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南柯梦(386)雁阵残

360影视 日韩动漫 2025-05-24 17:16 3

摘要:有可能啊!第一,妹妹和陈颖是认识的,她们曾经在一起合作创作过舞台剧什么“女工的多少小时”,自家那个身大力不亏的妹子,还在舞台上扛着布景走来走去呢,这一幕被名媛二姐薇薇安无意中看到了。那天薇薇安去校园里和赫利一起参加一个白俄老师举办的钢琴鉴赏会。

一个撼地惊雷,把老小二狐吓得浑身发抖,体似筛糠。老奶奶无意中的一句话惊醒了小狐仙。天哪,自己的妹妹会不会也裹挟其中?

有可能啊!第一,妹妹和陈颖是认识的,她们曾经在一起合作创作过舞台剧什么“女工的多少小时”,自家那个身大力不亏的妹子,还在舞台上扛着布景走来走去呢,这一幕被名媛二姐薇薇安无意中看到了。那天薇薇安去校园里和赫利一起参加一个白俄老师举办的钢琴鉴赏会。

穿着高雅时髦的社交明星姐姐,看见一身劳工打扮的妹妹跟那儿卖力气,实在是也不好意思上去打招呼,于是便笑了笑,摇摇头,扭身走了。

薇薇安真闹不清,三妹为什么喜欢干这活。算了,由她闹去吧。可如今想来呢,天哪,眼下这把惊雷烈火,难不成会引爆自己的家?

一想到这儿,老小二狐全都坐不住了,老奶奶顿时哆里哆嗦上了,她费力的挪到了炕沿那,扶着孙女,哎呀,伸着头左找右找的,寻摸她的小鞋,刚才脱到哪儿了,全忘了忘了,乱了分寸,慌了阵脚!

二小姐一见此景,赶紧下来,又帮着找,哦在床的另一角呢,她把鞋踢给老奶奶,自己抓起床边的一件睡衣往身上一披,就三步两步的朝对面走。

等等,等我会儿。

后面的林黛香摇晃着身子,也赶紧着,仿佛晚去一秒,包子就会被人五花大绑抓去砍头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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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梦中的三小姐,这会儿还流着哈喇子,跟那呼呼呼呢。最近这段时间她心情好点了,失恋对于她来说也并没有太大的法力。折腾了半个月。饿瘦了5斤之后,包子开始恢复胃口。昨天晚饭她吃的不多,但是夜宵吃的不少,

一大块盘子羊肉馅炸三角,眨眼之间被她塞到了嘴里。晚上老陈买来了冰淇淋和蛋挞,一式两份,热心的陈焕章还特地跑到这边来,给小姨子送了一份。正赶上老奶奶睡得晚,便把那盒糕点接了过来。

早早上床的包子小姐,这会儿鼻子也灵上了,一闻到新出炉蛋挞的香,赶紧着,三步两步窜到卧房门口,立着耳朵跟边听。听得老陈已经砰的一下,把门关上走了,包子立刻以光速飞到了老奶奶身边。

呀,蛋挞蛋挞。还是热得。快给我,快给我!吭吭吭,恩。太香了,太香了,没想到这么晚了,他们还有热的卖。哎,是从哪儿买的呀?是不是从那种拉晚熬夜的俱乐部里买的呀?要说,那可不是什么好地方。哼!不过,他们烤的蛋挞点心倒是的确香。真香,这会要再有根香肠就好了!

包子小姐一边阴阳着老陈,一边表扬着夜宵,小嘴还不停。吧唧吧唧的!

要什么香肠?大晚上的。老奶奶转过身子来,手里攥着个小白盒,本想用身子挡住包子的视线,将这盒冰淇淋安全运至冰箱,可谁知啪的一下,目光锐利的三小姐伸手拦住了她的去路,

哪里走?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打此地过,那!冰淇淋留下来!

就这样一口冷一口热,包子也不顾她那前一段时间,刚折腾了好几天的肚子了,横竖她这人一般情况下肠胃是好的,反正这点东西最后全进了嘴。呼噜呼噜,在洗手池那随便的涮了涮口条,洗了洗黏手。心满意足的包子摸着鼓鼓的肚皮二次上床,咣当一下躺在那,露出了甜美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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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儿刚早上五点多钟。她的笑意还没退呢,软软的枕头让小胖妹的脸变形了,一边是块扁扁的蛋挞,一边是勺鼓鼓的冰淇淋,肉肉的小嘴撅着,红红的,满是晶莹。那估计是睡前吃多了,流出来的口水。若是平日里老奶奶是断断不会打扰她的美梦的。可到了这会儿,等不及了,林黛香二话不说,伸手咣咣的就摇晃上包子的肩膀了。

但谁知竟然没有用,活像是摇一只大布熊。熟睡的包子毫无感知,还是二小姐下手狠。夸的一下,举起一杯冰块砸到了包子的脸上。

哎呀,谁谁。你讨厌你,你们要干嘛?关文娴,你找死啊!

这下三小姐醒了,而且也炸了。脑袋上的葡萄卷,顿时气的都变成感叹号了。

二小姐没空跟她瞎磨舌头。

文娴上来一把薅住包子的脖子,就把这个大布熊给提溜起来了,这会儿她的力气也大了,咣的一下,文萃的脑袋磕在了铁床栏杆上。

哎呀哎呀,疼。疼干嘛呀干嘛呀?

别吓她,别吓唬她。

老奶奶一见小孙女咧嘴了,心疼的挡在一边,她将二小姐一把推到旁边的小沙发上,然后自己一屁股坐在床沿儿那儿,张嘴就问:

我问你。三儿,你有没有跟陈乐亨,陈颖他们在一块儿?

什,什么事啊。包子小姐也看出点不对劲的了,她用小肉爪跟眼睛那来回揉着,嘴里嘟囔道:

你们说什么呢,我。我好好的睡着觉,你们,你们怎么这么对我呀,你们……

陈颖被抓了!

这一句话可比刚才那冰块管用多了,这相当于一大桶冰水,哗啦的一下浇到了包子小姐的脑袋上,瞬间,关文萃觉得自己从头到脚,连腔子带脑袋,全都被塞进了冰箱冷冻室里,她迅速清醒了。天呐,这难道是真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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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陈颖被抓。包子小姐其实并不觉得太意外。因为毕竟她是组织的外围的围观者。也算是同情革命的小布尔乔亚吧!包子坐在学校里,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校园里的沸腾,多多少少她也是看在眼里的,各路消息也有所耳闻。

其实陈颖的一些异样举动,早就被包子察觉了。

记得有一次,陈乐亨无意中对三小姐说,陈颖的枪法也不错。这让三小姐觉得非常意外。怎么会呢?自己人送外号活土匪,而且又有个当兵的哥哥,再加上一个会玩枪的姐夫。哦,不。应当是两个,所以手里有个武器不算新鲜,但陈颖那么文静,那么柔弱的一个女孩,她怎么也会打枪呢?

而且乐亨还说过。陈颖此次来天津的时候,在他的随身行李里,有一本竖版的牡丹亭,按说这老古董没人看呀。再说了,陈颖进进出出,每天都很忙,哪有功夫看这本书?关键最令人觉得匪夷所思的是,这本书经常出现在陈颖的皮包里,听说过有人爱看红楼梦,把书放在枕边的,但这牡丹亭又不是什么洋姑子念的经,再喜欢也不需要随身携带呀。这件事乐亨也不明白。他同包子小姐念叨了。而包子小姐呢,又把这事当成茶余饭后的谈资,告诉了苏珊娜,但这位苏大姐可就见多识广了。

苏珊娜有一个小奶奶。对,就是她那个军阀爷爷的一位小姨太,这女子也是个军人,她以前就经常随身带着一本论语。

其实那是个密码本。根据密码,打开论语的某一页,然后拿过相关的一张纸,纸上会按照一些数码的标记刻出几个洞,把这张纸附在论语的某一页上,其他的字都被遮住了,露出来的字就是要传递的情报。这是中国传统的一种加密方式:曹操密码。这种密信情报传递使用了千年,但是千年不破,应用至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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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哪,这么快,陈颖就被抓了。怎么可能呢?她不是有个当大官儿的爹吗?

包子小姐脱口而出的这句话,活活吓死了老奶奶。她一下子伸手抱住了孙女的肩膀,朝着她低吼:你,你是不是也参与了?你同我讲实话。

没没没没没没,包子小姐把脑袋摇的活像个拨浪鼓:

我哪敢参与呀,我胆儿多小啊,我,我这几天不正忙着拉稀呢么?

真的吗,你可别骗我们!

没没没,我哪儿敢骗人呢。哦,不不不,我哪儿会骗人呢?

包子小姐这会儿又傻又憨,万分诚恳。恨不得把脑袋里的包子馅儿都给抖落出来。二姐一看此景,略略的松了一口气,不过在脑瓜里,关文娴也琢磨过味儿来了。

毕竟都是一奶同胞,自家这三块宝,各有一好。老大,关文浩最喜美女,色心奇大。老二关文娴最喜打扮,爱出风头,而三姑娘呢,就好口吃!让她参加革命。难呀,早上耽误吃耳朵眼炸糕,晚上耽误了吃起士林冰淇淋。

所以这几个活宝,仁人志士参与的革命行动,他们仨就不出席了,毕竟也没那个觉悟,一家人如今团结起来,目标不就是挣足20万大洋,然后跑路吗?仨人心里都明镜似的。

自家的财还没发完呢,哪有功夫去帮助劳苦大众啊。当然就算是挣满了20万大洋,估计关家三宝也会把目标向上推一推,至于劳苦大众的事儿,回头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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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吓死我了,老奶奶这会儿总算是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她拉着二孙女的手说:

你摸摸,你摸摸,我这汗全下来了,观音菩萨,玛利亚呀,好在没咱家什么事儿。

说到这里,老奶奶吧嗒吧嗒嘴,那意思是渴了,她现在实在走不动了,两条腿全软了,二小姐只好起身去帮她倒水,把一杯温水送到了老奶奶的面前,包子还跟那儿呆坐着,她张着大嘴还没回过梦来呢。

行了行了,三儿你也别害怕了,我就是同你通个信儿,我告诉你,昨天晚上老陈得到消息,陈颖和陈乐亨已经都被抓了。

啊,这里,还,还有乐亨的事儿。

对!他们在乐亨的那个复式小洋房里印什么宣传资料,说是给大罢工大游行时准备的,反正正干着干着,就被人给抓了。

听说是破门而入,到最后把他们都给全逮捕了了。哎,没法子,不过这事儿跟咱家没什么关系了,乐亨那边有他爹呢,老陈今天一早就去北平了,现在我就担心陈颖小姐,她老子说是得等到今天晚上,才能飞到天津呢,昨天没有飞机呀,然后他再去北平,唉,但愿陈颖能够扛过这一关吧!

坐在一边的老奶奶拿着杯子,皱着眉,那张脸这会儿全都变成苦瓜了,都能拧下绿水来。她颤着声音说:

想想就吓人呀,那是大牢啊,哎呦呦,我就在戏台上看过苏三起解,带个刑夹锁片儿,我还跟着难受揪心呢,这一个小姐家的,怎么就进了大牢了,这这赫承树的心也太狠了,

什么?什么赫承树。那不是五哥的侄子吗,这怎么,他也跟着闹共党去了?

哎呀,你懂什么呀?就是他抓的人。哎呦呦,算了算了,睡你的觉吧。横竖这里面没有咱家的事。就行了!

老奶奶上去扑通推了一把,把包子推倒了。随后又把被子强行给她捂在身上。

我还怕你跟着一块儿,出那个什么报纸呢?怕你又糊里八涂的给人家现上事了,画个什么图呀画呀的。既然你没跟着出报,那就没咱的事,睡吧!

老奶奶说完这话就要往外走,毕竟她还有很多事要和小狐仙商量呢,可谁知才走出去三步远,包子小姐一句话,让这俩人全瘫地上了。

只听得躺在被窝里的关文萃哆哆嗦嗦的来了一句:

这回。这回我到是没给他们提供漫画,我。我就是给他们提供了一把枪!

什么?那俩人同时转过头来,瞪着大眼:什么?你再说一遍。

我。我就是。那把枪。对了,你见过的,那把勃朗宁。我送给乐亨了,我让苏珊娜给他的,我让他防着点儿身,保护着点儿陈颖。

我的天呐,老奶奶一听这话,脚下一个站不稳,就要倒,被旁边的小狐仙赶紧伸手给搀住了。

哎呀,我的小姑奶奶。这,这会不会被人查出来呀?

不会不会啊?那枪上写没写着什么陈府赫府之类的字儿啊?没有那个。您想什么呢?枪上怎么会有牌匾呢?您放心放心,到时候咱们死不承认就行。

二小姐此时柳眉倒竖,把大眼一瞪,哼。在妹妹的事情面前,她必须得厉害点。她摆出一脸凶相,在那叉着腰,咬着后槽牙给出了万全之策:

奶您放心,要是有人问出来,咱就给他来个一问三不知。不知道。没这回事,哼,难不成那枪上有记号。写着此枪属于关文萃。

姐,枪上是有记号的。那叫枪号?那把枪我在射击俱乐部里登记过!五哥给我从那买的?

咣当一下,老小二狐同时跌落在地毯上,只见老奶奶白眼向上一翻,当时就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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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的时候,太阳挂在当空,晒得大地上一片干裂,这还没到6月份呢,今年似乎热的特别早,夹棉袍子早穿不住了,一件单袍子穿在身上,中午热,可早晚却又冷,所以很多时髦女士,这会儿都穿起了开斯米大披肩。

今年流行那种小薄呢子披肩,最好是异国情调花纹,什么淡紫色,石榴红色,大大的一个披肩护在肩膀上,配着无袖旗袍,再加上一顶遮阳的英式小草帽,这装扮走到哪儿都显得大方贵气。

在京津列车的头等车厢里,一位年轻的女孩正是这种打扮,此时,她独自一个人拎着个小巧的行李箱,正往外走呢。车子到了北平。司务打开了头等车厢专属通道,她的高跟鞋声响起了。那是硬底小羊皮鞋踏在铁皮地板上的声音。

按说像她这样身份的女人,远途出门,都应当带个跟包的丫头或是仆人。随手赏个零钱或者提前递个票,可不知为何这位穿着淡蓝色旗袍围着一条水红围巾的女士却脚步匆忙,而且孑然一身。其实,刚才她坐在车厢里的时候,就引起了两三位男士的注意,毕竟如此漂亮的女士走到哪都很吸睛。

有一位男士甚至还主动上去,弓下身子,问她:小姐,您想喝什么水吗?天气热了,我给您点个橘子汽水怎么样?但是没有得到相应的回答。美人只是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随后又垂下头,低声的来了一句:先生自重!

若是在平日里, 薇薇案是很享受这种被男人追捧奉承的感觉的,但这会儿,她一点心思都没有了,心中只有一团火,其实何止是一团火呀,火上还架着个油锅呢,噼噼啪啪的在那里冒着泡。妹妹闯的这个祸,到底是大是小,她没有概念。小狐仙的领域是锦帐之内,帷幕之间。一下子把它放到险恶丛林之中,她是一步也不敢走呀。

到这会儿没招了,去北平找哥哥吧。其实这点事,打电话也能说,但文娴不敢,万一老陈这的电话被人监听了呢。有时她想的又非常多,一遇见事她怕极了。仿佛觉得就连自家房梁上,此时都会坐着两个密探,正跟那儿拿着小本记录她的一言一行呢。

所以千万要小心行事,力求万无一失。从妹妹的卧室里出来之后,关文娴就急匆匆的回了自己屋,收拾东西。出门。除了自家人之外,没有任何一个人知道她去哪了。

从前门火车站出来之后,伸手叫了辆三轮车,三轮车夫是个精干小伙。这叫一个贫。一瞧今天拉了个俏活,前门到东直门内。这是个阔主,又是年轻漂亮的姐儿,赏钱一定不少,于是他一边蹬车一边跟那瞎搭个。

您奔东直门啊。东直门哪片儿啊。那块我都熟啊。您家府邸在哪个胡同啊。住东直门内,出来玩倒是方便啊!

唉,走到哪儿都是不清净,

蹬三轮的瞧二小姐身边也没带个人,脚步匆匆,慌慌张张的。琢磨着她怕不是个逃跑的姨太太,或者是出来跑码头的女艺人,毕竟这身装束这么好,可又自己拎着行李出行。这行径可疑呀!是不是卷逃的!

小狐仙这会儿觉得烦死了,与此同时,她也隐隐的感觉害怕了。这哪是人世间呀,这不就是黑松林鳄鱼潭吗?她心里没着没落的,如今,这个乱世里,一个妇道人间,即便是手握财富,可没人保护,可能连火车站到家的这段距离都走不安生。

天下之大。可关键时刻,哪一个又能真指的上呢?好在自己还有个亲哥哥。好在他此时还正在北平。大哥哥呀,你可别再出事儿了。你千万要在家里等着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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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冥之中存在的老天爷,估计也看不下去了,毕竟这位娇弱的美人儿此时都快昏过去了。今天她的衣服穿的不合适,或者说她的衣服从来就不合适,在这种骄阳之下,哪怕是坐个三轮儿呢,也很难受。她只适合脚踩地毯,身处华堂,由西门子电扇吹着,有乐口福的橘子水儿润着,除此之外,就算是在露天里待上一刻钟,她也觉得难受。

关文娴此时心里五味杂陈。有一个影子总在她眼前晃。那个颖小姐,那么一个娇小的女孩,居然能够去做那么危险的事儿,那是自己连想都不敢想的事儿啊。她是图和许呢?她这是为什么呢?陈颖那么有钱,有地位长得又漂亮,自己要是她,不得乐的睡不着觉啊!难不成她中了邪?

这世上还有比发财,享福更重要的事儿存在吗?真闹不清,真闹不清呀!

关文娴这会儿想使劲的晃晃脑袋,让自己醒来。这是一场噩梦,这要是一场噩梦,该多好啊!

不过好在,在这被鬼追着的噩梦里,她终于找到了暂时藏身的树林,因为连滚带爬回了家之后,一进门眼前的情景,让小姑娘大呼了一口气,谢天谢地,菩萨保佑。哥哥,在这儿看到了自己的哥哥,那拐了腿的关文浩,正跟情人齐莎莎在不大的一楼客厅里,跟那腻歪呢!

哦,二小姐,你怎么过来了。也没跟着个人呀!

正牌未婚妻洪宝仪此时正在天津霓裳公司那儿挑婚纱呢,估计就让她哥,这个见缝插针,随地下蛆的大绿豆蝇,找到机会了。当然和他配对的齐莎莎也没好到哪去,这会儿那位一见二小姐,脸上有些浅浅的红色了。

不过此时早已不是说这种话的时候了。关家二小姐一进门,就沉着脸对齐莎莎说:我有点要紧的事儿,和我哥哥商量,莎莎小姐,你回避一下吧!

啊?

齐莎莎一瞧这意思,似乎明白了几份,再转过头来看文浩的时候,她的脸色也并没有什么不悦。毕竟是自己理亏。所以莎莎尴尬的笑了笑说:

那,那你们聊,我先走了。哦,我回酒店了,回头,浩,你打电话到四国饭店。

站起身来收拾收拾东西往外走,莎莎的高跟鞋,声音还没消失呢,砰的一下,这边的使唤大娘便把大门关上了。接着二小姐吩咐道:

没有我的话,不许人上楼。你在这儿盯着。

说完,她拉起哥哥就奔了楼上。进了自己的那间小卧室。蓬。的一下,另一个门也关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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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大哥关文浩,还真是个当过兵,见过血的军人,听着二妹这哆哆嗦嗦的陈述,文浩虽然皱起了眉,但是也并不慌张。他拉过一把椅子扑通一下,坐在妹妹对面,然后把那条伤腿略略的直了一下,扶着膝盖,文皓伸着脑袋探问:

文萃就是把枪给陈乐亨了。对吗?

对对,三儿是这么说的哦,这孩子不敢说谎!

行行,那你别着急了,没什么大事儿。有事儿就往老陈身上推,这不都是为了他儿子吗?为了保护他们家的人。哦,咱们家如此古道热肠,他不得感激感激呀。

那,那会不会怀疑?我是怕。我是怕,陈焕章怀疑他儿子跟文萃好呀!

不会不会,这都什么时候了,他要问你,你就告诉他。以前有一段时间,麦七姑总带着乐亨去咱家玩儿,所以他跟文萃关系一直不错。现在当务之急是赶紧找着老陈,这件事,得跟老陈事先垫上。别待会儿他儿子跟里边瞎攀咬。再把咱三妹咬出来。回头再有人去天津那边抓。

会吗?会抓三妹吗?

二小姐这下彻底吓傻了,眼前出现了一副恐怖的情景,有人冲上丽斯公寓,一脚把门踹开,黑洞洞的枪口指着包子。

不得不防,让我想想办法。

文浩说到这里,低下头,略略沉吟了片刻。随后他走到旁边房间开抽屉,一会他又来到了电话机边,打开一个小本子,拿起了电话。照着本上的电话号码,文浩拨了过去。等号码拨完,那边接通了。关家大哥张嘴就来了一句:

我找祁志英少校。

呀!祈志英。这三个字活像是一把宝剑,咔的一下,就插进了文娴的心脏,怎么会?哥哥会有他的联系方式?怎么?他就在天津?哥哥这是要找他?

喂。老祁。废话少说,我们家出了点事儿。我们家老三,关文萃卷进了一场通共事件,对。我不知道具体会是什么情况。这种调查线路我都不熟。现在,我告诉你文萃的地址。你赶紧派人,把她给我接走,我怕这边调查的人通过审讯找到她。

哦,她是给人家提供枪的,在一次行动中,枪械是由她提供的。对,我告诉你地址。丽斯公寓8楼302。或者是301。她认识你。你跟她说是我让你去接她的。我马上给她打电话,让他见到你就跟你走。如果有其他人问起,就说我在北平突然发了疾病,要接妹妹到北平来看我。

对,我一会儿给文萃打电话,好。多谢志英兄弟了。多谢多谢。我和二妹此时谁也不在天津,我身边的可靠哥们儿早就不驻防天津了,其他的人我也不放心。对对,多谢多谢。

说到这里,文浩的声音突然停了。可能是那边把电话撂下了。之后,文浩又伸手按了一下电话机,随后又开始了拨号,几经转机,终于找到了在家里的老奶奶,文浩上来就是一句话:

奶。祁志英,当年二妹的同学,那个祁公子。您认识吧?对,行。你现在马上给三儿穿上衣服,祁公子马上就到,把你和三儿全接走。对对,先跟着他们走,先走。回头再说!

啪。电话撂下了,关文浩转过身,毕竟是当过兵的人,从他的脸上并没有看出什么颜色变化,依然很沉稳很寂静。但是却满含冷峻。平日里那种嘻嘻哈哈的劲儿全没了。

可此时再看妹妹文娴,她瘫坐在一边,那一张娇花般的粉脸上,却已经是泪痕纵横,模糊一片。她在哭什么呢?是哭妹妹的莽撞,还是哭如今的紧迫?是在哭自己那虽然断了,但是又似乎永远存在的情义,还是在哭自己那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的爱人。

志英一直都在呀。守着他曾经只有七天婚期的爱人。从未走远,从不离开。无论是在老五厂里闹工潮的乱军之中,还是眼下家里亲人有危难之时,他每次都在。每次都会挺身而出,都张开翅膀,保护着自己的爱人。

他救过薇薇安。记得上次工潮,薇薇案身处暴乱之中,对方人数众多,成百上千,如果没有他的及时出手,自己哪有全身而退的可能啊,想想自己那会儿还身怀六甲呢。

志英,志英,你知道吗?我们曾经有过孩子,但后来又没了,我没能保住那个孩子啊。可你,可你却总在我身边,你却总在暗中保护着我。

我这一辈子,就你这么一个丈夫,我以为我把你丢了,但是。没有。苍天作证,厚土为盟,我们结过婚。我们一生都是夫妻,我们永远走不散!志英你等着我,我们终会团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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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津 英租借汉密尔顿道上,有一幢白色的三层小楼,尖尖的顶,楼前有个小小的花园。以前花园里只有一棵杏树和一把简单的藤椅,二老爷不喜欢坐在花园里赏景,因为这园子也没什么景可赏,毕竟太小了。只是简单地铺了一片草皮,其他别无装饰。

但现在不一样了,花园的四周用木篱笆围了起来,篱笆里种上了漂亮的攀缘蔷薇,那种粉紫色的小小的花朵,移植来的时候就带着几个,零零星星的花,大纽扣似的。三月底,莱西把它去了盆,下了地,几场雨过去小花骨朵儿居然越来越多,这会儿已经开成一片了。

因为有了这些可爱小花,把这幢房子都衬得温馨起来。像是一个小家碧玉的女孩,给自己的绿裙子,绣上了花边。一下子显得格外生动有趣。

一个穿着短旗袍,带着户外小草帽的女孩,也就是十七八岁的年纪。此时正蹲在篱笆边上干活呢。她带着那种厚厚的工人布手套,拿着小铲子,蹲在地上。把一旁的三色堇拿过来,褪去花盆,准备往玫瑰藤下移栽。这会儿正好是下午四点多钟,阳光渐渐褪去了正午的猛烈,变得性子温和且耐心起来,老阳儿懒洋洋的照着大地。这是一个很安静的街区,只有鸟鸣与花香回荡其中。

可就在这会儿呀,远处的车轮声沙沙响起了,引得小姑娘一回头,呀顿时她那脸上明媚起来了。和那盛开的三色堇,一样娇羞可爱,她赶紧摘下了手套,推开了铁栅栏门,站在那里,那辆汽车已经停在了家门口,司机下来打开后面的车门,从里面走出一个挺年轻的男人。

他穿着一件皱巴巴的白衬衫,领口敞着。头发微微有些蓬乱,高高的个子,可走道的姿势,却略有些弯腰。

哎呀,大少爷,你怎么了?怎么这么累呀?

莱西一下子就看出了男主人状态不好,她赶紧帮承树拉开了铁栅栏门,然后接过他手里的公文包,挽着他的胳膊往里走,莱西朝着屋里大喊:大少爷回来了。

银铃般的声音,可爱的玉人儿。承树走了几步之后停下来了,回头望了望新栽上的花草。又转过头看了看面前这如纽扣玫瑰一般的女孩儿。

唉,这一切都是属于他的美好。和刚才所处的环境截然相反,这就算是从地狱到天堂了吧?

呀。大少爷,你衬衫上怎么有血呀?这是怎么弄的?溅上去的?

没什么。别动不动就大惊小怪的。算了算了,去给我放洗澡水,我要洗澡,完后睡觉,我累的很。头疼!

疲倦的承树摘下眼镜,用两只手狠狠的摁着自己的眼框。不过在他的嘴边,此时依然还含着一丝微笑。不知是对着人笑呢,还是对着花笑呢?

天寒地冻雁阵残。四更夜半谁未寰!

来源:宁宁09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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