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北宋的春风拂过琅琊山,滁州城外的醉翁亭里,一位老者提笔写下“环滁皆山也”五字,字字如刀,劈开了千年骈文的桎梏。欧阳修,这位被后世尊为“文忠”的巨擘,用一支笔书写了中国文学史上的璀璨篇章,也以一生的坚守,诠释了何为“文以载道”。
#欧阳修何以傲立中国文坛一千年?#
北宋的春风拂过琅琊山,滁州城外的醉翁亭里,一位老者提笔写下“环滁皆山也”五字,字字如刀,劈开了千年骈文的桎梏。欧阳修,这位被后世尊为“文忠”的巨擘,用一支笔书写了中国文学史上的璀璨篇章,也以一生的坚守,诠释了何为“文以载道”。
文坛巨匠:破旧立新的风骨
欧阳修的散文如春泉般清澈,似秋风般劲健。他以“文道并重”的理念,将韩愈的古文理论发扬光大,却不再拘泥于“奇险怪僻”。在《醉翁亭记》中,他以“野芳发而幽香,佳木秀而繁阴”的笔触,将山水之趣化作胸中逸气;在《秋声赋》里,他借“其色惨淡,其容清冷”的秋意,抒写人生易老、光阴难驻的哲思。他的文字不事雕琢,却自成高格,正如苏轼所言:“论大道似韩愈,论事似陆贽,记事似司马迁,诗赋似李白。”
他更以“平易自然”为圭臬,痛斥西昆体的浮华与太学体的诡谲。嘉祐二年主持贡举时,他怒斥“天地轧,万物茁,圣人发”的险怪文字,直言“秀才辣,试官刷”,力推“言以载事,文以饰言”的新风。这种破旧立新的勇气,让宋代文坛焕然一新,也让苏轼、曾巩等后学得以在“清水出芙蓉”的文风中脱颖而出。
政坛砥柱:以天下为己任
欧阳修的政治生涯,恰如他笔下的山水——既有“醉翁之意不在酒”的豁达,也有“先天下之忧而忧”的担当。他是庆历新政的推动者,在范仲淹被贬时挺身而出,上疏《朋党论》,直言“君子以同道为朋,小人以同利为朋”,力陈改革之必要。虽新政终因守旧派阻挠而失败,但他“宁鸣而死,不默而生”的风骨,却成为后世士大夫的精神丰碑。
他亦是治国理政的实干家。主政颍州时,他疏浚河道,兴修水利;知应天府时,创办书院,培育人才。正如他所言:“为政之要,在乎得人。”他慧眼识才,提携苏轼、苏辙、王安石等青年俊杰,成就了“千古第一榜”的传奇。这些弟子后来或为文宗,或为宰辅,将他的改革理想播撒四方。
文道永续:千秋风骨的回响
欧阳修的文风,是“清水出芙蓉”的质朴,更是“文以载道”的厚重。他修订《新唐书》《新五代史》,以史笔直书,纠前代之偏;他吟诵“夜凉吹笛千山月,路暗迷人百种花”,将诗心融入生活琐事。这种“文从字顺”却“意蕴深远”的风格,影响了两宋至明清的无数文人。李清照评其词“温婉有致”,朱熹赞其文“平易中正”,连千年后的鲁迅也称其为“中国文章的脊梁”。
他的精神遗产,更超越了文字本身。从“先天下之忧而忧”的士大夫情怀,到“文道并重”的文学理念,欧阳修用一生践行着“立德、立功、立言”的三不朽。他的《醉翁亭记》至今仍在课堂上朗朗上口,他的《朋党论》仍为治国理政的警世之言。正如他在《六一居士传》中所言:“吾家藏书一万卷,集录三代以来金石遗文一千卷……以吾一翁,老于此五物之间,是岂不为六一乎?”这“六一”的从容,正是中华文化中“文以载道”的终极追求。
琅琊山的醉翁亭依旧飞檐翘角,亭前的“与民同乐”匾额熠熠生辉。千年前的春风,吹动了欧阳修的衣襟,也吹开了中国文学的春天。他的文字,早已化作历史长河中的星辰,照亮后人前行的路。
来源:流绪梦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