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唐玉婷看着言颜略显憔悴的脸,钱国强看着钱铮眼下泛起的乌青,默契再次袭来,“累坏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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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玉婷看着言颜略显憔悴的脸,钱国强看着钱铮眼下泛起的乌青,默契再次袭来,“累坏了吧?”
言颜:“......”
钱铮:“......”
言颜拿起牛奶掩饰尴尬,钱铮打了声哈欠,随口回一句;“睡得有点晚,不怎么累。”
言颜脸皮薄,盘子里的一根油条底下卧一枚圆圆的煎鸡蛋,形状怪异,越看越羞耻,到底没忍住,在桌下轻踹钱铮一脚。
钱铮握筷子的手一顿,胡乱猜测,“不想吃油条?”
唐玉婷说:“不好意思,颜颜,我们不知道你在,不然你想吃什么,现在让钱铮去买。”
“不是,我...我什么都吃。”言颜夹起油条咬一大口,决定速战速决,吃完回家,再也不来了,太吓人了。
唐玉婷第一次见到钱铮和言颜在一起,两人一黑一白,言颜穿白色毛衣,圆领花边,温柔甜美,钱铮穿黑色毛衣,配着深色的短发和眉眼,帅气干练。
非常般配,越看越喜欢。
用现在流行的话讲,她磕上了cp。
钱国强问:“颜颜,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言颜说:“回来有一段时间了。”
“还回去吗?”钱国强自然的问出口。
这一问犹如平地炸雷,打响棒打鸳鸯的第一枪。
言颜语塞,钱铮蹙眉。
钱国强不急不缓的继续扔炸弹:“颜颜,你回去了,钱铮怎么办?他如果跟你去伦敦,我和他妈怎么办?你不回英国,你爸妈怎么办?”
“谈恋爱是两个人的事,结婚是两家子的事,”钱国强喝了一口粥,润润嗓子,“除非你们不想结婚,那就当我没说。”
他状似不经意的看一眼唐玉婷,示意她该上场接力跑了。
唐玉婷取走接力棒,持续输出,“钱铮,你放心去英国,虽然妈妈身体不好,但我会自己叫救护车,万一晕倒在家里没人管,你也不用担心,能醒不用去医院也能醒,醒不来去了医院也醒不来。”
钱国强添油加醋:“我年纪大了,身体不如从前,床前端茶倒水,病了跑里跑外,眼看也指望不上钱铮,以后你回国能在我坟前上柱香,我也知足。我跟你妈的要求就是这么的少。”
怕气氛闹僵,钱国强放软态度的补充一句,“儿子,只要你能幸福,我和你妈没有怨言。”
钱铮一句囫囵话还没说,先被夹枪带棒的K了一顿,这俩人唱双簧似的,把他当成建国以来第一不孝子。他琢磨着这是在有意试探,至于试探什么,猜不出来。
一同沉默的还有言颜,她涉世未深,捋不清楚这一番话的用意,只觉得心脑血管都不太舒服。
差四岁的代沟导致言颜和钱铮无法心有灵犀,对峙几秒后,两人分别采用釜底抽薪,欲擒故纵的战术出击,异口同声——
钱铮坚定地说:“总会有办法兼顾,不论怎样,我不会和言颜分手。”
言颜温和地说:“既然家长不同意,吃完这顿,我就和钱铮分手。”
唐玉婷一惊,钱国强一抖,连钱铮也加入震惊之中。
语出惊人的言小姐跟没事儿人一样,吃蛋喝粥,咬油条。
唐玉婷率先没顶住,急忙解释:“颜颜,你不要多想,我们就是怕给你们添加负担,其实我可想出国了,活这么大岁数,还没出去过呢。”
钱国强僵硬地钉在餐椅上,万万没想到这对小年轻一拆就散,也太不结实了,真拆散还了得,他找补道:“我,我还有个儿子,老了倒也不缺人手伺候。”
“既然这样,”言颜在错杂的情绪中生出一丝委屈,“为什么要说那些不好听的话,明知道我们不是那样的人,无论在哪里生活,都不会抛下你们不管。”
钱铮又蹿了一步,说:“伦敦飞滨海,只要十二小时,我不介意当空中飞人。妈,你尽管放心,只要你愿意,我去哪都带着你。”
他看向钱国强,痛下狠心:“爸,你就当没有我这个儿子。”
“......”要媳妇要娘,不要爹,钱国强掐住眉心呼救,“我的降压药呢?你个混账玩意儿,想早点气死你老子,见不得你爹好嗦。”
唐玉婷拍拍钱国强的肩,“行啦,别装了,赶快吃饭,要凉了。”
吃完饭,言颜坚决要回隔壁的家补眠,钱铮只好送她出门。
站在过道里,钱铮略带埋怨地说:“妹子,分手两个字能不能不要老挂在嘴边,适当的考虑一下你哥这颗脆弱的心脏,行吗?”
言颜瞟他一眼,“我心脏才脆弱呢,保不齐我爸妈跟你爸妈的想法一致,我可不敢跟我爸顶嘴。”
“哎,我有办法了。”她灵光一闪,揪着钱铮的衣领问:“爱不爱我?”
钱铮脱口而出:“爱你!”
“不够。”
“特别爱你!”
“不够。”
钱铮想了想,“十分特别非常爱你。”
“还是不够。”
钱铮一把将她揽进怀中,狠狠道:“我踏马爱死你。”
“够了。”她说,“到时候,你就跟我爸妈讲,你踏马爱死我,务必又凶又狠,把我爸气势压下去,谁狠谁赢。”
“不礼貌吧?”他怀疑道。
“要什么礼貌,我就喜欢你爱我爱的要死。”
钱铮搂她的腰,低头想吻她,言颜笑着推他胸膛,“不要啦,这里有监控。”
“没事,监控怕什么,又不是违法犯罪。”
“还是不要,万一你爸妈突然出来看到,丢死人啦。”言颜捂住他的嘴,往后仰。
一个要吻,一个闪躲,一幅美女抵抗流氓的画面。
电梯门开了,阿琳从里面走出来,左手提着保温桶,右手拿着一本书,撞见此等场面,目眦欲裂,大喝一声:“你干什么!放开她。”
说着,一脚旋风踢迅疾袭来。
钱铮一把推开言颜,往后一倒,堪堪避开,急忙道:“误会,纯属误会。”
阿琳挡在言颜面前,指着钱铮:“什么误会,你说清楚。”
“额......”钱铮说,“她口腔溃疡,我帮她看看。”
阿琳转身问言颜,“是吗?”
言颜点点头,“他人挺好的,他一家人都挺好的,病都给我吓没了。”
回到自己家,言颜和阿琳对坐在小餐桌前,一起喝花姐煲的黄金板栗排骨汤,南瓜蒸制成泥,与排骨汤底相融合,色泽金黄,香甜馥郁,补气养脾。
阿琳还带来一本书,翻扣在桌面,言颜好奇问:“你在看什么书?”
“我在考证,《特种行业职业技能鉴定证书》。”
“特种行业?”言颜心想阿琳这么能打,估计是考军队之类的,“哪一行?”
阿琳直言不讳,“殡葬业,遗体防腐师。”
“厉害啊,就是花木兰来了,都要尊称你一声琳姐。”言颜佩服地五体投地,阿琳连死人都不怕,而她和钱铮睡觉被父母撞见就想死,人比人,气死人。
“殡仪馆是事业单位吧,咱俩一起努力考编制,喝完汤,去图书馆看书。”
人不努力枉少年。
钱铮送钱国强下楼,钱国强打车来的,钱铮陪他前往公寓附近的网约车停靠点。
“行了,就到这吧。”钱国强拿出手机,正要叫车,钱铮按住他的手,“我有件事要跟你说。”
在家的时候不说,要出来跟他私聊,钱国强把手机装回大衣口袋,问:“什么事,这么神秘?”
“钱嘉禾最近是不是谈了女朋友?”钱铮说。
钱国强吐槽:“他哪有空窗期,铁打的儿子,流水的儿媳妇。”
钱铮判断不好钱嘉禾对毛豆豆是不是认真的,两人的恋情或许就像钱国强说的,持续不了多久,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预防针提前打,“你还记得毛豆豆吗?”
“毛豆豆?”钱国强抓了抓头发,好像在哪里听过,“我想起来了,她是言颜那个同学。”
钱国强没见过毛豆豆,但是当年她的证词或多或少的帮到钱铮,在案件陈述里,毛豆豆是受害者,被犯罪嫌疑人威胁向言颜实施诱骗计划。
“钱嘉禾在跟毛豆豆谈恋爱。”钱铮说,“这个女人曾经是侯峰的女朋友。”
钱国强一愣,惊得半天没吭声,吞咽口唾沫,“嘉禾怎么会认识这号人呢,毛豆豆要是进了钱家门,那还得了,天天这心要提到嗓子眼。”
“我不好多说什么。”钱铮遮住眼睛抬头望了一眼太阳,晴空朗朗,适合带小狗出去撒欢,“我告诉你就是给你提个醒,防人之心不可无。”
钱国强明白,慎重的点点头。
钱铮给钱国强叫了辆车,几分钟后,网约车停在路边,钱国强上了车,临走前,对钱铮说:“你快过生日,我不一定在滨海,红包会给你准备的。”
“谢谢,爸。”钱铮帮他关上车门。
钱国强回到家,徐楠在指挥佣人打扫卫生,见他回来,语气不快道:“一大早去哪了,给你打电话也不接。”
“手机设置静音,没听见。”钱国强自动忽略前半句的提问,不想撒谎,说实话又免不了一顿吵架,他快速转移话题道:“今天什么日子,劳烦你亲自操持家务?”
徐楠说:“禾禾中午带女朋友回来吃饭,让我提前准备一下。这么多年,也就带回来两三个,这一次好像比较上心,还专门跟我说女孩子爱吃的菜。”
佣人拿着几块桌布过来,问徐楠要铺哪一块。
徐楠选了一块大气的纯灰色桌布,并让佣人把插好的花摆出来。
钱国强抿紧唇,没出声,他当了这么多年钱总,经历过无数风浪,除了喝多搞出一个儿子,基本没有栽过跟头,这门亲事同不同意,现在看为时尚早。
十一点多,别墅外响起一阵轰鸣,一辆红色超跑刹停在敞着的大门口。熄火,毛豆豆摇曳长风衣,下车,怀里抱着一大束花。
钱嘉禾揽上她的肩,走进家门。
为表重视,徐楠拉上钱国强在门口迎接。
钱嘉禾介绍毛豆豆:“爸,妈,她就是我跟你们提起的女朋友,毛思雨。”
毛豆豆今天特意画了淡妆,赏心悦目,见到徐楠和钱国强,热情自如的寒暄,夸徐楠年轻保养的好,说钱嘉禾的能干肯定是遗传了钱国强,几句话下来,能夸得都兼顾到了。
夸得钱嘉禾眉开眼笑,夸的徐楠和钱国强挂着一脸假笑。
二十四五的女孩子,这么能说会道,也不知是怎么历练出来的。
徐楠心疼儿子,不会在明面上表现出不高兴,让钱嘉禾下不来台。钱国强更是老油条,脸上只有乐呵呵。
四人落座吃饭,毛豆豆依然得体的称赞饭菜好吃,叔叔阿姨有心。
按照一般见家长的流程,首先关心基本情况和家庭背景,徐楠问:“思雨,你做什么工作的?”
毛豆豆大二从滨海音乐学院退学后,改名毛思雨,重新考入北方一个省的艺术学校,仍然学习小提琴专业,她说:“我在一个艺术培训机构当小提琴老师,偶尔也会参加乐团演出,大型晚会伴奏赚外快。”
“我和小毛就是在一个商业晚会上认识的。”钱嘉禾补充道。
徐楠接着问:“家里还有兄弟姐妹吗?”
毛豆豆回答:“我还有一个弟弟,今年刚上大学。我爸妈都在外企工作。”
徐楠继续调查户口,“你在哪里上的大学啊?”
“妈,你有完没完,问这问那的还让不让人吃饭。”钱嘉禾不耐烦。
毛豆豆拍拍钱嘉禾的肩膀,依然和颜悦色的说:“阿姨,我在北方念的大学。”
钱国强饮尽杯中的红酒,直截了当的开口说:“思雨,你也是拉小提琴的,你们这个圈子应该不大,我有个侄女,叫言颜,你认识吗?”
此话一出,徐楠有些惊讶的看了钱国强一眼,多年的夫妻默契,她知道钱国强可能知道些什么,她配合道:“言颜曾经在滨海音乐学院上学。”。
毛豆豆并不隐瞒,大方承认,“好巧,我认识言颜,以前我也在滨音,我和她还是室友呢。”
钱国强说:“滨音那么好的学校,你怎么转学了?”
“叔叔,我听嘉禾哥说,钱铮也是您的儿子。”毛豆豆放下筷子,迟早要坦白的。
早下手为强,后下手被动,她索性全部说完:“当年的事情您应该清楚,我受言颜的案子拖累,忍不了风言风语,迫于无奈才退学。”
毛豆豆深吸一口气,“我不怨恨颜颜,她也是受害者。”
钱嘉禾吃惊的看向毛豆豆,“怎么没听你说起过这些事?”
“都是些不开心的事情。”毛豆豆冲他笑了笑,“而且已经过去了,你如果想知道,有时间我跟你好好说说。”
毛豆豆起身,亲自给钱国强、徐楠倒酒,她举起杯子,对两位家长道:“叔叔阿姨,退学后,我一直过得很孤独,是嘉禾哥拯救了我,我想和他走下去,希望能得到你们的祝福。敬你们!”
说完,一饮而尽。
钱国强没料到毛豆豆这么坦率,但字里行间表现出来的全是委屈,还给他的二百五儿子扣上一顶高帽子,这手段,哪是钱嘉禾能看破的,“吃饭吧。”
图书馆里,缺乏手段的年轻人正在努力奋进。
说好的一起努力,有些人一通电话就被叫走了。
阿琳侧头看了一眼身边的空位子,无奈的摇摇头,言颜说她累点低,看一上午书,达到累点以下,再不出去放松,遗体就该防腐了。
于是,言颜走了,阿琳从窗子里看到,她是跟隔壁的流氓一起走的,还勾肩搭背。
钱铮开车带言颜去滨海的岛上玩,也不算纯玩,王德泉计划在今天向萧璐求婚,让他们去做个见证。
从滨海市区开到岛上的国家森林公园要一个半小时,为打发旅途的劳累,言颜买了一大袋零食,自己吃,也投喂辛苦开车的司机。
顺便为萧璐栽在王德泉手里,鸣不平,“我以为只有像我这样数学学不明白的才犯恋爱脑,没想到大学霸璐璐姐也会选保安,我心里平衡了。”
“嘎嘣”,钱铮嚼碎嘴里的奶油巴旦木,一手扶方向盘,空出一只手摩挲她后颈,“你这是把我按地上摩擦啊,也是,我把你按床上摩擦,从物理学角度看,摩擦生热,热能发电。”
言颜刚剥完一个砂糖橘,脸一红,一整只塞进他嘴里,“大哥,你行行好,别教坏了我。”
橘子甘甜细腻的汁水在嘴里爆开,钱铮咽下去后,橘里橘气地说:“我教不好你,有你的原因,也有我的原因。”
言颜又剥开一个橘子,掰开两半,一半放自己嘴里,“有我什么原因?”
“你纯纯的。”钱铮引用她发给唐玉婷的微信语录,“我坏坏的。”说完,自己忍不住笑了笑。
有些话,从言颜嘴里说出来,怪可爱的,从自己嘴里说出来,怪猥琐的。
一个半小时的车程,像经历一场数学考试,还没做几道题,到了。
两人来的早,王德泉兄弟和萧璐还在路上。
钱铮牵着言颜的手在公园里瞎晃荡,言颜说:“等会儿他们来了,我还是你表妹,既然贺琳达是你姨妈家的表妹,那我就是你大姑家的表妹。”
“听你的。”钱铮无所谓,言颜说什么时候公开就什么时候公开,恋情没有得到言淮山同意前,她大约没有安全感,想低调行事。
逛到一处草坪,一群人围在里面,不时发出呼喊声。草坪上立着一座十层楼高的铁塔,塔上挂着一块大牌子,牌子上写着四个大字:比翼双飞。
言颜抬头看,塔顶的台子上,一对情侣面对面抱在一起,身上系着安全带,工作人员确认安全后,轻轻一推,两人俯冲直下,到中途,背上的气囊“砰”的一声打开,展开一对白色翅膀,同时下降速度减缓,像一对鸟儿缓缓着陆。
“哇,好浪漫。”言颜看呆了。
钱铮说:“走,咱们也去比翼双飞。”
飞一次199,排队的人很多,一次上去两对,钱铮根据队伍的长度和蠕动速度,估摸至少要排半个小时。
大部分是情侣在排队,也有少部分男男,女女。
排在他们前面的是一对年轻夫妻,两人不时吐槽儿子的调皮和能吃。
大半个小时后,钱铮、言颜和那对夫妻一同上电梯,升到塔顶。
塔顶的一对情侣正在绑安全带。
四个人站在等待区的瞭望台。言颜扶着栏杆,往下一看,她的妈呀,以前没发现自己有恐高症。
还是很严重的恐高症,头晕目眩,耳聋眼花,腿软手出汗。
她还没出声,那对夫妻中的妻子打颤道:“我不要跳了,我,我害怕。”
丈夫鼓励妻子,“没事,乔乔,你趴在我肩上,我抱着你。”
“还是不要。”乔乔头摇成拨浪鼓,声音发抖,“黎政,我们还有儿子呢,你自己跳吧,万一出意外,我能自己养儿子。”
黎政:“......这是比翼双飞,你不跳,我伸开一个翅膀,笨鸟先飞?”
“下一对。”工作人员叫号。
乔乔转头,大方的对言颜道:“你们先。”
言颜冷汗狂飙,“我,我综合征犯了,我要上厕所。”
钱铮拉她手,“两分钟就下去了,下去再上。”
“我告诉你,我小提琴拉的好,”言颜死死拽住栏杆,“退堂鼓打得更好。”
钱铮:“......”
工作人员催道:“你们快点,别耽误时间,谁先来。”
黎政和钱铮对视一眼,花了钱不能浪费,黎政对钱铮道:“要不咱俩飞?”
钱铮说:“飞两次,交了两次钱。”
言颜又不恐高了,拿出手机,“我给你们录视频。”
乔乔也拿出手机:“我给你们拍照,下次你们飞的时候还可以对换位置,多角度拍摄。”
“对,翅膀张开的瞬间,记得微笑。”言颜补充。
说完,两人一起乘电梯下去了。刚到地面,恰好黎政和钱铮站上高台,底下一片欢呼,“好帅啊。”
“果然好看的男人属于另一个好看的男人。”
“你觉得哪个更帅,左边还是右边?”
“我喜欢右边的,冷酷美男。”
“我觉得左边的帅,谁是1,谁是0?”
言颜:“......”她有信心,钱铮肯定是1。
乔乔:“......”黎政不可能是0。
花美男CP比翼双飞,白色翅膀打开的瞬间,笑的灿烂辉煌。
钱铮和黎政在塔顶等待跳第二次的时候,言颜和乔乔站在草坪上加微信,互相发拍的照片和视频。
乔乔说:“刚才我听见你说你拉小提琴?我也是哎。”
“这么巧!”言颜点击通过乔乔的好友申请,“姐姐,你是哪个大学的?”
“我在滨音学习两年,大三去了美国。”
“那你是我的学姐。”言颜伸出手与乔乔握手,“我也在滨音学习半年,后来我去了英国。”
两人一交流,发现还有共同认识的同行和老师,越聊越投缘,不知不觉离开场地,忘了给再次双飞下来的花美男组合拍照。
得知言颜在考滨海市交响乐团,乔乔向她推荐一位乐团的大师,“你可以去上刘教授的课,经过他指导后,面试更有把握过,考市交响难度蛮大的。”
乔乔停了停,补充一句:“我不是卖课的,刘教授是海大艺术学院的教授。”
天降贵人!
言颜不知怎么感谢才好,“学姐,你看我也不能以身相许,要不有空请你吃饭吧。”
乔乔最近陪儿子动画片看的多,张嘴就能说台词:“不用客气,这是超级飞侠应该做的。”
第二次飞,飞到一半,钱铮这边的气囊卡住,翅膀没有打开,落地后,工作人员道歉:“不好意思,要不赔偿你们再飞一次?”
这玩意,第一次图新鲜,第二次没啥意思,更何况是两个大老爷们儿飞。
黎政一边拆安全带,一边说:“不飞了,能退钱吗?”
同样吃过苦的钱铮也有这想法,打配合:“比翼双飞断掉一边翅膀,晦气,我们就当没飞。”
工作人员请示领导后,退给黎政199,心想这男两口子会过日子。
黎政收到钱,扫钱铮的收钱码,分给他100,顺嘴道:“有钱咱也不兴乱花。”
钱铮觉得这哥挺对他胃口,实在,不装b,他很赞同:“没错,谁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这边男男省钱两百,那边女女买气球花了两百。
乔乔三岁的儿子跑过来找妈妈,乔乔给儿子买两个氢气球玩,一只手拿一个,她钱还没付完,气球飞走了。
小伙子望着越飞越高,越飞越远,确定回不来的气球,嚎啕大哭。
乐迪,你死哪去了?汪汪队怎么还不出动!
言颜马上又买两个气球送给小家伙,绑在他肉肉的手腕上,这下气球飞不走了。
飞走的气球飘过钱铮和黎政的头顶上方,两人抬头望了一眼,黎政说:“这哪个败家子干的好事。”
钱铮笑道:“不会是你儿子吧?”
两人挤出人群,穿过草坪,黎政一眼看到儿子黎漾胳膊上系的气球,放心道:“我儿子的气球还在,不是他干的。”
钱铮:“好孩子。”
坏孩子钱嘉禾开车送毛豆豆回家,今天的见家长没有想象中顺利,虽然钱国强和徐楠对毛豆豆客客气气,但他能感觉到父母不是很满意。
万花丛中过,这些年已经玩够了,打算结婚生孩子过简单日子。
毛豆豆不是交往过的女朋友里最漂亮的,但行事说话能做到他心坎上,知情识趣,而且崇拜他。
尤其最后一点,让钱嘉禾很受用。
自从钱铮来到他们家,这些年,钱嘉禾总感觉活在钱铮的阴影里,钱铮学习好,长的帅,名牌大学毕业,创业开公司也能成功,最烦的是,打架也打不过他。
钱国强嘴上不说,但看钱铮的眼神就像看人民币那么陶醉,而目光转到自己身上,父爱里总透着一丝“你十天没惹祸,爸爸很高兴”的欣慰。
“现在你说,你和言颜发生过什么事。”钱嘉禾确定症结在这里。
毛豆豆拉起风衣盖在腿上,眼睛扫过法拉利纯粹、极简、奢华的内饰,人,要么庸俗,要么孤独。
她娓娓道来:“大一,我谈过一个男朋友。”
“很帅。”毛豆豆知道钱嘉禾不在乎她的过去,就像她也不介意他的前女朋友们能绕明珠塔三圈。
出场顺序远比出场人更重要,她出现在钱嘉禾想要安定下来的关键时刻。
初恋难忘,毛豆豆还记得侯峰在台上唱歌的样子,深情迷人,不管什么时候想起来,心动如擂鼓。她收住情绪,继续说:
“有次聚餐,介绍我的室友给他认识,结果,他移情别恋言颜,不难理解,因为言颜是大美女。”
侯峰很帅,言颜很美,侯峰喜欢言颜,每一句话都是真的,就连在聚会上认识也是实际发生的,毛豆豆不认为自己撒谎,她只是有选择的隐瞒了言颜不喜欢侯峰。
钱嘉禾点点头,那个叫言颜的女孩确实漂亮灵动,忽闪一双清纯无辜的大眼睛,只不过他讨厌钱铮,连带讨厌钱铮身边的人,想到这里,他疑惑道:“不对啊,言颜是钱铮女朋友。”
毛豆豆不慌不忙道:“那时候言颜还不认识钱铮。”
她确信钱嘉禾不了解钱铮和言颜认识的过程,因为钱嘉禾讨厌钱铮,不可能关心这个弟弟的私事。
“客观讲,你觉得钱铮是什么样的人?”毛豆豆反问钱嘉禾,怕说漏嘴,她需要多了解钱铮。
钱嘉禾打转向灯,将车缓缓停在路边的停车位,没有熄火,降下窗子,抽烟。
他左手夹烟,伸到车外,吐出烟圈后,才说:“是个潜力股,人模狗样的。”
“所以啊,言颜认识钱铮后,当然选钱铮喽。”毛豆豆顿了顿,“但我被蒙在鼓里,一无所知,还傻傻的去找男朋友过情人节,正巧那天晚上,言颜也来找他分手。”
“我们三个大吵一架,那个男人果然更喜欢言颜,他不在乎我怎么样,但忍不了言颜不要他,激动之下对言颜动粗。”
毛豆豆深吸一口气,装作平复情绪,“言颜为了彻底摆脱我前男友,告他骚扰,就这样,那个男人坐牢,言颜和你弟弟在一起了。”
“因为言颜报警,我作为现场目击证人,被传唤去警局做口供。”毛豆豆情绪突然激动,眼泪簌簌的往下掉,“之后,学校里说什么的都有,传言满天飞。”
因为是亲身经历,毛豆豆不需要演戏,只管照实说,“大家都孤立我,甚至没有同学愿意为我伴奏,我……我患上中度抑郁,退学了。”
钱嘉禾扔掉半截烟,赶紧抽纸巾帮毛豆豆擦眼泪,安抚道:“别哭了,都过去了。”
“嘉禾哥,你爸爸好像更喜欢你弟弟和言颜。”毛豆豆哽咽,偷偷瞧钱嘉禾的脸色,果然这一句话把他刺激的脸都黑了。
她趁机道:“我恐怕你爸不会同意我们在一起,毕竟我曾是欺负言颜罪犯的女朋友,你爸爸说不定还以为我和罪犯是一伙的。”
“言颜算个蛋!”钱嘉禾气呼呼道,“她凭什么插手我们钱家的事。我爸也管不着我,明天我带你去见我外公外婆,你好好表现,争取让两位老人满意。以前我外公说过,只要我结婚,就把厂子给我。”
“我爸年纪大了,也该退休了。”钱嘉禾见毛豆豆不哭了,呆呆的不知道在想什么,“你听到没?”
毛豆豆回过神,点头如捣蒜,“我明天一定尽全力让外公外婆喜欢我,但是你妈会不会受你爸影响?”
“我妈最疼我,这你尽管放心。”钱嘉禾刚才抽烟只抽了一半,没过瘾,抖出一根烟,点燃继续抽,“只要我喜欢的,我妈都会支持我。”
“这次我不能支持禾禾。”徐楠放下茶杯,碰了一下钱国强胳膊,“你倒是说话呀,平常不是挺能说的,你对这个毛思雨什么看法,反正我不喜欢她。”
两人在沙发上坐了许久,钱国强眉头皱的夹死苍蝇。他抛出一个关键问题:“如果儿子执意要跟毛思雨结婚,你有办法制止?”
徐楠只有一个宝贝儿子,捧在手心怕碎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从小到大,除了钱铮那个兔崽子打过钱嘉禾,其他人都对他百依百顺。
她为难地叹气,“我好好劝劝他。”
“你劝如果有用,他高考也不会考三百多分。”钱国强喊佣人过来给他重新泡了一壶碧螺春。
“老徐,有件事,我必须跟你摊牌。”
徐楠见钱国强一改往日嬉皮笑脸的模样,好像确实要宣布一件大事,她脱口而出:“难道钱铮不是你儿子?”
这个槛算是过不去了,钱国强说:“钱铮是我儿子,这你不用再怀疑。你不是一直问我,为什么当年突然把钱铮带回家?”
“我现在告诉你,钱铮妈妈防卫过当坐了牢。在这之前,我也不知道自己还有个儿子。”
徐楠瞪圆眼睛,上了年纪的肠胃新陈代谢慢,一时消化不了,喃喃道:“那当年你为什么不说,我一直以为他妈让他认祖归宗是为了——”
“为了继承我的财产?”钱国强说出她的想法。
徐楠犹豫片刻,点点头。
“我不说是因为钱铮妈妈不让我说,她不想把这件事张扬出去,让钱铮难看。”
钱国强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慢悠悠道:“我小时候,常听大人说,命运是个环儿,一环扣一环。现在回头看,真是这样的。这条线还是要从头开始说。”
他从唐玉婷坐牢一直讲到言颜出国,茶水凉了一壶,加热水,又凉了一壶,才把命运的环扣讲清楚。
听的徐楠五味杂陈,在十几年的岁月里,在这环环相扣的疙瘩结中,她扮演了其中一个不可或缺的角色,有委屈,有愤怒,有伤心,也在钱铮和钱国强身上发泄过怨恨,到现在,命运的环轮转到自己头上。
她担心道:“这个叫毛豆豆还是叫毛思雨的女孩子,应该察觉出我们对她不喜欢,禾禾去送她,这会儿指不定在儿子面前怎么编排我们,挑拨离间。”
说着,她拍了一下大腿,“不行,我要去给禾禾打电话,让他赶快回来,我们跟他好好谈谈。”
钱国强按住她的肩膀,“没有用,我看儿子这次是真的想结婚定下来,毛豆豆手段高明,就算编排我们,也不会明着来。”
“那你说该怎么办?”徐楠脸色难看,“难不成让这个女孩子进家门?”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钱国强摸着下巴琢磨,“我们在这个时候,千万不能自乱阵脚,不管毛豆豆出什么招,我们只管顺着禾禾的意思来,他想恋爱我们支持,想结婚我们下聘礼。”
“让毛豆豆所有的拳头都打在棉花上。”钱国强心中有了计较,笑的高深莫测,“解开嘉禾这个环,还得让钱铮来。”
“且看我三打白骨精。”钱国强戏瘾上来,忍不住哼唱了一句。
徐楠笑道:“你这个老猴子啊。”
钱国强偏头看自己的老伴,风风雨雨三十多年,结婚的时候也是承诺过要对她好一辈子的。
做的不好,让她从无忧无虑的妻子一夕之间变成脾气暴躁的怨妇,钱国强伸手握住徐楠的手,真情实意道:“你别操心那么多了,万事都有我在,你安心的保养身体。”
徐楠反手握住钱国强的手,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还记得当年她是厂长的女儿,嫁给姓钱的穷小子时,闺蜜们都说她疯了。
婚后,钱国强对她百依百顺,生了儿子,不管什么时候出门,都是钱国强照顾儿子,她只管玩。她才没疯,钱国强虽然文化水平不高,但脑子好使,人活络,长得也好看,嫁给他很幸福。
可是有一天下大雨,他晚上带回来一个十几岁的少年,说这是他的儿子。
她当场好像耳聋了,什么也听不见,听不见钱国强的解释,听不见嘉禾质问爸爸为什么要背叛妈妈。
那个少年一声不吭,不知道经历了什么,麻木呆滞的像个木头人,躲在钱国强的身后,时不时空洞的眼睛还会流眼泪。
现在,她终于知道少年经历了什么。
这个家在那一天好像要碎了,在此后的每一天都好像要碎了,然而十几年过去,依然没有碎。
她哭的时候,会有嘉禾安慰,骂钱国强的时候,钱国强会不停地道歉,打骂钱铮的时候,钱铮也在忍。
至此终年,人人都有自己的,不可理解的命运。如燃烧的蜡烛,火焰向上,泪流向下。
来源:幸运柳叶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