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一九七九年九月十六日那夭，首都“二七”剧场灯火辉煌。二百多名新四军老战士组成的歌咏队，成功地演唱了《新四军军歌》、《我们是战无不胜的铁军》等九首歌曲。台上台下情感交融，气氛热烈。

青松挺立 肝胆照人

——缅怀敬爱的陈毅同志

张凯

一九七九年九月十六日那夭，首都“二七”剧场灯火辉煌。二百多名新四军老战士组成的歌咏队，成功地演唱了《新四军军歌》、《我们是战无不胜的铁军》等九首歌曲。台上台下情感交融，气氛热烈。

“光荣北伐武昌城下，

血染了我们的姓名;

孤军奋斗罗霄山上，

继承了先烈的殊勋。

千百次抗争，风雪饥寒;

千万里转战，穷山野营。

..........

慷慨激昂的歌声，把我带回到艰苦奋战的难忘岁月，禁不住精神振奋，热血沸腾;也使我回忆起新四军的主要创建人之一的陈毅同志。

陈毅同志是我的老上级。从第二次国内革命战争时期到全国解放初期的二十年中，绝大部分时间，我都在陈毅同志领导下工作。他那无产阶级革命家的崇高品德，对党的事业无限忠诚、坚韧不拔的伟大精神，对同志光明磊落、肝胆照人的高尚风格，给我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他宛如百丈青松，昂然挺立，永远活在广大人民的心中。

危急关头沉着坚定

一九三四年十月，江西中央苏区的气氛郁闷、紧张。占据中央领导地位的王明一伙“左”倾机会主义者，排挤了毛泽东同志的正确领导，第五次反“围剿”失败了!红军主力被迫仓促撤离中央根据地。

当时，我因在第五次反“围剿”战斗中身负重伤，一九三四年七月由福建建宁县医院转到江西羊岗红军总医院治疗。不久即担任总医院政治部主任。

羊岗总医院离瑞金二十多里地。医院里部分医护人员和轻伤员随红军主力长征，留下四、五百名重伤员。眼看战友们的离去，根据地形势越来越紧张，不少同志思想疑虑不安，三三两两地窃窃私议:红军主力哪去了?为什么前四次反“围剿”我们都打胜仗，这次怎么连苏区心脏也难保?有的同志主张:干脆跟敌人死拚一场，也有的同志对今后的斗争缺乏信心和力、法。就连我们这些搞政治工作的同志，也象被蒙在鼓里一样，对形势感到茫然。在这关键时刻，担任中央苏维埃办事处主任的陈毅同志，不顾腿部伤痛，来到羊岗总医院。

陈毅同志来到医院后，立即开始了紧张的工作。他一面到各个病房，亲切慰问伤病员;一面找医生、护士、干部谈话，了解情况。一天，陈毅同志把我找去，要我汇报伤病员的思想情况。

我当时很年轻，只二十一岁，又是第一次和陈毅同志谈话，不免有点拘谨。陈毅同志爽朗地笑着说:“张凯同志，以后我们就在一起工作了，有什么情况就谈什么嘛。”陈毅同志平易近人的态度，一下子打消了我的顾虑。我详细地向他汇报了伤病员中的议论。听了我的汇报，陈毅同志不由得也低头沉思，颇为感慨地说:“不能怨伤病员们想不通，就是我也不理解。过去在毛泽东同志领导下，我们大步前进，大步后退，机动灵活，打败了敌人四次‘围剿’。现在和敌人死打硬拚，消耗大，伤亡大，怎能不打败仗!?”最后他嘱咐我说:“伤病员同志是为革命流血负伤的，我们要对党负责，对同志们负责，不管条件怎样困难，要尽一切力量把他们照顾好。”这次谈话，事过四十五年，至今仍深深印在我的脑海里，陈毅同志对自己的战友是多么关心啊。

经过紧张的工作，陈毅同志最后召集伤病员中的负责干部和医院工作人员，在医院开了座谈会。他实事求是地分析了当时的斗争形势，明确告诉大家:敌人大军压境，红军主力已转到外线作战，中央苏区难保。我们要有充分的思想准备，把困难想得多一些，作最坏的打算。他指示我们，立即将医院里的伤病员分散转移到群众中去，医护人员携带三个月的药品、钱、粮随同分散照顾。他再三关照我们要做好伤病员的思想工作，告诉他们:一、要依靠群众，克服困难，养好伤病;二、伤好后，找部队或当地党组织，继续干革命;三、万一找不到部队和当地党组织，就回家乡坚持斗争。要保持革命战士的光荣。在座谈会上，陈毅同志沉着坚定地对我们说:“革命斗争不可能一帆风顺，遭受暂时的挫折、失败是难免的。只要大家坚定相信党，依靠群众，一定能渡过激流险滩，革命一定能最后胜利。”

陈毅同志的革命乐观主义精神，极大地鼓舞和教育了到会的同志。会议一结束，我们就在中央军区卫生部部长兼政委王立中同志领导下，向全院同志传达了陈毅同志的讲话精神，迅速扭转了伤病员中纷乱不安的情绪。有的同志说:“只要革命有希望，我们就有信心，就是牺牲了也是光荣的。”原来不愿意离开医院的同志也表示:一切听从党的安排。在很短时间内，我们就完成了羊岗总医院伤病员的疏散工作。接着，又按照陈毅同志的布置，中央卫生部的同志迅速奔赴赣南、闽西等地，组织其他几个后方医院的疏散工作。后来，据我所知，虽然一部分伤病员不幸惨遭敌人杀害，壮烈牺牲，但不少同志在苏区群众的掩护下，恢复健康，有的参加南方地区的游击战争;有的返回故乡投入当地的革命斗争，成为我们党和人民的宝贵财富。

大江南北纵横驰骋

陈毅同志德才兼备，智勇双全，对于毛泽东同志为首的党中央的路线、方针、政策，历来善于结合实际情况，贯彻得极其出色。抗日战争时期，他在开辟和坚持华中根据地方面所作的卓越贡献，就充分地证明了这一点。

一九三七年“七七事变”，点燃了全国抗日斗争的烽火。我党与国民党达成了联合抗日的协议，将南方八省十三个地区的红军游击队改编为新四军。在赣南坚持三年艰苦卓绝游击战争的陈毅同志，担任了中共中央东南局委员、军委新四军分会副书记和第一支队司令员。.一九三八年四月，新四军军部由南昌移驻皖南款县岩寺后，陈毅同志根据党中央关于抓紧有利时机，深入敌后，开展游击战争，创建抗日根据地的指示，亲自率领第一支队，向江南敌后茅山地区进军。部队到达茅山后，陈毅同志和粟裕等同志一起，既坚持抗日民族统一战线，又不受国民党的限制，独立自主地放手发动群众，扩大人民武装。在卫岗、在新丰车站、在句容县城……，一连串的机动灵活、有声有色的游击战，狠狠打击了日寇的嚣张气焰，振奋了军心民气。接着又渡江北上，开创了苏北抗日斗争的新局面。新四军一、二支队刚挺进江南敌后时，总共只有四千多人，到一九三九年春天，队伍扩大到一万四千多人，活动范围扩展到丹阳、金坛、句容、镇江、傈阳、高淳、江宁以及苏北的扬州、泰兴等地区，威震大江南北，为巩固和扩大华中抗日民主根据地，发展抗日斗争的大好形势，作出了杰出的贡献。

消息传来，军部的同志无不欢欣鼓舞。特别是我们年轻同志，更是向往如火如茶的斗争前线。不久，机会终于来了:军部要我带领巡视团到一、二支队视察、慰问。

我们巡视团一行二十多人，一九三九年四月从径县云岭出发，跨过青弋江，途经宣城，先到安徽当涂、高淳等地看望二支队，受到支队司令员张鼎丞同志、副司令员粟裕等同志的盛情接待。之后，我们又继续东进，到了一支队司令部所在地——茅山脚下的漂阳竹箦桥。陈毅同志在百忙之中，亲自接待我们，向我们介绍情况。他亲切地说:“同志们现在来，可以看到江南的明媚春光了。我们刚来时，这里真是混乱啰。土匪、小偷多如牛毛，加上国民党军队溃败时留下的散兵游勇，三五成群，打家劫舍，日本鬼子还不时来‘扫荡’，可把老百姓坑害苦了。群众看到我们人数少、装备差，衣裳破，叫我们是‘叫花子军队’，对我们能不能打鬼子，着实耽心、怀疑。有个好心的商人，劝我准备一套便服，说是跑起来方便些。”讲到这里，陈毅同志以他那特有的豪放，哈哈大笑起来。他接着说:“群众对我们不了解，社会情况复杂，敌人逼得紧，怎么办?我们主要靠三条，一是坚决打胜仗，鼓舞人心;二是严肃军纪，广泛发动群众;三是坚定执行党的抗日民族统一战线。这才能站稳脚跟。”我们刚到江南敌后时，心里又高兴、又紧张，总以为敌后硝烟弥漫，战火纷飞。没想到群众安心生产，社会秩序也比较好，特别是军民之间情同鱼水，亲如一家，我们仿佛回到过去的苏区根据地一样，对陈毅同志的崇敬心情，顿时倍增。

茅山地区在江苏省南部，是日寇在宁沪杭之间的战略要地。

陈毅同志率领一支队挺进茅山地区后，无异在敌人心脏插上一把锋利的尖刀。开始，日本鬼子并不重视，及至接连吃了几次败仗，这才领教新四军的威力。驻南京的日寇头目冈村宁次急忙从上海、蚌埠等地抽调三、四万日军及万余伪军，加强防备，筑起了“梅花桩”似的碉堡群，还经常兵分几路来“扫荡”。其实，这一切，对于具有丰富经验的游击健儿来说，发挥不了多大作用。

陈毅同志多次带领我们穿过敌人的碉堡，视察部队。他指着那些碉堡风趣地说:“别看敌人白天神气活现，一到晚上他们就缩进乌龟壳，给自己壮胆。”有一天夜晚，陈毅同志和我们一起通过封锁线，不料事先走漏了风声，敌人布置好人马，妄图前后包抄。形势十分危急。陈毅同志发现后，镇定自若，对我们说:“不要怕，广大农村是我们的。”他迅速安排我们分散转移，安全脱离了险境。

以后，陈毅同志又带领我们巡视团北渡长江，到苏北扬中、扬州、泰兴等地检查工作，调查抗日斗争情况。有一次，我们同乘一条大木船过长江。舱外，皓月当空，万籁静谧;舱内，笑语喧哗，一片欢腾。突然，陈毅同志问我们:“你们读过李白的一《静夜思》吗?’’我们一下子被问得愣住了。陈毅同志说:“《静夜思》中有这样两句:举头望明月——”，未等陈毅同志说下一句，大伙齐声说:“低头思故乡”。陈毅同志说:“对!不过，现在我要改动两个字，叫做‘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救亡’。”大家一听，都拍手叫好。

陈毅同志又问我的意见。我说:“改得好极了。两字之差，意境大不一样。李白只是抒发个人思乡之情，您这一改，叫人胸怀开阔，想着国家生死存亡的大局。”陈毅同志频频点头，语重心长地说:“蒋介石不抗日，大好河山拱手相送。挽救民族危亡的重担，落在我们共产党人肩上。我们一言一行，都得想着抗日救亡这个大局。可惜我们有些同志不完全懂得这个道理。他们要么不愿同国民党合作;要么一合作，又说什么‘一切经过统一战线’，作茧自缚，留恋皖南弹丸之地，反而指责我陈毅搞什么‘人、枪、款主义’。请问:没人、没枪怎么打日本鬼子!?’’

我们巡视团在江南敌后期间，正是国民党顽固派发动第一次反共高潮的前夕。国民党第三战区司令顾祝同和国民党江苏省政府苏南行署主任兼第二游击区挺进司令冷欣，互相勾结，狼狈为奸。他们根据蒋介石的密令，在苏南地区加剧摩擦，制造事端。起先他们限制我军活动范围，企图使我军处于日伪顽夹击之中。陈毅同志识破他们的诡计，公开揭露他们“划地为牢，借刀杀人”的阴谋。此计不成，他们又强令我一、二支队担任高淳、水阳间狭窄水网地带的阵地防御。陈毅同志旗帜鲜明写信给国民党当局，说我们人少，武器简陋，无法承担这种阵地防御战，迫使国民党不得不收回成命。后来，他们竟乘我部队向北移动之际，妄图使用武力消灭我于茅山脚下。陈毅同志在忍无可忍的情况下，在镇江、句容附近的西塔山，奋起反击，消灭了顽军两个团，打退了国民党反共摩擦的进攻。

巡视团在江南、苏北敌后三个月时间才返回皖南。当我们向陈毅同志汇报到部队中的情况时，陈毅同志诚恳地问我有什么意见。我说:“到了前线，很受教育，学到不少东西。”陈毅同志说:“这是一个方面，主要还是谈谈意见吧。”我把一些老同志对国共合作后部队不敢抓阶级教育的意见，向他作了反映。陈毅同志很是赞同。后来他亲自布置，进一步加强了部队的政治工作。陈毅同志这种虚怀若谷的精神，再一次使我受到深刻教育。

胸怀坦荡阶级情深

陈毅同志是关心同志、爱护干部的光辉榜样。他对干部、对战士胸怀坦荡，开诚相见;干部在工作中发生差错，他从不消极埋怨、指责，而是勇于承担责任，循循善诱地教育干部汲取教训。在陈毅同志领导下工作过的人，对这一点都有深切的感受。

最使我终身难忘的是一九三五年在江西苏区分散转移时，陈毅同志让我带领独立三团，突围到井岗山腹部地区。由于我对游击战的战略战术掌握得不好，突围后一味猛打猛冲，还没有到达目的地，一个团就被敌人打散了。一九三八年一月，我从湖南家乡到了新四军军部，尔后见到陈毅同志，向他报告部队被打散的经过，检查了自己的错误。我说:“陈毅同志，我没有完成党交给的任务，请组织上给我处分....…”。未等我说完，陈毅同志就说:“张凯同志，话不能这样说嘛。那次失败主要是王明‘左’倾机会主义造成的恶果，没有及早采取分散打游击的措施。这个责任在我们领导身上，我们没有具体交代突围后的斗争方式和方法，以致仓促突围遭受损失。”接下去，他又语重心长地说:“当然，作为我们个人总结经验教训还是应该的，那就是象毛泽东同志说的那样:情况变了，斗争方式也要相应地变化。我们要在斗争中增长才干罗。”陈毅同志的谆谆教诲，感人肺腑，使我禁不住热泪盈眶。这是多么好的领导人啊。

还有一次，是在解放战争初期。一九四六年秋夭，我军攻打皖北泗县，一切部署就绪，不料连日大雨滂沱，部队行动受到影响，助攻部队未能及时到达。这次战斗不仅没有达到预期月的，反而招来了蒋军从徐州和扬州两个方面，向我华中两淮(淮阴、淮安)地区的夹击。在紧急关头，陈毅同志召开紧急会议，根据党中央的指示，布置战略转移，并总结了泗县战役。他不是斥责部队，而是作了自我批评。他说:“那场大雨固然是个客观原因，但是作为指挥员，我考虑不周到。更重要的是，我们不应该硬打这座县城，如果把敌人引出来消灭，那要有利得多。”陈毅同志冷静地分析了面临的形势，使得大家心悦诚服。当时部队一面阻击敌人的进攻，一面从华中向山东地区实行战略转移。陈毅同志亲自布置、督促，限定时间把伤病员和军用物资转移完毕。他一再向我交代:伤病员一个也不能丢下，一定要保证他们的安全。

看到陈毅同志这样关心同志，我们也感到责任重大。我们遵照陈毅同志的指示，在陇海线东段的运河车站到连云港之间，全力突击抢运伤病员和军用物资，终于在当地群众的大力支援下胜利地完成了任务。事后，陈毅同志闻知很是高兴，对参加这次转移工作的同志给予极欠的鼓励。

陈毅同志不仅关心、爱护干部，而且特别信任同志，重视对干部的培养和教育。记得新四军从刚成立以及到达大江南北后，上海、南京等地的爱国知识分子、青年学生，甚至海外华侨，一批又一批地来到根据地，参加抗日斗争。当时我在新四军政治部组织部门工作，陈毅同志经常高兴地对我们说:“这些人都是革命的新鲜血液，你们可不能歧视啊。”当时，部队中有些人担心新来的同志经受不住艰苦环境的考验，不能坚持斗争;也有人疑神疑鬼，总怕里面有坏人，不让他们到前线去，而是留在后方学习。陈毅同志对这种做法很不以为然，他说:“革命总是人多一点好嘛!要相信绝大多数同志是好的和比较好的，要信任他们，发挥他们的作用。”他还说:“让新来的同志集中时间学习点马列主义基本知识是需要的，但更重要的是让他们到前线去锻炼。敌后天地广阔，那里才有用武之地。”在陈毅同志的极力主张下，不少知识分子被派到前线，担任文化教员、文工团员、民运队工作。

凡是被派到前线工作的，陈毅同志不管工作怎样繁忙，都要挤出时间和他们谈话，介绍敌后抗日斗争的情况，鼓励他们在实际斗争中锻炼自己。对于一些能经受考验、有才干的同志，陈毅同志就放手大胆使用。邱东平同志精通日语，陈毅同志就让他担任一支队的敌工科长。在挺进江南敌后的永安桥战斗中，生俘日本军官香河正男。陈毅同志通过邱东平同志，亲自对香河正男做教育工作，提高了他的认识，发表告日本士兵公开信，为中国人民的抗日斗争贡献力量。后来邱东平同志不幸牺牲，陈毅同志深为痛惜。

在重大政治运动中，陈毅同志总是谆谆告诫我们，对人的处理要慎之又慎，一定要经过调查研究，才能下结论。一九四二年整风运动开始后，延安的“抢救运动”波及新四军各个部队。饶漱石以贯彻延安整风精神为由，亲自抓所谓典型经验，直接派人主持军部电讯队的“整风”。他们采取逼、供、信的办法，抓出不少“特务”、“反革命分子”，弄得人人自危。当时我负责军部直属机关的整风工作，同样发生过一些过“左”的错误。陈毅同志知道后，立即把我找去谈话，对我说:“你也是在部队呆过很久的人了。苏区抓AB团搞残酷斗争，无情打击，伤害了多少好同志。这些历史教训，我们不能忘记。现在整风，再也不能重复那样的错误，用对敌人的办法整自己的同志。”在陈毅同志的提醒和启发下，我们及时纠正了错误作法。虽然整风运动结束前，陈毅同志就离开华中去延安，但是由于他及早给我们打了预防针，新四军各部队的整风运动基本上是按党的政策办事的，未出大的偏差。

陈毅同志对人对事，坚持实事求是，这一点还有许多例证。

有一件事，至今我还记忆犹新。那是在解放以后“三反”运动中，机关里有位同志受资产阶级香风毒气的袭击，主持一个部门的工作，铺张浪费相当严重，生活上也不检点，群众意见很大，要求给予纪律处分。陈毅同志对那种铺张浪费也很气愤，但是他说:“这件事，我也有一定责任。毛主席在七届二中全会上就敲过警钟，我没有把教育工作做好。现在我们还是要‘治病救人’，不能一棍子把人打死。”他指示我们对这位同志要热情帮助，严肃批判，终于使这位同志认识了错误。

陈毅同志品德高尚，革命意志坚定，是我党优秀的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他本来还能够为中国人民的革命事业建树更大的功勋。但是，在林彪、“四人帮”的迫害下，他过早地离开了我们。陈毅同志逝世的那一年，我正在江西永修县卫生部五七干校劳动。从广播中听到他去世的恶耗，我泪如泉涌，悲痛万分，未料到一九六五年在他家中一别，竟成永诀。当时我还在接受“审查”，根本不可能到首都来参加追悼会，我只有在暗中写下几句不成为诗词的诗句，以托哀思:

投身革命百战多，

恶耗惊传泪谤沱。

南昌义旗照四海，

井岗炮声震山河;

三年艰难制顽敌，

八载抗暴伏群魔。

事业未竟将星损，

吾辈后继斩阎罗。

陈毅同志和其他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的光辉形象和他们留下的宝贵精神财富，将万古长存，激励和教育一代又一代的后来人。

来源：白马茶馆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