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上海安福路的梧桐树下,一家家咖啡馆与买手店沿街生长,周末客流中游客与本地居民比例接近1:1。这个曾以话剧剧场闻名的街区,如今成为全国街区商业复兴的样本——它的走红,折射出城市商业从购物中心主导向街区生态回归的深层转变。
上海安福路的梧桐树下,一家家咖啡馆与买手店沿街生长,周末客流中游客与本地居民比例接近1:1。这个曾以话剧剧场闻名的街区,如今成为全国街区商业复兴的样本——它的走红,折射出城市商业从购物中心主导向街区生态回归的深层转变。
街区商业的本质,是打破购物中心封闭盒子的空间垄断。与传统商业体不同,它依托城市路网形成主街+支巷的毛细血管结构,如东京代官山的T-SITE由三条小巷串联21家独立店铺,上海愚园路通过2车道主路+石库门支弄构建消费网络。这种空间形态天然具备步行友好属性——研究显示,当街道宽度小于12米、步行道占比超40%时,消费者停留时间可延长30%。
但复兴之路并非一帆风顺。以淮海路为例,这条百年老街曾因产权分散陷入业态混战:同一街区内既有奢侈品旗舰店,也有五金店和房产中介,缺乏统筹规划导致消费体验断裂。直到近年引入专业运营团队,通过政府协调+市场运作收回40%商铺经营权,才逐步淘汰低端业态,引入设计师品牌与轻餐饮,实现租金水平提升50%。
在街区商业的复兴中,运营方成为关键角色。他们既非传统房东,也非单纯招商团队,而是兼具资源整合与生态培育能力的街区操盘手。成都玉林街区的运营团队用5年时间,完成三大核心动作:
空间微改造:将老旧居民楼底层改造成骑楼式商铺,增加外摆空间300平方米,同时保留社区诊所、菜市场等民生业态,实现网红店与烟火气共存;品牌孵化池:为独立设计师提供首店孵化支持,某本土服饰品牌从街区小店起步,3年内拓展至全国10家门店,带动街区原创品牌占比提升至65%;活动IP化:每月举办玉林生活节,融合市集、音乐演出与城市骑行,使街区周末客流较平日增长200%,且游客复游率达45%。这种政府引导+企业运营+商户自治的模式,在深圳南头古城同样奏效。运营方通过长租+托管方式整合200余间分散商铺,统一规划古城文化体验区与潮流消费区,既保留原住民生活场景(如百年凉茶铺),又引入精酿酒吧、文创书店等新业态,使街区日均客流从改造前的5000人激增至3万人,商业坪效提升8倍。
走进杭州小河直街,会发现业态组合充满惊喜:非遗手作工坊隔壁是宠物咖啡馆,老茶馆楼上藏着设计师买手店。这种高密度、低重复的业态结构,正是街区商业的核心竞争力——数据显示,优质街区的业态重复率低于15%,而购物中心通常超过30%。
泉州西街的共生生态更具代表性:百年饼铺林记正泉茂与网红奶茶店壶见相邻而设,前者通过联名款糕点吸引年轻客群,后者借老店背书强化地域标签;街区内12家民宿主理人自发成立西街生活联盟,共享客源信息并联合开发古城漫游路线,使民宿入住率提升至85%,连带周边餐饮消费增长40%。
这种生态韧性,让街区成为新消费品牌的试验田。广州东山口的BADMARKET从街区买手店起步,凭借日潮+本土文化混搭模式,3年估值突破10亿元;上海大学路的一尺花园将咖啡馆开进老洋房二楼,通过垂直空间运营创造楼下办公、楼上社交的场景创新,单店月营收达200万元,坪效是普通咖啡馆的2.5倍。
尽管前景看好,街区商业仍面临三重挑战:
气候限制:北方城市受冬季低温影响,街区运营周期较南方缩短3-4个月,北京国子监街冬季客流仅为旺季的40%,需通过室内外联动(如打造冬日市集)破解;过度网红化:长沙都正街曾因打卡经济爆红,但缺乏本土业态支撑,不到1年就陷入关店潮,空置率一度达35%;盈利模式单一:多数运营方依赖租金差价盈利,深圳某街区运营团队前3年亏损超2000万元,直到引入品牌孵化分成模式才实现收支平衡。未来的街区商业,将呈现两大趋势:
轻重结合的运营模式:头部企业如华润置地推出街区运营aaS平台,输出招商、营销、数据管理等标准化服务,降低中小街区的操盘门槛;文化深根的价值重构:成都猛追湾街区挖掘滨河文化,引入龙舟体验、川剧小剧场等业态,使文化消费占比提升至28%,客群停留时间从2小时延长至4.5小时。从上海新天地到泉州西街,街区商业的复兴本质是一场城市空间的权利让渡——当购物中心用标准化重塑消费场景时,街区正通过非标准化重新定义城市活力。这里没有统一的招商手册,只有因地制宜的生态培育;没有流量至上的短期狂欢,只有主理人品牌与本土文化的长期共生。
或许正如东京代官山策划人原研哉所言:好的街区不是被设计出来的,而是被‘养’出来的。当资本的目光从购物中心转向街巷深处,真正需要思考的不是如何复制下一个安福路,而是怎样让商业回归城市的肌理,让街道重新成为生活的容器。毕竟,衡量一个街区的价值,从来不是看它能容纳多少店铺,而是看它能承载多少人的日常与远方。
本文来源@商业就是这样
来源:小志一直说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