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妈过生日,我借口堵车故意迟到,看见家里的15个人,我暗自庆幸

360影视 国产动漫 2025-05-27 03:18 6

摘要:电话那头,母亲叹了口气,"你爸早就准备好接你了,别着急,慢点开。"

"妈,我快到了,路上堵车。"

电话那头,母亲叹了口气,"你爸早就准备好接你了,别着急,慢点开。"

我攥紧了方向盘,心里明白这是个蹩脚的谎言。

1992年初秋,那天,天空湛蓝如洗,我开着借来的桑塔纳沿着蜿蜒的乡间公路驶向久违的家乡。

车窗外,金黄的稻田一望无际,稻穗低垂着沉甸甸的脑袋,空气中弥漫着稻谷成熟的清香。

三十岁生日那天我辞了职,像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头小子。

十五年前高考落榜后,我便怀揣着改变命运的梦想南下打工,从流水线普工干到了车间主管。

父母以为我终于有了安身立命的本事,谁知道我却突然辞职,要回老家重操那早已荒废的木匠手艺。

母亲六十岁生日这天,我特意比约定的时间晚了两小时才到家。

推开那扇熟悉的木门,我愣住了——客厅里整整齐齐坐着十五个人,都是从前的邻居和亲戚。

他们扭头齐刷刷地望向我,脸上是期待和审视的复杂神情。

我暗自庆幸自己晚到了,如果提前知道这场"鸿门宴",我可能真会找借口不来。

多年漂泊在外,我早已习惯了孤独,却不习惯这样的场合。

"儿子回来了!"父亲站起身,声音里藏不住的喜悦。

他个子不高,黑红的脸膛上刻满了岁月的痕迹,那双曾经灵巧的手如今已经有些颤抖。

"快进来坐,"父亲接过我的行李,眼角的皱纹堆成了小山,"路上累了吧?"

我从行李袋里掏出给母亲准备的礼物,是一个小巧的梳妆盒,用上好的榉木精心雕刻而成。

这是我近几个月来的得意之作,盒子表面刻满了母亲喜欢的桃花,盒盖上还雕了一只小巧的喜鹊,寓意喜上眉梢。

"哎哟,这手艺不赖啊!"隔壁王大爷接过梳妆盒,戴着老花镜仔细端详,他是我们村退休的木工老师傅,行内人一眼就能看出手艺好坏。

"你瞧这榫卯结构,这花纹走向,跟他爹年轻时一个路子。"王大爷转身对在场的人说,眼中闪烁着欣赏的光芒。

母亲接过梳妆盒,拇指轻轻抚过那精细的纹路,眼眶湿润了。

她六十岁的脸上依然能看出年轻时的风韵,岁月并没有完全带走她的美丽,只是添了几分沧桑。

"我儿子,有出息。"母亲抬头看我,声音微微发颤。

我从她眼中看到了骄傲,也看到了深深的忧虑。

"都别愣着了,吃饭吧!"父亲招呼大家,活跃气氛。

饭桌上摆满了家乡的特色菜,红烧肉、清蒸鱼、爆炒田螺、醋溜白菜,还有母亲拿手的莲藕排骨汤,香气四溢。

"老林家的酒可是陈了三年的米酒,今天可得好好尝尝。"父亲给每人倒上一小杯,笑着说道。

酒过三巡,话题自然而然地转到了我身上。

"小张啊,听说你在广东那个大工厂当主管,一个月挣好几千,怎么突然不干了?"邻居李叔好奇地问道,他是我父亲的老友,七十年代一起在公社当过民工的交情。

我嘴角扯出一丝苦笑:"工厂要搬迁到内陆,条件不如从前了。"

这只是一半的真相,工厂确实要搬迁,但老板给我开出了不错的条件。

真正的原因是,十五年的流水线生活让我厌倦透了,日复一日地重复同样的工作,像机器一样毫无生气。

我想念父亲教我的那些木工技艺,想念木头在手中逐渐成型的感觉,那种创造的喜悦是流水线上永远体会不到的。

"你看看人家小李,"王婶摇头叹气,手里摆弄着那个毛边的搪瓷杯,"八九年就下海经商,现在镇上开了个家具厂,小轿车都换了两辆了。"

我低头喝酒,不置可否。

这种比较我听了十几年,早已习惯。

南下那些年,每次打电话回家,父母总是说:"王家小子买楼了""李家闺女结婚了""赵家孩子当官了"。

父亲在一旁插嘴:"年轻人有自己的想法,咱们老一辈的要理解。"

他递给我一根"红金龙"香烟,这是他珍藏的"好烟",平时舍不得抽,只有逢年过节才拿出来。

"张师傅,你就惯着他吧!"李叔大声说,脸上因为酒精泛起了红晕,"现在都什么年头了,谁还学什么木工手艺?"

"就是,现在都流行这个。"王婶从挎包里掏出一个塑料小风扇,得意地在众人面前展示,"十几块钱,又轻便又实用,你们这木头家具又重又贵,谁买啊?"

1992年,改革开放的东风吹遍神州大地,下海经商成了时髦,传统手艺却渐渐式微。

父亲的木工活越来越少,那间曾经门庭若市的木工坊也早已尘封,落了一层厚厚的灰。

"我看张师傅的木工活儿可精了,"王大爷突然发话,他年过七旬,见过的世面比在座的都多,"这手艺要是在城里,没准能卖好价钱。"

饭桌上的气氛忽然变得沉闷,我感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我身上,像是审视一个不知好歹的叛逆者。

母亲察觉到我的不适,巧妙地转移了话题:"尝尝这个红烧肉,用你最爱吃的方法做的,糖醋比例和你小时候一样。"

我感激地看了母亲一眼,夹了一块红烧肉放入口中。

肥而不腻,瘦而不柴,酱香浓郁,恰到好处的甜咸比例,正是记忆中的味道。

"真好吃。"我由衷地赞叹,"妈,这手艺全村没人能比。"

母亲笑了,眼角的皱纹舒展开来:"你小时候最爱吃这个,每次都偷偷从你爸碗里抢。"

"哪有,分明是爸偷我的!"我笑着反驳,周围的亲戚也都笑了起来。

"是是是,都是爸爸的错。"父亲配合着,眼中满是宠溺。

一旁的王婶撇撇嘴:"如今城里人都讲究健康饮食,少油少盐,你这红烧肉怕是不合时宜了。"

母亲的笑容僵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咱们农村人,讲究的是实惠,管饱就行。"

晚饭后,客人们陆续告辞,我帮母亲收拾碗筷。

父亲在一旁安静地抽着烟,烟雾缭绕中,他的轮廓显得格外沧桑。

"爸,木工坊还在吗?"我问,声音有些犹豫。

父亲的眼睛一亮,烟灰落在裤子上都没注意:"在呢,东西都在,就是有点乱。"

"明天带我去看看?"我试探着问。

"好,好!"父亲连连点头,声音里是掩不住的激动,他猛吸了一口烟,然后猛烈地咳嗽起来。

母亲在厨房里洗碗,传来碗碟碰撞的声音,还有收音机里播放的《梨花颂》。

那是母亲最爱的曲子,每当心情好时,她总会哼上几句。

忽然,一声脆响打破了宁静,随后是母亲的一声轻呼。

我和父亲同时冲进厨房,母亲正弯腰捡拾地上的碎片,是那个用了二十多年的搪瓷盆,如今已经断成两截。

"没事,手滑了。"母亲说,但我注意到她的手在微微发抖,额头上沁出了细密的汗珠。

"妈,我来吧。"我蹲下身,帮她一起收拾。

"你这孩子,手这么金贵,别弄伤了。"母亲小声嘀咕,却还是让开了位置。

收拾完碎片,我注意到母亲的脸色有些苍白,呼吸也比平时急促。

"妈,您是不是不舒服?"我关切地问道。

"没事,就是有点累,今天忙了一天。"母亲淡淡地说,但眼神却躲闪着,不敢与我对视。

父亲欲言又止,喉结上下滚动了几下,最后只是轻轻叹了口气。

古旧的挂钟"滴答滴答"走着,针指向了九点。

这时我才意识到,两位老人似乎有什么事瞒着我。

"妈,天热,我给您打把扇子吧。"我从墙角拿起那把编织的蒲扇,轻轻为母亲扇风。

那是我小时候最爱的场景,夏日的傍晚,坐在院子里乘凉,母亲用蒲扇为我驱赶蚊虫和暑气。

如今角色对调,却感觉恍如隔世。

夜深了,老屋的木地板在脚下发出熟悉的吱呀声,像是在诉说着几十年的沧桑故事。

我躺在童年的床上,却辗转难眠。

窗外偶尔传来一两声犬吠,远处的山影在月光下若隐若现。

收音机里传来中央人民广播电台的午夜节目,声音压得很低,却依然能听到播音员标志性的"滴答报时"。

这是父亲的习惯,从我记事起,他就每晚听广播入睡。

清晨,我被一阵敲打声惊醒。

循声走到后院,看见父亲正在木工坊里忙碌。

初升的太阳透过窗棂洒下斑驳的光影,木屑在阳光中飞舞,像是金色的蝴蝶。

"爸,这么早?"我揉着惺忪的睡眼问道。

父亲放下手中的锯子,脸上是掩不住的笑意:"睡不着,想先把这里收拾收拾。"

木工坊比我记忆中的要小,大概只有十几平米,但工具一应俱全,刨子、斧头、凿子,还有各种锯,都被父亲收拾得井井有条。

角落里堆放着几块上好的木料,有榆木、楸木和黄杨木,木料表面光滑如镜,一看就是被精心保养过的。

"这些木料我一直舍不得用,留着给有缘人。"父亲抚摸着那些木料,眼中闪烁着光芒,"没想到这个人是你。"

"爸,这些木料得多少钱啊?"我惊讶地问道,知道好木料在如今越来越贵。

"钱不算什么,"父亲摆摆手,"这些是八十年代初我在山里找到的,那时候还不懂它们的价值,现在市面上已经很难买到了。"

我拿起一把熟悉的刨子,手感依然很好,刀口锋利如新,显然被父亲悉心保养着。

"爸,我想重新学习木工。"我坚定地说。

父亲眼中含着泪水,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来。

他只是重重地点了点头,然后用粗糙的手掌擦了擦眼角。

接下来的几天,我跟着父亲重新学习木工技艺。

磨刨子、拉锯、凿榫卯,那些曾经熟悉的动作逐渐回到身体的记忆中。

父亲的手法比从前慢了,但依然精准,每一刀都恰到好处,如行云流水。

"你记住,做木工最重要的不是速度,而是耐心和对木头的理解。"父亲一边示范一边说,声音低沉而坚定。

"每块木头都有自己的脾气,你得顺着它的纹理去做,不能蛮干。"

我点头,专心致志地学习,汗水浸湿了背心。

木屑纷纷扬扬地落在地上,阳光透过窗户照射进来,空气中弥漫着木头特有的清香。

"老张,你家小子真回来接你的班啦?"邻居老李拄着拐杖,站在门口好奇地张望。

父亲笑而不答,只是递给老李一支烟。

"我看行,这手艺可不能丢啊!"老李看了一会儿,点头赞许。

"现在那些年轻人,都往城里跑,能回来继承家业的不多了。"

一天下午,我正在学习如何打磨一个小凳子的腿,忽然听到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接着是父亲的呼喊:"老伴!老伴!"

我丢下工具冲出去,看见母亲倒在厨房门口,脸色苍白如纸。

"妈!"我跪在母亲身边,慌乱地喊道,心跳快得几乎要冲出胸膛。

"没事,就是有点头晕。"母亲勉强笑了笑,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

我和父亲扶着母亲回到房间,让她躺下休息。

父亲忙着去倒水,手抖得厉害,水洒了一地。

"爸,你去拿妈的药。"我镇定地说,虽然心里早已乱成一团。

我坐在床边,握着母亲的手,那双曾经有力的手如今瘦得只剩下骨头,没有一丝温度。

"妈,您到底怎么了?"我直视母亲的眼睛,坚决地问道。

母亲沉默了片刻,终于开口:"前段时间查出来有点贫血,医生说要多休息,没什么大碍。"

母亲的眼神飘忽不定,我知道她没有说实话。

"妈,您别瞒我。"我紧紧握住她的手,声音哽咽。

此时父亲端着水杯和药瓶进来,听到我的话,脸色变了变。

"儿子,不瞒你说,你妈这病有些麻烦。"父亲叹了口气,声音低沉而沙哑。

"本来想等你安顿下来再告诉你的。"

母亲看了父亲一眼,轻轻摇头,示意他不要说下去。

"我有权知道,妈的身体怎么了?"我的声音因为担忧而发抖。

"儿子,你妈确实是贫血,但可能不是一般的贫血。"父亲说着,眼神却飘忽不定,像是在搜寻合适的词汇。

"医生说需要去市里的大医院好好检查一下。"

我不再追问,但决定第二天陪母亲去医院复查。

晚上,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隔壁传来父母小声的争执,断断续续地传入我的耳朵。

"不能告诉他实情,他好不容易回来,别让他担心。"是母亲的声音,虽然微弱但坚决。

"可是病情越来越严重了,他有权知道。"父亲焦急地说。

"等他安顿下来再说吧,现在说了他肯定会留下来照顾我,那他的木工梦想怎么办?"

"什么木工不木工的,你的身体最重要!"父亲的声音有些激动,随后是一阵咳嗽。

我的心一沉,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

原来母亲真的生病了,而且比她说的要严重得多。

我轻轻敲门,推开了父母的房门。

昏黄的台灯下,父亲坐在床边,母亲半靠在枕头上,脸色比纸还白。

"爸,妈,到底怎么回事?"我的声音有些发抖,像是十五年前那个怯懦的少年。

父母对视一眼,母亲轻轻点了点头,最终是父亲开了口:"你妈半年前查出来贫血,一直在吃药,但情况没什么好转。"

"县医院的设备有限,医生建议去市里的大医院做进一步检查。"

"为什么不早告诉我?"我质问道,心中又是愧疚又是心疼。

"你在外地工作忙,我们不想打扰你。"母亲说,声音虚弱但坚定。

"再说了,可能就是普通的贫血,不必小题大做。"

母亲的话没有任何说服力,她的脸色,她的身体状况,都在无声地表明这绝非"普通贫血"。

我看着母亲憔悴的面容,心中一阵刺痛。

那个曾经能扛起一袋米,能为全家洗衣做饭,能在田间劳作一整天还面不改色的母亲,如今却虚弱得像一片秋叶。

"明天我陪您去市里医院。"我坚决地说。

母亲还想说什么,却被我打断:"这事没得商量。"

父亲在一旁点头:"儿子说得对,明天就去。"

他的声音里透着疲惫和无奈,似乎已经为这个决定斗争了很久。

第二天一早,我和父亲陪着母亲去了市里的医院。

那是一栋八十年代建成的灰色建筑,墙壁上的标语已经褪色,但依然挤满了前来就诊的病人。

挂号、抽血、检查,一系列程序下来已是下午。

我站在走廊上,看着来来往往的白大褂和病人,心中忐忑不安。

医生看了检查结果,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需要做骨髓穿刺进一步确认。"医生说,声音冷静而专业。

他是个四十出头的中年人,眼神疲惫但和善。

"是很严重的病吗?"父亲紧张地问,布满老茧的手紧紧攥着帽子。

医生斟酌了一下用词:"目前看有些指标异常,但具体诊断还需要进一步检查,不要太担心。"

我知道这是医生的客套话,但仍然感激他的善意。

接下来的两天,我们在医院做了更多检查。

等待结果的日子煎熬无比,我看着病床上的母亲,心如刀绞。

她比我记忆中消瘦了许多,眼睛却依然明亮,时不时安慰我和父亲不要担心。

"这病没什么,休息几天就好了。"母亲笑着说,似乎真的相信自己只是有点小毛病。

病房里的收音机播放着《渴望》的主题曲,那是母亲最爱的电视剧。

"你记得吗,九十年初那会儿,全村人都挤在大队部看这个,你非要我讲给你听。"母亲回忆着,眼中闪烁着光芒。

我点头,记得那时候村里只有大队部有电视,每到播放热门电视剧的时候,全村人都会聚集在那里,大人小孩挤在一起,空气中弥漫着汗味和蒜味。

第三天下午,检查结果出来了。

医生把我和父亲叫到办公室,轻声说:"是骨髓增生异常综合征,需要长期治疗和密切观察。"

父亲的肩膀一下子塌了下来,像是一座倾倒的山,他跌坐在椅子上,声音嘶哑:"这...这是什么病?"

"简单来说,是一种造血功能障碍,会导致血细胞减少。"医生解释道,尽量用我们能理解的语言。

"严重吗?能...能治好吗?"我颤抖着问出了那个最关键的问题。

医生沉默了片刻:"目前的治疗主要是支持治疗和药物治疗,控制症状,提高生活质量。"

他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但我从他的眼神中读出了答案。

这不是一个能轻易治愈的疾病。

"预后因人而异,有的患者可以维持多年的稳定状态。"医生补充道,试图给我们一些希望。

父亲的手抖得更厉害了,眼泪无声地滑落。

我们没有把确切的诊断告诉母亲,只说是一种慢性贫血,需要长期服药和定期检查。

母亲似乎看穿了我们的掩饰,但没有戳破,只是点头说会好好配合治疗。

回到家后,我摁下心中的恐惧,重新审视了我的人生选择。

父亲的木工坊成了我的避风港,每当心情低落时,我就去那里做些小物件。

木工需要专注力,能让我暂时忘却烦恼,至少在刨木头的那些时刻,我能找回一丝平静。

母亲的病情时好时坏,好的时候,她能下床做些简单的家务;不好的时候,就需要卧床休息。

我学会了做饭、洗衣、打扫,尽量减轻母亲的负担。

那些过去被我认为是"女人活"的家务,如今成了我日常的一部分。

一个月后的一个下午,我正在木工坊里打造一个小木凳,猝不及防地接到一个意外的电话。

"喂,小张啊,我是老杨。"电话那头,广东工厂的老板热情地说道。

"厂里新的生产线已经搬到湖南了,正缺有经验的人来管理,你愿意回来吗?"

"工资比以前翻一番,还有年终奖和股份分红。"

我犹豫了,这是一个不错的机会,但母亲的病情牵动着我的心。

"谢谢老板的好意,但我现在有些家事需要处理,恐怕暂时不能回去。"我最终婉拒了邀请。

挂了电话,我发现母亲站在门口,眼中含着泪水。

晚霞映照在她消瘦的脸上,让她看起来有一种近乎透明的美丽。

"是广东那边的工作吗?"她问,声音轻得像是害怕惊扰了什么。

我点头,没有说话。

"你应该去的,别为了我耽误了自己的前程。"母亲说,眼中的泪水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一个人总得为自己活着。"

"妈,您的病还没好,我不能丢下您和爸。"我斩钉截铁地说。

"我和你爸能照顾好自己,你爸虽然看起来粗心,其实很细心。"母亲努力挤出一个笑容。

"再说了,现在医疗条件好了,有药物控制,我的身体比以前好多了。"

我知道母亲是在宽慰我。

她每次吃完药后的那种疲惫,半夜痛苦的咳嗽,我都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妈,我已经决定了,我要留在这里,重新开始父亲的木工事业。"我郑重其事地说。

母亲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眼睛像月牙一样弯起来:"真的?不是为了我才这么说的?"

"真的。"我握住母亲的手,感受着她手上的老茧,那是几十年操劳留下的勋章。

"这段时间我重新拾起木工,发现自己真的喜欢这个。"

"而且现在不比从前了,城里人开始喜欢上手工制作的实木家具,市场正在回暖。"

这不仅仅是为了照顾母亲的借口,而是我深思熟虑后的决定。

在父亲的木工坊里,我找回了久违的内心平静和成就感。

每一件作品都倾注了心血,与流水线上的机械重复完全不同。

看着自己亲手打造的家具从一块木头变成实用而美观的物件,那种满足感是任何高薪工作都给不了的。

父亲听说我要继承他的事业,激动得一夜未眠,第二天一早就拉着我去了县城的木材市场,选购了一批上好的木料。

"这些年手艺人越来越少了,但真正懂行的客户从来不缺。"父亲说,眼中闪烁着自豪的光芒。

"只要做出好东西,自然有人愿意花钱买。"

回来的路上,我们路过镇上的供销社旧址,如今已经改成了个体户的服装店,橱窗里摆满了花花绿绿的衣服。

"记得吗,你小时候最爱来这儿,眼巴巴地看着那些糖果。"父亲突然说道,声音里满是怀念。

我点头,记得那时候糖果对我来说是奢侈品,只有过年过节才能吃上一颗。

"那时候,我就想,等我有出息了,一定要让您和妈妈过上好日子。"我说,心中满是愧疚。

"现在倒好,又回到起点了。"

父亲拍拍我的肩膀:"起点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找到了自己真正想走的路。"

我们开始规划如何改造木工坊,购置一些新工具,同时保留传统工艺。

父亲教我如何识别木材的好坏,如何根据不同的木材特性设计家具,如何计算用料和成本。

"榆木耐用,适合做床和桌子;楸木纹理美,适合做装饰性强的柜子;榉木质地细密,适合做细节丰富的小物件。"父亲如数家珍,眼中满是热爱。

母亲的病情暂时稳定下来,她每天都会来木工坊看我们忙碌,偶尔帮忙打扫一下,递个工具什么的。

看着我和父亲忙碌的身影,她的眼中满是欣慰,但也有深深的忧虑。

一天傍晚,夕阳西下,金色的光芒洒满了小小的木工坊。

我正在制作一个书架,母亲端着两杯茶进来,坐在一旁的小凳子上,静静地看着我工作。

突然,她问道:"你还记得你小时候做的第一件东西吗?"

我思索片刻,记忆渐渐清晰:"是一个小板凳?"

"不是,是一个小木马。"母亲笑着说,眼中满是回忆的光芒。

"你六岁那年,跟着你爸学了几天,偷偷做了一个小木马送给我,说是生日礼物。"

我恍然大悟:"啊,我记得,那个木马做得很粗糙,一条腿还短了一截,走路一颠一颠的。"

"但那是我收到的最珍贵的礼物。"母亲说,声音轻柔而坚定。

"我一直保存着它,藏在我的嫁妆箱底下。"

母亲起身,从屋角的箱子里拿出那个小木马。

岁月的痕迹爬满了它的全身,木质已经变成了深褐色,但依稀能看出一个马的形状。

那稚嫩的刀工,歪歪扭扭的四条腿,都是童年的我留下的印记。

"妈,您居然还留着它。"我有些哽咽,手指轻轻抚摸着这个粗糙的小木马。

我从未想过,这个在我看来不值一提的小玩意儿,竟然被母亲珍藏了这么多年。

"当然留着。它提醒我,我的儿子从小就有一双巧手,只是后来走了弯路。"母亲轻抚着小木马,眼中充满了母爱的光芒。

"现在,你终于找回了自己的路。"

父亲站在一旁,不停地擦着眼睛:"你妈说得对,这才是你该走的路。"

他转身,从工具箱里拿出一个包裹严实的布包。

"这是我二十年前跟师父学的时候用的工具,一直留着,今天正式传给你了。"

我接过布包,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是一套精致的木工工具,有凿子、墨斗、刨子,虽然有些陈旧,但保养得很好,刃口锋利如新。

"爸..."我一时语塞,不知如何表达内心的感动。

"不用说了,好好干就是了。"父亲拍拍我的肩膀,声音有些发颤。

母亲的生日过去了一个月,我完成了第一件大型作品——一个带有精细雕花的衣柜。

衣柜正面雕刻着一幅江南水乡的景色,有小桥流水,有垂柳依依,栩栩如生。

父亲仔细检查后,竖起了大拇指:"不错,有模有样了,比我年轻时做得还好。"

我决定把这个衣柜送给母亲,作为迟到的生日礼物。

母亲站在衣柜前,抚摸着上面的花纹,眼中含着泪水。

"儿子,这是我收到的最好的生日礼物。"她说,声音微微发抖。

我知道,真正的礼物不是这个衣柜,而是我的回归。

在这个充满变化的时代,我选择了一条不同寻常的路,但这条路让我找到了内心的平静和家的温暖。

母亲的病情像是一座无形的大山,压在我们全家的心头。

但此时此刻,看着父母脸上的笑容,我知道自己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有些东西,比事业和金钱更为珍贵,那就是家人在一起的时光和彼此的陪伴。

门外,秋风送来一阵桂花香,院子里的老柿子树上,果实正由青转红。

"人这一辈子啊,"母亲看着窗外的景色,轻声说道,"走的路不在多,而在对。"

天色渐暗,父亲点燃了煤油灯,温暖的灯光笼罩着我们三人。

在这微弱的光芒中,我看到了自己的过去,现在,和可能的未来。

而我,终于找到了属于自己的那条对的路。

来源:恋过的美丽风景一点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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