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结:我去给男友一个惊喜,才知道他要结婚了

360影视 国产动漫 2025-05-30 10:51 3

摘要:姜柠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好歹在飞机起飞前十分钟顺利完成登机,然而那个原本属于她的座位,已经被一个男人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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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看男友想给他一个惊喜,结果却意外得知他居然要结婚了?!

隔天,他来送请帖。

「那个…我过几天要办婚礼。」

「你要是不急着走,可以来参加。」

1

姜柠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好歹在飞机起飞前十分钟顺利完成登机,然而那个原本属于她的座位,已经被一个男人占了。

那男人双手搁在膝盖上,坐姿端正挺拔,戴着墨镜,正对前方,察觉到姜柠的靠近,但并不打算起身让座。

姜柠再次核对了下机票,深吸几口气调整好呼吸,俯下身礼貌询问:“请问,你是不是坐错位置了?”

那人偏了偏头,墨镜遮挡了他的眼神,他的语气有点不确定,但又不容人拒绝:“我的座位就在里边,你不介意跟我换一下吧?”

也就俩小时的飞行时间,坐哪还不是一样?

姜柠点头“嗯”了一声,吃力地踮脚将背包放上行李架,再越过男人修长的双腿,坐到靠近舷窗的位置。

自始至终旁边的人不为所动。

姜柠侧过脸悄悄打量他,他依旧保持着原先的姿势,紧抿着唇,目视前方,从姿势到表情都说不出的不自然。

他的目光似乎越过前方定格在另外一个时空,那副墨镜成了他最好的掩护——或许他看不见也不一定。

因这无端的猜测,姜柠对他生出一丝同情。她闭了闭酸涩的眼睛,眼眶立马涌上一股酸胀感,便再无心思打探别人的事情。

之所以差点误了航班,源于离家之前和父母的一场争论。

在前23年的人生中,姜柠从未在离家50公里以外的地方生活过,可现今,她马上要抵达1000公里之外的陌生城市。

——只为了一个人。

宋丽英算得上知书达礼,可为了留下女儿也到了气急败坏的地步,她坐在姜柠的行李箱上不肯放她走。

她说:“那个人要是真心对你,就会甘愿为你付出,可他甚至不愿放弃那边的工作,对你能有几分真心?”

“可是为什么非要巴巴等着别人付出呢?我爱他,我也可以为他付出!”

姜柠的反驳让宋丽英一噎,随即她哼笑一声:“你这年纪的小姑娘,懂什么叫‘爱’吗?”

姜柠没再争论,给了老妈一个颇具杀伤力的冷眼。

她自小循规蹈矩,逆来顺受地接受老妈的安排,小到吃穿用度,大到专业以及工作选择,可唯独在这件事情上自己拿定了主意,像头八根缰绳也拉不回的倔驴。

真是女儿外向,女大不中留。

最后姜建斌挥了挥手,劝说老伴:“你就放手让她走吧,让她去撞一撞南墙,她就知道回头了。”

于是姜柠便真的拖着行李箱走了,老妈的嗔怪声离她越来越远。

“你怎么就知道她一定会回头?万一她要真跟了那小子留在那边了呢?”

“离家那么远,要是受了欺负怎么办?我们也赶不到啊!”

“……”

或许是因为知道后头有人守候,姜柠走得头也不回。

飞机斜向上冲入云霄,耳朵里闷闷的,像堵着一团棉花,将轰鸣声隔绝开来,都说七窍相通,但也解释不了眼里倒灌而出的液体。

姜柠自然没有注意到坐在她旁边的男人,他板直着僵硬的身子,喉结上下重复吞咽动作,双手紧紧扣着扶手,指甲发白。

直到飞机进入平流层,那人的身子才稍稍放松下来。

突然,飞机直线往下坠去,不过几秒钟的高空失重几乎让整个机舱的乘客发出一阵惊呼。

接着,这架小型客机在强气流中颠簸起来,机长广播提示也没能安抚乘客紧张躁动的情绪。

姜柠脑海中闪现前段时间看过的电影灾难场面,脊背开始冒冷汗,她的手突然被旁边伸出的一只手紧紧攥住。

那是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手指修长,掌心冷汗黏腻,力道却不容小觑,姜柠的手有些发痛,下意识地想要挣脱,无奈那人手上的力道又加重几分。

姜柠又羞又恼,拧起秀眉刚要发作,却见那人另一只手中的纸杯已经被捏得变了形,里边的液体泼洒出来,在牛仔裤上洇出一片水渍,他浓眉紧蹙,额上沁出一层冷汗。

“对不起,让我握一会,一会就好。”他的声音喑哑,好不容易才从弧度僵硬的双唇中挤出一般,言辞却是恳切。

刚生出的怒火便生生压了下去,想到这人的处境,原先那一丝同情霎时漫溢开来,她想这个人大概有恐高症,还晕机,关键是他还看不见,着实可怜。

姜柠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小声安抚:“没事的,气流颠簸而已。”

她又接过他另一只手中的纸杯,放进前边的置物格,她的手任由他紧握着,手心的温度一丝一丝传递给对方,也忘了自己原先的恐惧。

“不如你跟我说说话吧,你叫什么名字?哪里人?是回家还是要出远门?”

一年多的幼师生涯,有些东西已经成为习惯,说出的话带了点对小朋友特有的诱哄意味。

自然,对方没有回应她,但他的眉头稍稍舒展,姜柠见初具成效,甚至试着用之前安抚小朋友的方法,低低哼唱了一曲儿歌。

她以一种幼稚的方式安慰眼前的陌生人,也是在安抚自己的内心,对于未来的不确定,和在高空中的惊惧渐渐消弭在歌声中。

2

一个多小时后,飞机降落在厦门高崎国际机场,陆寅终于松开姜柠的手,往后仰靠在椅背上,摘下墨镜,捏了捏眉心,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姜柠也长叹了一口气,悬在高空的心随着飞机下降落回地面,也重新回到现实世界。

她再次踮起脚,吃力地想要从行李架上拽下背包。

“我来吧。”背后一个高大的身影,他伸手轻松地将背包取下,递给姜柠。

姜柠回头,撞进一双带着微微笑意的深邃眼眸中,她诧异地瞪大那双杏眼——这个人原来是看得见的!

想到自己刚才的所作所为都落在对方眼里了,心里不觉生出一丝尴尬,顿时一阵面热。

“怎么了?”陆寅低头探究,嘴角还噙着一抹笑,一派轻松模样,与方才判若两人。

姜柠夺过背包低头匆匆走出机舱,自我安慰着,陌生人而已,转身汇入茫茫人海便各不相干,所以有什么好羞恼的?

她的心思马上转移到另一件烦心事上,登机前给向泽发过消息,这会打开手机并没有收到回复,连拨了几个电话,都是无法接通。

姜柠焦灼地张望,妄想在人群中见到那个许久不见的身影,可是并没有。那个本该各不相干的“陌生人”却向她走来,身形高大,即便在茫茫人海中也是惹眼。

“需要我帮忙吗?”陆寅肩上只搭着一个背包,行囊简单,他笑着露出洁白牙齿,极具亲和力,任谁看了都会心生好感。

“不用了,我男朋友会来接我。”姜柠自己都不知道哪来的自信,微拧的眉心出卖了她的内心。

陆寅渐渐敛了笑,深看她一眼,突然夺过她的手机,对着她的脸解开密码,然后快速地输入一串号码,拨通了自己的电话。

他将手机放回姜柠手中,“如果有需要,随时给我打电话,我叫陆寅,我家离这不远。”

说完,他倒退着离开,冲姜柠比了个打电话的手势。

姜柠等到天黑才拖着行李垂头丧气地走出机场大厅,立即围上来几个男人搭讪,坐车到住宿,一条龙服务。

姜柠自然不敢上他们的车,可心里也着了慌,第一次一个人出远门,料想向泽会来接机,于是她偷懒没有做攻略,这会她一头雾水。

手机还剩百分之五的电量,夜色将她包围,心头逐渐被孤身一人在陌生之地的孤独与恐慌笼罩。

就在她站在原地不知所措之时,手机开始振动,屏幕上的备注名字是“陆寅”,姜柠犹豫了下,摁下接听键。

在一片嘈杂的背景中,传来一个清朗的男声,陆寅开门见山道:“没啥事,就是想问问你找到男朋友了吗?”

“没……”姜柠的声音听起来弱弱的,毫无气势,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

那边顿了顿,随即轻笑:“喂,不是吧,你还在机场等着呢?”

姜柠:“……”

十五分钟后,一辆黑色SUV在姜柠面前停下,车窗摇下,陆寅冲她偏了偏头:“上车。”然后不由分说地将她的行李扔进后备箱。

姜柠坐在后座,双手绞着背包带,她透过后视镜观察他的眉眼,左侧眉尾处有个小小的疤,使得那张脸带上几分凌厉之感。

姜柠有些发懵,自己为什么会上了这个人的车?他们在飞机上偶遇,本质上还是陌生人,是这个人莫名给人一种可信任的感觉,还是自己警惕性太低?

她的小动作全落在陆寅眼里,他瞥了眼后视镜,一开口就打破了原先那种凌厉感:“怎么?这会才想起来,怕我是坏人?”

“没……我只是怕麻烦你。”姜柠差点咬破自己舌头,“其实你只要告诉我哪里有住宿就好,不用这样麻烦特意过来一趟的。”

陆寅扬了扬嘴角:“不麻烦。”

十几分钟后,他们到达一家叫“蔚蓝”的民宿,姜柠听见前台叫陆寅“老板”,顿时明白过来,确实不麻烦,这人给自己拉生意呢。

于是姜柠松了口气,也心安理得地住了下来。

3

向泽说他这段时间出差不在厦门,姜柠几乎快忘了此行的真正目的,自得其乐地享受着度假生活。

酒店房间南面临海,她在落地窗前浴缸中泡澡就能欣赏海景,一楼餐厅的饭菜和甜点都符合她的口味,晚上变成酒吧,驻唱歌手唱的民谣也很动听。

她见到陆寅的次数不多,每次见他要么在和客人天南海北地胡侃,要么晚上一个人坐在自家酒吧,也不知在想什么。

他的周身散发出一种与外表不符的散漫气场,飞机上的那个人,似乎只是披着同一张皮囊,里面装着截然不同的灵魂。

但每次和姜柠打照面,他都会露出八颗白牙,主动跟她打招呼。

和阿花混熟之后,阿花跟姜柠开玩笑:“你看我们老板是不是长得帅,人又好,还会赚钱,简直万里挑一!”

阿花着实好奇,也不知自家老板哪里捡回来这么一位尊贵的客人,给她最好的海景房,平时标价都要700往上,却关照只收她200一天,还要对她保密。

阿花哪里见过老板做亏本生意?直觉告诉她这位客人非同一般。

姜柠不像阿花一样可以直白地夸奖自家老板,她有点不好意思,只得指了指自己左边眉尾处,答非所问:“他这里一个疤,还挺能唬人的。”

阿花顿时不乐意了,平日也没见老板对哪个客人如此热情,对方不仅领会不到,还揭人短,她急着争辩:“要不是那次海难,我们老板也不会一只眼睛失去视力,那都是为了救人……”

海难?失去视力?姜柠惊愕不已,她还想发问,只听见门口传来一阵轻咳,陆寅不知何时站在那,背着光,轮廓鲜明冷硬,他警告地瞥了阿花一眼,不怒自威。

阿花缩了缩脖子,乖乖收了声,忙别的事情去了。

阿花说了一半的话却让姜柠耿耿于怀,她想起有次经过陆寅的房间,透过虚掩的房门分明看相框中那张蓝色的飞行员证书。

旁边还有一张照片,陆寅穿着蓝色制服,肤色比现在黑一些,他站在一架直升机前,一手背在身后,一手伸出食指直指蓝天,意气风发。

飞机上他手心中冷汗黏腻的触感还清晰,那一瞬间,姜柠突然意识到陆寅对她来说,全然是个陌生人,一个充满矛盾的陌生人。

或许人们总是擅于用外在去掩饰内心,或者刻意逃避一些什么,她虽好奇,但也克制地保持距离,疲于去探究。

而她反思自己,不也正是如此?

第二天,阿花终于见姜柠出了门。

她穿了件鹅黄色小香风改良旗袍,绑了个松松的丸子头,几缕碎发更衬得五官圆润精巧,温婉又不失灵动。

“好看,真好看。”阿花冲她伸出拇指,“女为悦己者容,这是要去见男朋友啊?”

姜柠冲她挤了挤眼,算是默认,然后摆了摆手,出了民宿。

阿花小心翼翼地瞄向不远处的老板,陆寅自始至终双手抱臂斜靠在吧台上,追着那道轻快的背影,压制着心里上涌的不爽情绪,脸色就显得不那么好看。

阿花摇了摇头,故作深沉地感叹:“一个女孩子千里迢迢过来,被晾在旅馆这么多天,就算再主动,也是结局难料啊!”

陆寅慢慢站直了身子,神色变得有些复杂。

姜柠打车去了向泽的公司,她在附近的咖啡厅等到下班时间,果真看到向泽夹着公文包从里边出来,她对着手机前置镜头理了理头发,向他走去。

姜柠怀着忐忑的心情拨通了向泽的号码:“你就猜猜我在哪!”

向泽在公司门口低头抓着头发来回踱步,他的声音听起来很是不耐:“我不是告诉过你不要随便给我打电话吗?万一我在开会会很不方便,而且,我人还在外地……”

姜柠看了眼手机,不知该怀疑自己看错了还是听错了,可眼前几步之外的人分明就是向泽,连烦心时抓头发的动作也跟以前一模一样。

只是以前,她怎么没有发现他这睁眼说瞎话的本事?

姜柠突然笑了笑:“可是,出差也该有尽头啊。”

声音近在咫尺,跟手机听筒同步,向泽错愕地抬起头,姜柠就这样举着手机站在他面前,脸上没有愠怒或者悲伤,她只站在那平静地看着他,或许只等他一个解释。

向泽刚向前一步,手臂就被一只手缠上,一个陌生的女人,一边宣示主权,一边防备地看着姜柠,质问向泽:“她是谁?”

至此已不再需要解释,如果眼前一切还不够明了,未免太自欺欺人。

姜柠坐在出租车上回想起那个画面的时候,竟然没有太难过,这段时间向泽的态度已经让她有所预感,出差只不过是一个拖延的借口。

而她躲在民宿不去找他,不也是拖延着不去戳穿他的谎言、逼迫自己面对现实?这下只不过预料中的审判如期而至,并没有想象中那样难以接受。

4

等到达目的地,出租车计价器上显示的数额让她心里咯噔了一下,司机趁着她发呆,不知带她绕了多远的路。

姜柠没有跟司机争论,支付了去时近三倍的车费,真切地感受到这座城市的不友好,原本沉郁的心情又蒙上一层阴霾。

她只是凭着本能向前挪动步子,远远便望见民宿门口那盏暖橘色的灯,灯下蹲着一个人影,几缕淡淡的青烟翩然而上,又渐渐消散在空气中。

陆寅随意地往地上摁灭烟头,本想站起身打招呼,无奈蹲太久腿麻,一个趔趄一米八几的大男人差点重心不稳往前栽倒。

就见姜柠已经低头匆匆走过,陆寅揉着发麻的双腿,心里已经明白了个大概。

晚上阿花敲响姜柠的房门,问她要不要参加他们的员工聚餐,说是老板临时起意,她是在这边住得最久的客人,可以一起参加。

姜柠无心热闹,拒绝得干脆利落。

整场聚餐陆寅心不在焉,终究还是放心不下,他去敲姜柠房门,没有回应,想了想上了顶楼露台。

她似乎很喜欢露台,经常见她一个人坐在那发呆,原本是他的地盘,每次他都默默退开,不去打扰。

围栏上果然坐了个人,还穿着白天的衣服,双腿伸在外头晃悠,身后还横七竖八摆着几个啤酒罐,看得人一阵心悸,陆寅二话不说,上前一把将人抱了下来。

“你疯了吧!至于这样要死要活的吗?!”陆寅气得全身气血直蹿脑门,“要死别死在我这儿,影响我做生意!”

姜柠回过神来,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她发丝凌乱,眼眶红肿:“你听听你说的是人话吗?我只是哪凉快哪呆着,坐这乘凉也碍着你了?”

她最后哽咽着指责:“你们这的人真是一点人情味都没有……”

陆寅见她这副模样,态度瞬间软了下来:“怎么就上升到地域攻击了呢?这里可是五楼,万一不小心掉下去少说也得半身不遂,这是我的地盘,到时候谁负责?”

原本一个人呆着挺好,现下有人关心,蓄积已久的眼泪便决了堤,变成串串晶莹的珠子往下掉,姜柠踢翻脚下一个酒瓶:“反正不要你负责!”

陆寅有些无措地摸了把额头,紧接着叹了口气:“不就是失个恋吗?这都是小事情!”

姜柠用力抹了把眼泪,拢了拢凌乱的发丝,摇晃着身子坐到长椅上,“那什么才是大事情?海难?还是失明?”

平日总是小心翼翼地绕过这个话题,不去揭人伤疤,此刻带着半分醉意,有些话未经大脑脱口而出,也未觉察到陆寅身子明显僵了一下。

好在陆寅并没有放在心上。

姜柠双手抱膝,自顾自悲伤,急于找到一个宣泄情绪的出口。

大学时期的初恋,听起来无论如何都是个俗套故事,那些过往已经变得遥远,姜柠只是不想承认一起上课一起自习的感情,在现实面前脆弱得不堪一击,就像老妈说的,小打小闹上不了台面。

错怪距离让两人关系变得冷淡,便想着远赴千里也要再争取一下,还是留恋那段单纯时光,不愿打破它,可能还是需要撞一撞南墙,才能认清现实。

原来有些事情父母早已看穿。

姜柠吸了吸鼻子,最后只剩下一句不甘心的控诉:“他至少应该早点告诉我的,说分手有那么难吗?”

陆寅充当一个安静的倾听者,沉默着没有说话。

抬头仰望星空的时候,她的眼里像是盛着破碎的星光,让人不由得心里发紧。陆寅伸出手想要抱一抱她以示安慰,最终只是拍了拍她的肩膀。

关于那晚最后的记忆,似乎他们又喝了些酒,姜柠学着陆寅的样子躺倒在露台上,星星点点逐渐连成模糊的光影,遥远的潮汐声显得格外温柔……

5

第二天姜柠被敲门声惊醒,透过惺忪的睡眼,陆寅双手抱臂斜靠在门框上,一身休闲装扮,戴了副墨镜,他勾起嘴角,透露出几分不正经,潇洒地冲姜柠偏了偏头:“出去玩吗?”

姜柠困惑陆寅这突如其来的友好,陆寅伸出拇指指了指自己:“我,代表厦门人,让你感受一下‘我们这的人’浓浓的人情味。”

关于昨晚的记忆一点一点浮现,姜柠“噗嗤”一声乐了:“你们这的人还挺记仇!”

之后几天陆寅称职地扮演地陪的角色,行程满当,鼓浪屿,植物园,白城沙滩,厦门大学,猫街,沙坡尾……吃喝玩乐一应俱全,人也晒黑几度。

姜柠光脚踩在沙滩上,任细细的沙子从趾间流淌,仍觉没玩够:“你带我去的都是景点,我想要感受你们当地人的生活。”

陆寅双手插兜倒退着走,微风拂面,他眯起眼睛看着她:“你抱着游客的心态,那些地方对你来说才都是景点。”

一句话像是戳中了什么,瞬间冷场。

她来这之前甚至向幼儿园园长提出辞职,园长让她好好考虑一下,前几天又给她打过电话,开学在即,让她准备好回去工作,却不是商量的语气,姜柠知道另一边父母也在等着她。

这段时间就像经历了一次悠长的假期,假期结束,一切回归原点,她也已经没有留在这边的理由,却没有来去自如的洒脱。

能逛的地方都已逛遍,陆寅绞尽脑汁,最后提议去双子楼“云端厦门”。

姜柠连连摆手,那个地方她了解过,对于恐高症患者来说就是个灾难,她果断拒绝:“不用不用,你不用冒死陪我的!”

陆寅不由分说,拉起她的手就走。

他们坐在300米的高空,车辆在脚下如蝼蚁般川流而过,姜柠看着陆寅泰然自若的神情,诧异他原来并不恐高。

陆寅指着前方无限遥远处,橙红色晚霞与深蓝的海水相接,他说:“要是视野好的话,可以看到另外一座岛屿。”

“你视力还这么好啊?”姜柠突然意识到什么,吐了吐舌,悄悄转头去看陆寅反应。

陆寅坦然地指了指自己右眼:“这边视力还是5.0,它会发挥最大的作用。”

“哦。”姜柠点了点头,她还想问什么,最终咬着下唇没有问出口。

每次她这种小心翼翼不敢越雷池的举动,都让陆寅暗觉好笑,他望着浩瀚的海洋,说起那段曾经讳莫如深的过往。

那是三年前的一个台风天,陆寅所在的海上救援飞行队接到任务,说是一艘渔船失去动力被困在海上,船上还有9位渔民。

风浪巨大,船只在大海中摇晃得厉害,陆寅努力在湿滑的甲板上保持平衡,将救生绳索一个个套到渔民身上。

等渔民全部获救之后,陆寅才发现自己身上的绳索缠到了船上的障碍物上,风更大雨更急,视野受限,船还在剧烈摇晃,直升机随时有可能被拖拽下去。

情况紧急,没有时间给他解开纠缠在一起的绳索,陆寅当机立断,示意撤掉连接他的救生绳索,机长权衡之下采纳了他的意见。

一瞬间陆寅身子失去平衡迅速滑倒,左侧眼角重重地磕在船桅上,眼前一黑,人也当场昏迷。幸好身上的绳索还紧紧缠在船上的障碍物上,他只是半个身子浸泡进冰冷的海水中。

当他醒过来的时候左眼已经看不见,经过几次手术和后续的治疗才勉强恢复光感。

陆寅指了指眼尾那道疤:“那种情况下,这是最小化的损失。”

左眼失去视力,常人都难以接受,何况是一名飞行员,虽不影响日常生活,但职业生涯就此葬送。

“所以,你后来就开始恐飞?”

“也不算,那天是遇到强气流所以才那么紧张……”陆寅有些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只是比较排斥那种无法掌控自身的感觉。”

“那你可以选择坐火车高铁,干嘛折磨自己?”

陆寅轻哂:“不过两个多小时,忍忍就过去了,我喜欢高效的方式。”

他说:“暂时不能克服的恐惧,就先试着与它和谐相处。”

姜柠从他轻描淡写的语气中努力去分辨他的情绪,在这广袤无垠的空间,突然意识到自己所经历的确实是小事情,渺小得不堪一提。

心事一点一点化解开来,心情顿时变得羽毛般轻盈,姜柠转过头想跟陆寅说什么,却见对方正凝视着她。

夕阳渐渐下沉,霞光衬得他眼眸乌黑如一汪深潭,他们离得很近,姜柠在他身上闻到大海的味道。

气氛变得诡异,有那么一瞬间,姜柠感觉他的吻马上要落到她唇上,她为自己这一瞬间的遐思红了脸,她转过头清了清嗓子:“你的民宿经营得那么好,有没有……想过去别的地方开家分店?”

陆寅双手撑在身后,身体往后仰去,“没想过,我想守在这里。”

气氛再次陷入另一种诡异的安静,直到工作人员提醒他们离开,俩人没再找到合适的话题。

工作人员要了陆寅的微信,说是有张照片送给他。

“让我看看!”姜柠凑上去,陆寅却先她一步摁灭手机揣进裤兜了。

“小气……”姜柠嘀咕着往前走。

陆寅笑了笑,忍不住掏出手机又看了几眼,才快走几步追上前。

6

几天之后,店里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陆寅也终于见着了姜柠传说中的前男友。

向泽低头摆弄着餐盘,吞吞吐吐:“其实,你不用为我来这边的,你原先的工作很好,苏州也是个好地方……同里也不错,是个适合生活的小镇。”

话里话外的意思已经明了,他承担不起姜柠付出的这一切,姜柠想,他确实不配。

但她没有打断向泽,她学着陆寅的样子双手抱臂,好整以暇地靠在椅背上,等着他把话说完,说清楚。

“我们之间距离太远,何必大动干戈为了对方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城市?”

能把劈腿的理由说得这么冠冕堂皇,姜柠差点被向泽真诚的语气逗乐。

“你们的水果。”陆寅不知第几次来回这一桌,将一个水果拼盘摆在他们面前,葡萄,大青枣,猕猴桃,清一色的绿色水果,摆得倒是相当漂亮。

“我们也没有点这个……”向泽有些困惑。

“哦,这也是送的。”陆寅将托盘放在身前,略微躬身,露出一个职业假笑。

“这家店服务这么好啊!”向泽并没有觉察哪里不对。

先前已经送了牛油果汁,抹茶蛋糕,还有抹茶冰淇淋,摆在那绿油油的一排,也不知在讽刺谁。

姜柠拧眉,看向陆寅:你到底几个意思?

陆寅冲她挑了挑眉,将托盘背在身后,转身踱步离去。

还真是……幼稚!

不过话说回来,穿着白衬衫,系着浅灰色围裙充当服务员陆老板别有一番禁欲感,却又宽肩劲腰翘臀,身材勾人,这两种矛盾的气质组合在一起,就让人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那个……我过几天就要办婚礼,张俪说,你要是不急着回去,可以来参加。”

“……啊!?”

姜柠这才回过神来,看着面前红彤彤的婚礼请帖,也就短短几天时间,她惊讶于自己可以波澜不惊地翻开请帖。

里面一张千篇一律的结婚照,传达着新人的喜悦,女方就是那天她见到的女人,向泽口中的张俪。

“新娘挺漂亮。”姜柠将请帖放回桌面,中肯评价。

向泽低下了头,姜柠看着他优柔寡断的样子,发觉原来自己从未憧憬过和他一起生活的未来,她来到厦门,不过是不想就这么草草结束一段感情,不想留下遗憾。

现在,她确定再不会遗憾了。

“你该早点告诉我的。”姜柠还是这句话,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她唯一的不甘,不过是自己被欺骗、被蒙在鼓里这么长时间。

向泽坐在原地,埋头抓着头发,良久才喃喃地说出“对不起”三个字。

吧台边,阿花实在有点看不下去:“老板,你对着那边看了半天了,姜小姐已经走了,难不成你是在看个男人?”

“去,别乱说话,”陆寅一脸嫌恶,目光仍在向泽身上,他摸着下巴寻思:“我是觉得那个年轻人怎么有点眼熟,在哪见过……”

“老板,你也很年轻啊!而且你比那个人帅多了,你肯定有机会!”

“是吗?”陆寅终于收回目光,摸了摸自己的脸。

阿花认真点头:“千真万确!”又冲他做了个“加油”的手势。

等人走后,陆寅才觉得有些不对味,他什么时候说过自己想要什么“机会”?!

……

晚些时候姜柠告诉陆寅,她决定在这边参加完向泽的婚礼再走,“也就等几天,反正耽误不了什么事。”

对于姜柠还跟前男友见面这件事,陆寅原本已经不悦,这回听说她还要参加前男友婚礼,差点惊掉下巴,他俯身认真打量姜柠,确定她的表情并无异样,“不勉强自己?”

“不勉强。”姜柠摇了摇头。

参加婚礼似乎只是为了找个理由,将机票上的日期往后再延几天。

7

婚礼当天,姜柠甫一踏进酒店大厅就被新娘的热情吓了一跳。

张俪握住她的双手,仿佛两人是多年不见的老朋友,妆容精致的脸上挂着无可挑剔的笑容,“我不是第一次见到你。”她说。

姜柠以为她指的是他们公司门口那次见面,说来那天她一声不响地掉头就跑,实在有些失礼。

“我看过你的照片,以前在阿泽的手机里。”张俪接着说道。

她强调了“以前”俩字,又歉意地看着姜柠:“我听说,你是为了阿泽才来这边?”

向泽只尴尬地左右张望,不敢直视任何一个人。

原来自己可以坦然参加这场婚礼,不代表所有人都已经洒脱释怀,姜柠觉得心累,她缩回自己的手,有种来这自找羞辱的感觉。

就在她不知如何转圜之时,猝不及防地,一只手搭上她的肩膀,周围笼上熟悉的气息,姜柠转头看向那只手的主人。

陆寅不知何时站在她身边,西装革履,仍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皱了皱眉,故作懊恼:“早知道我们是参加同一场婚礼,就该一起出门。”

他冲姜柠温和地笑了笑,搭在她肩上的手紧了紧,不动声色地安抚她的局促。

张俪脸上的笑容瞬间僵硬,她冲着陆寅:“你们认识?”

陆寅点了点头,转头温柔地看着姜柠:“老熟人了。”然后不等对方反应,拥着姜柠一起入座。

他终于想起为什么觉得向泽眼熟,原是在张俪微信朋友圈中晒出的婚纱照中见过,隐约有些印象。

席上都是陆寅的旧识,姜柠的到来就显得有些尴尬,她窝在角落,尽量将自己隐形。

推杯换盏间,有人喝多了就拿陆寅开玩笑:“要不是三年前那次意外,新郎指不定就是你!”

三年前?意外?一句话包含太多信息量,再回想刚才新娘看陆寅的眼神,几秒钟之内姜柠自行脑补了一出偶像剧:男主因为身体落下残疾,不想拖累女主,毅然决定分手,女主虽然另嫁他人,心里还是念着男主……

“在想什么呢?”陆寅往她盘子里夹了个梭子蟹。

此时此刻,陆寅在姜柠脑海中仍是深情男主的形象,看他的眼神也多了几分,怜惜。

陆寅当年的生活被高强度的训练占据,根本无心其他,迫于张俪穷追不舍,才答应和她试一试,也就两三个月的时间就分了手,要不是有人提起,他已经忘了这茬,更没想到姜柠脑子里那出戏。

他自动将姜柠的眼神理解为“前男友结婚,新娘却不是我”的感伤。

“谈朋友而已,不合适咱就换。”

这话本是开导姜柠,但被她解读出别的意味,深情男主人设崩塌,姜柠忍不住吐槽:“你们这的人对待感情都这么随便吗?”

陆寅“啧”了一声:“怎么又是‘我们这的人’?这还分地域吗?这是放诸四海而皆准的真理!”

真理是真理,听起来不免有些薄情。

“你看人的眼光真不怎么样。”姜柠举起杯子往陆寅杯子上碰了碰,仰头干了柠檬水,瞬间从胃里到心里泛酸。

“是吗?”陆寅深看她一眼,夹走她盘中的梭子蟹,“我们俩,半斤八两吧。”

“嘁……”姜柠撇了撇嘴,她看着陆寅娴熟地剔出蟹肉,放在面前的醋叠里,不禁咽了咽口水。

梭子蟹她本就爱吃,厦门临海,这边吃到的自然比先前在家乡吃到过的还要新鲜不少,只是今天这个场合让她有些拘谨,无法放开了大快朵颐,何况是剥螃蟹是个大工程。

两个人凑在一起小声说话,看在外人眼里又多出几分亲密,不知谁起哄:“小陆子女朋友还在这呢,陈年往事老提它干嘛?”

对于“女朋友”这个称谓,陆寅没承认,但也没否认,他将装满蟹肉的碟子往姜柠面前推了推,一切不言而喻。

又是一阵起哄,姜柠在哄闹声中夹起一筷蟹肉,味道果然新鲜肥美,想到原来这是特意为她准备的,更值得细品。

张俪跟随向泽挨桌敬酒,这边发生的一切尽收眼里,她之前以为陆寅这样的人缺乏恋爱神经,却原来也可以对一个人细心体贴。

晚宴结束,姜柠站在酒店门口等着陆寅取车,张俪站到她身边,仍保持着礼貌的微笑:“这么短的时间你就勾搭上别的男人,也是本事。”

姜柠低头摆弄指甲,不予理会,心想何必呢,有了新欢又忘不了旧爱,竟不合时宜地同情起向泽。

张俪见姜柠不为所动,不愿就此善罢甘休,她微微扬起那张倨傲的脸:“你知不知道陆寅他是不会离开这儿的?”

姜柠怔了怔,张俪继续道:“他的父母是渔民,在他很小的时候出海葬身在海里,所以他从小立志要成为海上救援人员,即便后来发生意外不能再继续理想,他也不会离开这里。”

言下之意,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姜柠不可能一直呆在这,陆寅也不可能去找她。

姜柠张了张嘴,想要争论,却发觉毫无底气,只是怔在原地。

张俪似乎达到满意的效果,扭着纤腰地回头去招呼别其他宾客去了。

整晚努力维持的风度荡然无存,姜柠不等陆寅,径自拦了辆出租车,主动要求司机绕个远,沿着环岛路兜了一圈。

8

窗外掠过的风景仍是陌生,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对陆寅其实了解甚少,回想那天他说要守着这片大海时的表情,深沉,又带着几分落寞。

姜柠被突如其来的挫败感打败,回到住处便将自己埋进被窝,直到第二天下午,陆寅也没见到她,阿花说看着姜柠出去了,说是要在离开前出一次海。

天气预报说傍晚台风会到达这片海域,汽车疾驰在沿海公路上,陆寅几乎问遍供游客出海的码头,都没有见到姜柠这个人。

傍晚时分,乌云压城,暴风雨如期而至,陆寅仍旧不死心,原本的理性全然被丢弃,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找到姜柠。

快速摆动的雨刮器没能让视野更清晰一些,陆寅似乎又回到暴风雨中身体失去掌控的感觉,踩着离合的双脚变得虚浮。

直到车载广播播报台风登陆本市,今起所有的码头都处于停工状态,他才自嘲地用手拳砸向方向盘,他怎么没有想到这点?真是自乱阵脚!

回到店里已是深夜,姜柠的房间还透着微光,陆寅没有想太多,敲响了她的房门。

他就那样站在门口,浑身湿透,搭在额前的短发还往下滴着水珠。

“你今天去了哪里?”姜柠愣怔的档口,陆寅先发制人。

姜柠指了指房间里边,“就……在周围转了转,买了些伴手礼……”

陆寅定定地看着她,双目猩红,情绪莫辨,眼角余光扫到床上那只行李箱,旁边还杂乱地堆着一些物件。

“我明天就要回……”

姜柠话没说完,陆寅便不由分说捧着她的脸吻了下去,一边逼着她往里走,顺脚勾上了房门,接下去的发展有些脱离掌控……

“那你还走不走?”

——在昏睡之前,陆寅不确定自己这句话有没有问出口。

第二天他醒来已是中午,另外半张床是空的,房间也是空荡荡,姜柠确实已经走了。

陆寅摸了摸额头,滚烫的。

之后这场多年难得一遇的重感冒让他全身乏力,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生命力。

阿花看不下去,劝他:“老板,喜欢人家那你就去追吧!”

陆寅警告地看她一眼,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闷闷的:“我有说过我喜欢她吗?”

说完自己觉得心虚。

他双手枕在脑后,躺在露台上想起书上看到过的一句话:爱情来时如暴风雨,走的时候让人得了一场重感冒。

之前觉得矫情得看不下去,现在想来,或许是过来人的经验之谈。

手机上那张照片被翻看了无数次,最后干脆做成了屏保:在城市的至高点,两人默契相视,一缕斜阳恰好从两人的侧脸之间穿透,时光便好像被定格在那瞬间,那个眼里只有彼此的瞬间。

他想起飞机上初次见到姜柠,跑得气喘吁吁,脸上泛起两坨健康的红晕,在飞机起飞之后又哭得不能自已,像是遇到了天塌下来的大事。

可是转眼,她又握着他的手,唱着幼稚的歌谣温柔地安抚一个陌生人。

在机场等候时她的茫然和紧张,让他心生不忍,最终他主动向她走去……

分别前的那晚,他用苟存的理智感受她的退缩,紧张,最终毅然地迎向他,彼此灼热的呼吸和体温胶着在一起——陆寅再不能往下想。

可她到底还是走了,这算到底算什么事!分别前的纪念?

陆寅一咕噜坐起身,那么他自己为什么还在这里?耍完流氓就不准备负责了吗?!

“老板,喜欢就追过去嘛。”阿花再次鼓动他。

这次陆寅勾起一边嘴角笑了笑,为了一个人贸然跑去另一个城市,这种没有计划、不计后果的行径和当初的姜柠有什么区别?

阿花在他老板这个阴恻恻的笑容中打了个哆嗦。

国庆假期,陆寅终于再次登上飞机。

他戴上眼罩,回忆见到姜柠那天,手心仿佛还能感受到温软的触感,耳边还有人低吟浅唱,任飞机越过山脉湖海,淌过气流颠簸,陆寅嘴角始终是微微向上的弧度。

原本以为要与之共存的恐惧,原来如此轻而易举便被驱散。

两个小时后飞机降落在上海虹桥机场,到达同里古镇也就俩小时不到的车程。

陆寅终于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拨通那个早已烂熟于心的号码。

那头有些嘈杂,他简明扼要道:“你就等着我,一会见。”

“你怎么知道我在厦门,我这刚下飞机,你要来接我吗?”那头姜柠正在等行李,她左右张望,并没有见到熟人。

“你说什么!?”陆寅激动到声音不稳,“可是我马上要到同里了!”

姜柠:“……”

陆寅:“……”

陆寅哪怕是一分钟他也等不得了,他让司机返回机场,买了最近的航班回去厦门。

他在电话中跟姜柠解释,他决定在同里开一家分店,这段时间一直在考察,基本已经定下来了。

“可是,你不是说你不离开厦门的吗?”

“人不可能一辈子困在同一个地方。”陆寅语气轻松,“而且,我也得发展一下事业。”

最重要的是,为了喜欢的姑娘,漂洋过海又何妨?

“那你在飞机上不准去拉别的女孩子的手。”姜柠对着电话一字一句地叮嘱。

“放心,以后我的手只牵你一个。”

姜柠抬头望见厦门的天空,这一次,这座城市有了种前所未有的亲切感。

后记

陆寅在同里开的那家民宿叫“赤橙”,他们定居在同里,偶尔待腻了,就会去厦门住一段时间。

当年从厦门回去之后,姜柠便向院长提交了辞呈,只是作为过渡留下来代了一个月的课。

国庆那次她并不是以一个游客的身份去厦门,甚至在那边的工作都已经考虑好了,只等过去面试。

父母居然没有向先前一样反对,这180度转变的态度让姜柠很是困惑,于是父母告诉她:“我们的态度只是取决于你自己的态度。”

姜柠细想之后终于明白了,所谓的自己的态度。

来源:牛奶小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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