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1995年,我有幸以派拉蒙电视台《灵异目击》(Sightings)节目的导演之一的身份,拜访了亚瑟·克拉克(Arthur C. Clarke),当时他住在斯里兰卡。那次采访是为了节目中的一集《科幻预言家》(Sci-Fi Prophets)。他住在首都科伦坡的一
1995年,我有幸以派拉蒙电视台《灵异目击》(Sightings)节目的导演之一的身份,拜访了亚瑟·克拉克(Arthur C. Clarke),当时他住在斯里兰卡。那次采访是为了节目中的一集《科幻预言家》(Sci-Fi Prophets)。他住在首都科伦坡的一栋大宅子里,据他说,这栋房子以前是属于一位牧师的。他待人热情、亲切,身上还带着一种孩子般的兴奋感。有一个场景没有被摄像机记录下来,但我一直记得:在摄影组架灯光的时候,他忽然兴奋地对我说:“听这个,一定要听!”语气就像孩子在圣诞夜期待礼物那样兴奋。他按了几下电脑的键盘,把电脑关机。紧接着,我们听到那个熟悉的声音响起——那是HAL的声音:“我的大脑正在消失……我能感觉到……”他满脸喜悦地看着我说:“接下来这个更棒。”然后又打开电脑。电脑启动时,我们又听到了HAL的声音:“我是HAL 9000电脑,功能齐全,随时为您服务。”这个创作了HAL的人,如今被科幻成真所带来的一步步变化深深吸引和打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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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德·梅西罗(TOD MESIROW):你在上世纪30年代是个狂热的科幻迷。那个时候你为什么会这么喜欢科幻?它吸引你的地方在哪里?好玩在哪儿?
亚瑟·克拉克(ARTHUR C. CLARKE):嗯,科幻对那些有想象力的人特别有吸引力。其实,科幻的各种形式很早就已经流行了。像儒勒·凡尔纳就是经典代表,还有英国的赫伯特·乔治·威尔斯。19世纪其实有很多科幻小说家,虽然大部分已经被人遗忘了,除了威尔斯。
我当年是被《奇迹故事》(Wonder Stories)和《惊奇故事》(Amazing Stories)这些杂志吸引上的,大概是在1930年代的时候。后来我又看到一本书叫《征服太空》(The Conquest of Space),那是《奇迹故事》的副主编戴维·拉瑟(David Lasser)写的,出版于1931年。我很高兴的是,当时这位作者还健在,还在活动。[(不过采访后不久他就去世了 —— 编者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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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德·梅西罗(TM):为什么科幻小说看起来总像是“预言”一样,很多都说中了未来?
亚瑟·克拉克(ACC):其实我们不能把这事说得太神。因为科幻小说几乎把所有可能性都写过了,甚至连一些根本不可能的事也写了。所以,有些命中注定会“说中”,也有很多“说错”的地方。但这没关系。
科幻的目的并不是去“预测未来”,而是去“推演未来的可能性”。它是在问:“如果这样会怎样?”而不是说:“未来一定会这样。”
因为没人能真正预测未来,尤其是像政治和经济这些领域,变化太快、太难测。
在科技方面,有些东西我们是能大致预见的,比如飞行、太空旅行这些。但是即使在科技领域,我们也有很多“预测失败”的例子,比如说电脑。
以前几乎没人能想象到电脑会有这么大的影响力。虽然大家早就幻想过各种“机器人脑袋”之类的东西,我那位已故的朋友艾萨克·阿西莫夫就写过很多,但真没人想到将来每个房间都可能有一台电脑,甚至电脑可能会做进我们的衣服里。这一点大家都没预料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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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德·梅西罗(TM):像 HAL 那样的智能电脑,也就是人工智能,你觉得我们真的能做到吗?
亚瑟·克拉克(ACC):哦,这根本毫无疑问,我觉得肯定能做到。那些说我们永远造不出智能电脑的人,只能说明一件事——有些“生物大脑”本身就没多少智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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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德·梅西罗(TM):在《2001太空漫游》里,HAL“死去”的那一幕,是怎么创作出来的?那是什么样的体验?
亚瑟·克拉克(ACC):哦,这一幕的功劳主要归丹尼·库里(Danny Curry)。对了,顺便说一下——每次我关电脑的时候,都会听到 HAL 说:“我的大脑正在消失……”真的,每次关机都会响这个声音(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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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德·梅西罗(TM):拍摄《2001太空漫游》是一次有趣的经历吗?你们在设想“如果……会怎样”的未来情景时——
亚瑟·克拉克(ACC):哦,确实是一次非常迷人的经历,原因有很多。当时我在《时代生活》(Time Life)兼职,正在写一本叫《太空中的人类》(Man in Space)的书。那是1964年,阿波罗登月计划刚刚公布。但说实话,很多人其实并不相信人类真的能登上月球,还是抱着怀疑态度。
另外,我和斯坦利·库布里克也得试着“预测未来会怎样”。据说——也许这只是斯坦利宣传团队的说法——他还特地去劳合社(Lloyd’s)买了保险,保的是“在电影上映前不会发现火星人”[笑]。不过我也不太清楚劳合社要怎么算这种赔率(笑)。
当时我们写剧本时,人类还没有拍到月球表面的近距离照片,所以只能靠猜测月球是什么样子的。这就带来了很多问题。但我觉得,我们整体上做得还不错,虽然也犯了一两处错误。
比如,我们把月球表面描绘得很崎岖、很粗糙,但后来发现其实它比较平坦,看起来像被沙尘“喷砂”过一样。
托德·梅西罗(TM):这部电影后来影响非常大,我是说——
亚瑟·克拉克(ACC):是啊,“后来”确实如此。但刚上映的时候,其实有很多负面评价。我还记得有个米高梅的高层当时说:“嗯,这下斯坦利·库布里克完蛋了。”
所以嘛(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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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德·梅西罗(TM):你觉得《2001太空漫游》最后带来了怎样的影响?
亚瑟·克拉克(ACC):我觉得它启发了一整代人——当然,有些人可能是在某些“化学物质”的帮助下受到启发的(笑)。
不过它到现在依然有影响力。我经常还能看到各种对它的引用,有时候是间接的。
比如现在很多电视广告都会借用它的元素。你可能也见过,有一支本地广告是关于油漆的,有人把一把油漆刷扔到空中,背景音乐就是《2001》里的配乐。
还有,我前几天看到一集《辛普森一家》,里面有一段很精彩的恶搞,模仿电影里猿人围着那块黑石头的经典场景(笑),真的很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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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德·梅西罗(TM):这部电影到今天依然有影响。
亚瑟·克拉克(ACC):没错,到今天影响依然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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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德·梅西罗(TM):片名是谁起的?
亚瑟·克拉克(ACC):是斯坦利(库布里克)起的。我们当时有一个内部用的临时片名叫《穿越星辰之旅》(Journey Beyond the Stars)。我还私下开玩笑想过另一个名字,挺能概括我们当时的思路,叫《太阳系是怎么被征服的》(How the Solar System Was Won)[笑]。说不定以后还能用这个名字拍一部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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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德·梅西罗(TM):确实有一种探索、征服宇宙的感觉。
亚瑟·克拉克(ACC):完全是那种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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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德·梅西罗(TM):在《2001》里,有潘美航空(Pan Am)的太空穿梭机,还有很多企业的元素——
亚瑟·克拉克(ACC):这也说明了预测未来有多难。你看,潘美航空早就没了,贝尔电话公司也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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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德·梅西罗(TM):你最喜欢的一个片段是哪一幕?
亚瑟·克拉克(ACC):《2001》里我最喜欢的一幕?我不太确定有没有特别偏爱哪一幕,但有一幕的影响力最大:
就是那一幕,有个猿人拿起一根骨头当武器(笑)——那一刻象征着人类历史的开始。你刚让我想起来,有一次我们在联合国总部放这部电影,给时任秘书长和高层官员看。当那一幕出现时,我突然意识到:这不正是联合国试图阻止的东西吗——战争的起源。更妙的是,我还意识到:联合国大楼本身就像一块巨大的“黑石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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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德·梅西罗(TM):你觉得这是不是潜意识里的设计?
亚瑟·克拉克(ACC):很可能是。实际上,我当时的很多创意和头脑风暴的地方,就在离联合国几条街远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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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德·梅西罗(TM):现在那个“黑石碑”已经成了文化符号。
亚瑟·克拉克(ACC):是的,确实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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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德·梅西罗(TM):你为什么会选择科伦坡(斯里兰卡的首都)作为居住地?这地方听起来挺“异域风情”的。
亚瑟·克拉克(ACC):其实不是我选了这里,是这里“选了我”。1954年12月,我在前往澳大利亚大堡礁的途中路过了科伦坡。那时候我刚开始对潜水感兴趣,想写我第一本关于水下探索的书。会对潜水着迷,是因为在水下能模拟太空中的“失重感”——这种感觉在太空是很常见的。
我当时打算去大堡礁写书,路上在科伦坡停留了一个下午,认识了一位本地潜水员。他说:“如果你能从大堡礁那些有名的鲨鱼口中活着回来,欢迎你再来。”结果1956年我真的回来了,还带着我已故的搭档麦克·威尔逊(Mike Wilson)。我们一起写了一本关于斯里兰卡(那时还叫锡兰)海洋的书,然后……我们都爱上了这个国家。他还娶了一位当地美女,然后就定居在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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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德·梅西罗(TM):这地方确实很美。
亚瑟·克拉克(ACC):是啊,挺可惜的是这里也有严重的政治问题,不过现在哪个国家没有点事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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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德·梅西罗(TM):写科幻小说的人,是不是对未来都有特别的兴趣?
亚瑟·克拉克(ACC):肯定是的。要写科幻小说,你必须对未来感兴趣,必须相信未来会和现在不同,而且最好会更好。
当然我知道,很多科幻作品其实是“反乌托邦”的,比如《1984》。这是因为,写一个“黑暗的未来”会比写一个和平安稳的未来更有戏剧性、更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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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德·梅西罗(TM):除了对未来感兴趣,写科幻小说还需要什么前提?
亚瑟·克拉克(ACC):至少要对“科学”有点了解。不一定非得是理科出身,但你必须对科学的可能性和不可能性有感觉,不然你写的就不是科幻,而是“幻想小说”了。
当然,幻想小说也没问题,比如《魔戒》仍然是我最喜欢的书之一。但二者是有区别的,虽然说不太清楚确切的分界线在哪儿(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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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德·梅西罗(TM):那我们说某些科幻作家是“预言家”,这样说公平吗?
亚瑟·克拉克(ACC):也可以这么说吧,但只能叫“偶然的预言家”。因为很少有人是真的试图去“预测”未来会怎样。有些人(我自己也干过)会写一些希望中的未来,但我还真没见过谁敢说:“未来一定就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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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德·梅西罗(TM):那也符合我们对“真正的预言家”的理解吧?
亚瑟·克拉克(ACC):其实我不认为世界上真的有“预言家”这种东西。未来是不可预测的。现在我们知道原因了——混沌理论就解释了为什么我们永远不可能准确预测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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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德·梅西罗(TM):那是不是说,科幻作家之所以“成功”,是因为他们把所有可能发生的事都写了个遍,最后总有一个说中了?
亚瑟·克拉克(ACC):其实,一个科幻作家是否成功,关键在于他写的东西好不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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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德·梅西罗(TM):你写作这么多年,有什么秘诀吗?
亚瑟·克拉克(ACC):我觉得没什么“秘诀”,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写作方式。不过有一点很重要:你必须广泛阅读。因为你需要掌握大量背景知识来支撑你写的东西。
另外,你也应该知道别人都在写什么,这样才不至于花时间写一些别人已经写过的题材(笑)。除非你能写得更好,那当然另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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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德·梅西罗(TM):在你写过的内容里,还有哪些现在还没实现、但你坚信未来会发生的?
亚瑟·克拉克(ACC):我想应该没有特别的。因为我写的内容已经非常广泛了。不过我确实有些失望,人类现在还没回到月球,更别提登上火星了。
我最喜欢的一篇短篇小说叫《地球凌日》(Transit of Earth),设定在1984年——没错,真的就是1984年,虽然那篇小说写得更早。
1984年确实发生了一次“地球凌日”——如果你那时候在火星上,就能看到地球从太阳前面掠过。小说讲的是火星第一次任务中的唯一幸存者,在火星上看到这一幕。
你可能难以想象,但在1969年阿波罗登月成功之后,美国副总统当时说:“接下来我们该去火星了。”很多人也真的以为,我们会这么做。
当时确实有计划,要在1980年代执行火星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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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德·梅西罗(TM):那时候听起来还挺现实的。
亚瑟·克拉克(ACC):是啊,可惜后来越南战争、水门事件,还有其他一堆事情都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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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德·梅西罗(TM):你觉得,是不是“地球上的政治”让我们偏离了太空探索的方向?
亚瑟·克拉克(ACC):很大程度上是的,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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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德·梅西罗(TM):那你觉得我们最终还是会去火星吗?
亚瑟·克拉克(ACC):我相信会的。除非出现什么大灾难——不过现在看来,这种可能性已经小了很多,尤其是因为那个“已经没人怀念的冷战”结束了。
我想,我们大概在2020年代就应该能重返火星了。
至于“火星改造”(terraforming),我对这个特别感兴趣,还写过一本书叫《奥林匹斯的白雪》(The Snows of Olympus)。
那本书大部分内容是我用电脑做的图像:拿着火星地图,用软件“加工”一下,加上海洋、草地、树木、云朵、大气,描绘出火星被人类改造之后的模样。
顺便一提,“terraforming(地球化)”这个词是杰克·威廉姆森(Jack Williamson)发明的。
而且他还在继续写作呢。([编者注:杰克·威廉姆森于2006年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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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德·梅西罗(TM):一定有种联系在其中——
亚瑟·克拉克(ACC):我觉得只要你对未来感兴趣,就会特别想活着看到它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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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德·梅西罗(TM):没错,说得太好了。
亚瑟·克拉克(ACC):这就是反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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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德·梅西罗(TM):不过,《2001太空漫游》的制作过程应该挺折磨人的吧?
亚瑟·克拉克(ACC):不不,其实确实充满压力,也挺紧张,但并没有什么真正的不愉快。
我唯一头疼的事就是想说服斯坦利早点让书出版——因为那时候我手头有点紧,家里开销大,还有些别的烦事。但斯坦利就是不肯放出书稿。
当然我也不怪他,他那时候忙疯了,要拍电影,还要应付米高梅那边的各种麻烦。
总之,虽然当时有点乱(笑),但最后结果挺好的,我和斯坦利一直关系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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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德·梅西罗(TM):你第一次看到电影时是什么感觉?
第一晚在华盛顿,第二晚在纽约,第三晚又去了洛杉矶。
这三天连着跑首映,后来又看了无数次不同剪辑版本的电影,所以我已经完全记不得第一次的观影感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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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德·梅西罗(TM):斯坦利真的一场都没去啊?
亚瑟·克拉克(ACC):没错,全都让我去顶上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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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德·梅西罗(TM):这本小说和电影剧本是同时写的吗?
亚瑟·克拉克(ACC):是的,不过写作过程是“双向”的——有时候我是在看到电影某个版本后,才去写相关章节的。
我还专门写了一本书,叫《2001的失落世界》(The Lost Worlds of 2001),讲的是我们原本可能发展的那些不同剧情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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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德·梅西罗(TM):我从小就是个“太空迷”。当年看到那部电影后,我对“未来可能是什么样”这件事,完全被改变了,我觉得很多人都有这种感觉。
亚瑟·克拉克(ACC):(笑)对了,我前几天刚看到一篇评论,说那是电影上映25周年纪念。那人写道:“《2001太空漫游》当年就超前得离谱,现在过了25年,依然是同样装腔作势的胡说八道。”[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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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德·梅西罗(TM):那你觉得这部电影的真正影响是什么?
亚瑟·克拉克(ACC):我觉得它让科幻变得“被正视”了,尤其是对于那些原本瞧不起科幻的人,所谓的“知识分子”——
顺便说一句,我对“知识分子”的定义是:“受教育程度超过了自己的智力水平的人。”[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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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德·梅西罗(TM):总有人说:“地球上问题都还没解决呢,干嘛还花钱搞太空?那又能改变什么?”
亚瑟·克拉克(ACC):其实,这可能才是最关键的事。比如,很多人支持我们去寻找外星智慧生命的一个理由就是——
我们目前没有任何证据表明“智慧”真的有助于物种的存活。
你看,地球上最成功的生物是蟑螂,它们已经活了差不多一亿年,我猜一亿年后它们还在。
所以也许,“智慧”根本就是一种进化上的“意外”,最终会毁掉拥有它的生物,就像有些恐龙因为身上盔甲太重而灭绝一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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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德·梅西罗(TM):所以如果我们真的发现外星智慧生命,可能会让我们觉得自己还有希望能一直活下去,对吧?
亚瑟·克拉克(ACC):是的,发现外星智慧生命不仅能给我们希望,还能带来大量新知识和新认知。但这同样也有风险。我们可能会被那些远超我们的信息给“压垮”——
会感到沮丧,甚至失去活下去的动力,比如:“人家已经领先几千年了,我们还有啥好努力的?”结果可能会变成“宇宙级的沙发土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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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德·梅西罗(TM):“银河系沙发土豆”(Galactic couch potatoes)。
亚瑟·克拉克(ACC):对,就像我们说:“你们来管管我们吧!”然后接入“银河网”,彻底躺平(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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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德·梅西罗(TM):那我们该怎么回应外星人发来的信息呢?
亚瑟·克拉克(ACC):其实这已经有很多讨论了,有些协议也已经在拟定中。还得看对方有多远,我们可以根据信号的传播时间推算出它飞了多少年。
如果信号来自“附近”,那就更值得重视。
我们要不要发一些我们喜欢的东西?卡尔·萨根(Carl Sagan)做过先锋尝试,他设计了一张金唱片,里面有地球人类的影像、原子结构的图样等等。
我觉得我们应该发些类似的内容,也许还可以加上一些音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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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德·梅西罗(TM):你在《童年的终结》里写的那种巨大视角变化——让地球在太阳系、银河系、整个宇宙中找到自己的位置,还让我意识到“时间尺度”可以如此巨大。这种想法为什么那么有力量?
亚瑟·克拉克(ACC):因为任何一个有思考能力的人,都会忍不住想问:“我们到底在宇宙中处于什么位置?”这其实是人类最根本的问题之一。
不过,也确实有些看起来挺聪明的人,对这个完全不感兴趣。比如福尔摩斯就是一个例子。有一回他和华生讨论天文学,他说:“这有什么意义?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
但其实他错了。现代天文学早就和我们生活密切相关,比如人造卫星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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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德·梅西罗(TM):那你觉得我们要是给外星人发信息,是不是就该发个“救命”?
亚瑟·克拉克(ACC):“救命”这个词确实挺直接的(笑),不过对方收到可能要等好多年……
我觉得我们还是应该发一些内容,展示地球是什么样的。
现在其实已经有CD-ROM被装进探测器发到太空了,里面有很多地球的照片。
和外星智慧生命建立联系,将是人类历史上最重大的转折点。
我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比这更重要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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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德·梅西罗(Tod Mesirow)是一位电视节目制作人和主持人,他参与制作过的节目包括目前为 Syfy 频道拍摄的《乔·罗根质疑一切》(Joe Rogan Questions Everything)、《流言终结者》(Mythbusters)、《连线科学》(Wired Science)、《终极改装车挑战》(Ultimate Car Build Off)等。这些年来,他采访过形形色色的人物,既有大众熟知的名人,也有默默无闻的人,包括:滚石乐队的吉他手基思·理查兹(Keith Richards)、里根总统时期的白宫新闻秘书拉里·斯皮克斯(Larry Speakes)、布鲁斯音乐大师约翰·杰克逊(John Jackson),还有作家约翰·欧文(John Irving)、汤姆·罗宾斯(Tom Robbins)和罗伯特·斯通(Robert Stone)等等。他曾半开玩笑地说,自己最羡慕查理·罗斯(Charlie Rose)——因为他似乎能采访“全宇宙的所有人”。
原文:Science Fiction and Prophecy: Talking to Arthur C. Clarke
来源:范德彪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