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婶和老妈不对眼,我和堂妹也跟着较劲,直到老妈找到日记,傻了

360影视 日韩动漫 2025-05-27 08:22 2

摘要:1990年的夏天,蝉鸣声吵得人心烦,县城近郊这条老街上的日子却比蝉鸣还要喧嚣。

"你是不是又把我儿子的日记看了?"二婶站在老妈面前,眼睛都快喷出火来。

我悄悄躲在卧室门后,屏住呼吸,不敢出声。

1990年的夏天,蝉鸣声吵得人心烦,县城近郊这条老街上的日子却比蝉鸣还要喧嚣。

我们家和堂哥家住在同一条街上,几乎抬头不见低头见,家里大人们走动时常打照面。

那时候,我十三岁,堂妹小静十二岁,我们都是上初中的年纪,本该是无忧无虑的时光。

可我和堂妹小静从小一起长大,却像猫和狗一样合不来,见面就掐,背后就嚼耳根子。

为啥呢?说来话长,要从我妈和二婶的矛盾说起。

大人们的恩怨,在不经意间种进了我们小孩子的心里,发了芽,长了叶,最后结出了又酸又涩的果子。

我妈是正儿八经从农村嫁到县城来的,虽说县城也不算啥大地方,可在当时,从农村嫁到城里,那也算是"高嫁"了。

我妈为此很是自豪,但这点自豪在二婶这个土生土长的城里人眼里,却成了笑柄。

二婶李丽华是县棉纺厂的正式工人,吃的是商品粮,有医疗保险,每月还有固定工资,在那个年代,简直就是"铁饭碗"的代表。

她从不掩饰对我妈的轻视,总在背后说我妈"土包子""没见过世面"。

我妈王秀英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憋着一股气,总觉得二婶瞧不起自己。

那天,我放学回家,刚进门就听见厨房里"咚咚咚"的菜刀声,像是在砍仇人似的。

"又咋了?"我放下书包,站在厨房门口问妈。

"还不是你二婶!"妈头也不抬,手起刀落,案板上的白菜被砍得粉碎,"今天在供销社买布,好心提醒她那块花布洗了会褪色,她倒好,当着人家售货员的面说:'你一个乡下人懂什么好布料',啧啧,真是笑死人了!"

"她就那样,您别往心里去。"我一边把书包挂在墙上的木钉上,一边安慰妈。

我们家的墙壁是土黄色的,上面贴着几张从《人民画报》上剪下来的彩色画片,还有一张我和妈在县照相馆照的黑白合影,这在当时已经算是很讲究的装饰了。

"我哪有空往心里去?"妈说着,刀却砍得更凶了,"不过你也给我记住,跟小静那丫头少来往,她妈什么样,她准没好到哪去!"

我点点头,心想这倒正合我意。

堂妹小静从小就爱在我面前显摆,每次穿着二婶从纺织厂搞来的新衣服,走起路来一扭一扭的,像是怕别人看不见似的。

总说她妈在纺织厂工作,有工资有福利,还能拿布票,比我妈在家"闲着"强多了。

每次听她这么说,我都气得牙根直痒痒,恨不得把她那两条小辫子拽下来。

她不知道,我妈虽然不上班,但一样忙得团团转。

白天帮着爸爸一起经营着家里从农村老家承包的几亩菜地,照料那些青菜萝卜;傍晚去几家老住户那里送新鲜蔬菜,再顺道给邻居们带点菜回来;回家后还得烧火做饭,洗衣服,照顾我和爸爸。

妈虽然没有每月固定的工资收入,可她种的菜卖到市场,一年到头的收入也不比二婶在纺织厂差。

第二天一大早,我在学校门口碰见了堂妹,她扎着两个扁扁的小辫子,上面还系着鲜红的蝴蝶结,远远看去像两朵小花。

她穿着二婶从厂里拿布票买的蓝格子连衣裙,脚上是县城新开的"友谊商店"里买的白球鞋,看起来比班上其他女生都洋气。

那时候,能穿上"的确良"面料的衣服,就已经是很有面子的事情了。

"听说你昨天数学测验又不及格?三十来分?"她冲我扬起下巴,声音尖得像是秋天的蚊子。

我正骑在自行车上,硬生生刹住了车。

那是爸爸的二八大杠,黑色的车身已经掉了漆,我每天借来骑,成了班上男生羡慕的对象。

"关你屁事!"我白了她一眼,心里却像打翻了五味瓶,一阵酸,一阵辣。

"怪不得姑让你去她同事开的补习班,你不去,你是不想学还是学不会啊?"她尖声笑道,眼睛里全是得意。

我气得脸通红,恨不得扑上去扯她的辫子:"要你管!你自己不也才考了八十多分吗?"

"那也比你强啊!"小静得意地甩着辫子走了,身后那两条小辫一甩一甩的,像是在嘲笑我似的。

这事越想越气,放学路上,我看见小静跟几个女同学在前面走,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我放慢车速,故意从书包里掏出一块小石子,瞄准她的后脑勺,刚要扔,又想起妈说男孩子不能欺负女孩子,便改为朝她鞋子上扔去。

"啪"的一声,石子正中鞋面,溅起一小撮灰。

"谁啊!"小静猛地回头,看见是我,眼睛立刻瞪圆了,"张海洋,是不是你扔的?"

"你能证明吗?"我假装若无其事地蹬着自行车从她们身边经过。

小静气得直跺脚,新鞋上那道灰印子格外明显:"你等着,我回去告诉我妈!"

果然,当天晚上,我正在家里的老式红木八仙桌上做作业,忽然听见院子里传来脚步声。

二婶的声音由远及近:"秀英,我有话跟你说!"

爸爸坐在竹躺椅上,手里拿着刚从广播站借来的《人民文学》,见状立马放下书,朝屋里使了个眼色:"你妈那脾气,今天又要闹腾了。"

二婶进了屋,站在我家堂屋中央,那盏60瓦的灯泡光线不足,照得她半边脸明半边脸暗。

她指着我鼻子就开始训斥:"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没教养?对女孩子动手!你往小静鞋上扔石子,弄脏了她的新鞋,你知道那鞋多少钱一双吗?"

我妈听了立马护犊子:"你凭什么说我儿子没教养?谁看见是他扔的石子了?再说了,就算是他扔的,小孩子打打闹闹很正常,你至于大晚上跑来吵吗?"

"怎么,我说错了吗?"二婶扭头看着我妈,声音提高了八度,"他就是没教养!跟他妈一样,又土又没规矩!"

"你!"我妈气得浑身发抖,指着门外,那只手在灯光下颤抖着,"请你出去!马上出去!"

"秀英,丽华,有话好好说,都是一家人..."爸爸试图打圆场,却被两个女人的怒目而视逼得退后两步。

男人在这种时候,总是显得那么无力。

二婶撇撇嘴,转身就走,高跟鞋在地板上"哒哒"作响,临出门还不忘回头说一句:"管好你儿子,别让他带坏我闺女!"

妈气得坐在椅子上直喘粗气,手指头都是抖的。

"算了,孩子们打闹很正常,你们两个何必..."爸爸想劝和,却被妈一个眼神噎了回去。

我站在一旁,心里有点发虚,又有点解气。

自那以后,我和小静的关系更紧张了,在学校里碰面就掐,见了面连招呼都不打,两家大人也没了往来,连过年拜年都只是敷衍两句。

爸爸和堂哥倒是没把这事当回事,两人照样在县水泥厂一起上班,有空还一块去街角的小卖部喝二两老白干。

小卖部门前挂着褪色的塑料彩带,里面除了卖散装白酒、火柴、肥皂等日用品,还有一台14寸的黑白电视机,每到晚上七点半的新闻联播时间,四邻八舍的男人们就会聚在那里,人手一根"大前门",烟雾缭绕中议论着国家大事。

大人们的恩怨,却让我和小静成了天生的对头。

更糟的是,我和小静正好分在同一个班,初二那年,我被选为班长,她是语文课代表。

每天早上,我要站在教室门口检查同学们的卫生和纪律,她则负责收作业本和点名。

我总是故意跟她过不去,她也处处跟我作对。

六月的期中考试后,我们班的语文老师钱铭,是个带着方框眼镜的中年女人,总穿着一件藏青色的确良衬衫,显得格外干练。

她交代小静负责收作文本,而我作为班长要检查作业本是否都收齐了。

那天下午第一节语文课,小静点完作文本,发现少了一本。

"是谁没交?"她站在讲台上问,那股傲气和她妈简直一模一样。

教室里安静得掉根针都能听见,没人回答。

"张海洋,你的呢?"她忽然点我的名,眼神里带着挑衅。

"我早交了。"我不耐烦地说,眼睛盯着窗外操场上的梧桐树,今年的蝉鸣特别吵。

"你没交,我记得很清楚。"她坚持道,脸上带着一种我最讨厌的表情。

"胡说,我刚才就放讲台上了,你自己没拿。"我站起来,拽了拽发黄的校服衣角。

"你别撒谎,我都检查过了。"小静的声音提高了。

就这样,我们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吵了起来,差点没动手。

最后,钱老师来查,才发现我的作文本确实在小静收的本子里,只是夹在别人的本子中间了。

"道歉!"钱老师严厉地对小静说,她的眼镜反射着窗外的阳光,看不清表情。

小静不情愿地嘟囔了一句"对不起",但眼神里全是不服气。

我得意地扬起下巴,在所有人面前出了这口气,心里却莫名有点不是滋味。

回家路上,小静故意落在我后面几步,小声说:"你等着吧!"

那语气,怎么听都像是在威胁我。

第二天,我打开课桌,发现里面乱糟糟的,几本练习册都被撕了页,语文作业本更是少了好几页。

我一下子火冒三丈,站起来就喊:"小静,是不是你干的?"

教室里瞬间安静下来,全班同学都看着我们,有些幸灾乐祸,有些则是好奇。

小静面不改色心不跳:"你胡说什么?"

"除了你还有谁会这么干?"我气得发抖,手指关节都捏得发白。

钱老师推门进来,问清楚情况后,对我说:"张海洋,不要随便冤枉同学。没有证据就不要乱说。"

这话听在耳里,我更气了,委屈得眼眶都红了。

放学铃一响,我就抓起书包冲出教室,一路小跑回家,把这事告诉了妈。

"这小丫头片子,欺人太甚!"妈气得直拍大腿,灶膛里的火焰都被她的动作扇得更旺了,"走,咱去找她算账!"

我拉住妈:"算了吧,没证据。"

"什么没证据?谁不知道是她干的!"妈说着就往外走,手里还拿着炒菜的铲子,"我得去跟她妈说道说道!"

晚饭后,妈真的去了二婶家,我躲在门外偷听,生怕她们吵起来。

二婶家的院子比我们家的大一些,种着几棵石榴树,夏天开花时红彤彤的一片,煞是好看。

院子里一盏昏黄的灯泡下,两个妇女的影子被拉得老长,像两只即将搏斗的野兽。

"你女儿撕了我儿子的书!"妈的声音很尖锐。

"你有证据吗?别血口喷人!"二婶的回应更加强硬。

"这种事还要什么证据?昨天刚吵过架,今天书就坏了,不是她是谁?"

"我女儿说没干,就是没干!你儿子自己撕的书,还想栽赃我闺女?"

"你这人怎么这样?自己闺女干了坏事还护着!"

"你才是胡说八道!你儿子成绩那么差,撕了书还不敢认,教出这种孩子,你有什么脸来我家闹?"

"你说谁教子无方呢?你看看你闺女,才多大,就会撒谎,会算计人,长大了不知道什么样子!"

"你儿子现在就会撒谎栽赃,还打女孩子,将来还不知道会干出什么事来呢!"

两个女人的声音越来越大,连院子里的老母鸡都被惊得咯咯直叫,拍打着翅膀逃到了墙角。

我听着心里直打鼓,生怕她们吵得太凶,闹出大事来。

过了好一会儿,妈气呼呼地回来了,脸涨得通红,像是刚从蒸笼里出来一样。

"妈,算了吧,我重新买就是了。"我小声说,看着妈难过的样子,心里也不是滋味。

"不行!"妈一拍桌子,八仙桌上的搪瓷缸子都跳了起来,"这口气我咽不下!你等着,我非得找出证据来,让她们娘俩好看!"

"秀英,算了,别把事情闹大了。"爸爸劝道,他刚从小卖部回来,身上带着淡淡的酒气,"孩子们的事,就让他们自己解决吧。"

"你就知道和稀泥!"妈白了爸一眼,转身进了里屋,"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和小静的关系越来越差,在学校碰面,连招呼都不打,走在校园里都要绕道走,彼此都当对方是空气。

妈和二婶见了面,也是冷着脸走开,连看都不看一眼。

两家人的关系,就像秋天的枯叶,随时可能被风吹散,再无回转的余地。

那年夏天特别热,潮湿的空气里都是闷热的气息。

我们家没钱买电风扇,晚上只能把门窗全开,希望能有一丝风吹进来。

每到这种时候,爸爸就会把院子里的竹躺椅搬出来,一家人躺在院子里乘凉,看着星星,听他讲年轻时的故事。

有时候,隔壁的邻居也会端着板凳过来,几家人围坐在一起,说说笑笑,倒也惬意。

直到有一天,我放学回家,发现妈在我书桌前翻东西。

我房间很小,只有一张木板床和一个简易书桌,墙上贴着几张体育明星的剪报,是我精心收集的宝贝。

"妈,你干嘛呢?"我放下书包问,心里有些紧张。

妈回过头,手里拿着一个蓝皮本子:"这是什么?"

我一看,是我的日记本,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平时我习惯把它藏在抽屉最深处,垫着一摞作业本,没想到被妈找出来了。

"没什么,就是随便写写的。"我想去拿,妈却把本子藏到身后。

"让我看看。"她说着,翻开了日记本。

我站在一旁,心里直打鼓,恨不得地上有条缝钻进去。

日记里我啥都写,包括对小静的看法,还有一些恶作剧的想法和计划...

妈翻着日记,脸色渐渐变了,从惊讶到震惊,再到失望。

她看了很久,眉头越皱越紧,最后慢慢合上本子,看着我说:"你自己看看,你都写了些什么?"

我低着头,不敢接过日记本,心虚得连大气都不敢出。

"你知道妈为什么这么生你二婶的气吗?"妈突然问道。

我摇摇头,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因为我总觉得她看不起我们农村人。"妈说着,眼圈有点红,声音也哑了,"我在她面前就是抬不起头来...可是看了你的日记,妈才知道,原来我们之间的问题,也影响到你们小孩子了。"

我抬头看妈,不明白她要说什么。

妈指着日记本说:"你四月二十号那天写的,'今天故意把墨水倒在小静的新衣服上,看她哭得像个小花猫,真解气'。五月十五号,'上美术课偷偷把小静的颜料盒藏起来,让她找不到,被老师批评了,活该'。还有,'撕了自己的练习册,然后栽赃给小静,让妈妈去找二婶吵架'..."

我呆住了,没想到这些事全被妈看到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你...你做了这些事?"妈的声音有点发抖,眼里是我从未见过的失望。

我低着头,像霜打的茄子一样蔫了,不敢说话。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妈追问道,声音里带着不敢置信。

"因为...因为您不是也不喜欢二婶吗?您总说小静跟她妈一样骄傲..."我小声辩解,声音越来越低。

妈长叹一口气,眼泪突然就掉下来了:"海洋,妈错了。妈不该把自己的情绪带给你。大人之间有什么不开心,不该让孩子们来承担。是妈的不对..."

那一刻,我忽然意识到自己做了多么可怕的事情。

我不仅伤害了小静,还让妈妈为我的错误跟二婶争吵,让两家人的关系变得更糟。

"妈...对不起..."我哽咽着说。

妈擦了擦眼泪,俯身抱住我:"不怪你,是妈没做好榜样。"

屋外,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照进来,给我们镀上了一层金边,那一刻,我感觉自己好像长大了许多。

那天晚上,妈一个人在房间里待了很久,我隐约听见她和爸爸在低声交谈,但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

第二天一早,天还蒙蒙亮,妈就叫醒了我:"起来,跟妈去一个地方。"

我迷迷糊糊地起床,揉着惺忪的睡眼,发现妈已经做好了一锅热气腾腾的馄饨。

那是一种特别的馄饨,皮薄馅大,里面包着肉末、虾仁和鸡蛋,是我最爱吃的。

她把馄饨装进那个带花的搪瓷保温桶,拉着我出了门。

"咱们这是去哪儿啊?"我打着哈欠问。

"去你二婶家。"妈简短地回答,脚步坚定地往前走。

"啊?"我一下子清醒了,吓得停下脚步,"去干嘛?"

"做错事就该道歉。"妈说着,脚步没有丝毫犹豫。

我跟在妈后面,心里忐忑不安,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小静和二婶。

六月的清晨,阳光还不算刺眼,街道上已经有了零星的行人,有的骑着自行车去上班,有的提着菜篮子去赶早市。

小贩的吆喝声远远传来:"新鲜豆腐嘞,刚出锅的豆腐花..."

二婶家的门开着,她正在收拾晨练回来的衣服,穿着一件深蓝色的运动服,头发还有些湿漉漉的。

看见我们,先是一愣,然后板起脸:"你们来干什么?"那表情,好像我们是来讨债的。

妈把保温桶递过去:"做了些馄饨,给小静带来。听说她最近在准备期末考试,挺辛苦的。"

二婶没接,警惕地看着我们,就像看着两个陌生人:"什么意思?"

这时,小静从屋里出来了,穿着粉色的家居服,头发散着,看上去刚刚起床。

看见我们,她也愣住了,站在门口,不知所措。

妈走过去,拍拍她的肩膀,语气温柔得像对待自己的孩子:"小静,来吃点馄饨吧,这是你最爱吃的三鲜馅的。记得小时候你总吵着要吃姑姑包的馄饨,一次能吃两大碗..."

小静看看我,又看看我妈,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柔软,但很快又恢复了戒备。

妈转向二婶:"丽华,这些年咱们之间有不少误会。其实咱们是一家人,何必闹得这么僵呢?"

二婶皱着眉头,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一大早的,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妈掏出我的日记本,递给二婶:"你看看这个。"

二婶接过去翻了几页,脸色变得很难看,像是被人当众打了一巴掌。

她把本子还给妈:"这是怎么回事?"

妈叹口气:"是我们家海洋做错事了。他偷偷做了这些事,还栽赃给小静。今天我特意带他来道歉。"

我低着头,不敢看小静和二婶的眼睛,恨不得地上有条缝让我钻进去。

"海洋,你自己说。"妈推了我一把,声音里带着坚定。

我咬咬牙,抬起头:"二婶,小静,对不起...是我做的那些事,不是小静。我...我不该这样。"

说完这些话,我感觉胸口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二婶家的门廊下,几只麻雀在啾啾地叫着,打破了片刻的沉默。

"对不起..."我又重复了一遍,声音更加坚定。

二婶家的小院子里,石榴花开得正艳,红彤彤的一片,衬着清晨的阳光,格外好看。

二婶看看我,又看看我妈,脸上的怒气渐渐消退:"孩子们不懂事,我们大人也有责任。"

她的语气缓和了许多,眼神也柔和了下来。

妈点点头:"是啊,我们之间的矛盾,影响了孩子。是我的不对,不该在海洋面前说那些话。"

"我也不对,"二婶突然说道,这让我和妈都有些惊讶,"老是说你是乡下人,其实...你种的菜可比供销社卖的新鲜多了。"

这话听在妈耳里,像是一剂良药,她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二婶终于接过保温桶,打开闻了闻:"还热乎着呢,快进来吃吧。这馄饨...确实是你包的最好吃。"

妈笑了,那笑容比六月的阳光还要灿烂。

我们坐在二婶家的饭桌前,妈给我和小静各盛了一碗馄饨,清香的葱花和香醋的味道在空气中弥漫。

小静低着头,用筷子拨弄着碗里的馄饨,不说话,但我看得出她的耳根子有点红。

"小静,"我鼓起勇气说,"对不起,我不该那样对你。是我太幼稚了。"

小静抬起头,眼睛有点红:"我...我也不对。我总是在你面前显摆,说你妈是农村人...其实,我挺羡慕你家自己种的新鲜蔬菜的..."

"我们也有错,"二婶插话道,"老是在孩子面前说这些有的没的,把自己的成见强加给孩子们。"

妈点点头:"是啊,我们成年人都想不开,怎么能怪孩子呢?"

这顿早饭吃得格外香甜,比平时的馄饨还要好吃几分。

吃完馄饨,妈和二婶坐在院子里的石桌旁聊天,阳光透过石榴树的枝叶,在地上洒下斑驳的影子。

我和小静站在一旁,有点尴尬,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要不...咱们去河边看看?"我小心地提议,生怕她拒绝。

县城边上有条小河,河水清澈,岸边长满了芦苇,是我们小时候常去的地方。

小静犹豫了一下,点点头:"好啊。"

我们沿着小河走,谁也不说话,只听见河水哗哗的流淌声和远处知了的叫声。

六月的阳光照在水面上,泛着点点金光,像是撒了一地的碎银子。

过了一会儿,我捡起一块小石子,打水漂。石子在水面上跳了四五下,激起一串小水花,然后沉了下去。

"教我打水漂吧。"小静突然说,声音里带着一丝羞怯。

我愣了一下,以前小静从来不会这么说话,她总是命令的语气。

"好啊。"我点点头,忽然感觉心里像喝了蜜一样甜。

我小心地挑了一块扁平的鹅卵石,递给她:"握住它的边缘,手腕要甩得平一些..."

她学得很认真,但第一次尝试,石子只跳了一下就沉了。

"不对,你的姿势不对,"我说着,大着胆子握住她的手腕,示范动作,"要这样,像扔飞盘一样..."

她的手腕很细,皮肤白皙,在阳光下有种瓷器般的质感。

我们尝试了好几次,终于,在第八次尝试时,石子在水面上跳了三下。

"我成功了!"小静兴奋地跳起来,一扭头,正好撞上我的肩膀。

我们俩同时愣住了,然后又同时笑了起来,笑声在河边回荡,引来岸边几只麻雀的好奇张望。

那天下午,我教小静打水漂,她教我折纸星星。

我们说了很多话,比过去十几年加起来还多,仿佛在补偿那些因为误会而失去的时光。

回家路上,路过县里唯一的百货商店,橱窗里摆着一排新到的钢笔,据说是上海产的"英雄"牌,写字特别流畅。

小静看了很久,眼睛里满是渴望,但她什么也没说。

我记住了她的眼神,暗自在心里记下了一笔。

"你为什么要做那些事?"快到家时,小静突然问我。

夕阳西下,我们的影子被拉得老长老长,一前一后,像是两个牵手的小人儿。

我想了想,说:"可能是因为...我觉得你总是比我强,家里条件比我好,成绩比我好,穿的衣服也比我好。我就是...不服气。"

小静沉默了一会儿:"其实我挺羡慕你的。"

"羡慕我?"我惊讶地问,差点被自己的脚绊倒。

"嗯,你妈妈会做很多好吃的,你家院子里种了那么多蔬菜,夏天还有西瓜...我妈只会买现成的,从来不下厨。而且,你性格开朗,有很多朋友..."她声音越来越小,像是蚊子哼哼。

我们站在夕阳下,影子拉得很长很长,几乎要碰到对面的房屋。

那一刻,我突然发现,原来我们都有羡慕对方的地方,只是谁也不说罢了。

从那天起,妈和二婶的关系渐渐缓和了。

妈会给二婶家送些自己做的小吃,二婶则会把厂里发的福利分我们一些。

有一次,厂里发了两卷布票,二婶二话不说就给了妈一卷,妈感动得差点落泪。

慢慢地,两家人又开始来往,甚至比以前还亲近。

每到周末,二婶家的饭桌上总少不了妈做的一两道菜,妈也会在农忙时邀请二婶帮着摘菜、晒干货。

而我和小静,也从对头变成了朋友,一起上学、一起写作业、一起玩游戏。

她性格文静,写作文特别有一套;我则擅长数学和体育。

我们开始互相帮助,她教我语文,我教她数学。

期末考试,我们俩的成绩都提高了不少,我的语文从及格线徘徊到了七十多分,她的数学也进步到了八十五分。

第二年开学,我用攒了半年的零花钱,给小静买了那支她一直看着的英雄钢笔,作为她生日礼物。

看着她惊喜的表情,那一刻的快乐,比什么都值得。

那年夏天,我和小静常常坐在我家院子里乘凉,吃着妈自家种的西瓜,甜得齁嗓子。

"你知道吗,"小静咬了一口西瓜说,汁水顺着下巴滴在她的衣领上,"我妈最近总夸你妈能干。"

"真的?"我惊讶地问,差点把嘴里的西瓜籽喷出来。

"嗯,她说你妈什么都会做,像个'万能的乡下人'。"小静笑着说,眼睛弯成了月牙。

我想告诉她,这话在过去会让妈生气,但现在却变成了赞美。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有时候就是这么奇妙。

日记本里那些不堪的记忆,渐渐被新的故事覆盖。

我和小静长大后,经常回忆起那个夏天,那个因为一本日记而改变的夏天。

转眼到了1997年,我上大学了,小静考进了县城最好的高中。

临走前,我把那本蓝皮日记翻出来,重读那些幼稚的文字,既惭愧又感慨。

最后,我抽出了最后几页空白的纸,写下了对妈妈的感谢,对小静的祝福,然后把日记本锁进了抽屉。

那一年的国庆节,我从大学回家,看到妈和二婶坐在院子里择菜、聊天,说说笑笑,阳光照在她们身上,笑容那么自然,就像多年的老友。

我拿起相机,按下快门,想把这一刻永远留下来。

照片洗出来后,我在背面写下日期,小心地夹在日记本里,和那些曾经的愧疚与误会放在一起,成为我成长路上最珍贵的记忆。

毕业后,我回到县城工作,小静去了省城读大学。

每逢假期,我们还是会坐在那个老院子里,吃着西瓜,聊着各自的生活。

她说省城的生活很精彩,但还是怀念家乡的味道;我则说工作虽然忙碌,但能照顾父母很满足。

有一次,二婶翻出了一张老照片,是我和小静小时候在河边的合影,我们站在一起,一人拿着一个冰棍,笑得无忧无虑。

"你们小时候关系挺好的,"二婶感叹道,"要不是我们大人..."

妈打断了她:"过去的事就别提了,孩子们现在好好的,我们也和好了,这就够了。"

二婶点点头,眼里闪着泪光:"是啊,一家人,和和气气的多好。"

原来,所谓的亲情,有时候需要一场误会才能更加深刻;所谓的和解,也许就是放下心中那些不该有的成见。

而我们,无论是大人还是孩子,都在这样的过程中慢慢长大。

那本蓝皮日记,我一直保存着,它见证了我们如何从对立走向理解,从猜忌走向信任。

每当翻开它,我都会想起妈当年的那份勇气和智慧。

她教会了我,承认错误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固执己见,让误会越积越深。

人生最美的风景,或许就是在阳光下握手言和的瞬间。

在那些平凡的日子里,在那个普通的小院中,我们学会了理解与宽容,这比任何道理都更深刻。

多年后再回首,那些曾经的小摩擦,早已化作生命中温暖的记忆,滋养着我们一路成长。

来源:天涯旧时光一点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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