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我缩在被子里,偷偷朝对面敞着门的衣帽间看了一眼,心里有点发虚。
给沈闻鹤当金丝雀的第三年,我带球跑了。
被全球通缉的情况下,闺蜜偷她金主的钱养我俩。
我感动得直哭:「宝宝,她就是你亲妈!」
谁料半夜,我梦见沈闻鹤千里迢迢来逮我,咬牙切齿:
「趁我出国带球跑,让我孩子认别人当亲妈?」
「江瓷,我是不是太纵着你了?」
睁开眼,看到的却是沈闻鹤红着眼,委屈又心疼:
「对不起宝宝,我声音太大吵醒你了吗?」
1
伺候沈闻鹤吃完后,他像往常一样点起一根烟。
他背对着我站着,那背肌特别宽阔,就像一座小山似的。
他说道:“最近不用到公司给我送饭了,你自己去找安渝玩吧。”
我缩在被子里,偷偷朝对面敞着门的衣帽间看了一眼,心里有点发虚。
沈闻鹤见我没说话,就侧过脸来,眼睛带着点调侃的笑意问我:“还想什么呢?”
我停了一下,马上摇头说:“没有没有,沈先生您真好,放过我吧。”
他捏了捏我的耳垂,轻轻笑了笑说:“嗯,乖点。”
我得乖一点啊,可不能让他心里的白月光发现我。
我心里明白,他的白月光回国了,而且面试的正好是他所在的公司。
我朝着沈闻鹤挤眉弄眼的,特别诚恳地说:“沈先生您放心,我会把自己藏得严严实实的,绝对不会让程小姐发现的。”
毕竟金丝雀的首要原则就是听话。
沈闻鹤的眉眼突然就变了,笑意一下子没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马上琢磨自己刚刚那话是不是哪里错了,惹他不开心了。
难道是他觉得我知道得太多,所以不高兴了?
我刚想开口道歉呢,沈闻鹤就把烟掐了,连头也没回就进了浴室。
我只能深深叹了口气。
金主的心思啊,真的是太难捉摸了。
浴室门刚关上,衣帽间的衣柜就悄悄打开了,一个头发乱糟糟的脑袋伸了出来,对着我露出个大大的笑容,眼神里满是暧昧。
我裹着被子,指着安渝,让她赶紧缩回去。
我的天呐,安渝和她金主吵架了,跑到我这儿来倾诉。
谁知道沈闻鹤突然过来了,她急得不行,我只能把她塞到衣柜里。
然后,她可是把全过程都听了去。
在我这期间我是一直咬着牙不敢出声的,沈闻鹤这人比较闷骚,所以她就一直在那折腾。
我这脸啊,早就丢得不知道在哪了。
安渝做了个“我都懂”的表情,又偷偷摸摸地缩了回去。
紧接着,我就收到她发的消息。
【快把他弄走,腿麻了。】
2
沈闻鹤洗完澡出来,身上就围了条浴巾。
他的腹肌和胸肌上,那些抓痕又刺目又暧昧。
这抓痕是骑他的时候,他故意折腾,我没忍住抓的。
我有点脸红,不过还是殷勤地问他:“要穿哪套?”
我早就把他的衣服从衣帽间拿出来放在床上了。
这样做是为了不让安渝被发现。
沈闻鹤看着那三套整齐摆放在床上的衣服,忽然觉得很可笑。
他问:“什么意思?”
我又不明白了。
他又问:“你不回公司吗?”
他不一直都是办完事就走的吗?难道这次要留下过夜?
这可不行!
安渝还在衣柜里躲着呢。
可能是因为我脸色不好看,沈闻鹤突然捏住我的下巴,周围的空气都变得压抑起来。
他说:“回,当然要回。”
他恶狠狠地咬了我的嘴唇一下,我疼得叫出声来他才松开。
然后,他黑着脸去穿衣服,“砰”的一声摔门走了。
我捂住嘴,赶紧把门反锁,然后去更衣室叫安渝出来。
在门外,沈闻鹤听到反锁门的声音,心里更气了,用力踢了一脚墙。
他拿起手机问:“是谁他妈告诉江瓷程幽回来这件事的?”
“我要砍了他!”
傅砚修不慌不忙地回复:【我说出来的,凭什么我和安渝吵架了,你和江瓷就能好好的。】
【我看着不顺眼!】
3
安渝从衣帽间出来后,转着圈把我上上下下打量了个遍,然后竖起大拇指。
“你家金主可太骚了。”
“我都听见了。”
她开始绘声绘色地模仿:
“要啥,跟我说。”
我一下子就炸毛了:“你有病啊!”
她哈哈哈大笑,边笑边躲我。
最后,追追跑跑累了,我俩瘫在沙发上。
安渝打开手机:“上号不?”
我俩既是尽职的金丝雀,也是王者荣耀里的小兵。
有空来一局,心烦来一局,压力大的时候再来一局。
但我今天是真的累惨了。
看一眼安渝,她眼底藏着一丝烦闷。
我叹口气:“来。”
陪她玩两局吧。
上号后,恰好段丞在线,我们拉他一起三排。
他是沈闻鹤的兄弟,之前有个聚会,他中途接了个电话要处理点事,手里的排位还在继续。
他随手递出去:“谁帮我打一下!”
我随手就接了。
就这么认识了。
安渝本就心情不好,进游戏后,又有射手咋咋呼呼的。
【中路会不会支援啊,你会不会放线啊?】
【辅助你压那么深干啥,我不在你杀谁啊?】
安渝情绪明显变差,但还是支援了。
我也有点不在状态,所以没出声。
但射手依旧不满,开始性别歧视,直接开麦:
“你们女的思维方式绝了。”
“别玩排位了,玩过家家吧。”
“话都听不懂,操作也不会,不知道你们能干啥。”
段丞帮我们说话:
【话那么多,操作还那么烂,脑子是不是有毛病?】
谁知道射手看到后更兴奋了。
“哟,你这么护着她们,她们是你小老婆啊。”
“啧啧啧,兄弟好福气。”
段丞一听,赶紧开组队麦:
“这话可别让沈闻鹤和傅砚修听见,他俩会废了你的!”
然后开全队麦跟射手对线。
全是骂人的话,一点好话没有。
安渝早就忍不住了,开麦就怼。
射手骂不过,就大叫:
“来,大家看看这俩女的ID,都去加一下,问问多少钱。”
听他这么说,我皱着眉问:“你是主播?”
射手得意洋洋:“怕了?晚了,我直播间几十万人。”
“叫啥,我去搜搜。”
射手贴心地把ID打到公屏上,我拿另一个手机搜。
跳出来的直播间叫「夏明嘴很毒」,人气特别高,在线人数10万+。
直播标题是「嘴毒别哭,菜是原罪」。
我看了一下直播切片,全是恶评女玩家操作的视频,吸引了一堆恶臭男,所以火了。
他主页显示的签约公司,竟然是……程家的。
程幽家开的?
我心里沉甸甸的。
我知道当个合格的金丝雀得听话。
但此刻,真的很不爽。
我和安渝对视一眼,默契地点了点头。
这些年在当金丝雀,沈闻鹤和傅砚修是出了名的护短和爱吃醋。
4
这局游戏最终还是输了。
一退出游戏,我和安渝就被人给冲了。
各种侮辱性的谩骂接连不断地冒出来。
段丞赶忙安慰我们:“没事儿,我去处理。”
我阻止他:“你别插手。”
见我这样,他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只是犹豫了好一会儿后,小心翼翼地叮嘱我俩:“那句小老婆的话,可千万别让他俩知道,不然我真的会被扒得皮都不剩。”
“求两位姐姐啦。”
安渝点点头:“放心吧,我俩嘴巴严着呢。”
这么一闹腾,我们也没心思再打游戏了。
退出游戏后,安渝咳嗽了两声,捏着嗓子可怜兮兮地给傅砚修发语音。
“傅哥哥,我被人欺负了。”
我在旁边听着,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忍不住搓了搓手臂。
“真恶心。”
“刚才是谁把傅砚修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还说再也不理他了?”
安渝哼了一声:“有资源不用,那就是傻。”
“那个夏明可是百万粉丝的主播,在他的带动下,我们三个被网暴了。”
“段丞是个富二代,不在乎这些,我俩可不一样。”
“要背景没背景,要实力没实力的,要是被人肉搜索网暴可就糟了。”
“快给你家金主也发一个。”
我抿了抿嘴唇,犹豫了一下。
“这个夏明签约的是程幽家的公司。”
“啊?”
安渝眨眨眼:“我还以为程幽是那种……柔弱得不能自理的小白花呢,没想到她家还有娱乐公司?”
“她去沈闻鹤公司面试个什么呀,自家公司还装不下她啦!”
我咬咬牙,下了决心。
“不管了,发!”
“这种人渣凭什么这么火,凭什么挣那么多钱!”
我深吸一口气,把夏明主页截图发给了沈闻鹤。
还配上文字:【我好像给你惹祸了。】
【无辜jpg】
沈闻鹤这次没有像之前那样秒回信息。
冷了我两分钟后,给我发了个问号。
与此同时,傅砚修的电话已经打过来了。
安渝躺到沙发上,哭哭啼啼地讲述事情的经过。
我跑到阳台,捏着嗓子,学着安渝哭哭啼啼的样子给沈闻鹤发语音解释。
说完后还特别贴心又大度地补了句:“我知道他是程氏旗下的,你要是觉得为难,我……我不介意的。”
沈闻鹤的电话打过来,我马上接听。
“沈先生。”
对面一阵沉默。
我有点捉摸不透他的心思。
“沈先生?你在听吗?”
“嗯。”
语气很冷淡。
我心里凉了半截。
哼,金丝雀怎么比得上白月光呢。
我顺从地道歉:“对不起啊,沈先生,给你添麻烦了,这事儿我会自己处理的。”
“你打算怎么处理?”
“……”
我能怎么处理,还不是看安渝怎么忽悠傅砚修呗。
以傅砚修的家世和本事,处理起来还不是轻而易举的。
见我不说话,沈闻鹤低沉的声音从听筒传来:
“江瓷,说话。”
隐隐带着一丝怒火。
房间里,安渝挂了电话,朝我比了个“OK”的手势,笑容明艳。
她那边已经搞定一切了。
这突然的对比,让我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变得矫情起来。
心里堵得慌。
“沈先生想让我说什么呢?”
“我处理不了,找你帮忙你又不帮我,我还说什么呢?”
“我们的合约快到期了吧。”
“很晚了,不打扰沈先生了。”
不等沈闻鹤回应,我就直接挂了电话。
见我放下手机,安渝这才走出来。
“怎么样?”
我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摇了摇头。
心里满是失落。
安渝马上搂住我的肩膀:“没事的,有我呢,大不了我挪用傅砚修的钱养你。”
我被她逗笑了:“好啊。”
另一边,沈闻鹤看着被挂断的电话,又一次气笑了,咬牙切齿地说道:
“合约到期就打算跑路了啊。”
“还好我留了一手,到期的时候自动续约。”
“想跑?我能让你跑?”
说完,他又自言自语道:
“又没说不帮你,干嘛挂电话那么快。”
“你这个小没良心的,要是对我的喜欢再多一点,对我再多一点信任就好了。”
沈闻鹤低下头,快速地打字搜索着。
【女朋友生气了怎么哄?】
【女朋友对自己反感怎么办?】
【怎样让内心敏感的女孩子爱上自己?】
5
是夜,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
手机刷着视频,不一会儿就刷到了夏明的直播切片。
压根就用不着等到第二天。
他那庞大的粉丝数量,让这个视频迅速就火了。
评论区里全是辱骂我和安渝的内容,我俩的名字已经被扒出来放在评论区了。
我很气愤地去举报,填了好一堆资料之后,系统却提示我视频已经没了,还说我举报错误。
我返回去看,显示视频已经下架了。
我又去搜夏明的账号,果不其然,已经被封了!
傅砚修这速度可真够快的啊。
心里在庆幸的同时,又泛起了一丝酸涩。
我一直都清楚自己的身份,不该有的想法从来都不会去想。
只是……
跟着沈闻鹤三年了,他的温柔、体贴,还有对我的引导,难免让我心里有了些不该有的念头。
今天跟他讲这件事的时候,我确实也藏了一点自己的小心思。
算了,不管了。
反正合约就快到期了。
就像沈闻鹤说的,合约到期了,就各走各的路呗。
我放下手机,强迫自己入睡,不想再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了。
第二天醒来,安渝已经走了,给我留了话,说是金主找她了。
我又在床上赖了一会儿,准备起来的时候,突然看到手机弹出了一条最新消息。
【傅家小儿子傅砚修和杜家独女杜惜纯修成正果,即将订婚。】
“???”
我一脸震惊地点进去,首页是傅砚修和一个女人的合照。
那个女人……和安渝长得特别像。
只不过气质和眉眼间透出来的温婉,和安渝完全不一样。
安渝和我一样,骨子里都是自卑又敏感的,只不过在脸上伪装得挺好。
看着正文里的报道,说杜惜纯是傅砚修年轻时候喜欢的人,为了她做过很多轰轰烈烈的事。
我一下子就想明白了。
是安渝,像她!安渝和傅砚修吵架,可能就是因为这个。
我想问安渝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电话打到一半还没接通,我就又挂断了。
问了又能怎样呢?
我们都是依附着他们的金丝雀,根本就干涉不了他们的任何决定。
我们只要听话就好。
心里突然觉得很沉闷,闷得难受极了。
连带着胃里也有些翻腾,想要呕吐的感觉。
我突然想起,这个月的例假还没来呢。
心里产生了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我在外卖平台上点了验孕棒。
十分钟后,我看着验孕棒上的两条杠,陷入了沉思。
我把周围的东西翻了个遍之后,终于把当初签的合约找了出来。
合约上写了很多内容:生活中不能有感情纠葛,床上不能有凌虐和侮辱行为,甚至还提到了我平时学习不能懈怠。
可是,唯独没有提到孩子这方面的事。
这下,我的心乱成了一团麻。
但是去医院的脚步,却没有停下。
不管怎样,先去检查一下再说吧。
我关上门的时候,窗外的风把窗帘吹起来了,露出合同的最后一页。
空白纸张上,有一行小字。
【合同到期,自动续约。】
6
去医院检查完后,天已经黑透了。
我坐在冰冷的椅子上,医生的话一直在耳边回响。
“你身体底子不行,子宫壁薄,要是打掉孩子,对子宫损害很大,以后怀孕就难了。”
“你好好考虑一下,到底要不要?”
我心里纠结着,给沈闻鹤打了个电话。
这会儿,他应该下班了吧。
“喂,沈先生。”
“什么事?”
沈闻鹤的声音听起来挺疲惫的。
他公司这几年特别忙,天天忙得不可开交。
即便如此,他每周都会抽出时间来陪我,对我特别好。
我觉得这种事还是当面说比较好,毕竟不是小事。
“沈先生,我能去公司或者你家等你吗,或者你能不能来我这儿一趟,我有事跟你说……”
话还没说完,手机那头传来一道娇滴滴的声音:
“沈哥哥,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夏明真的不知道和他打游戏的是段丞,不然不会那样的,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我心头猛地一震。
这是……程幽。
听她这么说,不难猜到就是她了。
封禁夏明账号的,原来是沈闻鹤吗?
可为啥,我心里……没多少开心的感觉呢。
程幽还在说:“夏明这个赛道确实不太好,但也给我们家赚了不少钱,我爸爸还因此生气了呢。”
“不过我已经跟他解释过了,他不会怪沈哥哥的。”
“沈哥哥,今晚我们去吃烛光晚餐吧?”
“沈先生,你先忙。”
我有点慌乱地挂了电话,没敢再听下去。
也没听到,沈闻鹤那不耐烦的声音:
“你很啰嗦。”
程幽马上就不吭声了,可怜巴巴地看着沈闻鹤。
他却只是皱着眉头,看了一眼已经挂断的电话。
叹了口气后,发过去一条消息:
【夏明的事不用操心,我已经处理好了。】
【这两天工作忙,有其他事直接告诉我,我会安排人处理。】
【还有,记得吃饭,按时睡觉,照顾好自己。】
我看着发过来的消息,心里又开始纠结起来。
只回了个“嗯”。
我拿不定主意,又把电话打给了安渝。
她听完,懒洋洋地说:“你第一反应不是打掉,那就是想留下,只是担心沈闻鹤的态度。”
我抿了抿嘴唇。
被她猜中了。
“你们合约不马上就要结束了吗?这几年他给你的钱,足够你后半辈子任意挥霍了,养个孩子还不是轻轻松松的事。”
“有了钱,还操心啥父爱啊,放心大胆地生,大不了我给他当爹。”
这话把我逗笑了,心里的烦躁和阴霾也一下子消散了,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
“安渝,要是你,你会怎么做?”
安渝想都没想:“打掉啊。”
“我们情况不一样,没法比。”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她说这话时,语气里透着苦涩。
“傅砚修要订婚了,你打算怎么办?”
“走呗,还能咋办。”
她转了话题:“昨晚傅砚修一直缠着我,烦死了,过两天再去找你玩。”
“好。”
挂了电话,我心里挺沉重的。
总觉得安渝好像有事瞒着我。
好几天了,沈闻鹤都没联系我。
安渝也没动静。
就傅砚修和杜惜纯订婚的消息,上了好几次热搜。
我很担心安渝,就想去找她。
结果刚出门,就收到沈闻鹤的消息。
【来我家,给你个惊喜。】
毕竟是金主召唤,我只能先放一放安渝,把打车的目的地换了一个。
谁能想到半路上出租车被一辆库里南给拦住了,车上下来两个健壮的保镖,和一个风姿绰约的女人。
司机紧张地开口:“这……这是怎么回事啊?”
保镖过来敲车窗,司机小心翼翼地把车窗降下。
我的视线,和车窗外那个女人对上了。
程幽。
我没见过程幽,但这会儿能确定,对面那个女人就是她。
7
保镖看着我,冷冷地说:“下车。”
那架势,就好像我不下车就要对我动手似的。
司机也在旁边紧张地看着我。
没办法,我只能下车。
程幽穿着高跟鞋,步伐优雅地朝我走来。
她把我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后,
轻蔑地说:“啧,也就这样嘛。”
“沈闻鹤下令封禁夏明账号的时候,我就觉得有点奇怪。
夏明那事儿,他应该有能力自己解决吧,哪儿还用得着沈闻鹤出面?”
“没想到,这一查,还真查出不少事儿。”
说话的时候,程幽的眼神里满是鄙夷。
我却只是淡淡地笑了一下,说:“查到了,挺开心的吧?”
“哦,对了,沈闻鹤可是为了我,才把夏明账号封的哦。”
“你!”程幽瞪大了眼睛看着我。
然后,她示意了一下身边的保镖。
保镖立刻就拿出一张支票。
程幽高高在上地说:“我也不是那种不通情达理的人,你想要多少自己填,填完就永远别再出现在沈闻鹤的世界里。”
“不过你要是执迷不悟,非要……哼!”
我直接一把夺过支票,利落地填了9999999。
她的支票只开到百万,不然我肯定填更多。
“填好了。”
“……”
“还算你有点自知之明。”
说着,她拿出手机,眼神里满是坏笑。
“沈哥哥,你都听到了吧。”
“她根本就不爱你。”
哼,居然跟我玩这一招!
我紧紧握着支票,心里想着:没关系,钱总算是到手了。
沈闻鹤那边没有回应。
程幽没再说话,直接按了挂断键,还丢给我一个“好自为之”的眼神,然后就上车走了。
我重重地呼出一口气,走到路边,开始查机票。
到底去哪里好呢?
安渝说:“不管你去哪儿,要想走就赶紧点。
沈闻鹤这人,可比傅砚修难缠多了。”
“我今天就出发。”
我决定去南城。
买好了最近的一班机票,我赶忙回家收拾行李,然后匆忙往机场赶。
一路上,我脑子里想了好多事儿,同时把沈闻鹤拉黑了。
谁能想到啊,飞机是下午三点才起飞的,结果我的卡中午十二点就被冻结了。
而且还发现,程幽给我准备的那机票,居然是假的!
真是气死我了!
现在我身上一分钱现金都没有,手机支付也用不了。
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机场大厅,真是欲哭无泪啊。
我带着哭腔给安渝打了个电话。
她也无奈地说:“不是,沈闻鹤怎么还玩这阴招啊。”
8
但其实,就在几个小时前——
沈闻鹤照着《追妻手册》的套路,在家里精心筹备了很久。
他盘算着,要找个好机会和江瓷好好聊聊,把自己的心意和盘托出,让她能敞开心扉了解自己。
他想让江瓷知道,也相信,自己是真心待她的,让她以后别再瞎琢磨了。
然而,这会儿距离他给江瓷发消息,过去整整一个小时了,江瓷却迟迟没出现。
正常来说,就这个车程,就算路上碰上堵车,也早该到了。
沈闻鹤打开和江瓷的对话框,发送了一条消息。
【到了吗?】
可看到的,竟然是一个大大的红色感叹号。
江瓷把他拉黑了!
沈闻鹤马上查询江瓷的位置,发现她居然在机场!
他还没来得及弄清楚,江瓷怎么突然就跑到机场去了,手机就响起了老爷子的电话。
老爷子在电话里说,国外那边的市场出问题了,得让他亲自去处理。
沈闻鹤紧紧握住手机。
他心里明白,要想让老爷子彻底放心,把沈家完全交到他手上,要是他想和江瓷有个未来,那就得先按照老爷子的要求做。
只有牢牢把沈家掌握在自己手中,他才能冲破所有的阻碍,光明磊落地把江瓷娶回家。
毕竟,以江瓷的家庭背景,若沈家没有绝对的掌控权,江家人肯定不会同意这门亲事的。
这三年他都咬牙坚持下来了,眼前这点事儿也不急于这一时。
于是,沈闻鹤一边吩咐手下人去查江瓷去机场的原因,一边着手准备前往国外。
就在他临上飞机的时候,手下传来了消息。
沈闻鹤的瞳孔猛地一震,
江瓷怀孕了!
而且,程幽今天去找她了!
这两件事,不管是哪一件,都够让他心慌意乱的。
沈闻鹤心里很清楚,江瓷心思细腻又敏感,她和自己在一起,心里一直介意着两人身份上的差距,到现在都没对他完全敞开心扉,打心底里怀疑他、不信任他。
为了江瓷,他一直在努力铺路,就盼着她能顺利毕业,顺利进入公司施展才华,变得更加自信。
可现在呢……她就这么跑了!
还怀着他的孩子,就这么跑了!
沈闻鹤又气愤又担忧。
突然,他又想起上次江瓷给他打电话,说有事情找他聊。
他觉得,可能是那次,江瓷本打算把怀孕的事儿告诉他。
就是因为程幽突然出现,江瓷本来就敏感脆弱,一下子又退缩了。
沈闻鹤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江瓷啊江瓷,我接下来该怎么才能留住你啊!”
在飞机起飞前的最后一分钟,沈闻鹤让人把江瓷的卡限制使用,还下了通缉令,为的就是逼她回京市。
他想着,只要江瓷留在京市,就算自己在国外忙得脱不开身,也还能保护好她,手底下那几个兄弟也不会袖手旁观。
可一旦江瓷出了国,就算他权势滔天,也有照顾不周的地方。
尤其是程幽,如果她知道江瓷有身孕了,肯定会不依不饶的。
9
安渝给我转了钱,我准备在网上订酒店,却意外发现了我的寻人启事,赏金居然高达三百万。
「???」
我满心疑惑,沈闻鹤这是疯了吗?
无奈之下,我把沈闻鹤从黑名单里拉了出来,打语音电话问他这是什么意思。
然而,听筒里只有一阵忙音,提示我电话无法接通。
安渝在旁边听着也懵了:“看不懂啊,这根本看不懂。”
“我刚才问了傅砚修,他说沈闻鹤出国了,好像是有很紧急的要紧事。”
我头疼得厉害,捂着眉心揉啊揉:“算了,我先找个不用身份证就能住的民宿吧。”
“行,你要是遇到啥事儿随时联系我。”
“等我和傅砚修彻底断干净了,再去找你。”
“你和傅砚修......”
“放心吧,我这儿挺好的。”
安渝都这么说了,我也不好再继续追问下去。
费了好大一番周折,我才找到一家合适的民宿。
这民宿的条件着实不咋地,不过我折腾了一整天,此时已经精疲力竭,实在是懒得多挑。
换上一次性床单后,我一头栽倒在床上就睡了过去。
而此时在远在京市的安渝,正和傅砚修爆发激烈的争吵。
傅砚修作为傅家最小的儿子,打小就被人捧在手心里宠着长大,生性放荡不羁,行事张扬。
安渝怒视着傅砚修,质问他:“你和杜惜纯订婚了,那我算怎么回事?小三吗?”
傅砚修却一脸漫不经心,满不在乎地说:“你怎么又提这事儿,我都跟你讲过了,不会影响你,你到底在别扭什么呢?”
“杜惜纯当初不是你的初恋吗?你当初为了她出国深造,那可是要死要活的,怎么现在——”
傅砚修脸色一沉,打断了她:“安渝,你别太过分了。”
安渝可不怕他,挑眉冷笑,挑衅道:“怎么啦?你和她订婚,到底是因为你真心爱她,还是为了报复她当初抛弃你?”
“啪!”傅砚修突然扬起手,一巴掌狠狠打在了安渝的脸上。
安渝脸上瞬间浮现出一个红肿的掌印,空气中弥漫着火药味。
一时间,四下里安静得可怕。
安渝梗着脖子,把头偏向一侧,嘴角渗出一丝血迹。
傅砚修看见这一幕,心里“咯噔”一下,攥成了拳头。
“安渝……”
安渝缓缓抬起头,眼神冰冷,不带一丝感情:“傅砚修,我再没骨气,也不会去给人当小三。”
“我这辈子最恶心的人,就是因为想攀高枝不择手段的小三!”
一想到自己母亲就是因为小三的存在而被折磨致死,她的眼神就无比坚定。
“你和杜惜纯订婚,那咱们就把这事儿两清!”
安渝和傅砚修之间的感情,本就是你情我愿,没有任何契约的束缚。
傅砚修听了这话,之前还残存的一丝愧疚和心疼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嘲讽地笑了笑,说:“安渝,你可不要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你不过就是个露水情缘的小情儿,有什么资格让我跟你两清?”
“你以前各种折腾,我都没跟你计较,就当是看在乐趣的份上,由着你、宠着你,你真以为自己无可替代了?”
傅砚修重新靠到沙发上,摆出一副慵懒的姿态,翘起二郎腿。
“想走?可以啊,这几年我为你花的钱,就算没有几亿,也有一千多万了。我也不要求你全额还我,一半就行。”
“等你还清了,咱们之间就彻底没关系!”
傅砚修紧紧盯着安渝,嘴角勾起一抹坏笑,似乎笃定安渝根本还不上这笔钱,就等着看她服软。
安渝不慌不忙地擦了擦嘴角,轻描淡写地说:“好,你去清算一下,然后把数目告诉我。”
说完,她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背影决绝。
傅砚修望着安渝离去的背影,腮帮子都气鼓起来了。
“草!”
安渝走出房间后,远远就瞧见了杜惜纯。
这个女人眉眼和安渝有五分像,气质却更加恬静温柔。
安渝走上前去,无奈地说:“他让我还钱,可我哪有那么多钱啊。”
杜惜纯轻轻浅笑,安慰道:“我会帮你把这笔钱还上的。这些年,你在很多方面都做得很好 。”
10
在民宿住了一段时间后,安渝来找我了。
她拖着行李箱,步伐轻快地朝我奔来,脸上挂着轻松的笑容。
“这几天状态咋样,有没有孕吐呀?我看好多孕妇吐得那叫一个厉害。”
我摇摇头:“没什么太大反应,挺好的。”
“你呢?”
安渝语气轻快地说:“已经把事情处理干净了。”
她没详细说,我也没接着问。
但我能真切感受到她此刻的发自内心的开心。
我们辗转去了几个城市,最后安渝在一个小城买了套房子,把我接过去,舒舒服服地住下了。
我那张卡还被冻结着,所有的生活开销都是她在承担。
就连产检她也全程陪着我。
我感动得眼泪止不住:“宝宝,她就是你亲妈!”
“没有你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安渝。”
安渝听完哈哈大笑,温柔地摸摸我的脑袋。
日子就这么平静地过了两个月。
因为网上有我的寻人启事,而且赏金一直在涨,所以我基本都待在家里,不敢出门,生怕被人认出来,然后被带回京市。
此时,在国外忙得焦头烂额的沈闻鹤——
“找到了吗?”
“还没……”
“一群没用的东西!”
对面马上没了声音。
沈闻鹤深吸一口气:“密切盯着程幽,她要是出了京市,你们提头来见!”
“知道了,总裁。”
烦躁地挂断电话,沈闻鹤靠在椅背上,思绪飘回到和江瓷的初次相遇。
三年前,沈闻鹤被程幽算计下了药。
在药效快发作的时候,他慌乱中扯了个女人进房间。
他强撑着最后一丝理智警告道:“一分钟,你要是敢跑,就和我上床。”
“我给你钱,给你名分,只要你跟我上床。”
江瓷没有逃跑。
也不知道是吓傻了,还是因为其他原因,总之她没动。
那一晚,江瓷一直在哭着哀求。
沈闻鹤却心狠没有心软。
等第二天醒来,江瓷一张嘴就要五十万。
沈闻鹤想都没想就给了。
原本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可没想到,沈闻鹤回母校演讲时,江瓷作为优秀新生上台发言。
两人就此再次碰面。
这次,他知道了她的名字叫江瓷。
沈闻鹤特意让人去查了江瓷的背景资料。
单亲家庭,刚读大一,母亲重病,急需一大笔钱救命。
那晚她出现在酒店,好像也不是偶然。
是想钓富二代吧。
江瓷母亲的病是个填不满的无底洞,那五十万很快就见底了。
为了筹钱,江瓷只能在各种富二代之间周旋,手段生疏又青涩。
沈闻鹤主动凑近了她。
说是担心她被别人骗了,其实更多是一时冲动,毕竟江瓷长得好看。
“和我在一起,我会给你钱。”
不仅如此,他怕江瓷被别人勾走,精心拟定了一份合约,上面条款罗列得清清楚楚。
还在最后一页耍了个小心机,加了“自动续约”的小字。
那天,江瓷正仔细翻阅着合约。
当她的手翻到最后一页,露出一个角时,沈闻鹤缓缓开口:“新来的助理业务不太熟练 ,多打了一张空白纸。”
“江小姐,考虑得怎么样了?”
江瓷的手突然停住了,在沈闻鹤直勾勾的注视下,她放下了最后那张纸。
拿起笔,在第一页工工整整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沈先生,签好了。”
当时的她,看着拘谨,却又带着决绝。
从那以后,江瓷的学费、生活费,沈闻鹤都一手包办。
江瓷也会用自己的方式“报答”他,无论是在床上还是生活里。
这让他越来越离不开江瓷。
一年后,江瓷母亲病情加重,最终还是离开了她。
那一晚,江瓷在沈闻鹤怀里哭得声嘶力竭。
“沈先生,我没有家人了。”
“我没有妈妈了。”
听到这话,沈闻鹤心疼得不行。
他突然就想给江瓷一个安稳的家。
但他也明白,以江瓷的家庭背景,沈家肯定不会答应。
他只有彻底掌控沈家,才能和江瓷结婚。
为了这个目标,他开始没日没夜地忙碌。
江瓷并不知道这些。
江瓷……总是对自己和沈闻鹤之间的关系把握得很清晰。
这可把沈闻鹤气坏了。
他无数次深情告白“我爱你”,即便工作再忙,他都会秒回消息。
他给江瓷买房,动用自己的人脉帮她铺路。
可江瓷看向他时,眼神始终隔着一层让他捉摸不透的纱,怎么都戳不破。
每当他想揭开这层纱,换来的只有江瓷的闪躲后退。
“到底要怎么做,你才肯敞开心扉,江瓷。”
“你是不是要一直躲着我这个胆小鬼!”
话一出口,沈闻鹤自己都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算了,不想跟你计较了。”
“我有的是时间慢慢跟你磨。”
11
这天我醒来,发现安渝不在家。
我还以为她出去买菜了呢,结果等了一整天都没见她回来。
给她发消息不回,打电话也不接。
我挺担心她的,也顾不上自己会不会暴露了,赶忙出去找她。
之前安渝怕我跟程幽那边起冲突,给我的手机设置了定位共享。
反过来,我也能随时查看她的位置。
顺着定位找过去,我在一个公园见到了安渝。
可她对面站着的,竟然是傅砚修。
傅砚修还是那副潇洒不羁、风光无限的样子,
只是眼底布满了红血丝,看起来像是做了什么妥协。
他开口说:“算了,我不和杜惜纯订婚了,跟我回去吧。”
不远处,杜惜纯躲在暗处看着他们,表情让人捉摸不透。
安渝摇了摇头说:“不可能。”
傅砚修皱起眉头:“你这是在闹什么脾气,我不跟杜惜纯订婚了,你还还不跟我回去。”
“怎么着,非得我给你跪下求你才肯回去?”
没想到安渝特别认真地回他:“你就算跪下求我,我也不回去。”
“傅砚修,我俩早就两清了。”
傅砚修脸色变得很难看,他呵斥道:
“安渝,你别不知好歹。”
安渝深吸一口气,余光扫了一眼杜惜纯,然后说道:
“你知不知道,你过来之前,杜惜纯已经找过我了?”
傅砚修点了点头说:“我是跟着她来的,不然我也找不到你。”
安渝又说:“那你知不知道,她跟我说了什么?”
傅砚修一脸不耐烦:“别废话。”
安渝便说道:“杜惜纯说你知道我爱的是你这个替身,说我做事没职业操守,让我跟你说清楚,要不然不会让我好过。”
这时候杜惜纯脸色一变,匆匆走了出来。
她喊了一声:“安渝!”
傅砚修看到这一幕,脸色彻底阴沉下来,他质问道:
“什么意思?”
安渝直接把话挑明了说:
“五年前杜小姐要出国深造,你不想跟她异地恋,不同意,杜小姐不想放弃自己的事业,就把你甩了。”
杜惜纯想要阻止,喊道:“安渝!”
傅砚修制止了她:“让她说!”
安渝接着说:“杜惜纯太了解你了,她说你喜欢她又能怎样,你总会去找别人的。
与其别人有机会借着肚子上位,不如她给你安排一个。”
“所以她找到我,让我去勾引你。”
傅砚修不敢相信地看着杜惜纯。
杜惜纯刚要解释,最后却只说了一句:
“我也不想这样。可傅砚修,你对感情太天真了。”
“不是说只会爱我一个人吗,怎么,又爱上了她?”
傅砚修呵斥道:“你闭嘴!”
说完安渝就转身离开了,不想再掺和他们的纷争。
她看到我后,脸上露出勉强的笑容:“回家吧。”
我点点头,拉着她的手就往家走。
一路上安渝一直没说话。
我扭头看她的时候,发现她已经满脸是泪。
“安渝。”
我紧张又担心,赶忙把她抱在怀里。
我和安渝认识两年半了,其实我们俩一开始都是金丝雀,所以特别能理解对方的处境,慢慢就成了无话不谈的好闺蜜。
她知道我是为什么成为沈闻鹤的金丝雀的。
但我却一直不知道,她……
安渝带着哭腔说:“其实我一点都不喜欢这样的生活。”
她说自己以前穷得吃不上饭,交不起学费,连妈妈都被小三给气死了。
为了活下去,她甚至都想走歪路了。
“我当时就寻思着,被一堆人睡和被一个人睡没什么区别,那我干嘛不选一个又有钱长得又帅的,还能多赚钱。”
“可在做了这些事之后,我真的特别讨厌这样的自己。”
所以,她没像杜惜纯那样安安静静、温柔娴雅,
她就使劲儿闹,作妖,这也是她能力范围内最大的反抗了。
她心里对自己的这种行为特别厌恶。
“彻底和傅砚修断了的时候,我真的特别开心。”
“可是我万万没想到,他居然爱上我了。”
“哼,真是可笑。”
12
我和安渝打算搬家。
毕竟傅砚修和杜惜纯都能找到这里,程幽和沈闻鹤肯定也能找过来。
我听说沈闻鹤已经在准备回国的手续了。
安渝突然问我:“你喜欢沈闻鹤吗?”
我无奈地笑了笑:“喜欢。”
“可是,我们一开始就不是一个平等的关系啊。”
“他总是高高在上,我却只能小心翼翼,他对我更多的是施舍和一时的欲望。”
“这些年,他的确对我很照顾,我打心底感激他,但从不敢奢望他能真心喜欢我。”
“我没那个资本去奢求。”
安渝看着我,眼神有些复杂难明。
“你这人怎么跟个缩头乌龟似的。”
我没说话,只是笑了笑。
“洗洗睡吧。”
我怀孕了之后特别容易犯困,通常一觉睡得很沉很沉。
可今晚不知怎么了,竟然做了噩梦。
梦里沈闻鹤专门从国外飞回来找我,满脸怒气地说:
“趁我出国,带着我的孩子跑路,还让他认别人当妈?”
“江瓷,我是不是对你太好了?”
我吓得一下子醒了过来,睁眼一看,梦中那个人真的蹲在我的床边。
沈闻鹤一脸风尘仆仆,眼睛红红的,看起来又委屈又心疼:
“不好意思啊,我是不是说话声音太大,吵醒你了?”
我愣了好半天,掐了自己一下才回过神来,这一夜惊醒,冷汗直冒,喊了声:“你……”
真来了啊!
沈闻鹤赶忙伸手按住我:“别激动,小心身体。”
“我本来打算早上再来的,程幽突然杀过来了,我怕她伤害你,就急匆匆赶过来了。”
“把程幽带走后,我就想走的,可是看到你,我就忍不住留下来了。”
沈闻鹤语气里满是委屈:“江瓷,你怎么能这么狠心,说不爱就不爱了。连我们的孩子你都不要了,是想让他认陌生人当妈妈吗?”
“我……”
我想解释,可是又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说起。
沈闻鹤赶紧抓着我的手,垂下眼的时候,一滴晶莹的泪珠“啪嗒”一声砸在我的手背上,烫得我差点缩回手。
他慢慢解释说:“安渝告诉我说,你们都以为我喜欢程幽。”
“不是的,江瓷。”
“我从没喜欢过她。”
“那为啥……”
为啥之前会有那种我们俩有关的传闻。
又为啥,一直要我躲着程幽。
“程家和沈家是世交,程幽……算是和我从小一块儿长大的。”
“三年前她给我下了药,那时候我还没完全掌管沈家大权。她有程家给她撑腰,看在两家的交情上,我只能送她出国。”
“现在她回来了,家里人有意撮合我们联姻,我不能让她发现你。”
“对不起。”
沈闻鹤目光恳切地看着我。
“不过这次我回国,已经把手里的权力完全抓在手里了。”
“以后,再也没人能欺负你了,江瓷。”
他轻轻吻了下我的手背说:
“江瓷。”
“我已经朝你走了九十九步,你就不能再往前走一步吗?”
我突然觉得心口一阵发紧,然后把手抽了回来说:
沈闻鹤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为……为什么……”
我看着他,心里一阵酸涩、痛苦,五味杂陈。
“沈闻鹤。”
“在你心里,我到底算什么?”
“我的爱人。”
我摇摇头,说:
“不。”
“你只是把我当金丝雀、菟丝花一样的存在。”
“你从来没有平等地看待过我。”
“你总是给我规划所有的事,把沈家的压迫都隐瞒起来。”
“你逼着我回京市,说是为了保护我,让我能有个庇护。”
“你把所有的事情都自己扛了起来,什么都舍不得告诉我。”
“你就好像觉得我没有能力去面对这一切,就觉得我应该一直待在你的保护伞下面。”
“可是沈闻鹤,你问过我到底需不需要这样吗?”
沈闻鹤一听,瞳孔猛地一震。
“江瓷……”
我扯出一抹笑,说:
“做你的金丝雀,你的安排我都可以接受。”
“但如果想要做你的爱人,那我不接受。”
“真正爱一个人,是要并肩前行,是共同面对未来的。”
“这不平等的关系,注定是没法走到最后的。”
沈闻鹤深深地望着我的眼睛,突然笑了。
“操,我竟然更爱你了。”
“我以前总觉着你不够信任我,总感觉你少了点灵魂,就像个脆弱的瓷娃娃。”
“我心里想好好保护你,可是又完全不知道该从哪里做起。”
“但在这个时候,我看到了你真正的灵魂。”
“对不起啊,江瓷。”
“是我太狭隘了。”
他一字一句都很坚定地说:
“我不会再约束你了,你是自由的。”
“你就好比天空中翱翔的飞鸟,而不是被困在笼中的金丝雀。”
13
最终,我们还是回到了京市。
这里有人脉资源,有金钱财富,更有机遇机会。
沈闻鹤并没有出面帮我收拾程幽,而是让我自己去解决。
程幽心里嫉妒得发狂,尤其是在知道我怀孕之后。
各种阴损的手段都往我这儿使。
沈闻鹤一边忧心忡忡,一边又决定放手让我去处理。
不过很快,他就发现我完全有能力自己解决问题。
“从小就跟妈妈相依为命,什么样肮脏的手段我没见过啊。”
沈闻鹤心疼地把我紧紧抱在怀里:“对不起啊,是我小瞧你了。”
另一边,傅砚修老在生意上跟安渝对着干。
但这次,安渝没有再忍让,干脆较上真了。
事实证明,傅砚修根本就不是她的对手。
可这也让傅砚修越发痴迷于她。
杜惜纯心里明白,她和傅砚修已经彻底没可能了,所以很快就放下了。
然后转头就跟别家联了姻。
巧的是,那天安渝直接把之前挨的那巴掌还给了傅砚修。
没想到他不仅没生气,反而更来劲儿了:“安渝,还气吗,要不咱们再打一巴掌解解气?”
安渝一脸无语,扭头就走。
我忍不住问安渝:“你心里恨杜惜纯吗?”
她先是点了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
“之前确实恨过。”
“但是现在不了。”
“换个角度想想,如果没有她让我当替身,说不定这些年我真的就堕落了,哪能像现在这样,还能和你一起开公司啊。”
沈闻鹤突然一脸严肃,笑容全无:
“恨!”
态度斩钉截铁。
沈闻鹤一脸紧张,急忙从后面走到我身边,小心翼翼地搀扶着我:“今天感觉咋样啊?”
“这都超过预产期半个月了,怎么还没动静……”
话还没说完,我突然感觉肚子一阵疼:“等等,要生了!”
沈闻鹤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安渝赶忙跑去开车:“赶紧去医院,去医院!”
最后,我顺利生下一个小女孩。
我睁开眼,看到的就是沈闻鹤心疼得眼眶泛红的模样。
“对不起啊,是不是我哭声太大把你吵醒了?”
我摇摇头,目光落在婴儿襁褓上:“咱们的第一个孩子,就姓江吧。”
沈闻鹤连声附和:“好,好啊,姓江!”
紧接着,沈闻鹤又自作主张地说:“我也姓江得了,咱们一家三口,都姓江。”
这时安渝冲了进来:“姓安!”
“凭什么姓江啊,这可是我闺女!”
来源:冰激凌奶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