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与我绝交8年,侄子结婚发我请柬,去随礼时他喊二叔不喊三叔

360影视 日韩动漫 2025-05-24 20:18 2

摘要:"大爷,刘哥,今儿是大喜的日子,多喝两杯!"宴席上,我的大哥端着酒杯前去敬酒,一桌一桌转着。

"大爷,刘哥,今儿是大喜的日子,多喝两杯!"宴席上,我的大哥端着酒杯前去敬酒,一桌一桌转着。

他走到我跟前时,微微顿了顿,眼神从我脸上掠过,却只喊了声"二叔",转身就走向下一桌。

八年了,他第一次开口对我说话,却喊错了称呼。

我坐在角落里,手里攥着那个装着红包的信封,心里五味杂陈。

我初中毕业那年,正好赶上了1985年的夏天,那时候村子里刚通了电,家家户户都忙着拉线接电,父亲生了一场大病,家里举债四处求医,最终还是没留住他。

记得父亲临终那天,院子里的老槐树上蝉鸣阵阵,屋里却静得可怕。

父亲走后,大哥挑起了家里的担子,供我和二哥继续读书。

那时候农村人家娶媳妇要三转一响——自行车、手表、缝纫机,再加上一台黑白电视,可大哥愣是推迟了自己的婚事,就为了攒钱供我们上学。

大哥每天起早贪黑在乡镇砖厂做苦力,手掌磨出了厚厚的茧子,却从不喊一声累。

他总是说:"咱爹走得早,你们俩就是我的责任。"

那时候他才二十出头,比村里同龄人瘦了一大圈,脸也黑了不少。

1986年春天,我高中毕业,全家人盼着我能考上大学,改变家里的命运。

那会儿大学生可是稀罕物,村里有人考上了,生产队的大喇叭能播上好几天,逢人就夸。

可我偏偏不安分,跟着县城里一群"大老爷们"混日子,染上了打牌的毛病。

开始是跟人家学打"双扣",后来渐渐变了味,开始赌钱。

一开始只是小打小闹,一把也就几毛钱,输赢都不太在乎。

后来越赌越大,不知不觉就欠下了一屁股债。

那天傍晚下着小雨,天有些阴沉,我战战兢兢地回到家,远远就看见院子里的砖垛旁,大哥站在那里,手里拿着一叠欠条。

那些欠条是县城里的牌友找上门来讨债,大哥刚好在家。

大哥的脸色铁青,像炉灶里的煤球一样黑。

他没说话,只是看着我,眼神里有失望,有心疼,更多的是愤怒。

雨滴打在他的肩膀上,顺着衣服往下流,可他像是没感觉似的,一动不动。

"家里的钱,本来是要给二哥交下学期学费的。"大哥的声音很平静,"现在都得拿去还你的赌债。"

我低着头不敢看他,只能盯着他脚下那滩泥水,看雨点一颗颗砸进去,溅起小小的水花。

雨水顺着屋檐滴落在石板上,滴答滴答,像是在数落我的过错。

"爹临终前交代,让我照顾好你们两个。"大哥声音哽咽,"你看看你自己,变成什么样子了?"

我鼓起勇气抬头,却看见大哥眼里含着泪。

那是我长这么大,第一次看见他哭。

院子角落的水缸里,雨水积了薄薄一层,倒映着灰蒙蒙的天空。

"从今天起,你不是我弟弟了。"大哥转身进屋,"你爱去哪去哪,别再回来了。"

那句话像一把锋利的刀子,直直地插进我的心口。

就这样,我被赶出了家门,那年我19岁,大哥27岁,二哥23岁。

离家的那天早上,母亲偷偷塞给我一百块钱和一个布包,里面是几件换洗的衣服。

她眼圈红红的,不敢多说话,只是一遍遍嘱咐我:"到了外面好好干,别跟人学坏。"

我背着那个破旧的帆布包,心里又酸又涩,像是灌了一壶老陈醋。

那时候农村出去打工的人不多,我靠着表哥的关系,去了广东一家服装厂打工。

起初几年过得很苦,住在厂里十几平米的宿舍里,和七八个人挤在一起。

房间里只有一台老式电风扇,夏天热得睡不着觉,只能跑到厂房外的水龙头下冲凉。

每天工作十几个小时,手上的老茧比大哥的还厚。

车间里的缝纫机声音嗡嗡响,像一群不知疲倦的蜜蜂。

夜深人静时,常常会想起家里的一切,想起父亲的笑容,想起母亲的唠叨,想起大哥的背影。

想起村口那条小溪,石板搭的小桥,屋后的菜园子,还有邻居家那只爱叫唤的老黄狗。

厂里的师傅姓张,是北方人,对我挺照顾。

他说我手脚麻利,学东西快,就单独教我操作一些复杂的机器。

工厂的条件虽然艰苦,但胜在规矩严明。

我慢慢戒了赌,学会了存钱。

有时候同乡的打工仔约我去玩牌,我都婉拒了,说自己要加班赚钱。

1991年国庆节前,我攒够了钱,寄了一笔回家,算是还债。

那时候还没有什么汇款方式,我托了个回乡的同村人带回去。

半个月后,钱原封不动地退了回来,附了张纸条,上面只有简单几个字:"债已还清,不用你的。"

我知道是大哥的笔迹,也知道他的脾气——认定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那张字条我一直留着,贴在宿舍的柜子里,每次看到都提醒自己别再走弯路。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从普通工人做到了车间主管。

那时候改革开放的春风吹得正劲,沿海城市到处都是机会。

1995年,我从工厂辞职,用攒下的两万块钱,和几个老乡合伙开了个小加工厂。

开始只租了个不到一百平的小厂房,几台二手缝纫机,接些简单的订单。

生意虽算不上大,但也能养活自己,还能存些钱。

扣除开支,每月能剩下六七百块,在那时候已经是不错的收入了。

我每年都会寄钱回家,都被退回来了。

唯一的联系,是母亲偶尔托村里出来打工的人带给我的信,告诉我家里的情况。

我将那些信小心翼翼地收在一个铁皮盒子里,就像收藏珍贵的宝物一样。

母亲的信写得很简单,字迹歪歪扭扭,但字里行间都是对我的牵挂。

二哥大学毕业后,在县城的农业银行找了份工作,家里添了第一个吃公家饭的。

村里人都说咱家有出息了,在县城单位里有人了,办事都方便。

二哥后来娶了同行的一个姑娘,办婚礼那天,村里来了好多人帮忙。

院子里搭起了红彤彤的帐篷,大家伙儿忙前忙后,热闹得很。

二哥和嫂子后来生了个儿子,取名叫旭,寓意朝阳一样冉冉升起。

母亲说,二哥每次回家都会问起我的情况,但大哥从来不接这个话茬。

大哥娶了隔壁村的姑娘,也有了个儿子,取名叫栋。

母亲说,栋长得很像小时候的我,调皮又聪明,眼睛亮亮的,特别有精神。

听说栋上小学的时候,总喜欢问大哥:"爸,我那个三叔在哪里呀?为什么从来不回来看我们?"

大哥总是沉默不语,转身就走,或者找个借口敷衍过去。

八年来,我没有回过家,连母亲住院那次也没敢回去。

那是1994年冬天,母亲突然得了肺炎,住进了县医院。

二哥打电话到厂里找我,我急忙请了假,买了最快的火车票,却在县城站口犹豫了。

我怕见到大哥,怕他那失望的眼神,怕他转身就走,怕他当着众人的面再次否认我这个弟弟。

我在医院门口转了一圈又一圈,始终没有勇气进去。

最后我把带来的钱交给了医院的一个护士,请她转交给我二哥,然后就匆匆返程了。

我常常在梦里回到那个下雨的日子,看见大哥站在砖垛旁,手里拿着欠条,眼里含着泪。

每次醒来,都是一身冷汗,心口像压了块石头,沉甸甸的。

这一天,我收到一个信封,里面是侄子栋的结婚请柬。

请柬是那种带着烫金边的红色卡片,上面印着栋和他未婚妻的名字,还有婚礼的日期和地点。

村里娶媳妇都讲究个好日子,栋选在五月初五端午,算是个吉利的日子。

我拿着请柬,手微微发抖。

这是八年来,家里第一次主动联系我。

请柬上写着清清楚楚的日期、地点,还有一行字:"三叔,我结婚,您一定要来啊。"

我不知道是栋自己的意思,还是大哥同意了。

但无论如何,这是个回家的机会,我不想再错过。

回乡的火车上,我忐忑不安,紧张得手心直冒汗。

窗外的景色从高楼大厦变成了田野村庄,熟悉又陌生。

记得小时候和村里的孩子在田埂上追逐打闹,回家时总要被母亲骂一顿,说把衣服裤子都弄脏了。

现在那些田野里的农活早就机械化了,不再像从前那样处处可见弯腰劳作的身影。

我买了一套西装,理了头发,还特意给栋准备了一个大红包。

这是我做生意这些年,收到的最大一笔订单的一半利润。

我想,这次回去,一定要和大哥和好。

但心里又没底,不知道大哥会不会接受我的道歉,会不会原谅我当年的错误。

到了村口,映入眼帘的是一排排新建的楼房,取代了过去的土坯房和砖瓦房。

村口的大榕树还在,树下多了一个水泥砌的平台,几个老人正坐在那里乘凉。

沿着记忆中的小路走去,看到家门口已经挂起了大红灯笼,贴了喜字。

侄子的婚礼办得很热闹,村里人都来了,院子里摆了二十几桌酒席。

我站在村口的小卖部门前,不敢贸然上前。

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从院子里走出来——是我二哥。

他还是那么精瘦,只是眼角多了些皱纹,额头的头发也稀疏了不少。

二哥一眼就认出了我,愣了一下,然后快步走过来,紧紧抱住了我。

"傻小子,这么多年,你怎么就不回来看看?"二哥的声音哽咽,"妈想你想得眼睛都快望穿了。"

他的眼睛红红的,像是要哭出来。

"大哥...他还生我的气吗?"我小声问,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二哥拍拍我的肩膀:"人这一辈子,哪有不犯错的?走,见见咱妈去。"

这么多年过去,村里的老人都认不出我了,以为我是什么城里来的贵客。

有几个年纪大点的,眯着眼睛打量我,嘴里嘀咕着:"这不是刘家小儿子吗?当年闯了祸跑出去的那个?"

母亲坐在堂屋里招呼客人,穿着一件簇新的蓝底碎花褂子,头发全白了。

看见我,她先是愣住了,随后眼泪就涌了出来。

她颤巍巍地站起来,走到我跟前,捧着我的脸左看右看:"瘦了,瘦了好多..."

我蹲下身子,抱住了母亲。

八年了,她的背驼了,头发白了,手上的皱纹也深了,只有那双手还是记忆中的温暖。

"妈,我回来了。"我哽咽着说。

母亲拍着我的背,好像我还是那个贪玩的小孩子:"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这时,一个穿着新郎服装的年轻人走了过来——我的侄子栋。

他长得真的很像小时候的我,眼睛亮亮的,笑起来有两个小酒窝。

他身材高大挺拔,比我记忆中的大哥还要高半个头。

"三叔!"他兴奋地喊道,"您终于来了!我还担心您收不到请柬呢!"

我从口袋里掏出红包:"新婚快乐,栋子。"

"谢谢三叔!"栋接过红包,拉着我的手往外走,"走,我带您去敬酒,让大家都认识认识我这个从南方回来的三叔!"

我心里忐忑,不知道会不会碰见大哥。

正犹豫着,就在院子中央看见了他。

八年岁月,在他脸上刻下了深深的痕迹。

曾经浓密的头发已经稀疏,两鬓泛白,眼角爬上了细纹,但那双眼睛还是那么明亮有神。

他比我记忆中壮实了些,腰背却依然挺拔,像院子里那棵不肯弯腰的老槐树。

他看见我了,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了一瞬,随即转移到他儿子身上:"栋子,新娘那边的客人还没敬完酒呢。"

声音还是那么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爸,您看谁来了!"栋还想说什么,却被我轻轻拉住。

"去忙你的吧,今天是你的大日子。"我对栋说,然后朝大哥点点头,找了张角落里的桌子坐下了。

宴席开始后,我一个人坐在那里,喝着闷酒。

村里的老人们认出了我,过来拍拍我的肩膀,问问南方的情况,打听我这些年过得怎么样。

曾经的发小刘根子,现在已经是村里的会计了,他端着酒杯过来,和我碰了一杯。

"想不到你小子还真在外面闯出名堂来了,"他笑着说,"听说你在广东开厂子,雇了不少人呢!"

我笑笑没说话,眼睛却一直追随着大哥的身影。

他穿着一件深蓝色的中山装,腰板挺得笔直,一桌一桌地敬酒,脸上带着作为父亲的骄傲和喜悦。

"大爷,刘哥,今儿是大喜的日子,多喝两杯!"我听见他这样招呼客人。

当他走到我这桌时,我的心几乎要跳出嗓子眼。

他站在我面前,端着酒杯,微微顿了顿,眼神从我脸上掠过,却只喊了声"二叔",转身就走向下一桌。

这一声"二叔",比不认我这个弟弟还要刺痛我的心。

在我们老家,排行是很讲究的,父亲有三个兄弟,大伯、二伯和我父亲排行老三。

按照辈分,我的侄子应该叫我"三叔",而大哥却故意喊错,叫我"二叔"。

这是他八年来第一次开口对我说话,却是这样一句带着疏远和责备的话。

我突然没了胃口,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想找个借口离开。

这时,母亲走了过来,在我身边坐下。

她的手放在我的手背上,像是怕我再次离开。

"你大哥这些年,也不容易。"母亲轻声说,语气中带着心疼,"栋子上大学那年,家里缺钱,他去县城打工,从脚手架上摔下来,断了条腿。"

我愣住了:"为什么没人告诉我?"

母亲的眼神有些躲闪:"他不让说,说什么都不缺你那个不孝顺的钱。"

我的心像被针扎了一样疼。

母亲拿出一块手帕,轻轻擦了擦眼角:"那时候下着大雪,医院里冷得很,他躺在病床上,疼得直冒汗,也不肯打止疼针。"

"栋子每天放学就去医院照顾他,有一次路上摔了一跤,把新书包都摔破了。"

"你大哥看了,眼泪都下来了,但还是硬撑着,等栋子走了才偷偷抹眼泪。"

母亲继续说道:"你知道栋子为什么取名叫'栋'吗?你大哥说,家里得有人顶梁,做栋梁,不能再像你当年那样..."

她没继续说下去,但我明白她的意思。

这一刻,所有的委屈和不满都化作了愧疚。

我低下头,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时,二哥走了过来:"怎么坐这儿喝闷酒呢?走,咱们哥俩好好喝一杯。"

二哥给我倒满了酒,压低声音说:"大哥心里的坎儿,得你自己去跨。"

我点点头,一口气喝干了杯中酒。

婚宴接近尾声,客人们陆续离开。

我坐在原地没动,想等人少了再去找大哥谈谈。

院子里的灯亮了起来,映照着红红的"喜"字,显得格外喜庆。

远处传来阵阵鞭炮声,应该是有人在闹洞房。

这时,我看见大哥一个人走进了西边的偏房。

那是以前父亲住的地方,他走后就成了存放杂物的地方。

我犹豫了一下,想起二哥的话,鼓起勇气朝偏房走去。

偏房的门虚掩着,透出一线灯光。

我轻轻推开门,看见大哥背对着门口,蹲在一个老旧的木箱前。

屋子里有股霉味,混合着樟脑丸的气息,让人有些不适应。

墙角堆着一些旧农具,还有几捆稻草,应该是留着生火用的。

"大...大哥。"我鼓起勇气叫道,声音有些发颤。

他身体明显僵了一下,但没有转身:"有事?"

语气冷淡得像冬天的井水。

我走进屋里,站在他身后:"八年了,我...我想跟你说声对不起。"

他依然没有回头:"道歉有用的话,要警察干什么?"

这是父亲生前常说的一句话,语气中带着几分嘲讽。

我苦笑了一下:"大哥,我知道错了,真的。这些年,我改了很多。"

"嗯。"他只回了一个音节,依然蹲在那里摆弄着什么。

我不死心,继续说:"大哥,栋子结婚,我特别高兴。他长得真像小时候的我,眼睛特别有神。"

"他比你强。"大哥的声音冷淡,"他不会赌博,不会骗家里的钱,不会伤他爹的心。"

我无言以对,只能站在那里,看着他的背影。

屋子里很安静,只有木箱被翻动的声音,还有远处传来的喧闹。

"你还记得爹的布鞋吗?"大哥突然开口。

我一愣:"记得,爹最爱穿那双黑布鞋,后跟都磨破了也舍不得扔。"

"嗯。"大哥点点头,从箱子里拿出一个包裹,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是一双发黄的黑布鞋,"爹走那年,我把他的鞋留下来了。"

我走近了些,看见那双布鞋已经发硬变形,鞋底磨得很薄,后跟处有一个洞。

这双鞋承载了父亲大半辈子的重量,见证了他为这个家付出的所有艰辛。

"爹生病那年,下大雪,你要去县城上学。"大哥的声音有些哽咽,"爹穿着这双鞋,把你送到车站,回来时鞋都湿透了。"

我记得那天,大雪纷飞,父亲一路把我送到车站,硬是等到车来了才肯离开。

他穿着那双布鞋,踩在雪地里,留下一串脚印。

回来后,他发了高烧,就再也没好利索过。

"那时候,我就在想,"大哥继续说,"等我有了儿子,也要像爹一样,把他护好。"

我的眼睛湿润了:"大哥..."

"你知道我为什么把你赶出去吗?"大哥终于转过身来,看着我。

我摇摇头,看着他眼睛里复杂的情绪。

"因为我怕自己打死你。"大哥的声音很平静,但我能感觉到其中压抑的愤怒,"你知道爹为了让你上学,省下多少钱吗?"

"你知道他走的时候,还惦记着你的学费吗?"

"你知道他临终前,还在念叨着'要让小儿子读书'吗?"

每一个问题都像一把刀子,刺进我的心。

我低下头,眼泪落在地上,滴在那双布鞋旁。

"那天你拿着欠条回来,我真的想杀了你。"大哥握紧拳头,指节泛白,"但我又想起爹的嘱托,让我照顾好你们。"

"我怕自己控制不住,所以让你走。"

他的眼角有些湿润,但很快就用手背擦掉了。

大哥把布鞋放回包裹里,小心地包好,放回箱子。

"这些年,你过得怎么样?"他突然问道,语气缓和了些。

我抬起头,看见他的眼神中多了一丝关切:"还...还可以。在广东开了个小厂,做服装加工。"

"嗯。"他点点头,"二弟说,你每年都寄钱回来。"

"都被你退回去了。"我苦笑一下,心里却涌上一丝暖意。

大哥知道我寄钱回来,就说明他一直关注着我的动态。

"家里不缺钱。"大哥站起身来,身高比我还高半个头,"缺的是你这个人。"

这句话像一记重锤敲在我心上,我鼓起勇气,直视着大哥的眼睛:"大哥,我...我能回来吗?"

他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为他不会回答。

屋外传来几声鞭炮,应该是送亲的队伍回来了。

最后他走到我面前,伸出粗糙的手,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你妈想你了。"

就这样,我们站在父亲的旧物前,没有拥抱,没有痛哭,只有彼此的默契和理解。

那一刻,我知道,大哥已经原谅了我,尽管他嘴上不说。

走出偏房时,栋正在院子里找我们。

他已经换下了新郎服,穿着一件红色的T恤,远远地就向我们挥手。

看见我和大哥一起出来,他高兴地跑过来:"爸,三叔,新娘要闹洞房了,你们快来看看!"

我注意到,这一次,大哥没有纠正他的称呼。

第二天早上,我收拾东西准备回广东。

厂里还有事情要处理,不能耽搁太久。

母亲依依不舍,塞给我一袋自家做的咸菜和腌肉,说是让我带回去慢慢吃。

"广东的菜太清淡,你吃不惯。"她唠叨着,"这些够你吃一阵子了。"

二哥说要送我去车站,顺便帮我提着这些东西。

出门时,大哥站在院子里,手里拿着一个包裹:"等一下。"

我停下脚步,看着他走过来。

他的步子略微有些跛,应该是当年摔伤的后遗症。

"这个给你带着。"大哥把包裹递给我,声音不再冷硬。

我打开一看,是父亲的那双布鞋。

"大哥,这..."我惊讶地看着他,不敢相信他会把这么珍贵的东西给我。

"爹走了快十年了,"大哥的声音有些哑,"这双鞋陪了他一辈子,现在该陪陪你了。"

我接过布鞋,小心地放进背包:"我会好好珍惜的。"

"晚上睡觉前,"大哥犹豫了一下,眉头微皱,还是说了出来,"可以跟爹说说话。他...他会听见的。"

这话听起来有些迷信,但我知道大哥不是那种轻易表达感情的人。

他用自己的方式告诉我,父亲从未离开,一直在关注着我们。

我点点头,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大哥拍拍我的肩膀,手上的茧子粗糙得像砂纸:"有空回来看看你妈。"

"嗯,我会经常回来的。"我郑重地承诺道。

离开家门前,我回头看了一眼。

大哥、二哥和母亲站在院子里,身后是挂着红灯笼的老屋。

那一刻,我感觉父亲也站在那里,穿着他那双破旧的黑布鞋,微笑着看着我们。

回到广东后,我把父亲的布鞋放在床头。

每晚睡前,我都会对着鞋子说说话,告诉父亲我这一天的经历,就像小时候一样。

我告诉他厂里的情况,新接的订单,遇到的困难,还有将来的计划。

有时候话多了,就会想起父亲生前的样子——他总是很少说话,但会认真地听我说每一句话。

半年后,我把工厂交给信任的伙伴管理,自己回了老家。

大哥见到我,愣了一下,然后问:"厂子不要了?"

"要啊,"我笑笑,"但我想回来多陪陪妈,也陪陪你和二哥。南方有人照看着,我放心。"

大哥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但我看见,他脸上绷紧的线条柔和了许多。

那天晚上,我们兄弟三人坐在院子里喝酒,聊着各自的经历。

月光洒在老屋的屋顶上,照亮了我们的脸。

院子里的老槐树投下斑驳的影子,蝉鸣声此起彼伏,像是为我们伴奏。

大哥突然说:"当年你走后,爹的鞋我一直留着,没舍得扔。"

"怎么突然想起给我了?"我问,心里其实已经有了答案。

大哥看着月亮,慢慢地喝了一口酒,似乎在思考怎么回答。

二哥插嘴道:"还不是因为栋结婚那天,看你一个人坐在角落喝闷酒,像极了当年的老爹。"

大哥瞪了二哥一眼,二哥嘿嘿一笑,给我们又倒了酒。

"行了,"大哥端起酒杯,"既然回来了,就别再走了。这里才是你的家。"

我举起杯子,与兄长的杯子轻轻一碰:"嗯,这里是我的家。"

月光如水,静静地流淌在我们三兄弟的身上,也流淌在父亲的那双布鞋上。

那一刻,我仿佛听到父亲在说:"孩子,你终于回家了。"

那一刻,我知道,无论我走多远,家始终在这里,等着我回来。

来源:怀旧的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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