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女婿,你这表不错啊,多少钱买的?"我随口问道,却没想到这句话会揭开一场家庭风波。
"女婿,你这表不错啊,多少钱买的?"我随口问道,却没想到这句话会揭开一场家庭风波。
一九八六年深秋,北风刮得树叶沙沙作响,我刚从后院收了晾晒的辣椒,手上还留着一股辛辣的气味。
那年我五十有六,头上的白发比黑发多了,在国营纺织厂退下来当了看门老头,一个月三十六块钱工资,虽说不多,但配上老伴在副食品商店的工资,日子也算凑合。
我俩有一儿一女,儿子大山在县郊的乡镇企业打工,成天一身机油味,和媳妇小芳挤在单位分的十六平米的宿舍里。
女儿小兰嫁给了县城供销社的会计小张,住在新建的砖混结构楼房里,虽说也只有一室一厅,但在那个年代,已经算是不错的条件了。
十月里的一个周日,小张骑着凤凰牌自行车,带着小兰回来看我们。
老伴早早地蒸了一锅肉包子,把存了好久的罐头也打开了,摆在那张漆面已经磨得发白的方桌上。
"来来来,都吃,别客气。"老伴眉开眼笑,自从小兰嫁出去,她总担心闺女在婆家过得不好。
我们围坐在桌旁,屋里弥漫着热腾腾的包子香和罐头的甜味。
透过飘起的热气,我看见小张腕上那块闪闪发亮的手表,不由多瞧了几眼。
"爸,您看什么呢?"小张笑着问。
"你这表不错啊,多少钱买的?"我随口问道。
"爸,这是西铁城的,日本货,七百多。"小张抬起手腕,让我看得更清楚些,"供销社去年效益好,年终奖发了不少,我就买了这个。"
七百多!这数字在我脑子里炸开了锅。
要知道,我干了一辈子工人,从来没舍得给自己买块像样的手表,腕上戴的还是六十年代厂里发的上海牌,走时不准还总得上发条。
"挺好,有出息了。"我点点头,语气有些生硬。
吃完饭,小兰去厨房帮老伴洗碗,小张在院子里摆弄我那辆已经锈迹斑斑的二八自行车。
我坐在堂屋的藤椅上,眯着眼看着墙上的老式挂钟,心里乱糟糟的。
就在前天,大山红着眼眶来找我,说厂里要集资扩建车间,每人要交五百块,不交就得下岗。
"爸,您能不能帮帮我?"大山低着头,声音哽咽,"小芳刚怀孕两个月,我们手头紧啊。"
我和老伴翻遍了家里的积蓄,也只凑了三百出来。
看着小张腕上那价值七百多的手表,我心里不是滋味。
女婿有钱买表,而亲儿子却面临下岗的风险。
这不公平。
夜深人静,我和老伴躺在床上,屋外传来知了的叫声,断断续续,像是在哭泣。
"老头子,你今天心事重重的,怎么了?"老伴伸手在黑暗中摸索我的手。
"没事,就是想起大山的事,心里难受。"我叹了口气。
"一个大老爷们,活该挨饿受冻吗?"老伴小声念叨,"小兰家光景好,帮衬一下又怎么了?"
我没回答,只是翻了个身,心里却有了主意。
第二天一早,小张准备洗漱时,发现腕上的表不见了。
"奇怪,我明明记得昨晚摘下来放在床头的。"小张在客厅来回走动,满脸困惑。
小兰和老伴也帮着找,掀开沙发垫子,翻开茶几上的报纸,甚至检查了厕所的水桶,就是不见那块表。
我坐在一旁,装作若无其事:"是不是从哪掉了?你们昨天不是去河边玩了一会儿吗?"
"不会啊,回来时表还在的。"小张挠着头,眼中闪过一丝怀疑。
临走前,小张欲言又止,最终叹了口气:"算了,可能是我自己不小心弄丢的。"
送走他们,我站在院门口,手心里握着那块沉甸甸的手表,感觉它滚烫得像块烧红的炭。
老伴在我身后沉默了一会儿,轻声道:"老头子,你就拿定主意了?"
"都这把年纪了,做贼还做得挺熟练。"我苦笑着,也不知是在嘲笑自己,还是在为自己辩解。
那天下午,我骑着自行车去了县城最大的当铺——"永通当行"。
当铺老板是个戴着老式圆框眼镜的中年人,动作麻利地检查了表的真伪,开价五百八。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我心想,女婿没撒谎,这表确实值钱。
但我又有些不甘心:"老板,这可是正宗的日本西铁城,进口货啊,能不能加点?"
老板上下打量我,轻蔑地笑了笑:"老同志,行情就这样,爱当不当。"
我咬咬牙,还价道:"六百,一口价。"
老板犹豫了一下,算是同意了。
拿着这六百块钱,我的心情复杂到了极点。
这钱来得不光彩,却是救命的稻草。
回到家,老伴正在院子里浇花,看见我手上的信封,什么话也没说,只是轻轻叹了口气。
晚饭后,大山风尘仆仆地赶来,满脸是汗。
"爸,厂里通知明天必须交集资款,再不交就得卷铺盖走人了。"大山焦急地搓着手。
我从怀里掏出那个信封,推到他面前:"钱我给你筹齐了,六百,够了吧?"
大山愣住了,小心翼翼地接过信封,抽出里面的钱,一张张数着,眼眶渐渐湿润。
"爸,这么多钱,从哪来的?"大山抬起头,眼中既是感激,又带着疑惑。
"别管那么多,交了钱安心上班。有困难找家里,我和你妈虽说没本事,这点事还是能帮上忙的。"我没好气道,心虚得不敢直视儿子的眼睛。
大山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点点头,小声说:"谢谢爸。"
送走大山,我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坐了很久很久。
初秋的夜晚,天空中繁星点点,街道上传来的广播声断断续续,播着《渴望》的主题曲。
以前这个时候,我常和老伴在院子里乘凉,聊聊孩子们的事,憧憬未来的日子。
而现在,我只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羞愧。
我,一个堂堂正正的工人,竟然做出了这种事情。
一个星期后的周三晚上,电话铃声突然响起。
那时候,一整条街能有一部电话都不容易,我们家是托了关系,又花了不少钱才装上的。
"爸,是我,小兰。"电话那头,女儿的声音有些颤抖。
"丫头,怎么了?"我强装镇定。
"爸,小张的表是您拿的吧?"小兰开门见山,话语像刀子一样直刺我的心。
"什么表?我不知道。"我嘴硬道,额头却冒出了冷汗。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是小兰压抑的啜泣声:"爸,手表是小张攒了大半年的奖金买的,他本来想再攒点钱给您和妈买冰箱过寿的!他一直没敢跟您说,怕您觉得他是在显摆。"
这话如同一盆冷水浇在我头上,透心凉。
"现在小张说,以后来咱家提前通知一声。"小兰的声音哽咽了,"爸,您知道我听到这话有多难过吗?"
我一下子瘫坐在椅子上,电话听筒差点掉在地上。
我拿了女婿的心意,去解儿子的燃眉之急,却伤了一片好心。
更难堪的是,我竟成了需要"提前通知"的贼。
放下电话,我走到院子里,望着满天星斗,第一次感到如此无地自容。
老伴端着热水过来:"老头子,做都做了,与其纠结不如想办法补救。"
"怎么补救?表都当了,现在想赎回来也晚了。"我无力地摆摆手。
"就算借,也得把表赎回来。"老伴坚定地说,"他们小两口的心意,咱不能辜负。"
我点点头,心里却在打鼓:当铺的规矩,一般物品三个月内可以赎回,但要加上利息,恐怕得七百多了。
这笔钱,上哪去凑?
卖了家里的缝纫机?那可是老伴的嫁妆,跟了我们几十年了。
还是卖掉那几只下蛋的老母鸡?那点钱,杯水车薪。
十月里,厂里突然发了奖金,我分到两百。
这在当时很少见,因为大多数国营厂都不景气了,我们厂能发奖金,算是运气好的。
拿着这钱,我又向几个老伙计借了一点,勉强凑了五百块。
我托人打听到小张爱喝酒,便去集市上买了一坛十年陈酿,用布包得严严实实,又把钱放在了酒坛底下,让老伴把东西送到小兰家。
"就说是我让送的,其他的别多说。"我叮嘱老伴。
没想到,第二天下午,小张却托人把酒原封不动地退了回来,只在纸条上写了六个字:"岳父,钱我不要。"
我愣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老伴拆开包袱,摇头叹气:"你这不是添堵吗?大老爷们,低个头认个错多难?"
"我这是为谁?不都是为这个家!"我脾气上来,拍了一下桌子,茶杯里的水都溅了出来。
老伴不再说话,默默地擦去桌上的水渍,留下我一个人在屋里生闷气。
十一月的一个周末,天气已经很冷了,早晨起来院子里的水缸上结了一层薄冰。
大山突然说工厂要放长假,他得回乡下老家帮父母收麦子。
我一听就知道这借口蹩脚得很,明明正是深秋,哪来的麦子要收?
而且,他父母不就是我和他妈吗?什么时候我们有麦子要收了?
我悄悄跟到车站,却看见儿子拎着一个印着"友谊商店"字样的纸袋,去了小兰家的方向。
那天晚上,大山回来,脸上红一块青一块。
他沉默地坐在桌前,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里面是一块和小张那块一模一样的西铁城手表。
"爸,这表是我和小张一起去买的,您收着吧。"大山把表盒推到我面前。
我没接,问道:"你们这是做什么?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大山摸了摸脸上的淤青,苦笑道:"小张说,他不在乎那块表,在乎的是舅舅对他的信任。我说您一辈子清清白白,肯定有难言之隐。我俩吵了一架,后来才明白,都是为了各自的亲人啊。"
"我们一边喝酒一边聊,才知道他们家也不容易。"大山低声说,"小张的父母都是农村的,供他上完中专已经花光了积蓄。他这表看着光鲜,其实是分期付款买的,每个月还得还款。"
听到这里,我老脸一热,手足无措地摆手道:"我不要,我……我那天是一时糊涂。"
"爸,小张说了,他不怪您,只是希望您以后有事直说。他说,亲戚之间,该帮就帮,何必拐弯抹角?"大山抬头看着我,眼里有我从未见过的成熟。
"他们年轻人,倒是看得开。"老伴在一旁插嘴,语气中带着欣慰。
我哑口无言,接过表盒的手微微发抖。
晚上,我做了一个梦。
梦里我回到了二十多年前,那时候工厂刚建起来,我和一群年轻人充满干劲地在车间里忙碌。
厂长给我们每人发了一块上海牌手表,说这是对我们工作的肯定,也是对我们准时上下班的要求。
那时候,戴上这块表,我感觉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醒来时,我发现自己的枕头湿了一片。
第二天清晨,我把那块新表戴在手腕上,郑重其事地穿上了存了好几年的的确良衬衫,带上自家种的冬菜和腌肉,独自去了小兰家。
走在路上,我看到路边的梧桐树叶子已经泛黄,街道上的自行车川流不息,空气中弥漫着煤球炉的味道。
这座县城正在悄然变化,就像我们的生活一样,有起有落,有苦有甜。
小张正在阳台擦玻璃,见我来,愣了一下,随即笑道:"爸,您怎么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
我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老脸一红:"我这不是来看看你们吗?"
小张把我让进屋,屋子不大,却收拾得干干净净。
墙上贴着几张明星海报,角落里放着一台收录机,是那种能放卡带的,看着就值不少钱。
小张沏了茶,用的是我从没见过的玻璃茶壶,透明得能看见里面茶叶上下翻腾。
我们相对无言,茶水飘起的雾气模糊了彼此的脸。
"爸,那表戴着合适吗?"小张打破沉默。
"合适,挺合适的。"我低头看了看腕上的表,不好意思地笑了,"就是贵重了点,我这老胳膊老腿的,配不上这么好的表。"
"爸,其实我们都明白,您是为了大山。"小张放下茶杯,认真地看着我,"小兰也懂,只是当时有些着急。我们知道,您疼儿子,这没错。"
我听了这话,鼻子一酸:"小张啊,我这辈子没做过什么亏心事,那天是真的慌了神。厂里要大山交钱,他要是下岗,一家老小怎么过?"
"可您也没跟我们说啊。"小张倒了杯水给我,"我和小兰虽然日子还行,但也是刚起步,勒紧裤腰带才添了些家当。那表是我计划送您老人家的礼物,哪能不心疼?"
"再说,您是长辈,我们哪敢让您难为情去借钱?"小张苦笑道,"您这一拿,我反倒不好意思了,那表不值什么钱,可您老人家的自尊心多值钱啊。"
我沉默了,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表盘,心里又是愧疚又是感动。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我叹了口气,"你们小两口不容易,我和你丈母娘这把年纪了,还给你们添麻烦。"
半晌,我摘下手表,推到小张面前:"这表,你拿回去吧。"
小张坚决地摇头:"爸,表是我和大山一起买的,就当是我们孝敬您的。原来那块,就别提了。"
"那怎么行?那是你们的血汗钱啊。"我坚持道。
小张面色一沉:"爸,您知道吗?大山为了这事,骑自行车来找我,说要把厂里发的钱全部还我。我说什么都不要,我们俩差点打起来。后来一起喝酒,才明白大家都不容易,都是为了各自的亲人。"
我眼眶湿润了,一时语塞:"你们这些孩子……"
小张倒了一杯热茶,推到我面前:"爸,您是长辈,我们家的顶梁柱。您的日子过得好,我们才安心。以后有什么难处,您就直说,别憋在心里。"
"爸,我和小兰商量过了,我们来年要换套大点的房子,到时候您和妈就搬过来住。一家人在一起,有什么事当面说,多好。"小张继续道,眼里闪着诚恳的光。
我抬头看着这个年轻人,突然觉得他不再是那个拘谨的女婿,而是自己的亲人。
"好,好啊。"我点头,内心的坚冰在一点点融化。
那时候,院子外传来脚步声,小兰回来了,手里拎着菜篮子。
看见我,她愣了一下,然后轻轻喊了一声:"爸。"
眼里闪着泪光,既有惊喜,又有无奈。
她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地去厨房准备午饭。
我站起身,跟到厨房门口:"闺女,爸跟你道个歉。"
小兰停下手中的活,转身看着我,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爸,您这是干什么啊?"
"闺女,爸错了。"我声音哽咽,"爸不该那样做,让你们难堪了。"
小兰擦了擦眼泪,走过来抱住我:"爸,我知道您是为了大山好。我没怪您,就是心里酸。"
"爸一辈子没受过这样的窝囊气啊。"我叹气道,"好在你找了个好女婿,懂事。"
吃饭时,小张给我和小兰都倒了杯酒,举杯道:"爸,咱们家以后有事好商量,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我端起杯子,酒香弥漫,仿佛化解了所有的尴尬和隔阂:"对,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回家路上,我看着腕上的表,阳光下表盘闪闪发亮。
我突然明白,这表里藏着的,不只是时间,还有亲情的分量。
第二天,我找到当铺老板,问能不能赎回那块表。
"赎当的期限是三个月,才过去半个月,当然可以。"老板咧嘴一笑,伸出手,"七百二,包括利息。"
我咬咬牙,把提前准备好的钱交给了他。
这笔钱,是我把家里仅有的那台老式缝纫机卖了,又向厂里的几个老伙计东拼西凑才凑齐的。
拿回表后,我并没有马上还给小张,而是把它放在了床头的抽屉里。
过了几天,老伴打扫卫生时发现了它,吓了一跳:"老头子,你又干什么了?"
我解释了原委,老伴又是生气又是感动:"你啊你,怎么这么倔?"
"我欠孩子们一个道歉,也欠自己一个交代。"我认真地说。
临近春节,大山厂里情况好转,发了双薪,他和小芳来看我们,带了不少年货。
小兰和小张也来了,提着两大包东西,最显眼的是一台崭新的收音机。
"爸,您不是爱听评书吗?这是袖珍型的,带着方便。"小张把收音机递给我。
吃团圆饭时,我郑重其事地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盒子,放在桌子中央。
"这是什么,爸?"大山好奇地问。
我打开盒子,里面是那块引发风波的西铁城手表。
屋子里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看着那块表,仿佛它是什么神奇的宝物。
"小张,这表是我赎回来的。"我看着女婿,声音有些颤抖,"它应该回到它主人的手上。"
小张愣住了,半天没回过神来:"爸,您怎么……"
"我不能让你们的心意打了折扣。"我严肃地说,"你们送我一块新表,我很感动。但这块表是你的心血,我不能就这么让它流落在外。"
小张眼圈红了,接过表盒,却又轻轻推回来:"爸,这表就留在咱家,当个纪念吧。"
我摇摇头:"不,你戴着。"
小张深吸一口气,然后把表盒放到桌子中央:"这表,就放在爸这儿。以后谁有急事,就拿去用。咱家的表,也是咱家的情分,大家说对不对?"
桌上的人都点头称是,眼中噙着泪花。
老伴端起酒杯:"来,为咱们家和和睦睦,干一杯!"
那个春节,我们全家聚在一起,包饺子、看春晚。
小张和大山有说有笑,俨然成了好兄弟。
老伴在一旁笑眯眯地看着,说:"老头子,你这一辈子最值的,就是生了这一双儿女。"
我点点头,心想:比起儿女,我更庆幸的是,他们找到了懂得体谅与包容的伴侣。
大山媳妇小芳挺着已经显怀的肚子,小声告诉我们,医生说是个男孩。
小兰则悄悄对老伴说,她和小张准备明年也要个孩子。
屋外,鞭炮声此起彼伏,春联的红色在灯光下格外鲜艳。
那一刻,我知道我们这个家,终于在风波之后,迎来了真正的平静与和睦。
那块表,后来一直放在我的抽屉里,每逢家里有大事小情,我就会拿出来看看,仿佛它已经不再是一个计时工具,而是我们家的一面镜子,映照着我们的过去与现在。
一九八八年,大山的儿子出生,小张主动借钱给他们买了新房子。
一九九零年,小兰也生了个女儿,圆圆的脸蛋,像极了小时候的小兰。
一九九二年,大山的厂子因为改革开放面临重组,他差点下岗,是小张帮他联系了新工作。
一九九五年,小兰和小张开了家小商店,生意红火,他们把大山一家也拉进了这个小生意。
岁月流转,那块表早已停摆,我却一直舍不得丢。
每当看到它,我就想起那个深秋,想起那段让我既惭愧又感动的往事。
如今三十多年过去了,大山的儿子大学毕业,小兰的女儿也成了家。
我和老伴头发全白了,行动也不如从前灵便,但心里却比任何时候都踏实。
有时候,我会坐在院子里的藤椅上,望着满天星斗,想着这一生的起起落落。
在这人世间,我们总会犯错,也会因为爱而变得盲目。
但只要心里装着亲人,路总能一步步走回正轨。
就像那块表,表面看起来只是计时的工具,里面却藏着难以言说的情感和羁绊。
有人说,时间最珍贵,我却想说,时间里承载的亲情,才是这世上最无价的宝藏。
来源:天涯旧时光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