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回顾巴菲特这60年的投资成就,堪称斐然。他被尊称为股神,其投资总回报率高达5.5万倍,年均回报率约为19%,缔造了投资界的传奇。在此次伯克希尔股东大会上,巴菲特诸多言论中,最引人关注的当属他对美元命运的严厉警告。他直言:“我们不会投资一种走向崩盘的货币。”这是
股神巴菲特近期宣布退休。在退休前,他对美国财政体系乃至美元发出了严厉警告。
2025年是巴菲特执掌伯克希尔商业帝国的第60周年,他恰在此时退位,使得今年5月3日的伯克希尔股东大会具有双重历史意义。
回顾巴菲特这60年的投资成就,堪称斐然。他被尊称为股神,其投资总回报率高达5.5万倍,年均回报率约为19%,缔造了投资界的传奇。在此次伯克希尔股东大会上,巴菲特诸多言论中,最引人关注的当属他对美元命运的严厉警告。他直言:“我们不会投资一种走向崩盘的货币。”这是他对美元未来的最大担忧。巴菲特竟用“走向崩盘”来形容美元,这是多年来首次以如此严峻口吻评价美元及美国未来。
巴菲特曾有一句名言:永远不要做空自己的祖国。基于同样逻辑,他也不会做空美元。然而,在退休之际,他的观点似乎发生了转变。曾经宣称绝不做空美国、绝不做空美元,如今却称美元要“下地狱”“崩盘”,这一态度的转变值得深入剖析。
巴菲特出生于1930年,其人生成长轨迹与投资发家史和美国经济崛起历程高度重合。一战、二战期间,美国从工业强国迈向全球霸权,战后成为世界霸主,这一过程创造了无数商业机遇,巴菲特也借此成长起来。在他看来,伟大的美国造就了他的个人神话,因此,他此前宣称不做空美国,既符合其个人经历,也契合当时美国国情及世界局势,具有历史与经济逻辑的合理性。
那么,如今巴菲特观点的转变,意味着他对当下美国经济和美元极为不看好。特别是近期的贸易战、关税战以及背后严重的财政问题,已让他忍无可忍,故而才会发出如此重话。
对于这一转变,首先需对巴菲特进行定性分析。巴菲特在理念上,既认同世界政府派的部分观点,又秉持国家利益派的传统观念,这一点与比尔・盖茨截然不同,比尔・盖茨全身心属于世界政府派,二者世界观底层存在差异,也正因此,他们在某些方面走向分道扬镳。
从巴菲特的投资经历来看,全球化、跨国公司、资本跨境自由流动以及金融市场自由化,是他成为世界股神的先决条件。若无这些因素,他难以取得如今的成就。所以,他必然坚定认同资本跨境自由流动,也必然坚决反对关税战,因为关税战会影响资本自由流动、股票市场估值,违背他过往的成功经验,他对此极为抵触和反感。
由此可以推断,巴菲特对特朗普不会有好感。在特朗普于4月2日宣布发动对全世界所有国家的关税战之前,早在2025年3月,巴菲特就接受了哥伦比亚广播公司(CBS)的专访。向来不问政治的他,此次却罕见地对特朗普的关税政策提出尖锐批评。他指出,加征惩罚性关税可能引发通货膨胀,损害美国消费者利益,在某种程度上,关税就是一种战争行为。这番言论具有明显政治倾向性,引发全球市场震动。
众多人因惧怕特朗普报复而不敢公开批评,例如贝佐斯,亚马逊准备在商品中标注关税价格,白宫随即发出警告,贝佐斯不得不撤回。而巴菲特影响力远大于贝佐斯,即便发表批评言论,也未受到特朗普威胁。当时,伯克希尔公布的一季度财报显示,公司运营利润暴跌14%,保险业务利润更是暴跌近50%,这也是巴菲特痛恨关税、将其列为重大经营风险的原因。
在5月3日的股东大会上,面对上万投资者,巴菲特依旧直接批评特朗普政府将贸易当成武器的做法是重大错误。他认为这种政策扰乱全球市场,增加市场不确定性,对世界各国包括美国自身都会造成严重伤害。他还表示:“在我看来,你让地球上75亿人都不太喜欢你,而这只剩下3亿人还在自我吹嘘。这是非常不好的事情,是错误的,不应该这么干。”巴菲特认为,国家间贸易最好实现进出平衡,但大范围征收惩罚性关税并非解决贸易问题的正确方式。
在巴菲特看来,贸易的本质是共赢、互利,每个国家应专注自身擅长领域,通过分工实现共同繁荣。这一理论与李嘉图的观点相似。不过,此前有观点对李嘉图理论进行分析批判,指出贸易虽互利但不对等,例如存在“保姆经济”现象:保姆付出时间获得工资,与雇主进行时间或经济交换,但保姆工作缺乏技术含量,没有技术叠加与成长性;而雇主利用时间学习提升,经济价值不断跃升。从时间交换来看是互惠的,但从经济复杂度提升角度则不对等,一方能不断增加经济复杂度,另一方却难以成长。
当然,此处并非深入探讨这一理论问题,而是借此分析巴菲特的思维逻辑。他主张自由贸易,认为各国在这种模式下都能发展繁荣,世界也会更加安全。作为长期投资者,他更看重世界体系的稳定以及全球化的持续发展。
然而,从客观规律来看,全球化已进入冬季,这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尽管巴菲特期望全球化回到过去的繁荣状态,但现实是全球化正走向分崩离析、逐渐瓦解。这背后是强大的结构性力量在推动,并非特朗普一人之力所致,即便不是特朗普推行相关政策,也会有其他人采取类似行动。人们往往容易将问题归咎于个人,而忽视了重大结构性的、不可逆的因素。
来源:宋鸿兵观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