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两片树叶落在了他的肩膀上,我将树叶轻轻摘下,江冽转过头望向我手中的树叶。
江冽没能把花送出去。
他低垂着脑袋,走出了礼堂。
两片树叶落在了他的肩膀上,我将树叶轻轻摘下,江冽转过头望向我手中的树叶。
「江冽,你看这两片树叶像不像。」我轻声问道。
江冽抬起头,淡淡看了我一眼。
「世界上没有两片相同的树叶。」
听到他的回答,我的嘴角勾起一个尴尬的弧度。
默默咽下准备好的长篇大论。
「对的哈,不一样。」
「妈妈想说的是,两片树叶都会有不一样的地方,更何况是人呢。」
「妈妈一开始觉得白柚宁很像你小时候的玩伴乔青月,但是实际接触了白柚宁,才发现她信念坚定,身上有一种蓬勃向上的生命力。」
「乔秦月人如其名,像一轮弯月,沁人心脾。」
「你能明白吗,江冽。」
有些话我并不想说那么清楚,点到为止就够了。
江冽点点头。
「我知道,我现在不会再把白柚宁看成乔青月。」
我忍不住吐槽:「你懂个屁。」
「我的意思是,这两个女孩子都很美好,你本来就是勉强配得上,要是再三心二意……」
「我有那么差吗?」
我的话被江冽打断。
看着江冽幽怨的眼神我笑出声。
「我的儿子还是很棒的。」
我又正经了神色,温柔地看着江冽。
「妈妈从来不会管你喜欢谁,只希望你自己能清楚,你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每个生命都是独一无二的,理应受到尊重。」
「我明白了,妈。」
江冽认真起来还是非常帅的。
谁都不该是谁的替身。
无论是故事里的女主白柚宁,还是白月光一样的女配乔青月。
把爱当成替身,不光是轻贱了感情,更是侮辱了两个独特的生命。
江冽在我的鼓励之下,再次拿着花走向了礼堂。
等他再出来时,笑容就像清泉的波澜,逐渐从他的脸上荡开。
江冽面色绯红地向我跑过来。
「妈!她收下了!」
「不是你小子强迫人家收下的吧?」我打趣着便宜儿子。
「没有!」
江冽一本正经地解释着。
脸却再次爬上一抹红晕。
「是……是她自己收下的。」
就在这时,白柚宁也从礼堂里面走出来,和我打招呼。
红着脸的江冽站在我旁边,僵硬得就像一只木头人。
白柚宁和我聊了会儿她的之后的规划,如果进展顺利的话,她会在半年后以公费留学生的身份去国外学习。
「以后考虑来云享集团工作吗?」
我笑着看她。
「妈,怎么人家还没上完学呢,就想着抓她来上班了。」
江冽有些埋怨地望着我。
「我一定会进入云享集团的,秦女士。」
白柚宁回答得铿锵有力。
我知道她一直记着当初我说过的投资。
「江冽啊,怎么办,白柚宁这么优秀,我都想把她收过来给你当妹妹了。」
「那不行!」江冽拒绝地斩钉截铁。
「你得好好努力啊。」我拍了拍江冽的肩膀,再次说出了那句家长的经典台词:
「你看看人家孩子,你再看看你。」
江冽这次没有再反驳,白柚宁和我相视一笑。
白柚宁学会了做自己,江冽也学会了尊重。
这么看,我今年一年没白干。
我欣慰地坐在落地窗前,摇了摇高脚杯里的红酒,一旁的唱片机里播放着我最爱的音乐。
啊,人生。
真是惬意。
在白柚宁顺利出国后,江冽也去了白柚宁所在的国家,在她隔壁的学校读商科。
听说白柚宁成了她们学校的校花,追她的人都能从她们学校排到江冽的学校。
江冽现在每天都要和我吐槽自己的情敌。
真好,提前感受追妻生涯,未来可期。
我的桌子前摆放着乔青月的个人资料。
马上就要春节了,这三个孩子估计能一起回国。
也就是说,原小说里白柚宁被虐身虐心的情节点即将到来。
嘶,棘手的是乔青月有个高干文的背景。
父母都是政府高层,爷爷奶奶辈甚至都是烈士。
这可不是钱能解决的问题啊。
而且乔青月在十岁之后,就去了国外,今年过年才第一次回国。
对于她的描述,我只想到原文里的「跋扈」二字。
是要什么就必须有什么,含着金汤勺出生的乔家独女。
但我转念一想。
高干文背景,这不就是先天考公圣体?
办法有了!
按时间来说,乔青月回国要比白柚宁和江冽他们早三天。
和乔青月的父母提前打过招呼后,我就开车来接这位乔家公主。
刚到地方,我就立即认出了她。
如果说白柚宁是璀璨耀眼的太阳,乔青月更像是一弯冷清的月亮。
她乌黑的发间别着一枚素白色的簪花,玉色的长裙下露出一段纤细的小腿。
似乎是注意到我的目光,她的眼睛对上了我,淡然的一双丹凤眼没有任何情绪。
眉目如画,怪不得是白月光。
「你好。」
等将她接到车上,我才意识到她根本不是跋扈。
乔青月,甚至有点天然呆。
她对于为人处世方面,表现得异常迟钝。
别人说她三句,她才能回复一句。
而乔青月为什么纠结于江冽,也只不过是因为童年时的约定,江冽说过长大就娶她回家。
乔青月当真了。
江冽啊,你还真是万恶之源。
我握着方向盘的手青筋暴起,等江冽回来得给他狠狠打一顿。
车停了,我们到了烈士纪念馆。
纪念馆里,肃穆的黑色大理石地板,倒映着雪白的蜡烛。
工作人员在一旁详细地讲述着烈士们的故事,往来的人群逐渐停下脚步,认真地听着解说。
我身后跟着的乔青月神色有些疑惑,歪着脑袋似乎是没想明白我为什么要带她来这里。
但她也不纠结,注意力很快被一旁的铁桶吸引,情不自禁地走上前。
铁桶上沾染着暗红色的锈迹,桶身整体呈现镂空的状态,桶壁内里的一侧布满了尖锐的长钉。
工作人员刚好走过来,讲解起这个钉子桶。
「当年的烈士们,宁死不愿出卖组织。残忍的敌人就将他们活生生塞进钉子桶,并让他们从山上滚下来。」
钉子桶旁边的受难者名单上,写着乔森宇和吴秀莲。
乔青月只知道自己的爷爷奶奶已经去世。
这是她第一次以讲解的形式,了解自己的爷爷奶奶的一生。
那段血淋淋的历史被扒开放在她的眼前。
乔青月的瞳孔剧烈颤抖,整个身子都在止不住地发抖。
「历史的书写需要一代代人前仆后继,你的爷爷奶奶已经在历史上留下了自己的姓名。」
「你不想以另一种形式和爷爷奶奶重聚吗?」
「不要辜负一个人在国外苦读的十年,国家需要你。」
乔青月对于情感的接受力很弱,做事总是一根筋,这并不是她一个人的问题,而是整个乔家都是如此。
但一根筋的背面,是对国家无条件的绝对信仰。
乔青月走出纪念馆的时候,我注意到她的脸色发白,但眼神却异常坚定。
就像我刚看见她的第一眼一样。
月亮,永远不该是太阳故事里的配角。
她应该拥有属于自己的故事。
将乔青月平安送回家后,我看到了江冽发的消息。
「妈,我和白柚宁打算提前飞回去,给您一个惊喜。」
我又看了一眼他们航班的时间,刚好是今晚。
得嘞,我正好开车再返回机场。
前面接机的人群一阵熙攘。
我抬起头,是江冽和白柚宁出来了。
一年不见,他们一整个大变样,甚至让我有些不敢认。
白柚宁身着一袭酒红色的连衣裙,墨色的长发披散在她的身后。
一阵微风袭来,红裙飞舞,美得嚣张又桀骜。
她仰着白皙的脖颈,仿佛一只高傲的小狮子。
这哪里还有当初小白花的模样?
我笑着摇了摇头,她看着比我更像穿越过来的,一整个脱胎换骨。
真好啊。
再看一旁拖着两个大行李箱的江冽,身形修长,相貌堂堂。
脸如雕刻般棱角分明,深情地注视着白柚宁,那双眼眸里好似蕴藏着万千星辰。
我欣慰地笑了。
搏一搏,薄情冷少变深情暖男。
「江冽啊,你还没说惊喜是什么呢。」
我通过后视镜看着便宜儿子。
「哎呀,妈,我还没想好怎么和你说呢。」
江冽的嘴角不自觉勾起,耳朵也微微泛红。
「我来说吧,江冽向我求婚了。」
白柚宁笑着拉起他的手。
他们的无名指上,戴着一模一样的对戒。
哦豁,看来已经成功咯。
我装作难过的样子,瞥了江冽一眼。
「哎呀,儿子,可惜白柚宁不能给你当妹妹咯。」
江冽笑着白了我一眼。
「怎么,儿媳妇不也一样叫你妈吗。」
白柚宁也笑着,神色郑重地对我说:
「谢谢你,秦女士。」
「换个叫法嘛。」
我笑着侧过头看向她。
「妈。」
白柚宁的声音还是那么清脆动听,只是语气不再似从前那般怯懦。
咨询完两位新人的意见,他们还是打算在国内办婚礼。
当天阳光明媚,万里无云。
海边竖立着一个又一个用贝壳和蔷薇编成的拱门,地上还有海星和珊瑚拼接起的爱心,白色的餐桌上摆放着银质的餐具。
白柚宁和江冽手牵着手,对着蔚蓝的海洋说出婚礼的誓言。
阵阵海风袭来,我才刚缓过劲。
原文里,万念俱灰的白柚宁孤身一人走进的大海,此时却成为她幸福的见证。
真好。
我看向宴席后排的空位,那是本该留给乔青月的位置。
而现在婚礼已经过半,她都没有过来。
正当我准备拍下两个孩子的婚礼合照时,却看见一个戴着眼镜女孩赶了过来。
她大口喘着粗气,一抬头,我才注意到她冷清的丹凤眼。
居然是乔青月。
我起身坐到她的旁边,才知道她后来进入了国家科研所。
就像她的爷爷奶奶一样投入祖国的怀抱。
我不禁感慨。
月亮,还是去往了最需要它的地方。
乔青月和我讲述她进入研究所后的日子。
她在那里遇到了许多志同道合的人。
我问她:「辛苦吗?」
「辛苦,但是值得。」
看来,月亮也开始了属于她自己的故事。
或许从这一刻起,她就已经不再是某个人的配角。
月亮,是她自己。
看着白柚宁和江冽过上了属于自己的生活,我也心满意足了。
后续就是我将公司交给了他们俩。
而我也终于可以停下来,安享晚年,走上摆烂人生。
白柚宁以我的名义成立了一个基金会,专门资助那些家境困难的女孩子。
帮助她们成为她们自己。
薪火相传,连绵不绝。
真好啊。
坐在威尼斯水道里的小船上,摇桨的小帅哥向我腼腆一笑,白发苍苍的我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等再次睁开眼睛,我已经在医院了。
江冽红着眼握住我的手,白柚宁也在旁边流着眼泪。
我刚伸出手,想给她擦擦。
毕竟,我最见不得漂亮妹妹在我面前哭。
伸出的手还没触碰到白柚宁的脸,我就眼前一黑,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
「你拿个奶茶,还能把人拿丢了吗?」
闺蜜气得嘟着脸,像一只小仓鼠。
眼前的场景也不再是充满消毒水味的医院,而是简约的奶茶店。
店里人群熙攘,几个顾客看见我愣在原地,脸上的表情有些疑惑。
再低下头,发现我的手上已经拿着一杯奶茶。
闺蜜见我呆愣着,立刻走上前拽着我。
「走啦,一会电影就要开始播放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拉着我向前走。
说实话,我这会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坐到了电影院的观众席。
很快电影就开始了,看见开头「云享集团」的标识,我的眼皮骤然一跳。
闺蜜似乎注意到我的异常,和我说道:
「这个就是我之前和你说过的那家公司,之前成立资助贫困女孩那个基金会的时候,还上了热搜。
真不知道他们家基金会为什么要叫这么奇怪的名字。」
「什么名字?」我侧过头,望着闺蜜。
「秦女士。」
听见这个名字,我终于回过神,如释重负地笑了起来,狠狠嘬了一口手中的奶茶。
啊,人生。
真是美好。
来源:龙姐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