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机代替武器:以巴民众罕见并肩站立,联合开办纪念仪式

360影视 国产动漫 2025-05-22 18:26 4

摘要:随着以色列对加沙地带的持续破坏,来自以色列与巴勒斯坦的民众在贝特贾拉聚集,不仅是为了纪念1948年巴勒斯坦人被迫离散的“大灾难”,更是为了强调巴勒斯坦人生存与尊严的持续见证。

随着以色列对加沙地带的持续破坏,来自以色列与巴勒斯坦的民众在贝特贾拉聚集,不仅是为了纪念1948年巴勒斯坦人被迫离散的“大灾难”,更是为了强调巴勒斯坦人生存与尊严的持续见证。

2025年5月14日,在约旦河西岸贝特贾拉联合“大灾难”纪念仪式入口处展出的巴勒斯坦难民照片。

5月14日,约300名以色列人与巴勒斯坦人齐聚西岸城市贝特贾拉,另有数千人通过线上方式参与了由“和平战士”组织发起的第六届以巴联合“大灾难”纪念仪式。

此次仪式通过个体证词与音乐表演,悼念1948年的“大灾难”(Nakba)——当时犹太复国主义民兵与新生以色列国防军驱逐了约75万巴勒斯坦人,摧毁或清空超过500个巴勒斯坦村庄与城镇,并导致至少1.5万人死亡,包括妇女与儿童。

自1949年起,因被永久禁止返回故乡,巴勒斯坦人便在全球各地于每年5月15日纪念“大灾难日”。而自建国伊始,以色列官方便致力于压制对这段历史的承认——相关术语被禁止出现在教育体系中,纪念机构的经费遭法律削减,国家档案中亦有相关记录被删除。

近年来,类似此次纪念仪式的社会倡议,正逐步挑战这一历史禁忌,促使犹太以色列人正视1948年大规模驱逐事件的创伤,视其为当代巴勒斯坦困境的根源之一。

今年的纪念活动尤具特殊意义。自2023年10月以来,以色列对加沙地带发动的军事行动已造成超过5.3万巴勒斯坦人死亡,190万人流离失所。约旦河西岸的巴勒斯坦人正承受史上最严重的国家支持下的定居者暴力,而以色列当局的吞并进程亦在加速推进。与此同时,境内巴勒斯坦异议者遭受空前压制——数百人因表达反战立场被捕,几乎所有与巴勒斯坦民族身份相关的表达均受到限制。

“我至今仍记得我们离开家乡的那一天。”84岁的巴勒斯坦难民阿卜杜勒·阿齐兹·加塔什在一段视频致辞中如此开场。他来自已被彻底摧毁的贝特吉布林村。“我们逃离时途经比尔瓦迪扎纳尔,经过埃特纳镇。我亲眼所见,飞机投下炸弹,古老的橄榄树被连根拔起,腾空而起。”

如今居住在希伯伦附近阿尔法瓦尔难民营的加塔什,回忆起其家族被驱逐的经历。他的父亲曾拥有100公顷小麦、玉米与大麦田地。“子弹从我头顶掠过,我独自逃跑,与父母失散。”他说。

不久后,加塔什找到了父母,一家人继续向希伯伦前进。“途中,我问父亲——愿他安息,‘爸爸,我们不回去了吗?’他答道,‘儿子,这是场没有归途的离别。’说完便泣不成声,我们几个孩子也随之落泪。”

“从我们离开的第一天起,我的梦想就是重返贝特吉布林。”加塔什哽咽地说。“但无论我们在哪里,父亲始终告诉人们:‘我们将在这里定居,我们将建造家园。’当有人质疑他为何建造时,他回应道:‘几个月后我们就会回村。’而如今,七十五年过去了,人们仍在重复这句承诺。”

“请设想你的家园,你的故土,”加塔什语带颤抖地恳求道,“我愿付出2000第纳尔,只为再看一眼那片土地。”

84岁的阿卜杜勒·阿齐兹·加塔什通过录制视频,在贝特贾拉举行的联合“大灾难”纪念仪式上发表讲话。

19岁的索菲娅·奥尔因拒绝服役于以色列军队,被关押在军事监狱85天。她在仪式中朗读了以色列作家S·伊扎哈尔短文《独立1948-1992》的节选,文中详细描述了1948年作者作为士兵参与并目睹对巴勒斯坦村庄阿尔-马加尔的占领与驱逐过程。

散文中,伊扎哈尔站在山丘上,俯瞰刚刚被占领的村庄,一列数百名被驱逐的巴勒斯坦人从他们面前经过。人群在令人窒息的寂静中前行,肩背行囊,缓缓西行。间或响起的机枪声划破沉默,仿若鞭笞空气。

“驱逐解决不了任何问题——驱逐从未解决过问题。”伊扎哈尔写道。“他们在这里,我们在这里——被驱逐者与驱逐者。”这一问题,自国家成立之初,便成为他心中“最迫切的问题”。

对于奥尔而言,拒绝服役正是回应这一问题的方式之一,同时也代表着一个信念:“没有任何人会从这片土地上消失——从约旦河到地中海。”

“我的良知不容我做出其他选择。不论是10月7日之前还是之后。”她说道,“我拒绝成为一个日复一日执行占领、压迫与杀戮任务的体系一部分。我拒绝,是对这一暴力现实的抗议,是对巴勒斯坦人民的声援,是拒绝闭目塞听、麻木心灵。”

年仅14岁的迪玛·阿尔-赫卢是仪式中最年轻的发言者。她通过视频自加沙致辞。迪玛一家五口原居于加沙城舒贾伊亚区,战争爆发以来,他们已被迫迁徙11次,目前栖身于阿尔-里马尔难民营。

画面中,迪玛与父亲在废墟中翻找遗物,拾起昔日生活的碎片——破旧的T恤与一本笔记本。“我们的家曾充满和平与朴素。”她回忆,“我珍爱每一个细节——窗外风景、花园时光、我的房间、客厅、厨房与家人相聚的每一刻。”泪水随话语流淌而下。“如今,一切尽毁。”

2025年5月14日,14岁的迪玛·阿尔-赫卢通过视频在贝特贾拉联合“大灾难”纪念仪式上发表讲话。

她忆及战争前的生活。“每天清晨醒来,整装待发前往学校。我梦想成为一名工程师。如今,我们没有学校,也没有大学可就读,一切皆毁。”

“10月7日前夜,我与家人去了海滩,那是我们最后一次平静时刻。那也是我最后一次见到加沙的海。”

“我要告诉你们:我们依然坚守在这片‘坚韧之土’,守护我们的家园。”迪玛向观众表示。“我要对世界各地的孩子们说:我们和你们一样,渴望生活,热爱生命,盼望游戏与欢乐。但这些权利被犹太复国主义占领者剥夺了。”

“我爱你们所有人,请记住我。”她补充道,“我是加沙的孩子,我热爱生命。”

“加沙的战争提醒我们,今天所纪念的‘大灾难’并非早已结束的历史事件。”希伯来大学历史学者李·莫尔德恰伊在开场致辞中指出,“这是一个持续的抹除过程,一个系统性的驱逐过程,一个否认其存在的过程。”

“每一枚落在加沙家园的炸弹、每一次简短的疏散通告、每一张显示加沙废墟与帐篷营地的卫星图像,都在回响同一段历史的回声。”

莫尔德恰伊近一年半来持续维护一项不断扩展的数据库,记录以色列在加沙所犯下、并引以为傲的战争罪行。但即便面对这些惨烈现实,他坚持认为:“我们必须选择行动,而非屈服于绝望。”

“这是加沙人民通过对生命的执着所教导我们的。”他指出。

历史学者李·莫尔德恰伊于2025年5月14日在西岸贝特贾拉的联合“大灾难”纪念仪式上发表讲话。

“那些在被炸毁医院中坚持为病患提供医疗服务的医生;那些不顾危险,持续为社区提供支援的急救与民防人员;那些在同事相继殉职后仍奋力记录现实、将真相传播至世界各地的记者;以及那些虽然历经毁灭与失落,仍坚持游戏、舞蹈与歌唱的加沙儿童。”这些人,莫尔德恰伊说,展现了面对黑暗时的坚韧与人性光辉。

在致辞的最后,他引用了目前仍在加沙城北部贾巴利亚,为有需要者提供治疗的巴勒斯坦医生伊兹丁·谢哈布的一段文字:

“那么,我为什么要写作?
我写作,是因为沉默意味着缓慢的消逝。
我写作,是为了将我们的故事缝织进历史的纹理。
我写作,是因为在某些地方,有人拥有一切——安全、和平与未来的日常奢侈;而另一些人,非因自身之过,却一无所有。
我写作,是为了提醒你:生活并不总是公平,但你可以选择公正。
也许某日,在未来,你将置身权力之中。
你会记得——不是我们的悲伤,而是我们的记忆。
这,就是我所请求的一切。
请记住。”

贝特贾拉的第六届以巴联合“大灾难”纪念仪式现场,以色列人与巴勒斯坦人共同出席。

仪式的最后一位发言人是学者兼活动家塔哈特·阿布·拉斯博士,曾任致力于促进犹太人与阿拉伯人平等合作的非政府组织“亚伯拉罕倡议”负责人。作为一名以色列籍的巴勒斯坦人,阿布·拉斯讲述了母亲如何曾向家人隐瞒其在加沙的亲属背景。

1945年,他母亲作为新娘离开加沙北部村庄希尔比亚,嫁至以色列中部城市卡兰苏瓦,并在以色列军事统治下生活至1966年,育有14名子女。

1967年以色列占领加沙后,家人首次重返希望重聚亲属,却惊见村庄被夷为平地。祖父母与三名叔叔死于1948年的战火,其中一位叔父侯赛因,在流亡数月后试图返回村庄取回遗物时被杀。

在那次旅程中,阿布·拉斯的母亲站在家乡村庄的废墟上,原址已被齐基姆与卡尔米亚两个以色列基布兹所取代。

“自1956年以来,以色列对加沙发动过11次军事行动与占领,但这一次是最为惨烈的。”阿布·拉斯说道,“我84岁的姑母乌姆·法耶兹曾亲历1948年首场大灾难,如今,她再度目睹这场浩劫。”

乌姆·法耶兹因疾病不得不逃离位于贾巴利亚难民营的家,迁往南部汗尤尼斯。她于1月短暂的停火期间返回旧居,发现房屋早已化为废墟。

“如今轮到我了,在我母亲之后,目睹我人民的灾难。”阿布·拉斯动情地说。他已在战争中失去了31位亲人。“我是一名身份破碎的巴勒斯坦—以色列人,仅距我姑母一小时十五分钟车程, 却无法送她一袋面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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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迪克拉·泰勒·谢因曼(Dikla Taylor Scheinmann)为《+972杂志》沙蒂尔社会正义研究员。她现居海法,曾于安曼居住,并在芝加哥生活六年。

来源:日新说Copernicium一点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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