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导科学丨推进人工智能赋能宣传思想文化工作

摘要：人工智能（AI）作为第四次工业革命的核心驱动力，被广泛视为智能时代的金钥匙。习近平总书记深刻指出，“人工智能是引领这一轮科技革命和产业变革的战略性技术，具有溢出带动性很强的‘头雁’效应”。同时，针对人工智能迅猛发展伴随的风险和挑战，习近平总书记强调，“要加强人

【作者简介】张玲，深圳市委常委、宣传部部长

人工智能（AI）作为第四次工业革命的核心驱动力，被广泛视为智能时代的金钥匙。习近平总书记深刻指出，“人工智能是引领这一轮科技革命和产业变革的战略性技术，具有溢出带动性很强的‘头雁’效应”。同时，针对人工智能迅猛发展伴随的风险和挑战，习近平总书记强调，“要加强人工智能发展的潜在风险研判和防范”“确保人工智能安全、可靠、可控”。当前，从技术演进趋势看，以ChatGPT、DeepSeek等为代表的生成式人工智能（AIGC）等新技术呈现爆发式增长态势，极大地推动了创新共享和文化普惠，为宣传思想文化工作带来了提质增效的机遇，同时也不可避免地引发认知风险、舆论风险以及国际话语权等方面的意识形态安全挑战。因此，如何借助AI赋能宣传思想文化工作数智化转型，提升智能化文化治理能力，培育文化领域新质生产力，掌控国际传播话语权，牢牢把握意识形态领导权主导权，是亟须重视的重大理论和实践问题。

一、人工智能与宣传思想文化工作融合的机遇

从全球趋势来看，AI已渗透至包括文化创意、内容设计、产品生产、宣传推广、消费体验的文化发展全链条，深刻影响宣传思想文化工作。

（一）人工智能催生宣传思想文化工作范式转变，培育新生态

AI赋能宣传思想文化工作提质增效。一方面，DeepSeek、通义千问、腾讯混元等国产AI开源大模型，推动了AI的应用普及，共享智能红利，与医疗、教育等行业深度交融嵌合，深圳、广州、杭州、郑州等全国多地政务系统接入DeepSeek实现提质增效，人机深度融合、协同办公等个性化智能体将成为新的工作形态。另一方面，AI工具加快智媒体时代进程，实现人人都是“发布者”，通过个性化推送、对话式呈现、定制化生产等方式，实现精准传播。

AI推动公共文化服务“飞入寻常百姓家”。AI正在弥合知识鸿沟，促进文化资源更广泛、更公平地分配流通。例如，故宫博物院通过AI对文物进行修复、AR导览实现文化IP活化，海外社交平台传播量增长300%；AI驱动的交互式H5、虚拟主播使理论宣传更贴近Z世代。

AIGC释放文化出海潜能。AI打破语言限制，缩减了“文化折扣”的影响，AIGC通过降低翻译、编校、审核等内容生产成本，使文艺作品大体量、规模化“走出去”成为可能。《2024中国网络文学出海趋势报告》显示，2023年我国全行业海外营收规模达43.5亿元，全行业出海作品总量约69.58万部。2024年阅文旗下海外门户起点国际（WebNovel）新增出海AI翻译作品超2000部，同比增长20倍，其品质也得到海外读者的认可，在网文畅销榜排名前100的作品中，AI翻译作品占42%。

（二）人工智能改变文化产业生态和内容供给模式，提升新效能

AI技术正在改变文化创新模式。AI通过强大的数据整合、算力运转、模型分析、场景模拟等能力使宣传思想文化工作在激发潜能、内容创作、传播效能等方面展现新活力。美国、英国、日本等国家已开始利用AI扩展文化产业链，通过政府资助支持AI等技术参与绘画、音乐、文学等艺术创作，AI融合内容生产已成为文化产业创新的常态。

AIGC释放文艺创作新空间。AIGC延拓了内容的生产主体，文字、图像、音视频等多元数据处理能力更高效、更智能，节约了传统的内容撰写和编辑耗费的人力成本，释放内容创新空间。AI对文化创意的应用场景通过分析目标成果，逐步将其拆分为原料要素，并通过路线设计激发更多深层创意。例如，DeepSeek在撰写时事评论、按词牌韵律撰写古诗词、根据作家风格仿写小说等方面展现出卓越能力，激发人类深度思考，产生深层创意。

（三）人工智能驱动更多文化消费场景和产品，塑造新业态

AI提升文化消费体验和服务质量。AI推动文化产品和文化服务的生产以低成本满足个性化、快速化、情景化的长尾消费需求。AI大模型能够从消费者的行为、搜索记录、浏览历史等数据进行分析，抽象出用户的行为模式、习惯偏好等特征，增强生产和消费的匹配度。与此同时，AI大模型能够与消费者进行语言、视觉、听觉等多模态甚至全模态的交互，催生出多样态的文化消费场景，更好地满足消费者的精神文化需求。例如，人民文学出版社打造的AR《朗读者》，开启沉浸式阅读场景。

AI驱动更多应用场景丰富文化体验。欧盟的“Digital 4 Culture”战略制定了“文化遗产数字化转型”和“古迹遗址数字中心”方案，带动各类文化遗产机构进行数字化智能化转型。我国AI已初步与广播影视、视频、主题公园等旅游项目和动漫游戏产业结合，激活产业活力，推出丰富的文化产品和项目。AI还促进文化品牌及内容创意的全面升级。例如，动画电影《哪吒2》和网络游戏《黑神话：悟空》走红后，带动了动漫、游戏产品、主题文创和周边产品等的消费，不仅促进了新国潮兴起，也在世界范围内有力塑造了中国文化品牌。

二、人工智能给宣传思想文化工作带来的主要风险

AI在赋能宣传思想文化工作提质增效的同时，不可避免地带来诸多风险挑战，尤其在意识形态斗争领域，舆论斗争、意识形态交锋的战场向智能空间延伸拓展。境外势力可能利用AI生成内容鼓吹所谓的“普世价值”以争夺话语权。此外，AI也在加速重构宣传思想文化传统内容模式，深刻影响传统的价值观和思维认知。

（一）技术依赖消解文化创新和国际话语权

AI技术在创意集成的同时也会消解文化创新。在AI应用中，个体极易将文化生产的规划权、解释权和决策权让渡给机器，削弱人的原始创新创意。AIGC产品所模拟的人的“思考”和“理解”，主要基于算法和大语言模型，内容输出源于以数学方法预测文字间的概率链接，这种依据“算法取值”的做法，一定程度上会消解人的创造能力。同时，AI生成的内容属于技术混合型文化，即新作品是由诸多旧作品拼贴、改写和重组而成的，其数字化逻辑并不能做到对文化的创造性转化和创新性发展。

在国际传播上讲好“中国故事”面临话语权的争夺。在国际传播领域，AI将传统的政治和文化话语权，拓展到数字话语权、舆论话语权等领域，引发全球传播权力与资源配置的再争夺。当前，借助DeepSeek、Tiktok、小红书等平台，中国话语扩展到数字媒体与内容平台的全球话语场域、全球治理与数字运行的规则制定场域、国际舆论与公共外交的互动场域。但也要清醒认识到，AI的底层逻辑（算法、模型及其背后的原理）主要仍来自西方，意识形态渗透技术化，对我国的国际话语传播构成了潜在威胁。全球80%的AI大模型训练数据来自英语内容，中文优质数据占比不足5%，存在隐性文化霸权风险。例如，ChatGPT生成的内容可能基于含有对华偏见的海外语料库，产生对中国不利的偏见和错误信息，并通过本地化内容隐蔽传播。

（二）算法黑箱潜藏“历史虚无主义”，加剧“信息茧房效应”等意识形态风险

AI“算法黑箱”特征可能导致“历史虚无主义”传播风险。AIGC主要以深度学习神经网络算法为驱动，该算法呈现典型的“黑箱”特征，使用者无法明确其内容生成机制，AI可能会无意识生产“虚无主义”内容，导致历史虚无主义、民族虚无主义、极端民粹主义等错误社会思潮的传播，潜藏意识形态风险。

智能算法加剧“信息茧房”效应和“智能鸿沟”问题。AI通过收集用户信息，分析用户类型、需求、意图、喜好、行为习惯等，甚至特定时段公众主流意识的内容，进而向用户推送定制化的信息服务，进一步加剧“信息茧房”效应。同时，AI加剧文化偏见和群体极化现象，削弱了传统“中心化”内容审核机制的有效性，阻碍社会共识的形成和主流价值观念的传播。AI对不同群体进行标识分类、区别对待，带来系统性、结构性的社会歧视与偏见，并拉大不同地区人工智能鸿沟。此外，基于特定算法推荐机制，若被滥用于系统性地推广特定价值观或政治倾向，将成为意识形态渗透工具，甚至制造虚假民意，成为潜在社会群体事件的风险隐患。

（三）智能技术衍生认知和伦理安全风险

深度伪造技术的不当使用干扰社会秩序，颠覆传统的社会价值观。例如，AI的深度伪造技术能够制造、传播高仿真性的虚假音视频内容，或损害政府与媒体的公信力，干扰社会秩序。AI进行内容拼贴，易生产误导性知识，凭空捏造、颠倒黑白的虚假信息、刻意放大或片面渲染等假新闻，对主流意识形态造成冲击。AI可以在网络空间抢占话语权和议程设置权，左右公众价值观和思维认知，产生认知风险。例如，AI伪造的历史影像、历史现场可能虚构历史事件，篡改集体记忆，动摇文化根基。

AI衍生知识产权归属、社会伦理和隐私保护等新伦理问题。AI打破传统内容生产方式，成为技术创新与隐私保护、伦理发展等社会挑战交织的前沿阵地，目前已经在个人隐私伦理、数据安全及滥用、心理操控与行为误导等方面产生风险。

三、人工智能深度赋能宣传思想文化工作数智化转型的路径

AI时代，宣传思想文化工作要主动识变、应变、求变，深度融入数智化浪潮，在宣传内容生产、对外传播融通、宣传文化治理体系上迭代升级，实现全面开放与深度赋能。

（一）实施“AI+”行动，赋能宣传思想文化工作

探索开展文化遗产数字化工程。通过AI技术建立以中国特色、民族特色为基础，具备宣传功能的数字化文化遗产资源库，摸清中华民族传统文化的“家底”。结合AI平台建设，积极推动全国文化大数据交易中心建设，建设具有国际竞争力的数字文化产业集群。

实施“AI+”行动，推进宣传思想文化治理智能化。强化“AI+宣传文化”，全面推进AI与政务服务、舆情监测、新闻出版、文化创意等相融合，深入挖掘AI开放应用场景，构建包括理论、舆论、文化、文明、意识形态在内的宣传思想文化工作体系，打造个性化数字信息矩阵，实现宣传思想文化工作的流程再造和深度赋能。不断优化AI参与的人机协同模式，主动开展适应智能化发展的宣传思想文化工作的范式创新、组织变革。

（二）构建现代文化产业体系，培育文化领域新质生产力

推进文化产业“上云用数赋智”，构建数字文化生产和消费生态圈。AI赋能宣传思想文化工作当前还处于开放性探索阶段，应立足将宣传实践定位到推动文化繁荣发展，加快文化产业数字化改造、智能化升级。如AI新闻写稿、AI图像修复、AI主播等智媒体。此外，利用AI增强文化产品（服务）的沉浸式、互动化、场景化的消费体验，如虚拟旅游、虚拟展览等，提升大数据、AI算法在流通营销过程中的精准匹配程度和个性化定制能力，如用户消费偏好测定、AI算法推荐等，释放内容驱动的城市新文旅潜能。

建立产学研联动机制，培育文化新质生产力。通过构建高校、研究机构与文化企业、科技企业之间的产学研联动机制，充分发挥高校和研究机构的基础科研能力、文化企业的市场需求洞察力以及科技企业在技术应用和创新方面的实践经验，促进文化科技的研发及创新成果的转化。利用数字创意产业与AI的融合，发掘潜在市场并优化产业链，推动商业模式和业态的创新，构建跨界融合、数据驱动、知识共享的现代文化产业链。

（三）开展精准化国际传播和意识形态引导，提升国际形象

以浸润式传播方式提升传播影响力。充分发挥AI的普惠功能，构建起全方位、立体化的传播体系，以中国式现代化建设的最新实践成就等优质文化内容的展现，把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和习近平总书记的领袖风范作为外宣工作的中心任务，讲好智能时代的中国故事、中国共产党的故事。推出更多生动有趣的应用和产品来宣传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实现党的创新理论进入千家万户。

增强对外宣传能力，提升国际形象。利用AI的话语塑造和话语引导优势占领舆论高地，加强人工智能国际治理和合作，积极参与AI时代国际传播价值和过程重塑。利用AI技术及时捕捉国际传播趋势，优化海外传播内容，使中华文明的价值效能转化为实践效能，赢得国际社会的理性认同、情感认同，提升国际形象。例如，深圳原创舞剧《咏春》在全球巡演已超200场，有效提升了深圳城市国际知名度和影响力，为推动中华文化更好走向世界、促进人类文明交流互鉴作出了新贡献。

（四）加强对人工智能的风险防范和普惠应用，实现人工智能安全向善

加强对AI的风险防范和伦理审查。强化对AI技术的风险分析与判定，建立伦理审查机制，对涉及敏感信息和意识形态的内容进行严格审查。加强宣传思想文化工作的安全监测预警和风险管理，谨防宣传思想文化工作的泛意识形态化和去意识形态化。探索建设AIGC安全发展智库，指导企业做好AIGC备案审查工作，提升人工智能的安全性、可靠性、可控性、公平性。开展风险评估与定级，审慎评估目标应用场景采用AI技术后带来的长期和潜在影响，避免技术滥用，确保AI应用安全向善。

推动数字文明创建。推进AI融入城市文明建设，对城市治理场景进行智能识别、分析与处置，提升城市精准治理能力。开展AI科普活动，推动社会公众增强对AI的认识、理解和应用，提升全民智能素养和安全意识，创建数字文明社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