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我的准驸马近日迷上了勾栏瓦舍的头牌歌妓,竟在婚房布置的当口,每日醉卧温柔乡。
我的准驸马近日迷上了勾栏瓦舍的头牌歌妓,竟在婚房布置的当口,每日醉卧温柔乡。
当我捧着退婚的金册跪至金銮殿,请旨戍守西北边塞时,眼前忽然浮起一行行墨色小字。
【公主且慢!康王这样不过是想看你为他吃醋。】
【速去撷芳楼捉奸!那呆子候着你闹一场呢。闹得好的话,日后他可是连命都肯给你的。】
我指尖一颤,抬眼却将那卷烫金的退婚折子稳稳呈给父皇。
1.
许是被我的举动震惊到,那些悬空的字迹骤然炸开:
【这公主也不识趣了!女儿家不在后宅学三书四礼,凑什么战场的热闹】
【哎……她也太怂了吧!连当面质问的胆子都没有,只会躲去吃沙子。】
【可怜我家男主,演这场戏还要被嫌弃】
喉间涌起涩意,我捏紧袖口暗纹。
想我大雍民风开化,曾出三位女帝临朝,平阳长公主更是率三十骑破敌千里的名将。
而我镇国公主自幼在父皇马背上长大,银枪挑过北疆狼王,何时轮到这些文字指摘?
可奇怪的是,当我指尖抚过虚空时,那些墨字又化作青烟散去。
果然,在弄清这奇遇前,的确不宜打草惊蛇。
冤家路窄,我沉思之际,刚转过朱雀街,便与康王的轿辇迎面相撞。
鲛绡帘内影影绰绰,顾怀之的玄色广袖间露出半截雪腻的脖颈,郑莲儿正蜷在他膝头,轻吐粉舌,将嘴边的白浊吞之入腹。
玉杯中的葡萄酒顺着下颌淌进衣襟,晚风掀起轿帘一角。春光泄露处,惹得百姓纷纷驻足。
顾怀之斜倚软枕,指尖环绕着歌妓的鸦青色发丝。
「臣参见公主,此刻抱恙不便下辇,还望海涵。」
政治联姻互不干涉,其实十分常见。
自老康王拒交兵权、搅得朝堂风云暗涌之时,父皇便有意将顾怀之「养歪」。
命我下嫁于他,一来为安抚老臣以示皇恩,二来便是要让皇家收归军权之事师出有名。
却未料到,顾怀之竟无需旁人刻意引导,一个区区妓子便能令他自毁门风至此。
可青天白日里这般放浪形骸,简直是丢人现眼!
我按住腰间佩剑,念及顾家「满门忠烈」,终究只淡淡挥手命侍从转向。
珍馐阁的雕花门槛前,刚才那对「璧人」迤逦跟来。
「康王也来用膳?」
我按住鎏金门环,墨色裙摆扫过阶前青苔。
顾怀之见状,挑了挑眉,语气轻佻,带着一丝说不上来的愉悦。
「佳人在怀,自然是胃口大开。公主不若共饮一杯。」
他话音刚落,身后的郑莲儿便警惕地看着我,就连抓着顾怀之衣袖的双手都无意识地开始收紧。
而顾怀之似乎对身边之人的反应极为满意,像安抚宠物似的摸了摸对方纤细的腰肢。
「不必!康王新觅良人,本宫就不扰雅兴了。」
说完我便绕过二人,径直走入包厢。
怎料,菜还没上齐,一出好戏便强行送到了我的眼前。
听着隔壁郑莲儿的娇喘声,眼前的佳肴顿时失了原有味道。
「王爷,是奴家好看,还是您未婚妻好看。刚才可吓死人家了!」
「你摸摸,奴家的心,跳得快不快!摸摸嘛~」
顾怀之一边粗喘,一边回应。
「若不是太后指婚,本王连她背影都不愿多看。」
「过几天椒房宴,本王带你去开开眼界。」
话落,顾怀之便对郑莲儿开始了新一轮的「讨伐」。
伴随着撞击和衣料摩擦的声音,郑莲儿的嗓音裹着媚意。
「可公主若是嫉妒起来……王爷可要护着莲儿呀……」
我捏碎手中的象牙箸,碎屑扎进掌心。窗外暮色渐浓,檐角铜铃突然叮咚作响,那些消失的字迹又浮现在茶盏里。
【完了!女主生气了!】
【快掀帘子啊公主!男主知道你在听,他耳尖都红透了!】
2.
我当然知道,这出双宿双飞的戏码是顾怀之特意演给我看的。
眼看着没了吃饭的胃口,我将半凉的鲈鱼脍推离案几,那些在珍馐阁梁间游走的墨字还在喋喋不休。
【女主快回头!男主正透过屏风缝隙看你】
【他握酒杯的指节都泛白了,你倒是摔个茶盏给他看啊】
可金册既已呈递,我与他便再无半分瓜葛。
【建议男主直接兵临城下,把这不懂风情的公主绑去龙床】
檐角风铎突然急响,顾怀之携着郑莲儿从月洞门转出。
那女子鬓边的珍珠步摇歪向一侧,水红襦裙的系带松松垮在臂弯,分明是刚在隔间里演过一场活春宫。
但真正叫我凝眸的,却是她腕间那只点翠珍珠镯。
如果我没记错,那是先前顾父征战有功,父皇赏给顾家女眷的。
我曾在马球场上赞过这镯子样式精巧,顾怀之当时拍着胸脯说要让人重新打制一副。
如今看来,他倒是「打制」得干脆,直接把御赐之物套在了歌妓腕上。
流云见我目光冷凝,早一步冲上前去,像拎小鸡似的将郑莲儿从顾怀之怀里扯出来。
翡翠护甲划过对方手腕,那只镯子便「当啷」坠在青石板上。
「皇家的体面,容不得市井狐媚子糟践!」
「镇国公主好大的官威!」顾怀之撩起蟒纹披风,「莫不是见本王宠爱平民女子,便要抢人饰物立威?」
他指尖挑起我垂落的一缕发丝,雪松熏香里混着脂粉气。
「这镯子原是母亲早就给我准备好的聘礼,如今送与心上人,公主凭什么过问?」
我捏起那只镯子,点翠翎羽在指腹下泛着幽光。
这明明是内廷造办处的制式,他竟睁眼说瞎话。
我松开手指任镯子坠地,金珠滚落在他靴边。
「康王可知道,御赐之物若流于贱籍,按律当治『侮慢天家』之罪?下次再让本宫看见这东西出现在不干净的人身上,就请康王自行进宫向父皇解释。」
说完,我转身便走。
不料顾怀之追上来,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
「长乐!你还喜欢这个镯子?」
他眼里闪着兴奋的光芒,说这话的语气,就像是在问我是不是喜欢他?
只可惜,要让他失望了。
「喜不喜欢无所谓,我作为一国公主,喜欢什么自然就有什么。」
「但前提是,这个东西得干干净净。」
话音未落,他突然扣住我的手腕抵在廊柱上。
琥珀色的瞳孔里翻涌着我读不懂的情绪,喉结擦过我手背时,那些悬浮的字迹突然炸开:
【啊啊啊!男主又用看殉情诗的眼神看女主了!】
【完了完了,女主说「不干净」,男主眼尾都红了!他只是没有安全感罢了!】
就在此时,郑莲儿突然扑过来抱住顾怀之的腿,额头磕在青石板上。
「都是奴家的错!求公主饶了王爷……」
顾怀之猛然回神,松开了拉着我的手,一把将地上的郑莲儿搂入怀中。
「莲儿最得我心,公主殿下若是不想婚后独守空房,还是好好收一收这娇纵跋扈的性子吧!」
暮色中忽有无数字迹掠过眼前,像被惊起的寒鸦群:
【男主抱女配时,指尖在发抖!】
【男主刚才看女主的眼神,分明是在说「求你骂我」。】
【女主为什么还不追上去?没看见男主放慢脚步在等你吗?】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我突然觉得这些年,我好像从未真的看清过顾怀之。、
本以为他好歹会有几分顾家先祖的骁勇,谁知他将自己的心思竟全部放在了儿女情长之上。想要用小女儿家争风吃醋的办法,逼我向他低头。
简直可笑至极!
接下来一连三日,我都在演武场挥汗如雨地调校玄甲军。
夏青禾掀帘而入时,我正在羊皮地图上标注漠北粮仓的红点。
3.
「我的姑奶奶!您还有心思算粮草?西市茶棚的评书都快把您说成『善妒毒妇』了!」
狼毫在宣纸上洇开墨团,我看着她鬓角汗湿的碎发。
「说仔细些。」
她恨铁不成钢地跺脚,金镶玉护甲勾住我手腕就往外走。
「去听戏匣子!您再闷在演武场,都城百姓都要以为您被康王休了!」
未时三刻的「悦来楼」正是人声鼎沸。
雕花栏杆上悬着的鹦鹉突然学舌:「公主妒妇!公主妒妇!」惹得满堂哄笑。
二楼雅间的竹帘外,人们的议论声此起彼伏。
「镇国公主因妒生恨,当街抢夺民女饰物。」
「康王与勾栏女子珠胎暗结,公主愤而退婚。」
最可笑的是茶楼里的说书人竟编出段子:「那公主心比天高,哪晓得康王殿下早把定情信物送与真爱,可怜金枝玉叶,竟输给了民间芳草……」
原来三日内,我竟成了仗势欺人的毒妇,而顾怀之抱着妓子招摇过市的丑态,倒成了「冲破世俗的真爱」。
最可笑的是到最后,还有人作死说康王「德才兼备,宜承大统」。
听到这些言论,夏青禾慌忙给我顺气,却见我盯着楼下交头接耳的人群,忽然笑出声来。
百姓之间无关紧要的闲谈并不打紧,可若是涉及皇权,那就另当别论了。
正当我准备酝酿对策时,那些文字又再次活跃了起来。
【女主怎么还在笑?她该不会被谣言气傻了吧】
【完了!男主买通的全是「真爱党」,女主越解释越像嫉妒】
【这次男主确实有些过分了。但女主性子硬,也确实需要一些特殊手段,才能让她屈服。】
【要是被女主知道,这些谣言全是男主干的,会不会追妻火葬场呀!】
原来真的是他。
一个世袭到最后一代的异姓王爷,也敢践踏皇权。
我本想看在顾怀之祖父和父亲的面子上饶他一命,看来是他自己选择找死!
4.
卯时三刻,干清宫的铜鹤香炉正吐着瑞气。
父皇捏着密报的手指关节泛白,翡翠扳指在龙书案上敲出急促的节奏。
「北疆二十万玄甲军正等着粮草调度,你却成了市井笑柄?」
我解下腰间的鎏金马鞭,任它「啪」地砸在金砖上。
「启禀父皇,散播谣言者皆受康王指使。他不仅私通勾栏女子,更令人在城内散播儿臣谣言!」
「够了!」
御案上的《贞观政要》被拍得跳起,父皇颈间的九龙衔珠项链绷得笔直。
「顾家可真是留给朕了一个好孩子!」
「朕念他顾家满门忠烈但逐渐没落,才将我儿许配给他。他顾怀之是想造反吗!」
眼见目的达到,我便开始趁热打铁,求得父皇将这件事全权交给我处理。
父皇盯着我掌心未愈的伤口,忽然叹了口气。
「你母亲当年出征漠北时,也是这样的眼神……罢了,准你调用西厂缇骑。」
未到申时三刻,顾怀之豢养的十三名「谣言头目」已被悬首朱雀街。
我站在演武场点兵台上,看着顾怀之的赤兔马撞开辕门。
他肩头落着雪,却连披风都未系,露出里面我送的并蒂莲纹中衣。
「长乐生气起来竟这样可怕。」
他仰头望着我,睫毛上的霜花簌簌掉落,眼里却燃着狂喜的火。
「不过这样也好,至少证明你在乎我。」
我按住腰间银枪,枪穗上的狼首吊坠泛着冷光。
「顾怀之,别再让人传谣了。」
我轻抬双眸,语气中带着从容不迫的威严。
顾怀之顿了顿,语调微微上扬,「不开心?放心,本王知道你不是一个善妒的人。」
「等成婚后,我绝对不会厚此薄彼。只要你不要仗势欺人,我是绝对不会在莲儿面前,驳了你王妃的颜面。」
「够了!」
我出声打断了他的幻想,「我的意思是,如果再有下一次,死的就不止有他们了。」
半晌后,顾怀之才缓缓开口。
「长乐,我知道你是怕人误会。可那些人都死了,你也该消气了。下个月订婚宴,你和莲儿一同入府。」
我张了张口,却发现自己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怎么会有人如此自信,理所应当将别人的报复看做是爱。
见我半天不说话,顾怀之似乎是觉得自己下不来台。
「你不愿意?还是说你根本看不上莲儿曾经的身份?」
「你好歹也是个公主。眼皮子不要那么浅,老抓着一件事情不放。别忘了,你家的江山,少不了我顾家的功劳。」
他在警告我?
还不算太傻,知道拿祖宗荫蔽给自己开脱。
话不投机半句多。
既然如此,我只能关门送客。
可没想到次日金銮殿上,御史中丞弹劾我的折子像雪片般砸来。
5.
「镇国公主滥用私刑!实在是藐视律法,动摇军心。」
「镇国公主当街悬首,实乃酷吏行径!」
「顾老将军泉下有知,怕是要寒心呐!」
文华殿的鎏金兽首香炉飘来龙涎香,却盖不住言官们袖口的酸腐气。
我盯着为首的吏部侍郎。
他的腰间挂着顾怀之送的和田玉扳指,指缝里还沾着撷芳楼的胭脂粉。
大臣们的复议声此起彼伏,想不到,顾怀之的手已经伸到了朝堂。
既然如此,趁着还没退婚,我会将他安插在朝堂上的人一一拔掉。
父皇的手指叩击着御案,翡翠镇纸下的《大雍律例》被翻得哗哗作响,显然他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之处。
我解下玄甲外的云锦披风,任由它跌落在弹劾折子堆成的「小山」上。
「诸位大臣既忧国忧民,不如送贤郎去漠北戍边?」
我话音刚落,金銮殿内一片嘶声。
如今谁不知道,眼前战事吃紧,镇国公主心狠手辣。
放任自己酒囊饭袋的儿子上战场,简直是前去送死。
就算他们有两把刷子,天高皇帝远,我有的是办法让他断子绝孙。
「臣……臣长子体弱!」
光禄寺卿的山羊胡抖成筛子。
「臣次子尚在总角之年!」
大理寺丞扑通跪下,额头磕在金砖上。
我按住腰间佩剑,剑穗上的狼齿吊坠折射着冷光。
「三年前漠北之战,本宫帐下十二岁的斥候都能斩下柔然王子的首级。诸位公子金枝玉叶,倒是本宫僭越了。」
殿外突然滚过闷雷,顾怀之的蟒纹披风旋即卷入殿内。他发间沾着荷花瓣,显然是从撷芳楼直奔朝堂。
「公主何必为难老臣?若觉本王纳妾不妥,大可婚后再议……」
「够了!」父皇拍案而起,九龙屏风上的鎏金鳞片簌簌而落。
「传旨:康王即日起禁足府中,私兵充公;镇国公主总领三军调度,凡言官子弟年满十六者,皆入玄甲军听令。」
顷刻间,朝堂话锋突变。刚才那些追着我骂的大臣,又开始指责顾怀之。
退朝时,檐角暴雨倾盆。我看着顾怀之离去的背影,忽然听见他低笑。
「长乐,你眼底有我。」
我不想与他过多纠缠,只当没有听见。
正当我以为有了今天的教训,顾怀之应该会有所收敛时,转眼便看见他和郑莲儿在皇宫正门前腻歪。
想必是顾怀之上朝时便将她安置在了宫门外。
眼前的郑莲儿媚眼如丝,满面潮红,身上还挂着一些细小的铁链。随着身体上下摇动,马车内不断发出金属碰撞的声响,引得路过之人皆面红耳赤。
她看上去越来越像是顾怀之的宠物。
一瞬间,我不禁有些同情早死的老康王。
许是我眼中的厌恶过于明显,那些熟悉的墨字又在雨幕中游走。
【快看女主这眼神,她是不是吃醋了!】
【男主应该也看到了,整得他现在热血沸腾,女配都有些招架不住!】
【女主快上呀!男主新学了些闺房把戏,怕你不喜欢,正在女配身上实验呢!】
【拧巴的男主,更需要一个直接且有耐心的爱人!】
我有些疲惫地闭上眼睛,想要将这些令人烦躁的文字赶出脑海!
三代老臣,想要将顾家连根拔起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除非,顾怀之犯下滔天大错……
6.
伴随着我的暗自布局,很快便迎来了母后的生辰宴。
顾怀之果然如珍馐阁中所言,携着郑莲儿现身宴席。
只是那女子入殿时低眉顺目,竟以侍女身份随侍其侧。这欲擒故纵的戏码,倒比我想象中更急切些。
鎏金殿内玉盏交错,满座朱紫言笑晏晏,却不过是皇家体面的虚壳。
我敷衍地应酬半场,便以赏荷为由离席。
未想行至九曲桥畔,那抹水红身影突然从廊柱后转出,脆生生截断去路。
「恳请公主殿下与我家王爷退婚!」
她攥紧绢帕的指尖泛白,眼底却燃着破釜沉舟的光。
我挑眉睨她,忽然兴起逗弄之意。
「我倒要听听,你有何资格替本公主做决定?」
郑莲儿显然未料到我这般直接,粉面骤然涨红,声线抖得如秋风中的残荷。
「公主应知王爷心有所属……奴、奴家与王爷是真心相爱,求公主成人之美!」
好个『真心相爱』。
我唇角微扬,余光轻扫身后的流云。侍女心领神会,旋即拂袖上前,指甲划过女子面颊时发出清脆声响。
「以下犯上,掌嘴三十。」
耳光声惊破湖面涟漪,郑莲儿捂着脸跌坐在地,恰见顾怀之匆匆赶来的身影。
「你们在做什么!」
他一把推开掌嘴的流云,将郑莲儿揽入怀抱。
我抱臂立在桥头,看他将哭哭啼啼的女子护在怀中,那双本该含情的桃花眼,此刻却盈着我熟悉的狡黠。
「康王不妨问问你的心上人,方才对本宫说了什么。」
「王爷,我……奴家我什么都没说!」
郑莲儿蜷缩在他臂弯里发抖,顾怀之却忽然抬眼望我,眸光里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雀跃。
「长乐,莲儿不懂规矩是她的错。」
他指尖替怀中女子理了理乱发,语气却带着试探的意味,「毕竟,你们两人以后是要共侍一夫的。最好和睦相处……莫要让本王难做。」
和睦相处?共侍一夫?
我只觉胃里翻涌着恶心,可眼前的那些文字却突然变得热闹起来。
【女主快把女配从男主怀里拉出来揍啊!】
【男主这么说就是为了能看女主当场为他吃醋!】
【果然,眼神不会骗人,男主看女主的眼神温柔得都快要滴出水了。】
我闭了闭眼,再睁眼时已懒得与这对璧人周旋。
若他真有本事,大可以去向父皇求旨。反正这桩婚事,本就是皇家棋盘上的残子。
未曾想,当我重返宴席未及落座,便见顾怀之整冠而起,朝高座行大礼。
「今日借皇后娘娘寿宴,臣有一事相求。」
母后望着自幼看顾的少年,眸中含着纵容的笑。
可下一秒,却见他转身将郑莲儿牵至阶下,声线里裹着藏不住的志得意满。
「臣半月前遭刺客暗算,幸得莲儿姑娘舍命相救,故此想纳她为侧妃。」
「准了。」
父皇的声音突然截断他的话。
我抬眼望去,只见帝后二人脸色铁青,殿中大臣皆屏息垂眸。
殿上烛火明明灭灭,照得他的脸忽明忽暗。
良久,父皇掷下玉盏冷冷道。
「既然康王心系佳人,朕便遂了你的愿.镇国公主与你的婚约就此作废。至于这郑姑娘......」
他顿了顿
来源:桔子书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