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红楼梦》第四十回里,贾母一行游园至潇湘馆。闲话家常间,她忽然嫌窗上的绿色纱“旧了、不翠了”,便对王夫人说改日换一换。这个小动作,看似寻常,其实是一次标准的“炫而不张”的高端操作。
有些富,是需要用放大器吆喝的;而有些富,是软声细语地糊在窗纸上的。
01
做些“看不见”的装饰
“软烟罗”
《红楼梦》第四十回里,贾母一行游园至潇湘馆。闲话家常间,她忽然嫌窗上的绿色纱“旧了、不翠了”,便对王夫人说改日换一换。这个小动作,看似寻常,其实是一次标准的“炫而不张”的高端操作。
凤姐听罢,便献宝似地说:“我昨儿才开库房,看到有大板箱里有银红蝉翼纱,各样折枝花样的、百蝶穿花花样的……从没见过这样的。”贾母听了,一笑:“呸,这你都不认得,还好意思说嘴?”随后揭晓答案——那玩意儿,不是蝉翼纱,而是“软烟罗”。
请注意,“软烟罗”不是某种淘宝热销面料,而是一种极其稀有的古代轻纱。贾母轻描淡写地提了句:“那个纱,比你们的年纪还大呢。”这话,既是在嘲凤姐的少见多怪,也是在侧面提示这纱的贵重与历史之深。
然后是整个段落的名场面:软烟罗只有四种颜色,“雨过天晴”“秋香色”“松绿”“银红”,最特别的是,银红又称“霞影纱”——这不是在讲面料,这是在讲风景。
而真正的“杀手锏”在后头。贾母说:“先时原不过是糊窗屉,后来我们拿这个作被作帐子,试试也竟好。”——就是这么轻描淡写地说:“哦,这种古董级别的纱,本来只用来糊窗的,后来才拿来做帐子试了试。”普通人穿都穿不起,她们用来挡蚊子。
刘姥姥看得眼都直了,发出农民的本能反应:“我们想他作衣裳也不能,拿着糊窗子,岂不可惜?”贾母淡淡一笑:“倒是做衣裳不好看。”
这句话的信息量也很大:穿在身上,反而太显眼了,不如拿来做些“看不见”的装饰——这就是最高级的审美。
凤姐还添了一句加气氛,拉出自己那件“内造”大红绵纱袄子,贾母一扫:“这个薄片子,还说是上用内造?连官用的都比不上。”
你看,连凤姐这种人精,在老派的审美面前,也只能捧哏。
02
我若不说,你也永远不懂
漫不经心
如果你仔细品这段话,会发现,这是一整套标准的“低调炫富”剧本,且剧本主角并不是凤姐,而是贾母。
第一,炫富不能自己说,而是得由别人问,或以“功能性”引出。贾母是因“窗上颜色旧了”才开话题的,不是专门说我有多贵的窗纱。
第二,炫富不能太直接,必须铺陈一个“知识鸿沟”。凤姐不识软烟罗,才引出贾母的“正名权”与“审美权”。
第三,炫富必须附带“历史与传承”。“比你们年纪还大”这句话,比什么LV老花、Chanel经典款都更具杀伤力。
第四,炫富一定不能太正经,一定要带点随口、带点“顺手送人”的劲儿。贾母最后说:“若有,就送刘姥姥两匹,做帐子挂着。”不是夸张——是轻巧,是不在乎,是一种“我们家祖上就这么败家的传统”。
要知道,真正贵的东西从来不高调,它甚至不出现于市场,也不出现在衣裳上。它静静地糊在窗上,被光线一照,薄如蝉翼、柔似轻烟,然后就消失在日常生活里。
贾母这一段话,不仅教凤姐,也教当代所有“炫富心切”的博主、主播、地产中介和名媛培训班导师——真正的奢侈,从来不是高调显摆,而是温吞中的漫不经心,是一种“我若不说,你也永远不懂”的冷静克制。
换句话说,贵,应该是被人“误会”的,而不是被人“告知”的。
03
在细节中展现
炫富若失去了审美的尺度,便容易沦为笑柄。
用力过猛
换句话说,贵,应该是被人“误会”的,而不是被人“告知”的。
所以,每次看到某些女星出席活动,浑身上下能扫出三位数logo的奢牌,总觉得有点可惜。更不必说有些小网红一边穿着金属感爆棚的山寨婚纱,一边在直播间里教你“如何做个精致女孩”。那种炫,是把奢侈品当作武器,而不是风景。
结语也不妨点一下题外话:
说到当代炫富的反面教材,黄杨钿甜的“230万耳环”事件堪称典范。
2025年5月,这位年仅17岁的演员在学校成人礼活动中佩戴了一对价值230万元人民币的格拉夫珠宝耳环,引发了广泛关注。事件曝光后,公众不仅质疑其年纪轻轻就拥有如此昂贵的珠宝,更对其家庭背景产生了兴趣。据报道,黄杨钿甜的父亲曾是公务员,后辞职经商。
此事引发了关于炫富与审美、身份与品位的讨论。
在《红楼梦》中,贾母用“软烟罗”糊窗子,展现了真正的贵气与审美。
相比之下,黄杨钿甜佩戴高价耳环的行为,虽然在物质上达到了奢侈的标准,但在审美和品位上却显得用力过猛。
真正的奢侈品,不需要高调炫耀,而是在细节中展现品位与修养。
贾母的“软烟罗”糊窗子,是一种内敛的奢华;而黄杨钿甜的耳环事件,则提醒我们,炫富若失去了审美的尺度,便容易沦为笑柄。
在追求物质的同时,更应注重内在的修养与品位,才能真正体现出“低调炫富”的精髓。
来源:特立独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