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在我大脑还一片空白的时候,又传来了第二声巨响,我这才反应过来是Qiang声。根据响度判断,Qiang击似乎就在我身边。
夜间5点,“砰”的一声巨响,把我从睡梦中惊醒。眼前一片漆黑,只有墙上的挂钟嘀嗒作响。
在我大脑还一片空白的时候,又传来了第二声巨响,我这才反应过来是Qiang声。根据响度判断,Qiang击似乎就在我身边。
万一凶手杀过来怎么办?我不敢细想,额头和背脊都渗出细密的一层冷汗。
这是我在巴基斯坦的亲身经历,本以为自己会被吓跑,没想到这一呆就是两年,如今正和一群美丽姑娘共事。
这个曾让我心惊胆战的国家,究竟有什么魅力,让我留下来?欢迎阅读我在巴基斯坦的冒险之旅。
(和比我小6岁的弟弟合影)
我是肖肥羊,90后湖南小伙,如今在巴基斯坦做慈善,兼卖当地和阿富汗出产的宝石。
2018年,一次偶然的机会,我看了一期访谈,是关于张昕宇、梁红夫妇的专访。这对夫妇是环球旅行探险家,他们的访谈为我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叙利亚、伊拉克、索马里、英姿飒爽的库尔勒姑娘、神秘莫测的玛雅文明......原来人还可以这么活!我不禁蠢蠢欲动。
但2019年年底疫情爆发,直到2022年出境管制放松,我才有机会整装待发。
(还是小不点的我,跟母亲以及小姨在一起)
我选择了有“巴铁”之称的巴基斯坦。由于缺乏远行经验,刚下飞机各种难题就接踵而来。
我功课做得不充分,不知道当地酒店必须在零点之前入住。下飞机时已经接近十一点半了,而机场距离酒店有十几公里。加上还要等行李,拿完肯定来不及。
本来想先打个电话给酒店,让对方等我一下。结果手机没信号,一问才知道得买当地电话卡。但是人倒霉起来真是喝凉水都会塞牙,此时售卖电话卡的店铺都已经关门了。
就在我担心晚上没地方住的时候,瞥见旁边有两张年轻的中国面孔。一问才知道他们要去的目的地,离我的酒店很近,就和他们一道打车去了酒店。
(当地人房子改成的酒店)
我很幸运,安全抵达了目的地。到了才发现所谓的“酒店”其实就是居民自住的楼房,只是将房间单独出租给游客。
我订的房子位置偏僻,七拐八绕找了很久才找到。好在老板人很好,虽然我到的时候已经凌晨一点半了,但他还是热心地开门为我登记。
老板会一些零碎的英文单词,我们俩互相比划才能沟通,但这种感觉还不赖。睡前我望着天花板,祈祷接下来的旅程能够一切顺利。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揣上护照和现金,打算去办当地电话卡。没有地图,也没遇到会说英文的当地人,我只能跟无头苍蝇一样瞎撞。
(给孩子们送面粉和食用油)
好在很快遇见一位热心的中国大哥——小朱哥,当时他正赶往朋友家吃饭,便邀请我一起去吃饭,说饭后再送我去办电话卡。
接待我们的是大朱哥。同在异乡为异客,他俩立马订了烧烤说要一起喝几杯。
我很诧异:“这里不是不让喝酒吗?”大朱哥回我:“那是他们当地人,我们外国人没事的!”
在陌生的土地上,和新认识的同胞喝着啤酒,吃着烧烤,天南地北胡扯,我觉得无比快乐。饭后,大朱哥开车带我去办了电话卡。
不得不说,在巴基斯坦开车是一种很新奇的体验。街上除了行人、摩托车和汽车之外,牛车、马车、驴车之类随处可见。路上也没交警,红绿灯也形同虚设。
一路上大朱哥闯了不下10个红灯。我感到难以置信:“你这分够扣吗?”大朱哥乐了:“这里根本没人管。你只要不出事,怎么着都行。”
(跟大朱哥、小朱哥以及几位当地朋友聚餐)
虽然路况一般,但大朱哥还是飞一般地把我送去营业厅,又飞一般地把我载回来。
愉快的相聚结束,我起身准备回酒店,小朱哥问我住哪儿。听说我住的是巴基斯坦人的房子,他连连摇头:“住当地人的房子不安全,我们一般都租中国人自己的房子。你要是还没找好房子的话,不如搬去我那边,我刚租了一栋别墅。”
他租的是一栋靠山的四层小别墅,一个月房租只要70000卢比,相当于1800元人民币。
我想房租这么便宜,和同胞一起住互相也有个照应,于是爽快答应,当天就搬去了别墅。
到了才知道,除了我跟小朱哥之外,别墅里还住了两位阿富汗少女。
西塔18岁,维达19岁(均为化名),是一位阿富汗将军的遗孤。她们的故事说来话长,我不方便多说,但我们相处很愉快。
(给孩子们做土豆鸡)
空闲的时候会聚在一起煮个火锅、打个麻将,小朱哥笑称我们也算是发扬国粹了。
我和大家相处很融洽,但在那儿住了差不多半个月我就搬走了,因为这个别墅区治安其实不太好。
有一次,我距离凶杀抢劫案只有五六百米。
我们的别墅区算是高级住宅区,住的基本都是医生、教授等精英阶层。
住进去不到两周的一天,凌晨五点的时候,我被一声巨大的Qiang响惊醒。醒来后看晨间新闻和华人群,才知道发生了一起入室抢劫,距离我们只有几栋别墅。
遇袭的是一位中国留学生和他的巴基斯坦妻子。听说歹徒索要钱财后,中国留学生由于不会当地语言,尝试沟通的过程中,被歹徒误解而激怒了对方。
夫妇二人都受了伤,可惜丈夫最终没能被抢救过来。
还有一次,我去超市买东西,也很惊险。
(两个孩子在学中国古诗)
那天在去超市的路上,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爆炸的轰鸣声,后来才知道是恐怖袭击。
恐怖分子原本想去市中心实施爆炸,但中途被巴基斯坦警察拦截。于是就地引爆,两名巴基斯坦警察当场被炸身亡。
我看情况不妙便立马掉头折返。我当时就想,此地不宜久留。
正好一位华人朋友,在巴基斯坦首都伊斯兰堡经营珠宝生意。巴基斯坦的宝石大多来自喜马拉雅山脉、喀喇昆仑山脉和兴都库什山脉的交汇处,品质上乘,祖母绿和红宝石尤为出众。
我想去开开眼界,顺便做做生意。差不多两周后,我就搬去了伊斯兰堡,在那儿租了一间公寓。
(跟我热情打招呼的安保人员)
公寓楼下有物业请的安保人员,他们全都配备真枪实弹,24小时值守,我觉得很有安全感。
两年多来,我遇见了很多可爱淳朴的当地人,他们纯洁的心灵总是让我自惭形秽。
有天傍晚,我从宝石市场开车往家赶,刚上马路,就有一群衣着褴褛的路人聚拢过来。
他们冲我叫喊着,还有人对我打手势,边上骑摩托的小伙,也在狂摁喇叭。
那天我没带翻译,完全搞不明白他们想干嘛,心里咯噔一下,坏了,他们该不会是想打劫吧。
几秒钟后,通过后视镜,看见有几个人指着我的车胎。我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是我车胎爆了,他们是在好心提醒我。
晚霞在他们周身镶了一道金边,也悄然掩盖了我开始泛红的耳朵。
(我在买馕)
我之前爆过一次胎,车上只有换下来的坏胎。那个时候已是傍晚,天色逐渐暗了下来。那边天黑后很不安全,我不由地焦急起来。
正在我一筹莫展的时候,一个当地小伙骑着摩托车逐渐靠近。我又开始警惕起来,担心他图谋不轨。
“What’s up! What’s wrong?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这小伙会英文,我悬着的心立马落了下来,告诉他,我车胎爆了,也没备胎。
确认我是中国人后,他立马安慰我,叫我不用担心,他会帮我解决,然后他就留下来帮我去路边拦车。
正在这时过来一辆车,主动停下来向我们了解情况。得知没备胎可换,大哥立马掏出手机打开了一个软件,捣鼓了一阵之后,用英语告诉我他有急事,无法逗留,但已经帮忙协调好,过会会有人帮我修车。
(给放骆驼的老爷爷送了一件棉夹克)
果然,大概十几分钟后,来了一辆小货车,司机帮我检查了轮胎,然后开始动手卸胎。
卸好后对摩托小哥简单交代了几句,就带着轮胎匆匆离去,把我给整懵了。问了小哥才知道,这哥们是帮我补胎去了。
我将信将疑,毕竟从小到大我也上过不少当,吃过不少亏,对于陌生人很难无条件信任。心想他都没收钱,就把我车胎卸走了,不会有去无回吧,又或者回来的时候会狮子大开口?
在我恶意揣测的当口,夜色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天很快就黑透了。摩托小哥没有离开,他说别担心,我陪你一起等。
就这样,我跟一个素不相识的摩托小哥,在异国的土地上,在混沌的夜色中,等一个不知道还会不会回来的货车司机。
(女孩跳舞答谢中国的叔叔阿姨们)
过了将近40分钟,我实在受够了这种未知的等待,于是给我的翻译打电话。听到我的担忧后,翻译哭笑不得。他说你放心,他肯定会回来的。他的语气异常肯定,我的疑虑一下子就打消了大半。
继续等了将近一小时,货车司机终于带着补好的车胎回来了。他对着我露出腼腆的笑容,褐色的眸子在车灯照射下像是晶莹的琥珀。
因为附近没有修车的地方,所以他跑了很远才把车胎补好,让我们等这么久他感到很抱歉。
得知我不会装轮胎,他又动作麻利地帮我安装好。然后让摩托小哥叮嘱我,要确保车上有完好的备胎,接着就转身就要走。
我又懵了。帮我补胎还帮我安装,来来回回油费也不少,中间又耽搁了很多生意,怎么能不收钱呢?
(抛锚的车)
说着我开始掏自己的皮夹,里面还有几张5000卢比的纸币(折合人民币100多元),赶忙抽出来塞到司机大哥手里。
司机大哥连连推辞,说很乐意帮助中国人,因为中国给了他们很多帮助。
我因中国人身份受到优待,瞬间感觉祖国母亲散播出去的爱意,像这旷野上方的星光,回落到了我这个身处异乡的游子身上,将我温柔包裹。
最终在我的坚持和摩托小哥的劝说下,司机大哥终于收下了钱,大家愉快告别。
这样可爱善良的当地人还有很多很多,但让我逗留了一年又一年的,则是这里可爱又无助的孩子们。
在巴基斯坦,街头随处可见背着麻袋的小朋友,大的十几岁,小的才五六岁。
他们大多很消瘦,周身披挂着单薄的破袍子或围巾,感觉一阵大风刮过来,就能把他们吹走。
(孩子们排队领苹果)
有的大冬天脚上只穿了一双袜子,袜子上沾满泥污,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颜色。有的只穿了一双拖鞋,脚趾头裸露在冬天的寒风里,蜷缩着,像是找不到家的流浪小动物。
他们哆哆嗦嗦走街串巷,翻遍大大小小的垃圾桶,搜寻着一切可以换钱的东西。
我曾打开过几个小朋友的麻袋,里面只静静躺着零星几个易拉罐和小纸盒。这就是他们忙碌一天的收获,勉强够他们换一个馕吃。
一个馕撒上盐,就是一个孩子一天的口粮。看着这些孩子的境遇,我庆幸自己出生在中国。
有一个拾荒小男孩让我印象很深刻,他见我脖子上挂着相机,就腼腆地过来打招呼。翻译告诉我说,小男孩从来没拍过照,想请我帮他拍一张。我立马举起相机,让他摆好姿势。
(拾荒小男孩人生中的第一张照片)
男孩左手拽着背后的麻袋,右手自然下垂,他望向镜头,像是望向神秘未知的命运。
那时候已经是暮春,天气逐渐变热。看他扛着和自己差不多身高的麻袋很辛苦,便递给他一瓶汽水。
男孩边喝汽水,边看着自己的照片,看了很久很久。然后才腼腆地笑着跟我们道别,蹦蹦跳跳地离开了。
望着他欢快的背影,我情绪复杂,说不清是开心还是难过。
这些孩子大多来自阿富汗的难民家庭。他们聚集在两国边境交界处,沿河建立起自己的社区。
其中有钱一些的家庭,有自己的牛羊或者驴子,平时就靠这些家畜过活。没钱的只能给当地的地主打工。
(这么贫瘠的地方,却出产如此瑰丽的宝石)
我遇见过一位70多岁的阿富汗老人,他的工作是为地主放骆驼。
地主家每天要喝骆驼奶,但是大冬天很难找到新鲜的牧草,老人不得不牵着骆驼走很远的路。他衣衫单薄,在寒风中忍不住瑟瑟发抖。
看着这些受苦的孩子和老人,我心里很不是滋味。但是我一个人能力有限,只能偶尔帮助几个。
于是,我把他们的境况用视频记录下来,发布到了网络上。我也不确定这样做有没有用,但是如果不尝试的话,又怎么知道结果呢?
让我高兴的是,这些视频逐渐受到关注,来自全国各地的爱心网友开始联系我。
这些可爱网友的无私捐助,变成了一车车棉服、围巾、鞋子和各种其他生活物资,送往老人和孩子们聚集的难民区。而我,只是他们纯粹心意的搬运工和记录者。
(给孩子们送棉衣)
“谢谢哥哥姐姐、叔叔阿姨们!”这是孩子们用甜糯的小奶音对着镜头最常说的话。
镜头记录了孩子们湿漉漉的大眼睛和纯真无邪的笑容,也见证了爱心物资一份份安全送到他们的手中。
到目前为止,我们已经送出500多双鞋子、80多件棉服、500多条围巾,让这里的老人和孩子们过了个暖和的冬天。我也因此获得当地人拥戴。
除了被动接受救助,我也在努力为孩子们创造主动创收的机会。
这里有亚洲最大的宝石交易中心,各种各样的宝石琳琅满目,性价比之高令人惊叹。虽然大体积的优质宝石价格不菲,但小一点的高品质宝石,几百元就能买一颗。
(小红帽在试戴托帕石手链)
为了更好地展示宝石的美,我开始邀请当地女孩拍摄珠宝视频。每卖出一单珠宝,她们都能拿到4000多卢比(相当于100多人民币)提成,这份收入能极大改善她们的生活。
过年的时候,我没有回家,而是和这里的人们一起过的春节。饭后我给小朋友们每人发了一个小红包,想让他们也沾沾新年的喜气。
有几个调皮活泼的孩子,提议我给他们拍照。屋外夕阳正在缓慢坠落,碎金般的光线显得异常温暖。
冬日的荒地寸草不生,空气冷冽而清新,杂乱的瓦砾碎石和塑料垃圾,映衬着他们纯净灿烂的笑脸。
我用镜头记录下了这美好的一切。
(新年到来的前一天 )
我30岁时,打算重启人生,竟冥冥之中来到了战火纷飞的巴基斯坦。我自己都没想到,这一呆就是两年多。
这里的荒蛮落后让人想逃离,但孩子们的可爱纯真,又让人想为他们多做些什么。于是,我留了下来。
塞林格说要当麦田里的守望者,在我看来,孩子就是我的守望者,我守护他们的笑脸,他们则守护我的灵魂。
【口述:肖肥羊】
【撰文:kiki】
【编辑:醉红颜】
我们无法体验不同的人生,却能在这里感受不一样的生命轨迹,这里的每一张照片都是生命的点滴,每一个故事都是真实的人生,如果你也喜欢,请点击关注哦!@真实人物采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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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宝丽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