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娟:在粗粝生活里打捞月光的人

360影视 欧美动漫 2025-05-21 15:32 2

摘要:这些带着草屑与奶腥气的文字,出自一个名叫李娟的普通女子 —— 她没有显赫的学历,没有优渥的成长环境,却用一支笔,将新疆的风与草、人与事,都酿成了带着露水的诗。

翻开《冬牧场》的书页,你会看见雪粒在字里行间簌簌落下,听见哈萨克牧民的木轮车碾过荒野的声响。

这些带着草屑与奶腥气的文字,出自一个名叫李娟的普通女子 —— 她没有显赫的学历,没有优渥的成长环境,却用一支笔,将新疆的风与草、人与事,都酿成了带着露水的诗。

李娟的名字,普通得像春天里的杨花。

全国有二十四万女性叫 “李娟”,中学时她的作业本常被错拿,成绩单总被误传。

1979 年,李娟出生于新疆生产建设兵团,童年随家人辗转四川、新疆,高中辍学后,她与母亲在阿勒泰小镇开裁缝铺谋生。那时的她,白天踩着缝纫机,夜晚就着煤油灯写日记。牧民转场时,她跟着运货的马队深入牧场,睡过毡房,挤过马奶,看冬宰时血珠溅在雪地上,也见过羊羔在春寒里踉跄着站起。

这些细碎的日常,被她记在本子上:“牛圈里的雪在融化,水从木板缝里滴下来,滴在下面的牛粪上,叮咚叮咚。”

2010 年,这些散落在笔记本里的文字被整理成《我的阿勒泰》出版。

书里没有宏大叙事,只有 “雨停了,云缝里漏下的阳光把整面山坡照得一片金红” 的暮色,有 “我妈在裁缝铺门口生炉子,烟呛得她直咳嗽” 的烟火,还有哈萨克少女 “麦西拉” 的辫梢扫过草尖的温柔。

这本书像一把钥匙,打开了都市人对 “遥远的纯净” 的想象,却也在最初遭遇争议 —— 有人说她的文字 “散漫”“缺少文学性”,直到2024年,当《我的阿勒泰》被改编成电视剧,那些曾被质疑的 “日常”,突然成了最珍贵的 “诗”。

电视剧热播时,李娟在乌鲁木齐郊区的小镇接受采访。

镜头里的她穿着素色毛衣,身边卧着两只猫,说起阿勒泰的往事,眼睛亮得像雪地上的星星。

有人问她:“为什么你的文字总带着一种‘松弛感’?”

她笑:“可能因为我写的都是‘不得不写’的东西 —— 裁缝铺的线头、牧民的皱纹、马粪烧火的味道,这些太具体了,具体到没法编。”

李娟在直播中说的:“书里写的是我 18 岁到 20 岁最闪光的记忆,现在它们通过屏幕,被更多人看见。”

演员周依然饰演的李文秀,像一面镜子,照见了李娟的过去:18 岁到 20 岁的她,何尝不是在裁缝铺的碎布与牧场的风雪里,一点一点 “拾” 起自己的写作梦?

李娟的这种 “具体”,恰恰是她被质疑又被深爱的原因。

有人觉得她的叙述 “琐碎”,但更多人在 “我妈骂我懒,让我去河边洗衣服” 的句子里,想起自己母亲的唠叨;在 “巴太的马队穿过草甸,马蹄声像敲在心上” 的描写中,触到了久别重逢的心动。正如剧中李文秀与哈萨克少年巴太的爱情线,没有刻意的浪漫,只是 “他帮我修漏雨的屋顶,我给他织了条歪歪扭扭的围巾”,却让观众红了眼眶 ——

原来最动人的治愈,从来不是刻意的 “诗”,而是生活本身的质地。

李娟的文字常被人说 “平淡”。

没有华丽的修辞,没有刻意的冲突,甚至连句子都短得像被戈壁的风削过。

但读者却总能在这些 “平淡” 里尝到甜味 —— 因为她的文字是 “长” 出来的,不是 “造” 出来的。

在《羊道》里,她写帮牧民接羔:“小羊羔滑出来时,脐带还连在母羊身上,像一根亮晶晶的银线。母羊立刻低下头去舔它,舌头粗糙得像砂纸,把小羊身上的黏液一点点舔干。” 在《春牧场》里,她写转场路上的雨:“雨丝斜斜的,打在毡房上像敲小鼓。扎克拜妈妈把奶茶锅往火边挪了挪,斯马胡力趴在门口数雨滴,数着数着就睡着了,睫毛上还沾着水珠。”

这些细节,来自她蹲在羊圈边看三天接羔的耐心,来自她在毡房里陪牧民烤火的三百个夜晚她说:“好的文字应该像草籽 —— 你把它撒在土里,它自己会发芽,会抽穗,会开花。你不用替它着急。”

李娟成名后,有人问她:“你的名字这么普通,会不会担心被淹没?”

她笑:“名字是妈妈翻字典取的,她希望我温柔。但名字普通有什么不好?全中国这么多‘李娟’,说明这两个字里藏着无数人的故事。我只是其中一个,但我想用文字让我的‘李娟’不一样。”

她确实做到了。

当《冬牧场》获得天山文艺奖等多个奖项,当读者说 “读你的书,仿佛跟着你在新疆的风里走了一遭”,当牧民看了她的书后说 “你写的就是我们的日子”。

这个普通的名字,已经成了一块招牌,一块刻着 “真实” 与 “真诚” 的招牌。

面对争议,她始终谦逊。有人说她的文字 “不够深刻”,她回答:“深刻不是非要写大事。牧民挤一辈子奶,难道不深刻?妈妈给孩子擦一辈子鼻涕,难道不深刻?”

有人嫌她的故事 “太琐碎”,她便指着窗外:“你看那棵树,它的深刻不在树梢,在根须里。我的文字,就是要写根须里的东西。”

《我的阿勒泰》带火阿勒泰的同时,也有人问:“是李娟成就了阿勒泰,还是阿勒泰成就了李娟?”

李娟的回答很有意思:“阿勒泰像一片海,我只是海里的一颗沙。但沙粒会反光,当很多人看见光,就会想看看海的样子。”

事实正是如此。

电视剧热播后,阿勒泰文旅部门顺势推出 “跟着剧集去旅行” 路线,牧民的毡房成了 “李文秀同款”,挤马奶体验成了热门项目;而李娟本人,也从 “小众作家” 变成了 “现象级文化符号”—— 她的书两次登上董宇辉直播间,卖出近 10 万册;她的名字被写进 “2024 年度影响力荧屏人物” 提名,与剧中角色李文秀一起,成了 “追梦者” 的注脚。

但李娟依然住在小镇上,每天写点字,逗逗猫。她说:“写作对我来说,是‘回避了很多自己’的过程 —— 我不敢写太痛的事,不敢写太热烈的爱,只能写草叶上的露珠,写风穿过指缝的感觉。但或许正是这些‘不敢’,让文字有了呼吸的空间。”

她常说:“生活最动人的地方,在于它的‘不完美’。”

就像冬牧场的毡房总会漏风,就像挂面厂的白裙子总会沾上面粉,就像我们的人生总会有遗憾。

但她教会我们:漏风的毡房里有温暖的炉火,沾粉的白裙子藏着青春的记忆,遗憾的缝隙里,往往能漏进最明亮的月光。

正如《我的阿勒泰》里写的:“世界广大,人是多么小的一点。但人能看见那么多,记住那么多,所以人还是大的。” 李娟的 “大”,不在宏大的叙事里,而在对 “小” 的执着里 —— 她用文字接住了生活里所有的 “小”,然后把它们酿成了照亮无数人的光。

她用最 “笨拙” 的方式,记录下荒野里的晨雾与黄昏,记录下裁缝铺的争吵与和解,也记录下一个普通女孩如何在粗粝的生活里,打捞起属于自己的月光。

她的文字是面镜子,照见新疆的荒野与烟火,也照见我们每个人心里的 “李娟”—— 那个在生活的粗粝里坚持打捞月光的自己。

来源:文化剖析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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