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北安市女子监狱,林槡有些麻木地站在监狱门口,望着外面变化巨大的世界。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1
北安市女子监狱,林槡有些麻木地站在监狱门口,望着外面变化巨大的世界。
狱警把她的私人物品递给她,叮嘱道:“林槡,出去后好好做人,别再回来了。”
她拖着沉重的步伐往外走,脸上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
好好做人,她到底还要怎么样才能算好好做人呢?
二十年来,她一直善良地对待每一个人,可曾经信誓旦旦说要爱她一辈子的男人谢备源,却亲手将她送进了监狱。
在入狱之前,她是北安城人人羡慕的千金大小姐,才华横溢,容貌出众,在美国留学三年,带着诸多荣誉和奖章风光回国。
她拥有一个美满的家庭,有恩爱的父母,懂事的弟弟,还有深爱她的未婚夫。
然而,一切都在一个叫姜乐宁的女人出现后彻底改变了。
更讽刺的是,这个姜乐宁,之前不过是个替身。
第一次见到姜乐宁,是在她刚从美国回来那天。
谢备源亲自开车去机场接她,还为她准备了盛大的接风宴。
圈子里的朋友都来了,庆祝她的归来,也庆祝谢备源终于要和自己青梅竹马、深爱多年的女友修成正果。
在这样热闹又喜庆的宴会上,姜乐宁带着一盒胃药,委屈巴巴地出现在谢备源身边。
她好几次想夺走谢备源手中的酒杯,却又一次次被他无情推开。
不管谢备源说出多么绝情的话,姜乐宁始终不生气,只是心疼地看着他。
“备源,你少喝点,不然晚上又胃疼了。”
那一刻林槡才明白,原来自己在国外留学的这些年,谢备源因为太思念她,竟然找了一个和她有几分相似的女孩留在身边,当她的替身。
姜乐宁对谢备源痴迷到骨子里,明知自己只是个替身,却还是爱得义无反顾。
这些年林槡不在谢备源身边的日子,都是姜乐宁陪着他,照顾他。
为了变得更像林槡,她去学跳舞、学钢琴,还天天看着林槡的照片,只为让自己的笑容和林槡更像一些。
谢备源因为思念林槡吹了冷风发烧,姜乐宁会整晚守在他床边照顾。
他半夜想吃手工小笼包,哪怕是凌晨,姜乐宁也会立刻起来做给他吃。
应酬时,为了替谢备源挡酒,她把自己喝到胃出血。
这样的事情数不胜数。
但谢备源始终只把姜乐宁当替身,对她不冷不热。
和林槡相比,他对两人的待遇天差地别。
为了能让林槡快点回来,他每天都给她发短信,一天不落地视频通话,有什么好东西立刻寄去美国,林槡回来后,更是迫不及待地向她求婚。
从那天之后,林槡就再也没见过姜乐宁。
最后一次听到她的消息,是在她和谢备源的盛大婚礼上。
那场婚礼全城轰动,还引得媒体全球直播。
就在谢备源即将给她戴上戒指的那一刻,大门突然被推开,他的助理急匆匆跑进来,带来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
姜乐宁跳楼了!
那是林槡第一次看到谢备源失控。
他丢下满堂宾客,还有穿着婚纱待嫁的新娘,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
据助理说,姜乐宁跳楼前,在家里留下了一本日记,里面满满都是她这些年对谢备源的爱和付出。
谢备源看完日记后,彻底疯了。
他这才意识到,这些年的朝夕相处,自己早就爱上了姜乐宁,却浑然不知。
面对姜乐宁的死,谢备源痛苦又后悔。
在日记的最后,姜乐宁留下了一句话。
“林小姐,我从来都没想过要和你争,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我?现在我死了,你满意了吗?”
这句话,让谢备源的痛苦瞬间转化成了滔天的愤怒和恨意。
他开始恨林槡,恨她的存在让自己忽略了心底对姜乐宁的爱。
无论林槡怎么解释,自己从没私下见过姜乐宁,更没逼迫过她做任何事,谢备源都不肯相信。
谢备源是个爱恨分明的人,爱的时候能把人捧上天,恨的时候就会用尽手段把人踩在脚下。
他在北安市权势滔天,要毁掉一个人,简直易如反掌。
为了给姜乐宁报仇,他把林槡送进了监狱,一关就是五年。
这五年里,林槡在监狱里受尽折磨。
冬天,她的被子永远是湿的,平时的饭菜里掺着沙子和石头,同牢房的人天天拿她寻开心,逼着她在大庭广众之下一遍遍跳舞。
只要有人看她不顺眼,就能对她又打又骂。
要是她敢顶嘴,就得整晚跪在墙角受罚。
为了活下去,她忍下了这些屈辱,熬了过来。
出狱时,林槡比进监狱时瘦了一大圈,仿佛重新活了一次。
此刻,她站在门口,眼神惶恐地看着前方驶来的黑色迈巴赫。
虽然距离有几十米,但她还是一眼就认出那是谢备源的车。
当初,是因为她喜欢这辆车的内饰,他才特意买下的。
他曾说,以后要开车带着她走遍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可如今看到这熟悉的车,林槡不自觉地浑身发冷。
车在她面前稳稳停下,车门被拉开,谢备源冷冷地坐在后座,那张精致得像雕塑一样的脸上满是寒意。
“林槡,为了迎接你出狱,我给你准备了一份大礼。”
没等她回答,身后跟来的保镖直接把她拖起来扔进了车的后备箱。
一路上,仿佛是为了故意惩罚她,车在坑坑洼洼的道路上飞驰,把她颠得浑身是伤。
车终于停下,她被人拽着带到了城外一座废弃大楼的楼下。
而在天台边缘,她的父母和弟弟竟然都被一根细绳捆住,悬挂在几百米的高空,随着冷风摇摇欲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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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备源迈着步子朝她走来,吐出的每一句话都满是威胁和怨恨。
“当初,乐宁就是从这儿跳下去的。”
“林槡,你以为坐了五年牢就完事儿了?”
“不行!这远远不够!乐宁是被你逼死的,那我就让你的亲人也跟着陪葬!”
听到这话的林槡,就像被雷劈了一样。
她毫不犹豫地跪在地上,拼命地给他磕头。
“不要!求求你别这样!”
“备源,他们都是无辜的呀!你忘了以前的事了吗?你从小父母就没了,你说他们就是你的父母。”
“还有林琛,他是看着你长大的,小时候你还抱过他,教他骑马、教他写字,他都说过等他长大要保护我们呢。”
“这些,你都忘光了吗?”
谢备源冷笑了一声,语气冷得像冰。
“以前对他们好,是因为我爱你,现在我都不爱你了,还管他们死活干啥?”
林槡愣住了,不敢相信地看着他。
她实在没法接受,曾经那个把她当宝贝疼爱的男人,现在会变得这么冷酷无情。
他冷冰冰地蹲下身子,看着她哭得嗓子都哑了,还嫌弃地甩开了她抓着他裤脚的手。
“你很想要救他们吧?”
林槡捂着胸口,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嘴唇都快被她咬破了。
“是,只要能放过他们,我什么都愿意。”
听到这话,谢备源又冷笑了一声,然后站起来,指着旁边的台阶。
“好啊,只要你一路跪着爬上去给乐宁赔罪,我就考虑放过他们。”
林槡正要迫不及待地爬向台阶,却被谢备源一把拉住,他冷酷地扫了一眼身边的保镖。
保镖立刻明白了,拿着一个盒子走到台阶边。
随着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一盒子的图钉洒满了整个台阶。
还没完,保镖又不断拿来盒子,一路往上洒。
等洒完,谢备源才松开林槡。
“行了,跪吧。”
林槡看着那一颗颗闪着寒光的图钉,身体忍不住发抖。
这一路跪上去,她的腿肯定要废了。
谢备源是真的这么恨她,恨得想把她往死里整。
她闭上眼睛,用力跪了上去,尖锐的针尖立刻扎进了皮肉,鲜血一下子流了一地。
可为了父母和弟弟,她只能艰难地一点点往前爬。
每爬一级台阶,她就紧紧咬牙说他想听的忏悔话。
“是我害死了姜乐宁,我罪该万死……”
每一根图钉扎进她肉里的时候,她脑海里都会浮现出谢备源以前爱她的场景。
以前为了陪她祈福,他背着她爬了九百九十九级台阶,她怕他累想自己下来走,可他却笑着说。
“怎么会累,就这样背着阿槡,一辈子我都乐意。”
她练舞摔伤腿的时候,他心疼得眼睛都红了,飞快地开车赶去医院,还叫来了全市最厉害的骨科医生给她看病。
林槡还说他小题大做,他却不在意地说。
“我们阿槡的腿是用来跳舞的,是宝贝,一点伤都不能有。”
可现在,她却被他逼着,一点一点地摧毁自己最后的尊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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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她终于爬到楼顶时,她的双腿早就已经血肉模糊,连一块好肉都看不清了。
她跪在谢备源面前,气息奄奄,却还是用尽最后的力气苦苦哀求。
“可以了吗?可以放过他们了吗?”
谢备源低头看了她一眼,眼中愤恨不减,他厌恶地一脚将她踹下楼梯,每一个字都带着杀意。
“不够!继续跪,跪到我满意为止!”
她被摔得头晕眼花,却还是再次爬了起来,一步一步地往台阶上跪去。
只要谢备源不开口,她就不敢停下。
就这样,她一直跪了整整九十九遍。
可他还是不肯松口,林槡打算继续重头再来时,父母忽然哭着叫住了她。
“阿槡,够了!”
“乖女儿,别为了我们再受苦了,好好活下去,爸爸妈妈爱你!”
而一旁的林琛虽然脸上稚气未脱,却也红着眼眶,带着前所未有的勇敢和坚定。
“姐,来生我做哥哥,我保护你!”
话音落下,三人眷恋地看了她最后一眼,然后用力挣脱了本就脆弱的绳索,同时从楼顶飞速坠落下去。
不!!!
随着几声巨响,三人的身体像是破烂的布袋,重重摔落在林槡的跟前。
林槡跪在原地愣了一瞬,反应过来后,疯了一般朝三人的尸体冲了过去。
她不顾脚下的图钉,一路踉跄,哭着扑到地上。
看着地上那触目惊心的鲜血,她颤抖着将手触碰到那还温热的皮肤,眼泪顿时滂沱。
爸爸!
妈妈!
弟弟!
身后保镖跟上前伸手一一试过几人的鼻息后,来到谢备源面前回话。
“谢总,他们三人都已经断气了。”
谢备源的脸上无悲无喜,只是冷冷拧了拧眉。
“死了便死了,活该。”
林槡浑身抖得像是筛糠似的,只觉得天旋地转,世间万物都化作一堵厚重的墙,狠狠朝她压来,让她快要不能呼吸。
她哭着冲向谢备源,双手死死拽住他的袖子,想要开口质问,却只能无力地哀嚎。
“为什么?为什么!”
“你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三条人命!这是活生生三条人命啊!”
忽然,她的喉头传来一阵腥甜,随即猛然吐出一口血来。
下一刻,她直接昏死过去。
林槡是被冷水泼醒的,她蜷缩在地上,睁开眼看着坐在离自己不远处,居高临下的谢备源。
眼前浮现起父母弟弟惨死的模样,让她瞬间又发了狂。
她尖叫着从地上爬了起来,再次朝谢备源冲了过去。
可不等她触碰到他,他已经伸手狠狠扼住了她的脖子。
“想要和我同归于尽吗?林槡,你还没有这个资格。”
林槡的眼睛红得快要滴出血来,她死死地瞪着他,再也没有半分爱意。
看着她如此愤怒而又绝望的样子,谢备源只是冷冷勾唇。
“你很恨我?放心,我会让你更恨我。”
“你在监狱里生的那对孽种,出狱以来还没见过他们是吗?”
听到此话的林槡瞳孔猛然一颤,她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人,怎么也想不到,他居然知道自己在监狱里产下龙凤胎的事实。
谢备源脸色阴冷至极,一字一句专往她心窝子上捅。
“林槡,你以为你能瞒得过我?”
“你怎么这么贱啊?都坐牢了,还不安分。”
“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是这么放荡的女人啊?”
林槡的心一阵一阵地抽痛,孩子是他的,婚礼的前一天,他喝了酒,意乱情迷地抱着她给她许诺,说此生他一定会爱着她,护着她。
可第二天他就把前一晚的事全部都忘了,后来姜乐宁跳楼,他心里眼里全部被姜乐宁占据,更是完全把这件事给抛之脑后。
当初在监狱生产时,她大出血,几乎去了半条命。
在监狱难熬的每一天,也是因为想着不能抛下她费尽全力生下的孩子,才活了下去。
如今,她的亲人,只有他们了。
一想到谢备源对自己还有父母那残忍的手段,她就惶恐不安。
她紧张地拽住他的衣袖质问,声音说不出的喑哑和绝望。
“你把他们怎么了?他们现在在哪儿!”
谢备源一个眼神,保镖立刻拿出笔记本电脑,将视频点开放到了她的面前。
冰冷黑暗的地下室里,两个不到四岁的孩子,被泡在巨大的玻璃水缸里。
里面放满了冰块,还有各种蠕动的虫子,两小只抱在一起,冻得瑟瑟发抖,更是被吓得嚎啕大哭,嘴里不停地呼喊妈妈救命。
那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呼喊声,像是一把把利刃,将林槡的心切割成无数的碎片。
她捂住自己的胸口,眼睁睁看着视频里的人,将孩子的头用力按进水里,反反复复。
两个孩子不停挣扎,却被水呛到,一张脸涨得通红。
最后一次,来人将孩子的头按得很深,直到孩子彻底不再挣扎,没了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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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
看着眼前的场景,林槡第一次感到如此绝望和痛苦。
她完全无能为力,也救不了自己的孩子。
除了流泪和哀求,她不知道还能怎样让谢备源放过他们。
她跪在地上,把额头磕出了血。
“谢总!谢先生!所有的错都是我一个人的,他们还那么小,什么都不懂,我求求你,放过他们!”
“你要我怎么做才肯放过他们?是要我死吗?我可以的,你杀了我,杀了我吧……”
谢备源冷笑一声,脸上满是冷漠和寒意。
“杀了你不是太便宜你了吗?”
说完他挥了挥手,保镖立刻上前架起她,再次把她扔进了车里。
半个小时后,车子停在了北安市最大的舞蹈剧团门口。
她曾经是这里的舞蹈首席,她天赋异禀,又非常努力,所以每一支舞蹈,经过她的演绎,都能展现出独特的魅力。
舞蹈团里的团员都对她十分敬佩和钦佩,几乎人人都把她当作自己的榜样。
看着这个熟悉的地方,林槡心里莫名涌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谢备源把她拽了出来,直接带到了舞台的正中央。
他眼神低沉,语气冷漠。
“当初你是为了进修舞蹈事业才出国留学的,今天我就成全你,让你做自己喜欢的事。”
“去吧,去舞台上跳舞,跳到我满意为止。不过,得脱了衣服跳。”
林槡紧紧抱住自己的双臂,感觉头顶像被一个炸雷劈中,整个人都崩溃了。
舞蹈是她一生最大的梦想,也是她最爱的事业,现在,他居然让她在曾经的同伴面前跳这种屈辱的脱衣舞!
无数道目光都投向了她,但没有人敢开口说话。
在北安市,没人敢得罪谢备源。
谁不知道,只要他愿意,买下整个舞蹈剧团都不费吹灰之力。
得罪了谢备源,就等于在舞蹈界被封杀。
所以,即便是曾经的偶像被羞辱,他们也只能装作没看见。
林槡的脸像是被火烧过,又红又烫。
相比这种羞辱,她宁愿被打被罚。
但为了她的孩子,她毫无办法。
一想到两个孩子那稚嫩的脸庞,还有惊恐的眼神,她的心就像被撕裂一样疼。
她无力地扯掉身上的裙子,赤着脚一步步走上舞台。
曾经,她穿着最华丽的裙子,在这个舞台中央光芒四射,是所有人眼中的焦点。
如今,她满身伤痕,骨瘦如柴,只穿着勉强遮住隐私部位的衣服,在舞台上像个丑角一样旋转。
台下的人一片唏嘘。
“堂堂首席,居然落到这种地步,真是可怜……”
“当初我还把她当自己舞蹈生涯的偶像呢,现在却成了这副模样。”
“有什么可怜的,她不是逼死了姜乐宁吗?杀人偿命,我看都是活该。”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不知道是谁传出消息,外面的路人还有圈子里以前的朋友,都聚到剧团来看热闹。
有人起哄着把纸币往她身上扔,一边扔一边吹口哨调戏。
“脱!再脱!把内衣也脱了!”
“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看到曾经的首席跳脱衣舞呢!精彩!”
她的眼泪早就流干了,生生把自己的嘴唇咬出血来。
谢备源就坐在台下,一直冷冷地看着她跳到天黑,也不肯松口喊停。
人群渐渐散去,她力气耗尽,终于无力地瘫倒在舞台中央。
这时,有闻声而来的流浪汉冲了进来。
看到衣不蔽体躺在地上的林槡后,来人眼睛顿时露出贪婪的目光。
“还有这种好事,今晚老子可有得享受了!”
他从那脏兮兮的口袋里掏出10块钱,用力扔在林槡的脸上,搓着双手就朝她扑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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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灯光下,她无力地瘫在地上,目光呆滞地盯着在一旁冷眼旁观的谢备源。
他依旧是一副冷酷无情的模样,即便看着别的男人对她动手动脚,也毫无反应。
回想起曾经,他爱她的时候,只是因为别的男人多看了她一眼,他就会吃醋,脱下外套把她裹得严严实实。
还有一次,外地来的合作商不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在宴会上对林槡动手动脚,谢备源当场发怒,不仅废了那人的手,还把他赶出北安,永远不许他再出现在林槡面前。
可如今,他看向她的眼神,冰冷又绝情,没有了当年的一丝温情。
她苦涩地扯了扯嘴角,然后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另一边,谢备源正准备起身离开,身后的保镖突然急匆匆地跑过来。
“总裁,不好了,林小姐咬舌自尽了!”
谢备源微微一愣,眼底闪过一丝慌乱,他急忙转身走到林槡面前,一脚踹翻了那个正打算脱下裤子的流浪汉。
林槡也不清楚自己昏迷了多久,醒来时发现自己在一个破旧又黑暗的小房子里。
听到动静,门外有人推开门走了进来。
是一个佣人,她把手里的一堆衣服扔到林槡身上,不耐烦地说。
“换上,这是少爷交代的。”
林槡不用想也知道,这少爷是谁,她抬头看着对方,嘴里满是血腥味。
“我的孩子……”
那人立刻打断她。
“孩子没事,别说话了,难听死了,我可不想晚上做噩梦。”
“少爷说了,你的罪孽还没赎完,以后的日子都要留在谢宅赎罪,什么时候少爷肯放过你,你才能见到孩子。”
林槡没有说话,只是从地上捡起衣服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当时她被流浪汉侵犯,绝望之际才选择了咬舌自尽,现在为了孩子,她只能忍气吞声。
她也不敢再奢望他会相信她的话,只希望有一天,谢备源能放过她,让她带着孩子离开他,离他远远的。
两人现在的地位差距巨大,他要是想杀她,就像碾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为了死去的家人,为了孩子,她也要好好活下去。
接下来的日子,她好像完全融入了女佣的身份。
大概是谢备源的意思,所有最脏最累的活都落在了她头上。
擦马桶、给花园的花施肥、清洗游泳池、洗所有佣人的衣服。
她的伤还没好,一碰水就疼得浑身发抖,但即便如此,她也只能咬着牙走进那冰冷的泳池。
其他佣人都不愿意和她说话,都知道她是被少爷带回来报复的,接近她可能会倒大霉。
被排挤是她的命运,从进监狱的那天起,她就接受了这个现实。
谢备源白天基本不在家,只有晚上会回来。
每次回来,他怀里都搂着不同的女人,而这些女人,或多或少都和姜乐宁有些相似。“不要!”
她完全无能为力,也救不了自己的孩子。
她跪在地上,把额头磕出了血。
谢备源冷笑一声,脸上满是冷漠和寒意。
“杀了你不是太便宜你了吗?”
他眼神低沉,语气冷漠。
在北安市,没人敢得罪谢备源。
得罪了谢备源,就等于在舞蹈界被封杀。
林槡的脸像是被火烧过,又红又烫。
相比这种羞辱,她宁愿被打被罚。
但为了她的孩子,她毫无办法。
台下的人一片唏嘘。
“脱!再脱!把内衣也脱了!”
这时,有闻声而来的流浪汉冲了进来。
“还有这种好事,今晚老子可有得享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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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是长相和她有几分相似,有的是声音有些像她,有的是性格和她一样温柔。
谢备源像是着了魔,执着地收集着有关姜乐宁的一切。
他每次带女人回来,都会让林槡站在门外等候。
漫漫长夜,她独自站在走廊,听着房间里传来各种声音。
有时候,他会抱着带回来的女人在窗边看星星,一遍又一遍地诉说着他的爱意。
“乐宁,你以前最喜欢看星星了,可我从来都没陪你好好看过,我现在陪你看个够好不好?”
“房间里的装饰都按照你喜欢的改了,你不是一直想要改成粉色吗?”
有时候,他又会跪在地上,抱着女人痛哭流涕地忏悔。
“乐宁,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是我一直无法正视自己的感情,让你受了这么多委屈。”
“其实,在我心里,你早就不是替身了,你就是你啊!”
“乐宁,你回来好不好?只要你能回来,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来来去去无数个女人,她们不过都是谢备源用来怀念姜乐宁的替身罢了。
可不管找了多少个和她相似的人回来,都达不到他心中姜乐宁的样子。
他变得异常愤怒,把房子里所有人都赶走,然后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姜乐宁的房间里。
曾经他不许姜乐宁进他的房间,那时他说,能进他房间的人,唯有林槡。
他感受着身边属于姜乐宁的一切,彻底发了狂。
凡是出现在他视线之内的东西,都被他狠狠砸碎。
这样还不够解气,他把酒柜上的红酒拿下来,疯了一般往嘴里灌。
似乎只有醉了,他才能再次看到姜乐宁。
所有的佣人都躲在门外,听着屋里疯了一般的打砸声,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谢备源站在窗外,看着楼下站在人群里的林槡,眼前忽然一亮。
他找来找去,竟然忘记了,和姜乐宁最像的人,不就在自己身边吗?
菲薄的嘴唇顿时浮现出一抹寒凉的笑意,他起身下楼,直接推开门把林槡拉了进来。
他抱住林槡,眼神竟然变得和以往一样温柔。
林槡被他突然的转变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她皱着眉头向后躲,谢备源却将她抱得更紧了。
“乐宁,抱紧我,你不是最喜欢我这样抱着你吗?”
林槡瞳孔一缩,这才意识到,原来谢备源竟然把她也当成了姜乐宁的替身!
可姜乐宁,原本就是在她出国后,他找来代替她的替身啊!
她四肢发寒,想要从他怀中挣脱,却被他牢牢圈住。
“为什么要躲?乐宁从来都不会想要躲开我!”
他的眼神再次变得冷漠无情,抱住她的力度更是仿佛要把她的骨骼全部给捏碎。
“林槡,你记住,从今往后,你就是乐宁!”
“乐宁喜欢做什么,你便要做什么,懂了吗?”
林槡快要被勒得呼吸不过来,她无力挣扎,也不敢反抗。
从未想过有一天,她这个白月光,竟然会成为替身的替身。
7
第七章
接下来的日子,她被逼着换上姜乐宁平时的衣服,吃她爱吃的东西,连行为举止都得模仿得一模一样。
林槡压根没和姜乐宁打过交道,完全不了解她的生活习惯,更别提知道她是怎么和谢备源相处的了。
所以她再怎么小心翼翼、战战兢兢,也学不像姜乐宁。
吃早饭的时候,谢备源随手把报纸递到她面前。
林槡接过报纸,却完全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见她毫无反应,谢备源的脸色瞬间就阴沉下来。
“学了这么久,还没学会啊?”
“到底是学不会,还是根本不想学?”
林槡手足无措,连怎么辩解都不知道。
她的无助让谢备源气得不行,他直接摔了筷子,起身揪住她的衣领,把她一路拖到地下室。
地下室的笼子里,她的孩子像小狗一样被关在里面。
门口放着两个饭碗,里面是早就馊了的饭菜。
两个孩子很久没见到阳光和生人,听到动静,立刻害怕地抱成一团,哭了起来。
林槡一步步走近,看着曾经被她捧在手心、白白嫩嫩的宝贝,如今却被铁链捆着,狼狈不堪,她的心就像被凌迟了一样。
她跪在地上,想摸孩子的脸,却被谢备源一把拉开。
“想碰他们?那就先把怎么演好乐宁学会,不然你就永远别想见到他们!”
林槡哭得快喘不过气来,孩子身上的每一道伤口,都像是刻在她自己身上。
她宁愿受折磨的是自己。
她绝望地抬头看着谢备源,眼泪止不住地流。
“你不能这样对他们,他们是你的……”
话还没说完,就被谢备源无情打断。
“行了,你想说什么?你不会是想说这两个孽种是我的孩子吧?”
“林槡,我再也不信你,你说的任何话我都不会信!”
他拽着林槡往外走,一边吩咐看守的保镖。
“今天不给他们饭吃,也不给他们水喝!”
接着他回头看向林槡。
“这就是给你的惩罚,再不好好演乐宁,我会让你付出更惨百倍的代价!”
林槡不敢不答应,拼命点头。
“我学,我一定学。”
几天后,谢备源因为公司的事匆忙出门了。
看守地下室的保镖也跟着一起走了。
林槡心里惦记着孩子,偷偷一个人溜到地下室。
她凭着记忆,摸索着打开门。
“安安?念念?”
漆黑的地下室里,一点声音都没有。
她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不安,踉跄着冲向铁笼的方向,用力打开铁门。
空气里弥漫着血腥味,她颤抖着抱起地上小小的人儿,轻声呼唤他们的名字。
“安安,念念,妈妈来了,别吓妈妈好不好?”
地下室里静悄悄的,一点声音都没有。
她低下头,借着微弱的灯光,才看到自己的孩子,双眼紧闭,浑身是血,早就没了呼吸。
孩子身上的衣服几乎被血浸透,浑身的骨头都散了架,软软地垂着。
林槡只觉得天旋地转,周围的墙壁像无形的力量,重重地压过来。
眼泪像决堤的洪水,几乎要把她淹没。
“安安!念念!”
痛苦的嘶吼声引来了屋外的保镖,他们看着哭得撕心裂肺的林槡,还想从她怀里抢走孩子的尸体。
她像疯了一样,眼睛瞪得通红,像护崽的老鹰,拼死抱住自己的孩子。
“滚!都给我滚!”
众人被她决绝又崩溃的神情吓到,竟没人敢上前。
孩子,我的孩子。
你们是妈妈的一切,你们走了,妈妈还有什么理由活在这个世界上呢?
林槡心如死灰,抱起两个孩子,一左一右贴在自己的肩膀上,然后一步步走了出去。
8
看着林槡的背影,几个人都开始犯嘀咕。
“都怪你,孩子饿了哭几声,你就受不了非要打,现在看你怎么跟总裁交代!”
“得了得了,我又不是故意的,谁能想到他们这么不经打。”
“打的时候你们也没拦着,现在就全赖我一个人?”
“别吵了,那疯女人抱着孩子尸体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赶紧先跟谢总说说。”
来人拿起手机给谢备源打电话,当然不敢说孩子是被他们打死的,只说今天检查的时候发现孩子早就死了。
谢备源的眉头不自觉地皱成一个川字,心里莫名涌起一股异样。
他停顿了一下,神情冷漠地说:
“死了就死了,找个地方处理掉就行。”
保镖松了口气,又说:“还有,谢总,今天林槡不知道怎么突然就疯了,跑到地下室抱着孩子的尸体就跑了……”
话说到这儿,谢备源的脸色瞬间大变,“你说什么?”
“废物!不是让你们看好她的吗!”
说完,他立刻起身,打算返回谢宅。
可还没出门,就和正要闯进办公室的助理撞上了。
助理神色慌张,看到他后,眼中露出狂喜。
“谢总,最新消息,有人在法国看到一个人,和姜小姐长得几乎一模一样,我们怀疑姜小姐根本就没死。”
谢备源脑子一片空白,之前和林槡有关的所有消息,瞬间都被他抛到脑后。
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姜乐宁没死,姜乐宁居然没死!
兴奋、惊喜等各种情绪涌上心头,让他没心思再想林槡的事,他马上让助理安排去国外的私人飞机,他要立刻出发去法国。
一个小时后。
飞机的豪华座舱里,谢备源看着窗外的晴空,心脏突然猛地一颤,一阵剧烈的痛意袭来,让他不自觉地皱紧了眉头。
紧接着,他的电话响了起来。
看到来电显示,他心里更是一紧。
居然是林槡。
另一边。
林槡抱着孩子的尸体,站在海边,呆呆地看着深不见底的大海出神。
在确认电话接通后,她用沙哑的声音开口说道:
“谢备源,我要走了。”
听到这话,谢备源先是沉默了几秒,随后瞬间暴怒,他焦急地警告她:
“走?你要去哪儿?”
“林槡,我告诉你,你的罪还没赎完,别以为你们能逃掉,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我也会把你找回来!”
林槡摇了摇头,语气轻飘飘的,她抱着孩子,一步步往大海深处走去。
“不,这次,你肯定找不到我了。”
她的语气从未如此平静,平静得仿佛这些年经历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
“谢备源,七岁那年,你帮我从欺负我的人手里抢回画本,还说以后会永远保护我。”
“十三岁那年,你天天接送我上下学,因为你怕我被高年级的男生拐走。”
“十六岁,你送我跑了三条街才买到的限量钢笔,说希望我们都考上同一所大学,说我们的未来都会很光明,而你的未来必须有我。”
“十八岁,你送我特意定制的项链,说这辈子都要把我套牢,永远留在你身边。”
“这些我都记得清清楚楚,你呢?你还记得吗?”
她每说一句,就往海里多迈一步,直到冰冷的海水渐渐没过她的胸口。
这水真冷啊,不知道她的孩子被这么冷的水泡着会有多难受呢?
她轻轻一笑,但语气里满是悲哀。
“明明,是你先招惹我的,是你求我回来的,是你跟我说要和我一辈子在一起的。”
“我什么都没做,为什么却要承受这么惨痛的代价?”
电话那头的谢备源一愣,语气忽然变得有些慌乱。
“林槡,你到底想干什么?”
她低下头,最后看了一眼怀里的孩子,轻轻吻在他们冰冷的额头上。
“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爱上你。”
“我诅咒你这辈子永远失去所爱,余生都会被愧疚折磨。”
“谢备源,生生世世,我都不要再遇见你……”
谢备源的怒吼声从那头传来,甚至还带着几分紧张,“林槡,你别在那儿故弄玄虚,我最后警告你一次,谁让你走的,你给我站在原地,不准动,给我滚回来!”
可这些话林槡已经听不到了。
手机砰的一声掉进海底,她抱着两个孩子,任由冰冷的海水漫过头顶,淹没她所有的视觉和听觉。
最后,就这样彻底沉入海底,再无声息。
9
叮铃铃~
一阵清脆的风铃声响起,一个清爽的男声在林槡耳边响起,带着些飘渺不定的空灵感。
“怎么?还没醒过来呢?”
话音刚落,林槡的意识终于彻底清醒过来。
她发现自己轻飘飘的,身体并没有想象中被海水泡得肿胀不堪,反而感觉不到自己身体的存在了。
意识稍微一动,林槡就发现自己飘了起来,身体直接穿过了桌子上的摆件。
“我这是……死了?”
林槡满脑子都是问号。
“没错哦~” 长了一对可爱虎牙的少年笑了笑,指尖朝着林槡洒了几滴“水”。
随后,林槡能感觉到自己身体稍微凝实了一点点。
“我死了为什么还会有灵魂体?那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是不是也有灵魂体?”
林槡想到这里,十分激动,身体往前一扑,却直直地穿过了林穆的身体。
她还想着,既然她们母子三人都死了,也能作为灵魂体团聚了。
死了也并不是一件不好的事情,至少她们的世界里不会再有谢备源来打扰了。
只是可惜,林穆接下来的话,彻底让林槡失望了。
“你的孩子死得早,怨气并没有你重,早就去投胎了哦~”
林穆拨了拨悬挂着的风铃,继续道,
“你的怨气太重了,心里还有未了结的事情,更何况,你和我有一点点关系,你才有今天的机会。”
“你可以叫我林穆,我是你们林家曾经救过的一个小男孩,不过你们应该不记得了,这不重要,说说吧,你心里到底还有什么事情没了结?”
林穆的话让林槡陷入了沉思。
林槡一家人都是心善的人,这些年也帮助过不少的人,眼前的虎牙少年林槡根本没有印象。
她不去想面前少年的事情,而是在思考自己还有什么放不下。
这么一想,林槡觉得,自己可有太多太多放不下的了。
谢备源那样对她一家人,那样对她,她怎么可能这么轻易放过他?
只要一想到谢备源做过的那些事情,林槡做鬼都不想放过他。
还活着的时候,林槡被家人、被孩子牵制,现在死了倒是好了。
家人孩子都有了新的人生,她已经没有后顾之忧了。
“我想报仇!我想报仇!你会帮我的对吧?”
一说到报仇的事情,林槡气得身体都凝实了不少。
“当然,我会帮你的,只是,有些事情好像已经不需要你动手了呢~”
林穆笑了笑,阳光清爽的样子像是单纯无害的懵懂少年。
有关于林槡的事情,林穆一直都很清楚。
要不是林槡临终之前对谢备源下了诅咒,心彻底死了,林穆可能还不会出手帮助她。
“这样吧,我带你去看看谢备源现在的样子吧~”
林穆说着,拿出来了一根红绳,红绳的一头系在林槡手腕上,一头留在林穆手里。
在外人看来,林穆只不过是手上戴了一条红绳而已。
林穆将林槡带到了谢备源身边。
10
在法国香榭丽舍大街上,林穆拽着林槡,心不在焉地逛了好几家店,可一直没瞅见谢备源的身影。
林槡瞧着林穆这模样,有点懵。
既然想不明白,林槡索性就专心逛起来。反正现在她只是阿飘,谁也认不出来。
突然,一阵吵闹声钻进了林槡的耳朵。
“乐宁?我是谢备源啊!乐宁!”谢备源紧紧拽住一个女孩,眼神里全是久别重逢的兴奋。
这是林槡第二次见到姜乐宁本人。她们俩长得真像啊。
林槡忍不住感慨。原来这世上,真有长得这么像却毫无血缘关系的两个人。
林槡对姜乐宁没啥怨恨。她们都一样,被谢备源折腾得够呛。
那种时远时近的爱,能把人逼疯,逼得她们都不像自己了。
“你是谁啊?放开我!”
“放开我女朋友!”
姜乐宁和她身边法国男人冷漠的声音一个接一个,给谢备源当头一棒。
他原本以为姜乐宁在法国孤苦伶仃,就等着他来接她回家呢。
可命运跟他开了个超大的玩笑。
谢备源苦笑着,“你叫姜乐宁对吧?我是谢备源,你最爱的谢备源啊!”
“你相信我,我真没和林槡结婚,我们能在一起不?我们结婚!林槡她已经……”
谢备源硬生生把“林槡没了”这几个字憋了回去。
来到法国一天了,谢备源一门心思不想听任何关于林槡的消息。
他顽固地觉得,这都是林槡故意的,林槡肯定又在玩什么花样,逼他回去。
虽然谢备源心里有点不踏实,但他还是死心眼地相信自己的判断。
他才不会把林槡那所谓的“恶毒诅咒”当回事,他要让林槡看看,他谢备源能赢得心爱的人。
谢备源故意没在意姜乐宁陌生的眼神和抗拒的表情。
“我是叫姜乐宁没错,但我根本不认识你,我们快走吧,这个人是个疯子。”
姜乐宁拉着身边男友的手,眼神里满是戒备。
她男友身材高大健壮,谢备源因为长时间的醉生梦死,身体早就不行了,根本拉不住姜乐宁。
谢备源死活不相信姜乐宁会忘了他!
他看了助理发来的姜乐宁这些年的情况。
上面清楚写着,姜乐宁当年跳楼后,及时送进了医院,后来为了治疗,被送到了法国。
姜乐宁的家人一直瞒着她的消息,就是不想让她再和谢备源有瓜葛,还在国内办了个简单的丧事,让谢备源以为姜乐宁死了。
到了法国后,姜乐宁接受了最好的治疗,没多久就醒了。
可她醒来后失忆了,连家人都不记得了。
姜家人觉得这是个好机会,就瞒下了过去关于谢备源的事,给姜乐宁安排了在法国深造。
忘了谢备源后,姜乐宁也开启了新生活,找了个和自己兴趣相投的法国男友。
谢备源看着这段离奇的文字,都怀疑是不是助理发错了!
11
姜乐宁那么爱他,怎么可能因为失忆,就忘了他呢?
原本谢备源觉得,失忆也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他有信心,能够让姜乐宁再次见到他的时候,重新爱上他。
真正深爱的爱人怎么会因为失忆就这样错过呢?
命运和谢备源开了个巨大的玩笑,他绝望地站在原地。
下一秒,助理的一条消息更是让谢备源崩溃。
林槡死了,她和孩子的尸骨都打捞上来了,尸体都被海水泡得肿胀了,原本美丽的面庞都看不清了。
要不是提取了DNA,检查了衣物、饰品等等,确认了死者的身份,恐怕久久都没有人去认领尸体。
那边沿海海岸并不是很深,当时没有涨潮,林槡就死在离岸边不远的地方。
但凡她求生欲望强烈一些,她都能自己游回来。
可是她没有,她就任由自己被冰冷的海水吞没。
更令人心惊的是,就算林槡死了,尸体都还死死地抱着怀里的两个小孩的尸体。
长时间海水的浸泡,不好分辨林槡和孩子的死亡时间。
但根据一些目击者所说,林槡跑去海边的时候,怀里的两个孩子就没了动静。
孩子身上都是伤,他们甚至还在想,是不是林槡给孩子喂药了。
当时有热心群众报警了,可林槡跑得很快,一下子就不见了,根本没能说清楚她的动向。
谢备源看着这些冰冷的文字,只觉得浑身冰凉刺骨。
他一遍又一遍地查看着手机上的消息,可惜那些文字就摆在哪里,根本不可能突然改变。
“不可能!不可能!这不可能!”
谢备源根本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他魔怔地去查各个新闻,去给国内的员工们、朋友们打电话。
他尝试了各种可能,就想得到一句林槡没死的消息。
“林槡,你在跟我开玩笑对不对?”
谢备源看着那张几乎分辨不出人脸的照片,崩溃道。
他不相信这是真的!
姜乐宁从楼上跳下来,都能救活,只是失忆而已,她林槡那么顽强,她还会游泳,怎么可能死在海里呢?
谢备源更愿意去相信,林槡也像是姜乐宁一样,其实是假死偷偷跑了,说不定现在还生活在世界上的某个角落里呢!
谢备源自欺欺人地想着。
然而,林槡的灵魂就站在谢备源面前,只不过是他看不见。
看着谢备源得知自己死讯的狼狈样子,林槡一丁点儿开心和痛快都没有。
她只觉得恶心!
装出这副深情的样子是要来做什么呢?
他谢备源刚才还拉着姜乐宁的手不放,哭天抢地地求爱呢!
林槡想要给谢备源几巴掌,可她的手却穿过了谢备源的脸。
“林穆,我后悔了,我不该这么草率地自杀的。”
就在林穆以为林槡又不争气的时候,林槡接着说,
“我现在死了,想打他都做不到!我就应该活着的时候,去拼一把,哪怕是能扇谢备源几巴掌都是值了!”
“说不定运气好,我还能杀了他,给我的爸爸妈妈、弟弟和孩子们偿命!”
“运气不好,我也不过贱命一条,至少死了也能对得起爸妈他们了。”
林穆看着如今重新有生气的林槡,欣慰地笑了笑。
这样的林槡才是曾经那个骄傲的舞蹈首席!
“放心,我会帮你的,谢备源不会有好下场的。”
林穆笃定道。
为了偿还林家的因果,林穆特意从道观里下山,他可不希望林槡对不起他付出的努力。
得到林穆肯定的回答,林槡心定了下来。
“嗯,好。”
林槡跟在林穆身边,看着他幼稚地去撞了一下谢备源,还偷摸踹了一脚。
“哪来的流浪汉这么不长眼,站在路中间!”
林穆一口流利的法语脱口而出,他丝毫不给谢备源反应的机会,几步就离开了谢备源的视线范围。
谢备源脸色难看至极,本就内心崩溃,就这么站着还被一个小孩无缘无故骂了一嘴,还被踹了一脚。
要不是林穆跑得快,谢备源一定要追上去打他一顿。
林穆本就年纪小,长得也格外显小,被谢备源轻视以为是小孩也正常。
林槡跟在林穆身后,看见这个幼稚的好笑的举动,心情难得舒畅许多。
看见林槡终于露出一个轻松的笑,林穆觉得自己刚才的幼稚是值得的。
谢备源望着助理发来的两段消息,忽然有些不知所措。
明明他的理智告诉他,他应该回国去给林槡收尸,可他就是拉不下这个面子。
谢备源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林槡没死,她还活着,他现在应该继续去挽留姜乐宁!
他纠结着,漫无目的地往前走,不知何时,等他回过神来,他发现自己已经到了姜乐宁住的地方门口。
谢备源的手先大脑一步,按下了门铃。
“谁啊?”姜乐宁刚洗完澡出来,就听见了门铃声。
她顶着一头湿漉漉的长发,穿着浴袍,手里毛巾不停地擦着发丝,就这样出来开了门。
“怎么是你?”姜乐宁有些不悦,抬手直接就要把门关上。
12
她根本就不认识什么谢备源啊,眼前这男人虽然长得挺帅,但她心里早有爱的人了,才不想跟别人扯上关系呢。
姜乐宁甚至在想,是不是还有个跟她长得像的人也叫姜乐宁?
谢备源用手挡住快要关上的门,就这么挤了进来。
“乐宁,我能跟你讲讲我们以前的事,你只是失忆了,我一说,你肯定能想起来!”
谢备源说着,可自己却有点心不在焉。
他明明盼着这一刻很久了,还在脑子里想过无数次,可真到这会儿,谢备源心里莫名慌了起来。
不,不对!
谢备源看着姜乐宁那张熟悉的面孔,心里涌起一股胆怯。
不过这时候,姜乐宁还是开门让他进去了。
毕竟一直僵在门口也不是办法,她还只穿着浴袍呢。
开门后,姜乐宁让自己的男朋友先招待一下,她回房间去换衣服了。
姜乐宁和男友的家不算大,但布置得很温馨。
房子的格局一眼就能瞧个大概。
谢备源没看错,姜乐宁和她的法国男友正在同居,估计他们俩是住在一间房里的。
坐在沙发上,谢备源有点尴尬。
他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和姜乐宁相处了。
曾经爱得能为对方付出性命,如今她身边却有了别人。
真是够讽刺的!
看着两人亲昵的样子很自然,谢备源再也骗不了自己。
他苦笑着,面对姜乐宁,突然不知道该说啥好了。
谢备源把整理好的资料和照片递给姜乐宁,干巴巴地说:
“乐宁,你看看,我们以前很相爱的。”
姜乐宁大致翻了翻,上面的内容一点也引不起她内心的波动。
从那些过往来看,姜乐宁感觉不到一点爱意。
而且在大部分内容里,都多多少少提到了另一个人——林槡。
结合谢备源说的,姜乐宁没费多大力气,就能大概总结出自己以前的经历。
被当替身一直陪着眼前这男人,男人的白月光回来了,男人和白月光结婚,她受不了就跳楼了。
简单一句话就能概括姜乐宁的过往了。
姜乐宁随手把资料放一边,面前的男人确实英俊优秀,可她看着这张脸就觉得头疼心疼全身都疼。
“哦?那又怎样呢?爱不爱的,我都不记得了,你走吧,别再找我了,我们马上就要结婚了,祝我新婚快乐吧。”
姜乐宁随口说着,还害羞地靠进身旁男友的怀里,两人相视一笑,甜得旁人插不进去。
“不可能!不可能!”谢备源暴躁地喊道,也不知道在发泄啥情绪。
他冲上去就和姜乐宁的男友打了起来,姜乐宁见情况失控,赶忙报了警。
警察很快就把谢备源带走了。
坐在警局里,谢备源觉得特别憋屈。
他松了松领带,手指碰到嘴角的伤,轻轻吸了口气。
这次被拘留的经历,让谢备源莫名想起了林槡从监狱出来时那麻穆的眼神。
他在这儿待一会儿就难受压抑,林槡在监狱里待了那么久,得多难受啊。
意识到自己又想起了林槡这个讨厌的女人,谢备源忍不住嗤笑一声。
他突然想起林槡对他的诅咒,“我诅咒你这辈子永远失去真爱,余生都会被愧疚折磨。”
谢备源当时还不屑一顾,可他总觉得现在的一切好像都在朝着那个诅咒发展。
“呵,乐宁好好的,挽回她只是时间问题,我才不会永远失去真爱,我才不会愧疚!”
他也不知道这话是说给谁听的。
13
第十三章
谢备源因为打架闹事被赶回了国,这还是他头一回这么落魄。
其实以谢备源的能量,他要是想继续留在法国,那根本不是事儿。
但他偏偏在这个关键时候急匆匆地回国了。
林穆紧跟着谢备源的脚步,带着林槡也回了国。
“你说,他这么急着回国是为了啥?”
林穆饶有兴味地摸了摸下巴,朝着林槡挑了挑眉。
“我哪知道啊,可能是公司快撑不下去了吧。”
这会儿林槡居然还有心情和林穆打趣。
习惯了当阿飘,林槡觉得这种状态还挺不错的。
不会疼不会冷不会热,也不用吃喝拉撒睡,挺轻松的。
林槡心想。
这些天,她跟着林穆,也察觉到了不少奇怪的事。
比如眼前的林穆根本就不是人,林穆也没藏着掖着,林槡也就大致知道了他是棵树。
想起林家救过的树,林槡渐渐回忆起来了,小时候林家老宅里有棵参天的槡树。
那时候林槡还经常和谢备源在槡树下玩耍。
爸妈还跟他们说过,林槡的名字和槡树有关系。
后来林家和谢家越来越有钱,他们就搬走了。
再后来谢家出事,林家可没亏待过谢备源。
可谢备源接手谢家事务后,做的第一个项目就是开发林家老宅那片地方。
当时的谢备源以为,他深爱林槡,想着把林槡和他小时候待过的地方重新翻新修整。
到时候林槡看到了肯定很开心。
可项目进行过程中,几个工人不小心引发了大火。
要不是林槡接林琛放学路过那里,整个林家老宅差点被烧光。
当时林家人都忙着救火,但也没放弃那棵槡树。
之后林家人还定期派人去照顾那棵槡树。
林槡想到这儿,也大概能猜出林穆和那棵槡树之间千丝万缕的联系。
她看着林穆那张略显稚气的脸,心里感慨万千。
看到林穆生机勃勃的样子,林槡觉得,好像弟弟林琛又回到她身边了似的。
就像林槡开玩笑说的那样,林穆确实在暗中针对谢备源。
林穆不是人,是树精,获取信息的渠道比人多多了。
光是把那些有关谢备源的信息都收集起来,送给谢备源的竞争对手们,就够谢备源喝一壶的了。
不过,光靠这些还不够。
当然得让林槡自己参与,自己动手,才能解林槡心头之恨,不是吗?
林槡跟着林穆,看到谢备源急匆匆地赶去北安市警察局,林槡的尸体已经在太平间放了好几天了。
没有谢备源的命令,自然没人去给林槡收尸。
林槡还是第一次以这种视角去看自己的尸体。
并没有想象中的害怕,反而还有些新奇。
尸体被海水泡肿了,还经过了尸检,看着挺吓人的,林槡下意识地想用手去捂住林穆的眼睛。
“别看了,太丑了。”
在林槡心里,林穆还是个需要保护的小孩子。
来源:糯米爱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