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冰冷的井水灌入鼻腔时,萧云裳最后的记忆是淑妃那张涂着丹蔻的手。她下意识抓住井壁青苔,指甲在石缝里折断,却听见"咚"的闷响——后背撞上的不是预想中的井底,而是乳胶床垫。
冰冷的井水灌入鼻腔时,萧云裳最后的记忆是淑妃那张涂着丹蔻的手。她下意识抓住井壁青苔,指甲在石缝里折断,却听见"咚"的闷响——后背撞上的不是预想中的井底,而是乳胶床垫。
"二小姐该起了。"雕花木门被推开,穿制服的女人端着银托盘,玻璃杯里的褐色液体冒着古怪气泡。萧云裳猛地蜷缩到床角,锦被滑落露出印着卡通图案的睡衣,左手腕智能手表正在发出滴滴声。女佣皱眉把托盘搁在悬浮床头柜上,"夫人说今天的股东会您必须出席。"
窗外传来尖锐的鸣笛,萧云裳扑到落地窗前,二十层楼下的钢铁甲虫正排成长龙。她颤抖着摸向发髻却抓到齐肩短发,梳妆台镜面映出陌生的清秀脸庞,太阳穴突突跳动。"2023年......"台历烫金的数字像烙铁,她突然转身拽住女佣袖口:"苏婉柔何在?"
"您母亲在琴房挨训呢。"女佣抽回袖子,瞥见她煞白的脸色又补充:"赵管家说上个月慈善拍卖的账目有问题。"萧云裳赤脚踩过恒温地板,走廊墙上的电子相册正循环播放家族合影,画面里她被挤在最边缘。琴房传来瓷器碎裂声,她贴着虚掩的门缝,看见素衣妇人跪在碎瓷片上,对面西装老人用钢笔敲着账本:"三千八百万的窟窿,婉柔夫人打算怎么填?"
"我查过拍卖行收据......"妇人抬头时露出与萧云裳七分相似的眉眼,话未说完就被冷笑打断。萧云裳攥紧门把手,金属棱角硌得掌心生疼,突然有香水味逼近耳边:"堂姐偷听的毛病还没改?"
林月华的红指甲掐进她肩膀,真丝高定裙摆扫过她的小腿。萧云裳本能地后撤半步,余光瞥见妇人膝下的血迹,喉头涌起铁锈味。"让开。"她听见自己喉咙里挤出陌生的音节,林月华却笑得更甜:"大伯正夸你妈做假账的天分呢。"
电子钟突然报时,琴房里西装老人咳嗽两声:"墨川少爷的飞机到了。"人群脚步声远去后,萧云裳冲进去扶起妇人,对方却触电般缩手:"云裳你快走,别连累你......"这话让她浑身血液凝固,前世淑妃陷害她时,乳母也说过同样的台词。
智能手表嗡嗡震动,陌生号码发来短信:"车库C区见。"萧云裳扯下窗帘绑带替妇人包扎,窗外阳光将她们影子投在墙上的家族树图谱上,最末端的"萧云裳"三个字几乎被藤蔓花纹吞没。她突然笑了,指尖划过妇人掌心的茧:"娘亲放心,这次轮到我们执黑子。"
车库里的黑色轿车降下车窗,穿三件套西装的男人摘下墨镜:"二叔让我接你去公司。"后视镜里他目光扫过她沾血的睡裤,萧云裳正用安全带扣当铜镜整理鬓发,闻言手指一顿。前世太子伴读递密信时,也是这般看似随意的开场。
"有劳沈先生。"她模仿着电子相册里原主的怯懦语调,却在轿车驶出庄园时,将脸贴在冰凉车窗上。玻璃倒影中,她的瞳孔里渐渐浮起某种沉睡千年的锐光,像出鞘的匕首映出第一缕晨曦。玻璃倒影中,萧云裳的瞳孔里渐渐浮起某种沉睡千年的锐光,像出鞘的匕首映出第一缕晨曦。沈墨川的手指在方向盘上轻敲两下,后视镜里映出他似笑非笑的嘴角:"二小姐对今天的临时股东会有什么看法?"
"我这样的边缘人,能有什么看法呢。"萧云裳将碎发别到耳后,腕间的智能手表突然亮起林月华的视频通话请求。她指尖一滑挂断,转头看向窗外飞逝的银杏树,"倒是沈先生突然亲自来接我,不怕被人说闲话?"
沈墨川低笑一声,变道超过一辆货车:"老爷子最近查账查到三房头上,偏偏你母亲管着慈善基金会。"他余光瞥见她骤然绷紧的肩线,话锋忽然一转,"听说赵管家上个月从拍卖行提了件北宋汝窑笔洗?"
萧云裳的指甲无声陷进真皮座椅,脸上却浮起困惑:"赵叔说是给爷爷贺寿用的。"她故意让尾音发颤,像极了从前那个遇事就慌的萧二小姐。轿车驶入地下车库时,她突然指着角落的监控探头:"那个摄像头好像坏了?"
"上周就坏了。"沈墨川熄火,从手套箱取出平板递给她,"刚好拍到些有趣的东西。"屏幕上是赵管家深夜搬运古董箱子的画面,箱角露出半截拍卖行标签。萧云裳垂眸遮住眼底的精光,声音细若蚊蝇:"这...这要是被爷爷知道..."
电梯门开时,林月华踩着十厘米高跟鞋迎面走来:"堂姐怎么穿睡衣就来开会?"她红唇凑近萧云裳耳畔,"还是说昨晚又去夜店鬼混了?"几个董事闻言皱眉,萧云裳却瑟缩着往沈墨川身后躲了躲:"月华你别这样,我只是起晚了..."
沈墨川突然抬手看表:"还有三分钟。"他侧身挡在两人之间,西装袖口擦过萧云裳手背时,不动声色地将U盘滑进她口袋。林月华冷哼一声扭腰走进会议室,萧云裳低头整理睡衣腰带,在无人处勾起唇角——那U盘上刻着苏富比拍卖行的徽记。
会议室里烟雾缭绕,赵管家正给主座的老爷子递茶。萧云裳选了最远的座位,刚坐下就听见财务总监阴阳怪气:"婉柔夫人做的假账倒是传承有序。"她猛地站起又跌坐回去,打翻的矿泉水浸湿了会议资料,引得老爷子重重咳嗽。
"对不起爷爷!"萧云裳手忙脚乱擦拭文件,趁机将湿透的采购单举到窗前。阳光透过纸张,显出被药水褪色的原始金额。财务总监脸色骤变,老爷子却眯起眼睛:"云裳,把那张纸拿过来。"
林月华突然插话:"堂姐连阿拉伯数字都认不全吧?"她娇笑着挽住老爷子手臂,"上次她连财务报表都拿反了。"萧云裳适时露出窘迫神情,却在低头瞬间看到老爷子鞋尖转向自己——这是前世父皇对某件事产生兴趣时的小动作。
"我...我是不太懂。"她怯生生递上单据,指尖在数字处停留半秒,"但这个3改8的笔迹,和赵叔批的采购单好像..."话未说完就被赵管家厉声打断:"二小姐慎言!"会议室骤然安静,老爷子摩挲着紫檀手串,目光在三人之间来回扫视。
沈墨川突然轻笑出声:"说起来,上季度慈善拍卖的流拍率高达40%。"他翻开平板调出数据,"但赵管家经手的私洽交易额,恰好补上了这个缺口。"萧云裳注意到他说"恰好"时,食指在桌面敲了摩斯密码的节奏——是"证据"的意思。
林月华的手机突然响起刺耳提示音,她慌张按掉却带出包里的拍卖图录。萧云裳弯腰去捡,趁机将U盘塞进她包中暗袋,起身时"不小心"撞翻咖啡。褐色液体泼在图录扉页,露出被遮盖的赵管家签名。"这是什么?"她天真地指着问。
老爷子突然拄着拐杖站起来,紫檀手串啪地砸在会议桌上:"墨川,带云裳去换件衣服。"经过赵管家身边时,老人脚步微顿,"你留下。"萧云裳跟着沈墨川走向休息室,身后传来瓷器落地的脆响。她数着脚步声,在第三声时回头,正对上老爷子探究的目光。
休息室里,沈墨川递来备用西装外套:"二小姐演技见长。"萧云裳抚平袖口褶皱,腕表突然显示母亲发来的消息:琴房暗格有账本。她抬头时已换上感激神色:"今天多亏沈先生解围。"
"不客气。"沈墨川突然贴近,替她摘下发间并不存在的线头,"毕竟..."他呼吸扫过她耳廓,"会拿矿泉水当显影剂的棋子,值得多押些筹码。"萧云裳瞳孔微缩,忽然听见走廊传来林月华的尖叫——她的包正被保安搜查。林月华的尖叫声刺破走廊,萧云裳透过门缝看见保安正从她包里抖落出那个刻着苏富比徽记的U盘。沈墨川的手指在西装扣上轻轻一叩,低声道:"好戏开场了。"萧云裳垂眸整理袖口,将腕表上母亲发来的"琴房暗格有账本"消息悄悄划掉。
会议室里乱作一团,老爷子拄着拐杖重重敲击地面:"都给我安静!"赵管家脸色铁青地站在投影仪前,屏幕上正显示U盘里拍卖行私下交易的流水单。林月华拽着老爷子的衣袖哭诉:"这U盘不是我的,肯定是有人栽赃!"她染着丹蔻的指甲突然指向休息室方向,萧云裳适时地露出半张惊慌的脸。
财务总监突然拍桌而起:"董事长,现在当务之急是明天和莱茵集团的并购谈判,对方要是知道我们内部账目混乱......"老爷子太阳穴突突直跳,萧云裳注意到他握拐杖的手在微微发抖。她轻轻扯了扯沈墨川的衣角,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道:"莱茵集团最近在收购明代瓷器?"
沈墨川挑眉看她:"二小姐突然对古董感兴趣了?"萧云裳从手机调出一则新闻,屏幕上显示莱茵集团总裁上个月在苏富比拍下一对嘉靖青花瓷瓶。她将声音压得更低:"那对瓶子是赝品,真品在赵管家地下室。"沈墨川瞳孔微缩,突然提高音量:"董事长,或许二小姐有办法解决明天的困局。"
会议室瞬间安静,林月华尖声笑道:"堂姐连乘法表都背不全,能有什么办法?"萧云裳怯生生走向投影仪,手指在平板上划出莱茵集团近三年的收购记录:"他们每次重大并购前,都会先拍下目标企业负责人的收藏品。"她将画面停在一张茶具照片上,"这是赵叔上周收的万历斗彩杯吧?"
老爷子猛地转向赵管家:"你私下接触莱茵的人了?"赵管家额头沁出冷汗,萧云裳却突然弯腰捡起落地的财务报表,借着起身的动作凑近沈墨川耳边:"让法务查赵管家女儿名下的离岸公司。"她转身时"不小心"碰翻水杯,水流在桌面汇成一条指向财务总监的轨迹。
沈墨川突然开口:"二小姐的意思是,我们可以将计就计。"他接过平板调出天气预报,"明天台风过境,莱茵总裁的专机会延误三小时。"萧云裳适时补充:"足够把地下室的真品送去他们下榻的酒店了。"她说话时手指在老爷子茶杯边沿轻敲三下,这是前世宫廷里表示"忠心上奏"的暗号。
财务总监突然冷笑:"就算用古董讨好对方,三千万的资金缺口怎么补?"萧云裳从包里取出琴房暗格的账本,翻开被药水处理过的页面:"这里显示赵管家用慈善基金认购的债券,实际年化收益是8%,不是账面上的3%。"她将计算器推到老爷子面前,"差额刚好填平缺口。"
林月华冲上来要抢账本:"你伪造证据!"萧云裳敏捷地侧身避开,账本在空中划出弧线,恰好落在沈墨川手中。他快速浏览几页后露出玩味的笑容:"这笔迹鉴定起来应该很有趣。"老爷子突然用拐杖重重顿地:"都闭嘴!墨川,立刻冻结赵管家所有权限。"
窗外雷声轰鸣,萧云裳站在落地窗前看雨线抽打玻璃。沈墨川不知何时站到她身侧,声音里带着探究:"二小姐怎么知道赵管家地下室有真品?"萧云裳指尖在雾气蒙蒙的玻璃上画了朵芙蓉:"上周送洗的羊毛毯沾着嘉靖年间的青花钴料。"她转头看他,"沈先生又怎么认出那是显影剂?"
沈墨川低笑一声,从内袋取出枚铜钱放在窗台上:"北宋的,和你手法很配。"萧云裳瞳孔微缩,这正是前世太子用来传递密信的信物。她还未开口,老爷子突然在背后咳嗽:"云裳,明天你和墨川一起去见莱茵的人。"林月华不可置信地尖叫起来,萧云裳却恭敬地弯腰行礼:"是,爷爷。"
会议结束后,沈墨川在电梯里突然按住开门键:"二小姐打算怎么处理多出来的五百万差额?"萧云裳按下地下二层按钮:"听说莱茵总裁夫人最近在找修复古琴的松胶。"她将手机屏幕转向他,显示着母亲苏婉柔年轻时的古琴获奖照片。沈墨川轻轻鼓掌:"看来我的筹码没押错。"
地下车库里,萧云裳突然停在一辆黑色轿车前:"这辆车上周三去过苏富比仓库。"她弯腰从轮胎纹路里抠出小片瓷片,"正德官窑的釉色。"沈墨川眯起眼睛:"你连这个都懂?"萧云裳将瓷片抛给他:"不如沈先生懂得多,连北宋铜钱都随身带着。"两人目光在空中交汇,电梯突然传来林月华气急败坏的喊声。
沈墨川迅速拉开驾驶座车门:"上车,带你去个地方。"萧云裳系安全带时,发现座椅下粘着半张拍卖行收据。她借着整理裙摆的动作将收据藏进袖口,抬头时正对上后视镜里沈墨川似笑非笑的眼睛。车子驶出车库,暴雨中萧云裳轻声道:"沈先生不问问我要带什么伴手礼吗?"沈墨川单手转动方向盘:"二小姐不是已经带上了?"他意有所指地瞥向她袖口,萧云裳突然意识到,这场试探才刚刚开始。萧云裳指尖一颤,袖口中的拍卖行收据突然变得滚烫。她不动声色地调整坐姿,让裙摆遮住手腕:"沈先生对伴手礼这么了解,想必常做东道主?"车窗上的雨痕将霓虹灯折射成细碎光斑,沈墨川的侧脸在明暗交界处显得格外深邃。他食指轻敲方向盘:"比起东道主,我更喜欢当观众,比如看二小姐怎么用松胶换古琴谱。"
车子拐进一条僻静小巷,萧云裳注意到后视镜里有辆银色轿车跟了三条街。她佯装整理头发,将收据塞进发卡夹层:"观众要是坐得太近,容易溅到戏台上的血。"沈墨川突然急刹,轮胎在积水路面划出弧线,后视镜里那辆银色轿车慌忙变道。他转头时领带擦过她脸颊:"现在清净了,不如聊聊正事?"
萧云裳望向窗外锈迹斑斑的铁门,招牌上"松风斋"三个字被雨水冲刷得模糊不清。她解开安全带时故意让腕表磕到车门,发出清脆声响:"沈先生带我来琴行,总不会真为了松胶?"沈墨川撑开黑伞,雨滴在伞面炸开细小的水花:"听说苏夫人二十年前在这里当过调音师。"他伸手扶她下车,掌心温度透过衣袖传来,"有些旧账,翻出来晒晒更好。"
店门铜铃叮当作响,穿唐装的老者从里间掀帘而出:"沈先生订的杉木琴板到了。"他目光扫过萧云裳的齐肩短发,突然怔住:"这姑娘的眼睛,和当年那个总来试《广陵散》的丫头真像。"萧云裳心跳漏了半拍,母亲年轻时最爱弹的正是《广陵散》。她指尖抚过陈列柜上的桐木古琴:"老板还记得那丫头调弦的手法吗?"
老者取来块泛黄的松胶,在掌心搓成细条:"她总说官弦太硬,非要自己煮蚕丝。"沈墨川突然插话:"现在苏夫人还保持这个习惯吗?"萧云裳捏着松胶的手微微用力,前世母后教导她琴艺时也说过同样的话。她将松胶对着灯光细看:"母亲这些年用的都是化学弦,说是不伤手。"
里间传来古琴试音声,老者笑着引路:"巧了,今天刚好有位客人在试老杉木琴。"萧云裳跟着转过屏风,突然僵在原地,试琴的贵妇人正用尾指挑弦,这个标志性动作与母亲如出一辙。沈墨川在她耳边低语:"莱茵总裁夫人,姓苏。"萧云裳瞬间明白他的用意,缓步上前行礼:"夫人这手法,倒让我想起家母年轻时的风姿。"
琴音戛然而止,贵妇人抬头时翡翠耳坠晃出绿影:"你母亲是?"萧云裳取出手机调出母亲获奖照片:"苏婉柔,二十年前古琴大赛的冠军。"贵妇人突然抓住她手腕:"婉柔姐的女儿?她当年送我的《流水》谱子还在保险箱里!"沈墨川适时递上松胶:"听说莱茵先生最近在找正德年间的古琴松胶配方。"
店门铜铃又响,赵管家阴沉着脸走进来:"二小姐怎么在这儿?老爷子正找您核对账目。"萧云裳注意到他西装下摆沾着地下室特有的青苔,转身对贵妇人浅笑:"家母这些年改良了松胶配方,加了些许龙脑香。"她从包里取出母亲手写的琴谱复印件,"夫人若有兴趣,明日可以来寒舍品茶。"
赵管家突然抢过琴谱:"苏夫人涉嫌挪用公款,恐怕不方便待客。"贵妇人拍案而起:"赵明!你当年在拍卖行当保安时,可没这么大气势。"萧云裳趁机将松胶塞进贵妇人手包,低声道:"配方在背面。"沈墨川已经拨通电话:"董事长,找到莱茵夫人想要的东西了,不过赵叔似乎有不同意见。"
电话那头传来老爷子剧烈的咳嗽声,赵管家脸色骤变。萧云裳抚平被赵管家抓皱的琴谱边缘:"爷爷别动怒,赵叔也是担心家族声誉。"她故意让尾音发颤,像极了从前那个怯懦的二小姐。贵妇人突然冷笑:"婉柔姐的女儿倒是个懂事的,明天我带莱茵亲自登门。"
雨幕中,沈墨川的伞倾向萧云裳这边:"二小姐这步棋走得妙,既抬了苏夫人身份,又卖了莱茵人情。"萧云裳望着赵管家冒雨离去的背影:"沈先生不觉得奇怪吗,赵叔怎么会知道我们来琴行?"她指尖划过手机屏幕,调出车库的监控截图,画面里赵管家正往沈墨川车底粘追踪器。
沈墨川突然握住她手腕,拇指按在脉搏处:"现在我们是同谋了。"他掌心的温度让她想起前世太子递来密信时的触感。萧云裳轻轻抽回手:"沈先生不如解释下,为什么你车里会有我母亲二十年前的琴谱照片?"巷口突然射来车灯,林月华从红色跑车里探出头:"堂姐好手段,连莱茵夫人都勾搭上了!"
萧云裳将淋湿的发丝别到耳后:"月华妹妹消息真灵通,是赵叔告诉你的?"林月华的红指甲几乎戳到她鼻尖:"别以为攀上沈墨川就能翻身,你妈永远是个做假账的!"沈墨川突然揽住萧云裳肩膀:"林小姐慎言,苏夫人刚被老爷子任命为基金会监察长。"他说话时,萧云裳清晰感觉到他西装内袋里硬物的轮廓,正是那枚北宋铜钱。林月华的红指甲悬在半空,沈墨川西装内袋的铜钱轮廓让萧云裳想起前世东宫密匣的钥匙形状。她突然踮脚凑近林月华耳畔:"妹妹这么关心基金会,不如看看赵叔电脑D盘的加密文件夹?"林月华猛地后退撞到跑车门,沈墨川适时松开揽着萧云裳的手:"二小姐说的是那份挪用公款的证据链吧?"
雨势渐大,林月华抹着睫毛膏的眼睛瞪得滚圆:"你胡说什么!"萧云裳从手机调出张模糊的照片,画面里赵管家正在银行柜台签转账单:"上个月慈善晚宴的善款,最后进了这个离岸账户。"她指尖轻划切换到下一张图,是林月华在奢侈品店刷黑卡的监控截图,"真巧,付款账户和赵叔转出的尾号一模一样。"
沈墨川突然按下手机发送键:"董事长刚收到完整版。"他转向林月华,"包括你昨天在赵管家电脑前拷贝文件的监控。"林月华的高跟鞋在积水里打滑,她抓住车门才没摔倒:"你们合伙栽赃!"萧云裳弯腰捡起她掉落的丝巾,上面沾着琴行特有的龙涎香:"妹妹身上这味道,和赵叔地下室那箱赃物倒是很配。"
跑车引擎发出轰鸣,林月华甩上车门前尖叫道:"等着瞧!"萧云裳望着远去的车尾灯,从丝巾褶皱里取出枚微型窃听器:"沈先生觉得,赵叔现在听到多少了?"沈墨川接过窃听器捏碎,金属碎片落进下水道发出清脆声响:"足够他连夜转移地下室的古董了。"
萧云裳的腕表突然震动,母亲发来的消息显示赵管家刚离开老宅。她将手机屏幕转向沈墨川:"老爷子最讨厌人动他收藏的紫砂壶。"沈墨川会意地拨通电话:"保安部吗?C区监控修好了没有?"电话那头传来电流杂音,萧云裳趁机用发卡划破自己袖口,露出里面藏着的拍卖行收据复印件。
"二小姐这苦肉计用得妙。"沈墨川挂断电话,目光落在她破损的袖口,"不过赵管家要是发现收据缺了一角..."萧云裳将收据展平在车窗上,雨水晕开了关键日期:"他只会怀疑林月华偷撕的,毕竟刚才她碰过我的包。"远处传来警笛声,沈墨川挑眉:"你报了警?"
萧云裳摇头,从包里取出莱茵夫人的名片:"是苏阿姨听说有文物走私报的案。"她将名片对着路灯转动,背面显出用松胶写的仓库地址。沈墨川突然低笑出声:"难怪你特意提到正德官窑的瓷片。"警笛声渐近,萧云裳捋了捋湿发:"沈先生不觉得奇怪吗,赵叔为什么专挑爷爷的紫砂壶下手?"
沈墨川撑伞的手微微倾斜:"因为那套壶底款藏着家族保险柜密码。"雨滴在萧云裳睫毛上凝成水珠,她眨眼时水珠坠落在收据上:"密码每季度更换,但赵叔不知道老爷子上周刚改过。"警车呼啸着掠过巷口,沈墨川突然揽住她往墙边阴影里带:"看来我们得赶在警察之前到仓库。"
萧云裳的鞋跟卡进地砖缝隙,沈墨川蹲下身帮她脱鞋时,她听见他西装内袋里铜钱碰撞的轻响。他仰头时雨水顺着下颌线滑落:"二小姐脚踝的淤青,和前世坠井那晚的位置一样。"萧云裳猛地攥紧湿透的裙摆,前世淑妃推她时指甲刮出的伤痕确实在同样位置。
"沈先生对古籍里的伤情记录倒是熟悉。"她接过高跟鞋,赤脚踩在积水里,"不如说说那枚铜钱上的'景佑通宝'是怎么回事?"沈墨川起身时指腹擦过她掌心:"恰好在古玩市场淘到,觉得适合二小姐演这出请君入瓮。"警笛声突然转向,萧云裳望向巷子另一端:"赵叔的货车。"
沈墨川拽着她躲到集装箱后,透过缝隙看见赵管家正指挥工人搬运木箱。萧云裳摸出手机连拍数张照片:"那箱嘉靖青花是爷爷书房暗格里的。"她突然压低声音,"但真品早被老爷子调包了,现在箱子里全是高仿。"沈墨川的呼吸喷在她耳后:"所以你故意在会议室提显影剂?"
"赵叔多疑,肯定要检查所有藏品。"萧云裳将照片发给母亲,附言"琴谱第七页","但他不知道老爷子在真品底部都点了朱砂。"远处突然传来玻璃碎裂声,赵管家暴怒地踹开一个木箱:"怎么全是赝品!"萧云裳趁机拨通老爷子电话,故意让声音发抖:"爷爷,我在仓库看见赵叔摔您的花瓶..."
沈墨川夺过手机补充道:"已经通知警方封锁港口。"电话那头传来茶杯砸地的脆响,萧云裳与沈墨川对视一眼,同时听见背后林月华的尖叫:"堂姐你算计我!"她转身时林月华的红指甲已经抓到她眼前,沈墨川格挡的瞬间,萧云裳袖中的拍卖收据飘落在积水里,露出被药水处理过的交易时间。
"真遗憾。"萧云裳弯腰捡起收据,"妹妹不知道赵叔用你的名义私洽交易吧?"警车探照灯突然照亮整个仓库,林月华瘫坐在地上,赵管家面如死灰地被警察押走。沈墨川拾起地上一片青花瓷碎片:"二小姐要不要解释下,为什么真品会在苏夫人琴凳里?"
萧云裳将湿发别到耳后:"母亲今早弹琴时说凳子腿不平。"她望向警车闪烁的蓝光,"正好缺块垫片。"沈墨川突然大笑,笑声惊飞了仓库顶棚的鸽子。他掏出那枚铜钱放进萧云裳掌心:"物归原主,太子妃娘娘。"铜钱在她掌心发烫,背面刻着前世东宫的暗记。铜钱在萧云裳掌心发烫,背面刻着的东宫暗记清晰可辨。她指尖微颤,雨水顺着铜钱边缘滴落在两人之间的积水里,荡开一圈涟漪。"沈先生这玩笑开大了,"她将铜钱轻轻抛回,"太子妃早死在井底了。"沈墨川接住铜钱的瞬间,警车探照灯扫过他眼底的暗涌:"那现在站在我面前的是谁?萧二小姐,还是......"
仓库顶棚漏下的雨水在两人之间织成细密水帘,萧云裳突然伸手拂去他肩头的鸽子羽毛:"沈先生既然知道显影剂的配方,想必也读过《天工开物》?"她的指甲在羽毛根部停顿半秒,那里沾着与老爷子书房相同的沉香屑。沈墨川低头看她指尖:"二小姐对古籍的熟悉程度,不像只看过财务报表的人。"
远处警察正给林月华戴手铐,她歇斯底里的喊声刺破雨幕:"堂姐你不得好死!"萧云裳转身时发梢甩出水珠,恰好落在沈墨川的领带上:"妹妹还是操心自己吧,赵叔电脑里可存着你挪用公款的视频。"她说话时目光扫过沈墨川的袖扣,那上面有道新鲜的划痕,与琴行保险柜锁眼的痕迹如出一辙。
沈墨川突然撑开黑伞罩住两人:"二小姐不觉得奇怪吗,林月华为什么突然来仓库?"伞骨投下的阴影里,他食指在萧云裳掌心写了"监听"二字。萧云裳佯装整理衣领,从发卡夹层取出粒纽扣大小的装置:"沈先生西装第三颗扣子换了新的。"她指尖轻点他胸口,"这种型号的发射范围刚好覆盖琴行到仓库。"
警笛声渐远,沈墨川突然揽住她腰往集装箱后带:"看来我们被当鱼饵了。"他后背抵着冷硬的铁皮,鼻尖几乎碰到萧云裳的睫毛。萧云裳听见他心跳比平时快了半拍,却故意将呼吸放得更轻:"沈先生现在才发觉?从你车底发现追踪器那刻起,这局棋就改道了。"她说话时右手无名指在集装箱上敲出三长两短的节奏,正是前世东宫侍卫的暗号。
沈墨川突然扣住她手腕按在铁皮上,铜钱从指缝滑落:"二小姐连这个都教给苏夫人了?"他目光扫过她锁骨处若隐若现的红痕,那是前世太子妃专属的守宫砂位置。萧云裳轻笑出声:"母亲弹《广陵散》时总爱加这个前奏。"她突然踮脚凑近他耳畔,"就像沈先生总爱在茶里加两片竹叶。"
集装箱缝隙透进的蓝光在两人脸上交错,沈墨川的呼吸明显滞了一瞬:"你翻过我的茶柜?"萧云裳趁机抽回手,捡起地上的铜钱:"沈先生不也翻过我的针线盒?"她转动铜钱对准光源,内缘刻着细如发丝的"景佑四年冬",正是前世她赠予太子的定情信物。
雨声忽然变大,沈墨川的拇指抚过她掌纹:"太子伴读的日记里说,娘娘最擅长在铜钱刻字。"萧云裳感觉他指腹有琴弦磨出的薄茧:"沈先生对野史倒比财报上心。"她突然将铜钱按在他胸口,"可惜刻字的人早忘了,景佑四年根本没有冬天。"
警察的脚步声逼近,沈墨川突然低头吻在她眼睑上:"那现在呢?"这个吻轻得像片雪花,却让萧云裳想起前世东宫初雪时,太子为她拂去睫毛上的雪粒。她后退半步踩到水洼,溅起的泥点沾湿了沈墨川的裤脚:"沈先生演技见长,连林月华藏在集装箱里的摄像头都考虑到了。"
探照灯突然照亮两人,警察举着执法记录仪走来:"两位需要做笔录。"萧云裳趁机将铜钱塞回沈墨川口袋,指尖碰到个硬皮笔记本。沈墨川侧身挡住警察视线:"配合调查是公民义务。"他说话时喉结在领口投下晃动的阴影,萧云裳注意到那里有颗与前世太子位置相同的小痣。
做笔录时萧云裳故意将袖口残破处露出来:"我吓坏了,多亏沈先生保护。"她眼眶泛红的模样像极了从前那个怯懦的二小姐。警察记录本上突然投下一片阴影,沈墨川端着热茶放在她面前:"二小姐喝点热的。"杯底压着张对折的便签,萧云裳借着接杯动作迅速藏入袖中。
返程车上暖气烘着湿衣,萧云裳展开便签看到莱茵集团的股票代码。沈墨川单手转动方向盘:"老爷子刚转让了5%的家族股。"后视镜里他目光扫过她捏着便签的手,"二小姐觉得这笔买卖划算吗?"萧云裳将便签折成纸鹤:"那要看沈先生想要的是股权,还是......"
车驶入隧道,黑暗瞬间吞没两人表情。沈墨川突然打开手套箱,里面躺着本《东宫起居注》复印件。萧云裳的指甲在真皮座椅上刮出细响:"沈先生对历史真有研究。"隧道灯光渐亮,照见书页间夹着的照片,正是苏婉柔年轻时在琴行弹《广陵散》的背影。
"不如二小姐研究得透彻,"沈墨川关上手套箱,"连松胶配方都能复原出千年古法。"萧云裳望向窗外飞逝的霓虹:"母亲常说古法不如新方,就像......"她突然转头直视他眼睛,"老故事不如新剧本动人。"
红灯亮起,沈墨川的指尖在方向盘上敲出《梅花三弄》的节奏:"那二小姐喜欢老故事的结局吗?"萧云裳腕表突然震动,母亲发来消息显示老爷子召集紧急家族会议。她划掉消息轻笑:"结局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伸手调高空调温度,"讲故事的人别着凉。"萧云裳指尖在空调出风口停顿,暖风将她的发丝吹起几缕细小的弧度。沈墨川的视线在后视镜里与她相遇:"二小姐觉得老爷子突然开会,是为赵管家的事?"她将腕表上的消息界面关闭,袖口滑落时露出手腕内侧用眉笔画的三道细线,正是前世宫廷记录紧急军情的暗号。
车子驶入老宅侧门,沈墨川突然按住她解安全带的手:"三房的人全到了。"萧云裳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停车场上几辆挂着特殊牌照的轿车在雨水中泛着冷光。她故意将发卡掉在座椅缝隙,弯腰时低声道:"财务总监的车牌是纪检委的。"沈墨川帮她捡起发卡,指腹在卡面上摩挲过隐蔽的录音键:"二小姐今天戴的首饰真别致。"
管家撑着伞小跑过来:"沈先生,董事长让您直接去祠堂。"萧云裳注意到他鞋帮沾着地下室特有的青苔,突然咳嗽两声:"我替爷爷收着的紫砂壶养护手册还在琴房。"老管家面色微变:"琴房已经锁了,二小姐不如先去换件干衣服。"沈墨川突然插话:"手册是不是蓝皮烫金的那本?老爷子今早让我收进保险箱了。"
萧云裳的睫毛在雨幕中轻颤,这个谎撒得恰到好处,因为真正的养护手册其实藏在母亲琴谱第七页。她跟着管家穿过回廊,突然指着假山后晃动的影子:"那边是不是三叔的司机?"管家脚步微顿的瞬间,沈墨川已经拉开祠堂的雕花木门,里面传来老爷子剧烈的咳嗽声。
祠堂里烟雾缭绕,三房的人围着紫檀长案坐成半圆。萧云裳刚跨过门槛就听见财务总监阴阳怪气:"云裳侄女今天立了大功啊。"她低头绞着湿衣角,恰好让袖口的破损处露在灯光下:"我只是碰巧看到赵叔搬箱子..."三叔突然拍案而起:"碰巧?那碰巧拍下的监控又怎么解释!"
老爷子用茶盖轻刮杯沿的声响让全场静默,萧云裳注意到他手边摊开的正是那本根本不存在的蓝皮手册。沈墨川从容地走到老爷子身后:"董事长,莱茵夫人刚来电话说明天的签约照旧。"他说话时指尖在老爷子椅背上轻敲,萧云裳看出那是摩斯密码的"保险箱"。
"都听着,"老爷子突然推出一叠文件,"赵明贪污的证据已经移交检察院。"文件滑到萧云裳面前,她看到首页贴着林月华在奢侈品店的照片。财务总监突然冷笑:"云裳侄女不解释下,为什么你的账户上周收到赵明转的五十万?"萧云裳眼眶瞬间红了:"那...那是月华妹妹借我的..."
沈墨川从公文包取出平板:"转账记录显示收款账户是林小姐的副卡。"他划动屏幕调出银行流水,"有趣的是,这笔钱最终流入了三房控股的空壳公司。"三叔的茶杯突然脱手,滚烫的茶水溅在萧云裳裙摆上。她吃痛地轻呼一声,趁机将藏在指甲里的药粉弹进茶渍。
祠堂侧门突然被推开,苏婉柔捧着琴谱匆匆进来:"爸,您要的紫砂壶养护..."她话未说完就被三婶打断:"这种场合轮得到你说话?"萧云裳快步上前扶住母亲,借着接琴谱的动作将真正的养护手册塞进她袖口:"爷爷,母亲最近在整理古籍,发现些有趣的东西。"
老爷子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沈墨川俯身递上手帕:"您保重身体,明天还要见莱茵集团。"手帕展开时露出角上绣的芙蓉花,萧云裳瞳孔微缩,这花样与前世太子随身帕子一模一样。三叔趁机发难:"大哥,现在当务之急是确定继承人!赵明出事前经手的所有合同都要重审。"
萧云裳突然轻声插话:"包括那笔与海外能源公司的对赌协议?"满座哗然中,财务总监猛地站起:"你怎么知道..."沈墨川已经调出投影,屏幕上显示赵管家签署的协议补充条款:"三房抵押了家族博物馆的藏品。"画面切换到藏品清单特写,首项正是老爷子最珍视的北宋汝窑笔洗。
"荒唐!"老爷子摔碎的茶盏瓷片飞溅到萧云裳脚边,她低头时看见瓷片内壁沾着与三叔袖口相同的雪茄灰。苏婉柔突然翻开琴谱:"爸,养护手册里夹着这个。"她递上的纸条写着串数字,沈墨川立刻输入平板:"是瑞士银行的保险箱密码,里面存着对赌协议的原件。"
三婶的珍珠项链突然断裂,珠子滚落一地。萧云裳蹲下去捡,趁机将藏在指缝的微型摄像头粘在桌底:"三婶别动,当心踩到..."财务总监突然夺门而出,却被门口的法务团队拦住。老爷子拄着拐杖站起来,阴影笼罩着三叔:"你用我的藏品抵押了多少钱?"
沈墨川滑动平板屏幕:"足够买下三房在集团的全部股份。"萧云裳扶着母亲退到窗边,月光将她们的身影投在族谱上,恰好盖住三房那支。老爷子突然转向她:"云裳,你觉得该怎么处置?"满屋视线聚焦过来,她捏着裙摆上的茶渍轻声道:"茶凉了还能续杯,家族血脉断不得。"
祠堂角落的古董钟突然敲响十下,沈墨川借机更新了平板数据:"最新消息,海外能源公司实际控制人是莱茵集团的子公司。"萧云裳望向窗外摇晃的树影,想起前世太子教她的"借势打力"。她突然走到老爷子身边跪下:"爷爷,或许能把这笔债务转成莱茵的股权质押?"
三叔的雪茄掉在地毯上,烧出个焦黑的洞。沈墨川已经调出计算页面:"按现行汇率,正好抵充三房挪用的公款。"老爷子枯瘦的手突然按住萧云裳肩膀:"你早知道这个局?"她仰起脸时露出恰到好处的困惑:"我只是想起母亲说过,古琴断弦可以接续,但得用对方法。"
法务总监匆匆进来耳语几句,老爷子突然大笑:"好,好得很!老三,你女婿刚向纪委自首了。"萧云裳腕上的智能手表震动,母亲发来的消息显示琴房暗格多了个牛皮信封。沈墨川帮她扶正歪斜的发卡,指尖在她耳垂停留半秒:"二小姐这步棋,是从《资治通鉴》哪章学的?"
祠堂外突然传来喧哗,保安押着个戴手铐的男人走过。萧云裳认出是财务总监的司机,袖中手机悄悄拍下他鞋底沾着的红泥。沈墨川顺着她视线看去:"高尔夫球场的红土,真巧,三叔今早刚去过。"老爷子突然将龙头拐杖重重顿地:"墨川,明天开始你接手集团法务部。云裳..."
萧云裳正用绢帕擦拭茶渍,帕子上的药粉已经让污渍变成淡紫色。苏婉柔突然轻呼:"这颜色和紫砂壶养出的茶晕一模一样!"老爷子夺过绢帕细看,突然盯着三叔的袖口:"你碰过我的壶?"沈墨川已经调出监控截图:"昨晚三点,三爷进过书房。"
月光移过族谱,此刻正好照亮萧云裳的名字。她低头掩饰嘴角的弧度,想起前世此刻,东宫的芙蓉也该开了。月光移过族谱,此刻正好照亮萧云裳的名字。她低头掩饰嘴角的弧度,抬头时却见沈墨川正用茶盖轻刮杯沿,发出前世东宫议事的信号音。老爷子摩挲着绢帕上的茶渍突然开口:"云裳,明天起你负责家族博物馆的藏品整理。"
"爷爷,"萧云裳指尖在桌沿敲出三轻两重的节奏,"那些文物需要专业团队维护。"沈墨川突然放下茶盏接话:"莱茵集团刚好有文物数字化项目。"他说话时右手在投影仪上划过,屏幕切换成3D建模的汝窑笔洗,底部朱砂标记清晰可见。三叔猛地站起撞翻椅子:"你们早就串通好了?"
苏婉柔轻轻按住女儿颤抖的手腕:"云裳上周就建议我做藏品目录。"她从琴谱取出张泛黄的纸,上面是二十年前记录的笔洗特征。老爷子戴上老花镜细看:"这字迹..."萧云裳适时补充:"母亲当调音师时,常帮博物馆检查古琴共鸣箱。"
法务总监突然捧着平板挤进来:"董事长,三爷抵押藏品的合同有漏洞。"屏幕显示条款末尾的签名章缺了防伪纹路。沈墨川从内袋取出枚玉印:"巧合的是,真章今早刚从赵管家保险箱追回。"萧云裳注意到印纽上缠着的红绳,与前世国库钥匙的系法如出一辙。
"既然说到保管,"萧云裳突然走向族谱,手指抚过自己名字旁的空白处,"爷爷不觉得家族企业的架构该更新了?"祠堂顿时鸦雀无声,老爷子眯起眼睛:"小丫头有什么高见?"她转身时裙摆扫过地上的瓷片,发出清越的碰撞声:"北宋有垂帘听政,唐代设政事堂议政。"
沈墨川突然轻笑出声:"二小姐是想说,现代企业需要分权制衡?"他指尖在平板上划出家族股权结构图,三房的位置正闪着警示红光。萧云裳从母亲琴谱抽出一页递过去:"这是母亲整理的历代共治案例,从汉朝二相制到明朝内阁票拟。"
老爷子突然用拐杖敲打地面:"说人话!"萧云裳不慌不忙跪坐在蒲团上:"孙女提议设立双CEO,就像..."她余光瞥见沈墨川正在茶杯里蘸水写字,水面浮现"景佑"二字,"就像琴瑟和鸣,各司其职又相辅相成。"
三婶的珍珠发夹突然崩落:"荒唐!女人怎么能掌权?"苏婉柔默默拾起发夹,从自己发髻取下木簪帮她挽发:"大姐,这支簪子是爸当年用紫檀边角料做的。"老爷子闻言一怔,目光扫过女儿们发间价值不菲的首饰,最后停在苏婉柔朴素的木簪上。
"具体说说。"老爷子突然指向投影仪。萧云裳调出准备好的方案:"沈先生负责对外并购与资本运作,我主抓内控与文化传承。"画面切换到她在仓库拍摄的视频,赵管家正愤怒地踢开赝品箱子,"比如建立文物级档案管理系统,杜绝资产流失。"
沈墨川补充道:"莱茵夫人对这套模式很感兴趣。"他打开最新邮件,对方提议联合成立文化遗产基金会。三叔突然阴恻恻地笑:"丫头片子懂什么资本运作?"萧云裳从腕表调出数据:"过去三个月,我通过期货市场帮母亲补上了慈善基金的缺口。"
祠堂角落的古董钟突然发出齿轮卡住的声响,萧云裳趁机走到钟前:"就像这钟,缺了哪个齿轮都走不准。"她假装修理,实则将藏在机芯里的录音笔取出。老爷子突然咳嗽起来:"墨川,你怎么看?"沈墨川正用茶匙搅动杯底的茶叶:"二小姐的期货收益率是327%,比我团队高两个点。"
苏婉柔轻轻抚过女儿肩头:"云裳昨晚熬夜算的数据,说想给爷爷惊喜。"萧云裳低头时,发丝间露出插着的金算盘发簪,正是老爷子六十大寿时赐给各房的礼物。老爷子突然拍案:"好!先试三个月!"
"爸!"三叔还想争辩,却被法务总监按住肩膀:"三爷,纪委的人在大厅等您。"萧云裳趁机将录音笔滑进母亲袖口:"爷爷,不如现在就去书房签文件?"她说话时指尖在老爷子茶杯边缘轻点三下,正是前世臣子向君王献计的礼仪。
沈墨川突然单膝跪地:"董事长,我有个不情之请。"他从内袋取出那枚北宋铜钱放在案上,"按古礼,该有信物为证。"老爷子眯眼细看铜钱:"景佑通宝?"萧云裳突然从琴谱翻出一页:"巧了,这页记载着景佑年间君臣盟誓的仪式。"
月光穿过雕花窗棂,正好将铜钱和族谱上两人的名字连成一线。老爷子突然大笑:"好个帝后共治!"他取下拇指上的翡翠扳指递给沈墨川,又拔下金丝楠木簪递给萧云裳,"一个管金,一个管木,正好五行相生!"
祠堂外突然传来《广陵散》的琴音,苏婉柔不知何时坐在了角落的古琴前。萧云裳与沈墨川对视一眼,同时伸手接过信物。她的指尖在木簪纹路上摩挲,触到细微的刻痕——那是前世东宫芙蓉花的图样。沈墨川突然低声道:"这次,结局会不一样。"
萧云裳将木簪插入发髻,转身推开祠堂大门。晨光中,家族成员们正匆匆赶来,为首的保安队长手里捧着从赵管家地下室起获的真品笔洗。她迎着朝阳微笑:"诸位,新的一天开始了。"
来源:落夜足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