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石峁遗址（Shimao）是一处近年来发现、具有重要意义的龙山晚期至夏初期遗址，其发现改变了我们对“中华文明起源地”的理解。

#我的宝藏兴趣#此讲座为Bowers Museum“不止秦俑”展览配套讲座（展览网页请见“阅读原文”）。

石峁遗址（Shimao）是一处近年来发现、具有重要意义的龙山晚期至夏初期遗址，其发现改变了我们对“中华文明起源地”的理解。

地理位置特殊：处于黄土高原边缘地带，是农耕文明与欧亚草原文化的交界点，可能是文化交汇的“中间地带”。

年代界定：约公元前2200–1800年，属于龙山文化晚期至青铜时代初期。

1. 城墙与防御体系

石峁最引人注目的是其大规模石头砌筑城墙，与中国史前普遍使用夯土筑城形成对比。

城墙不仅外部为石材，内部也为精心砌筑的石块（非罗马式的“夹心”结构），表明技术上“过度建造”，可能具有象征意义。

建有复杂的城门系统，包括折道、遮蔽墙、防御设施与守卫室，技术水平前所未有。

2. 中心台地（“皇城台”）

台地上建有宫殿群与蓄水池（甚至可能饲养鳄鱼）。

墙体结构中嵌入木梁（保存完好），加强结构稳定性，类似现代混凝土配筋结构。

3. 暴力与献祭证据

出土多个少女头骨坑，表明曾有大规模暴力牺牲行为。

部分牺牲坑可能为遗址扩建后期遗迹，但仍反映出社会控制与等级制度。

1. 雕刻形式与分布

遗址出土大量大型石雕，包括：

嵌入城墙与平台墙体的石刻面具与浮雕

立于庭院中的圆柱形雕刻柱座，顶部有榫孔，可能曾承托木柱

雕刻使用本地砂岩，推测由玉器工匠改行雕石，因雕刻技法相似

2. 图像主题与艺术特征

反复出现的主题：中央人脸 + 两侧猛兽（多为虎），可解读为“人驭猛兽”或“萨满变身”模式。

部分雕刻表现出人脸戴面具、肢体屈膝、姿态驯服等，可能为拟兽化仪式场景。

图像表达具有清晰的结构规律性，并非装饰性“随意组合”，形成一个完整的图像系统（iconography）。

3. 装饰性纹样与形态实验

出现丰富的螺旋纹、三角构图、对称组合等形式，暗示视觉系统高度发展。

石雕造型围绕角部展开、利用空间转折等视觉策略，后世青铜器装饰中亦有延续。

1. 图像系统的前史与源流

与中原龙山晚期玉器中的“人面+兽面+羽冠”图像体系有明显联系。

延续自更早的“人与动物合体”“统驭猛兽”的宗教与艺术传统，可能源自萨满信仰图像表达。

2. 向商周青铜器的过渡与投射

商代青铜器中典型的兽面纹（饕餮纹），在石峁石雕中已见雏形。

大面纹中心对称+动物缠绕两侧的模式，在商周及西南青铜文化（如三星堆）中得到发扬。

雕刻中出现弓箭手狩猎场景，与蒙古、中亚草原岩画有平行图像传统。

石峁出土部分陶器风格与中亚早期文化相似，提示其文化曾有向西文化传播通道，不同于传统“丝绸之路”。

1. 对“无意义装饰说”的批判

演讲人批评早期观点，如“装饰起源于青铜铸造技术所致的偶然组合”，并指出此类图像具明确意图与宗教语境。

2. 对“视觉语言系统说”的支持

支持 Phyllis Ackerman 提出的“青铜装饰即为宇宙论视觉表达”的观点。

石峁图像应被理解为宗教象征系统、文化心理表达、社会身份构建工具。

石峁遗址所展现的图像系统与石雕传统，极大改变了我们对早期中国艺术发展时间线的认知。

此遗址迫使我们重写早期中国艺术史教科书，证明“边缘地区“在文明形成中的积极角色。

石峁展示了公元前2000年左右人类社会高度复杂的视觉表达与宗教图像语言，与后世商周的青铜文明之间存在明确的传承关系。

来源：大明湖畔看今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