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昏天黑地地趴了21天,噩梦与疼痛轮番上阵与我为伴。我不敢抬头,不能洗漱,视线范围只有影影绰绰的地板和床单。
2024年的11月19日,术后第四周,我的漫漫求医路上迎来了历史性的转折点。
1、拆线了。
2、眼药水从三种减为一种,每日只点三次。
3、严格低头趴卧位变为睡觉趴卧位。
昏天黑地地趴了21天,噩梦与疼痛轮番上阵与我为伴。我不敢抬头,不能洗漱,视线范围只有影影绰绰的地板和床单。
终于告别了与地面平行的姿势,第一时间我抬头看看镜子,镜子里出现了一个披头散发,雪山压顶,面部浮肿,眼皮肿得就如兜了一汪水,眼周围的皮肤上褪了一层一层的皮,尚未褪去的呈痂疤壮一半挂在脸上,一半飘在空中,就像是干枯的河床在阳光下爆起的裂块,惨不忍睹。
再一看周围,整个世界都面目全非了,眼前就像笼罩着一层浅黄色的纱帘。所有的物体都是那么不真实,大的有点小,圆的有点瘪,直线有些弯。地面高低不平,破碎缺失,我摇摇晃晃,扶着墙不敢迈步。
闭上左眼,物体就在近处;闭上右眼,物体又在远处。
我的情绪再一次崩溃了。漫漫的求医路上我还得走多久?
我对着镜中那个自己都不认识的自己发呆,这是我吗?为什么会这样?我是谁?我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大脑里悄然冒出一些很哲学的问题。
老公说,他查阅了资料,是眼底的硅油在起作用。三到六个月就可以取硅油,快了!
他又说,目前通过配眼镜是可以矫正的!
我只好强颜欢笑,那就配眼镜吧。也难为他了,在我久病被剥夺了看手机权利的这段时间里,他早已默默地替我查阅了各种资料,兀自成医了。
术后第22天,我配上了新的眼镜,神奇的是,病眼的视力提高到只有近视200度,就能达到与右眼同步的效果。这一重大改变让我欣喜若狂。
虽然只要睡觉还得趴着,但最起码能直立行走了,而且世界重又恢复了光明。回头想那些暗无天日的痛苦又算得了什么,一切的一切都值了。“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三个月,取硅油!”我把这六个字写在日历上,静静地等待,等待着时光的静静流淌。
窗外的枝头,叶子由密变疏,光秃秃的枝丫在风中摇曳,冬天向更深处挺进了。百无聊赖的时候,我常常倚着窗台,望向远处,漫无边际地想着,放平心态坚持,坚持还是硬道理。冬天已经来了,春天还会远吗?春暖花开的时候,我一定就可以自由地奔跑了。
老公上班去了,他每次走的时候都要找一些有声散文和小说,为我定时播放。
有一天播放的是李娟的散文《冷》,听着李娟的文字,感受着阿勒泰冬牧场的物语,冷!突然一句话飘进我的心里久久不能散去。她说:人之所以能够感到幸福,不是因为生活的舒适,而是因为生活的有希望。
是啊,只要希望还在,明天就会更好!在我与病魔纠缠的漫长岁月里,是这句话突然治愈了我,而且疗效持续了很久,很久!
来源:老迪文化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