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患癌拒绝治疗住院第7天跑了 族长交给我一本日记 别让家人知道

360影视 国产动漫 2025-05-26 10:36 2

摘要:水泵漏水的地方已经用胶带缠了三层,手机被我夹在耳朵和肩膀之间,耳边是三婶带着哭腔的声音和医院嘈杂的背景音。我说:“您别着急,可能去医院旁边转转了。”

那天下着雨,我接到三婶电话时正在修理院子里的旧水泵。她说三叔不见了。

水泵漏水的地方已经用胶带缠了三层,手机被我夹在耳朵和肩膀之间,耳边是三婶带着哭腔的声音和医院嘈杂的背景音。我说:“您别着急,可能去医院旁边转转了。”

“不是,”三婶说,声音突然清晰起来,“他拔了针管,把病历本也带走了。”

我咬断缠在手指上的胶带,胶带弹回去打在水泵上,发出”啪”的一声。水滴落在我的眼镜上。

“我这就过去。”

三叔姓朱,是我父亲的三弟,膝下只有一女,在市里当高中老师。我爸走得早,这些年是三叔在照顾我。

三叔生病是在麦收前发现的,先是咳嗽不止,后来有点点血丝。村卫生所的老扈说可能是肺炎,让去县医院看看。结果县医院又转去了市里。

老一辈人都怕进医院,三叔也不例外。检查结果出来那天,医生让家属先进去谈话。我陪着三婶进去,医生的办公桌上有个吹了气的医用手套,五个手指头立着,像个没头的小人儿。

“肺癌,中晚期。”

三婶一下软在椅子上。我问还有没有办法,医生说可以手术加化疗,但成功率只有三成。门诊大厅的饮水机在这时发出”咕噜”一声,好像在提醒我们还有人在外面等着。

那个人是三叔。

“你们进去说什么了?”回家路上,三叔问。他坐在副驾驶,手里拿着一袋从医院门口买的梨。梨皮上还带着水珠,映着夕阳有点发红。

“医生说要做个小手术。”三婶抢着说。

三叔没吭声,只是剥了个梨,掰成两半,一半递给三婶,一半给我。他自己没吃。车窗开着,风把梨的清香吹散了。路过石桥时,我看见有人在河边洗拖把,红色的拖把在水里像一条挣扎的鱼。

当晚三叔就发现了真相。他趁三婶睡着,翻出了藏在米缸后面的检查单。我住在隔壁房间,听见他在院子里抽烟的声音。烟头在黑暗中忽明忽暗,像是在发出莫斯密码。

第二天一早,三叔宣布拒绝治疗。

“太晚了,”他说,“没必要受那个罪。”

三婶跪下来,抱着他的腿哭。我站在一旁不知所措,厨房里的电饭煲”叮”的一声,跳到了保温档。

村里人都来劝。有带偏方的,有讲神医的,还有说现在医学这么发达的。三叔都只是笑笑,说自己有数。

最后是族长出面,才勉强说动三叔去住院做保守治疗。

“朱老三,”族长是个七十多岁的老人,说话时总喜欢用手指头在桌子上敲,“你爸临走时交代过,让我照看着你们兄弟。你现在要是不去,我怎么向你爸交代?”

三叔低着头不说话。院子里的老槐树上,蝉鸣声此起彼伏。

“再说了,你闺女下个月不就要结婚了吗?你得撑到那时候啊。”

这话像是说到了点子上。三叔终于抬起头,眼圈有点红。

“行,我去。但就住一段时间,不做那些没用的治疗。”

族长冲我使了个眼色。我明白,这是让我多照顾三叔的意思。

住院的日子平淡如水。三叔住的是四人间,另外三个床位上躺着各种各样的病人,来来往往。有个老人整天听着小收音机,声音很小,却总能传到每个角落。

“今天的天气预报,明天阴转多云…”

三叔的床位在靠窗的地方,可以看见医院后面的小花园。有时候护士来量体温,会顺手帮他把窗户开大一点。三叔总是说谢谢,护士说不客气,手腕上的红绳随着动作晃动几下。

我经常去医院陪床。有一次深夜醒来,发现三叔坐在窗边看月亮。月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一直延伸到病房门口。他的手指在病历本上划来划去,像是在计算什么。

“睡不着?”我问。

“嗯,”他点点头,“明天让你三婶带点家里的土来。”

“土?”

“就咱家院子里的那个土,种过向日葵的那块地方。”

我没再问为什么。第二天三婶真的带了一小布袋土,黑乎乎的,还隐约带着青草的味道。三叔把它放在床头柜上,晚上睡觉前会摸一摸。

住院的第五天,三叔的病友出院了,是个年轻小伙子,得了胃溃疡。临走时他把床头的水果分给大家,说是吃不完。三叔婉拒了,只说了句”好好照顾自己”。

小伙子走后,三叔对我说:“年轻人,命长着呢。”

他的声音很平静,仿佛在谈论天气。病房里的电视正播着下午的连续剧,音量开得很小,只能隐约听见有人在哭泣。

第六天,三叔让我帮他刮胡子。他的下巴上长满了灰白的胡茬,扎手得很。我用医院门口买的一次性剃须刀,小心翼翼地刮着。

“慢点儿,别刮破了。”三叔说,“明天我要体面点。”

我手一抖,差点划伤他。

“明天?明天怎么了?”

三叔笑了笑,没说话,只是摸了摸床头那袋家乡的土。

第七天早上,我去买早餐的功夫,三叔不见了。

病房里只剩下拔掉的针管和空了的点滴瓶。床头柜上的那袋土也不见了,只留下一小撮撒在抽屉里。床单整整齐齐,像是从来没有人睡过一样。

三婶哭得昏了过去,被送进了急诊。医院保安调了监控,看见三叔天不亮就穿戴整齐,拎着个小包走出了医院大门。

他没带手机,也没留下只言片语。

寻找三叔的那几天,村里人都出动了。有人去车站问,有人去亲戚家找,还有人去了三叔以前教书的学校。我跑遍了三叔可能去的每一个地方,累得腿都直不起来。

族长是第四天来找我的。那天刚下过雨,村口的水泥路面上还有积水,映着天光发亮。

他拄着拐杖,慢慢地走到我家门口。我正在院子里发呆,手里攥着三叔的老照片。

“小朱啊,”族长喊我,“你来一下。”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包着塑料袋的笔记本,递给我。

“这是你三叔的日记,前几天他走之前给我的。说是让我过几天交给你,还说…”族长顿了顿,“还说让你别告诉家里人。”

我接过日记本,塑料袋上还有泥土的痕迹。翻开第一页,是三叔熟悉的字迹:

“如果你看到这个本子,说明我已经走了。别担心,我只是去完成我想做的事。”

三叔的日记很简单,大多是对日常生活的记录。教书、种地、看闺女长大。偶尔会有一些感慨,比如”今天课上讲到李白,突然想到自己这辈子没去过黄鹤楼”,又比如”闺女考上大学了,真希望媳妇能看见”。

三婶是五年前走的,癌症。当时没钱治,等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三叔把所有积蓄都用在了治疗上,最后还是没留住人。

现在轮到他自己了。

日记的最后几页写得很密,全是他得病后的心路历程。

“医生说我可能撑不过三个月。闺女下个月就要结婚了,我得挺到那时候。”

“今天又咳血了,藏在手帕里没让他们发现。其实我知道,治疗没什么用,只是浪费钱。那些钱可以留给闺女做嫁妆。”

“决定了,要走。不能在医院等死,那样家里要花很多钱,还得看我受罪。我要去看看没去过的地方,趁还能走得动。”

最后一页写道:

“给小朱:别担心,也别来找我。我这辈子没出过远门,现在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钱够用,带了老师退休时发的那张银行卡,里面还有两万多。我知道自己时间不多了,但我想死在路上,死在看风景的时候,而不是在病床上一点点等死。等我走了,把那袋家乡的土撒在我枕头底下就行。至于灵位,就放在祖宗牌位旁边,不用另外弄了。还有,别告诉闺女我得的是什么病,就说是心脏病突发。她结婚的事,你多操心一下。”

日记本的夹层里还有一张照片,是三叔和三婶年轻时的合影。照片已经泛黄,边角还有些卷曲。背面写着一行小字:“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三叔的闺女婚礼如期举行。我们谎称三叔突发心脏病,走得很安详。新娘哭了一场,但还是穿上了婚纱。三叔生前最疼爱的学生代替他送女儿入场,那是个已经当了大学教授的中年人,走路的姿势和三叔有几分相似。

婚礼上,我总觉得三叔就在某个角落里看着。酒席摆在村里的大礼堂,墙上挂着的老照片里有三叔年轻时的样子,穿着灰色中山装,站在讲台上。

两个月后,我收到一张明信片,邮戳是青海的。没有文字,只有一朵盛开的格桑花。我知道是三叔寄来的。

又过了半年,族长告诉我,邮递员送来一个包裹,寄件人是个陌生名字。打开一看,是三叔的遗物:一本写满笔记的《水浒传》,一个装着各地火车票的信封,还有一小袋青海的土。

信封里还有张纸条:

“这是朱老师的遗物。他在我们客栈住了三天,说是来看青海湖的。走的那天很安详,枕头底下垫着一小袋黑土,说是家乡带来的。他走之前交代,让我把这些东西寄给族长朱大海同志。他还说,他这辈子活得明白,死得也不糊涂。”

三叔走后第三年,我终于去了青海湖。站在湖边,望着蓝得不像话的湖水和远处的雪山,我仿佛明白了三叔为什么要来这里。

湖边有个卖明信片的摊位,我挑了一张格桑花的,在背面写道:“三叔,闺女生了个男孩,很壮实,跟您小时候一模一样。”

明信片自然寄不出去,我就把它和那袋青海的土,埋在了三叔的衣冠冢旁。

土坟上,种了一株向日葵,是用三叔枕头底下那撮家乡的土养的。每到夏天,它都会开出灿烂的花。

有时候,我会坐在向日葵旁边,想象三叔在路上的样子。他应该很自由,像他课堂上讲的那些诗人一样,“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

不知怎的,我总觉得他走得并不痛苦。或许是因为他选择了自己的方式离开,又或许是因为他终于看到了想看的风景。

至于那本日记,我一直锁在抽屉里,遵照三叔的嘱咐,没让家人知道。有时候我会偷偷拿出来看看,每次都能发现一些以前没注意到的细节。

比如倒数第二页的角落里,三叔画了一只小小的纸船。我记得小时候他教我折纸船,说人生就像一叶扁舟,要学会掌舵,也要学会随波逐流。

现在想来,三叔大概是用自己的方式,教会了我如何面对生死。

来源:云朵棉花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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