞进了姜淼的口中……

姜淼被那脏污之物恶心到只翻白眼，从喉间不停地传出作呕的声音。

「别担心，我很快的。」

老赵说着，如同一头饿狼扑向姜淼……

可下一秒，他却捂住了耳朵，嗷嗷大叫。

宋鸣手里拿着刀，眼神冰冷，地上是他刚刚切下来的老赵的耳朵，还冒着热乎乎的血气。

「你！」

老赵还来不及反攻，下一刀落在了他的命根子上！

「你给我……啊！住手！老子可是……啊啊啊！杀过人的！」

纵然老赵失去了还手的能力，但宋鸣仍旧没有留情。

「求！求你！别……我！别……」

一刀……一刀……接一刀地划遍了老赵的全身。

「我……错……不敢……求……」

直到房间的地面铺满鲜血，老赵也几乎没有了呼吸声……

宋鸣才停下了手里的暴力行为。

他猛地转头，看向床上的姜淼！

走到姜淼身边，他先是温柔地将塞住姜淼嘴里的破布扯出，狠狠摔在老赵那扭曲的脸上。

又小心翼翼地解开了束缚着姜淼的绳子，看着她被绳子蹭破皮的手脚，他心疼地皱起了眉头。

33.

「宋，宋鸣……」

不，不是宋鸣。

是我，姐姐。

这句话哽在我的喉间，却始终说不出来。

我只能借着宋鸣的身体，将我的姐姐紧紧抱住。

「你还好吗？」

姐姐抬起手，也轻轻抱住了我。

就像我们小时候那样……

每次爸妈打我的时候，姐姐都会这样抱着我，用她的身体替我承受痛苦。

姐姐……

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为了你，我也会好好活下去。

可是，姐姐，我没有机会了。

34.

宋鸣昏倒在了姜淼的怀里。

我看着他过了片刻才悠悠转醒，整个人脸色苍白得可怕。

这是思维链接的后果。

我在心里暗暗给他道歉：对不起宋鸣。

同时暗暗庆幸，他代替了我姐姐承受这一切。

他醒来之后第一时间抱住了姜淼，紧张地喊道：「你没事吧？」

姜淼摇摇头。

宋鸣环顾了一圈屋子，震惊地问：「刚刚发生了什么？」

姜淼温柔地与他说了，他听完之后，似是疑惑，又有些不好意思。

「真的吗？我那么勇猛吗？是不是吓到你了？」

「没有，我很感动。你会来找我，而且你还救了我……对了，你怎么知道我们家的房门密码？」

宋鸣挠挠头。

「我只是猜的，房门密码也许是你们两姐妹的生日，结果猜中了……」

姜淼轻轻一笑。

「是啊，生日，那可是对我而言最重要的日子。」

35.

警察没多久赶到了现场，没想到，老赵竟然还有生命迹象。

让他活着，接受法律的制裁，也许是一个更好的结局！

姜淼同警察说了所有的经过，包括无辜的狗狗们，603 的孩子……

警察根据她提供的线索，最终在电梯井里找到了小孩的尸体。

警察把宋鸣带走的时候，一直很坚强的姜淼竟哭成了泪人。

「他是为了救我，他是正当防卫，你们不要抓他！」

宋鸣故作轻松地朝她笑了笑。

「没事，我就是去配合调查，你别担心，乖乖地照顾好自己，等我回来。」

姜淼哽咽着回道：「我等你，我一定等着你，你一定要回来。」

36.

宋鸣去警局呆了几天，满身风尘地回来了。

可我没想到他回来的第一时间，竟然是让姜淼搬去他家里住！

他说这里是案发现场，出入不便，还怕姜淼睹物伤情，还是远离得好。

等案件彻底完结了，如果还想回来住，他再陪着姜淼回来。

气死我了！

我帮他英雄救美，他却想着抢走我的姐姐！

我看着宋鸣搂着姜淼离开的背影……

不由得叹了一口气，搂住了身边的大黄狗。

「大黄，你说咱们这个家，要什么时候才能回到之前的热闹呢？」

说真的，我有点想念那群在我家里开会，聒噪不已的邻居们了。

大黄没说话，用它的舌头舔了舔我的脸。

湿润的，温暖的。

——完——

来源：橘子看故事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