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五月的风从陆家嘴的玻璃峡谷斜切进来,带着金融数据线烧焦的灼热。我站在二十九层的悬浮孤岛上,看中央空调的冷气在衬衫里筑巢,忽然有细密的沙沙声从亚麻纤维的经纬间渗出——那是皖北平原三千万株麦穗在同时摩擦阳光。此刻母亲的镰刀应该正划出银亮的抛物线,割断的麦秆渗出乳白
五月的风从陆家嘴的玻璃峡谷斜切进来,带着金融数据线烧焦的灼热。我站在二十九层的悬浮孤岛上,看中央空调的冷气在衬衫里筑巢,忽然有细密的沙沙声从亚麻纤维的经纬间渗出——那是皖北平原三千万株麦穗在同时摩擦阳光。此刻母亲的镰刀应该正划出银亮的抛物线,割断的麦秆渗出乳白的汁液,像极了上海凌晨三点打印机吐出的A4纸边缘。
城市的黄昏会显影旧胶片。当我穿过天桥钢筋的衍射光栅,云层突然坍缩成麦浪的量子态。晚风把积雨云赶向西方,像驱赶一群炸群的绵羊,而我锃亮的牛津鞋卡在柏油路裂缝里,如同麦茬地里的漏割者。橱窗霓虹突然发生红移,扭曲成无数悬浮的弯镰,割裂的暮色里溅起星巴克纸杯的反光。
地铁通道里流浪歌手的吉他弦振出E=mc^2的泛音时,我鼻腔里爆发了超新星般的麦香——这味道从童年晒场的光锥里逃逸而来,混合着联合收割机的柴油味,在虹桥枢纽的换乘通道里形成味觉黑洞。这些年我的血红蛋白里一直掺杂着麦芒的拓扑结构,它们随着脉搏在阿玛尼西装下制造微型麦哲伦星云,在袖扣位置结出暗物质构成的痂。
凌晨的写字楼突然发生时空褶皱。键盘的机械轴变成连枷的摆锤,显示器的蓝光里浮现出麦田的德布罗意波。我的影子开始量子隧穿,脊椎弯曲成收割的弧度,皮肤裂隙里簌簌掉落碳化的麦秆。这时城市地基突然出现爱因斯坦-罗森桥,二十五楼的玻璃幕墙开始进行傅里叶变换,每一块钢化玻璃都振荡成麦穗的驻波。
来源:老王的科学课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