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订婚宴照常举行，那将是萧珩和庄栀妍永生难忘的'惊喜'——当谎言被撕碎时，背叛者的面具终将在众目睽睽下崩塌。"
"订婚宴照常举行，那将是萧珩和庄栀妍永生难忘的'惊喜'——当谎言被撕碎时，背叛者的面具终将在众目睽睽下崩塌。"
1
“陈律师，帮我准备一份解除婚约协议，越快越好！”
庄晴歌冷静挂断电话，手机屏幕倒映出她冰冷的脸。
就在十分钟前，那扇虚掩的门后。
她亲眼看到她的未婚夫萧珩，正抱着她那哭得梨花带雨的继妹庄栀妍。
他低头，轻柔地吻落在她的额头。
慢慢地，两人的动作越来越大胆……
那是她从未在他脸上见过的，混杂着怜惜与纵容的神情。
庄栀妍那双纤细的手臂，紧紧勾着他的脖颈，像菟丝花一样缠绕。
她的心，在那一刻，彻底沉入冰窖。
她和萧珩马上就要订婚了，如今她还不打算取消。
这场订婚宴，必须照常举行。
它将成为一场盛大的落幕。
她取消了明天去看场地最终布置的预约。
手机屏幕再次亮起，来电显示是“萧珩”。
讽刺！
她深吸一口气，接通，声音平静无波。
“萧珩，怎么了？”
他声音带着惯常的温柔笑意，仿佛刚才的一切从未发生。
“晴歌，晚上一起吃饭？我妈说好久没见你了，让我们回家里吃。”
景城谁不知道，庄晴歌和萧珩是众人眼中的金童玉女。
庄家和萧家联姻，是商界美谈。
他们的订婚宴，更是近期圈子里最受瞩目的大事。
他对她的好，曾经也是真的。
那些情话，那些海誓山盟，言犹在耳。
她记得很清楚，答应他求婚那天，她曾看着他的眼睛说过。
“萧珩，我可以给你我的全部，但我的底线是忠诚。如果你背叛我，我们之间就彻底完了，我绝不回头。”
他当时握紧她的手，眼神无比真挚。
“晴歌，我发誓，这辈子只爱你一个，绝不会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
誓言犹在耳边，现实却狠狠给了她一巴掌。
他刚刚才发信息跟她说，今晚有个重要的项目会议要加班，不能陪她最后确认晚宴的宾客名单。
原来，他的“加班”，就是抱着她的继妹温声软语。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
幸好，是在一切昭告天下之前，让她及时发现了端倪。
“晴歌？怎么不说话？是信号不好吗？”萧珩的声音带着一丝疑惑。
她强迫自己稳住呼吸，声音听不出丝毫波澜。
“不用了吧，晚上我这边有点事，就不回去了。”
萧珩立刻追问：“什么事？要不要我帮忙？”
她垂下眼帘，盯着地面冰冷的大理石纹路。
“没什么大事，就是订婚宴有些流程细节，我想亲自再核对一遍。”
萧珩明显松了口气，语气轻快起来。
“原来是这个，你总是这么细心。好，那你先忙，别太累着自己。”
他顿了顿，声音又变得无比温柔。
“晴歌，我爱你~很期待我们的订婚宴。”
电话挂断，她面无表情地看着手机屏幕彻底暗下去。
心口像是被巨石压住，沉重得快要窒息。
萧珩，订婚宴那天，她会给你一个，永生难忘的“惊喜”。
这个惊喜，希望你足够喜欢。
2
庄晴歌回到庄家。
这个所谓的家，此刻只让她感到窒息。
客厅里空无一人，继母大概又去打牌了。
她径直走回自己的房间，反锁了门。
拉开梳妆台最底层的抽屉，那个丝绒盒子静静躺着。
里面是萧珩送她的订婚戒指。
璀璨的钻石，在昏暗的光线下依旧闪烁。
曾经象征着永恒的承诺。
现在看来，就像一个笑话。
她拿起盒子，没有丝毫犹豫，将它扔进了房间角落的垃圾桶。
这种沾染了背叛的东西，不配再占据她的地方。
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继母发来的微信，问她晚上回不回家吃饭，还特意提了一句，“栀妍今天身体不舒服，晚饭我让阿姨做了她爱吃的。”
字里行间，都是对庄栀妍的关心。
对她，永远只有责问和要求。
她扯了扯嘴角，回了两个字：“不回。”
然后将手机调成静音，扔到床上。
刚准备去洗手间洗把脸，隔壁庄栀妍房间传来隐约的说话声。
她的房门，又是习惯性地没有关紧。
“萧珩哥哥，姐姐她……她是不是知道了什么？”庄栀妍带着哭腔的声音传来，柔弱得仿佛能掐出水。
她的脚步顿住，指尖微微颤抖。
“别胡思乱想，她要是知道了，还能这么平静？”是萧珩的声音，带着安抚的意味。
他果然和她在一起。
或者说，正在通电话。
“可是……我今天看到姐姐脸色不太好，我怕她误会我们。”庄栀妍继续抽噎着。
“放心，我会处理好。订婚宴照常举行，那是做给外面人看的，也是稳住她的方式。”萧珩的声音压低，带着一丝不耐烦，却又很快转为哄诱，“等过了这阵子，我会找机会跟她说清楚，到时候……”
后面的话，她听不清了，但已经足够了。
“稳住她？”
“做给外面人看？”
原来她在她眼里，不过是需要用一场订婚宴来稳住的棋子。
多么可笑，多么悲哀。
她扶住门框，才勉强站稳。
他们连借口都懒得找了吗？
还是觉得，她庄晴歌就是个傻子，可以任由他们玩弄于股掌之间？
手机屏幕再次亮起，依旧是萧珩。
大概是刚挂断和庄栀妍的通话。
她滑开接听，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死水。
“还有事？”
萧珩似乎愣了一下，才恢复那温柔的腔调：“没什么，就是想再听听你的声音。晴歌，你今天是不是太累了？听起来没什么精神。”
他还在试探。
她闭上眼睛，再睁开时，里面只剩下彻骨的寒意。
“可能吧，准备订婚宴确实挺耗神的。”
“那你早点休息，别多想。明天我会早点去接你。”他语气关切。
“嗯。”
她直接挂断了电话。
萧珩，庄栀妍。
你们精心编织的谎言，她会亲手把它撕碎。
就在那场，你们以为是用来“稳住她”的订婚宴上。
等着吧。
3
第二天清晨，阳光刺眼。
萧珩的电话准时打了进来，带着刻意营造的轻松。
“晴歌，醒了吗？我给你带了你最喜欢的城南记小馄饨，马上到楼下了。”
城南记的小馄饨。
曾经是她熬夜加班后，他跑遍半个景城也要买回来给她的慰藉。
现在听起来，只觉得虚伪又可笑。
她没有立刻回答。
想象着他此刻脸上挂着的温柔面具，胃里又开始翻腾。
“怎么了？还没睡醒？”萧珩的声音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试探。
“醒了。”她坐起身，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不用了，我今天没什么胃口。”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我上来看看？”他的关切，表演得天衣无缝。
“不用。”她干脆地拒绝，“可能就是有点累。”
她能清晰地听到他松了口气的声音，很轻，但足够她捕捉到。
他大概以为，这就算过关了。
她起身走到窗边，看着楼下那辆熟悉的黑色轿车。
萧珩靠在车门上，正低头看着手机，嘴角似乎还带着笑意。
是在和谁发信息？
庄栀妍吗？
她拿起手机，翻看昨天他遗落在他房间的外套口袋。
没什么特别的。
但他身上，总隐约带着一股若有若无的香气。
不是她的，也不是他常用的古龙水。
是庄栀妍惯用的那款，栀子花香。
多么讽刺。
他昨天，果然是来“安抚”过他那柔弱的继妹了。
她走到楼下，萧珩立刻迎了上来，脸上是恰到好处的担忧。
“晴歌，脸色怎么这么差？真的没事吗？”他伸手想碰她的额头。
她微微侧身，避开了他的触碰。
“可能是昨晚没休息好。”
他抬起的手僵在半空中，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尴尬，但很快又被温柔掩盖。
“昨晚的会开得怎么样？顺利吗？”她看着他，语气随意地问。
萧珩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下意识移开目光，但立刻又强装镇定。
“嗯，挺顺利的，就是熬得有点晚。”他边说边打开车门，“快上车吧，我们去选礼服。”
她坐进车里，系好安全带。
“对了，萧珩，”她像是忽然想起什么，“我昨天看新闻，说有个男人一边准备跟未婚妻结婚，一边还跟别的女人纠缠不清，你说可笑不可笑？”
车内温度仿佛骤降。
萧珩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微微收紧，关节泛白。
他透过后视镜看向她，眼神复杂。
“新闻编故事博眼球罢了，现实里哪有那么多狗血。”他干笑了两声，“晴歌，别看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影响心情。”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无比认真。
“晴歌，你要相信我。我对你的心，永远不会变。”
呵，谎言说得如此流利自然。
她转头看向窗外飞驰而过的街景，不再说话。
萧珩，你的表演，她看腻了。
4
景城最高档的婚纱礼服定制中心。
萧珩体贴地为庄晴歌拉开门，脸上挂着无懈可击的温柔。
“晴歌，这里的首席设计师刚从米兰回来，他设计的礼服一定配得上你。”
她扫了一眼店内奢华的装潢，没什么表情。
这里的一切，都曾是她梦寐以求的。
现在只觉得刺眼。
设计师很快迎了上来，热情地介绍着最新的款式。
她的目光落在一件香槟色的鱼尾礼服上，剪裁利落，设计独特。
“就这件吧。”她开口。
设计师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她这么快就决定。
萧珩也有些意外，但还是笑着附和：“晴歌眼光真好，这件确实很衬你的气质。”
他示意设计师，“麻烦包起来。”
就在这时，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响起。
“萧珩哥哥，姐姐，你们也在这里呀？”
庄栀妍穿着一身白色连衣裙，挽着继母的手臂走了进来，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惊讶。
她快步走到那件香槟色礼服前，眼睛亮晶晶的。
“哇，这件礼服好漂亮！姐姐，我可以试试吗？”她语气天真，眼神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挑衅。
继母也帮腔：“是啊晴歌，就让栀妍试试嘛，她还没穿过这么贵的礼服呢。”
萧珩的眉头几不可查地皱了一下，看向庄晴歌。
她冷冷地看着庄栀妍那张无辜的脸。
“我定的东西，不喜欢别人碰。”
庄栀妍的脸色瞬间白了，眼眶迅速泛红，委屈地看向萧珩。
“姐姐，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觉得好看……”
萧珩立刻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后转向庄晴歌，语气带着商量。
“晴歌，不过是试一下，没关系的。”
呵，她的礼服，凭什么要让庄栀妍碰？
她看向设计师，声音不容置疑：“刷卡，打包。”
萧珩的脸色有些难看，似乎没想到她会如此强硬。
继母更是拉下了脸，“庄晴歌，你怎么这么不懂事！栀妍是你妹妹！”
“她不是。”她冷声打断，“她只是住在我家的客人。”
气氛瞬间降到冰点。
萧珩拉住还要发作的继母，眼神复杂地看着她。
“晴歌，别这样。”
她没理他，拿过打包好的礼服，径直往外走。
经过萧珩身边时，他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屏幕亮起，一条消息弹窗一闪而过。
“顾少那边……”
顾少？
是景城那个只手遮天的顾城宴吗？
萧珩猛地将手机按灭，神色有些慌乱。
她装作没看见，推门而出。
萧珩，你到底还瞒着多少事？
5
庄家老宅的家庭晚宴。
名义上是为庄晴歌和萧珩的订婚预热。
实际上，不过是继母用来炫耀和巩固社交关系的场合。
长辈们围坐在一起，谈笑风生。
萧珩坐在她身边，体贴地为她布菜，在她耳边低语，扮演着完美未婚夫的角色。
周围投来羡慕的目光。
“晴歌真是好福气，萧珩这孩子，真是打着灯笼都难找。”
“是啊，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她面带微笑，接受着这些虚伪的祝福，心里却一片冰冷。
庄栀妍穿着那件她没让她试的香槟色礼服的仿款，安静地坐在角落，时不时用那双水汪汪的眼睛看向萧珩，带着几分幽怨。
萧珩的目光，总是不经意地飘向她，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安抚。
真是精彩的表演。
她放下筷子，起身。
“我去趟洗手间。”
萧珩立刻想跟上来，“晴歌，需要我陪你去吗？”
“不用。”她避开他的手，径直离开。
走廊尽头的露台，月光清冷。
她刚站定，就听到身后传来压抑的对话声。
是萧珩和庄栀妍。
“萧珩哥哥，我真的好怕……万一姐姐发现了怎么办？”庄栀妍的声音带着哭腔。
“别怕，有我在。”萧珩的声音低沉，“订婚只是暂时的，等拿到庄家的项目支持，我就会跟她摊牌。”
“那……那顾少那边……”
“顾城宴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但他现在对庄晴歌有偏见，这是我们的机会。只要……”
后面的话，被风吹散了。
她的手指紧紧抠住露台冰冷的栏杆。
原来如此，他们的苟且，不仅仅是偷情。
还牵扯着庄家的项目，甚至……顾城宴？
他们把她当成了什么？
稳住顾城宴的棋子？换取利益的工具？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钝痛难忍。
她转身，悄无声息地离开。
回到宴会厅，萧珩已经坐在了原位，看到她回来，立刻露出关切的眼神。
“怎么去了这么久？不舒服吗？”
她看着他虚伪的脸，扯出一个冰冷的笑。
“没事，刚刚好像看到一只老鼠，有点恶心。”
萧珩的脸色微不可查地变了一下。
他端起酒杯，掩饰性地喝了一口。
“大概是眼花了吧。”
她端起面前的果汁，敬向他。
“萧珩，预祝我们，订婚顺利。”
他看着她，眼神闪烁，最终还是举杯。
“一定会的。”
酒杯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也像是她心碎的声音。
6
深夜，庄晴歌躺在床上，毫无睡意。
手机屏幕的光映亮她的脸。
她在网上搜索着“顾城宴”的名字。
景城顾家，顶级财阀。
顾城宴作为继承人，手段狠厉，性情冷漠，是商界无人敢轻易招惹的存在。
他和萧家，似乎并没有太多直接的商业往来。
为什么萧珩和庄栀妍的计划会扯上他？
他们又为什么认为，顾城宴对她有偏见？
一个个疑问在她脑中盘旋。
这时，隔壁房间传来继母压低了的打电话的声音。
墙壁隔音不好，她能隐约听到一些。
“……萧夫人，您放心……晴歌这边我会看住……订婚宴不会出岔子……”
“……那丫头就是脾气倔，但她不敢不顾庄家的脸面……”
“……是是是，两家合作的项目最重要……”
“……栀妍？那孩子就是心软，被萧珩哄了几句……我会说她的，您别放在心上……”
她的呼吸一窒。
萧珩的母亲，也知道！
她不仅知道，还和继母联手，为了所谓的家族利益和项目合作，一起瞒着她！
她们把她当傻子！
把她庄晴歌的感情和尊严，当成可以随意牺牲的筹码！
一股难以言喻的愤怒和悲凉瞬间将她淹没。
原来，在这个家里，在这个圈子里，她一直都是个局外人。
一个被所有人算计、蒙蔽的工具。
真是太可笑了！
她拿起手机，拨通了陈律师的电话。
“陈律师，除了协议，再帮我准备一份材料，关于庄氏集团和萧氏集团合作项目的……对，所有我能接触到的内部资料，整理好发给我。”
然后，她又联系了一个相熟的媒体记者。
“喂，李姐，想跟你爆个料……关于景城明天的订婚宴……”
挂断电话，窗外夜色深沉。
她的心，也如同这黑夜一般，再无一丝光亮。
既然你们都想看戏，那她就把这场戏唱得更热闹一点。
所有人，都别想置身事外。
7
第二天一早，庄晴歌拒绝了萧珩来接，自己开车去订婚宴的酒店。
酒店外的停车场，她意外地看到了一辆极其扎眼的限量版迈巴赫。
车牌号更是嚣张的“景A88888”。
是顾城宴的车。
他竟然也来参加这场订婚宴？
是因为萧家？还是庄家？或者……是为了看她的“好戏”？
她压下心头的疑惑，走进新娘休息室。
化妆师和造型师立刻围了上来。
镜子里的她，面色平静，眼神却冷得像冰。
手机震动，是庄栀妍发来的信息。
一张照片。
是萧珩温柔地替她整理头发的侧影，背景似乎是酒店的某个房间。
【姐姐，萧珩哥哥说，他心里最疼的人是我。他说订婚只是形式，以后会给我一个真正的名分。】
【姐姐，你看，他给我买了新的项链，漂亮吗？】
又一张照片。
庄栀妍脖子上戴着一条价值不菲的钻石项链，脸上是胜利者般的得意笑容。
她认得那条项链。
是她之前和萧珩一起逛珠宝店时，他随口说好看，要买给她当订婚礼物的。
原来，早就送给了她。
她冷笑一声，将手机扔在一边。
到了这个时候，还在用这种拙劣的手段试图激怒她？
太低级了。
庄栀妍，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房门被敲响。
继母走了进来，脸上带着勉强的笑容。
“晴歌，准备好了吗？吉时快到了。”
她上下打量着庄晴歌，眼神复杂。
“晴歌，妈知道你心里有气，但今天是大日子，关系到两家的脸面和合作，你千万不能任性。”
她看着继母，忽然觉得很可笑。
“妈，如果我说，我不想订这个婚了呢？”
继母脸色大变，声音瞬间尖锐起来。
“你说什么？！庄晴歌！我警告你！今天你要是敢给我捅娄子，我绝对饶不了你！”
“你放心。”她站起身，整理了一下婚纱的裙摆，语气平静，“我不会让您‘失望’的。”
她会在所有人面前，给他们一个巨大的“惊喜”。
8
订婚宴前夜。
庄晴歌独自待在酒店准备好的新娘套房里。
将所有萧珩送的东西，打包扔进了垃圾桶。
包括那块他曾经信誓旦旦说是“情比金坚”的情侣表。
摔碎的表盘，就像他们之间破碎的感情，再也无法修复。
手机屏幕亮着，是陈律师发来的最终版解除婚约协议，以及整理好的项目资料。
还有李姐那边确认的回信，一切准备就绪。
门铃响了。
她以为是酒店服务生，打开门，却看到萧珩站在门外。
他手里拿着一个修复好的音乐盒，是她很久以前送给他的生日礼物，后来不小心摔坏了。
“晴歌，你看，我把它修好了。”他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试图营造温情的气氛。
她看着那个音乐盒，心如止水。
修复了又怎样？
裂痕永远都在。
“有事？”她的声音很冷淡。
萧珩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走进来，将音乐盒放在桌上。
“明天就是我们的大日子了，我……有点紧张，想过来看看你。”
他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她的脸色。
“晴歌，我知道最近可能有些事情让你不开心，但请你相信我，我对你的心……”
“萧珩，”她打断他，“我饿了，想吃你做的海鲜意面。”
那是他们第一次约会时，他亲手为她做的。
也是她曾经最喜欢的味道。
就当是，最后的告别吧。
萧珩愣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惊喜的表情，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
“好！好！我马上去做！”他立刻卷起袖子，冲向套房的小厨房。
看着他忙碌的背影，她没有任何感觉。
曾经让她心动的场景，如今只剩麻木。
意面很快端了上来，香气四溢。
萧珩期待地看着她。
她拿起叉子，刚准备吃，他的手机就急促地响了起来。
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脸色微变，立刻走到阳台去接。
压低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
“……别闹……明天很重要……我很快过去……”
挂了电话，他走回来，脸上带着歉意。
“晴歌，公司那边突然有点急事，我必须得过去一趟……”
又是急事，又是庄栀妍吧。
她低头，叉起一根意面，却没有送进嘴里。
“去吧，工作重要。”
萧珩如蒙大赦，俯身在她额头印下一个冰冷的吻。
“晴歌，等我。明天，你会是全世界最美的新娘。我很期待。”
房门关上。
她将叉子扔回盘子里，发出刺耳的声响。
面前色香味俱全的意面，此刻却让她反胃。
她拿起桌上的音乐盒，走到窗边，用力将它砸向楼下的垃圾桶。
清脆的碎裂声，宣告着一切的终结。
萧珩，明天很期待，期待看到你身败名裂的样子。
9
景城最豪华的酒店宴会厅，名流云集。
水晶灯璀璨夺目，空气中弥漫着香槟和香水的味道。
所有人都带着祝福的笑容，等待着这场世纪订婚宴的开始。
萧珩穿着笔挺的白色西装，站在台上，手握话筒，深情款款地讲述着他们“感人至深”的爱情故事。
台下掌声雷动。
继母和萧珩的母亲坐在主桌，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得意。
庄栀妍坐在稍远的位置，穿着伴娘服，眼神复杂地看着台上的萧珩，带着几分期待，几分不安。
司仪用激昂的声音宣布：“现在，让我们用最热烈的掌声，有请我们美丽的新娘——庄晴歌小姐！”
聚光灯打向入口处。
音乐响起。
宴会厅的大门缓缓打开。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过来。
但庄晴歌没有出现。
取而代之的，是身后巨大的LED屏幕突然亮起。
上面开始滚动播放一组照片和视频。
画面清晰，角度刁钻。
主角，正是台上的萧珩，和角落里的庄栀妍。
有他们在酒店房间拥吻的画面。
有他们在露台密谋算计的片段。
有萧珩陪庄栀妍挑选“订婚礼”项链的场景。
甚至还有他们讨论如何利用庄晴歌稳住顾城宴，拿到庄家项目的录音。
每一个画面，每一段声音，都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现场每个人的心上。
宴会厅瞬间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紧接着，是倒吸冷气的声音和压抑不住的议论。
萧珩脸上的笑容彻底僵住，血色瞬间褪尽，难以置信地看着屏幕。
他猛地转头，看向入口处，眼神猩红，像要吃人。
“庄晴歌！！”他嘶吼出她的名字。
这时，她才缓缓从侧门走了出来。
没有穿婚纱，只是一身干练的黑色套装。
她手里拿着话筒，走到台前，目光平静地扫过全场，最终落在萧珩惨白的脸上。
“各位来宾，很抱歉，让大家看了一场闹剧。”
她的声音清晰地传遍整个宴会厅。
“事实如大家所见，我和萧珩先生的订婚，取消了。”
“原因，我想屏幕上的内容已经解释得很清楚了。”
“萧珩先生，”她看向他，眼神冰冷，“你不仅背叛了我们的感情，还伙同你的情人，企图算计庄家的财产。你不配得到我的原谅，更不配站在这里。”
现场彻底炸开了锅。
闪光灯疯狂闪烁，记者们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一样涌了上来。
萧珩浑身颤抖，指着她，嘴唇哆嗦着，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庄栀妍尖叫一声，捂着脸哭着跑了出去。
继母和萧珩母亲的脸，已经变成了猪肝色，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看着眼前这片混乱，心里没有任何快意，只有一种尘埃落定的平静。
目光扫过宾客席，她意外地对上了一双深邃锐利的眼睛。
是顾城宴。
他就坐在那里，面无表情地看着台上的一切，眼神里看不出任何情绪。
仿佛这场闹剧，与他无关。
又仿佛，他早已预料到这一切。
她收回目光，放下话筒，转身，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昂首挺胸地离开了这个曾经承载她美梦，如今却只剩肮脏和背叛的地方。
10
庄晴歌没有回庄家，也没有去任何朋友那里。
她在景城郊区有一处早就准备好的公寓，小巧，安静，这里只属于她自己。
关上门，隔绝了外面所有的喧嚣和混乱。
手机被打爆了。
有萧珩气急败坏的怒吼。
有继母歇斯底里的咒骂。
有各路八卦媒体的追问。
还有一些所谓的“朋友”假惺惺的关心。
她一概不理，直接关机。
瘫倒在沙发上，身心俱疲。
订婚宴上那戏剧性的一幕幕在她脑海中回放。
萧珩的震惊与愤怒。
庄栀妍的崩溃与狼狈。
继母和萧夫人的颜面尽失。
那些曾经让她痛苦不堪的背叛和算计，如今看来，都成了跳梁小丑的滑稽表演。
桌上放着一份文件。
是陈律师刚刚送来的，关于萧氏集团挪用庄氏合作项目款项的初步证据。
速度真快。
她拿起文件，仔细翻阅着。
既然他们想利用她算计庄家，那她就让他们偷鸡不成蚀把米。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手机开机，一条未读短信跳了出来。
来自一个陌生号码。
【做得不错。】
短短四个字，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赏。
她皱起眉头。
谁会发这样的短信给她？
难道是……顾城宴？
她立刻否定了这个想法。
他那样高高在上的人物，怎么会关注她这种小角色？
大概是谁的恶作剧吧。
她删掉短信，不再多想。
接下来的几天，景城的头条都被庄萧两家的订婚闹剧霸占。
各种小道消息满天飞。
萧珩和庄栀妍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萧氏集团的股价应声大跌，据说内部也乱成一团。
继母大概焦头烂额，没空再来找她的麻烦。
她乐得清静，开始着手处理更重要的事情。
——把属于她的东西，都拿回来。
也包括，庄氏集团里，本该属于她母亲的那一部分。
11
萧珩像是疯了一样找庄晴歌。
他去了所有她可能去的地方，联系了她所有的朋友。
甚至不顾脸面地跑到她公寓楼下大喊大叫。
都被她拒之门外。
她的朋友们也很有默契，要么说不知道，要么直接挂电话。
只有一个闺蜜叶朵朵，在电话里把他狠狠骂了一顿，骂得他狗血淋头。
“萧珩你还有脸找晴歌？你配吗？赶紧滚！别脏了晴歌的地儿！”
然后，萧珩消停了两天。
大概是终于意识到，她已经铁了心要跟他划清界限。
庄家那边，也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混乱。
父亲被气得住了院。
继母忙着处理家族产业因订婚闹剧引发的危机，焦头烂额。
庄栀妍据说躲在家里不敢出门，名声彻底毁了。
没有人再有精力来管她。
这正合她意。
她开始整理母亲留下的股份文件，联系了几位还信得过的公司元老。
反击的号角，才刚刚吹响。
这天，她正在研究庄氏的财务报表，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是叶朵朵。
“晴歌，告诉你个消息，萧珩好像开始调查你了！他动用了萧家不少关系，想查你的资金往来和最近的动向！”
她眼神一凛。
他还不死心？
是想找出她的“把柄”来反击？还是单纯不甘心？
“我知道了，朵朵，谢谢你。”
“谢什么！那个人渣！晴歌你千万小心！对了，还有个事……”叶朵朵语气有些犹豫，“顾氏集团的顾城宴，最近好像也在关注庄氏和萧氏的动静，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顾城宴？
又是他。
这个名字最近出现的频率有点高。
他到底想做什么？
她挂了电话，陷入沉思。
12
萧珩的骚扰还在继续。
虽然找不到她的人，但他开始通过各种渠道给她施压。
冻结她名下的部分资产。
散布一些似是而非的谣言，试图抹黑她的名声。
甚至联系了庄氏的一些董事，企图阻止她进入公司管理层。
幼稚又可笑的手段。
他大概以为，这样就能逼她就范。
她懒得理会这些小动作，专心布局她的计划。
直到这天，她接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电话。
来自顾城宴的特助，秦放。
“庄小姐，您好，我是顾氏集团总裁特助秦放。”他的声音礼貌而疏离，“我们总裁想邀请您共进晚餐，不知您是否方便？”
顾城宴？
他找她做什么？
是想看她的笑话？还是……另有所图？
萧珩和庄栀妍之前的话再次浮现在她脑海。
他说顾城宴对她有偏见。
她沉吟片刻，答应了。
“时间地点？”
“今晚七点，云顶餐厅，顾总会派车来接您。”
挂了电话，她看着窗外。
云顶餐厅，景城最高档的旋转餐厅，据说有钱都订不到位子。
顾城宴请她吃饭，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不管是什么，去看看就知道了。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晚上七点，顾城宴的黑色劳斯莱斯准时停在公寓楼下。
她穿着一身简洁的白色西装套裙，从容上车。
车内，顾城宴坐在后座。
昏暗的光线下，他的侧脸轮廓分明，带着一种生人勿近的压迫感。
他没有看她，目光落在手中的平板电脑上。
车厢里一片寂静，气氛有些凝滞。
直到车子停在云顶餐厅门口，他才终于抬起头，目光落在她身上。
那双深邃的眼眸，像一口古井，看不出任何情绪。
“庄小姐，请。”他率先下车，绅士地为她打开车门。
她跟着他走进餐厅。
顶层被包了下来，只有他们一桌客人。
夜景璀璨，俯瞰整个景城。
“顾总费心了。”她淡淡开口。
顾城宴示意她入座，自己则在她对面坐下。
侍者开始上菜。
他才终于开口，声音低沉悦耳，却带着一丝冷意。
“庄小姐在订婚宴上的表现，很精彩。”
她端起水杯，抿了一口。
“顾总过奖，只是清理垃圾而已。”
他似乎被她的直白噎了一下，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
“听说庄小姐最近在整合庄氏的股份，打算重回管理层？”
“顾总消息灵通。”她不置可否。
“庄氏现在内忧外患，庄小姐想力挽狂澜，恐怕不容易。”他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眼神锐利，“尤其是在萧家还在虎视眈眈的情况下。”
她放下水杯，迎上他的目光。
“顾总今天请我来，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些？”
顾城宴身体微微前倾，一股强大的气场笼罩过来。
“我只是好奇，庄小姐有什么底气，敢同时得罪庄萧两家？”
他的眼神带着探究，似乎想从她脸上看出些什么。
她忽然明白了。
他不是对她有偏见。
他是对她这个人，产生了兴趣。
或者说，是对她这个搅乱了景城一池春水的人，产生了兴趣。
她微微一笑，笑容里带着几分挑衅。
“我的底气，就不劳顾总费心了。”
“不过，我倒是很好奇，”她话锋一转，“顾总对庄萧两家的破事，似乎格外关注？难道……顾总也想从中分一杯羹？”
顾城宴眼眸微眯，里面的冷意更甚。
“庄小姐很聪明。”
“彼此彼此。”
这顿饭，吃得暗流涌动。
他们谁也没有再深入试探。
饭后，顾城宴亲自送她回公寓。
下车前，他忽然开口。
“萧珩那边，如果需要帮忙，可以联系秦放。”
她愣了一下，看向他。
他这是……在向她示好？
“不必了。”她拒绝，“我的事，自己会处理。”
说完，她推门下车，头也不回地走进公寓大楼。
身后，那辆黑色的劳斯莱斯静静停了很久，才缓缓离开。
顾城宴……
这个人，比她想象的，还要复杂。
13
萧珩的报复，来得比庄晴歌想象的更快，也更没有底线。
他开始动用不正当手段，联合庄氏内部一些被他收买的董事，试图架空她父亲，抢夺庄氏的控制权。
甚至伪造证据，污蔑她挪用公款，想要彻底毁掉她。
她一边应付着公司的明枪暗箭，一边收集着萧珩和他背后那些人的犯罪证据。
叶朵朵不止一次劝她，让她接受顾城宴的帮助。
“晴歌，萧珩现在就是条疯狗，你一个人斗不过他的！顾城宴既然开口了，你……”
“朵朵，”她打断她，“我不想欠顾城宴人情。”
那个男人太危险，他的帮助，一定是有代价的。
她不想刚脱离虎口，又掉进狼窝。
这天，她刚结束一个和庄氏元老的秘密会议，走出咖啡馆，就看到庄栀妍拦在了她的车前。
她看起来憔悴了很多，脸上没了往日的楚楚可怜，只剩下怨毒和不甘。
“庄晴歌！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你毁了我！毁了我的一切！”她尖叫着，像个泼妇。
周围的路人纷纷侧目。
她冷冷地看着她。
“毁了你的人，是你自己。”
“不是的！是你！是你嫉妒我！嫉妒萧珩哥哥爱我！”她情绪激动，扑上来想抓她的头发。
她侧身避开，她扑了个空，狼狈地摔在地上。
“庄栀妍，别再自欺欺人了。萧珩爱的是庄家的权势，不是你。你不过是他利用的工具，跟我一样。”
“不！你胡说！萧珩哥哥是爱我的！”她趴在地上，歇斯底里地哭喊。
就在这时，一辆车急速驶来，猛地停在她们面前。
车门打开，萧珩冲了下来。
他看到地上的庄栀妍，又看到庄晴歌，脸色瞬间变得狰狞。
“庄晴歌！你又对栀妍做了什么？！”他冲过来，一把将庄栀妍扶起来，怒视着她。
“我做了什么？”她冷笑，“我只是告诉她，她被你骗了而已。”
“你闭嘴！”萧珩像是被踩到了痛处，眼神凶狠，“晴歌，我最后警告你一次，别再挑战我的底线！”
“你的底线？”她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你还有底线吗？”
萧珩被她彻底激怒，扬手就要打过来。
她下意识闭眼。
预想中的疼痛没有传来。
一只强有力的手臂，抓住了萧珩的手腕。
她睁开眼，看到顾城宴不知何时出现在她面前。
他周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眼神锐利如刀，盯着萧珩。
“萧总，对女士动手，可不是绅士所为。”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慑力。
萧珩看到顾城宴，气焰顿时矮了半截，但还是强撑着。
“顾总？这是我和她的私事，与你无关！”
“现在有关了。”顾城宴松开萧珩的手腕，往前一步，将她护在身后。
他的动作自然而然，却带着强烈的占有欲。
她愣住了。
萧珩脸色铁青，看看顾城宴，又看看她，眼神里充满了嫉妒和不甘。
庄栀妍也停止了哭泣，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顾总……”萧珩还想说什么。
“滚。”顾城宴只吐出一个字，冰冷刺骨。
萧珩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最终还是拉着失魂落魄的庄栀妍，狼狈地离开了。
周围恢复了安静。
她看着顾城宴宽厚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
他转过身，目光落在她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
“没事吧？”
她摇摇头，后退一步，拉开与他的距离。
“谢谢顾总出手相助。”
“举手之劳。”他淡淡道，“上车吧，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自己开车来的。”
“你的车，轮胎被人扎了。”他指了指她的车。
她低头一看，果然，后轮胎瘪了下去。
是刚才庄栀妍和萧珩……
顾城宴没再多说，直接拉开车门。
“上车。”语气不容拒绝。
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坐了进去。
车子平稳地行驶在路上。
车厢里依旧沉默。
快到公寓时，顾城宴忽然开口。
“萧珩不会善罢甘休。他背后，还有些不干净的势力。”
她心里一沉。
“顾总似乎知道很多？”
“景城这点事，还瞒不过我。”他语气平淡，却透着强大的自信。
“你一个人，应付不了。”他侧过头，看着她，“我之前说的话，还算数。”
她看着他深邃的眼眸，试图从中找到一丝算计。
但他眼神坦荡，只有一种……她我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顾总为什么要帮我？”她问出了心底的疑问。
顾城宴沉默了几秒，移开目光，看向窗外。
“大概是……看萧珩不顺眼吧。”
这个理由，未免太牵强。
车子停在公寓楼下。
她推门下车。
“不管怎样，还是谢谢顾总。”
他没有回应，只是看着她走进大楼，然后才驱车离开。
她站在窗边，看着那辆消失在夜色中的劳斯莱斯，心头疑云密布。
顾城宴，你到底想做什么？
14
有了顾城宴的隐晦“警告”，萧珩确实收敛了一些。
至少，他不敢再明目张胆地找庄晴歌麻烦。
但这并不代表他放弃了。
他将重心转向了暗处，继续在庄氏内部搅风搅雨，试图将她彻底排挤出去。
她一边要应对公司的内斗，一边还要防备萧珩时不时放出的冷箭，确实有些力不从心。
顾城宴没有再主动联系她。
但他似乎无处不在。
她遇到的几次商业危机，都在关键时刻莫名其妙地化解了。
一些原本态度强硬的董事，突然转变了立场，开始支持她。
甚至连之前被萧珩冻结的部分资产，也悄无声息地解冻了。
她知道，这背后一定有顾城宴的影子。
他用他自己的方式，在“帮助”她。
这种不言明的帮助，让她感到不安。
她不喜欢欠人情，尤其是不明不白的人情。
这天，她终于忍不住，给秦放打了个电话。
“秦特助，替我转告顾总，他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自己的事情，希望能自己处理。”
秦放沉默了一下，语气依旧恭敬。
“庄小姐，总裁只是做了一些他认为应该做的事情。您不必有负担。”
“应该做的事？”她皱眉，“什么意思？”
“抱歉，庄小姐，具体的事情，恐怕需要您亲自问总裁。”秦放滴水不漏。
挂了电话，她更加烦躁。
顾城宴到底在搞什么鬼？
就在这时，手机收到一条加密邮件。
发件人匿名。
内容，是萧珩和庄氏几个董事勾结，做假账，转移公司资产的详细证据链。
包括银行流水、秘密账户、通话录音……一应俱全。
这些证据，足以将萧珩和那几个董事彻底送进监狱！
是谁发来的？
难道还是顾城宴？
她反复查看邮件来源，却找不到任何线索。
但这些证据，对她来说，无疑是雪中送炭。
有了它们，她就可以彻底清理庄氏的蛀虫，将萧珩彻底踩在脚下！
她不再犹豫，立刻联系了陈律师和信得过的警方高层。
收网的时候，到了。
她给那个匿名邮箱回了一封邮件。
【谢谢。】
无论对方是谁，这份情，她记下了。
15
萧珩和几个庄氏董事被警方带走调查的消息，像一颗重磅炸弹，再次引爆了景城商界。
证据确凿，无可辩驳。
萧氏集团股价一泻千里，濒临破产。
萧家彻底完了。
继母得知消息后，当场晕了过去。
庄家虽然也元气大伤，但在庄晴歌的力挽狂澜和几位元老的支持下，总算稳住了局面。
她正式接手庄氏集团，成为新任总裁。
那些曾经看不起她、算计她的人，如今都要仰她的鼻息。
尘埃落定。
她站在庄氏大厦顶楼的总裁办公室，俯瞰着脚下的城市，心中却没有太多喜悦。
这场胜利，来得太惨烈。
也……太轻易了些。
那封匿名的关键证据邮件，始终像一根刺，扎在她心里。
到底是谁？
会是顾城宴吗？
他为什么要做到这个地步？
这天晚上，她收到了顾城宴的晚餐邀请。
还是云顶餐厅，还是那个靠窗的位置。
顾城宴似乎心情不错，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恭喜庄总，大获全胜。”他举起酒杯。
她没有动。
“顾总，那封邮件，是你发的吗？”她开门见山。
顾城宴放下酒杯，眼神坦然地看着她。
“是。”
他承认得如此干脆，反倒让她有些意外。
“为什么？”她追问，“你为什么要帮我到这个地步？”
顾城宴沉默了片刻，目光变得深邃。
“因为……我欠你的。”
“欠我的？”她皱眉，“我不明白。”
“晴歌，”他忽然叫了她的名字，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懊悔，“当初，是我误信了庄栀妍的话，对你产生了偏见，甚至……在一些事情上，间接纵容了萧珩对你的伤害。”
她愣住了。
原来，萧珩和庄栀妍说的，顾城宴对她有偏见，是真的。
只是原因，如此荒谬。
“庄栀妍跟你说了什么？”
“她说你嫉妒她，处处打压她，说萧珩只是一时糊涂，还说……你为了得到萧家和庄家的支持，不择手段。”顾城宴的声音低沉，带着歉意，“我承认，我先入为主了。”
她简直要气笑了。
庄栀妍那套颠倒黑白的本事，真是炉火纯青。
连顾城宴这样的人，都能被她蒙蔽。
“所以，你现在是良心发现，想补偿我？”她语气嘲讽。
顾城宴看着她，眼神认真。
“补偿是一方面。”
“另一方面……”他顿了顿，目光灼灼，“我对你，很感兴趣。”
心脏，不受控制地漏跳了一拍。
她别开目光，掩饰自己的失态。
“顾总说笑了。我这样声名狼藉的女人，恐怕入不了顾总的眼。”
“声名狼藉？”顾城宴挑眉，“我倒觉得，庄总杀伐果断，很有魅力。”
他的直白，让她有些招架不住。
“顾总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们之间，除了合作，恐怕不会有别的可能。”她表明立场。
顾城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吃饭吧。”
这顿饭，比上次更加沉默。
她能感觉到，顾城宴的目光，一直若有若无地落在她身上。
带着一种……侵略性的审视。
让她如坐针毡。
离开餐厅时，他再次提出送她。
她拒绝了。
“顾总，我们还是保持距离比较好。”
顾城宴看着她，眼神复杂。
“晴歌，我不会放弃。”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势在必得的笃定。
她没有回应，转身离开。
顾城宴，这场游戏，她玩不起，也不想玩。
16
萧珩最终被判入狱，罪名是商业诈骗和挪用公款。
庄栀妍因为提供了部分证据，有立功表现，加上没有直接参与经济犯罪，最终免于牢狱之灾，但也身败名裂，被庄家彻底赶了出去。
据说她后来过得很潦倒，试图找过几个以前的“备胎”，但都被嫌弃地拒之门外。
这些，都与庄晴歌无关了。
她全身心投入到庄氏集团的整顿和发展中。
曾经的内忧外患逐渐平息，公司慢慢走上正轨。
她用实力证明了自己，赢得了董事会和员工的尊重。
只是，顾城宴像一块甩不掉的牛皮糖。
他没有再刻意接近她，却以各种商业合作的名义，频繁地出现在她的生活中。
他会送来价值不菲的合作意向书。
他会在行业峰会上点名赞扬庄氏的改革成果。
他甚至……收购了庄氏旁边那栋写字楼，成了她的“邻居”。
他的存在感，强到无法忽视。
圈子里开始流传各种关于她和顾城宴的绯闻。
说他对她一见钟情。
说他为了追她，不惜动用商业手段打压对手。
说她是顾城宴内定的下一任顾太太。
她对此置之不理。
只是在和他必要的接触中，始终保持着疏离和警惕。
这天，公司举办庆功宴，庆祝一个重大项目的成功落地。
顾城宴作为重要的合作伙伴，也被邀请出席。
宴会上，他端着酒杯，走到她面前。
“庄总，恭喜。”
“同喜，顾总。”她公式化地回应。
他看着她，眼神幽深。
“晴歌，我们非要这样吗？”
“顾总觉得，我们应该怎样？”她反问。
他沉默了一下，忽然低声说：“我知道你还在介意过去的事。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弥补，好吗？”
他的语气，带着一丝恳求。
这让她有些意外。
那个高高在上的顾城宴，也会用这种近乎示弱的语气说话？
她看着他，心里很乱。
不可否认，这段时间，他的存在，确实帮她解决了不少麻烦。
他对她的兴趣，似乎也并非虚假。
但……她真的能放下过去，接受一个曾经误解过她，甚至间接伤害过她的人吗？
更何况，他是顾城宴。
站在金字塔顶端的男人。
他们之间，隔着太多东西。
“顾总，”她深吸一口气，认真地看着他，“我很感谢你之前的帮助。但感情不是生意，不能弥补，也无法计算得失。我们……”
她的话还没说完，一个温润的声音插了进来。
“晴歌。”
她转头，看到叶朵朵的表哥，温润如玉的医生苏哲，正微笑着向她走来。
他是今晚被叶朵朵硬拉来当她男伴的。
“苏医生。”她朝他点点头。
苏哲自然地站在她身边，看向顾城宴，眼神礼貌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
“顾总，久仰。”
顾城宴的目光在苏哲身上停留了几秒，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苏医生。”他淡淡回应，语气疏离。
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微妙。
苏哲没有在意，转头对她柔声说：“晴歌，刚才叶朵朵找你，说有点事。”
她正好想摆脱眼前的局面，点点头。
“顾总，失陪了。”
她挽着苏哲的手臂，转身离开。
留下顾城宴一个人站在原地，脸色阴沉得可怕。
17
苏哲的出现，像一颗石子，投入了原本看似平静的湖面。
他是叶朵朵的表哥，著名的心外科医生，儒雅温柔，和顾城宴是截然不同的类型。
叶朵朵一直有意撮合他们。
苏哲对庄晴歌也确实很有好感，时常约她吃饭看电影，给予她恰到好处的关心和陪伴。
和他在一起，很轻松，很舒服。
没有顾城宴那种强烈的压迫感和算计。
她开始认真考虑，或许，苏哲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至少，他能给她一段平静安稳的感情。
顾城宴显然也察觉到了危机。
他开始改变策略。
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商业合作，而是……更加直接，甚至有些笨拙的追求。
他会“偶遇”在庄晴歌和苏哲约会的餐厅。
他会送来她喜欢的绝版书籍，却不署名。
他甚至……在她加班晚归的路上，默默开车跟在她后面，直到她安全到家。
他的行为，让她觉得有些……啼笑皆非。
又有些……莫名的心软。
这天，苏哲约她去听一场音乐会。
在门口，她们又“偶遇”了顾城宴。
他穿着一身休闲装，少了几分商场上的凌厉，多了几分……落寞？
“真巧，顾总也来听音乐会？”苏哲微笑着打招呼，语气却带着一丝警惕。
顾城宴的目光掠过苏哲，落在她身上。
“嗯。”他淡淡应了一声，眼神复杂。
音乐会进行到一半，她起身去洗手间。
在走廊里，顾城宴拦住了她。
他身上带着淡淡的酒气，眼神有些迷离，却又异常执着。
“晴歌，你选他，是因为他比我好吗？”
她皱眉，“顾总，这是我的私事。”
“告诉我！”他忽然抓住她的手腕，力气很大，带着一丝失控的偏执，“是不是因为我以前伤害过你？所以我活该被你拒绝？”
手腕被他捏得生疼。
她用力挣脱。
“顾城宴！你喝醉了！”
“我没醉！”他低吼，眼底翻涌着痛苦和不甘，“晴歌，我知道我错了，我混蛋！但我是真的喜欢你！从你在订婚宴上反击的那一刻起，我就……”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似乎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眼神闪过一丝慌乱。
她愣住了。
心脏，再次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
“晴歌？”苏哲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带着担忧。
顾城宴猛地松开她，恢复了平日的冷漠，甚至还带着一丝狼狈。
“抱歉，我失态了。”
他转身，快步离开。
她看着他仓促离去的背影，心里乱成一团麻。
苏哲走过来，关切地看着她。
“没事吧？他没对你怎么样吧？”
她摇摇头，勉强笑了笑。
“没事了，我们回去吧。”
但接下来的音乐会，她一个音符都没听进去。
脑海里，全是顾城宴刚才失控的样子，和他那句没说完的话。
顾城宴，你到底……
18
那晚之后，顾城宴消失了几天。
没有再出现在庄晴歌面前，也没有了那些若有若无的“偶遇”和“帮助”。
她的生活，似乎又恢复了平静。
但心里，却莫名地有些空落落的。
她告诉自己，这是因为习惯了他的骚扰，突然安静下来有些不适应。
对，一定是这样。
苏哲一如既往地对她好。
他温柔体贴，尊重她的想法，从不给她压力。
所有人都觉得，他们很般配。
连她自己，都开始觉得，或许，就这样按部就班地走下去，也挺好。
这天，她结束了一个跨国视频会议，已经是深夜。
走出公司大楼，外面下起了瓢泼大雨。
她忘了带伞，站在门口有些犯难。
正准备打电话让司机过来，一辆熟悉的劳斯莱斯，悄无声息地停在了她面前。
车窗降下，露出顾城宴棱角分明的脸。
他看起来有些憔悴，眼下带着淡淡的青色，但眼神却异常明亮。
“上车。”他言简意赅。
她犹豫了一下。
“不用了，我叫了司机……”
“他过不来。”顾城宴打断她，“前面路段积水，堵车了。”
雨越下越大，噼里啪啦地砸在地上。
她看着他，最终还是拉开了车门。
车内暖气开得很足，驱散了身上的寒意。
顾城宴递给她一条干毛巾。
“擦擦吧。”
她接过来，胡乱擦了擦头发和脸上的雨水。
车子平稳地行驶在雨夜中。
一路无话。
快到公寓时，顾城宴忽然开口。
“晴歌，我考虑了很久。”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我知道，让你立刻接受我很难。没关系，我可以等。”
“我可以等你不忙了，等你放下过去了，等你……愿意再相信一次感情了。”
“在那之前，能不能……别急着推开我？”
他的语气，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和他平日里杀伐果断的样子，判若两人。
她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
有些酸，有些软。
她看着窗外模糊的霓虹，没有立刻回答。
车子停在楼下。
雨还在下。
顾城宴解开安全带，倾身过来。
她下意识绷紧了身体。
他却只是替她打开了车门，将一把黑色的雨伞递给她。
“上去吧，早点休息。”
他的眼神，温柔得像一汪深潭。
她接过伞，低声道了句“谢谢”，推门下车。
走到公寓楼门口，她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那辆黑色的劳斯莱斯，依旧静静地停在雨中，没有离开。
像一个沉默而固执的守护者。
她的心，彻底乱了。
19
庄晴歌开始尝试着，不再刻意回避顾城宴。
他约她吃饭，她偶尔会答应。
他送来的文件或礼物，她不再直接拒收。
他们的关系，似乎在朝着一个微妙的方向发展。
苏哲敏锐地察觉到了变化。
他没有质问，只是眼底的温柔，多了几分黯然。
这让她有些愧疚。
苏哲是个很好的人，他值得更好的。
她找了个机会，和苏哲坦诚地谈了一次。
“苏医生，对不起。”她看着他温和的眼睛，“我……可能暂时还没有准备好开始一段新的感情。”
苏哲苦笑了一下，眼神里带着释然。
“我明白了，晴歌。”
“其实，我早就看出来了。你对顾总，和对别人不一样。”
“我只是……有点不甘心。”他自嘲地笑了笑，“不过，没关系。做不成恋人，我们还是朋友。”
“谢谢你，苏哲。”她是真心感谢他的理解和体面。
“不用谢。”苏哲站起身，“如果你以后……改变主意了，或者……他欺负你了，随时来找我。”
送走苏哲，她心里松了口气，又有些怅然。
顾城宴知道她和苏哲“分手”的消息后，并没有表现出明显的喜悦。
他只是更加频繁地出现在她身边。
陪她加班，陪她应酬，甚至……在她生病的时候，亲自下厨给她煮粥。
虽然味道……一言难尽。
但她能感受到他的笨拙和用心。
他的靠近，不再是带着目的性的试探，而是……一种纯粹的，想要对她好的渴望。
她心里的那道防线，在一点点瓦解。
这天，是庄氏集团的周年庆典。
她作为总裁，盛装出席。
顾城宴也来了。
他走到她身边，很自然地牵起她的手。
她下意识想抽回，却被他握得更紧。
“晴歌，别动。”他低声说，眼神里带着一丝霸道，和一丝……紧张？
她愣住了。
周围的目光都聚焦在他们身上。
闪光灯亮成一片。
顾城宴牵着她的手，走到台上。
他拿起话筒，目光温柔地看着她。
“各位，借着今天这个机会，我想向大家正式介绍一下。”
“这位，庄晴歌小姐，”他顿了顿，声音清晰而坚定，“是我顾城宴，想要共度一生的人。”
全场哗然。
她震惊地看着他，大脑一片空白。
他……他这是在……公开表白？
顾城宴放下话筒，转过身，深深地看着她。
他的眼底，有紧张，有期待，有忐忑，但更多的是，不容置疑的深情。
“晴歌，我知道，我过去很混蛋。”
“我知道，我伤害过你。”
“但请你相信我，未来的日子里，我会用尽全力去爱你，去弥补。”
“给我一个机会，好吗？”
他的声音，在偌大的宴会厅里回荡。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
她的心脏，跳得飞快，几乎要冲出胸腔。
看着他眼中毫不掩饰的爱意和真诚，她紧绷了那么久的心弦，终于……断了。
过去的伤害，是真的。
但眼前的深情，似乎……也是真的。
她深吸一口气，迎上他的目光。
然后，在所有人的注视下，缓缓地点了点头。
顾城宴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是点燃了漫天星辰。
他猛地将她拥入怀中，紧紧地，仿佛要将她揉进骨血里。
宴会厅里，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和欢呼声。
她靠在他温暖而坚实的胸膛，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嘴角，终于忍不住，微微上扬。
来源：乐观的百香果w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