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A再婚三年老伴儿媳生娃,让我平摊保姆费,我说给个红包还不知足

360影视 日韩动漫 2025-05-24 15:48 1

摘要:"三年啊,我把老伴的儿媳妇当亲闺女看,可人家生了娃,居然让我平摊保姆费!我给红包还嫌不够,这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我抹着眼泪,将手中已经叠了好几次的手帕攥得更紧了。

"三年啊,我把老伴的儿媳妇当亲闺女看,可人家生了娃,居然让我平摊保姆费!我给红包还嫌不够,这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我抹着眼泪,将手中已经叠了好几次的手帕攥得更紧了。

院子里的老槐树沙沙作响,邻居刘大姐递来一杯冒着热气的茶水,眼中满是关切,那双布满老茧的手轻轻拍着我的肩膀:"秦兰啊,别难过,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那是1992年的春天,我退休已经五年了,在轻纺厂干了一辈子的纺织工。

单位分的两居室虽然不大,但收拾得井井有条,老式黄花梨木柜子上摆着几盆吊兰,窗台上是一排仙人掌,衬得小屋格外温馨。

每月四百多的退休金在这座北方小城,也算能过得去,虽说赶不上那些厂领导,但总归不愁吃穿。

丈夫李国强走得突然,一场突如其来的脑溢血,连句话都没留下就走了,留下我一个人在两居室里听着老式座钟滴答作响,墙上的结婚照里,他穿着笔挺的蓝制服,神采奕奕,而今却成了我深夜独自落泪的理由。

一个人的日子着实不好过,尤其是到了冬天,那北风像刀子一样刮在身上,回到家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只能对着墙上的照片自言自语。

"秦兰,听刘大姐说纺织厂有个退休工程师挺不错的,家里条件干净,就一个儿子,已经结婚了,你要不要见见?"我大姐秦芳一天来看我,提起这事。

"我这把年纪了,还再婚啊?"我低着头摆弄茶杯,心里却起了涟漪。

"年纪怎么了?五十多岁正是享福的时候!一个人多寂寞啊,有个伴说说话,互相照应,多好!"大姐一向是爽快人,说话直来直去。

就这样,经人介绍,我认识了王德海,他是本地纺织厂的退休工程师,比我大两岁,戴着一副老式黑框眼镜,脸上的皱纹像是刻在木头上的年轮,述说着他走过的岁月。

相亲那天,他穿着一件挺括的深蓝色的确良衬衫,一看就是用漂白粉洗得发白的衣襟,却熨得一丝不苟。

人民公园的茶座上,两个老人面对面坐着,周围的世界仿佛安静下来,只剩下茶盏相碰的清脆声响。

"我老伴去世四年了,肺病,拖了很久,"他轻声说道,眼神望向远方,仿佛那里还有他的过去,"她走的时候,嘱咐我别一个人过,说人老了,需要个伴。"

"我家老李走得突然,啥都没交代,"我抿了口茶,苦涩中带着一丝甘甜,就像回忆一样,"儿子在外地工作,很少回来,家里就我一个。"

那个下午,我们聊了很多,从各自的过去,到孩子,再到那些平凡而踏实的生活爱好。

他说他喜欢养花,院子里种了不少月季和菊花;我说我爱做针线活,绣了一辈子的十字绣,家里的靠垫套、门帘都是我一针一线绣出来的。

意外地合拍,就像两个齿轮,卡在了正确的位置上。

那天回家,我对着洗手间的镜子看了又看,五十七岁的脸上早已爬满了岁月的痕迹,但眼睛里却闪着许久不见的光彩。

"我这老脸皮,还能再嫁人吗?"我问自己,心里却已经有了答案。

我们很快决定再婚,单位里的老姐妹们都说我胆子大,我却觉得这是命运给我的第二次机会,何必辜负?

没有什么排场,只在民政局领了证,请几个老朋友在招待所吃了顿饭。

餐桌上,王德海举着搪瓷茶缸,脸涨得通红:"谢谢各位老同志来见证,我王德海这辈子做过最对的两件事,一是当年入了党,二是现在娶了秦兰!"

招待所的标准间一律是五元一桌的四荤四素,菜色虽然简单,但那天却吃出了山珍海味的感觉。

我的儿子李明在外地一家国企工作,没能赶回来,托人捎来贺信和一条大红围巾,信上写着:"祝妈妈幸福,以后我们娘俩都有人照顾了。"

王德海的儿子王建国和儿媳张丽住在同一个小区的单元楼里,婚后我们就住在我的房子里,他那间留给了儿子一家。

毕竟我这里条件好些,而且离菜市场近,买菜方便。

每周末,我和王德海一起去看望王建国和张丽,手里总会提着一些自己蒸的馒头、包子,或是新鲜的蔬菜水果。

张丽是市人民医院的护士,圆圆的脸蛋,说话轻声细语,结婚三年一直没怀上孩子,每次我们去,总能看到她眼中的焦虑。

"妈,我们做了检查,医生说没问题,可就是不来,"有一次,她趁着王建国不在身边,悄悄对我说,"我都三十岁了,同事们的孩子都会跑会跳了,我们这连个影子都没有,再不生,怕是来不及了。"

孩子眼中满是忧虑,让我这个后妈也不忍心,便安慰她:"别着急,心里放松些,这事急不得。你看咱们院子里那对老刘家,不也是等了五年才有了闺女吗?福祸相依,说不定好事就来了。"

去年冬天的一个晚上,家里的老式座机突然响起来,我赶紧起身接听,怕吵醒已经睡下的王德海,电话那头王建国兴奋得声音都在颤抖:"妈,丽丽怀孕了!大夫说一切正常!"

我一下愣住了,随即喜悦涌上心头:"真的?太好了!丽丽现在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

王德海听到动静,披着棉袄从卧室出来,我赶紧告诉他这个好消息,他一听立刻转身就去书房翻箱倒柜,找出一本泛黄的育儿手册,封面已经有些破损,是上世纪七十年代的印刷品。

"这是我当年给建国准备的,想不到还能用上第二回!"他小心地擦去书上的灰尘,那双常年操作精密仪器的手此刻有些微微颤抖,眼里闪着晶莹的泪光。

从那以后,王德海的心思全在这个未出世的孙子身上,他每天一大早就骑着二八自行车去市场,挑最新鲜的蔬菜和水果。

"这萝卜新鲜,孕妇可以炖汤喝,补钙的。"他拎着一袋子蔬菜,乐呵呵地往儿子家赶。

中午就骑车到儿子家给张丽做饭,有时候甚至带着自家种的小葱和香菜,说是新鲜,有助于开胃。

"现在的姑娘不比咱们那时候,那会儿什么都缺,现在条件好了,得营养跟上。"他总这么说。

我虽然嘴上不说,心里却也惦记,就开始翻出老式的缝纫机,做起了婴儿衣服和被褥。

隔三差五就做些营养点心送过去,小米粥、红豆糕、桂花糖藕,都是我的拿手好戏,张丽每次吃得津津有味,让我这个后妈心里甜滋滋的。

我和王德海就像吃了蜜一样,走路都带风,就连院子里打太极的老刘都说我们这对老夫妻返了青春,眉飞色舞的。

张丽怀孕七个月时,肚子已经很明显了,有天王建国来家里,坐在沙发上欲言又止,手指不停地搓着裤腿。

我给他倒了杯茶,用的是六十年代换工分得来的搪瓷缸子,上面绘着红梅傲雪的图案,已经有些褪色,但仍是我们家的宝贝。

"建国,有什么事就直说,跟妈还客气什么?"我递过茶水,注意到他微微发红的眼圈。

他接过茶,却没有喝,支支吾吾半天,才说:"妈,丽丽肚子大了,不好走动,医院那边手头又紧,排班又多,护士长不让她请假,我们想请个保姆帮忙做饭洗衣服,能不能...您和我爸帮着出点钱?"

我一时语塞,茶几上的老式座钟滴答作响,显得客厅格外安静。

王德海推了推眼镜说:"建国,你们俩一个月工资加起来有两千多吧?我和你秦妈每月退休金加起来才八百出头,日子也不宽裕,还要买药...你也知道,我这高血压药一个月就得六十多。"

"我知道,可是现在保姆一个月要三百多,我们实在有点紧张..."王建国低着头,像极了小时候犯了错的模样。

单元楼下的大喇叭正在播放着《东方红》,王德海叹了口气:"行吧,我们每月出一百,可以吗?"

王建国脸上总算有了笑容:"谢谢爸,谢谢妈!你们真是太好了!"

张丽怀孕期间,我和王德海几乎每天都去看望,挤着三路公交车,身上带着家里种的蔬菜和自己做的点心。

我给她织了毛衣、婴儿鞋、小帽子,一针一线都是心意,都是用我积攒了多年的毛线,有些是七八十年代留下来的,颜色虽然不算鲜艳,但质量扎实。

王德海则负责买各种营养品,钙片、鱼肝油,还有一些孕妇杂志,把他那点积蓄花得七七八八。

他特地跑去新华书店,站在书架前挑选了半天,最后买了本《孕期保健》,当天晚上就戴着老花镜,一页一页地认真研读,嘴里还念叨着:"现在的书真是好啊,什么都有,比我们那时候强多了!"

我们每月按时给他们送去保姆费,虽然拮据,甚至要从买药的钱里挤出来,但想着是为孙子,也就甘之如饴。

八月初的一天,正是北方最热的时候,窗外的知了一个劲地叫着,王建国打来电话,说张丽生了,是个男孩,七斤重。

王德海听到消息,手里的茶缸差点掉在地上,激动得手脚都不知往哪放,连老花镜都忘了取,拉着我就往医院赶,路上还买了一大捧菊花,说是祝贺新生命的到来。

一路上,公交车走走停停,王德海一直站在车厢中间,菊花抱在怀里,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嘴里念叨着:"我这当爷爷的,连红糖都忘了买,丽丽要喝红糖水才好坐月子啊!"

医院的产房外,王建国穿着医院发的蓝色罩衣,眼中满是疲惫和幸福,见到我们,一把抱住王德海:"爸,我当爸爸了!"

产房的门终于打开,护士推着张丽出来,她脸色苍白但眼中满是幸福,怀里抱着一个小小的襁褓。

病房里,小家伙皱着红通通的小脸,安静地睡在妈妈身边,偶尔发出几声奶声奶气的哼唧,像是在做着甜美的梦。

王德海小心翼翼地凑过去,戴着老花镜仔细端详,突然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像,真像,跟建国小时候一模一样!尤其是这鼻子,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那一刻,我心里也是暖融融的,虽然不是亲孙子,可这一年来的付出和期盼,已经让我把他当成了自己的血脉,仿佛这个小生命也有我的一份功劳在里面。

我从针线包里拿出早准备好的红包,塞给王建国:"给孩子买点好东西,出生是大事,得有纪念。"

红包里是我攒了三个月的五百块钱,几乎是我的大半个月退休金,这些钱本来是准备给自己买一件新棉袄过冬的,但想到小孙子出生,这点钱又算得了什么?

王建国接过红包,眼圈红了:"妈,这太多了!您留着自己用吧!"

我摆摆手:"拿着,娃娃一辈子就出生这一回,爷爷奶奶的一点心意。"

张丽挣扎着想坐起来道谢,被我轻轻按住:"好好躺着,身子要紧,红包是小事。"

我在病房里忙前忙后,帮着整理床铺,收拾衣物,看着小家伙熟睡的模样,心里盛满了幸福,就像当年我自己生下李明时的感觉。

出了月子,张丽休完产假就要回医院上班,单位人手紧,不能请太长的假。

一天晚上,王建国又来了,这次直接挑明了:"爸,妈,丽丽要上班了,我们得另请个更专业的保姆,一个月要五百,您二老能不能多出点?"

院子里的收音机正在播报着天气预报,说明天可能有雨,我心里咯噔一下,这才过去多久,又要加钱?

王德海咳嗽两声,说:"建国啊,我们也想多帮忙,可实在力不从心...你知道,我这药每月都得按时吃,少不了钱。"

王建国脸色一沉:"我们养孩子多不容易,您二老也是过来人,难道就不能再体谅一下?小区王奶奶家,她女婿每月给两千呢!"

张丽这时在电话里说:"妈,我们知道您手头不宽裕,可您想想,这孩子也是您的孙子啊!我们上有老下有小,实在是分身乏术..."

听着她略带指责的语气,仿佛我们这些老人就是应该贴补小辈一样,我心里泛起一阵苦涩,那些日夜操劳、无私付出的日子在脑海中闪过。

我勉强地说:"好吧,我们再多出五十,每月一百五十,真的再多不行了,我们自己的药费生活费也得顾着。"

王建国的脸色缓和了些:"那行吧,明天我来取。"说完就匆匆走了,连茶都没喝一口,留下的是半杯已经凉透的茶水,和我心里同样凉透的感觉。

送走王建国,我坐在沙发上发呆,手里攥着那条李明送的红围巾,思绪飘向远方,不知道儿子在外地过得怎么样,有没有按时吃饭,冬天会不会冷。

王德海叹了口气,搂住我的肩膀说:"秦兰,你别太难过,孩子们有难处,咱们能帮就帮点,反正这辈子也没啥大追求了,不就是为了孩子们吗?"

我点点头,嘴上不说,心里却堵得慌,那个笑容甜美的儿媳妇,那个曾经对我嘘寒问暖的姑娘,现在眼里似乎只剩下了钱。

从我嫁给王德海那天起,我就把王建国当成自己的儿子看待,除了生没生过,感情上已经视如己出,可现在,我却感到一种被利用的心酸。

接下来的日子,王建国和张丽来我们家的次数越来越少,每次我们过去看孩子,张丽总是匆匆打个招呼就进了屋,连杯白开水都很少端上来。

有次王德海咳嗽得厉害,脸都憋红了,张丽作为护士连问都没问一句,更别说递杯水或者建议吃什么药了。

我心里的失落越来越深,但看在孙子的份上,每月的保姆费还是按时送去,有时候甚至会搭上些蔬菜水果,都是从集市上精挑细选的。

小孙子满月那天,我们拿着准备好的礼物去儿子家,一进门就闻到一股香味,客厅里挤满了人,大多是张丽的亲戚。

"妈,你们来了,快坐!"王建国接过我们手里的礼物,随手放在一旁,连看都没看一眼。

我们在角落里坐了一会儿,几乎没人和我们说话,张丽的那些亲戚谈笑风生,说着单位里的事,显然这些都是她的同事和朋友。

吃饭时,圆桌上摆满了菜,我发现桌上的菜明显分了三六九等,我和王德海面前的是最普通的几道家常菜,而张丽父母面前却是鱼翅、鲍鱼这些听都没听过的好东西。

王德海低着头默默吃饭,我知道他在想什么,当年他儿子结婚,我们俩花了半年积蓄,办了十桌酒席,现在满月酒我们却像客人一样被冷落在角落。

饭吃到一半,张丽的母亲站起来,高声宣布:"今天我们全家给小宝贝包了一万块的红包!祝我外孙健康成长,将来有出息!"

众人一片掌声,我看到张丽父亲得意洋洋的样子,心里一阵酸楚。

我从包里拿出准备好的红包,是我和王德海攒了两个月的八百块钱,这可是我们省吃俭用才攒下的,我甚至把过冬的棉袄预算都压缩了,就为了这个红包。

张丽接过去,打开看了一眼,脸色微微一变,敷衍地说了句谢谢,就放到一边去了,仿佛那只是一件无关紧要的小礼物。

我看到她转身对她妈妈嘀咕了几句,那轻蔑的神情刺痛了我的心,那一刻,我忽然明白了什么叫"人走茶凉",什么叫"势利眼"。

回家路上,王德海一言不发,两鬓的白发在风中轻轻飘动,看上去比平时老了许多。

夜色深沉,街边的路灯散发着昏黄的光芒,照在两个老人佝偻的背影上,拉出长长的影子。

进了门,他突然说:"秦兰,我们是不是太傻了?"我怔了一下,然后慢慢点头,是啊,也许我们真的太傻了。

第二天一早,王建国打来电话:"爸,妈,那个保姆要涨价了,一个月要六百,您二老看能不能..."

没等他说完,我打断道:"建国,妈有句实话要说。我们每个月的退休金就那么点,药费、生活费都很紧张,昨天你们家满月酒,一桌菜都没吃上,心里已经够难受了,现在又来要钱,我们已经尽力了,真的没法再多给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传来张丽的声音:"妈,您就这么小气吗?不就是一点保姆费吗?才一百五十,还不够买几件衣服的!您不是常说把我当亲闺女吗?这是您亲孙子啊!我妈一个月给两千呢!"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控制着情绪:"丽丽,红包也给了,每月保姆费也从没少过,我们真的已经尽力了。你妈家条件好,我们只是普通退休工人,爸爸的药每个月都得按时吃,我也有高血压,日子也不宽裕。"

张丽冷笑一声:"就您那点红包,我妈给的零头都不到!八百块钱,还好意思拿出手!算了,不给就不给,我们自己想办法!"说完"啪"的一声挂断了电话。

我呆坐在那里,手里的听筒嗡嗡作响,像是在嘲笑我的天真和愚蠢。

门外的老榆树摇曳着,叶子发出沙沙的响声,就像我心中泛起的波澜。

王德海过来轻轻握住我的手,他的手粗糙而温暖,那是一双工人的手,一生都在为家庭奔波忙碌的手:"别难过,孩子们不懂事,等他们年纪大了,就明白了。"

就这样,我们和儿子家的关系越来越疏远,每次打电话去问孙子情况,张丽总是简单应付几句就挂断,说是忙,没时间聊。

我们送去的婴儿用品,大多被晾在一边不用,有一次我送去的小毛衣,甚至被当着我的面扔进了杂物箱。

"这是老式的,现在谁还穿这个,"张丽随手一扔,"我妈买了好多进口的,香港那边带回来的,可高级了!"

那毛衣是我熬了好几个晚上,一针一线织出来的,用的是七十年代最好的羊毛线,每一针都凝聚着我的心血,却被如此轻易地否定和嫌弃。

回到家,我默默地把织了一半的婴儿帽子放进了抽屉,再也没有拿出来过。

有一次我们上门看孙子,张丽竟然说孩子刚睡,不方便看,把我们拒之门外,而透过窗户,我却分明看到小孙子正在他外婆怀里咿咿呀呀地笑着。

王德海拉着我离开,他的背影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孤单:"算了,秦兰,回家吧,不看就不看,强求不来的。"

月色如水,我坐在窗前翻看着家里的老相册,里面有我和丈夫的照片,有李明的童年照,还有我和王德海结婚时的合影。

照片里的人笑得那么真诚,那么幸福,可是现实中,那些笑容去了哪里?

转眼到了春节,家家户户贴上了红对联,空气中弥漫着爆竹的硝烟味和饺子的香气。

除夕那天,我和王德海商量后决定去看看孙子,毕竟是一家人,过年总要团聚的。

我们买了不少年货,花生、瓜子、糖果,还有我自己缝制的小虎头鞋,据说穿上可以健康成长。

还给孙子准备了个大红包,是我们两个月的退休金,足足一千二百块钱,这可是我们的全部积蓄了。

到了儿子家,发现他们正准备出门,张丽穿着一件崭新的羽绒服,怀里抱着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小孙子,王建国则在门口整理行李。

"爸,妈,不好意思,我们要去丽丽娘家过年,她爸妈早就安排好了,说是办满月酒时答应的,"王建国局促地站在门口,眼神躲闪,"您们要不先回去?改天我们再来看您。"

张丽抱着孩子,看都不看我们一眼,只顾着整理孩子的帽子。

"那...这些年货和红包,你们带上吧,给孩子买点好吃的,"我艰难地笑了笑,把手中的东西递过去,"毕竟是第一个过年,要热热闹闹的。"

王建国接过东西,匆匆道了声谢就关上了门。

门关上的那一刻,我仿佛听到了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也许是我那颗期望得到亲情回报的心。

我们站在寒风中,手里空空如也,心里更是一片冰凉,年夜饭的热闹与喜庆似乎与我们无关。

回家的路上,天空开始飘雪,北风呼啸,刮在脸上生疼。

路过一家小饭馆,里面热热闹闹的,都是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吃饭,欢声笑语透过玻璃窗传出来,映衬得我们两个老人更加孤单。

王德海突然停下脚步,他的白发上已经落满了雪花:"秦兰,我想通了,我们已经这把年纪,不能再这样活着,像个提款机一样被人利用,还要装作若无其事。"

他的眼神坚定,不再是那个总是退让的老实人:"孩子大了,有自己的生活,我们何必总是自讨没趣呢?余生不长了,应该为自己活一活。"

我看着他坚定的眼神,突然感到一种解脱,慢慢点头:"你说得对,我们该为自己活了。"

第二天,我们打电话给王建国,告诉他以后每月保姆费不再给了。

电话那头,张丽气急败坏:"您就这么绝情?好,好得很!以后孩子的事别再管了!我们又不是没人帮忙!"

王德海平静地说:"孩子们,我们老了,但还不至于糊涂。情是相互的,不能我们一味付出,你们只会索取。以后你们的路,你们自己走吧。"

挂了电话,我长长舒了一口气,仿佛卸下了一直压在心头的大石,身体轻松了许多。

王德海握着我的手说:"咱们去趟照相馆吧,照张像,留个纪念,就当是给自己的新年礼物。"

那天,我们穿上最好的衣服,我是结婚时那件藏蓝色的旗袍,虽然有些旧了,但依然端庄大方;王德海则是那件深灰色的中山装,熨得一丝不苟。

街边的照相馆老板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人,手艺很好,他问我们要什么背景,我们选了一幅山水画,祥和宁静。

"笑一笑,对,就是这样,很好!"闪光灯亮起,定格了我们相偎而坐的身影。

照片里,我和王德海相偎而坐,脸上的皱纹里盛满了岁月,但眼神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清澈,仿佛回到了年轻时的模样,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

春天来了,王德海在阳台上种下了一排花草,月季、茉莉、吊兰,整个阳台焕发出生机。

我拿出尘封已久的绣花针,开始为自己做一件漂亮的背心,上面绣着牡丹花,象征着富贵吉祥。

我们开始约上几个老朋友,一起去公园唱歌、打太极,有时还会组织一些小型聚会,大家带着自己做的点心,一起聊天说笑。

王德海的老同事送了我们两只小鸟,黄灿灿的,每天叽叽喳喳的,给家里带来了不少生气。

日子过得清淡却充实,不再为了别人的要求而奔波忙碌,心里反而踏实了许多。

我开始认真规划自己的生活,攒钱给自己和王德海各买了一件新衣服,又添置了一些小家电,让生活更加便利。

每天早上,我们一起去附近的公园晨练,晚上听听评书或者看看电视,日子虽然简单,却过得有滋有味。

一个月后的周末,正当我在厨房准备午饭时,门铃突然响了。

王德海去开门,我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爸,我...我来看看你们。"

是王建国,他站在门口,局促不安,手里抱着小孙子,身后跟着张丽,她低着头,一副做错事的样子。

我们让他们进门,给他们倒了茶,看着小孙子在地毯上爬来爬去,咿咿呀呀地叫着,可爱极了。

王建国喝了一口茶,眼圈红了:"爸,妈,对不起。这段时间我想了很多,是我们太过分了,太自私了..."

他说着,眼泪掉了下来:"从小到大,您把我养这么大,没让我受过一点委屈,我却因为几百块钱伤了您的心,我...我真是不孝。"

王德海沉默了一会儿,他的手指在茶杯上轻轻敲击着,那是他思考时的习惯:"建国,爸妈不求你们什么,只希望你们记得,亲情不是单行道,是相互的。你们忙,我们理解,但起码的尊重和感恩不能忘。"

"我明白了,爸。以后我一定好好孝顺你们,"王建国抹着眼泪,那副样子让我想起了他小时候犯了错后认错的模样,"我已经跟领导申请调整了工作时间,以后可以有更多时间陪你们。"

张丽这时走过来,小声对我说:"妈,对不起,我之前太任性了,被宠坏了...我妈从小就惯着我,让我养成了这脾气,但这不是借口,是我不够尊重您和爸。"

她的眼神里透着真诚,不再是那种盛气凌人:"我们想通了,家和万事兴,以后我们一定好好对您和爸。"

我笑了笑,感觉心里的坚冰开始融化:"傻孩子,妈不是计较那点钱,而是希望你们明白,家人之间最重要的是互相理解和尊重。"

从那以后,王建国开始常来我们家,有时候自己来,有时带着小孙子一起。

张丽虽然还是有些拘谨,但态度明显好了许多,会主动打电话询问我们的情况,还经常带一些医院里的营养品给王德海调理身体。

有一次,她主动提出让我们去他们家吃饭,特意做了一桌子菜,有我爱吃的红烧肉,有王德海喜欢的清蒸鱼,还有几样时令蔬菜,色香味俱全。

饭桌上,她小声对我说:"妈,您的饭菜总是那么香,我想跟您学做菜,可以吗?"

我欣慰地点点头:"当然可以,什么时候都行,妈随时欢迎你。"

张丽笑了,那笑容像极了她刚嫁过来时的模样,温柔而真诚。

转眼到了夏天,我们院子里的石榴花开得正艳,红红火火的,小区的人都说我家阳台是最美的一道风景。

一天下午,王建国一家三口来看我们,小孙子已经会喊"爷爷奶奶"了,奶声奶气的,蹒跚学步的模样可爱极了。

王建国抱着儿子,诚恳地说:"爸,妈,我和丽丽商量好了,以后每月抽两天,带着孩子来陪你们,让孩子多跟爷爷奶奶亲近。保姆的事我们自己解决,不再麻烦你们了。"

张丽也点点头:"是啊,妈,我们想通了,亲情最重要,不是金钱能衡量的。您和爸给我们的爱和关心,比什么都珍贵,我们都明白,以后我们要好好报答你们。"

看着他们真诚的眼神,我心里的坚冰终于完全融化,那些曾经的委屈和难过,都随风而去。

王德海悄悄抹了抹眼角,说:"好,好啊,一家人和和睦睦的,这才对嘛!这孩子是我们的心头肉,爷爷奶奶疼还来不及呢!"

小孙子突然扑到我怀里,奶声奶气地喊着"奶奶抱",那一刻,我的心都融化了,紧紧抱住他,感受着那小小的心跳和温暖的体温。

那天晚上,我翻出了那本积满灰尘的家庭相册,又添了一张新照片,是我们一家五口在院子里的合影。

夕阳的余晖洒在每个人脸上,映出温暖的笑容,这笑容里,有理解,有原谅,也有新生的希望。

回想这一切,我明白了一个简单而深刻的道理:亲情需要经营,需要彼此尊重和理解,不是血缘关系,也不是金钱往来,而是心与心的真诚相待。

坐在阳台上,望着夜空中的星星,王德海轻轻握住我的手:"秦兰,余生不长了,但能和你在一起,和孩子们和睦相处,这日子,值了。"

我点点头,依偎在他肩头,心里满是踏实和温暖。

有些风雨,需要走过才能看到彩虹。生活就是这样,在爱与被爱中,在付出与回报间,在失望与希望的交织中,慢慢学会成长,学会珍惜,也学会放手。

来源:怀旧的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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