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晚上周云路的朋友金飞来，说到董敬龙与他人合伙盖房一事。金飞曾劝阻说，弟兄合伙还有争执，何况别人。要建就自己建吧，可董不听。后来董出差回来，得知其妻亲手交500元与合伙之一人，那人不认账。一个说交了，一个说没交，又无字据，又无证人。小董一贯乖觉，正在此事上吃了如
第五章 情系家园
一、异地姻缘终散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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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周云路的朋友金飞来，说到董敬龙与他人合伙盖房一事。金飞曾劝阻说，弟兄合伙还有争执，何况别人。要建就自己建吧，可董不听。后来董出差回来，得知其妻亲手交500元与合伙之一人，那人不认账。一个说交了，一个说没交，又无字据，又无证人。小董一贯乖觉，正在此事上吃了如此大的一个哑巴亏。
虽说姐姐姐夫不同于外人，但是周云路一心只想到是“自家”建房，没想到要与姐夫共建，况且姐姐、姐夫也从来没提及共同建房的事。
后来事实证明：新老两代一同居一个屋檐下的想法确实是过时了。陈晓的父亲买了一块地皮，建了一栋四套居室的房子，供他们四个兄弟姐妹每户一套。最后是他们四兄弟姐妹各自买房自住去了，留下俩老守住旧房。随着社会经济结构的变化，子女们都靠自己的工作谋生，在经济上不再依赖长辈，自主意识也就增强了，不想与老人同住是很自然的。可见爸爸想“几世同堂”的想法太天真了。
买下了地基，爸爸晚上做梦，也在计划起屋。可第二天早餐时与妈妈说起起屋的事，妈妈却说以后连想都不要想起屋的事。先前周云路决定第二天就与万古桥大队联系地基的事，妈妈是比爸爸先知道，而且首肯了的。大概是第二天妈妈见用钱数目很大，而被吓住了吧，连日来就是闷闷不乐。
妈妈中午又如此表态，理由是“莫耽误了路儿的前程，”“把买来的地基卖了出去。”爸爸想女人们把钱看得很紧，但并不识大局。试问“有不花钱起成屋的吗”？那天还做过爸爸的工作呢，说：“路儿想起几间屋，免得回来大家满屋子架铺，很不雅观。”而这天就转个180度的大弯。
妈妈说已经欠女儿230元，欠学校150元。爸爸的看法不是这样的，地基已经买下来了，可以于明年先打好脚基。至于起屋嘛，可以先陆续做好材料的准备，等能力够了，便可一气呵成。这也算是好事多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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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哥哥来一信，主要是回复周云路关于建房问题的。
“路弟：
二号来信收悉，但已是十多天之后的事了。这原因是我并未回湘潭，或许你写完也迟了几天才发吧。
关于买地基建房一事，本来家中事务，因父母年老，精力不济，原应我们自己拿主意才是。我远在湘潭，鞭长莫及，不能尽责任，自然更不能增加阻力。现就此事谈几点意见：
一、建房是件大事，作为一个年轻人，既然觉得并不是冒险，就不应该随便自坠锐气，何况家中呼声甚高，大有不可挡之事。故从原则上来说，已经签约，没有毁约的必要。
二、再权衡利弊，作为我们家来说，妈妈即将退休，你在中学，故上班远，不成障碍，何况中街仍有一窟。
至于地点是否理想，合同是否合理，不吃暗亏，其合法性及是否有后患，我无从得知。据文冀家订地基时，还有公社、大队层层扒皮的情况。对于你来说，应先冷静想好这些问题。如果均经考虑，还算不得“忘乎所以”。如果有所忽略，应在这些方面花力气。
对于家中各种意见根本不值一驳：
一，我们无上班不便之忧，与姐夫合建，我们占不了便宜。
二，我们有三个栋足矣。曾记否？一万多元钱的房子，还说无退步呢。三，建房弄不到便宜东西，过去是事实，现在是事实，将来也是事实。
以此为由，除非打消这个念头。
四，我们建房是从上一代喊起的，并不是为下一代准备的。
至于妈妈、姐姐的几条意见，更是女性的表现。因为这几项都是早就
存在的现实，也是我们反对在城里改建的理由，但不反对建在城外的理由。
综上所述，除非打消建房之议，或合同中有较大的陷井，我是支持另辟新址的。有房户是否允许建房，这也是此议成立的一个条件，望注意。
从这次来信中，我觉得你已经很消沉了，我感到很难过。家庭对你的拖累太大了，现在已经到了决定你下半生的关键时刻。今后即使无文凭也可任教，但在许多方面，你都将感到不顺意，这是不可避免的。
我们自视甚高，但若无过硬的王牌，在婚姻上也肯定是不如意的。常说响鼓不要重锤敲。现在我建议你不要将谭明月是否调回放在心上，要么下决心自强，要么下决心低就，这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今天听广播，今后成人教育，我想一定是包括教育战线，要参加全国统考。这将给你增加一些困难，但胜利来得越艰难，也就越使人自豪。要争取个国家检验合格，较之不明不白进去，岂不更使人自豪？由此，我劝你多打听要考些什么，有时间到毕业班去听听基础课是正经。虽是全国统考，但也是第一次，自然也得照顾全国的实际情况，估计会有较容易的。今后将更困难，望你抓紧时机。至嘱，至嘱！
家中我将去信，你就不必跟他们多费口舌了。
祝好！
兄， 12月16日于长沙
另：当然即使出现最坏的情况也不必放弃，仍要坚定信念。自学也是一条成才之道，不过参加自学考试时间要长一些。写信时似乎有些激动，难免有些话说得不当，但立意是好的，盼谅！
姑姑说，尹卫喜答应批钢材。元旦将到，祝你节日快乐！””
哥哥在信中对辟新址建房表示了支持，也为周云路的个人前途指引了方向，但对“我们建房是从上一代喊起的，并不是为下一代准备的”这一句周云路当时没有透彻地理解。从后来发生的家庭矛盾来看，哥哥的意思是家里建新房，对于他们远在湘潭的小家庭来说，是不能受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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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云路白天备课上课，晚上抓紧复习应考，夜以继日，不敢松懈，以致于发晕倒地。打了两瓶吊针，学校派人送了他回家。经过检查身体，证明内部和机能正常，医生建议周云路少看点书，多搞点体力劳动。这种建议是有科学根据的，但事实怎么能做得到。所以，爸爸只能叮嘱孩子注意劳逸结合而已。
“有志者事竟成，破釜沉舟，百二秦关终属楚；
苦心人天不负，卧薪尝胆，三千越甲可吞吴。”
”。周云路在株洲考试的成绩揭晓了，主课英语得93分，地理的82分，数学的73分，其他语文68分，政治54分，历史47分，总分417。妈妈又去了职教办，问清了周云路通知单上分数的算法。原来所考主科算平均分数的50%，其他五科算50%。周云路的主科得93分，占平均数46.5，其他五科总分为324，占平均数的32.4。故周云路此次考试以“平均78.9分、英语第一，总分第二的的好成绩”获株洲市第二名。
得知周云路与那个考第一的——他除英语外的五科共340分，是两个上了线的，其他诸人都在线下。这一下周云路的入学是稳操胜券了。周云路自是十分自豪——毕竟周云路的原始学历只是半工半读的初二，其他竞争对手都是高中毕业又读过两年中等师范的，在校学习时间比周云路多多了。
爸爸说：“孩子的确是争气的，他在相当艰苦的境况中，勇于奋斗，勇于探索，终于获得一定的战果。儿子二十八岁多了，历经坎坷，多受冷眼，如果不是有志气，哪会是个什么样子呢？
他在一面工作一面自学的情况下，在不太长的时间里几乎由零起步——就英语来说，取得了株洲考区的第二名。光是为那所耗的心血，所留的汗水，也当在心中为他唱一首欢乐的歌。当然，人生的道路正长，该做的事也还多，这次考试只能算是万里长征胜利的第一步。可以引以自豪而加强信心，绝不能骄傲自满、计较毁誉，为青眼白眼所左右，因顺境逆境而升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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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周云路考上大学的喜讯并没能打消明月不调回攸县的决心，明月终于摊牌。
“周云路：
二十七号给你邮去的资料估计已收到。若没收到，请查收。
你26号发出的信，我因节假日不在院里，来信刚拿到。抱歉得很，没及时给你回信，只好望谅。
大概是上个月29号，给你发出了信的第三天，我给我哥哥写了封信。对于调回家乡工作的问题，我畅谈了一下自己的一些想法。本想告诉你一下，考虑到你当时考试任务在身，不久要应考，以免影响。不忍心来打搅你，因此没有与你谈的这方面的事情。
从目前情况来看，我觉得自己到教育战线去，重返学校任教，有点不太适合，但是我写信告诉我哥哥，看能否在公社一级的单位找个工作。早两天收到我姐姐的来信，据他们联系的情况来看，希望渺茫，难找到接收单位。我想既然如此，那就算了，以后再说。
我在这里调换工作的问题还未谈，还未定妥。我有两方面的打算，一是想搞个带有一定业务性的工作，作为长久打算，便于以后好评职称。其次是想，只要工作环境安静，便于自学即可做过渡性的，若遇到有合适的考试机会，我还是去试一试。当然，想是这样想，也许现实并不会使人如意。如愿以偿，那就碰运气吧。
不知你订了《湖南自学考试报》没有，我七月份订了，之后未订，因忘记订。我觉得内容还可以，适合自学者阅读。若没有订，可到别人那里借阅。节假日过得愉快吧。好，暂且到此。
谭明月 10月3日”
明月此信中的“哥哥”说的是她大姐夫，“收到我姐姐的来信”中的“姐姐”是指在攸县的二姐。看来她“哥哥”托人在攸县想帮明月找去公社一级的行政单位安置未果，因此有了“姐姐的来信”。而去攸县的教育系统当老师又不如明月自己所愿，所以明月就决定“那就算了”。自此，明月“爱情与事业”的天平，已向“事业”倾斜——调回攸县都“算了”，那还谈什么“恋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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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是明月降温冷却阶段的来信。
“周云路：
你好！深知你发奋攻读辛苦了，首先请允许我向未来的大学生——你，表示问候和同情。
光阴荏苒，一晃而过，不知不觉又有半月之久，未提笔与你谈交谈了。你五号写的信今天才收到，不知何故。上次写信要你不要常给我来信，担心你因分散精力而影响学习。若是这样，我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来赔偿这一损失。
我上班如故，这尚尽管忙得不亦乐乎，有时甚至搞得晕头转向，然收收获甚少。无可奈何，有些事情又不得不那样做，而工作上的事情真是一言难尽。
不知你去过爱萍那里玩没有。待你考完，请在可能的情况下，在你的同事及朋友中，如有比较适合的，给他们牵下线，好吗？
从你的来信得知，自学高考的辅导资料甚少。刚才从我的纸箱里，找了一本早两年的自学高考的试题及答案，现邮来，供参考。
你考试临近，想必准备充分。但愿考试如愿以偿，这就算我对你的祝愿吧。
祝一切顺利！ 谭明月 急草 10月20日
得知周云路通过常德师范学院的招生考试后，明月又来了一信。可能是觉得在“回不回攸县”的考虑之中，给周云路急于成家的愿望拖延了一点占时间吧，明月在信中谈到，叫周云路去一个在攸县的同学叫什么“爱萍”的那里玩，并“如有比较适合的，给他们牵下线”。真是移花接木！周云路自然不会接受这么无聊的“馈赠”。
后来明月又来一信。周云路即将成为大学生的“身价”也抵不过明月在零陵发展的“前途”。暗示“文凭只是说明一个人的学历，不能概括一个人的能力，只是能力中的某一因素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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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云路：
辛苦了！来信昨日收到，真是功夫不负有心人，为你能顺利的通过考试感到高兴。同时为你具有这种拼搏精神，深表钦佩。
从彼此短暂的相处以及来信的交谈中，得知你所走的道路是曲折的。生活中在某些“势利眼”的人面前受了一些委屈，为此我从内心表示同情。也许坎坷的道路更迫使你要自强。
我所经历的生活虽未遇到过很大的风波，但也并不是一帆风顺。对于求学的问题，我曾梦寐以求想去高等学校读书，主要是深感自己的知识平凡，与工作上要求相差甚远。去学校读书，学点东西，以便适应工作，并不是出于不服气与人争高低，这是我的肺腑之言。
至于文凭，我觉得有文凭的人还是具有一定的书本知识，我这是相对一般而言，而无文凭自学成才的也有，二者相辅相成。然而一个人的能力是由诸种因素构成的，文凭只是说明一个人的学历，不能概括一个人的能力，只是能力中的某一因素而已。现在由于某些缘故产生的一些偏见，文凭在有时还起着重要作用。尽管如此，我还是没有把它看得那么珍贵、神秘。以上看法也是不错，恳请指导。
你爸爸写给我一封信，是昨天收到的。想不到他老人家能这样快给我回信，这使我感谢不尽，请给我代向你父母问好！爱萍的事，若没有合适的，建议别与她谈这方面的问题，免得给她带来不快。若会到她，请代问一下，上一个月底，我们这里有位同志到攸县，我搭了一封信，让这位同志转交爱萍，不知是否收到。
我的工种调换问题，分配的结果与我的意愿恰好相反。原想搞个较安静的工作，现在要协助工会工作，经常在外面奔波。不过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还能适应。
我给你邮去的刊授资料，若对你还有点参考价值的话，请在近段时间看一下，练习后我也想看看。不知你明年考哪门功课，需要什么资料，请来信告相告。我在条件许可的情况下，还是乐意为之效劳。
我们医院的职工今年参加地区中心支行的有奖储蓄，每个兑奖券每月存五元，为期一年，全员兑奖。我们这里有500多个兑奖券，有七个中了奖。即一等奖一个：一部韶峰牌14寸的黑白电视机；二等奖两个：各一部白龙牌洗衣机；四等奖四个：各一床丝绸被，值20元。想不到我这个不走运的人，今年好像也有点“洪福”，中了个四等奖。
近晌工作忙吗？好，今暂写到这里。余言后叙。
祝好！
谭明月 85年11月9日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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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此来信看，明月的诉说还好像与周云路是无话不说的好朋友的语气。然而明月终于理智战胜了热情，决心在零陵发展的她，最后还是与周云路摊牌。毕竟她大姐夫在地委组织部，大姐在零陵师范，这是不可多得的社会资源，不然她怎么这么随心所欲地从这个单位调到那个单位，怎么有这么多的学习机会让她选择，怎么能找这个领导那个领导谈话。
对于这场“谈恋爱”博弈，周云路考虑的是“女孩人可以，但要调回攸县”；明月考虑的是“不调回攸县，人也不用考虑”，双方所关注的信息完全不对等。周云路是早有思想准备的，但还是勉为其难地写了两封“挽留信”。最后明月的“绝交信”来了，周云路不得不经历着又一次情感挫折。
“周云路：
好！你的来信据我单位的收发员说，前天已邮到这里了。因为我这几天出差去了，刚才回单位，阅信后得知内情。理智促使我立即提笔予以回信。
周云路，对我们的关系，我上两封信均阐明了自己的态度。很抱歉，我的看法仍然如故。我恳切地希望你尊重我的意见。
另有一事觉得必要在此说明一下，记得在去年九月份，托你为爱萍物色对象，我把我作为爱萍最要好的同学，应在这方面予以关心。考虑到我在攸县的熟人甚少，接触与她同龄的男青年几乎寥寥无几。你呢，毕竟是个男同志，加上在本地工作，相熟之人更多些，因此拜托你为她牵线。
记得我在写信给你的同时，另也嘱咐了一个同志为他物色。爱萍来信告诉我，十月初他已和一个男的相识，现在正在了解中。基于以上情况，我托你为爱萍物色对象，并无他意。
最后希望你：爱情事业，同追求更辉煌，
功成名就，愿生活比蜜甜。
若乐意的话，请你在功成名就之日、最幸福之时，告知你所怨恨的人，让她真挚地为你祝福吧！
祝好！
小谭
附：邮来一包裹，请查收。”
明月邮回的包裹里就是周云路送给的相片什么的“定情之物”。这次“两地书”式的恋爱就此正式结束。
来源：Unclejoe讲英语一点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