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洲寻找消失的中国大师“中国张”

360影视 日韩动漫 2025-05-23 05:05 4

摘要:灵感受到阻塞,有位中国留学生“中国张”给他提供了源源不断的思路,后续的修饰也是这位“中国张”帮忙的。

1934年,比利时漫画家埃尔热正在创作中国题材的连环画《丁丁在远东》《蓝莲花》。

灵感受到阻塞,有位中国留学生“中国张”给他提供了源源不断的思路,后续的修饰也是这位“中国张”帮忙的。

埃尔热非常感恩,特地将“中国张”编进了他的《丁丁历险记》《蓝莲花》里。

从此欧洲有近10亿人知道“中国张”,从埃尔热的访谈中得知“中国张”有原型,大家就特别想见一见真容。

可“中国张”很快回国了,两人就此断了联系,埃尔热去中国驻比利时大使馆查询,也没找到。

1960年,埃尔热创作了《丁丁在西藏》的连环画,讲述丁丁得知“中国张”在西藏经历了一次空难,就去喜马拉雅山营救的故事,想让“中国张”能看见,可惜石沉大海。

埃尔热寻找了42年,终于在1977年同“中国张”联系上,那个时候他才知晓“中国张”的真名,张充仁。

张充仁不到5岁时,年仅37岁的母亲因病去世,父亲忙于工作,没法照顾儿子,只能将他寄养在孤儿工艺院。

死亡是母亲教给他的第一课,而孤独是他终生的命题。

当时,在孤儿院张充仁是年纪最小的,被送到那里的孩子都要7岁以上。

他们每天被排得满满当当的,两个小时学习文化知识课,两个小时自修圣经。

14岁才能进入“作场”学习手工艺,晚上还得加强文化课学习。

而5岁不到的张充仁只需要消磨时间就行了,在孤儿院闲逛之时,他看到很多小作坊,大人在制作圣像、祭台、浮雕等用品。

那种神奇的创造力,让张充仁看得目瞪口呆,从此他再在孤儿院乱窜,手上多了只铅笔,走到哪里他就画到哪里。

孤儿院的院墙灰灰的,张充仁爱在上面画“关云长的青龙偃月刀”,画各种想象中的东西。

有时候灰色的墙上,还会“长出”他的妈妈,他印象中妈妈的头发会飞,但孤儿院院墙太高,风吹不进来,妈妈的头发就飞不起来。

他还喜欢抓黏土,琢磨水土搓成小条后的变化,找来石砖用钉雕刻自制“砚台”……

他没有等到进作场的那天,在7岁、满进孤儿院年纪的时候,他被带离了孤儿院,送入徐家汇天文台“类思”小学。

一到四年级,张充仁每次画图考试总是全校第一名,其艺术天赋引起了校长田中德修士的注意。

张充仁启发了他,校长决定开设图画班,挑选包括张充仁在内的七八个学生重点培养。

从铅笔线条入手,画眼、鼻、口、耳、须、手、足,然后是头像、人体像……系统化的学习,让张充仁的绘画水平大大提高。

1921年,张充仁小学毕业,家境贫寒无力支撑他继续升学。

张充仁没有抱怨不公,毕竟他志不在此,他只希望能够去土山湾画馆学画。

结果,条件符合,名额却满了,实力已经尽力了,就该派运气上场了。

幸运的是,土山湾照相制版部的安守约相公非常赏识张充仁,把他招进了照相制版部。

张充仁每天在暗室洗照片、自制定影水,完成了份内的工作,他就跑去学写生、水彩画,安相公会法文,平时还愿意教他两三句。

从土山湾学有所成后,张充仁去和合电影公司绘制布景谋生。

除了绘制布景,他还在《生死牌》《空谷兰》等话剧中客串过几个角色。

但当时公司内讧,斗得乌烟瘴气,张充仁干了几个月就溜了,刚好土山湾刘钟骍老师递来了一份上海《时报》的工作。

他负责周二画刊版选稿、剪裁、排版、编辑等工作,不久画刊主编戈公振出国留学,他开始代任画刊主编。

工作归工作,张充仁没有荒废画技,每周再忙,都会抽出一天的时间外出写生习画,同行夸他画的“画面生动,色彩透明”。

谭容圃夫妇甚至主动提议,让他去欧美留学,没钱的话,他们可以出资路费。

虽然路费而已,学费才是大头,但张充仁的心已经被勾起来了,立马选择了比利时布鲁塞尔皇家美术学院。

山高自有客行船,水深自有渡船人,想做什么就去做,事情到最后一定会有解决的办法。

比如张充仁,刚决定要去留学,就刚刚好中比庚款委员会准备资助一批学生赴比利时深造……

1931年8月31日,张充仁登上了法国邮轮,邮轮在大海上浮浮沉沉半个月,驶入印度洋。

就在这时,遥远的祖国传来中国东北三省被占领的消息,张充仁满含热泪,还没到就已经想回家了。

他深感前程茫然难测,同时暗下决心,此去一定努力学好本领,将来好好报效祖国。

结果,参加了入学素描初级班考试,查看新生录取名单,却发现没有自己的名字。

原来,学校老师商讨认为,张充仁的画技了得,去学素描大材小用,进入初级班更是浪费时间,直接把他拨到了油画高级班。

张充仁慌了,他就上过小学,在高级班的那些人学历最次也是大学,自己怎么能行?

为此,上课之外的时间他恶补知识,甚至还能挤出一点时间去学习法文。

高级班第一次考试,张充仁荣获装饰构图第二名、动物解剖第一名、景物课第一名,当听说他只上过小学,同学们不敢相信。

此时,吕霞光、吴作人在油画二班学习,异国他乡,三人经常聚在一起聊天。

1932年4月,张充仁的命题油画《休战前夕》一炮而红,在皇家美院举办的比赛中获得大奖,布鲁塞尔市长亲自为他颁奖。

《休战前夕》

教育部长甘拜下风:“东方艺人之来欧研究,能竞争不让人者,实为第一次。”

一炮接着一炮,由此,油画《穿红衣的哥萨克》《做针线的老妇人》《倦意》《山泉戏水》等作品,井喷般诞生。

第二学期结束,6门学科中,张充仁油画风景、禽兽解剖、透视学三个第一名,人物油画构图、人体解剖、图案构成三个第二名。

之后,他创作的油画《凉风动荡》又获学院大赛第一名,并得到了布鲁塞尔万国博览会展览的参展资格。

然而,最终成就他的,却不是油画。

1932年暑假,油画班学生习作展览上,张充仁的作品《锡瓶与柠檬》引起了皇家美院雕塑系主任隆波教授的关注,认为此油画中有雕塑味道,不学雕塑可惜了。

张充仁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参加了雕刻高级班7天的筛选考试。

20人参加考试,最后8人胜出,张充仁名列其中,就此转入由隆波教授主持的雕刻高级班。

每次上课,隆波教授仿佛眼睛里只有张充仁,讲到什么就是“看看张,他是怎么做架子的,你们都应该向中国人学习。”

外国同学们摇摇头,张充仁在油画班“小学生大战一群高材生”的传说,令他们闻风丧胆,不敢恭维。

他的雕塑作品《渔夫之妻》,隆波教授夸了又夸,认为张充仁是“把人物的内心充分表达出来,作品含蓄简练而笔酣墨饱,颇具雕塑大师罗丹的风范”。

而这,还只是他在雕塑领域的处女作。

1933年,皇家美院雕塑比赛,张充仁一初来乍到的新人,让全场所有的老手目送他拿下第一名,对此同学们早已见怪不怪。

毕业考试,张充仁又是常规操作,一尊陶土的《马特兰纳》斩获人体雕塑第一名、雕塑构图第一名,最终以雕塑系第一名的成绩毕业。

第一名有奖金3000法郎,但外籍学员不能领取。

院长向张充仁承诺,只要他入籍比利时,不仅奖金能拿,还可以留校任助理教师,并享有私人画室一间。

张充仁心想,时间到了,早该这么做了。

他婉拒了院长给予的一切,“我应该回去报效自己的国家了,因为我是中国人。助教的位子和奖金就让给第二名同学吧。”

院长再三劝说,张充仁还是微笑告辞毅然回国。

当初邮轮上跟自己的许诺,他没有食言,张充仁的“仁”是仁义、大国之仁。

阔别上海4年,张充仁回国后立即拜见马相伯,他的外婆同马相伯是至亲,两人也因此结缘,张充仁喊其“佬佬”。

此时的马相伯97岁,他要张充仁给自己塑个像,张充仁不敢怠慢,高效完成,还加入点小巧思,在塑像的衣服上雕了“寿”字。

马相伯的塑像容颜如生,须发毕现,微闭的双眼,仿佛能直透人心。

凝视着那双眼,我的耳边总隐隐约约响着,马老99岁客死越南前说的话,“我是一条狗啊,叫了一百年,也没有把中国叫醒!”

除此之外,张充仁还为于右任、冯玉祥、徐朗西、司徒雷登等塑像。

他为齐白石塑像,齐白石看到成品,不禁赞叹“泥塑之神手也”。

张充仁经过考察发现,艺术界存在浮躁而不深入研究的风气。

他便与徐悲鸿、汪亚尘、周碧初、朱屺瞻、颜文梁、陈抱一等好友,共同发起成立西洋画艺术团体,取名“默社”,意在倡导“沉着忍默,实际工作,不尚空谈”的艺术精神。

当时,国内对于雕塑还一片空白,张充仁细心整理了自己留学以来的学习心得,发布在报刊上,供大家学习。

1936年1月13日起,《号外画报》设专题介绍西欧雕塑、绘画名作,每周一期,每期刊登两件(幅)作品,由张充仁介绍、点评。

他的言简意赅,颇有见地,直击要害,这成为上海画坛公认的创举,在美术界产生了重要意义。

首次“张充仁归国作品展览会”,轰动沪上,连展10天,参观者达2万余人。

当时时不时就下雨,大家都冒雨前往观展。

上海市市长吴铁城题词“光明之前程”;蔡元培题词“精心果力”;徐悲鸿题词“后起之秀,希望无穷”;刘海粟题词“充仁兄能在大理石上表现人类的苦闷,在颜色里表现大自然的秘密”……

如此在雕塑上登峰造极的人,之后却变得籍籍无名了。

1949年,有关部门邀请张充仁参加上海第一届政协,他辞谢了。

很长一段时间里他没有正式的工作,更没有工资,以一个自由职业者的身份,授徒卖画维持生活。

直到1958年,上海美专成立(并非刘海粟成立的那所),张充仁才被聘为雕塑系教授。

后来,上海油画雕塑院成立,他出任主任,1977年上海第五届政协委员也是张充仁。

也就是在这一年,埃尔热通过布鲁塞尔一家中餐馆的女老板,获知了张充仁在上海的地址,两人开始了书信往来……

1981年,74岁的张充仁接到了比利时国家电视台和埃尔热工作室的邀请。

时隔近50年,“中国张”第二次踏上欧洲大地时,大家知道“中国张”终于要出现了,纷纷机场迎接、跟踪采访。

比利时皇后法比奥拉专程到埃尔热家中看望张充仁、比利时国王博比杜安三世特意设家宴款待张充仁、重返母校皇家美术学院……

“中国张”现身的的消息没几天就传遍了欧洲《蓝莲花》销量猛增,印刷厂日夜赶印都印不过来。

印刷公司紧急安装新型印刷机,还以“张充仁”命名,睽违50载,欧洲的“中国张”旋风卷土重来。

到了2006年,有记者在法国巴黎、比利时布鲁塞尔马路随机采访路人,几乎没人不知道“中国张”。

那时候,张充仁已经去世8年了,1998年张充仁当时在巴黎,应邀外出参加活动。

老人提前出门等候,结果接他的朋友却姗姗来迟,害他在寒风中站了一个多小时,回来就得了感冒。

接着高烧不退,子女连忙把他送进医院,却仍无法阻止他病情继续恶化。

在最后一丝气息将近,他抓着女儿张以芳的手说:“我要回上海,到七宝去。”

上海七宝,是他的家乡,他出生的地方,是母亲消失的地方,他是时候要回去找她了。

上次回家,是祖国需要他建设,这次回家,是母亲需要他……

下面是张充仁作品欣赏:

来源:朱小畅说商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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