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李大山背着竹篓，踩着露水湿润的山路，一步一步往长白山余脉的深处走。

李大山背着竹篓，踩着露水湿润的山路，一步一步往长白山余脉的深处走。

这是六月下旬，正是采集野山参的好时候。

他干这行已经十八年了，从十六岁跟着师父进山，到现在三十四岁独当一面，这片山林里的每一条沟、每一道梁他都熟得不能再熟。

今天的目标是找一株他三年前就盯上的野山参。

那时候参还太嫩，他就用红绳做了记号，年年来看，今年应该差不多了。

东北这地方，野山参可不是随便挖的，讲究个「有缘」。

师父常说，山参通灵性，你要是心术不正，它宁可烂在土里也不让你得手。

李大山想着这话，脚下的步子更加小心。

山里的晨雾还没完全散去，松针上挂着水珠，一脚踩下去，鞋子立马湿透了。

他也不在意，反正这身破军大衣早就不知道湿了多少回。

走了大概两个小时，李大山终于找到了那个地方。

一棵百年红松下，那株野山参正静静地长着，五片叶子，红红的果实，妥妥的六品叶。

他激动得差点喊出声来，赶紧掏出小铲子，准备按规矩挖参。

正蹲下身子，突然听到身后传来「嗷」的一声低吼。

李大山整个人瞬间僵住了，后脖颈的汗毛全都竖了起来。

慢慢转过头，一只黑熊正站在离他不到二十米的地方，那双小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

完蛋了。

这熊看起来得有三百斤，毛色油亮，明显是头壮年公熊。

李大山的腿开始打哆嗦，脑子里却异常清醒。

师父教过他，遇到熊千万不能跑，要慢慢后退，不能直视它的眼睛。

可是这会儿，熊已经开始往前走了，每一步都让地面轻微震动。

李大山知道，这熊是认真的。

李大山开始缓缓后退，手里还拿着那把小铲子，心想这玩意儿对付熊能有什么用。

熊的速度越来越快，从走变成了小跑。

李大山再也忍不住了，扔掉竹篓就开始狂奔。

身后传来熊的怒吼声，那动静听着就知道这大家伙是真急眼了。

山路崎岖，李大山跑得跌跌撞撞，树枝划破了他的脸，可他根本顾不上。

回头一看，熊距离他已经不到十米了。

前面就是个悬崖，下面是汹涌的河水。

李大山想起小时候听过的故事，说跳崖比被熊抓到死得痛快。

没时间多想了，熊的爪子几乎要够到他的后背。

李大山闭上眼睛，纵身一跃。

那一瞬间，他想起了母亲，想起了刚订婚的媳妇小翠，想起了还没孝敬够的师父。

冰冷的河水瞬间包围了李大山。

六月的山泉水还是透骨的凉，他被激得打了个寒颤，随即意识到自己还活着。

可是河水湍急，他根本游不到岸边。

身上的军大衣吸了水，重得像铅块，拼命地往下拽他。

李大山努力脱掉外套，可是水流太急，刚伸出手就被冲走了一大截。

他拼命挥动胳膊，试图游向岸边，可越挣扎反而沉得越快。

水呛进鼻子里，咸咸的，带着泥土的味道。

眼前开始发黑，意识也变得模糊。

就在他以为这辈子要交代在这儿的时候，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在喊：

「小子！抓住绳子！」

一根粗绳子甩到了李大山面前。

他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抓住绳子，感觉自己被人往岸边拖。

上了岸，李大山趴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气，吐出了好多河水。

「小伙子，没事吧？」

一个苍老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李大山抬起头，看到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穿着打着补丁的蓝布衣服，正关切地看着他。

老人的脸被太阳晒得黝黑，满脸皱纹，但那双眼睛特别亮。

「谢谢您，大爷，要不是您，我这条命就没了。」

李大山哆哆嗦嗦地说着，牙齿冷得直打颤。

老人赶紧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给他披上：

「快起来活动活动，别冻坏了。」

「你怎么会在这儿？」李大山好奇地问。

「我在下游钓鱼，听到动静就过来看看。」

老人笑了笑，那笑容让李大山觉得特别亲切。

老人仔细看了看李大山的脸，突然愣住了。

「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

「李大山。」

「李大山？」老人的声音有些颤抖，「你是不是五年前在熊沟被黑熊追过？」

李大山一下子瞪大了眼睛：

「您怎么知道？您是...您是王大爷？」

「哎呀，真的是你！」

老人激动得眼睛都红了，一把抓住李大山的手。

「五年前那次，要不是您用铁锹把熊赶跑，我早就没命了。」

李大山也激动起来。

原来五年前，他刚开始独立进山采药，经验不足，在熊沟遇到了一只母熊。

正当他以为死定了的时候，这个叫王老实的渔翁突然出现，用铁锹和大声吼叫把熊吓跑了。

那时候王老实说：

「小伙子，记住我的话，山有山的规矩，水有水的道理，你救我一回，我救你一回，这是天意。」

「我当时还以为您是开玩笑呢。」李大山不好意思地笑了。

「山神爷爷不开玩笑。」王老实认真地说，「今天你又遇到熊，又掉进水里，我又救了你，这就是缘分。」

两个人在河边坐下来，王老实从怀里掏出一壶烧酒：

「喝点暖暖身子。」

李大山接过来咕咚咕咚喝了几口，顿时觉得浑身暖和多了。

「王大爷，您怎么总是在关键时候出现？」

「我在这山里住了一辈子，哪儿有动静我都知道。」

王老实指了指远处的山峰，「这山啊，它有自己的脾气，你敬它，它就护着你；你伤它，它就不客气。」

「那今天那只熊...」

「那熊是在保护自己的领地，你没错，它也没错。」

老人喝了一口酒，「山里的规矩就是这样，各有各的道，各走各的路。」

李大山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他想起那株野山参，现在肯定是挖不成了。

不过，命能保住已经是万幸。

「大爷，您说这算不算是山神爷爷的安排？」

「小伙子，山神爷爷从来不安排什么，他只是在看着。」

王老实笑了，「真正的安排，是人心里的善意。」

太阳快下山了，两个人沿着河边往外走。

走了一会儿，王老实突然停下来，从河边捡起一根树枝，上面缠着一根红绳子。

「这是什么？」他问。

李大山一看，乐了：

「这是我做的记号，用来标记野山参的位置。」

「哈，看来那株参是跟着你一起漂下来的。」

王老实把树枝递给他，「收着吧，等过两年再去找，说不定它还会回到原来的地方。」

「真的假的？」

「山参通灵性，你等着瞧。」

夕阳西下，两个人的身影在山路上渐渐远去。

山谷里传来鸟儿归巢的啁啾声，一切都显得那么安详。

李大山突然明白了师父常说的那句话：

山里的缘分，不是你去找的，是它来找你的。

从这天起，每年夏天，李大山都会到河边来坐坐，有时候能遇到王老实，有时候遇不到。

但他知道，这山、这水、这些善良的人，都会一直在这里。

后来他真的在老地方又找到了那株野山参，而且长得比五年前还要好。

他小心翼翼地挖起来，按照师父教的规矩，给山神爷爷磕了三个头。

那一刻，他想起了王老实说过的话：

真正的安排，是人心里的善意。

感谢每一位读者，本文纯属虚构故事，请勿当真！！

来源：奋发海康一点号